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姑娘。但今天下午我们就去替你买马,我相信会找到合适的。”
他握住缰绳时,手臂轻轻环住她的腰,她向后靠着他,挨着他的肩膀,自然得仿佛他们向来这么骑。她这种毫无矫饰的姿态令宇修身心都有困惑的反应,他有一种不安的怀疑,觉得筱岚相当明白她这样做的效果。每次他说服自己,要当她是即将成年的纯真少女般地保护她,她就会说或做某些事情,证明在所有重要的事项上,她在许久以前就已越过那条线。
山姆跑到中庭迎接他们。“你真让我吃了一惊。”他担忧地说。“我不知道宇修先生说你可以和他一起去。”
“我是没说。”宇修下马扶她下来。“他没说我可以去,山姆。“筱岚笑着解释。“但也没说不能。”山姆迷惑地瞪着她,摇摇头,张着嘴巴,却无言以对。“別试了,山姆,”宇修狡黠地笑了。“每当碰到逻辑问题,这位姑娘就可以举出自夏娃吃了苹果以来最好的实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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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那天晚上宇修在餐前弹奏钢琴时,筱岚迟疑地走进书房,他转头对她微笑,继续演奏着,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为了纯享受而弹琴了……
筱岚蜷缩在窗边的大摇椅里聆听。他修长的手指从音符中勾出深深的感情,让音乐活了起来。夜幕低垂,他的脸罩在阴影里,但是她仍然能够看见他半帶笑容,头发落在眉端。
她突然发现这个宇修有好几面;她享受那位好相处、幽默的同伴;感受过权威的指挥官的斥责;她还一度认识激情的一面。现在的宇修则是音乐家,或许是这一面将其他各面聚集在一起,全然地表达出来。
宇修停下演奏转向她。“学校有教你弹琴吗?”
“噢,是的,所有的才艺我都有。”她热切地回答。宇修忍住笑意。“呃,让我听听看。”
“可是我不会弹那首曲子。”她十分勉强地起身。
“我并不期待妳会,这是我自己的作品。”他点燃烛台。
“我替你找些比较简单的曲子。”他翻阅琴谱,选了一首比较耳熟能详的民谣。“试试这一首。”筱岚坐在钢琴前面,觉得好像在考试。她伸缩手指。“已经好久没练习了。”
“没关系,放轻松,尽力就好。”
他坐在她空出来的椅子里,闭上眼睛,准备聆听。几个小节过后,他迅速地睁开眼睛,表情难测。筱岚自负而得意洋洋地演奏完,转身对他微笑,这比她预期的容易。
“嗯,”他说。“简直是胡来,姑娘。”她抗议。“我弹得十分正确,一个音符都没弹错。”
“噢,读谱的能力不是问题。”
“那是什么不对劲?”她既受伤又生气。
“你不知道吗?你匆匆弹奏,好像心里唯一的念头是尽快了断。”
筱岚咬着唇。她不喜欢,可是诚实逼她接受这个批评。“我想是因为在学校里,我们必须练习到正确为止,才能够停止。”
宇修扮个鬼脸。“原来练习是为了处罚失败。天哪,真是可怕的教法。”他起身。“你母亲是个十分有才华的音乐……:移过去……”
“是吗?”筱岚移动一下,让他坐在旁边。“我从没听过她演奏。”
他坚硬温暖的大腿贴着她薄薄的棉布衣裳。她的腿动都不敢动,知道一旦他察觉两人靠得这么近,就会移开,而那是她最不希望发生的事。
鸦片不只杀死艺术家,也杀死母亲,他感伤的想,沉醉在音乐和思绪里,没察觉到那娇小芳香的身躯靠得这么近。“她会竖琴和钢琴,又有天使般的歌声。”
“我也能唱歌。”筱岚说道,仿佛这能补尝在键盘上的缺点]。
“是吗?”这急躁的插嘴令他忍不住微笑。“待会儿再唱,现在先改善妳的琴技。注意听。”他演奏前面小节。“是鸟声啾啾……不是一群笨重的大象。试试看。”
筱岚随着他的指示,一段又一段的修正。“你的耳朵没问题,”他在最后下评语。“只是必须治好你懒惰的毛病。”
“我才不懒。”筱岚抗议。“只是没有人好好地教我。”她的表情笑中带嗔,转身直视他。“你可以教我。”
他屏住呼吸,这种令人心跳停止的美丽似乎不可能存在。她在琴凳上欠动身体,腿贴着他的,将一阵亢奋送往他的鼠蹊。
“站起来。”他尖锐地命令。“坐着不能唱。”那一剎那筱岚没有动,心知肚明地搜索他的表情,唇角绽出笑容……纯然是性感的邀请。
“站起来,筱岚。”他重复,这一次语气比较平稳。她依言缓缓站起来,裙子刷过他的膝盖,一手轻轻搭在他肩上。“我该唱什么:”
“『小云雀』,”他清清喉咙说。“曲调耳熟能详。”她的声音真实但未受训练,缺乏贝丝的力量和情感,而且仍有加快板的倾向。最后一个音符结束时,他想若能改进她的天赋,不知有多有趣。
“好了,我就说我会唱歌。”她宣称。“不是很好听吗?”
