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用手指插你…就喷我满身……”
听到这番令人面红的回忆描述,齐诗允只剩下沉默。
而她脑海不受控地浮现起那个暗沉沉的黄昏,浮现出与雷耀扬在那张床上做过的各种荒唐又让她羞耻的行径……
蓦地,叁根手指就地开始画圈按压,让本就处于敏感状态身体变得更不可触碰。
甬道随她无措的呼吸加快收缩,吞噬着男人埋在其中的劲长手指。
分秒间,一股温热爱液淙淙流泻,雷耀扬低头看她翕张的淋漓穴口,笑道:
“啧,又出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流多一点……”
烛台上,蜡如泪滴落,跃升的火焰包裹着烛芯扭动起舞。
庆贺自己生辰的忌廉蛋糕已然面目全非,只留下一道道被手指掠夺过的痕迹。
齐诗允半撑着身子才能勉强坐稳,一低头,就能看见在自己花径里来回穿插的那几根手指变得愈发水亮。
喉中哼吟不止,同下体黏密情水声互相交错,羞怯与享受共融共生,像被海底暗流卷入深陷其中,无法自救。
听她声声娇叹随抽出的手指变作绵软喘息,雷耀扬抬起桌面还未饮尽的那杯白葡萄酒,沿她小腹向下浇洒。
冰凉的酒液急速流淌向自己被撑开的腿心处,霎时,齐诗允身子颤巍巍晃了好几下,不禁伸指握住男人手腕作为最后的着力点。
忽而,淅淅沥沥水声在耳际跳动,灰皮诺的柑橘和苹果香由下至上弥散,酒气四溢,醉人心扉。
手指染上不知是酒还是情汁的液体,雷耀扬尝过她嫣红双唇残留的忌廉,又俯下身,舔吻霪霖一片的花缝,直到啧出水盈盈的淫靡声响。
被他用舌苔覆住的触感太过舒服,酒精催化让体温飙到临界点,齐诗允只感觉每个毛孔都在颤栗,恨不得被他融化进身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紧扣在他后背的指尖都快陷进皮肉,当她颓然松手时,雄壮背肌上几道深红划痕交错现形。
男人被挠得心火躁动,贴在花唇中的软舌抵住缝口,又如蛇信一般继续往里钻。
双唇抿吸的力度时轻时重,舌尖来回擦蹭边缘那圈媚肉,细细啜饮混合她蜜水的玉液琼浆。
但太难耐的痒和麻如蚁噬勾动人心,齐诗允弓起腰腹扭动,一面想要逃离一点他咄咄逼人的舔弄,一面却在期待有更劲力的硬热填满她此刻极度的虚空。
“想要?”
雷耀扬从她双腿中央慢慢抬起头,心有灵犀一般,问得好及时。
躺在岛台上的女人半撑起身躯,朦胧视线中,看见他双唇在烛火下闪烁水光。
齐诗允不语,牙尖半咬着下唇,将莹白双腿稍稍收拢一些,又用脚趾连带脚掌,轻轻踩上对方那挺阔紧实的胸大肌,在他乳粒上来回逗弄。
看到男人喉结抖颤时,她又慢慢从他腹部沟壑向下滑动。
挽起的长发有些松散,几缕贴在肩颈和酥乳上蜿蜒,汗珠在她光裸的周身如星光闪耀,活生生一个引诱水手堕入深海的塞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粉白脚掌踏上向她致敬的风帆,矗立的轮廓盎然有力,在一拉一牵中,随时准备为她启航。
催人欲狂的举动,令翻滚的血液倏地沸腾直冲脑顶。
趁理智还未被全面覆盖,男人笑着凑身挺近,摸一把她水淋淋的花阜抹在她唇瓣,又贴在她耳廓边沉吟:
“好湿……”
“…想要,就自己动手。”
酒精微醺让人神志飘忽,齐诗允瘫在雷耀扬身下笑颜迷醉,修长的腿调转方向勾在他腰际,伸手就去摸索对方紧束的裤腰。
解开男人皮带的动作熟练又利落,一根蜜棕色肉茎猛然弹打在她手掌心,散发出骇人的滚烫和硬挺。
指尖翻转,搓揉他蘑菇状的光滑伞头,柱身霎时抽搐着,从马眼里吞吐出一股腺液。
她蘸取少许在鼻尖轻嗅,又移到对方眼前展示,语气神态都颇具挑衅意味:
“五十步笑百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雷生,你个嘴好硬…个鸠也好硬……”
雷耀扬倏尔一笑,两指捏了捏她花丛顶端勃发的蕊尖,又连续扇下好几巴掌:
“是不是饮醉酒就钟意讲粗口?”
