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夏第二天醒得很早。
他提前给自己设置好了闹钟,七点就起,吃了早餐,又开始收拾房间。既然邢渊邀请他去对方家里住一段时间,找新家的事暂时可以不那么急,先把手上的大扫除弄完。
按理说时夏原本不用这么着急,今天就把房子退了,可邢渊说好下午要来接他,时夏思来想去,觉得不如一口气打扫完算了,免得他到了那边还要回来。
时间一下压缩得很紧,时夏愣是连中途停下来玩十分钟手机的时间都没有,打扫完自己的房间,然后是厨房、客厅、浴室。简梵走前也没料到房东会突然赶人,和时夏一起收拾了一天屋子,不过明显没清理完,剩下的只能由时夏自己完成。
等把里里外外收拾了个大概,已经是下午三点,而他连午饭都还没吃。
时夏犹豫了一下,果断在吃饭和去冲个澡之间选择了后者。
忙了半天,身上都出汗了。他当然不能就这样去见邢渊——在喜欢的人面前,时夏一向是很要面子的。
于是钻进浴室里,用最快的速度洗完了澡,换了干净衣服,出来后一边吹着头发,一边不时分心瞧一眼手机,看看邢渊有没有给自己发消息。
是不是该跟他说一下自己住在具体哪栋楼?
虽然邢渊领猫那次也跟到单元楼下过,不过对方未必注意得到这个。
【对了,忘了和你说,我在三单元,你进门要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夏的手指还在键盘上飞舞,话没打完,邢渊那边紧跟着显示正在输入,再然后,一条新消息就弹了出来。
【准备好了吗?我到楼下了。】
时夏有些吃惊,抓着手机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溜烟跑到正对着单元门的阳台边上,扒着护栏往下边瞧。
楼下的路边,似乎是靠边停着一台不那么熟悉的黑车。时夏对车型不太敏感,不确定那是不是就是邢渊的。
正迟疑着,下一秒,就见那车门打开,里头走出个高挑熟悉的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从高空抛来的目光,抑或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邢渊关上车门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抬头看了一眼楼上。
这一瞧,目光就和时夏的视线在半空中打了个照面。
两相对视,彼此都怔了一下。邢渊伸手挡了一下头顶的日光,像要把他看得更清楚些。
时夏抿了下唇,心中则有些庆幸地想,呼……还好时间赶上了,真是晚一分钟都不行。
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身子前倾,隔空向邢渊招了招手。
邢渊笑了笑,也冲他摆了下手,下午四点的冬天很冷,但是还有太阳,明黄的日光在邢渊的下半张脸上镀了一层亮度极高的金色。他放下手,数了一下时夏住在几楼,身影很快消失在单元楼门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夏反应过来,一溜烟地跑去给邢渊开门。
打开门,外边空荡荡的,邢渊肯定不能几秒就瞬移过来,但时夏已经隐约听到沿着楼道缝隙远远传来的脚步声。他紧张地伸手摸了摸头发,又拽了拽衣角,打量着自己的模样。
他现在……应该看上去还可以,没有太憔悴吧?
本来想把气色养得好些再和对方出去玩儿的,没想到这几天因为一个意外忙得晕头转向,总共也没能好好休息多久,只怕黑眼圈比刚考完试的时候好不了多少。
时夏前一天晚上被电话里的邢渊哄得迷迷糊糊,根本没考虑到这一层面,现下回过味来,才觉出些不好意思的迟疑,都有些不知道等下该怎么面对邢渊了。
再一看身后乱糟糟的客厅,更是越发感到局促,忽然就有点后悔,自己怎么就答应了让邢渊过来帮他。
老式的小区房,总共层数就不多,连电梯也没有。时夏住在低层,倒是也不用邢渊爬几层楼。他却凭空生出一点说不清的羞赧来,觉得邢渊和这整个地方都格格不入。
正胡思乱想着,邢渊到了。
脚步渐近,沿着台阶拾级而上,停在门口。
时夏有些慌乱地回过头,一见到邢渊,心脏便砰砰地乱跳不停,视线控制不住地想要往两边飘移,却又生生被他自己扼住,强撑着和邢渊对视。
没过两秒,脸就红得发热,满腔的心思顿时烟消云散,不知道飞到哪里,满心满眼只有面前的这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邢渊才微微张开双臂,时夏就像收到暗示和引导,忍不住往前几步,自己主动投怀送抱,钻进了邢渊的臂弯里,用手把对方的腰搂得紧紧的。
时夏甚至有点不敢抬头看着对方,只是在男人胸膛上胡乱轻柔地蹭蹭,把脸埋到更深处——
那副情态落在和咬咬相处了一段时间的邢渊眼里,只觉得简直和黏人的小猫一模一样。讨起好来就不管不顾,一位只知道往人衣服里钻,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心思。
邢渊有点想笑,又遏制住了这股笑意,明知故问:“怎么了?”
