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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头相应不理,短短时间居然就香睡沉沉。
老方更火了,怨声叱道:“你给我‘店店’听好,你也没探听老子是何方神圣,重庆府随便哪个垃圾筒翻一翻都可以找到我的大名,提起我的大名,第二公墓几百人吓得忘了呼吸,跟你三分钟内离开我的视线,否则,哼!”
老方面恶心善,凶起来也没多少霸气。
小鬼头闭目如故,长长的睫毛都没动一下。
“你是聋了是不是?”老方提高分贝。
“……”小鬼头九雷敲不醒。
老方以为小鬼头真是个失聪者,特地绕过供桌走到小鬼头这边,嘶声大吼:“你睡死了吗?没死就爬起来!”
“……”小鬼头依旧不搭不理。
老方纵使喊破喉咙也只是自编自导自演的唱独角戏。
在这种情况下,老方不“抓狂”也难,所谓恼羞成怒,老方自然也不例外,立即破口大骂:“我操……哎唷!”
一句四字经只骂了一半,突然脚下一滑,莫名其妙的摔了个狗啃地,几乎碰断了两颗西班牙,不但唇破血流,头上还长出了一个不能充饥的大肉包,'炫‘书‘网‘整。理提。供'一时之间满天金星条,要“沙”没半条。
挣扎了好半响才爬起来,细看脚下,啥都没有。
小鬼头依旧在黑甜乡,动都没动过。
怪哉!刚才在感觉上分明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才摔了一跤的,这里又没别人,难不成供桌也会伸腿绊人?
最近时运低,说不定真有鬼耶!
为了释疑,老方还特地弯腰检查了供桌,确定它是木头做的没错,肯定这桌脚决不可能伸腿来绊人无误!
休怪老方有这种脱线的举措,他本来就是那种想像空间能飞象过河的人,何况他最近判断力和辨别力都差了很多。
老方猛抓头皮想了又想,又抓落了数十茎头发,仍然想不通这一跤是怎么摔的,摔得干脆俐落,毫不拖泥带水。
“这就奇得很怪了,难道是我自己左脚绊到右脚了?还是鞋子穿反了?”老方一脸迷惑越想越迷糊,头都想歪了。
那种白痴相,叫人不发噱也难。
有人憋不住“噗嗤”一声,随即沉寂无声。
老方怔了征,听声源,似乎应该是小鬼头那边传出来的,只是小鬼头黝黑的面孔看不出任何表情,睡姿也没换过。
他奶奶的,真的有鬼,老方鸡皮疙瘩掉满地。
“阿弥陀佛!南无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老方口中喃喃颁着佛号,边在胸前猛画十字,来个中西合璧驱邪。
惊魂略定,可又不怎么信邪,壮着胆干咳一声道:“喂!我说小瘪三,我老方可是个讲理的人,这个地方是我先发现的,古人说得好,先到为君,后到为臣,你不该鸠占鹊巢咖啡……不不,只有鹊巢没有咖啡。
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起码你也该弄个俎豆罄香什么的拜拜码头,我老方量大如海,况且国法不外人情,念你年轻无知,也为了惕励自新,不计较你所犯的滔天恶行,希望你自行检讨,并且痛改前非给我死出去!”