“你的水都湿我满手,大家彼此彼此……”
女人被拍得皱眉哼吟,却也不忘挺身蹭他,一潭蜜液惹得他胸腔欲火暴涨,感觉体内每一寸干枯荒原都在亟待甘霖润泽。
空气里还弥漫葡萄香,粗重喘息和婉转娇吟仿佛共生关系。
游艇轻轻摇漾,高壮男人伸臂将齐诗允从凌乱不堪的岛台上捞起,她也顺势搂住对方肩膊,索性任由他摆弄。
突然间,她感到一刹的天旋地转,那根粗硕性器毫不迟疑抵在穴口,还未等她作好准备便开始由下至上灌入,攻势太过劲猛,一顶到底,插得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发懵。
腔道绞得太紧,迫得雷耀扬重喘出气,呼吸如腾腾白焰,连带手背上一道道血管青筋都乍起。
似是舍不得这令他体内岩浆滚动的极致包裹感觉,他稳稳站在原地,捧住两团臀肉便开始深入浅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渐渐,掬进的抽送声响快要盖过耳边浪潮声。
女人感觉自己像是一艘失去方向的小船,只能在对方劲挺的腰际上下浮沉。
而她本就狭窄的幽径,让那深不可测的暗礁堵得不留一丝缝隙,撑开的褶皱迅速收缩蠕动,被捣出更丰沛更绵密的汁水。
柳腰在胯下款摆,一双纤白索腿被架在男人宽肩两侧,壮硕阳物畅通无阻穿梭于浸染过酒液的水穴,让穹窿中滚烫温度烧灼得更加膨胀高亢。
潮起潮落间,欲望洪流席卷每一条血脉与神经。
百馀下的抽耸让两人一起飞升至极乐之境,急切情浓的吻难分难舍,连同肌肤都快要粘合在一起。
从餐厅回到卧室大概历经了快一个钟,都让齐诗允怀疑这段路的距离究竟有多长,长得就像是一场荒淫无度的梦。
酣畅余韵许久未散,齐诗允面庞红光灼灼,额汗滴淌,将额头抵在雷耀扬笔挺的锁骨位置,整个人都失去清醒与意志。
此时此刻,她只想静静停靠在他血与肉筑成的温暖港湾中,已经无所谓明天该往何处漂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临近子时,两艘轻型舰艇悄然泊在西贡码头附近。
几队人马趁夜色,开始不停往舱内搬运成箱军火,动作十分利落迅捷,看起来,却是一副逃难之相。
西贡三公里之外,白沙湾私人物业仍被重兵把守。
曹四面色凝重站在落地窗前,双眼望向漆黑无垠海面,听明珠在无线电中指挥手下继续加快速度。
回归时间愈发临近,大陆先遣部队陆续进驻香港早已经不是秘密。因为自己投靠政治部和持有军火的关系,虽还未有对他的近一步动作,但大批人马隐匿在此处,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去年,曹四将军事机密卖给美国佬获利千万美金,让大陆在可收复宝岛的关键时刻爆发台海危机。那班国党残军早就对自己颇有兴趣,对他的前往可谓是欣喜若狂,自是敞开宝岛大门表示欢迎。
而这段时日,港岛地下局势亦是风云变幻。三大社团唯余东英社,在黑道可谓是一家独大。
看似「忠心耿耿」的骆驼,这两日还在暗中替他打点去往台湾事宜。
但曹四早就心生疑窦,因为不论是从内地来到香港,还是现下要离港,这一切都进行得太过顺利……以他征战多年经验来讲,无外乎是一个请君入瓮的陷阱。
可无奈各方形势所迫,他也只能蛰伏在暗处静待反扑时机。
正思绪万千时,石头推门进入室内,向曹四禀报来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将军,骆驼带他两个小弟为您送行。”
“已经等在楼下。”
言毕,男人缓缓转过身,脸上乍现一股阴鸷神情。
近期,英国政治部余孽已对他弃之不顾,目前只有美国佬肯接下他这烫手山芋。
今晚去台湾的消息不过是个烟雾弹,只是先将大批军火转移到菲律宾,届时再由菲律宾逃往美国。既然骆驼急不可耐走入他这场鸿门宴,那就待他看看,这位对他俯首称臣的东英龙头,是否真的对自己忠心不二。
男人不语,只是离开房间前,郑重嘱咐明珠安排好收尾工作尽快出海。
两人来到会客大厅,见到骆丙润带着东英二虎端坐等候,随即挤出一丝假笑,算是给足他们面子。
殊不知,骆驼哄人演技已经炉火纯青,恭维曹四仿佛都刻进血液里。
他单手撑住拐杖,掏出手帕捂在嘴边,还是一副病歪歪模样。
“曹将军,从这里过到台湾,再快也要二十几个钟…”
“我们又带来好多补给品给大家,都在外面两辆卡车上,劳驾将军着人去卸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未说完,身姿魁梧的男人朝骆驼摆摆手示意他收声,又兀自坐到沙发正中央。而石头十分警惕站在他身后,冰冷眼神在乌鸦与雷耀扬身上来回打量。
见状,骆丙润虽预感不妙,却也陪着笑脸坐在原位,听候这位曹将军又要如何「差遣」自己。
“骆驼,你真是有心了。这将近一年来,凡事你都替我操持实在是辛苦。”
“但同你认识这么久,你也应该知道,我最不钟意有人在我背后搞三搞四,阳奉阴违。”
曹四眉宇间不怒自威,听似平静的语气里,已有明显的不悦:
“大家明人不说暗话,此番你来,是否有大陆高层授意?”
话题开门见山,一时间将气氛降至冰点,令在场所有人都感到紧张不已。
骆驼佯装一脸无辜正欲解释,却又被曹四牢牢盯死在原地:
“骆丙润…”
“如果不照实讲,今晚,你们几个休想走出这个门。”
随即,身后的石头一声令号,立刻从房间四周涌出大量持枪的部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数不清的漆黑枪口对准沙发上三人,骆驼自知计划暴露,看了看自己身旁同样冷静的左膀右臂,又不疾不徐将手帕迭好放入口袋,凛然说道:
“曹将军,我自然会照实讲,何必大动肝火?”
“但是你估错形势———”
“因为今晚出不了这个门的…只会是你们。”
言毕,曹四眉心微蹙,双拳不自觉攥紧。
骆驼一改谄媚嘴脸,那副镇定模样并不像是虚张声势,而他身旁两人,亦是有备而来。
“乌合之众!”
“凭你们这几个匪徒也配暗算将军!”
个性憨直的石头显然已经按捺不住,只听他大吼一声,径直就冲向对曹将军口出狂言的三教九流,力道大到几乎能掀翻沙发前一张厚重大理石茶几。
突然,场面变得极度混乱,东英龙头依然端坐原位,一副鲜有的气定神闲态度。就在石头打算出拳轰向骆驼的刹那,又被另一股极强的力道阻挡在前。
彪悍男人定睛一看,是他没有见过几次面的下山虎乌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嘴角挂笑,以一口广东话问候对方,态度颇为戏谑:
“叼,将军将你卖咗你系咪都要同佢数银纸?”
