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2 / 2)

只疼惜的将儿子给搂在怀中瞧过片刻,心中得到慰藉,有了精神头看向周围。

她眼眶还有些红,看见坐在一旁的昭昭,强笑道:“让妹妹见笑了。”

昭昭笑道:“我见今日春色好,外祖母也在休息,便带着芸儿出来走走。”

“皇嫂,我们在园子里走走吧。”

芸儿紧紧地搂住了安王妃的脖子,片刻都不撒手。安王妃抱着他站起来,“也好。”

昭昭话少,宫人也让她支开,离了四五步远跟着,安王妃低声同怀中儿子说着话,终于走了两刻钟,芸儿就在亲母怀中睡着了。

安王妃恋恋不舍地让奶嬷嬷上前来,将还紧紧搂住她脖颈的芸儿送到了奶嬷嬷怀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出来这么久了,母后那儿还要人照顾,我这就回去了。”

安王妃说着道别的话,可眼睛却还留恋在儿子身上,她深深看过了一眼,狠心让自己偏过头去不再看。

只同昭昭说着,“今日多谢妹妹,以后妹妹不必为我冒险。”若非是昭昭,她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见儿子一眼。

昭昭轻轻摇了摇头,只道:“今日天色不早我要出宫了,皇后娘娘那儿,我改日再去请安。”

安王妃轻轻点头,强忍着眼泪带着宫人走出了园子。

长寿宫跟出来的宫人们谁都不敢说话,昭昭只道:“芸儿既然睡着了,我们也回去吧。”

晚春时节,天黑的晚了,却也快到了宫中下锁的时间,她将芸儿送回长寿宫,又吩咐下去,“夜里你们也要多上些心,切莫让他哭的嗓子都哑了。”

太后娘娘还在休息,她便只见了白女史,说她明日再来请安,便离开了皇宫。

让芸儿见了安王妃的事情,虽说不是件大事,却有人很快就在宣帝跟前添油加醋的说了许多。

此事暂且不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去的路上,青眉也在问,“主子,皇长孙的事情,您真要插手?”

昭昭正看着先前顾贵妃给她的几份考题,听见青眉这样问,她头也没抬,“总不能让他一直哭,我今日见着了帮一把也没什么。”

忽而,她神色一顿,眉头微蹙着,带着几分不解,“青眉,你说,我是不是爱管闲事?”是了,她可不就是爱管闲事,所以见着芸儿哭,就心一软,连宣帝的旨意都敢罔顾,借着逛园子的理由,让芸儿见了亲娘一回。

说起来,这简直就是让自己被放在火上烤,若有心人要拿此做文章,一句罔顾圣意,大逆不道就能让她受罚。

她干嘛要管顾淮的闲事,她自己背负的还不够多吗?

她同顾淮是说的上来几句话,却也没必要管他。

就算已经离湖州的事情,过去了一个月,昭昭心里却还是烦得很。

这问题,问的怪异,莫名让青眉觉着昭昭不止是在说让芸儿见安王妃一事,更像是别的事。

青眉仔细想了想,才道:“主子心地善良,见不得皇长孙与安王妃母子分别之苦。只是婢子觉着,如今前朝后宫不平静,主子若是被人抓住了错处,恐是会招惹是非。”

昭昭心烦的将手中的册子合上,撩了帘子朝外看去。她们马上就要走到朱雀宫门,离开皇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眼看去却不打紧,一眼就瞧见了身穿一身靛青色祥云仙鹤官袍的顾淮。

他站在宫门处,似正在同身旁朝官说着什么。

他生的好,就算人群里,也是一眼就能被瞧见的存在。

他穿着靛青色官袍,衬得他像是春日里的暖阳一般和煦。

不知是不是马车的声音惊动了顾淮,他竟抬眼看来,二人目光相触,顾淮薄唇微动,似有话说。

昭昭放下了帘子,转头看向了另一边。

隔着一段距离,顾淮都能瞧见那马车中的姑娘气还未消。

许是见他走神,身旁的朝官唤道:“晏清?”

顾淮收回了目光,致歉道:“抱歉,大人您继续。”

他一时走神,没能听明白刘大人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大人继续道:“你身子不好,我也甚少让你来阁中当值,如今你既要求点卯了,每日便不可懈怠,且记住了?”

“嗯。”顾淮轻轻点了头,而后同刘大人就在此处道别,各自上了回府的马车。

自打放下帘子后,昭昭便有些心不在焉,青眉全然看在了眼中。

她知晓些事,却不完全知晓,只知道昭昭同顾淮定是在这趟湖州之行里,闹了矛盾,所以一向脾气极好的人,才会像现在这样,眉眼间都带着烦躁。

可她也不好劝,只细细的说着别的事,要说的事也是件为难之事,但青眉还是说了,“前两日,蓝家让人送来了喜帖,蓝姑娘同婚期定下了,五月十五就要完婚。”

蓝家同郡主府有那么一段不愉快的过往。

也不知道蓝家是如何想的,竟然还给郡主府送喜帖来。

青眉心里有些忐忑,以为郡主心情会更不好,却见昭昭倒是很平静,“既人家送了喜帖,你准备一份贺礼就是了。”

昭昭有些感慨,岳长翎同蓝家那小姑娘,竟然都要成亲了。她听见这消息,好像半点儿不快都没有,唯有祝福。

日子过得可真快,她马上就要在长安待满一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青眉见她还算平静,便道:“要婢子说,蓝家这也太无礼了,上回撒谎的事情也未曾登门道歉,这回蓝姑娘要成亲了,却又眼巴巴的送喜帖来,是觉着咱们郡主府好欺负了不是?”

