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子书。”冷翡翠靠着她的肩,“我一定会好好养身体,一定什么都吃,一定……”
子书看着一脸认真的冷翡翠,唇角不禁上扬,“真乖。”
迷花倚石忽已暝(三)
冷翡翠有恙的事,传到了戚永昭的耳朵里。身为主夫,此事他不能不管。于是,他回到了秋府。事情的经过,他已知道的七七八八,去看冷翡翠的时候,冷翡翠除了满脸的不好意思,不肯再多说什么。戚永昭也不再多问,只是嘱咐他好好养身体,毕竟这种时候是男人体虚的时候,不能太任性。冷翡翠应了下来,他从心眼里就一直羡慕这个样样比他出色的男人,自然也知道,戚永昭是真心关心他的,所以,对他的话,一直也是言听计从的。
子书的书房里,戚永昭找到了她。将小厮们都遣了出去,戚永昭看着面无表情的子书,有些话饶是不情愿,也不得不说了出来。“听说,翡翠病了。”
“嗯。”子书已经合上书,看着面前的男人,有半个月没见到他了,他风采依旧,全然没有被妻主冷落的落寞。
清了清嗓,戚永昭有些尴尬的说道,“翡翠现在是特殊时期,你不要再去劳累他了,对他的身体不好。要是有什么事,你可以来找我。”说出这样的话,戚永昭心里是有些羞涩的。不过这后面半句话直接被子书忽略掉了,她直视着他,“你认为是我故意去劳累他的?”
戚永昭还没回答,子书又接着说道,“在你心中,我就是这么不知轻重的人?”
说到轻重,戚永昭不由想到前一阵在佘州城的那一晚,子书将他折腾的几乎连小指头都没了力气。全然没有平日里斯文淡漠的样子,更别提他们在一起的那个新婚夜了,简直就是恶劣到家。
子书质问完了,发现戚永昭居然没回话,从他上挑的眼角中氤氲出的淡绯色,子书不由得也想到了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好像是有那么一点不知轻重。她不由得有些恼怒自己遇到戚永昭就没了那些理智,于是只好解释,“男人这种时候要注意,我是知道的。翡翠觉得这一胎是个男孩,对我有些愧疚,所以就……书上也说了,这种时候要小心,也不是完全不行。”
子书解释到这里,发现戚永昭的神色还是有些恍惚,遂住了口。戚永昭没想到子书会跟他解释的这么细,想着他的来意,低着头道,“这一阵子我会住在府里,你要是……可以来找我。我先出去了。”他有些急切的走出了书房,这话虽然说的不露骨,可是这种事对他来说,还是让他觉得羞涩。
子书看着男人翩翩的身姿,急切离开的脚步,脸色绿了。当她是什么,大灰狼还是什么,她又不会吃了他,就这么急着避开她。虽则,她的确是很容易对他有些想法,谁让这男人长得那么蛊惑,味道又是那样的好。不过,他们之间,还有着那件事的隐瞒。子书实在不想再被这人诱惑,不明不白的沦陷下去。
天气越来越凉了,冷翡翠的肚子开始大了起来。戚永昭的身影常常出现在她的面前,子书心中莫名的焦躁更甚。不想碰他,不代表看到他的时候就会没那些念头。毕竟,她是个正常的女人。于是,夜虽然凉了,子书在院子里练剑的次数多了起来。
这一切的一切,都看在了也亦的眼里。当然,他也只是静静的看着。
入冬的时候,子书照例是出去拜访客户,联络生意。年前的这一段时间,一直是好时光,许多人家都会在这种时候准备贵重礼物,应酬打点。子书出门,也亦是必然随行的。家里的事自从戚永昭进门后,她是半点不必费神。有时候她真的很想不通,这个男人这么尽心尽力的为这个家操劳,又何必一定要在那件事上保持沉默,不信任却付出,算什么呢。她倒是没想过,她自己何尝不是在这件事上僵持着,不肯退让。