“弹开喇低B,死埋一边喇唔好阻住个地球转。”
乌鸦从未与石头交过手,但自知身位虽不如对方高壮,出拳时,尽全力以最快速度重击他面部要害。
只听空气中响起一刹鼻骨碎裂的声响,在场众人心中无不哗然。
没想到一向不会在格斗中落下风的石头,竟被乌鸦打到倒退两步。
见状,曹四心中顿觉不妙,就在他站起身准备让部下上前围攻这帮无耻之徒时,却发现,方才那些枪口都调转方向,毫无误差地对准自己。
此刻此刻,同他戎马半生征战沙场的旧部下,都像是换了一副面孔。
“将军,投降吧,我们不想动手。”
安静许久后,其中一人开口劝降,神情严肃得疏离又陌生,而此刻,在楼上的明珠也被挟持下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霎时间,曹四虽震惊,却也对旧部下的倒戈了然于心。
但他面不改色,抬手格挡住已经被完全激怒的石头,低沉声线里依旧充满压迫与威慑力:
“呵,你们都吃错药?”
“还是这帮人给你们什么好处?”
“亦或是…上面那几个恩将仇报的家伙让你们这么做?”
话音刚落,只听到楼下又有人闯入,齐刷刷踏上阶梯的脚步听来势头不小。
此刻,曹四心中仍抱有一丝希望和侥幸,不由得想要上扬嘴角。
他本以为是别墅外的部下来帮他突出重围,没成想…竟会在黑压压的人群中央,看到一个身着黑色中山装的瘦小男人。
不出一分钟,偌大厅堂内围满训练有素的武装人员,就连乌蝇来了都要喊一句难逃生天。
当下场景显得太不真实,每一个人都站在原地岿然不动,却蓦地令人肾上腺素直线飙升。少顷,只听到已是四面楚歌的曹四发出几声令人胆寒的冷笑,他死死盯住邹生,说得咬牙切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姓邹的,原来搞半天…是你跟这帮小鱼小虾沆瀣一气来对付我?”
“怎么,以为人多就想逼我就范?实在是不自量力…”
听罢,削瘦男人一副沉痛表情,摇了摇头,似惋惜般感慨:
“曹四,你祖辈都曾是跟随领导人开国的将领,你也是立过无数功勋的军人,你自然是有可以骄傲的资本……”
“但你要明白,军队重组势在必行,并不是针对你一人。”
“可你不仅为此泄露机密,勾结奸人搅乱时局,还要带大批人马和军火入境香港,用六百多万市民生命做要挟…无论哪一条,都是不可饶恕的重罪!”
“不妨告诉你,美国人会接应你的消息我们早就知晓,现在西贡码头那两艘舰艇也已被我们拦截。所以即便是小到一枚子弹,都是你叛国的铁证!”
“曹四,劝你及时束手就擒,回去…你也不会太受罪。”
邹生说罢,身后武装人员得令一般,齐刷刷将枪口对准手无寸铁的曹四。
男人满腔愤怒,凌厉双眼环顾曾誓死追随自己的旧部下,没成想他们…竟敢在这关键时刻与自己兵戎相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甘的怒火熊熊燃烧,曹四浓眉拧起,厉声呵斥道:
“姓邹的!不要同我说什么军队重组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你们这帮人…不过是想要借此剥夺我手中的军权而已!一群不仁不义的家伙!”
“还有你们这群不知所谓的蠢货!跟我半生,难道我有半点亏待你们?今日你们反水,就算归顺到他们手里也不会有好下场!你们看我功勋卓着又如何?如今还不是要背上千古骂名!”
“大家不如同我一起剿杀这帮废物!彻底搅乱香港!”
闻言,众旧部一个个都不为所动,而身旁力大如牛的石头早就愤怒不已。
在曹四愤慨说服旧部下时,他与不远处被挟持住的明珠对视一眼,猛然推开曹四的阻挡暴冲向前,拼命想要接近距离大概一米开外的邹生:
“狗杂碎!”
