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寒家只有我不成才,爱在外游荡,也学了一些武艺,其他的大部是仅粗通文墨的庄稼汉,家父外号余老实,家祖年迈已不良于行,怎么可能变成强盗?然而恶敕更暴于虎,家祖死于酷刑,家慈狱中投环,恶敕恐夜长梦多,撤下火签,当堂下令斩立决!
等我闻讯赶回,只来得及替家人收尸!
悲痛之余,我暗中着手调查,收集各项证据,上告府衙,指控劣绅强夺民产,县令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等罪名。
谁知道连知府大人也串通沆瀣一气,竟反控我诬告,当堂扣押关入大牢,买通狱卒欲置我于死命,我一怒之下破牢而出,砍了知府两只脏手,割了县令的六阳魁首,把劣绅的脑袋搬了个家,没办法!官逼民反啊!
正在我跑路之际遇上了大哥,大哥极力邀我为理想共同奋斗,他认为我在家破人亡之后,乃只对元凶下手,可谓人性未泯,其实我又何不想诛杀他全家啊?但在重要关头我却忍住了,说我胆小也好,说我仁厚也罢,事情都过去了。
寨中弟兄类似我这种遭遇的大有人在,我们都不是不服五法的人,只是在各种环境逼迫下才犯了法,我们也不想如此啊,还好大哥建立了这个安身立命的庇护所,否则我将一辈子亡命,后果如何,难以料定。”
“你为什么不去开封找‘黑包子’?”老方疑问。
“开封黑包子?有这种名产吗?”睡虎迷糊了。
蓝晓晴摇头道:“老方大概连续剧看多了,想说的大概是宋仁宗时的开封府尹包龙图包大人,外号叫包黑子。”
你嘛帮帮忙,包黑子和黑包子差很多耶。
什么?说到包子你又饿了?你嘛帮帮忙,你在戏里还有干粮吃,三杯大醉侠只能在现实里煮字疗饥,你好命多了。
睡虎也叫道:“你嘛帮帮忙,包龙图包公包大人是北宋时期的人,现在是明朝初年,你叫我怎么去上告啊?”
蓝晓晴道:“你嘛帮帮忙,老方也是一片好意,…:”
老方叫道:“你嘛帮帮忙,我是一寨之主,怎么还叫我老方?”
大家都在叫帮忙,也不知帮谁好。
“那你要叫什么?”
“我是五虎之一,随便什么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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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拗口,还是叫老方顺口些。”
“随便。”
这家伙真的好随便。
“走吧!火势已经小很多了,应该不致蔓延,我们先到后谷去看看,若是后谷没受影响,也可当为复兴基地。”
想起前一天还谈笑风生,豪气干云的野虎,沉默寡言病恹恹的病虎,拼酒拼得惨烈无比的醉虎,手提两把大酒壶,像个酒家男的水虎,只隔了那么一天一夜,居然就两死两失踪,世事何等无常,老方感触良多。
凭良心讲,截至日前为止,老方表现“十分”良好,满分则是一百分。
他忽然叹了口气,低语自吟道:
“一夜生死两茫茫,
要思量,dh难忘!
幽魂对泣,无处话凄凉。
九泉相逢若相识,泪满面,共悲伤。
(炫)恍(书)然(网)又入南柯乡,
江湖路,谁贤良?
相视无言,唯有泪千行,
料得此时肠断处,谁最衰?我老方。”
这是东坡居士苏轼的“江域子”,原词本来就是悼亡,词意婉丽动人,经老方这一改,变成什么都不是了。
睡虎带路,三人连袂直奔后谷而去。
就在他们放火焚烧山寨的同时,左边绝崖顶上,有两个人目睹一切过程,两人呆呆目视大火把五虎山寨烧得精光,在绝崖上似乎有所争执,不久两人隐没在山林深处,由于绝顶甚高,三杯大醉侠拉长了耳朵还是无法听出半句。
在右面绝崖上也有一个人影隐身在草木影里,是一个绝美的少女,在阴影中迎风而立,宛如图画中人。
此女几乎无处不美,唯一的缺憾是眉间拢煞,似含有很深的仇怨恨火,只见她冷哼一声,一转身悄然隐没。
五虎山寨原是背山而建,这座山的背后另有一道峡谷,若是拉直线,前后谷之间相距不远,但是望山跑死马,要翻山越岭,羊肠小径东转西折上上下下,路程起码多出几十倍,睡虎地头熟,带两人抄小径急赶。
刚到一处谷口,便听到人声鼎沸,水桶声乒乒丘、丘、,脚步声劈劈拍拍,人语声叽叽呱呱,简直就像个菜市场。
睡虎大踏步往谷中闯,进入谷中只见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挨挨挤挤,拿铁钩的,提水桶的,带绳索的,好不热闹。
睡虎吃惊道:“你们要造反啦?”
其中有位花甲老者,似乎是带头的人,大声叫道:“什么造反,我们在组织消防队,准备到前谷救火去!,”
睡虎摇头道:“火不用救了。”
老人一怔道:“为什么?”“因为这场大火是我放的”
老人失声道:“什……什么?你放……放屁!”
“我不放屁,只放火。”
另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细眉细目的青年暴吼道:“困老三,你怎么可以这样?前谷十年经营,如今兵精粮足,可以说是我伍炳后半生的衣食父母,您怎么不吭声就放火烧掉?你叫我们以后要如何过活?”
睡虎冷静道:“你那么激动干嘛?”
伍炳细眉一竖暴跳如雷,火一大国骂就出笼:“哇操!你们五虎全不是东西,什么鸡洞鸭洞老鼠洞,头上一个洞洞,管你乳冻果冻破房子两三楝!我就是一动也不动,我操,你们不养我们也就算了,干嘛通通烧掉?
要不是这里招待还不错,我伍炳岂会在此一待三四年?我操!这下你把我们的饭票都烧了,你有良心没有?你叫我今后怎么生活?外边扫黑扫得那么厉害,鸡仔鸭仔抓得没半只,你这岂不是绝人之路吗?
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对得起山川树木鸟兽虫鱼吗?对得起日月星辰风雨雷电吗?对得起白云苍狗沧海桑田吗?”
这家伙一开日就没完没了,五四三的废话一堆,烦恼皆因强出头,伍炳的连篇废话惹毛了新任寨主老方。
“你说完了没有?”老方冷冷道。
新官上任要树威,先找个人打五十大板。
伍炳瞪了老方一眼!“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对我伍炳大呼小叫?我在武林中扬名立万,你还包尿布吸奶嘴……”
“住日!”老方可横了心。
两人年纪相差无几,说这些就太过份了。
伍炳废话像没关的水龙头:“你好大的鸟毛胆,你敢叫我住口?我伍炳天不怕地不怕,难道会怕你这‘俗辣’?”
老方嘿然道:“你好像骨头发痒了。”“我痒?痒你个头,你以为你是谁呀?”
“你认为我是谁我就是谁。”
“我管你是谁?这世上我只服袁老大一人。”
“为什么?”
“因为他给我饭吃。”
这个人也真现实。
“你现在就是服袁老大,也不一定有饭吃。”
“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饭吃要看我高不高兴。”
“凭你?照照镜子吧!”伍炳满面不屑。
蓝晓晴冷冷插嘴:“你自己照过没有?”
伍炳这才正眼瞧向蓝晓晴,哇操,好漂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