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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殿里,傅颜渊靠在榻上静静地闭目养神,他方才将那几床被子都藏进了柜子里,又搬了几床新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怕金珠发现,他还特地换了新的衣服,将刚才染了血的衣服也一并塞进柜子里,还连上了三道大锁。

这会儿傅颜渊累得气喘吁吁,已经彻底支不住了,眼皮都在打颤,他刚打算躺下歇会儿,门却忽然被人推开了。

“谁?”傅颜渊下意识缩紧了身子,抬眸看见帝清洲时,他浑身一抖,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

帝清洲将伞立在门外,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雪,走进屋子熟稔地关上了门。

傅颜渊习惯性地往里挪了挪,帝清洲也习惯性地坐在他旁边,两人许久未曾见过面,相顾无言,略有几分尴尬,到头来,还是帝清洲主动打破了沉默。

帝清洲咳嗽了两声,低声问:“你,最近…最近身体还好吗?”

“嗯。”傅颜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尴尬地回着帝清洲的话。

帝清洲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坐着,安静到就连空气仿佛都要凝固了。

片刻之后,帝清洲轻轻碰了碰傅颜渊的手,傅颜渊一惊,抬眼害怕地看着帝清洲,帝清洲握住了他的手,低垂着眼,声音有几分闷闷的,他小声道:“对不起……”

傅颜渊想挣脱开帝清洲的手,但却诡异地使不上来任何劲儿,他摇摇头,局促不安地回道:“陛下不必如此。”

“傅颜渊,你一定恨死我了,对吗?”帝清洲眼里带着愧疚,忐忑地看着傅颜渊。

傅颜渊抽回了自己的手,眼眶红红的,他深吸了几口气,哽咽着说:“都过去了,没什么恨不恨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事情都已经发生过了,他再怎么恨又有什么用?

“你要是难过生气,打我骂我都行,你想提什么条件我全都答应你。”帝清洲忽然将傅颜渊抱在怀中,他低声道:“对不起……”

傅颜渊轻轻地推开了帝清洲,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淡声开口道:“你不必向我道歉。

“帝清洲,你放我出宫,我们两清。”

帝清洲闻言,惊愕地抬起头,他问:“你要去哪儿?”

“不知道。”傅颜渊透过窗户,看了一眼窗外白茫茫的一片。

天下之大,总会有他的容身之处的。

帝清洲皱着眉头问:“你病的这么厉害,离开宫里,你打算怎么办?”

“不治了。”傅颜渊道:“已经治不好了……”

帝清洲稍有些着急,他沉声地反驳道:“你怎就知道治不好了?”

“我不想治了。”傅颜渊疲惫地叹了一口气,他说:“你放过我吧…我不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帝清洲心里一时间不是滋味,除了他去边境那三年,他和傅颜渊从未分开过,于他而言,整个傅家,只有傅颜渊是他的亲人,其他的人要么是在利用他,要么是在嘲笑他,从未有一人像傅颜渊一样待他如此真心。

茶图河之事皆是他的错,可当时他腹背受敌,身处绝境之中,如果他不反抗,那么死的人就会是他。

他明白他有愧于傅颜渊,可他又何曾不是被逼无奈,在当时那种情形之下,必须有一个人来填平边境将士们的怒火,傅颜渊便是那个可怜的替罪羊。

他不是无情无义的畜牲,他知道是自己冤枉了傅颜渊,所以如今他才拼了命也想弥补些什么,更何况傅颜渊是他唯一的亲人,他怎么可能对他见死不救?

“帝清洲,你放我走吧……”傅颜渊难过地看着帝清洲,那双眼睛里的悲哀与痛苦让帝清洲难受得说不出话。

“我们之间什么都不欠,你就当世界上从未有过我这样的一个人,行吗?

“放我走,我只有这一个遗愿了……”

“……”

……

帝清洲忘记了自己最后到底有没有答应傅颜渊,也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从旧殿里走出来的,他只记得那天的雪好大,一直下到了他的膝盖处,是今年的初雪,也是今年最大的一场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冬日的风雪总是丝毫不留情面,年复一年地冻死那批穿不起棉衣的穷人。

天越来越苦寒,日子也越来越不好过,到了如今,就连能活过冬天都已经是莫大的气运了。

傅颜渊裹着白色的斗篷,眼神和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冰天雪地一样干净纯粹,却又灰蒙蒙地覆着一层怎么也无法消散的浓雾。

他望着面前的药碗,心里有几分抵触,丝丝药气飘上来,熏得他眼睛发酸,他想起身将药倒了去,可面前坐着的帝清洲手中拿着好大一罐药,倒了这一碗,还会有下一碗,只要帝清洲想,这苦涩的药他永远都不可能倒得完。

帝清洲只手撑在桌子上,静静地看着傅颜渊,眼神里没有逼迫,也没有厌恶,只有平淡和等待,他耐心地看着傅颜渊,轻声道:“这药对你身体好,喝了吧。”

傅颜渊一声不吭,他深吸了几口气,措不及防闻到了那碗药的味道,差点儿恶心得他吐出来,他红着眼,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不行,太恶心了,我喝不下去。”

帝清洲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他抱着那罐药闻了半天,已经被熏得没脾气了,尽管如此,他还是温声哄着傅颜渊道:“良药苦口利于病。”

“你怎么不说下一句呢?”傅颜渊没好气地看着他道:“我说的那些话,你可曾听过一句?”

帝清洲一时间不作声了,他移开了目光,半晌,不咸不淡道:“你的话,我也不是非要全都听。”

傅颜渊本就不怎么舒心,听见他这番话,更是气得手抖,他起身头也不回,一瘸一拐地走出了门,帝清洲见状,匆忙将药罐子扔下追了出去,他一把将傅颜渊拽回怀里,皱了皱眉道:“下这么大的雪,你这是要去哪儿?”

傅颜渊本就没什么力气,被这么用力一拽,他直接踉踉跄跄地跌回了帝清洲怀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帝清洲将他抱回了床榻,又将厚厚的被褥子盖在他身上,生怕他受了一点儿风寒,傅颜渊垂着眸,推开了帝清洲的手,淡淡地开口道:“够了……”

“外面太冷了,等天气暖一些,你再出去吧。”帝清洲像是没听见他说的话,仍旧自顾自地讲被子紧紧给他盖住,他道:“等春天到了,我带你去西湖边看春花。”

“帝清洲,我撑不到那个时候。”傅颜渊不悲不喜地看着帝清洲,他再次将帝清洲的手扔开,掀起被子就要朝门外走去。

帝清洲不厌其烦地又将傅颜渊抱了回来,他再一次将厚厚的被子裹在傅颜渊身上,傅颜渊冷冷地看着他,捏紧了拳,半晌又松开,他咬着唇,一巴掌扇在了帝清洲的脸上,帝清洲只是微微一怔,随即便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握着傅颜渊的手喃喃自语。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我替你暖一暖。”

“帝清洲,别再装傻了。”

“今年杭州供了许多上好的丝绸,我让人将最好的留给了你,过会儿就要送到你殿里了。”

“帝清洲……”

“我听说,身上带着朱砂手串,能替人挡病挡灾。”帝清洲从自己手腕上褪下来一条血红色的朱砂手串,小心翼翼地戴在了傅颜渊的手腕上,傅颜渊白皙如雪的肌肤将一串朱砂手串衬得异常猩红,在灯下微微有些晃眼。

傅颜渊甩开了帝清洲的手,将那串珠子褪了下来,重新放回帝清洲手里,他道:

“帝清洲,你放我离开吧,我只有这一个愿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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