青眉这话说的在理,这世上没有将旁人的脸面踩在脚下,还要贴上去道贺的道理。

便是昭昭不在乎,可事关郡主府尊严,天家威严,这蓝家姑娘婚宴,昭昭也不能去。

“你何时也习得阿采的性子了?”昭昭哭笑不得。

不过昭昭本就也没打算去,如今回了长安,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

而且,同蓝家,蓝姑娘,岳长翎的那段过往,就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那般遥远了。

“好了,我不会去的。”昭昭又拿起册子看了起来。

又过一日,宣帝召了昭昭觐见,果真是说起了昨儿个她带着芸儿逛园子见安王妃的事情。

宣帝神色平静,看不出他有没有生气。

昭昭老实的将她的想法给说了出来,“我只是想着,小殿下年岁还这么小,整日哭的嗓子都哑了,恐是对身体有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是舅父能开恩,让小殿下能时不时的见见亲母,小殿下哭闹的少了,身子骨也能康健些。”

“是昭昭擅做主张,此事同安王妃毫无干系,舅父要罚,就罚昭昭一人便是。”

就算是皇子皇孙,想要养活养大,耗费的心力也要花上许多。

如今皇长孙日日哭闹,如何能平安长大呢?

更别提这皇长孙是宣帝的心头好。

宣帝听到这里,哪儿能不知她是在为安王妃求情,不过她说的有几分道理,而他这一月以来的怒气也都消了不少,也需要个台阶下,便吩咐下去,“让安王妃每过半旬上长寿宫请安。”虽说是半旬一见,却也是宣帝做了让步。

昭昭忙谢恩,“昭昭叩谢舅父不罚之恩。”虽说她同宣帝都知道,她是为了安王妃能见芸儿谢恩。

宣帝摆了手,让她起身,打量着她的神色,“行了,让你来不是说此事,你且同朕说说湖州的情况。”

昭昭面色不改,说着话,“能找到胡家偷挖玉矿的罪证,全靠四表兄机敏英勇,昭昭在旁也没能帮上什么忙。”

“果真如此?”宣帝反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昭昭点了头,“是。”她同赵成义做了笔交易,只要赵成义还算是个人,这笔交易就能作数。

幸而宣帝后头问了她几个湖州灾情如何,并州匪患情况,她一一详细据实作答了,宣帝听得面色都有些沉重,却点了头,不再多问。

天子坐庙堂,眼睛所见,具是盛世繁华,想要知道民间疾苦,却又在知道后,不愿相信。

宣帝心情不算多好。

昭昭便将并州那周从良一家善举给说了一回,“我想,若是朝廷能褒奖周家一番,也算是为民间行善的百姓立了名声。”

宣帝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同一旁伺候的宫人低语了几句,宫人应了声,就出去传话了。

宣帝有正事,却还不放昭昭离去。

昭昭不免疑惑,便听宣帝又问她,“那你这一趟远行,同阿楚相处了三个月,你觉得他如何?”

怎么好端端的提起了这事儿?

昭昭警惕万分,斟酌起了用词,“四表兄从前性子或许毛躁了些,这趟远行后,想必能沉稳不少。”她这一路同赵成义,吵也吵过了,最后还算和好,可她完全没打算要同赵成义忧什么干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宣帝又问起,“那阿晏,阿晏这趟远行,可有收获?”

昭昭抿了抿唇,半晌才道:“想必顾世子也是有所收获的。”

她不知道自己的神色全都落在了宣帝眼中。

宣帝又问,“你去岁生辰时,曾求朕,让你自己挑选位夫婿。”

宣帝慢条斯理的说着,昭昭神色一僵。

“你如今身在长安,你爹你娘都不在身边,婚事自是朕得上几分心。”去岁的事情,如今半年一晃而过。

宣帝仔细看着,他这外甥女果真是随了阿罗怙那武夫,身量比过年时,又高了不少,身形开始抽条,完全出落成了标致的大姑娘。

民间姑娘,在这个年纪也都已经有了婚约。

“今年你虚岁都十七了,姑娘家大了婚事还是早早定下为好,你可有相中的人选了?”

自打寻着梦中人的事情在岳长翎那儿失败了以后,昭昭已经好久没有想过她的婚事,宣帝这突然问起,让她脑子一片空白,一时做不出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去年生辰那日,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过,她要在长安找到一位夫婿,同她回凉州。

一时,她想起还没有找到的那梦中人。

一时,她脑海中莫名浮现出顾淮的脸。

宣帝朝政繁忙,同昭昭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外头就有大臣等候着入殿来议事,便挥了手让昭昭退下,自去贵妃宫中。

昭昭走在宫道上,一时茫然,一时不解。

不明白她此刻心思烦乱到底是怎么了。

她这一趟远行,说来同顾淮相处的更多。

一张榻上共歇了三日。

她还,察觉到了顾淮的秘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那个秘密,让她足以同顾淮绝交,是以返回长安这一路上,她都不想理会对方。

可这些都不足以让她为此乱了心思才是。

第49章可喜欢他?顾世子这般光风霁月的青年才……

回了长安快半月,晚春时节,天气宜人,太阳耀眼夺目,却一点儿都不晒人,只叫人觉着暖洋洋的。

好容易趁着这些时日,理顺了诸事,昭昭难得有心情在郡主府后花园里,搬了躺椅,窝着上面晒晒太阳歇晌。

子桑采端了切好的果盘,打园中小径走过,两旁栽种的腾花,藤枝上朵朵小红花开的正盛,风一吹,连风中都沾惹了花香气。

她抬眼看去,只见昭昭闭着双眼,面容恬静,似已经陷入了睡梦中。

她不免放轻了脚步,只小心翼翼走过去,刚将果盘放在小几上,原是闭着眼的昭昭却睁开了双眼,神色清明,哪里看上去像是睡着了呢。

“还以为主子睡着了呢。”子桑采松了口气,松了口气,屈腿坐在地毯上,拿了小签子插着盘中颗颗饱满的黄红果子,“主子快尝尝,这樱桃,婢子刚用山泉水泡过,这会儿正好吃呢。”

昭昭将信将疑的尝了一颗,刚咬破果皮,眼睛一亮,倒觉着还不错。晚春时节正值樱桃果上市,她时常打宫中回郡主府,都能瞧见,挑着扁担的,背着竹篓的货郎,箩筐里都是青绿叶上铺着黄红剔透的樱桃,看着实在可口诱人,可吃着却酸口难忍。

凉州没有此物,昭昭这半月来,每回见着都买,结果回回都酸倒了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让她不由感叹,这容貌诱人的果子,可谓是徒有其表,内里果肉都是酸的。

今日这确实不错,她不免问:“这是哪儿买的,味道不错,赶明儿让人再采买些。”

子桑采心虚的咳嗽了两声,撇过脸去,“主子要觉着味道不错,婢子明日让人再送来就是了。”

昭昭将她神色都给收进了眼中,就起了疑心,“这樱桃,谁送来的?”

