“实在不行,你可以到邹杰出那里挤一个月呀。”
“我问问我的朋友吧。”
“最好就是你给枫说说,让你多住一个月,大不了你睡到隔壁房间去。”
“算了,我都答应她了。”
“答应了,又怎么样?反正房间也空着,再说这房子你也有份。”
“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随你了,我主要是怕你出去跟别人一起挤不习惯,你虽然巴,但对居住条件还是有些要求的。”
“没事的,我这个人能上能下。”
“行啦,你定下来再告诉我。实在不行,我再给你想想办法。”
“不用了,这点小事我都解决不好,怎么在上海混?”
‘当枫得知林沣房子定了时,心中有些失望,最深处还有些隐约的慌乱。这是林沣不可能知道的,虽然隐约,可枫感受强烈。
林沣跟枫的分手之事,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除了自己的朋友,同事一概不知,这也是若风有些纳闷的地方,但若风并没追问林沣。林沣想到了竺海,碰巧的是竺海同屋的大学同学刚被公司派往外地半年,竺海一口答应了。竺海刚知道林沣和枫的事,甚为吃惊,他随口劝了劝。
二十九日晚,枫没去读书,林沣回家也早。枫坐在电脑前在网上查找点资料,可心潮起伏,无法平静,甚至都听到了自己的心跳。林沣半躺在床上,对着电视机调着频道寻找好看的节目。
一时间房间里除了偶尔的键盘声和电视机的声音,就只剩下二人的呼吸了。林沣明显地感觉到了今夜房间的空气似乎与平常有些不一样,流动的速度慢得如同小虫蠕动,一定是枫有话要说。
枫会说什么呢?
同意我住到七月份再搬走?即便那样,我也不应该不遵守承诺,何况我们现在这样子的确需要先分开一段时间,尤其是我自己,我的桃型心脏已同时容纳了两个人,我不是那种心安理得可以脚踩两只船的人,我没有那种能力,也无此念头。
还是其它的呢?
无论怎样,我的搬走是必然的,纵然我不明确这搬走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我需要一些时间和空间来理清自己,把若风从自己搭建的屏风后拉到阳光地带无疑需要时间。我们都需要时间。
我不得不承认时间是最好的东西。
枫关了电脑,上了床,靠在背垫上,无声地看着电视。
“不用电脑了?”
“用好了。”
接着二人都没了下文。
“声音怎么这么大,能不能关小些?”枫说。
“不跟平常一样吗?”
枫伸手来夺遥控器,林沣立即把电视声音关小了些。
又是沉默。
沉默了好长时间。
“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还是林沣打破了压抑的沉默。
“你可不可以不搬走?”
“为什么?房子都定下来了。”
“我知道。”
这几天,枫发现自己无法再像前段时间那样能做到很好地控制,平静地面对林沣和他们曾经共同的爱巢。彼此都憋了这么久,没有第三方力量,或许适当的台阶是必要的,我就把这台阶给搭出来吧。
枫这样想着,以前自己绝对不会这样做,可现在她宁愿为之,为了爱情,为什么自己就不能主动一次?
如果能保留,这是值得的。与林沣在一起多年,从来都是他让着我,这次就算是我回报他一次。
“我们别分手了,好吗?”
枫的声音低沉,却相当地清楚,还伴着急急地心跳。
为什么会是这样?枫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选择了妥协?她要是一直坚持,我就有了方向,现在,乱了,全乱了,我该何去何从?
“我已经没有第二个六年再来相恋一场了,即使时间允许,我也没了这个心情;留下来吧,我真的离不开你。”
枫见林沣没有回答,继续说。
“我现在真的很乱。”
为什么?我都这样了求你了,你还拿不定主意。枫在心里问自己。
“一直以来我的心里只有你,你是百分之百,可现在我发现我的心里除了你以外,还有别人,我得正视,我也需要时间。”
“我可以给你时间,既然我做了决定,那就表明我有了心理准备。”
“这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
“我的比例是多少?”
枫将对着电视机的目光移到了林沣的脸上。
“百分之五十。”
林沣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这个比例。
“这么说你是一定要走了?”
“我不是一定要走,可我觉得我们在空间上分开一段时间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我需要时间,你也需要时间。”
“你为什么上个月不搬走?”
林沣觉得无法回答枫的问话,选择了沉默。
“你能告诉我另外百分之五十是谁吗?我想我应该有权利知道。”
“你当然有权利了,可这有必要吗?”
“对你也许是多余的,可对我非常有必要。”
林沣犹豫了,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告诉枫,自己曾经答应若风,假如有可能,永远都不要让枫知道她。
“我想知道这女人够不够资格跟我平享这百分之五十。”
都到了这个时候,应该让枫知道。
“这人你认识。”
“我认识?!”
枫情愿自己听错了,她早就意识到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但她多么地希望当某一天有机会知道这人是谁时,自己与此人根本就是百分百的陌生。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是谁了。”
枫的目光又回到了电视屏幕。
“为什么偏偏是她???其实我早就应该猜到是她了,你那次梦里定是叫的她的名字,可我只听到一个‘风’字,我真傻,早就有感觉,可我宁愿不相信它。这到底是为什么?世上任何人都可以,为什么你偏偏选她?”
“是谁不一样吗?”
“不!”
枫怔怔地盯着电视,眼色有如一潭死水。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枫猛地转过身来,紧紧地抱住林沣,把头埋进林沣的胸膛,竭斯底里地大哭起来,声音震得空气疾驰,房间都有些摇晃;林沣不自住搂紧枫,心将碎欲碎,可若风的声影也一波接一波地凸现脑海。林沣胸前的衣服全部湿透了,润衣紧贴着皮肤,滚烫灼手。
枫哭完后,径直奔向洗手间,用清水洗净脸上的泪水,擦干脸;回到床上,扔下一句话,就裹被侧睡了过去。
“你明天就给我搬走。”
“有什么事你一定要记得告诉我,无论怎样,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