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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笑了,臣以马为姓,祖上对于马匹,大多也略懂一二。”我谦虚地说道。
“对对对,”高寿轻轻拍了拍手,“大人祖上伏波将军马援,就是相马的好手!”
“是了,朕也想起来,南宫之中,有一座铜马像,便是马援所造,据说那就是相马的标准。”刘协笑了笑。
我也巡视过几次皇宫了,但似乎在印象中并未看到那座铜马像——是否在一座偏僻的小殿里?我自己找了借口来搪塞。
“哦对了,臣宅中正有一群小马驹,都是良种,陛下若不嫌弃,可以挑选数匹。”我想到了此处,急忙向皇帝献马。
“既然马卿有意,朕也十分欢喜,”这孩子一点都不谦让,一副猴急模样,“快快带路。”
那群小马日益肥壮,看来娇生惯养的生活十分不错。
刘协隔着围栏道:“这该如何挑拣?”
“最简单的方法便是陛下在每一匹马的脖颈之处抚摸一番,若此马与陛下有缘,自有反应。”
“这种活儿,让老奴来替陛下挑拣吧?”高寿扇了扇衣袖,皱眉说道。
刘协摇头拒绝:“朕要挑马,你怎么能够代替?”
他缓缓上前,走了两步,又回头询问:“不会咬人吧?”
我含笑道:“陛下不能太用力,手上力气要轻柔一些,这些都不是烈马,不要紧。”话虽如此,但我仍是紧紧随着他,毕竟人家是名义上的统治者,我必须保证他的安全万无一失。
刘协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地挨个抚摸马儿的脖颈,临近一半时便有一匹纯黑色的马匹轻嘶了一声。
“这一匹如何?”刘协抱着黑马的头。
我看也不看,连声称叹:“陛下好眼光啊,此马双目炯炯,四蹄雄壮,确实神骏非凡呐。”
高寿也从理论的高度来歌颂这匹黑马。
看到刘协显然很是满意,我急忙吩咐士兵为这匹陛下的御马披挂装备。
“待朕回宫后翻阅典籍,为它取个威风一些的名字。”陛下拍了拍马鞍,在高寿的搀扶下跨坐上去。
“高公公,你也挑选一匹吧?”我顺便询问一声。
高寿摇摇头:“老奴这身子,哪里能骑马啊,说实在的,真要骑马的话……还不如走路来得舒服。”
太监能如此自知,真是实属不易。
第七十章带着老婆去骑马
按部就班地完成了晨练、早膳、书法,百无聊赖的我建议道:“今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不如出城走走?”
蔡琰仍在研究那部楚辞,连头也不抬便答:“夫君有何计划?”
“计划……没有。”我只不过一时兴起而已。
她轻轻放下书简:“若真要出游,不如也请爹娘一同,夫君意下如何?”
“只要岳父岳母二位大人有意,我怎敢反对。”
蔡琰点了点头,起身走至门口,向外清声唤道:“赵承?小娥?”
赵承倒是随叫随到:“夫人有何吩咐?”
“备上两辆车子,今日我们出城游玩一番。”
“是,不过……”老赵抓耳挠腮,有些为难,“小人能否留在城中?”
“喂喂喂,你有没有一点服务主子的意识?”我在屋内喝道,“你要在家里作甚?”
赵承探头进来,满脸苦相,“小人那啥……想休息一天……”
我竖起双眉:“休息?你每天工作很辛苦么?!大爷我虐待过你?!还是你大姨妈来了需要休养?!”
“不不不,少爷待我如亲生爹娘一般……”老赵虽然比我大了四五岁,但一到关键时刻立马开始装嫩,“只是,小人年纪也不小了,想考虑一下这个……”
“哦?你……你有了?”我迅速明白了过来。
“这不……正在追求过程中嘛……”赵承老脸微红。
“是哪一家的闺女?你们怎么认识的?”蔡琰十分八卦。
“只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而已,月初置办东西时在一家店里遇上的……”老赵扭扭捏捏。
“好好,你确实该娶个媳妇了,”我站起身来,“什么时候引进来让我见见面怎么样?”