出门了,应酬多了起来。到了咸城的时候,一个往来几年的商家,请子书去了当地盛名的青楼软香楼,少不得叫了几个小倌陪着。陪着子书的,叫欣儿,年纪不大,模样俊秀,极为温顺。欣儿不像其他那些做久了的小倌,只知道糊弄客人的钱。他小心温柔的一旁侍候着,让子书比较满意。不过,子书并没有在他那里留宿。
在咸城待了几天,让也亦意外的是,子书居然自那次应酬后,又去了几次软香楼,点了欣儿作陪。欣儿的才艺谈不上出众,略略会弹些《妆台秋思》的筝曲。也亦不认为这是子书喜 欢'炫。书。网'的曲风,也不见子书留宿欣儿那里,是以有些费解。倒是私下里,因为每次也亦都在一旁,欣儿居然背着子书,向他打听子书的家事。很明显,欣儿是对子书上心了。这也难怪,楼里的人,看着喜 欢'炫。书。网'的客人,难免会延伸出些期望。只是这种时候,也亦私以为秋府里,是不大适合增添人的。
也亦自然不会和欣儿说太多秋府的事,想着子书会找欣儿作陪的原因,想来想去,也就那么一条。不过子书也没动静,也亦眼看着欣儿私下里是越来越热切的打听秋府的事,少不得还是要向子书说上一说。
这日的午后,下了暴雨,不宜出行,子书于是留在客栈里休息。也亦站在一旁,替她泡龙井茶。他觉得是个时机,于是对子书道,“主子,您喜 欢'炫。书。网'欣儿吗?”
也亦一直是不声不响不多话,听到他这样问,子书有些意外,她啜了口茶,抬起头看着他,“怎么这样问?”
也亦看着子书,“欣儿私下里和我打听过几次秋府的事。”
“哦?都问了什么?”子书难得没安排,不以为意的闲话着。
“问您娶亲了吗?有几位夫郎?可有子嗣?家住哪里?……”也亦照实回答。
“嗯,你都怎么跟他说的?”
“略略答了些,没说秋府的详细。”也亦依旧如实回答。
“就凭这些,你就觉得我喜 欢'炫。书。网'欣儿?”子书沉声。
“欣儿对主子您有心。这么些年,我也没见主子您会单独去那种地方。”也亦直言。
“从前我和朱英常到楼里听曲子,你也不是不知道。跟喜 欢'炫。书。网'有什么关系。”子书有些不悦。
“可您如今是一个人去。”也亦不怕死的继续。
“一个人?那你呢?”子书白了他一眼。也亦今天这么多话,真是让她意外。“我不喜 欢'炫。书。网'欣儿。”子书直截了当的说道。
“那您难道是?”也亦的话说了半截,生生的止住了。
“难道是什么?”子书又白了也亦一眼。
“没什么。”也亦喏喏,脸色却红了。
子书怒了,也亦脸红的意思,她很明白。难道她就这么欲求不满?还是说女人去楼里,就只能那么点事?她不过是打发时间,消遣消遣,碰巧欣儿是个很会说话的人,温顺的样子跟从前那个人有点像。当然这些,她是不会跟也亦说的。
子书绷起脸,“也亦,你今天这么多话,到底想说什么?”
秋府里的事,也亦都看在眼里。他原本也就只打算这样一直看着,这才是他的性格。可是那人非要他在中间掺和一下,生怕秋府里出了什么事,让子书难办,他只好多话了。
也亦硬着头皮说道,“翡翠主子现在有了身孕,我觉得家里不大适合这种时候添人,也最好不要出什么是非。”
“是非?能出什么是非?添什么人?”子书没好气的说道。秋府里的两个男人现在都不让她省心,还能再出什么事。
见子书一脸不悦,话还得说,也亦闷闷的继续,“您要是不喜 欢'炫。书。网'欣儿,只是要人侍候,还是我侍候您吧。至少这样,不会让翡翠主子难受,也不会让主夫烦心。”
子书这才明白也亦的初衷。她想了想,冷笑道,“也亦,当初慈心镇的事是不得已,我说要给你名分,你不要。怎么,现在后悔了?”
也亦急忙道,“没有后悔。”
“那是什么?我现在也没中了什么药,你这么毛遂自荐的,难道是喜 欢'炫。书。网'上我了?”子书这一向的心情不算顺畅,也亦又往枪口上撞,子书于是欺负上了老实的他,拿话讥讽他。
“属下不敢。”也亦的脸涨得通红,如寒潭般波澜不惊的眼眸,也羞愧的闪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