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更别提昭昭对子桑采的了解可谓是见她眼神闪躲,便知有事瞒着。

子桑采哭丧着脸,老老实实的交待了个明白,“主子别生气,是飞廉刚刚送来的,说这樱桃是长安最甜的樱桃树摘的。”

昭昭将签子扔回了签盘里,性质缺缺道:“我又没生你气,好了,这果子不错,你送去给阿羽,还有青眉他们都尝尝。”

子桑采觑着她脸色,见她神色淡淡,却又不像是生气,大了胆子道:“飞廉送了好些来,这盘是专门挑出来给主子尝的。”

她这回没跟着昭昭出门,是以完全不知道为何临行前,她家主子同隔壁顾世子,关系还不错,怎么回来之后,主子突然就冷了眼,不再同世子有来往。

子桑采问的小心翼翼,“主子,你还在生顾世子的气吗?”

昭昭往后仰,倒在躺椅上,盯着太阳出神,片刻之后,抬手轻轻压在了眼上,“我没生他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气量才没有这么小。

都过了这么久,她早就冷静下来,想明白了许多事。

子桑采不解,“那主子,为何遇见顾世子转头就走。”

自打回来,顾世子像是突然想起了身上还有一官半职,每日都去值上点卯,顾世子当值的翰林院也不在别处,就在月华宫,也是要过朱雀门的。

更别提,贵妃娘娘还三五不时的,让顾淮进内说话。

昭昭这半月来,遇见他的次数,仿佛一日三餐,习以为常了要。

只是她每回远远的瞧见顾淮,便避开走。

那宫里头的宫人,谁不是见着顾淮就迈不开腿,偏生昭昭一个人是转头就走。

“因为不想追问他的私事。”昭昭揉了揉眼睛,见子桑采还听不明白,却也不再多说此事。

她欲打算闭眼再歇会儿,偏外头又有人来通传。

“郡主,贵妃娘娘派人来传话,请您即可入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昭昭倏然起了身,边朝寝居走,边问,“传话的人,可有说娘娘因何事突然召我前去?”

“这倒没说,倒是说了娘娘今日心情不好。”

昭昭点了点头,昨日她在顾贵妃跟前,还见,因收到了赵成义就要回来的消息,顾贵妃心情很是不错,这两日宫中又无大事发生,顾贵妃怎么会心情不好呢,原是今日许了她假,却又让人来传她入宫。

她一时想不明白。

换了衣裳,就踏上了入宫的路。

玉兰宫里

顾贵妃的贴身嬷嬷,替顾贵妃按揉着太阳穴,“娘娘,说来说去,原本就是三公主的错处,如今闹在了御前,皇上不也没责罚咱们世子爷吗?”

顾贵妃眉宇见都带着疲倦,闭着双眼,冷笑了一声道:“怀玉这丫头,我从前以为她不过被皇上宠坏了,性子刁蛮了些,如今婚事不成,不将父母生养之恩放在心上,竟拿性命来要挟。莫说在这宫里,我都待了多少年,便是民间,我也没听见过多少有那女儿家非逼着旁人成亲的道理。”

诚然,顾淮是她亲侄子,打出娘胎,就看着长大的,她也舍不得让顾淮娶了那刁蛮泼辣的三公主。

更别提,顾淮对那怀玉,根本就没有别的心思。

顾贵妃打理着六宫诸事,却也不会去管那些个不是自个儿亲生的皇子皇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皇子且不论,如今各个都战战兢兢的在宣帝跟前活着。

几个公主,宣帝是疼爱的,不仅没让公主们像她们的姑姑那般外嫁联姻,都留在了长安,还能对公主们的要求有求必应。

顾贵妃心里跟透明镜似的,知道宣帝是因高义公主之故,所以如今对女儿们便加倍的好。

她有时冷眼瞧着,心道何必呢?亏欠的人,终究受到了伤害,远嫁凉州,要不是这昭昭被接到长安来,许是这辈子都收不到凉州的一封信。偏那被加倍疼爱的小辈们,还恃宠而骄。

何嬷嬷还在细细的宽慰她,“娘娘,三公主这一遭同咱们也攀扯不上,您不必为她烦忧。”

“我哪里是为了她,她自个儿有她亲娘看顾着,何须我来管束。我担心的是阿晏,这孩子,瞧着像是好了不少,这太医看过诊,病症还是没得环解。”

顾贵妃便是为此事发愁。

何嬷嬷又道:“奴婢瞧着,自打世子爷同郡主有了来往后,比从前可好多了,您说他们……”

正说着话间,外间宫人传话,“娘娘,郡主到了。”

何嬷嬷笑道:“娘娘,您看说什么来什么,可见奴婢不该背后说人。”

顾贵妃笑了笑,心情松快了一丝,“请郡主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昭昭站在外边,就隐约听见了里头像是提起了她,此刻打了帘子进了里间,请过安便坐在一旁,“不知娘娘召臣女此刻入宫,可是有要紧事?”

顾贵妃语气随和道:“本宫这会儿召你前来,只是与你说说话。”

昭昭有片刻的茫然,这有何话,不能明日她入了宫再说。

“本宫且问你,太后娘娘千秋那日,怀玉私下与阿晏相见,你可曾撞见?”