赵承迅速警觉起来:“少爷,你放过小人吧,小人找个媳妇不容易啊!”
“你什么意思?”我笑道,“难道我会抢你的媳妇?!我可是一直为你操心着呐!”我本来确实想过把小娥赐给他,但是在蔡琰与小娥本人的强烈抗议之下迅速收回这个念头。
他毫不领情地撇了撇嘴。
蔡琰抿着嘴笑了起来。
“好了,你先把车马备好,我们走了之后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向他扬了扬手臂。
赵承撒腿便走。
这时候小娥才出现在蔡琰的面前:“小姐?”
“今日我们去城外出游,你和小昭她们准备些路上需要的饮食和器具,另外你去请示一下爹娘,看他二老是否有兴趣一同出游。”
小娥诺诺地退下。
蔡琰转过身来,将那册楚辞卷起,又从书架上挑选了两卷,一同放入囊中,又卷了一沓纸,连同笔墨砚台都一并收拾了进去。
我皱了皱眉头:“我们是去游玩休息,你带这么多无用的东西去干嘛?”
“既是游玩,这些自然必不可少呀。”蔡琰笑道,“以前家里出游时,父亲他们总会以文会友,吟诗作赋呢。”
以文会友?还吟诗作赋?我的脑袋一下子有些发胀。
我只不过想出去晒晒太阳,躺在潺潺小溪一侧,在阳光的照耀下睡上一觉而已。
“喂喂喂,琰妹,算了吧,”我抗议道,甚至不惜贬低自己,“这些笔墨纸砚的……真的没必要……我和你爹的境界……差得太远了……”
蔡琰丝毫不理会丈夫的抗议,自顾自地打起包袱。
我披上衣袍穿起靴子,出门去抚慰我的爱骑追命。
追命显然已经和踏雪相处得十分融洽了,两匹小马驹子脖颈相交,似乎颇有基情——哦不对,这一公一母的……好像不应该用这个词。
我亲自给追命套上装备,而后解开缰绳,拍了拍它的脊背。
追命乖乖地跟我出了小院,身后的踏雪细细不舍地低低嘶鸣了两声。
蔡琰在背后嚷道:“把踏雪也带着吧?”
我嗤笑一声:“你又不能骑马,带它有什么用?”
“总在棚里拴着,出去遛遛也好嘛!”蔡琰不依不饶。
我耸了耸肩,也给踏雪披上装备解开绳索。
踏雪如蒙大赦,直接张开大嘴吐出舌头就向我舔来,一股潮热的腥风迎面扑来,我反射性地退后闪避,它却也不依不饶非要舔上一口,我只能伸出左手挡住它的舌头。
踏雪貌似不满地哼了两声,终于舍弃了我奔向了它最亲爱的伴侣。
蔡琰“咯咯”地笑着:“它好像也很喜欢你呢。”
“我们马家养马世家,身上的这种味道是抹不掉了!”我苦笑。
“味道?”蔡琰奇道,“什么味道?我怎么不知道?”
“动物的嗅觉可比人强了十倍,你们女人的鼻子也就闻闻胭脂水粉,这种气味是不可能嗅到的了。”我顺道将一大批人打翻在地。
蔡琰迅速做出反击:“你又觉得妾身配不上你?”
在这种无懈可击的逻辑下,我迅速承认落败:“我错了,咱还是出去游玩吧,这种专业性问题不适合在夫妻间进行讨论。”
我稳住了踏雪,支撑着蔡琰坐上马背,而后自己骑上追命,紧随着蔡琰缓缓而行。
“握紧了缰绳,脚下夹紧了马腹,不要乱晃,双足也不要出马镫……”还没有走出府门,我已经感觉口干舌燥,汗流浃背了。
“这马……怎么这么不稳……”蔡琰终于支持不住,晃晃悠悠就要从马背上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