今天居然这么爱撒娇。
虽然时夏本来就喜欢对人撒娇就是了。
只不过他生性内敛,一开始总有不好意思,往往只有在床上,情到浓时、性事过后,仗着气氛黏黏糊糊,才会看似不经意地顺势提出肢体接触的要求。要亲,要被抱。平时在校园里,哪怕是被邢渊突然拉了下手,或者靠得近了些,都会脸红窘迫,需要好一会儿才能适应。
像今天这样一上来就如此直白的……
还真挺少见。
时夏其实也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奇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明也不是第一天和邢渊认识了,与对方之间更亲密的事也做过,结果每次见到对方,他还是会这么的手足无措。
大概是因为自己也有一个星期没见过邢渊了。
时夏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吐出来,鼻腔间几乎溢满了邢渊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清香,不知道是香水还是沐浴露,总之是很好闻。
“想你。”很想你。
情不自禁地,这句话就冒出了口。带着一点鼻音,有点闷闷的,好像之前因为生活不顺积攒起来的烦闷,也都在看到邢渊的这一刻消失了大半。
见不到对方的这些天,邢渊都在做些什么呢?时夏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一只灰头土脸的流浪猫,把自己浑身上下的毛发舔干净,也只为了见到人类的时候,能让对方摸摸他。
话音落下没多久,按在后腰上的力道便加重了些。
时夏的腰本就细窄,屋里有暖气,洗完澡后的时夏又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瘦得邢渊就这么搂着他时,两条小臂都能完全叠在一起。
“怎么今天这么乖。”邢渊低声说着,垂眸就能看见时夏那从脑后乌发下延伸出来的一截雪白脖颈。
脖颈再往下,是他被下方脊骨顶得微微凸起的光滑肌肤。时夏颈后的衣物因为扑到他怀里的这个动作而褶皱弯曲起来,让邢渊的目光甚至能一直钻到接近腰窝的地方,越发显出怀中人的伶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楼道外边气温很低,是与屋内截然不同的温度,顺着对方的话音,时夏的身体忍不住颤了颤,好像也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寒冷。却还是执着地抱着邢渊不肯松手,又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方的话嗫嚅几下,干脆闭口不言起来。
其实他说完就有点后悔了,一点点。
邢渊会不会觉得他这样太烦,太黏人?
自从知道他和邢渊勾搭上后,简梵就仿佛为了拯救失足青年似的,天天在微信上给他转发一些自己在短视频软件上刷到的情感毒鸡汤。什么人的劣根性,男人只喜欢刺激不想要负责,一定要收放有度千万不能让对方看出自己有多喜欢他……
简而言之,让时夏稍微端着点。
久而久之,时夏自己的手机大数据都天天给他推送类似的内容。
上面都说,当炮友走肾不走心,最忌讳谈感情,许多人一感觉到床伴喜欢上自己,便会觉得这样是种负担,从而快速地结束关系。毕竟对方如果真的想动感情,为什么不谈恋爱?
说明人家根本就不需要。
时夏看了,心中五味杂陈,有些被说服了,因为他和邢渊确实什么都不是。按理说他和邢渊发展到能在图书馆一起自习,对方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拉他的手,还主动过来帮他搬家,应该已经超过了普通炮友的关系,更甚至大胆一点,时夏觉得这就是传说中的“暧昧期”。
可邢渊似乎也没有进行到下一步的打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他一个一开始就自己贴上来的人,居然在期待邢渊率先开口,是有些奇怪。可要让他主动询问邢渊你想不想和我谈恋爱——天,时夏根本想象不出那个场景。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时夏觉得,邢渊的心要难猜多了。如果在他告白之后,得来的答案是邢渊的一口回绝,从而导致两人之间的联系一刀两断,时夏宁愿就像现在这样糊涂下去。
有时他又转念再想,可自己和邢渊也才接触没多久不是吗?