“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与此同时,曹四惊愕,即刻注意到明珠嘴角一抹视死如归的笑。
随即他便明白,石头这次并不是无谓冲动,他们是在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不远处那地板下,埋设有一个鲜有人知的爆炸装置,在未能及时准备的情况下,需要大力撞击才能引爆。
但现在,他再想要上前阻拦已是徒劳无功。
电光火石间,不断扫射的枪响阻断石头行动,黑红血液从他衣衫下爆开,喷溅到地板和四周,迸洒到曹四如铁般灰沉的面庞。
一丝温热的血从他面颊流淌,却带着灼人的烫。
曹四亲眼目睹密密麻麻的弹孔遍布石头身躯,自己最衷心的部下,已然变作一堵血肉模糊的肉墙,漆黑的窟窿眼里不断渗出无法阻塞的血液……
高大男人双膝跪地,在刹那间轰然倒下。
但石头仍竭力攥紧双拳,拼劲全力砸向地板,霎时,木屑残片飞迸空中,他终于触碰到那仔细改造过的隐秘装置。
在临闭眼那瞬,石头犹如一头被激怒的兽,连续不断咆吼盖过爆炸装置倒计时声,只见他口中呛咳出的血沫浸染地毯,红得刺眼。
机事不密,反为其害。但此刻,悲愤不已的曹四仍如许多年前征战沙场那般,即便知晓无路可退,即便面对千军万马也毫不示弱。
男人站在原地睥睨众人,姿态高傲,依旧强硬得不肯低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下动之至易,安之则难…”
“即便这世上无我,也不可能有谁能够顺利控制香港地。”
“凭你们?根本就是痴心妄想。我要是出事,休想这里太太平平。”
话音落下,一阵急促的滴滴声从地板下传来,而曹四脸上也慢慢挂起奸狠笑意。
距离石头尸身最近的雷耀扬顿觉诡异,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和在场的军队众人作出反应。慌乱中,偌大空间内响起紧急撤离的呼喊声,因为谁都不知,炸弹会在何时将这里摧毁。
而此刻,曹四趁机凭借一己之力制造更多混乱,他将想要擒拿他的一个旧部下反制在身前,又趁势夺过对方握住的九二式手枪。
男人单手快速上膛,不假思索,首先对准出卖他的骆丙润。
“砰砰——————”
短短八分钟,白沙湾别墅爆炸声响彻云霄,曾经固若金汤的堡垒在顷刻间被炸得面目全非。
数十米高的火舌窜入漆黑夜空,就如恶魔张开的血盆大口,想要将所有事物都吞噬殆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满天灰烬随风飘扬散落,白沙湾火光在破晓前渐渐偃旗息鼓。
被暗中安排前来的消防署车辆正陆续撤离,警务处副处长许一一袭深色便装打扮,同邹生站在烧毁的废墟附近低声密谈,两米之内,无人能够逗留。
谁都没预料到,曹四会以身犯险玩一出「同归于尽」。方才将重重禁锢的他羁押上车时,那男人仍是满脸对命运的傲慢与不屈。
接近海滩的一处安全地带,乌鸦大剌剌坐在军用白车旁,操着一口蹩脚的生硬国语,没脸没皮地搭讪为他处理伤口的年轻女军医:
“医生小姐,请问今年芳龄有没有二十啊?”
“你从大陆远道而来,想去香港哪里玩?我都可以免费帮你做向导的?———”
女军医被口罩遮住半张脸,只低声骂对方一句“瓜娃子”已表嫌弃,懒得再开口搭理这一脸痞相的流氓。
雷耀扬坐在附近食雪茄,见证色胚乌鸦搭讪失败整个过程。
他只觉这低智痴线脑子大概长在下半身,连受了伤都还有闲情逸致沟女。
右手摁灭烟蒂时,突然牵扯背部肌肉一阵火辣剧痛。他扯着嘴角脱下西装解开衬衫扣,将内里禁锢身体许久的避弹衣拆卸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试图扭过头,可脖颈又酸又硬,他根本不知自己伤到何种程度。
一回想起那生死攸关时刻,雷耀扬仍觉得心有余悸。刚才曹四那两枪打得极准,若是自己晚一步背对挡下,绝对会射中骆驼脑门。
不过好在当时乌鸦也反应迅疾,不顾一切冲上前与邹生的部下擒住曹四,众人这才得以逃脱,在炸弹彻底引爆前撤离别墅。
他望住渐亮的海岸线轻叹,这场秘密进行的危险计划,终于宣告结束。
“…扬仔,让我看看伤。”
不知什么时候,骆驼已经走到他身后。老人佝偻着腰,想要借助附近车头灯光仔细观察他伤情。
而雷耀扬有些抗拒,不大习惯这样的关心,打算站起身重新把衬衫穿好:
“不用,是避弹衣太紧,我脱下来透透气。”
“…跟我你还要见外?是不是怕我占你便宜啊臭小子…?”
说话间,骆丙润见到受伤部位时心中一惊,却也尽量保持平静语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事发时,距离不远不近,但国产九二式的威力也不输同级别枪械。只见男人背部淤青范围很大,已经发红发肿,像是被人用钝器重击过一样。
后怕的感觉袭上骆驼脑门,若是没有奔雷虎及时替他挡下那两枪,自己早就头壳开花提前见阎罗……
雷耀扬虽是半路过档东英,比不上陈天雄从小就跟他的情谊,但十几年下来,自己也对这无父无母的小子心生同情。
他压了压有些哽咽的声线,尽量装出平日唠叨语气说话:
“哗!还讲没事?整片背都伤到!”
“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胆大包天,科技再发达、避弹衣质量再好,也挡不住真枪实弹啊!真以为自己穿上就是无敌铁金刚喇……”
或许是察觉到骆丙润轻抚在自己背部的手有些发颤,或许是因为这种关心还是太陌生,让雷耀扬隐隐感到无所适从。
男人将身体稍稍前倾躲避察看,随即又冷声回应对方:
“龙头,我真的没事,回去休养几天就好。”
“你叫乌鸦不要在那边嚎春,还有两个钟就要天亮,我们该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即便行动成功,他们也不会变成武侠里替天行道为民除害的枭雄,不过还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三合会而已,哪里能见得光?
正当他拿起衬衫重新穿好时,发现许一正朝自己方向走来。
见状,骆驼同这位又要升职的副处长礼貌寒暄几句,以借口看乌鸦伤势为由避开。
许一望向雷耀扬扶了扶眼镜,听似关怀的话语中透着一股斥责意味:
“听邹生讲你替骆丙润挡了两枪?还真是出乎我意料。”
“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对我们的计划没什么好处,你也太过冒险。”
此时,衬衫已经被扣合成得体模样,雷耀扬将西装外套拿在手中,冷淡笑着回应对方:
“许副处长,东英内部不像硬壳那么好解决,你以为凭三言两语我就能成功当选话事人?”
