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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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也不过她脏,而那女学生干净而已!

干净么?那她就把这个干净人拖去粪坑中浸一浸,看那陆子清还怎生下的去嘴!

她没想害陆子清,真的,她怎么敢,也怎么舍得动他……她只不过是想让土匪绑了那女学生,过个十天半月再放回来——呵呵呵,这从土匪窝里出来的女人,想也知道是再也干净清白不了了,而陆子清那样一个体面人,她还就不信,他真的还能毫无芥蒂?

怕是纵然再情深似海也挡不住心里头的恶心吧?

哈哈哈哈!!!她小堂春纵情风月场数载,心里早就跟明镜似地!这些男人,待你好的时候甜言蜜语,可一旦嫌弃起来,那你可就是猪狗不如了……

方才不就是?自己也是被那笑面虎好生待过一阵上宾的,没想到,一旦危及到他,转眼就翻脸不认人!

不过,叫她还没想到的是,这挨打也能接上趟。

那孟老板宴请的,那个什么来自陕西宝山造纸厂的主任——那男人虎背熊腰,五大三粗,脑袋大的像个瓮,偏偏挑剔的很,筷子一甩:“什么个东西!依依呀呀的哭丧?脸怎么回事?孟老板,你也太看不起我王某人了,从哪个阴沟道里寻了这么一个丧气货!祟我呢!”

想她小堂春也是滇戏名角,在这昆明城也是响当当叫的出名声的,出门场合在外,大家都还给她几分薄面。这个外来户却是个瞎眼的驴,自己已经厚厚施了一层脂粉,把那红肿的半张脸给盖了起来,他还偏偏不依不饶。

孟老板赶紧赔笑着连声说对不住,一边打手势叫她快走,别再杵在跟前碍眼。

转身要走,却被那个瞎眼驴又叫住了:“过来,给爷倒杯酒。”

要放在以前,她可能还有些娇嗔赔笑的心思,这个她向来也拿手,却是今天,胸口一团火一直燎的她怨恨重重,半点要卖笑委曲求全的意思都没有。

然后,果不其然,男人火大的一巴掌,又甩去她本来就红肿高耸的右脸上——

小堂春舔了舔又被打出血的牙龈,一口铁锈的血腥味,这些男人打脸还爱凑一块打,个个都招呼去她右脸上,也不想着对称匀和一点。

孟老板慌忙上前来劝和,却是她一脸嘲讽的模样惹得那头驴又火冒三丈,拽都拽不住,张手就劈头盖脸朝她打而来!

“哗啦”一声!

桌椅碰撞倒地一片,小堂春本来都闭了眼,心中冷笑:好,打死我便好!这样的贱命,早便活够了!一了百了!

却是那耳光没有如预想中而来,耳边稀里哗啦一片声,她恍恍睁开眼,就见那头驴仰面倒地,四肢朝天,桌椅都歪了一半,满桌的酒菜也被桌布带去了地上大半——那只瞎眼驴挣扎在一片杯盏狼藉里,半天爬不起身,简直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小堂春几乎要不分场合的笑出声来,回头一看,就见自己身边站了一位年轻军官。

他没戴帽子,军装也穿的有点扭七歪八,领口大剌剌的扯咧着,露出脖颈处两片锁骨,似乎喝了酒,皮肤正透出些诱人的粉红。

他并没有看她,只是歪着身子,斜着肩,仰着下巴,一张脸明明剑眉星目,好看的很,偏偏浑身满满冲撞的,都是一股桀骜不驯的邪气——

他手里慢条斯理的解下腰际的皮带,双手使劲扥了一下,朝地上的那头蠢驴勾了勾修长的手指,言语极其温柔,轻声细语,问他:“打女人?”

