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可以延迟尸体出血死亡的时间。」
「……」煌罗听了,像是一抹灵光掠过般,把过去的片段拼凑而成,「玛伦企业……有吸血鬼?」竞标会上的血案,可是因为这种花而使尸体到只有自己独处时才渗出血来?但原因又是甚麽呢?
「聪明。」桐山轻柔地把煌罗安放在那张充以容纳五个成年男人的大床,床柱还有金色的雕花,就像欧洲中古时代的贵族居所一样。
「那麽……动机呢?为何要杀人?又为何要看准我独处的时候才暴露尸体?」
「这我还不清楚,但在对方未达到目的之前,肯定会再杀更多的人,届时我们就能推论出死者的关联及被杀原因了。」
「……那家伙还杀了德叔叔。」煌罗别过头,连桐山也未掌握到事情的主线令他感到有点气馁,「我一定要把他绳之於法。」他从来不相信司法的英明,但现在却很想那名凶徒被法官送上电椅。
「人类的刑罚对吸血鬼来说不痛不痒,既是要帮你,我自然会替你处决他。」桐山抬起煌罗的下巴,炫目一笑,「那麽……你还有问题要问吗?」
「你是想带我来做甚麽?」一连串严肃的问题令煌罗忘了自己正处於甚麽危险的情境,他在别人的地盘别人的床上,而这个别人是只吸血鬼,是他无法驾驭的生物。
「很简单……休息、避祸。」桐山轻抚著那金黄碎发,猫咪般柔软的触感令他颇满足地眯起眼,「既然几次血案都有意牵连你,对方终有一天也会把目标锁定在你身上,所以在我揪出凶手前,希望你能够在此避祸,我肯定……这里是绝对安全的。」
「别开玩笑了,我还有PARADO要管理,左也才刚受到吸血鬼的袭击,还有德叔叔的丧礼……我怎麽可能待在这里?」煌罗皱眉,反抗。
「煌罗……」吸血鬼竟是深叹一口气,「听我的。」温热的唇瓣突地贴了上来,巧舌如灵蛇般窜入口腔,挑逗、纠缠,煌罗闭上眼,感受唇舌亲昵的交流。感觉上,从德叔叔出事开始,桐山就温柔得吓人,是为了安抚煌罗的心吗?还是……这只是一个让他踏进去的陷阱?
「桐山…汝贵……」好不容易移开了唇,煌罗喘著气,道,「我很感谢你的、好意……可是,我……向来有我自己的做法……我不是那种、在危险时……只会存身避祸的人……」卡诺家族教育他对任何事都要勇敢面对,有智慧用能力去破解,而不是躲起来,坐以待毙。
「我知道,你就是这样的人。」红酒般醇厚醉人的眼瞳,带著深沈的情意,「但这已经不是人力能解决的范畴,我不能无时无刻保护你,所以至好让你留在安全的地方。」刚开始,是香甜的血液吸引了他,然後是瓷娃娃的外表与不相符的精明老练性格,越是相处,就越发现煌罗的趣味与魅力,活了这麽久,他是头一次有了想占有某个人的冲动,因此,更不能让对方有任何损伤,。
「我是成年男人!」煌罗依然是不满的反驳,「我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即使是世上最强的人类,在吸血鬼面前也不过是只蝼蚁……」桐山挑起眉,「这是机能构造与能力上绝对的胜利,即使你能够保存生命,恐怕也会受伤。」这时,恐怕先发飙杀人的人就会是他。
「桐山!」煌罗别开脸,「你到底有何用意?你就这麽担心自己的食物会在享用之前就挂掉了吗?」
如果,桐山只是把他看成美味的肉块,只觊觎他皮肤底下奔流的血液,那麽他煌罗.卡诺可以轻易地扳起高傲冷漠的城墙,将这家伙抗於千里之外。
可是,为甚麽?一次又一次的若即若离,一回又一回的若抚若助,如果他只是桐山的猎物,为甚麽他要把他当作珍宝一般拥入怀里呵护?为甚麽他要对他说出那似是而非的甜言蜜语?又为甚麽……在他最悲痛震撼的时间,桐山会出现,抱住他,说,相信他,世上唯一不会背叛他的人……只有他?