“我有我的行事步调,过程如何不重要,你们只用等结果就好。”
听后,许一默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不管他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细佬舍身救护都是大功一件。他也暂时摸不透奔雷虎到底在耍什么心机,但碍于现状不能久留,只得长话短说:
“你懂分寸就得。”
“我收到风,上礼拜庄炳强在监狱被人暗杀,目前怀疑是曾经收受他贿赂的官员下手。“
“傻佬泰的下落已经引起国际刑警密切关注,目前我可以帮你应付过去,只要你别留把柄被他们抓到痛脚就万事大吉。”
“至于洪兴那头…我的线人说蒋天生大概率会回香港接手社团。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交代给你的事你也要着手准备。回归前,邹生同我都不希望三合会再闹出什么风浪。”
“你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番话言外之意,是白道对黑道的制衡,是东英不可再肆意妄为的警告。
雷耀扬不语,虽然心中早就深谙这不过是一场互相利用的交易。他觉得疲累,却又不得不在这血路中继续搏杀。
须臾,两人似互不相识的陌生人般,在天幕悄然掀起光亮时,背对着彼此,各自往不同方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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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钟放工,写字楼内职员逐一散去。
随“叮”一声提示升降梯门开启,齐诗允尽量神色平静地告别几位同事后,脚步极快地踏入地库。
氙气车头灯随引擎苏醒,平日还算温驯的座驾倏地咆哮起来,如矫健猛兽一般,在十多秒内就飞奔离去。
可无奈此刻正值拥堵高峰时段,锃亮的银白色波子还未开出几百米,就被夹在皇后大道拥挤车流中时走时停。
女人紧握方向盘焦急不已,恨不得要弃车改徒步走上太平山。
因为十多分钟前,一场重要会议结束。手机开机后,忠叔头一个给她来电。对方语气焦急万分,说雷耀扬受了枪伤。
虽有私人医生悉心照料处理,吃过药现正在昏睡状态,不过更细致的检查只能靠设备和技术都更全面的医院。所以忠叔无奈,只得让她出面,劝诫这位一生病就犯倔的雷少爷。
眼看前车稍有松动迹象,女人随手扭闭电台,见缝插针就往前穿梭,关于凌晨白沙湾大火的新闻报道随响起的跑车轰鸣噤声。
历经十多分钟,齐诗允终于抵达半山宅邸。
忠叔见她如同见到救星一样,Warwick也摇头摆尾兴奋上前迎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额间冷汗涔涔,进屋还未来得及脱下外套,也没有空回应黑色杜宾犬的热情似火,她环顾四下无外人的客厅,即刻同老人问询详细事发原因:
“他怎会中枪?”
“Power哥同坏脑哥都没有跟去?加仔他们呢?”
听过,忠叔摇头叹气,具体过程他也不知。
因为头一晚雷耀扬并未回半山,直到天亮前才独自驱车归家。不久后,私人突然医生上门,自己悄悄打探好几次才知晓他受了枪伤。
“不过幸好他穿了避弹衣,但是整片背都青紫,医生怀疑他肩胛骨也有伤到……”
“齐小姐,我都劝了好久…他就是不肯去,还死活都不让我同你讲……劳驾你,赶紧想想办法……”
听过,齐诗允安抚忠叔同时只觉恼火不已,可枪伤进医院必定会引起注意。她也知道雷耀扬不肯去的顾虑,但也不能任由他这样拖下去。
她一路匆匆往阶梯上走,连怎么骂他都想好,可一进卧房,见到趴在床上睡姿艰难的男人,话刚到嘴边,又强忍下来。
刚测完体温的私人医生见齐诗允入内,平和冷静地同她小声说明病情后,便也告辞离开卧房。
未完全闭合的窗帘渗进赤红余晖,照耀在如山峦起伏的雄壮脊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女人轻轻走过去坐在床沿,看见他后背触目惊心的淤痕,并不敢轻易触碰。她小心翼翼拨开他黑发轻抚他额头,对方额间微微渗出的细小汗粒瞬间浸湿她手心。
私人医生离开前,跟自己交代他有些低烧,具体情况还需要更细致的检查和治疗。
顿时,胸中感到绞紧一般的抽痛。
他到底因为什么事会受到枪伤?出事时为何近身细佬都不在?到底是是因为程泰死后遭到硬壳余党报复…还是东英内部社团斗争?亦或是…还有别的仇家找他寻仇?
一时间,齐诗允心乱如麻,思绪万千。
但庆幸是,如果没有避弹衣挡住子弹钻进身体的缓冲,她不敢想象…他是否还有命见到自己———
———避弹衣?!
难道他早知自己会出事?!
就在她惊觉这个细节而感到更加后怕时,男人似乎感觉到她熟悉温度,睁开眼后,嘴里迷迷蒙蒙地哼一声,又抬手覆盖住她:
“昨晚你不是说,今天公司不是有好多事要做…”
“…怎么过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久违的依赖感逐渐化作握紧她的力度,齐诗允弯下腰,语调尽量柔和放缓:
“雷耀扬,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可男人听后,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闭着眼答她“不用”。
得到意料中的回应,女人轻轻从他掌心抽出手,耐着性子又问一遍:
“确定不用?”
“…不用。”
“真的不用?”
“不用啊…”
“那你死在床上好了,我没空给你收尸。”
齐诗允冷声说完,头也不回即刻从床上站起走出卧房。雷耀扬对她突然生气感到莫名其妙,想要再伸手抓住她时,却因为背部肌肉牵扯的剧痛扑了个空。
半个钟后,加仔扶住面色不佳的大佬刚现身在二楼阶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齐诗允双臂交叉坐在客厅沙发里,一副生人勿扰模样,Warwick乖乖趴在她脚边,阿兆唯唯诺诺坐在一旁也不吭声。
见此情景雷耀扬浓眉微蹙,自知此时已经丧失话语权。但他表面仍冷着脸掩饰心虚,顺便维持一下自己快所剩无几的面子。
他瞟一眼沙发里的女人,发脾气一般撇开加仔搀扶,强撑着病躯走下阶梯。
从半山离开到医院一路,宽绰舒适的保姆车变成「囚车」,除了副驾座女人有条不紊处理工作的几通电话外,其余两个人都变作雕像,和自己大佬一样不言不语。
进入医院急症室,负责接诊的中年女医生看一眼斯文「病患」,又观察起他周围两个男人。因为即便加仔和阿兆都穿着周正的西装,还是难掩有些痞味的古惑仔气质。
雷耀扬趴在病床上看不见众人表情,索性也破罐破摔,等待医生为他仔细检查伤情。
“患者是怎么伤到的?”
