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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2 / 2)

王大胡子是审查工作的最高领导者,他指定学校中孙仲来与刘义校二人配合工作。面对铺开的第一本帐,孙仲来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高会计犹如吃了死人肉的野狗般血红外凸的眼睛没现出一丝怕意,马成祥强硬的态度中多上了仇恨的火焰。查到三天,有些问题渐渐理出来,除马成祥外,其他几人似有了怕意。高会计抖抖嗦嗦地回答质询的样子,让孙仲来感到无尽的快意。孙仲来在校园里遇上东蹀躞西蹀躞的黄其善,不屑地瞥上一眼,黄其善把头低着更低,更急匆地走去。虽然马成祥一如既往不减蔑视一切的气概,但在孙仲来掩饰不去慌张恐惧,投过去的嘲弄,他破天荒地躲避甚至眼神中现出丝丝悲凉就是明证。

六天的艰辛工作,帐务审核终于有了收获,果如赵元伦所说,一宗桌椅重复报帐被核实清楚。这是弄虚作假最低劣的手段,精明的高会计竟如此作弄,可见胆大妄为到何种程度。抓到确凿证据,审查小组就毫不客气了,把前面审过的所有可疑点指出来让解释,高会检讨自己业务水平差检讨得诚恳,疏忽大意造成一笔重复下帐实属不该,一些不合规范手续的账目,他仅承认这是技术性错误。

校园里骤增了几双血红血红的眼睛。

这天,六千七百余元的违纪开支与一万四千余元的资金流向不明已经审查清楚,为此兴奋不已的人们聚在孙家的餐桌前庆贺。酒刚开喝,镇委庞书记的一纸便条传来——暂停审查工作,小组撤回。

王大胡子让大家等着他回来便火速回镇,大家直等得无望,各人潦草吃了点东西,镇审查组的人趁着夜色灰溜溜地撤走。

县审计局与教育局组成的联合审查组进驻学校。

三天后。

镇党委庞书记找到王大胡子说年关将近,让他回家探望家里老人。王大胡子死死地盯过去,庞书记又道:“工作嘛,干少了不好,干多了也不好,这次对中心中学的帐务核查工作,我们镇里有失偏颇,对待自己的同志没有报信任态度,带着变色镜看人了。毛主席他老人家当年说过,要相信群众相信党,对学校工作要相信,对上面派下来的工作组更要相信。”

“你就直说我犯了什么大错误吧,有什么党纪国法的处分你也直说!”王大胡子每一根汗毛都是直竖的。

“老王,你想到哪里去了……”

“别兜圈子,有什么话就说。”

“上面来的工作组到对中心中学的帐务审核已经揭晓,只是出了点小问题,高会计业务水平不高公私不分,把自己的钱混到公家里七百九十余元。”

王大胡子想不到马成祥这着反扑竟如此凌厉,他感到好累,病了。探病的人络绎不绝,孙仲来赶来探望时,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哪里是几天前的王书记?深陷的眼睛,乱毛样的胡子,让人生悲生怜。孙仲来也让安躺在床上的王大胡子吃惊不小,那深一脚浅一脚的步子,蔫蔫拉拉的神情,语无伦次话语,让人看来,这个孙书记很需要去医院占张病床躺上几天。王大胡子安慰说,自己没什么大病,让他保重身体,工作上的问题还得看开点,要相信群众相信党,共产党不可能都姓马,总不会太离谱。跟来的刘义校精神头较好,帮腔:“没常晌午的日头,走一时看一时,到哪山砍哪柴吧。”他永不变的尖细嗓音里泛出的轻佻惹得王大胡子翻白眼。