滚在地上的男人恼羞成怒,嗓子眼里嗷嗷叫着,猛的便一头冲上来,年轻军官抬起一脚,一脚便抵在他胸前,生生止住了那个虎背熊腰陕西汉子的来势,腿一抖,男人又呜里哇啦倒仰面地而去——

只不过这回他来不及再爬起身,一只铮亮的军靴已然踩去他的肩头,脑门处骤然一凉,耳边“咔嚓”一声,一管黑洞洞的手枪枪口抵在了他的额头。

明明一条壮汉,转瞬就被吓的瘫软了半边身子

年轻的军官眉目如画,冲他浅浅一笑:“要不,咱动动试试?”

第六十一章辞别

第六十一章辞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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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又沉又疼,眼睛模模糊糊,一个女子温声细语,如夜莺般甜美的声音:“寒长官……”

她的脸似乎隐在迷雾里,朦胧看不清,他深一脚浅一脚,踩在棉花里云朵里一般,跌跌撞撞,伸手想去拉她。

“叫我阿斐,我是阿斐……”

他停在那里,茫然四顾:“芃儿,是你吗?”

她齐耳的短发,斜襟的中式小袄,西式的百褶裙,肩上搭着布书包,眉目清丽,眼中含笑,从身后偌大的校门中朝他喜努努的跑过来:“阿斐!”

他张了张嘴,双腿像生根一样,扎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是他这些年每日每夜的梦魇,她朝他走过来,笑着唤他“阿斐”,然后——

烟消云散。

所以,他不敢动,屏住呼吸,生怕稍微一点点的动静,她又会如往常一样,消失不见。

可是……

这一次,她朝他奔过来。

张开双臂,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甚至能感觉到她的体温,鼻端嗅得到她的馨香,如此温暖,如此真切。

他恍然,浑身僵硬。

“芃儿,芃儿……”

如果这是梦,老天,希望永远都别叫我醒来,求你。

他低声喃喃,双臂不由自主的收紧,将怀中人紧紧抱住!

潸然泪下。

年轻的男人,干净的睡颜。

女人蔻丹红指甲的雪白柔荑轻轻拂开他额前的黑发,他睡着的样子完全像个小孩子,一点都不像昨晚救她出狼窝的,那个满身邪气吊儿郎当的军官。

他多好看啊……

小堂春俯身细细端详,指甲划过男人一双挺拔的剑眉,倔强却性感的唇,线条流畅优美的下颌……他似乎睡的十分安稳,皮肤饱满而有弹性,唇色透出浅浅一抹红。

到底是年轻男人,身底似乎蕴藏了无限充沛的精力,一晚上把她翻来叠去的欢爱了不知多少次,搞得他到现在她身上还十分酸痛。

却是……

她满心甜蜜,视线一点都不舍得从他脸上挪开片刻。

除了那陆安陆子清,她从还未见过这样招人疼的男子,即便是那陆子清,虽令人沉迷魅惑却阴阳不定,远非她能企及——

倒不如……眼前这个男人来的通透纯净。

她越看心里越爱,低头忍不住便要吻上那张淡色的唇。

似乎一根锥子扎入脑髓!

按着脑际皱眉一睁眼,贴在眼前的一个影子模模糊糊,几乎是出自一种军人下意识的反应,阿斐骤然身子一避,一胳膊肘已经捣了出去!

“啊!”

竟然是女人的一声娇呼……

他目瞪口呆的望着捂着下巴滚在床下的那名陌生女子。

她身穿一件薄如蝉翼的睡衣,身材曲线毕露,胸前还敞开一大片,春光半露,半球隐约,一眼都能看到那藏在透明衣襟下的……

阿斐当下就脸一红!几乎要跳起来质问她是谁,结果就发现被单下不着寸缕的自己……

脑子轰然一震!

女人已经踉跄站起身来,一张脸其实生的十分艳丽,但是脂粉未施,此刻反倒透出一股子清丽之气来——如果不是右边半张脸微肿,瞅着总也有些碍眼,否则,当真是个尤物。

当然,此刻除了半张脸肿,女人的下颌到脖颈处也是通红一片,她面露委屈,低眉顺目,拢拢衣服,拧着腰贴身靠过来:“寒爷,您也太莽了,怎么也爱动手打人呀?”

嘴里虽埋怨,面上其实毫无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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