尽管他暗中注意了对方很久,但要说两人真正开始密切接触,也就只有一两个月的时间。他还有太多对邢渊不清楚的地方,相信邢渊对他也是一样。
就算要成为情侣关系,也当然不能这么随便,起码要等到双方对彼此都有一定的了解……
时夏的心里每天都像被猫爪挠着,心情完全被邢渊牵动,时而兴高采烈,时而低沉失落。
但每次见到对方时,这些烦恼都像被一扫而空了。
他想算了,简梵说的那套对他根本不管用,因为邢渊那么聪明,肯定也早就知道自己很喜欢他。根本藏不住的事情,又为什么要掩饰呢?
况且邢渊也没有因此就远离他。
甚至,时夏其实能感觉出来,在自己说出那句“想你”之后,邢渊的心情是高兴的。时夏的头像鸵鸟一样埋在对方的颈间,察觉到邢渊胸膛处的肌肤竟因愉悦而闷闷地颤动——是在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邢渊喜欢,他多说几次都没什么。
时夏还想再多抱邢渊一会儿,可惜楼道外面实在有些凉。
邢渊注意到他微微缩起来的肩膀,依旧维持着拥抱的姿势,用有些调侃的语气问他:“不冷?要不然进屋再抱。”
时夏一下子反应过来,如梦初醒,羞红了脸。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还没有把邢渊邀请进门,就让人在门外站着:“我忘了……”
他有些尴尬,赶忙像一尾滑鱼似的,从邢渊怀里钻了出来:“那个,我还没打扫完,里面可能有点乱……”
尽管已经事先打好了招呼,但真当他把人领进家门时,时夏还是感到了一阵说不出的局促羞赧。
原因无他,房子太小,也太乱了。客厅的地上差点就摆满了时夏还没扔掉的大垃圾袋,让人几乎连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
让暗恋……不对,明恋对象来帮自己搬家这种事,本身就一点儿都不浪漫。
他有些懊恼,一瞬间甚至不太想让邢渊进来——但凡是正常人,总归是不太想让喜欢的对象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然而对方到都到了,时夏也没有再赶人的道理。在这种混乱的场景下,两人进屋后也自然没有再抱,因为时夏急着要把地上的垃圾毁尸灭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邢渊见了,就说让他继续清理,自己先把时夏已经整理好的行李搬到车上,帮他节省时间。
时夏下意识想拒绝,又觉得自己这样太别扭了。昨天在电话里已经推脱过一轮,何必等人来了也要继续客套,只好点头同意。
就这样,两人还是花了快一个小时才把房间全部打扫干净。
最后,时夏的家当硬是把邢渊的车后座和后备箱都装得满满当当。
之前没觉得自己有多少行李,等到要搬家了,才发现还有那么多东西要带走。
时夏本想为了减轻负担,临走前扔掉一部分东西,到时候重新再买算了。
结果临到收拾的时候看看,什么都不舍得扔。还剩很多的食用油和调味料、上次大促打折买来还没拆封的1L装沐浴露和洗发液,锅碗瓢盆,纸巾杂物,就这么不要太可惜了。
如果是时夏自己找搬家公司,倒是没有那么多顾虑。可那毕竟是邢渊的车。
每多装一件物品,他都要小心翼翼地问邢渊。
“这个……也可以带上吗?如果装不下的话,那我丢掉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垂着眼睛,看起来却很不舍得的样子。
邢渊:“……”
时夏在他心中的形象,逐渐变成了一只勤俭节约的,连捡到一根小树枝都要藏起来带回家的漂亮小猫。
怎么还怪可爱的。
“……装得下。”他说,“可以放后座空地上。”
小猫咬着树枝欣然离开了。
什么都要的结果,就是时夏在看到车后面堆得满满的杂物时,深深地吸了口气。总觉得他这些总价值还未必有邢渊一辆车零头多的东西塞到价值几百万的豪车里,完全是暴殄天物,杀鸡用牛刀。
这种感觉让手里还捧着两个小花盆的时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在副驾驶的门外纠结了好一会儿,直到邢渊都抬眼看他了,才硬着头皮坐了进去。
邢渊显然也注意到他手上的那两株植物——是两小盆多肉,简梵之前有段时间很爱养这种东西,只可惜他命带煞星,养一盆死一盆,后来终于作罢。时夏那次看到他扔在垃圾桶里的蔫黄多肉隐约透绿,觉得大概还没死绝,就又捡回来养着,没想到还真养活了。
时夏怕邢渊觉得他太麻烦,不由有点心虚,反手关上车门,讨好地将两盆在冬天都尚且生机旺盛的多肉摆上面前的中控台,说:“这是最后一点东西,真的没了。我养了很久的,送给你,放你车里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下来扔垃圾的时候看过了,邢渊的车前边没有什么装饰,看着空空的,适合放一些小小的绿植。
邢渊对着那被他细白手指虚虚拢着的小花盆看了两眼。
“不要放在车里。”
“啊?”