这是诸葛亮探周瑜了,马成祥提着一大嘟噜水果点心拥进来,大叫大喊:“俺老哥怎么啦?前几天还是好好的。”不在乎冷眼,与护理在床边的胖妇人亲热,“俺嫂子,你怎么把俺老哥伺候的?前几天在俺那里工作这样累也没出毛病,到你手里才几天就成这样子了,要是俺老哥有个三长两短,老弟我可不轻饶你。”王大胡子被亲情激动得眼一翻差点翻到阴阳界那边去。胖妇人的话难听起来,这里来探病的闲人只得婉拒马校长,让其等王书记的病情好了再来叙亲情。

其实,马成祥也不能在这里长时间逗留,教育局的帐务核查工作组正等在供销社大饭店的雅座间,还等着他去开宴呢。

第五章 五

校长书记忙于学校的重要工作,黄其善主任忙着照应年终考试,忙得心力交瘁,只得把例行的各年级混编试场、准考证对号入座的繁文缛节简化了再简化,以单元课堂小测验的简洁形式应付这次全县统考。卷子人为的神秘也抛去,考试的头天晚自习时间让任课老师自行分数,象张兆国等工作热情高的人为了让学生牢固地掌握知识,来个提前让学生学习。卷子的批改一反流水作业的小题大做,任课老师相互监督,自行评卷。

老师们等着开学期结束的例行总结会了,本是昨天晚上的会改为今早开,今早又下临时通知改为上午,上午又下通知改为下午,领导们的重要工作太重要太多,会议不得不再改到晚上。

文科办公室里正等开会的老师们,等来了组长马晓。他给老师们带来了通知:因孙书记身体欠佳、马校长太忙,会议又一次改为明天早上。

“明天早上?”王业坤率先发问。

“是明天早上。”马晓道,“还有一事告诉大家,学校风风雨雨的帐务审查已圆满结束,倒找给高会计不足八百元。”

老师们对帐务审查自始就“没兴趣”,谁都懒得谈这个话题,只不过耳朵支愣得象兔子,鼻子敏感得如猎狗罢了。马晓报告这个无聊的消息是自找没趣,各人不屑于应和他这张喷粪的嘴巴,漠然地各干各的事。程立达更是不屑,扬了扬眉七窍变得溜溜圆,夹上本书便走去。马晓被冷得难受,不禁把怨气向不在眼前的程立达身上泄去:“这个狗蹦子玩艺儿,近来不知犯了什么邪,变成去了势的哈叭狗,今天他又犯什么邪?我的话再臭也臭不着他这个屎苍蝇!”他的无名火泄完,办公室的空间全还给张兆国“小二妞”。

优美动听的曲子如响在幽深的山涧,更添了韵味儿。也许是久闻其味不知其臭的缘故,此时,大家才细品这曲子,被这珠联璧和的词曲优美得鸡皮疙瘩丛生。几声划火柴的嘶啦声响过,火柴的火焰被明明灭灭的的红火头取代,烟民们大大小小的嘴边便升腾起股股青青烟雾,让人觉得张兆国的小曲儿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了。地上那为办公室平添充实的纸头儿们,随着从门缝挤进来的风翘起了头,似动非动,如觊觎在草丛里时刻想出来勾人魂魄的野鬼般。有人把椅子拉向炉子边取暖,吱啦声不亚于水泥地上拉洋铁盆悦耳。办公室外有几个学生踢踏踢踏地走过来,大家的目光被引向外面。窗外,漆黑的校园与室内惨白的日光灯反差出让人难以言状的感受。

马晓是要和一和张兆国的小曲儿优美旋律吧,从墙上摘下三弦琴,轻轻拂去尘土,抱到怀中一下猛扫,三弦铮铮齐鸣后,《一江春水向东流》跌宕起伏凄凄切切的欢快流淌开来,再弹一曲《绣女怨》,这支曲子音韵从极高音到低音大幅度的波动,音符切换极快而节拍缓慢,又经他在弹拨中延长的空拍处理,尽显哀哀怨怨的兴奋振荡开去……不愿合作的张兆国支起了耳朵,老师们也静听下去。两只曲子他反复弹来几遍,猛听嘣地一声,弦绝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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