老方口气和缓多了,仍嫌色厉内荏。
小鬼头依旧鸟不甩人,九牛拖不动。
老方算是碰上泰山石敢当,软硬都不吃。
其实老方的本性是相当善良妁,只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套句现代的话,他的“EQ”实在不及格。
“你难道睡死了不成?”老方为了证实小鬼头是不是睡死了,伸手想去探小鬼头的鼻息,谁知手刚那么一伸,突然一股奇异的怪力猛的一拽,两脚离地,身体已腾空而起,一声比杀猪还难听的惨叫,老方表演一套高难度的空中飞人。
一个空中大车轮,身体平衡感完全消失,碰然一声,背部撞上了庙壁,摔落在墙角根下,摔得帅极了,半天爬不起来。
这一摔在老方来说简直是石破天惊,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三佛捏盘,摔得发昏第二十一章,斜视者为之侧目。
惨叫声也叫蝴蝶的幼虫全身发毛。
“哎唷喂呀!”老方雪雪呼痛,名符其实的“摔哥”。
痛定思痛,老方还是搞不清楚怎么摔的。
“猪脑袋,活该……”小鬼头忍俊不住吃吃的笑了起来。
柳眉轻挑,瑶鼻微耸,颊上还带着梨涡儿,可爱极了。
“原来刚才是你在搞鬼!”老方(炫)恍(书)然(网)大悟,又有些难以置信,表情既尴尬又滑稽,吃惊得张大嘴巴可以“吃鲸”。
“谁叫你嘴巴不干不净的乱骂人?不识字兼没卫生,没摔死你算是你祖上有德呢!”小鬼头既嘲又说又谑。
“谁说我不识字的?”老方捶胸顿足叫起屈来:“我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份子,形象清新,未受空气污染,学问‘水深火热’,再说我已两天不食人间烟火,嘴巴怎可能不干不净?你不可以用‘抹黑’的手段来打击我!”
“你是爱‘弹’一世人‘捡角’!”小鬼头嗤之以鼻:“凭你也敢说受过高等教育,那我家阿花教育程度也不低。”
“阿花?是很漂漂的马子吗?说不定是我高中同学呢!”
“回答你第一个问题:是的,第二个问题:有可能。”
“哇塞!太棒了,她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高级警犬训练学校!”小鬼头几乎爆笑开来。
老方瞪大眼,差点得了疝气。
“拜托,你怎么可以拿我来跟狗比?”老方讪讪道:“我真的受过高深教育,我是在‘家里蹲’大学就读的,跟龙发堂有建教合作关系,主修学分是风马牛之间的三角关系……”老方吹牛连草稿都甭打。
“你别挨骂了。”小鬼头一撇唇,一派不屑!
“不相信就算了,我当年可是‘校草’呢!”
“你‘伏下比较不会中枪’!”小鬼头仍无情的挖苦。
“你这是什么话!”老方脸红脖子粗力争:“你别小看我老方,我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通!”
“原来你叫老方?”小鬼头敢情才睡醒。
“然也!是否有如雷贯耳之感?”老方实在大言不惭。
小鬼头依然揶榆:“你为什么不叫老扁或老长?至少长和扁都比老方出名,不然叫三角或梯形也不错嘛!”
老方被小鬼头弄昏了头:“那是因为我老方姓方,方向、方法、方位、方略、方针、方程式的方,所以才叫老方!”
“也就是上WC方便的方?”
老方硬是挨了一闷棍,答是也不好,答不是也不对。
“你别小看我,我方某人在重庆府……”
“你姓方?住重庆府?”小鬼头微感讶然。
“正是!有什么不对吗?”
小鬼头柳眉微蹙:“最近几年江湖中出了个怪侠,他也姓方,也是重庆人,他跟你是不是有亲戚关系?”
“你说的是那个姓方的呀?”老方道:“我们岂止有亲戚关系,简直比亲兄弟还亲,一天到晚都分不开呢!”
“哦?真的?听说他……”
“他这个人呀,长得头如巴斗,目光如炬,身高一丈,腰大十围,声如霹雳,吐气成雷,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胡说八道!”打断老方瞎掰:“我虽没见过方大侠金面,但人家都说方大侠年青有为,外表平易近人,幽默风趣,天性随和,不拘小节,只是爱喝酒,偶尔发发酒疯但不及于乱,那有你说的那般难堪?”
老方又叫屈道:“你别听别人乱讲,我和他谊属同宗又同乡,平常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连上厕所都形影不离,他吃坏肚子我一定上WC,他伤风我一定感冒,你说,还有谁比我更了解他?”
“真的?”小鬼头眼中放光。
“不是煮的。”
“那他人现在在何方?”
“‘挂’了。”老方相当漠然。
“什么?”小鬼头小嘴呈O字型。
“好人不长命,他已经死了。”老方面无表情。
“怎么会?他……”
“人总是会死的,只是迟早而已。”
小鬼头脸上黯然:“江湖传言是真有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