顾贵妃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错不错的盯着昭昭看。

那都是许久以前的事情了,昭昭抿了抿唇,那原本是件隐秘事儿,只要她不提,顾淮不提,三公主也不提,这宫中应该是无人知晓。

如今贵妃娘娘突然问起,那想必是已经知晓此事所有的来龙去脉。

而会说出此事的人。

不是她,她相信也不会是顾淮,那想必就只有三公主自己了。

不过一瞬,昭昭想明白了,她坦诚道:“是有这么回事。”

“那日,我原是想去摘星楼一回,不想路过,恰巧碰见了三公主与顾世子叙话,见他们二人说的有些不愉快,这才现身劝说三公主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贵妃轻轻点了头,“怀玉今晨在皇上面前说起了此事,说她与阿晏的婚事不成,是因你在其中百般阻拦。”

顾贵妃叹了口气,又道:“怀玉那孩子,今晨请皇上赐婚,皇上没应准,她回了宫便悬梁说要自尽。”

昭昭眼皮子一跳,三公主这行事未免也太激进了些,就因为婚事不成,便拿着自己的性命当儿戏了?

而且,三公主凭什么说是她在其中阻拦,明明就是三公主有情,顾淮无意,所以这婚事不成,这简直就是胡编乱造。

“三公主怎么能白口造谣呢。”

顾贵妃道:“你的秉性,皇上与本宫自是了解的,怀玉这口不择言说的话,皇上也并未放在心上。”

“只是本宫好奇,阿楚信中提起,你与阿晏这一趟湖州之行,相处的不错。只为何回了长安这么久,本宫听人说你遇着阿晏,便绕道走,怎么,你们吵架了?”

赵成义这小子,写封家书还要提一嘴她和顾淮。

昭昭下意识就在心里暗骂了一回赵成义。

她镇定了心神,只道:“每回顾世子跟前宫人甚多,我见路不好走,只换条路走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贵妃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何其瞧不出来她不过是嘴硬的说辞。

她不免想着,这天生聪慧之人,总是有些缺憾,比如对感情之事,迟钝后觉。

而后说出了她今日让昭昭入宫来的目的,“你觉着阿晏如何,可配的你?”

顾贵妃这说话语气倒是寻常。

偏昭昭心脏跳的有些不正常,她抿了抿唇,方道:“娘娘说笑了,顾世子声名在外,满长安的姑娘都想嫁他。”

“更何况,娘娘您知晓的,舅父已经应准了我,我若在长安相中了夫婿,日后是要带他回凉州去,顾世子这般光风霁月的青年才俊,娘娘舍得让他入赘镇北王府?”

她一向如此,不想回答的问题,便会用另一个话题去结束。

可不正是如此,顾贵妃连侄子尚公主都不愿点头,又怎么会愿意让顾淮随她回凉州,做那上门女婿呢?

昭昭自以为自己抛出了这句话,顾贵妃想必就会打消了心里的念头。

不想,顾贵妃一眼就洞穿了她的小巧思,又将话题给引了回来,“本宫是问你,可喜欢我家阿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外间帘帐外,有人停住了脚步。

第50章我喜欢他?承认吧,你就是喜欢他。……

第一回见顾淮,那是在一场大雨里,她不经意的一瞥。

第二回见顾淮时,她也只有片刻好奇,这人到底是为何能做到替毫不相干的陈家,挺身而出求情。

但她仅仅只是好奇,远没有达到在意的地步。

后来见顾淮,是在顾淮送来致歉信、是在千秋宴的夜晚,是在灯会的玲珑塔下、是在二人比邻而居以后、是在雪天的茶炉旁……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和顾淮其实已经共同经历了许多事情。

她将这种种相知相识的经历,都归结为他们二人是可以不管是敌是友,都能坐下谈心的知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毕竟,要找到这世上能与她,在同一时刻,同一个地方,对着同一盏灯,说出同一句话的人,这大千世界里,万万之数的人群之中,又能有多少呢?

那一刻,仿佛隔绝了那时热闹喧杂的人群,他们并肩站在那盏灯下,同似说出了内心对自由的追求。

她想要无拘无束的自由,可是她肩上担着父母厚望,担着整个凉州。她可以在自我认定的范围内恣意任性,但想谈自由,何其困难。

顾淮有许多秘密,这些秘密比性命更重,自由也就无足轻重。

但,喜欢吗?

你喜欢他吗?

这句话,顾贵妃不是第一个问她的人。

在这之前,有许多人也同样问过。

她的回答,从坦荡毫不犹豫地回答不喜欢,到不自觉地开始犹豫的回答不喜欢,再到此刻,顾贵妃目光灼灼地看向她,等待着她的答案时,她却不能像从前那样,怎么都能说出不喜欢这三个字。

她怎么会喜欢顾淮呢?

她怎么可能喜欢顾淮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与顾淮相处,不就只是因为二人投缘吗?

顾淮可半分与梦中人没有相似的地方。

她到长安来,便是为了找到那个梦中人。

梦里,会为了她赴死,而她会为此伤心欲绝落下眼泪的那个人。

她喜欢的,应该是那个梦中人才对。

所以,她才会锲而不舍的按照梦里所见,去找到那人。

无论那梦中所见,有多荒诞,旁人皆不信,她也都执着于此。

因为她确定着自己喜欢那梦中人,如若不然,她怎么会在生死离别,那人给她重获自由机会的那一刻,却又心如死灰呢?