“看起来不像被普通钝器撞击的伤痕。”
女医生经验老道,一眼看出男人背部大片创伤的诡异。齐诗允听后不疾不徐走至病床边,淡淡开口回答对方:
“我打的。”
“医生,喜欢劈腿偷腥的男人,我就算把他打死也不过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话一出,女医生表情明显惊愕了几秒,难以置信面前这位白领打扮的靓女会如此彪悍。
而病床上的雷耀扬听到这番话,略显激动地想要挣扎起身为自己「名节」反驳,却又被站在他身旁的「悍妇」伸出手,用虎口卡住他后颈,又把他按回原位。
见状,不远处的加仔和阿兆一脸骇然,随之轻咳几声,又不约而同抬头望向天花板,用以掩饰脸上快憋不住的笑意。
女医生嫌弃地看一眼病床上的男人不再多话,只问伤者有无什么药物过敏和病史,齐诗允语气冷淡却也应答如流。她一边仔细听医生初步评估伤情,一边又认真记下各种必要的检查项目。
几分钟后,负责办理手续的加仔小跑过来,悻悻地跟她说,需要家属签字。
齐诗允睨一眼病床上仍然一言不发的雷耀扬,只吩咐两个细佬看顾好他,又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交付完各种费用,正欲按护士提示去到私人病房的途中,就在她准备将单据放回手袋不经意抬眼的那瞬间,脚步骤然停住。
两个人在医院长长的米色走廊中隔着大约一米多距离,一袭玄灰色西装的英俊男人手提一个眼熟的公事包,站在与她齐平的同一条直线上。
“Yoana,是你?好久未见。”
郭城爽朗一笑,就像是毕业多年不见的校友突然偶遇,亲切又陌生。
一时间,大脑翻江倒海,齐诗允也不知该对他说什么好,只略显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Aaron,这么巧?”
“你怎么会来医院…?”
“我的证人突然发病住院不能按时上庭,我是来探病的。”
“你一个人?是…哪里不舒服吗?”
说完,男人细瞧她面色红润并不像生病,目光便开始从她有些局促的表情,渐渐转移到她紧握着皮包的右手手指。
一枚看起来价格不菲的密钻戒指箍在她纤细的无名指上,耀目又刺眼。虽不是婚戒的款式,却是令他无法忽略的存在。
入院的一迭缴费单据还攥在手里,想来对郭城隐瞒真相也是无用,齐诗允迟疑了几秒,只好说一半实话:
“…嗯,他有点…不太舒服,来医院做检查。”
听到这回答,男人心里的复杂感更加难以言喻。
本以为,过去这一年多自己埋头工作已经将她渐渐淡忘,却不想,在双眼确认是她的那一刻,狂跳的心脏还是无法自欺欺人。
蜕却从前在报社里仔裤配球鞋的休闲装扮,现在的她衣着虽也干练,但更多几分矜贵得体,最不可思议是,就连曾经最穿不惯的高跟鞋…都在她脚上服服帖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Wyman跟自己说过她转行做了公关,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一般,成为最适合在中环商厦里穿梭的白领丽人。
但她…已然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齐诗允。
他的Yoana正直善良,嫉恶如仇,怎么可以轻易对金钱和地位低头?怎么可以轻易就屈服在那个邪恶男人的淫威下?
五味杂陈的酸楚与不解漫上心间,郭城仍觉得不甘。
关于邮轮那夜的诸多疑问,那些他此生都不愿回想的画面,事实真相到底如何……现在的他,都已经不想再追究过问。此刻,知晓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身体欠佳,令郭城脑海蓦然生出一丝恻隐。
这一刹那,一向如天秤那般公正的心,突然往掩埋阴暗的地界稍稍发生了倾斜。
能不能再让自己短暂与她相处片刻?哪怕一分钟都好?
“Yoana…”
“方便一起饮杯咖啡吗?”
齐诗允以为自己听错,但再抬眸与郭城视线交汇时,清楚看到他眼底那久违的温润与阳光。
仿佛这一瞬间,他已经原谅了自己所有的过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夜晚的医院咖啡厅内略显空旷,落地窗边,一对男女面对面坐着,默默饮咖啡。
一杯拿铁,一杯澳白,和曾经热恋时的口味都截然不同。
头顶暖黄射灯不识相地映照在齐诗允刻意掩饰的右手,但那从缝隙漏出的火彩,还是让郭城感觉心如刀绞。
犹豫许久,他还是决定鼓足勇气开口发问:
“你跟他…结婚了?”