“孩子,你缺乏分辨力,”他说,释然地拥抱老师的角色,给他所需的距离。“音阶没问题,但是声音太软,因为呼吸方式不对,你为什么这么急呢?”
筱岚有些垂头丧气,如同他所预料,表情和姿势都已丧失原来的性感邀请。“我不认为我很急。”
“呃,你是很急,可是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改正它。”
“你要教我吗?”她眼中有一抹特殊的光芒,可是她低着头看琴键,所以他没看见。她正在想上音乐课就必须有这种亲近:两人越亲近,她就能越快克服他这种不便的假正经。
“如果你喜欢,”他重复。“这意味着你想多练习,而不是我告诉你必须多练习。”
“我每天要练习多久?”她谨慎地问。宇修摊开双手。“都可以,只要你觉得足以达成妳想达成的目标。”
“如果我没达成你想要我达成的目标呢?”
“那么课程就终止,因为你显然不感兴趣。”
“噢,”她蹙眉。“你有多了解我母亲?”这是个合理的问题,他已期待好一阵子了。“相当熟,但是在许久以前。”
“近来为什么没见她呢?你们住得很近,她又没有朋友,可是她必然当你是朋友,否则就不会请你当我的监护人。”。他早已准备答案。“你父亲死后,她就与世隔绝,这点你也知道。”
“所以,她不想见你?”
“我不认为她想见任何人,可是她知道我的友谊不变。”
“我明白了。”筱岚仍然皱着眉头,信步走到窗边。“那么你一定也认识我父亲。”他浑身一僵,所有的预备都无法阻止他血液加速,手掌出汗。“我是认识他。”
“多熟?”诚实的答案只有一个。“很熟。”
“我对他一点记忆都没有,他死时我才三岁。”
提文和他女儿一点关系也没有,那三年,大概也没看过她几眼。他有个儿子,儿子又有个继子,只有他们才重要。如果贝丝生的是儿子,情況就会不同,孩子会在婴儿期就在父亲的影响力之下,女儿对他而言,重要性还在猎馬之下。
“他常在伦敦。”宇修说。
“他是怎样的人?”
邪恶……邪恶得令人无法想像……凡是在魔鬼诱惑下,落入他影响力底下的人,都跟着他一起墮落。
“外貌不像杰士,一位狩猎骑士,聪明的男人,社交圈內十分受欢迎,因此他才花这么多时间在伦敦,我相信……他和你母亲有些失和。”“他死于意外,”她平淡地说。“我很惊讶一位狩猎騎士竟然会在狩猎场上跌断颈子。”那是官方的解释,以保护地窖的秘密。葛提文被埋在家族墓园,声称是骑马出了意外。“晚餐好了。”山姆出现在门口说道。宇修松了一口气,立即领着郁闷的筱岚走出书房。
整顿晚餐,仕平一直在观察他的继父,明白他正处于最骇人的怒火之中。莫宇修和筱岚清晨来访,如同在他对前一天失败的怒火余烟上再添火苗。看来是有人要遭殃了。
露丝也看出她丈夫的情绪,整顿饭她都在战慄,害怕只要出一点小错,晚上处罚就来了,他会用他的身体羞辱她,同时还柔声嘲弄,直到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