好像终于说服了自己,昭昭终于镇定了心神,微微张口要说出答案,可好像有两股力量在各自拉扯,不喜欢这三个字好像有千斤重一般压在喉咙上,让她发不出声音。

顾贵妃凝望着眼前的姑娘,姑娘神色茫然,仿佛她问出的问题,比她活了十七年还要让她茫然不解的难题都还要难上万分。

顾贵妃不禁疑惑了一瞬,难不成这世上,男女情爱是这么难解的问题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殿中燃的香已经快烧到了尾,清淡怡人的味道,正渐渐淡去时,顾贵妃终于听见了眼前的姑娘家给出的回答。

她看着昭昭微微垂着眼眸,纤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神,好像是为了让旁人瞧不见她说话时的神情,也就不能分辨出她话中的真假。

“恐是要叫娘娘失望了,我并不喜欢顾世子。”

顾贵妃不知是失望还是高兴,叹了回气,只道:“本宫又不是要乱点鸳鸯谱,你不必紧张,今日不过闲话家常。”

昭昭躬身行礼道:“若是娘娘没有别的吩咐了,昭昭这就告退。”

她也知道自己这起身就要走的举动,颇有几分要临阵脱逃之意,与她所说的话好像是截然相反,可她此刻就好像是卸了兵甲,站在战场上,与敌人相比,实力悬殊,根本不堪一击。

顾贵妃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也不再多问,“行了,今日原是许了你假,又让你入宫,你自去。”

昭昭沉默的告退,绕过多宝阁,抬手正要撩开门帘,却隔着那道薄纱制成的门帘,看见了一道颀长的人影,似背对殿门而立于房檐下。

只是一瞬,她便瞧出了对方是谁。

她忽而觉着呼吸有些不顺,深吸了一口气,方撩开了门帘,朝外走去。

那站在房檐下,似在眺望远方之中,也缓缓转过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宫人纷纷垂头掩目,只当作自己不存在。

娘娘与郡主的对话,她们自是也听见了些许。

可这主子近前伺候的,自是亲信,那耳听目见之事,全都当做没听见没看见,是以她们并不觉着尴尬。

但是此时此刻,殿中说起的事情另一位主角就在殿外,好巧不巧,竟刚好听见殿中正在谈论他。

宫人都尽量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五官却都努力的观察着这二位会不会尴尬。

不想,这两位竟只神色自若的互相打过招呼。

“郡主。”

“世子。”

便再无多话。

一人打廊下出了这玉兰宫,另一人入了殿中。

顾淮此刻前来见顾贵妃,也并非是凑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入了殿中,顾淮行过礼,便无奈道:“姑姑,您召我前来,便是想让我知道您同郡主所谈之事?”难怪要让他此刻来。

顾贵妃淡然道:“今日三公主为了你,要死要活的逼你娶她,明日若她真死了,岂不是要你白白背负着杀人的罪名?”

三公主要寻死觅活,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三公主要死要活的对象却是顾淮,她如何能坐视不理。

三公主今晨寻死被救下,如今还躺在床上‘养病’的事情,顾淮自是已经知晓。

此刻再听顾贵妃所言,他心中却也毫无波澜,只说道:“那您也不该将郡主牵扯进此事。”这话隐隐带着不敬,与他平日里为人处世,全然不同。

他突然变的很冷漠,根本不在乎三公主寻死觅活时因为爱慕他,哪里还有上回对三公主温言相劝时的温柔。

与之表现在旁人眼中,便是他为了昭阳郡主而迁怒于长辈,何其离谱。

王嬷嬷好言开口劝诫:“世子爷,娘娘也是为了您好,您怎能这般与娘娘说话。”

顾贵妃倒是不生气,制止了王嬷嬷,只道:“本宫不过问了她两句,又何来牵扯,你在外头不是都听见了吗?她都说了不喜欢你,本宫自是不会强求。”

这话倒是实话,顾贵妃清楚的知晓自己做不了昭昭婚事的主,问过昭昭也只是因为起了一点儿如何破当下局面的心思。昭昭既不答应,她便歇了这份心思,不作数罢了。

只是此刻,见着从来心性都活得像是无欲无求的世外之人的亲侄子,竟会因此动怒,她不免带着探究问道:“你倒是一心为她着想。怎么,你喜欢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若喜欢她,我便为你向皇上请旨,如何?”

顾淮神色顿住,片刻之后道:“还请姑姑莫再为难郡主,郡主为人良善正直,若她知晓您的打算,想必心中也会为难。”

“您何必置她于不义。”

“我命不久矣,到了时候,三公主自是不会再执迷不悟。”

顾贵妃微微皱起了眉头,加重了语气,“阿晏。”

顾淮敛了神色,放软了语气道:“是侄儿莽撞,姑姑息怒。”

姑侄二人这番谈话以并不愉快结尾。

“主子,你走那么快干什么,你等等婢子呀。”子桑采提了裙摆,努力小跑着追着前头健步如飞的昭昭。

自打来了长安,站立行走皆是行了规矩,她都已经很久没见着自家主子如此豪迈走路了,竟一时走不快,没能追上去。

郡主府也活像是鸡飞狗跳一般,奴仆们各个都慌忙请安,只一抬头,昭昭就已经走的老远。

昭昭走进书房,手拉拢了门,对好不容易赶上来的子桑采,还有不知道情况也匆忙赶来的众人说道:“你们忙你们的,别来打扰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这话,她啪的一声就将门给关上,留下门外的众人面面相觑。

“主子这是怎么了?”青眉不免担忧问道,今日原是不用进宫,不想宫中突然传召,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

子桑采低声将宫中发生的事情,都给说了一回。

青眉听的忍不住蹙眉,顾贵妃掌管后宫多年,皇恩手腕自是样样不缺,不会突然就这般问起一个姑娘家这样的事儿,想必因三公主之故,而促成郡主和顾世子的婚事,好破如今的难题。

子桑采担忧道:“青眉姐姐,你说贵妃娘娘是不是想要让咱们主子和顾世子促成一段婚事,好让三公主彻底死心?”三公主总不能硬抢别人的夫婿吧。

可方才在宫里,主子可说了,她不喜欢顾世子,不止她听见了,就连顾世子也都听见了。想来,她家主子和顾世子的婚事是不可能成了。

青眉嗯了一声,又道:“可主子为何这般心烦,将自个儿关在了书房里?”