或许是没想到这是两人沉寂片刻后的开场白,女人抬起头,迎上对方探寻真相的目光:
“…没有。”
她答完,垂下眼睫,令郭城松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懊恼。
自虐一样的蠢问题。
就算现在没有,也不代表以后不会。他抿一口咖啡,明明自己刚才又放很多糖,却依旧觉得舌头苦到发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实,我本来想问你过得好不好。”
“不过看起来,他应该对你不差……”
男人自言自语般低下头,满腹愧悔,开始痛恨自己的刚正。他痛恨自己曾经为何不再阴暗一点?再不择手段一点?…或许这样的话,他的Yoana就不会轻易被雷耀扬夺走……
听他说罢,齐诗允更觉愧怍。
想起之前在慈善酒会上遇到利敏儿,想起她对自己坦诚的那些话语。
她们都已经决定各自向前走,为什么郭城就不能再自私一点?也让自己走出从前的困顿呢?她本以为他已经放下……
“Aaron,我现在过得很好。”
“去年在慈善酒会上我遇到利小姐,她对我说了很多……其实当时我觉得…你不应该辜负她的心意,可是现在……”
齐诗允说话声渐弱,可郭城却听得一清二楚。他不禁摇头苦笑,语气也随之急切起来:
“你明明知道…Yoana,你明明知道我只钟意你……这么多年我都只钟意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在英国求学时期的艰难…在知道姐姐遇害却求告无门的那种绝望,我很害怕家里的事连累到你……很害怕我的挫败和崩溃会伤害到你……”
“……我怎么能让这些负面情绪…破坏和你的感情?我害怕我不再是你心中完美的Aaron……”
“Yoana,我只想要让你开心、幸福、无忧无虑…”
闻言,女人抬头,微皱的眉宇间似有怨怼:
“Aaron,生而在世,大家都有很多不能言说的苦楚……两个人在一起,成日风花雪月甜甜蜜蜜固然很好…可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没有那么脆弱,或许,我是可以帮你分担压力和忧愁的那个人?”
“…但你一毕业就去了英国,五年都杳无音讯。”
“你家里的变故……你也是两年前才告诉我……”
“如果当时我没有碰巧去到律所找到你,Aaron,你打算什么时候出现在我面前?”
“如果在兰桂坊酒吧没有遇到雷耀扬…你又打算什么时候同我表明心意?”
一连串责问像是当头棒喝,顿时令郭城哑然,失去所有为自己辩护的能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啊,他让她苦苦等待五年,她让他亲眼见证她的背叛。
计较起来,也算两清。
空气渐渐处于僵持状态,齐诗允抬起咖啡,还未送到嘴边,又放回碟中:
“Aaron,你什么都好,曾经甚至完美得令我无可挑剔……可是Aaron…时过境迁,无论如何…我们都回不到从前。”
“…我知道我这样很残忍很无耻,对曾经伤害到你的事…我一直都感到非常抱歉……”
“但我是真的从心底希望,你能过得比现在更好,能有更新的开始。”
她哽咽了几秒,又继续开口:
“郭生…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做回朋友…好吗?”
她叫他郭生,不再是Aaron。
阵阵酸意涌上彼此胸腔,郭城凝视对方坚定的面容,只觉得再做任何事都已是无力回天…人总是要向前,没有人会无条件在原地等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没关系啊,他认为他可以等。
他不回答,齐诗允的话便没有再往下说。
沉默到只剩咖啡厅中的背景音乐,郭城在桌下暗自攥紧拳头,向她堆出一个艰涩笑容,忍不住抱有侥幸地追问:
“…你…真的爱他吗?”
闻言,女人水亮的眼眸闪动,她不语,只是朝对方微微点了点头,幅度很小很小,却像是在宣判他死刑。
郭城沉下眼,像个画地为牢的囚徒般,只能向她妥协:
“Yoana…我并没有怪你,你也不必再跟我说抱歉。”
“…既然你已经选择他,那我同你———”
话未讲完,对方手袋里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齐诗允拿出后看一眼来电号码并未立刻接通,可此时男人要说的话,已经被生生咽回。
最终,不堪来电叨扰,女人埋单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静坐片刻,咖啡厅里忽然播放起Danny仔出道时,那张成名专辑中的同名曲《First?Love》:
…Once?upon?a?dream,
When?this?world?isn''''t?what?it?seems,
My?love?and?I?lived?inside?a?smile,
The?time?was?night,
We?broke?down?and?we?cried……
旋律优美的青春曲调,配合Danny仔深情唱腔,却是在描述一段再难修成正果的爱恋。
齐诗允走了许久,郭城仍独坐在沙发里。
他的目光一直注视在她饮过的那支咖啡杯,双眼微微泛红,任冷寂与落寞将他围困其中。
“…小姐,你没事吧?你的眼睛好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耳边响起护士的关切问候,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反应过来,随即抬起手指轻轻摁了眼睑,笑着说自己没事。
从咖啡厅离开,齐诗允已经竭力忍住泪水,可无奈眼眶太过酸涩,实在令她无法立刻去面见另一个男人。
补完妆,重新调整好情绪后,她悠悠走至私人病房外,看到加仔同阿兆左右门神一样驻守。
方才,在医生处得知雷耀扬具体伤情后,她稍稍松了一口气,却也无法放心。肩胛骨骨裂,需要修养三个月左右才能完全康复。
见齐诗允走来,两人还是一副战战兢兢模样,想来肯定没少被里面那位大佬训话。
妥善安排好两人晚餐和轮值的时间,女人推门入内。
病房宽绰,洁净如新,她看到雷耀扬背对自己,独自侧睡在病床上打点滴。
平日里西装骨骨的男人,现在身着宽松条纹病号服,显得他格外奇怪,还莫名有种娇弱感。
她抿唇忍住想笑的冲动,放下手袋坐在一旁沙发里,盯着他宽阔的背影不言不语。
刚才在咖啡厅里呆了不过十多分钟,加仔便打来三通电话。而这几通电话的幕后主使,似乎还拉不下他的大佬面子,也还在气恼她刚才在女医生和小弟面前的胡编乱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去哪里了要这么久?”
“你作为「家属」,是不是有点不太称职?”
