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袭击成功后,第二天他们就拔营准备回伊犁了,所以这几天,我不是在帐篷内度过,就是在马背上度过,经常被风沙吹得我满脸都是,更恶劣的就是,噶尔丹策零不让我一个人骑一马,说是怕我骑马逃走。
硬要我坐在他的马背上,我哪会从他啊!所以在马背上的时候,我就经常会弄得他不得安宁,咬他是常见的事儿,被他打晕更是家常便饭了,每次当我醒过来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扎营了,这样就过了一天。
每到了晚上的时候,噶尔丹策零都会让我在他的帐篷内度过,除了他的床榻,其他的位置都是我睡觉的地方,我总会睡在了那几箱他从我和十四帐内抢来的物品旁,这样我才会比较有安全感。
此时,月黑风高,夜深人静,明显地听到了噶尔丹策零均匀的呼吸声,我从地上站了起来,蹑手蹑脚地移向了帐门,尽量不使手镣和脚镣发出声响,屏气凝神地留意着他的变化,今晚我一定要逃出去。
好不容易终于出到了帐篷外,才稍微地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是没有人守夜的,好像不怕人来袭似的,也许这就是准噶尔人的风俗习惯吧!况且草原上也没有什么强盗之类的。
不再多想,往马厩的方向而去,我一到了马厩,那些马匹就开始躁动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马都很凶悍,是不容易陌生人靠近的,只要有外人靠近,说不定下一刻你就会被它一脚踢飞了。
其它马匹我不敢动,只敢碰噶尔丹策零的坐骑,由于这几天我都是坐着它,它对我已经没有刚开始的那么排斥了,一踩马蹬我就上了马,因为脚上还戴着脚镣,所以只能侧坐了,坐稳后一甩马鞭,马就跑了起来。
我拼命地甩动着马鞭,驰马往东南的方向而去,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往这个方向走,就一定能回到十四的身边,还盼着和他一起回到京城里,见我们的儿子和女儿呢,所以一定要回去的。
正当我这样想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哨鸣,座下的马就像发了狂的一样,高提着前脚,狂嘶了一声,然后就掉头开始往回跑了,奔跑的急速让我害怕掉下马,只好紧紧地抓着缰绳,以防万一。
当马停下来的时候,我不敢相信竟然又回到了他们的营地,而噶尔丹策零就在眼前。
“这么晚了,你骑着我的马要去哪里?”噶尔丹策零双手抱胸地问,我可以肯定,刚才的那一声哨响,一定是他发出的,他的这匹臭马才会跑回来,我泄气地说:“我不过是想去遛马,透透气而已。”
噶尔丹策零笑了笑,走了过来,也上了马,好整以暇地道:“我也想透透气儿,那我陪你好了。”我哪肯啊!挣扎着要下马,抗议地说:“谁要你陪啊!让我下去。”他却已经抓住了我,让马走了起来。
无奈之下,只好乖乖坐好,免得掉下马去跌个四脚朝天,就这样走了一会儿,马就在一条河边停了下来,噶尔丹策零首先下了马,向我伸出了手来,我不屑一顾,自己跳下了马,跌了一跤。
都怪这脚镣累事,又让人看笑话了,噶尔丹策零边笑着边扶了我起来,牵着我手镣上中间的链子,把我带到了河边,坐了下来,在皎洁月光的照抚下,河面上波光粼粼的,跟水中月儿的倒影相得益彰。
噶尔丹策零一直都望着西北的方向,默默地好像在想着什么事情似的,而我就望着水中的月儿发呆,镜中花水中月,似梦似幻,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世人也未必分得清楚吧!只缘身在这世间的洪流里。
“我们的新疆是一个好地方,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上那里的。”噶尔丹策零终于说话了,但却是说了这么莫名其妙的话来,我想了想,接了下去说:“也许新疆真的是如你所说,是个好地方,但在我的心里面,只要能和家人在一起,无论到了哪里都是好地方。”
噶尔丹策零转过了脸来,看着我,笑了笑问:“想家的了吧?”遂神情变为认真地道:“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我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们的家的。”我愣住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敢深想,抿嘴一笑算是打发了他。
话题就此停了下来,噶尔丹策零又看回了西北的方向,还低声地吟唱了歌来,“
悦耳的鹰笛,萦绕在冰山之巅
蓝天上的雄鹰,第一个来到
高原的春天,用帕米尔春天的
第一轮太阳,点燃我的诗情
引来高原,第一汪雪水
灌溉我干渴的心田,塔吉克姑娘雪一样的美
那双明眸,就是高原的春天
卡米尔,请让我借用
你的冬不拉,去拨动华贵亮丽的
塔吉克姑娘的心弦,塔吉克的姑娘
是冰山上的雪莲,朋友
请允许我,允许我变成憨厚的骆驼
在帕米尔的春天,从高原驮回相思如山。”
噶尔丹策零的声音很低沉,但唱起这样的歌来倒是很动听的,让我不知不觉也有了一瞬间的陶醉,这歌听着就像是新疆的情歌,有点明白他对我的心意,但我却是不能接受的,没想到我这把年纪了,还有第三春。
我只能用沉默来面对眼前的一切,默默地充当着噶尔丹策零的听众,当他的歌声余音消逝了,我首先站了起来,从容地说:“我想回去了。”他抬起了那双深海般的眼睛看了看我,笑了,也站起来了。
噶尔丹策零牵了马来,都上了马后,就慢慢地往营地的方向而去,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打破这一切的平静,回到了他的帐篷,我就呆在了我该待的地方,今晚逃走不成,累了,睡觉吧!他也沉默不语地躺在了床榻上,第二天醒来,就当昨晚发生的是一场梦了。
三月,大学士王掞先密疏复储,后御史陶彝等十三人疏请建储,康熙不许,王掞、陶彝等被治罪,遣往军前效力。
这个月,康熙登极大庆时,大学士王掞、御史陶彝等十三人先后奏请立太子,康熙已不能再像上次朱天保案那样容忍王掞和御史们,责备他们结戍朋党,以为异日宠荣,加以惩治,陶彝等人遣成西北军前效力,王掞以年过七十由其长子、少詹事王奕清代往,以前的朱天保、现在的王掞并没有同胤礽发生联系,也没有结成团体,而康熙却以“植党希恩”之名责罪,表明他坚决反对诸皇子与朝臣结党图位,哪怕有这种潜在因素也不行。
以前的矾书案、朱天保案、现在的王掞案,无不表明胤礽是不可能再立了,事实上,康熙也说过:胤礽两次被立,经过几十年的教育,不能改过,只能把他囚禁,所以不杀他,就是怕落个重演戾太子事件的恶名,在这种思想下,怎么可能再立胤礽,所以,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