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素花插过来说:“你们也不问兵兵为啥要这样做,一个大脸盆放满了脏水架在门头上,这砸的是年青人,要是年纪大的,命还被他玩掉了。”
兵兵妈生气地说:“这孩子怎么越大越不懂事了,哪能这样子玩?”
厨房里,兵兵神秘地说:“你猜我是准备害谁的?”
军生当然猜不出。
兵兵就把嘴就到军生的耳朵边把偷看到的事和今晚周志达要来睡燕子的事全说了出来。
军生听了既气愤又疑惑,说:“公安人员是人民群众的行为楷模,竟暗地里做这种下贱的事?”想了会儿他认为这事不论真假都不是小孩管的事,说“大人的事你闹不明白,以后别管了。”
“我就气不服周公安员那股神气劲。”
“行了,这事你搞不好要遭打击报复的,你千万别管了。我会向他的领导反映的,哥的话你听到没有?”
兵兵勉强地点了下头。
一会儿军生和兵兵从厨房过来。
堂屋口,赛素花仍在等着。
兵兵妈责备地说:“兵兵,你说说你怎变得这样淘气?”
兵兵不吱声。
赛素花追上来:“你说呀,你到底想害谁的?”
这会儿军生明白赛素花为什么焦虑了,说:“小孩子闹着玩,你叫他说,他能说出个什么来。没事了,大家休息吧。”
赛素花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她想知道她和周志达的事是不是已被察觉。如果是,她要尽快释疑,如果不是,她仍可放心大胆去做。说:“军生,这院子里就这几个人,晚上进出门的就我多,他要不说出来我心里不除疑。”
兵兵滑不过去就撒起谎来:“约好晚上来福来拿小人书的。”
“他怎么到现在没来?”赛素花一步不让。
“他没来,我怎么会知道?”这话把赛素花噎住了。
赛素花转身回房间换下拖鞋就要出大门。
燕子问:“妈,这盏还上哪?”
“鬼丫头,给我进房间睡觉去。”
兵兵说:“还不是去问来福呗。”
燕子嚷道:“妈,我陪你去。”燕子追出了门。
周志达也听到脸盆落地声的,但他并不知道是这么回事,所以他并没有走。他不死心,他要等吉普车走了后再踩藕。这会儿他躲在隐蔽处见赛素花急急地走出来,一会儿燕子也追了出来。他判断事情有了变化,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想想这会儿出面弄不好藕没踩成反陷污淖,只好悻悻地回派出所去了。
赛素花在燕子的陪同下来到唐主任家的大院里,院里静悄悄的。这事见底的意义太重大了,赛素花本是个急性子,这会儿更急。急了,也顾不得许多,把唐主任家的房门拍得很不讲理,但话说得还是得体的:“唐主任,你起来一下,我有件小事想麻烦你一下。”
燕子也帮忙喊了声:“唐主任,我妈有事找你。”
唐主任应了声;“来了。”很快门就打开了。
经常有人夜里来叫唐主任家的门,这院里的邻居已经习惯了,除了笼子里的鸡有明显的躁动外,没有一家像2号大院那样一有风吹草动家家都伸头张望的,但都被吵醒了。特别是来福听到了燕子的声音,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把耳朵贴到了窗缝上。
赛素花一把拉过唐主任,俩人走到来福的窗下才停住。为什么要这样?大概是赛素花以为在院子里说清静些:“你说那乔家的小儿子缺德不缺德?把个脸盆放了一下子的墨水搁在大门的门头上。”
“要死,这孩子怎么这样子厌?”
“也是该应,结果被他的哥哥撞上了,活该。但我想他绝不是想害他的哥哥的。我问了,他说是要害你家的来福的。我来这,就想问一下来福,今晚有没有约好去我们院拿小人书。”
“噢,是这回事,这容易,我这就把来福叫起来。”唐主任转身就拍门,喊道:“来福你起来一下。”又转身对赛素花说:“这不管害那个都不应该,这脸盆磕到头上那还得了。”
赛素花这才明白她说话的地方正是来福的窗前,她后悔不已,来福要是听到了,问话还有什么意义?见来福没有开门,她不后悔了:“唐主任,还没醒了,你再敲敲。”
唐主任又敲门,喊道:“来福,来福,你醒醒。”
这才传出来福懒洋洋的声音:“什么事啊?不能天亮了再说啊?”
“燕子妈找你有事,快点。”来福故意拖了一会儿才打开门,又故意地打了个哈欠。
燕子看到来福的懒相就想笑,但她没有笑出声。她赶来就是要帮兵兵忙的,抢先说:“我妈想问你今晚是不是约好要到我们院里的。”一边说一边还暗底下做手势。
其实此时来福已想好了答词,根本不需要燕子提示的,他的“是”才出口。赛素花的手就把燕子的嘴巴刷得发出了“啪”的声响:“鬼丫头,老娘要活活地被你气死,滚!滚回去。”
燕子走后,赛素花板着脸问道:“约你去干什么?”
来福毫不犹豫地答道:“拿小人书呀。”
这回没人提示了,赛素花终于相信兵兵的话是真的了,心里的疙瘩终于化解了。
三十四、顶真
所里要评学《毛选》积极分子,报上去的名单被退了下来。原因很明显是没有周志达。陈指导员现在对周志达是越看越不顺眼。周志达的通奸问题,虽然没有抓到现的,可在他的脑袋里却是事实。由于刘大馍不支持,他也没狠劲,只好放着。这会儿要让周志达当学《毛选》积极分子,这简直是污辱光荣的称号。他决定说什么也不让这么做。
坐在对面的靳副所长这时站起身要走,被陈指导员喊住:“你走可以,丢句话下来,这副所长也不是这么好当的,啥事都不表态。”
“不是有你吗?”
“不行,这事要听听你的意见。”
“要我说,那我就说了?”
陈指导员洗耳候着。
靳副所长慢慢地说来:“狗皮帽子是没有反正的,这正过来能戴,反过来呢?它也能戴。”
“你说的啥意思?你给我立场鲜明些。”
“这立场还不鲜明?好,我再说,有句老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你的意思是让周志达当?”
“这个家你说的算,我只是为你考虑,太顶真了你要受伤的。”
“不行,他奶奶个熊的,就是让我回家种田我也不能答应。”
听到这话靳副所长坐到了桌上:“这,你就气成这样了?有消息传,周志达要提指导员了,那你还怎么气?指导员,你是老领导,思想工作不派我来做,你明知硬钢易折,为什么要这么样啊,不值啊,太不值了。天下怎么可能有绝对的黑白分明?”靳副所长说到这,话闸子彻底打开了,他把两条腿盘到桌上,又递了根烟给陈指导员。两人把烟点着后,靳副所长接着说:“现在想当官的人太多了,我看有的人说的好听,当官是为了更好地为人民服务,其实骨子里就是为了谋取更大的私利。像你我这样当官的不多,我是不想当,硬要我当,你是要规规矩矩当,却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