男人怨夫一样,声线里透着冷漠和愠怒。齐诗允站起身坐到对方床沿边,也不打算隐瞒:
“我遇到郭城,饮了杯咖啡,聊了几句。”
不是Aaron,是郭城。
雷耀扬一听,闭着的眼倏然睁开。
想要翻过身,却发现打点滴的透明滴管牵制了自己行动。他索性一把扯掉手背留置针,强撑起来直视今天三番五次挑战他男性自尊的女人。
霎时,被拔掉的针眼里迸出一簇血液,齐诗允亲眼目睹整个过程,急忙上前用拇指摁住男人鼓胀的青筋,但鲜红的血还是不可控的流泻。
她一面慌乱寻找床头呼叫器,一面厉声呵斥这癫佬:
“痴线!你做什么?飙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神神经经!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看我下次还要不要管你!”
“麻烦你坐好别再乱动!我叫护士过来———”
在她差一点就按下圆形的红色按钮时,整个人往下一倒,稳稳落入男人宽厚怀抱。
“雷耀扬!你有病吗!放开我!”
“不放!我是有病,那你给我治吗?”
雷耀扬说完后挑眉冷笑,齐诗允狠瞪着他说不出话,只是挣扎着想要推开他起身,可奈何力量悬殊太大,她还是不敌过这头许久没发癫的恶虎。
拉扯争执间,他低下头,狂烈的吻猛地覆盖住她未讲出的所有咒骂。
理性被感性支配,彼此呼吸都变得急促,男人手背上温热液体流淌,一个一个小红点落下,浸湿衣衫和床单。
唇瓣从抗拒变成缠绵的辗转,雷耀扬感觉到她呼吸无序,还有本来推开他胸膛的那双手,正小心翼翼搂住他肩背。
隔开一点距离后,他发现齐诗允眼眶猩红,委屈得惹人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心中气闷难以疏解,他轻轻放开她双唇,忍着痛挺起身坐好,神态和话语里,都有太过明显的呷醋味道:
“之前不是还跟河东狮一样当众诽谤我偷腥劈腿,现在这是做什么?”
“是不是见了郭大状让你觉得旧情难舍,没办法又只能来我这里寻安慰?”
齐诗允把眼泪强行忍回后,站起身正视雷耀扬质疑眼神,毫不掩饰地回应对方:
“雷耀扬,我堂堂正正同他见面,界线清楚,以后也不再会有更多交集。”
“如果你还要坚持钻牛角尖呷醋,那就证明你钟意犯贱,神医在世也治不好你。”
听她面不改色说罢,雷耀扬也意识到现在自己疑心她确实有够无聊,又臭着脸靠回蓬松枕面。
齐诗允不语,但实在很想知道,这男人…是否还要继续对自己隐瞒中枪真相。
凝视他臭脸片刻,她抽取面纸替他轻轻擦拭未干的血迹,又抬眸看他,眼波如水:
“我都扮癫婆替雷生掩盖真相了,你还不告诉我实话吗?你明知道有危险,甚至还提前穿了避弹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我今天不强行带你到医院,你是不是就准备在家里自生自灭?”
想起昨夜那样千钧一发的时刻,雷耀扬现在觉得自己再在这里见到她,都是如梦般的不真切。男人自认理亏,适才还盛气凌人的态度蓦地烟消云散。但这件事涉及机密,实在不能对她说。
看他犹疑反应,齐诗允便了然于胸。
郭城在咖啡厅里对自己说的话还犹在耳边,一股无名火陡然窜到脑门,她用力摁住雷耀扬手背上还有些渗血的针眼,忍耐许久的泪珠终于止不住地掉:
“雷耀扬!你想死就去死!你死了免得我成日提心吊胆!”
“你们这些臭男人都一个样!就爱逞强扮嘢…总认为面子大过天!难道你们觉得撑不住的时候…讲出来身上会少一块肉吗!?”
“一群粉肠、白痴、死蠢、自大狂……”
雷耀扬不知她还指桑骂槐的骂了谁,此刻也懒得去管那个人是不是郭城。自己被她骂到发笑,已然顾不上快被她摁得发痛的手背:
“好了…”
“…Sorry…又让你担心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抬手抹掉她的泪,男人又将她揽入怀中抱紧。
夜风撩起窗边白色纱帘,撩起雷耀扬心中最柔软那处。他不断在她耳旁致歉,试图哄好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河东“诗”。
须臾,一场情侣间的乌龙闹剧终于结束。护士进入病房,重新替雷耀扬扎针。
锋利针头对准鼓起的血管时,齐诗允被他用力攥紧右手,似乎能感受到他在害怕。
待护士离开后,她实在压不下向上扬的嘴角,忍不住靠在男人身侧阴阳怪气:
“我前段时间在报纸上看到一项医学研究,文章里说:如果一个男人,被迫承受女人生产时的那种疼痛,可能会立刻痛到休克而死或是急性梗死……”
“你知道吗?因为男性的耐痛值比起女性实在低太多,所以,他们更害怕与医疗相关的一切。”
“雷生死活都不肯来医院治疗,原来…是害怕被针扎呀?”
齐诗允得知东英奔雷虎害怕打针,靠在他身旁笑得愈发没心没肺。不幸被对方言中一半原因,雷耀扬睨她一眼,不作回答。
而后,男人叹口气,俯下身,枕在她膝上喃喃自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小时候,不论生病或是受伤,那个女人从来都不会过问。”
“她老公…生意很忙,除了物质上没有亏待我,也一样不在意我。”
“……所以,我不喜欢医院。”
“也不适应别人对我关怀……”
听过,齐诗允心中讶异万分。
无论如何,她都没想过雷耀扬的童年竟然会是这样?眼前也不禁浮现起初识他那年,他在家中突发高烧还对她关心极度排斥、苦苦硬撑的样子。
如果那天,她没有恰好去到九龙塘车行要和他划清界线……
一时间,思海波澜迭起,而雷耀扬此刻似是与她有同样想法,他慢慢紧扣她右手,声线有些不易察觉的微颤:
“诗允,谢谢你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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