曾经,谁是猎人,谁是猎物,两者之间强弱伯仲,根本分不清楚。然而现在一切却都乱了,煌罗觉得自己好像自动闯进猎人居所的愚蠢动物,不但正中对方的陷阱,还不自觉敞开心怀,产生倚赖,这……这真的是他——煌罗.卡诺吗?
「煌罗………」
「我很乱,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甚麽。我为甚麽会就这样毫无疑问地跟你来到这里?为甚麽心里那麽想要相信你倚赖你,甚至接受你的照顾……我明明应该是最独当一面最冷酷决断的生意人呀!」煌罗奋力的捶在枕褥之上,那富有弹性的柔软触感不但丝毫泄不到心中的懊恼,反而使他苦闷更甚。
桐山凝视著那略微颤抖的身影,并没有再上前拥抱、抚慰,因为他知道,这倔强的男人只会把这视为轻视的侮辱。
「煌罗……」轻呼一口气,是妥协,是败给对方的坚强,是他的错误,不应以为他就如外表一样纤巧腕弱,「我们来立个约定。」
煌罗抬头凝视那双酒红色的眼瞳,蓝宝石般的眸子里没有无助恐慌的泪,只有事必躬亲、对自己充满了自信的……强悍。
他爱上的,是一个既成熟又坚强的男人呀!
「结束了这件事後……」桐山走到窗台,推开了落地的玻璃大门,眺望无止境的暗夜,「我们找个月圆之夜,让我在储水库上嚐嚐你的血。」
煌罗微愕,复又皱起眉,「想喝就喝,用不著在这麽多无谓的约定。」
「你忘了吗?」桐山转头看著半坐在床上的人儿,勾唇微笑,那笑容很温柔很温柔,彷佛随和的夜风吻上了猫头鹰的羽毛,「吸血鬼的传说……我想亲身验证一下。」
「……我不是你心爱之人。」胸口一紧,煌罗不愿承认心里的骚动。桐山的话令他紊乱忧郁的心带来了抚慰的作用,但理智告诉他,若果真的简单地相信了这家伙的说话,他将从此堕落,万劫不复。
「别再逃避了……」桐山歛起笑容,赭色的眼瞳在黑夜之中,竟是如红宝石般闪著若隐若现的光芒,「你知道……我的心意。」
对望了片刻,像是心虚般,煌罗别开了脸。
「我不知道!」
德克萨斯州州长德.雅撒之死,引起了拉城前所未有的震撼与不安。
媒体们争相报导事发的始末,包括德.雅撒死前正在著手跟进的工作,最後一次到访的场所,以外事发的情况及影响。
理所当然地,他死前曾光临过的赌场PARADO,以及面见及亲眼目睹案件发生的PARADO主理者煌罗.卡诺,更是成为了媒体争相调查的关键。
原本只是供人消遗愉情的悠閒赌场在短短一星期内成为了拉城话题的中心点,更有数之不尽的记者隐藏身分潜伏赌场之内,企图寻出一丝独家的资料。而煌罗.卡罗的办公室电话、行动电话,甚至是主宅电话也陆续被媒体取得,并日以继夜作出骚扰,就为了访问煌罗本人对於事件的感受、想法,还有详细情况。
冲天的电话铃声又再次响起,自幼深受涵养教育的煌罗也禁不住恼火起来,「索马,麻烦你替我把电话线拔掉。」
「喂,是,抱歉,老板并不会接受相关的访问……」正忘著应对电话的索马闻声,求之不得地马上挂上电话,并拔去电话线,从老板回来起,行动电话和主宅的电话就响个不停,折磨了三个小时,老板的脾性也终於磨光了。
「少爷……」从房间踏出的,是住包满绷带的腹部,披著一件长袖西装外套的左鸿廷,「需要我替你回去PARADO打理一切吗?可以联络保全公司加派人手,限制入场人数及过滤VIP层的进入者?」
「现在才行动,老鼠们早就已经潜进去了。」正坐在沙发上阅读报章的煌罗叹口气,「我已令PARADO休息一星期,VIP客人亦已逐一发出通知,请他们在一个月後方好光顾,并联络了保全公司,请他们在本星期内加装最先进的防盗、防侵入设备,并多派五百名警卫人员在赌场复开时帮忙维持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