“多肉应该很怕冷吧?不开车的时候没有暖气,容易冻坏。”邢渊说,“放家里养比较好。”
“哦……”时夏抿唇,不好意思地乖乖笑了笑,又像得了便宜的猫,仔细地把两只小小的花盆摆正了。
紧接着,忽然意识到邢渊在看他。
那视线并没有因为他坐回副驾驶座上的动作而消退,反而更加光明正大地落在了他的脸上。
“?”时夏懵懂地回望过去,眸光瞬间变得有些闪烁。好像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他都很难完全自如地和邢渊对视,“……怎么了吗?”
时夏的第个反应居然是,邢渊这样看着自己,该不会是他忙了几天,真的累出黑眼圈了吧?还是脸上哪里不干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起来,他还真没有注意过自己这天气色如何,就连中途洗了个澡,都是掐点赶着的。
这个想法立即让时夏坐立不安起来,很想立刻抓起手机看看他此时的模样,又怕自己的举动太明显,只能生生忍着。
邢渊的目光流连在他脸颊两侧:“没怎么,就想看看你。”
“看看……我?”
邢渊淡淡地笑了一下:“感觉瘦了。”
说完,就发动车辆,将车缓缓开了出去。
殊不知自己的话瞬间在时夏心中扬起了滔天巨浪。
邢渊说他瘦了……难道是变难看了?
旋即愈发地如坐针毡。
还好邢渊说完那话,就目视前方去了,否则时夏还得臊一阵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瘦不瘦的,他自己还真没在意,不过邢渊都这样说了……时夏忍不住悄悄将手机半立起来,假装若无其事地从那漆黑的屏幕中端详自己。
“先去吃饭,还是先去我那把东西放下?”
邢渊把车开出小区大门,一回头,就看见时夏像受惊的鹿一样,猛地用手机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只留一双线条圆润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神情紧张,像是刚刚在干坏事。
邢渊“……”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吃午饭了没有?”
时夏闻言,顿时更加心虚,但也没有说谎,说:“……还没有。”
知道了,先去吃饭。
邢渊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怎么不吃?”
“不是因为你要来了吗。”时夏的声音闷闷的,“我怕时间不够。”
其实是把本来应该吃饭的时间,拿去洗澡去了——不过这种小心思,他可不能说给邢渊听。
邢渊难得噎了一下,说:“你可以给我发消息,让我晚点再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夏支支吾吾了两秒:“我忘了……”
似乎是声音太小了,又或者是他在专心开车,邢渊没听清:“什么?”
时夏的脸上一红再红,忽而鼓足了勇气,换了个说辞,不再寻找借口:“我是说……”
“可是那样的话,就不能早点见到你了。”
孰轻孰重,时夏当然有自己的考量。
邢渊明显怔了一下,面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有些古怪。
“……是吗。”
就连嗓音都和之前微妙的不太一样了。
时夏:“嗯……”
一阵奇怪的沉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邢渊回过头去,继续开车。
和预想的结果似乎有点偏差,正当时夏一颗心都提了起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的时候,邢渊驶过一处红绿灯,在路边找了个地方停了下来。
“怎么了吗?”时夏有些紧张地直起身来,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把车停在这里。
直到身边响起异常清脆的、解安全带的声音。
邢渊俯过身来,像一片云飘到他的身前。时夏这时才看清他的表情——邢渊的耳朵稍,居然是微微泛红的。
好像实在是拿他没办法,又忍不了似的,对方凑到近前,用呓语般的语气冷冰冰地对他说。
“天天在微信上亲亲,怎么见面了就不亲了。”