俩人对望了一番,皆是不解,依着主子的心性,她才不会因这样的事情,就烦成这样,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昭昭窝在了墙边的软榻上,神色慌张失措。

“这一定不是真的。”她喃喃自语着。

“一定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可能呢?”

她从来没有一刻钟,像是现在这般惊恐不安着。

打在玉兰宫时起,昭昭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办法接受来自内心深处的答案。

她艰难的将那话给念叨了一回,“我喜欢顾淮?”

这怎么可能呢?

明明她都已经说服了自己。

为何脑子里最后浮现的答案,竟然是如此。

就在她从玉兰宫仓皇逃出的时候,就在她知晓隔着一道门帘外,站着的是顾淮的时候。

脑海就像忽然不受控一般,疯狂叫嚣着,就好像是被压制已久,突然找到了突破口要宣泄一番。

“你喜欢他。”

“就算他不是你要找的人,可你也喜欢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承认吧,你早就喜欢的是他了。”

第51章你知道多少呢?十七的月亮,依旧像是个……

十七的月亮,依旧像是个大玉盘一样,高悬于夜空之中。

昭阳郡主府灯火通明,子桑采忧心不已,又叩了房门:“主子,你饿不饿,厨房温着你最喜欢吃的八宝鸭呢?”主子将自个儿关了一整日,若是像上回那般晕过去了怎么办?

书房内传出昭昭的回答:“我不饿。”声音还算是正常。

子桑采松了一口气,郡主这声音听上去中气十足,还好没事。

她在房门前站着,没过片刻,便见她兄长走来,皱眉低声问道:“主子还没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没呢,阿兄,主子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都快一日了,主子能为何事心烦成这样?

子桑羽正打算叩门,同昭昭谈谈到底出了何事。

房门却从里头打开了。

昭昭站在门前,面容平静,完全不像是回来着急忙慌将自己关在书房的模样,又恢复了她冷静的模样。

她一眼就看见外头站着正担忧看向她的人,弯了弯嘴角,说着让他们安心的话,“你们怎么都这站着?夜深了,都去歇着吧,我没事儿。”

旁人皆是神色担忧,到底子桑羽年长,让众人散去,他陪着昭昭在院中,看着夜空中的圆月散心。

“阿羽,你说我是不是真傻。”昭昭苦笑道。

想了一整日,她可算是理清了这一年来的心绪变化。

真是可笑,枉她自认从小到大还算是个聪明人。

到了现在才发现,她自己就是天底下第一的糊涂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果然,自信过头就是自负,而自负往往是乱人心智的罪魁祸首,多少人因为自负而不得善终,难不成她也要有这样一个结果吗?

“主子为何这样说?”子桑羽反问她。

昭昭望着明月,她心思再没有像此刻一般敞亮。

“明明一开始我就知道,同顾淮不要有太多来往。”

“你也劝过我那么多次,不要同顾淮走的太近。”

“毕竟他是顾家人,身上又背负着太多秘密。”

“这些话,我都没有放在心上。”她仗着自己早就认定顾淮并非她所寻之人,放任了自己的好奇心,心无芥蒂的与顾淮来往,去窥探他到底有何秘密。

从她动了同顾淮来往的心思起,就错了。

没想到,老天爷真是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教训,教她到底该如何做人。

子桑羽听她说着自嘲的话,却又不像是在钻牛角尖。

子桑羽思索片刻,方道:“其实他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不适合。”昭昭接了下半句。

要是今日,她没能反应过来,该有多好。

又过一日,清晨时分,昭昭照常准备入宫。

刚出了郡主府的大门,便瞧见隔壁顾家别院很是热闹,正在忙里忙外的搬着东西。

“顾世子这是要搬回侯府了呀。”子桑采打量着拉运行李的马车,嘀咕道。

子桑采都快忘记了,顾淮可不是一直住在这顾家别院里,他亲爹尚在,又是侯府世子,总有一日是要搬回侯府,不会与他们一直做邻居的。

她又想,好待做了这么久的邻居,顾世子竟也没提过他要搬家之事。

她说完这话,便去看昭昭的脸色,见她神色如常,便也不再提,只随着她一起上了马车。

待从宫中回来,便见顾家别院前,早就不见顾家下人,想来是已经都回了侯府,这顾家别院以后也不会有人住了。

昭昭想,不见顾淮,不用有什么道别,这样也好。

只她刚打算回府,却见顾家别院的大门被人从里推开,飞廉从里头走了出来,“郡主,主子想请您喝一盏茶,您看您可有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昭昭一愣,哟,顾淮竟还没走。

看这人去楼空的架势,是特意要同她道别?

她想了想,这般矫情做什么,见一面又能如何呢?

她脚尖儿的方向一转,抬脚走向了顾家别院。

顾淮正坐在庭院中的小亭子里,茶炉烧着,茶水正沸腾着,见着昭昭来,他起身迎过。

而后,二人对坐于茶炉前。

顾淮慢条斯理的洗着茶盏,“想必郡主已经知道,我今日便搬回侯府住了。”

昭昭盯着沸腾茶水,茶叶在水中随着不停涌上来的气泡滚动着。

他们二人上回于雪天里对坐饮茶,不过才过了半年,那时他们互相试探,是了解的开始。而今日,想来是为了道别。

顾淮递上一盏茶,送到昭昭手边,“你尝尝,这是今春罗寒山上的新茶。”

他顿了顿,眉眼忽而就带上了认真,“湖州之行,是我辜负了郡主用心,抱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昭昭无所谓笑了笑,“世子说笑了,是我勉强世子去的湖州,该是我同你道歉才对。”可不就是,是她一心要让顾淮去的湖州,她完全没想过顾淮根本就不想去,也没想过要有所改变。

昭昭端起了茶盏,“我以茶代酒,饮过此杯,此事你我就都忘了吧。”她不管顾淮如何想,将一杯茶什么滋味都没品出来,一口饮尽,留下满口苦涩。

顾淮笑了笑,与她盛了第二盏茶。

她终于细细品了起来,这茶叶可真苦,一直到了舌根,都是苦味。

顾淮看着她因茶苦而微微皱起了的眉头,一双眼满是生气的灵动,不免笑了笑,“其实我也不爱喝苦茶,独罗寒山这一株茶树,已活了千年,时人皆以此物为美。”

昭昭忽而就瞪圆了眼睛,看着顾淮,面无表情道:“顾淮,你明明找我来喝茶就是为了同我道别,你又何必再同我说秘密呢?”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凭什么以为她就真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的秘密感兴趣?

“你就不怕我全都给你抖落出去?“

顾淮默了默,方才怅然笑道:“我想,与郡主相识一场,也算是此生唯一幸事。”

昭昭原以为自己心绪不会再起任何波澜,听见顾淮这话,还是忍不住怒火从心头来,“你这人真奇怪,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想活,却又愿意告诉我你的秘密。”

她简直是狠狠出了一口恶气一般,笑道:“可惜我不想知道你的秘密了。”

顾淮安静听着,片刻之后方道:“那郡主又知道多少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秘密,从许久以前开始,这世上能知晓一二的,并不多。

他原本,就是想照着既定的计划过完这一生。

反正都是最后一次相见了,昭昭也懒得再去同顾淮绕圈子,“从那回我发现你长高了半寸起……”

“我虽不通药理,却也见过许多长年用药的体弱之人,身体瘦弱的很,身量也会比健康人弱上两分,更别提到了二十的年纪,还能往上蹿一蹿……”

第52章储君之争?能与郡主相识一场,是顾某三……

昭昭微微抬眼,看着顾淮的眼睛,对方有一双深情眼,情绪总是藏在眼底深处,旁人难以窥探其二。

“那日,我说破你好像长高了以后,过了两日你就大病了一场,我再见你的时候,你就比从来看着还要虚弱些。”

昭昭顿了顿,她自然不是靠这一件事,便去草率的推断出一个结果。

“你可能不知道,灯会那日,我也在场,你同我选了同一盏灯,说出了同一句话。“

“那时,我在想,为何一个对自由向往的人,却对生死毫不在意呢?”

“后来,我们一同去湖州,我知道你根本不想去,你只是随了我的心思才前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打扮演谢昀开始,你就像变成了另一个人,有时我看着你,我都分不清你到底是谢昀还是顾淮,你说可笑不可笑。”

顾淮笑了笑,没说话。

昭昭叹了口气,又道:“自然,这些都不足让我证实你的秘密。”

顾淮这个人,出身不凡,样貌不俗,性格温柔,又是少年探花,入翰林院藏书阁任编修一职务,想来也是满腹诗书,堪称完美。

只有一点,身体不好,恐有短命之相,藏书阁与钦天监相邻,钦天监司承每回给他算命,皆说他命薄,活不过这两年了。

所有人都接受了顾淮命薄这件事。

昭昭实在好奇,这世上真的有天命,旁人说了你何时死,你便就只能活到那时吗?除非是潜移默化,日积月累的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了身旁每一个人,这样,日复一日的去接受这个事实,总有一日会丝毫不起疑心。

“你对你兄长做过的事情,便连细枝末节都熟记于心,就算是双生子,也没法心灵相通到这种地步。”

“你是在你兄长病逝那一年,一病不起亏空了身子,从此长安便有了你命不长矣的传言。”

“这一两年,传言更甚从前,甚至到了人人都惋惜你活不下去的地步,我不相信其中没有你自己推波助澜的关系。”

“我知道,你同你兄长感情甚好,你对他年幼时发生的事情,就连细枝末节都熟记于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你每回对我提起你兄长时,你从未唤过他兄长,你知道吗?”

昭昭抿了抿唇,回长安的这些时日里,她口不对心,说着不想再管顾淮的事,却依旧让人去查了顾淮的家事。

“是,我是查了你之前的事情,但旁人能说出来的事情,想必早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当然,我也要同你道歉,我不该去窥探你的秘密。”

她也懒得再同顾淮绕圈子,直视着顾淮的眼睛,轻轻的问出了那个她自己都觉着匪夷所思的问题,“顾淮,你到底是谁?”

“你才是顾家长子,而当年溺水而亡的是你的弟弟,我说的可对?”

顾淮不可谓是不惊讶,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到了现在,能问出他这样一个问题。

昭昭并不想听他的答案,她猛然起了身,“罢了,我不想知道答案,你不用回答我这个问题。”

“天色已晚,你早就回你的侯府吧,告辞。”

她转身就要走,顾淮忽而开口道:“郡主。”

昭昭便背对着他站着,没说话。

“我要做的事情,是非做不可之事。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淮弯了眉眼,满眼笑意,笑意却不曾到达眼底,“能与郡主相识一场,是顾某三生有幸。”

昭昭大步朝外走,没在停留。

顾淮要死,她也拦不住。

毕竟,谁的肩上都背负着比性命更重要的事。

她心平气和的招呼着等在外头的子桑采,“阿采,回去了。”

子桑采正小声同飞廉议论着什么,听见她唤,忙同飞廉道别,跟上了昭昭的脚步,打股价别院角门离去,回了郡主府。

飞廉朝院子里走去,他抬眼一看,竟见顾淮是笑着的,心中怪道,这同郡主道别,怎么心情还能这么好?

回郡主府的路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主子,咱们以后是不是不见顾世子了?”子桑采问的小心翼翼。

“嗯,不见了。”昭昭平静地应了一声。

下回再见,想必就是……

“娘娘说,今日顾家女眷要入宫拜见,怕冲撞了郡主,许郡主一日假。”

昭昭正在长寿宫里,陪着太后逗弄着小侄子,听得玉兰宫宫人传话,也只点了头,“也好,若是娘娘得空了,我再过去。”

待人退下,太后娘娘这才问起,“顾家女眷入宫?”