邢渊说:“宝宝,我想在这里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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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夏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邢渊所说的这句话并非是个疑问,也不是什么征询意见的请求,而是完完全全的陈述句。只是在事先告知时夏,让他提前做好准备,好像深知自己不会被拒绝。
事实也的确如此。
时夏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柔软的双唇就已然被另一对干燥滚烫的唇瓣吻住。邢渊完全俯身过来,一只手撑在中控台边,精准地捕捉到了对方的气息。
最后停留在视线中的,是时夏那略有些受惊般的表情,漂亮而且无辜。
他这双又圆又亮的眼睛总是水润,眼睑末端的睫毛根根分明,向外炸开,仿佛被吓到了似的,因为惊讶而将眼尾弧线撑得极其圆满,就像机灵又内敛的猫咪。
时夏的鼻腔间发出错愕的小小哼声,半边身子几乎像被火烧着的纸一样软陷在青年怀里。没有任何抗拒,也没有不悦地接受了来自车内另一个人的掠夺。
他甚至主动用双臂搂紧了邢渊的脖颈,做出将自己呈上一般的姿态——
哪怕他的脸上早已羞红一片,连睫毛都在乱颤。
“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鼻息滚烫,湿意从唇缝中洇了出来,渡到口腔深处。炙热的气息横冲直撞,在他软嫩的口腔中大肆征伐;似又柔肠百转,爱抚般舔过每一寸颤颤发抖的黏膜与齿节。
堆积在唇齿间的唾液无法发泄,只能呜咽着一一吞下。身体下意识地想要逃离危险,心却不断渴望着向对方靠近。
时夏直到这时还没缓过劲来。
他没听错吧,邢渊刚刚好像叫了他宝宝。
而且是头一次。
时夏有些难为情地想,从来没有人这么喊过他。他也隐约知道,一些浓情蜜意的情侣之间也会用这样的字眼称呼对方,可他和邢渊明显还没达到那种亲密等级。
邢渊为什么要那样说?难道不知道这样会让人瞎想吗。
……要是能再叫一遍就好了,说不定是他听错了呢。
与此同时,心中又有些高兴。邢渊这样……也是因为没见面的这段时间里有想他吧。
否则他怎么会快被对方亲得喘不过气来。
邢渊的头颅越发压低。与之一同迎面袭来的,是对方身上独属于他的味道。辽阔深邃,轻易就将时夏笼罩其中,像一层淡淡的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夏浑身都在发抖,唇舌交融间差点被邢渊亲得脱力。他的身体和双臂必须像树袋熊般扒在对方身上,才不至于没面子地像块橡皮糖般顺着座椅滑落在地。
车内气温逐渐升高。邢渊的手隔着衣物一下下揉着他细韧的腰,随着吻的深度循序渐进,手上的力度也越来越重,好像他只有这样,才会不在其他方面失控似的。
多日不见的思念似乎在这一刻到达了顶点。
太近也太烫了,时夏感觉自己都要被灼化成灰。他叫邢渊亲得七荤八素,连呼吸的资格差点都被全盘夺走。两只手下意识地抓着邢渊的衣摆,纤细的指节攥紧,又松开,再攥紧,双腿也无助地紧紧并着,羞耻地感受着随之而来的生理反应。
时夏感觉自己像泡在了水里,飘然欲仙,浑身上下的汗毛都要炸开。
在更令人尴尬的状况出现前,邢渊终于放开了他。
在驾驶座上卿卿我我,难度到底还是稍微大了一些。时夏的腰酸痛不已,整个人早就没有刚上车时的样子。两片水汪汪的软唇在青年的吮咬下变得不成形状,像被蹂躏过的花瓣在表皮上方沁出汁液,被邢渊吸得又红又湿,连嘴角都隐隐发肿。
他的眼尾也红彤彤的,竟然被亲到渗出了生理性的泪水,尾巴根的睫毛水雾氤氲,整张脸都因为情欲而浮上一层诱人的薄粉。
一股黏腻的湿意随之从某道隐秘的缝隙当中涌落出来。
……他居然又被邢渊亲湿了。
被抓着亲了这么久,又是如此深入的方式,要说没有那方面的感觉绝对是假的。还好量不算多,冬天衣物又厚,不至于被人发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夏欲盖弥彰地转头去看邢渊,这一瞧,脸热得更厉害了。
邢渊身下的位置,不知何时竟支起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帐篷。对方今天的着装是黑色系,估计是为了过来帮他搬家,身上的衣物偏向运动款式,下身是条宽松的运动裤,裹着他修长的双腿。
按理来说并不显形的穿着,放在邢渊身上,都依旧让人能感觉出那胯下之物的慑人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