太后娘娘早不过问后宫诸事,却有一点,顾家长房那对母女,她是发了话的不想在宫中见着,顾贵妃自是不会忤逆。

昭昭将拨浪鼓塞到了芸儿手中,笑道:“听说是顾家二爷带着家眷从任上回来,想必是顾二夫人带着家中晚辈入宫给贵妃娘娘请安。”

太后颇感意外,“这顾家二爷,多年来不肯调任回长安,今年这是怎么相通,回来了?”

昭昭心道,她也想知道为何呢?

只是这顾家的事情,她已经想好了,再也不插手,“长安多好啊,民间不是有句话,宁在长安看城门,不去外地做刺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后被逗笑,“长安真这么好,那你可愿长留长安?”

昭昭抿了抿唇,长安虽好,但,她还是要凉州去。

她将高义公主送来的信拆了给太后念着,这信,她还是头一回看,“阿娘说上月,西戎进犯……”

念着念着就皱起了眉头,虽然打退了西戎的铁骑,但她阿爹旧疾发作,这一个月以来,身体都不大好。

若是宣帝的动作快,她今年年底便能回凉州。

剩下这大半年里,便是为了早些回家,也要打起精神来。

太后见她突然不念了,不免问道:“怎么了这是?”

昭昭便道:“阿娘说这回打了胜仗,从西戎那儿缴获了不少粮草,是件大好事。”

六月初一,四皇子终于回到了长安,宣帝难得对这第四个儿子和颜悦色,夸赞他办差有功,赐下奖赏无数,又封了他为乐王,成为了第二个封王的皇子。

紧接着,二皇子也被封了信王。

湖州胡家的事情,到底没有将安王牵连其中,随着皇后千秋到了,宣帝松了口,赐下大宴,要为皇后庆生,就连安王身上也突然多了官职,让他不再做闲散王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安的日子,那可算得上是一日比一日热闹。

朝堂之上,整日为了各种事情吵得不可开交。

你一言我一语,非要争出个高低。

宣帝时常沉默,在御座之上看着他们讨论。

赵成义也不知道是不是,打湖州走了一趟,竟觉着自己与昭昭很熟悉,问的也很直白,“皇上要调玉将军入长安,你们凉州打的什么主意?”

昭昭提笔就忘了字,此处是玉兰宫的庭院,四周宫人都看着,偏赵成义阴魂不散,坐在她对面就不走了,顾贵妃交给了她差事,她也不好这会儿离开。

她将笔搁下,笑道:“四表兄这话真有意思,我们凉州的将士难道就不是舅父的将士了吗?这回玉叔在并州立下功劳,难道就不能入长安面圣受赏吗?”

她话说的有道理,赵成义却没听,冷言道:“你擅于诡辩,我争不过你,我只想告诉你,长安不是你们胡作非为的地方。”

“四表兄如今很有上进心嘛,想必娘娘心中一定欣慰。”昭昭笑他。

“这还用你说。”赵成义瞥了她手中的信帖,忽而提起,“听说前些日子,表兄为首,民间自发送了两批善款和物资去往并州,怎么,你为何没出力?”

昭昭一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早去湖州的理由便是想为灾民筹款,回了长安以后,事情太多,她和顾淮也重新成为了‘陌生人’,这件事情便搁置了。

不想,冷不丁,顾淮不声不响就将此事给办了,竟还办的十分不错。

物资运出长安那日,满长安的人都在夸赞顾世子慈悲心肠,赞誉有加。

“怎么,你和阿晏吵架了?”赵成义见她不说话,觉着奇怪。

昭昭将已经晾干的信帖,递给身旁宫人,让他们装信封口,一边道:“四表兄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我同顾世子交情浅淡,何来吵架一说,便是为了顾世子名声着想,四表兄日后还是少拿我与他说事。”

赵成义嗤笑了一声,到底周围宫人太多,便也不再提及顾淮,只说起了别的事。

又过两日,皇后千秋,宫中很是热闹了一回。

天家夫妻,该给的颜面,宣帝这回全都给了皇后,还勉励了长子一番,千秋宴好一番热闹。

昭昭在一旁冷眼瞧着,除了三皇子以外的几位王爷,还有赵成珩,神色各异,倒是看着有趣至极。

她有心观察了操办此回千秋宴的顾贵妃,见她神色平静,全然没有因今日寿星是皇后,这位六宫之主而有任何变化,没有喜悦,却也没有生气。

昭昭忍不住心里为顾贵妃惋惜,惋惜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皇后千秋第二日,朝会上,就有朝臣上书——国之储君,当立。

宣帝多年没松口,这回竟松了口——朕如今半百之年,储君当立。

为了立谁,朝臣纷纷站队,朝中各派势力逐渐浮出水面。

玉将军率军入长安,昭昭自是欢喜去迎,凉州将士,自穿着打扮,长相皆与中原人士有些不同,玉将军骑马打头入长安,凶狠长相,将前来围观的百姓给惊了一回。

“这凉州果真是蛮夷之地,你们快瞧瞧,那将军还瞎了一只眼。”

“快别说了,没瞧见郡主站在这儿吗?”

昭昭一早就在城门等候,听得子桑采忿忿不平:“咱们凉州不比长安,难道就不是大余百姓了吗?这些人可真是。”

“还不住口。”子桑羽皱了眉头,抬手就敲了她的头,下手颇重。

子桑采疼出了眼泪,去看她家主子的脸色,昭昭难得对她严厉,“打今日起,你得想想你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从今日起,你得长大了。”

子桑采忙道:“婢子知错。”从前她们就在长安不受待见,而今玉将军领精兵入长安,瞧着像是郡主府如虎添翼,焉不知这是长安地界,天子脚下,多少双眼睛盯着郡主府。

玉将军终于行到她们跟前,昭昭执手行了晚辈礼,笑道:“叔父一路辛苦,宫中已设下宴席,叔父随我这就入宫去面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围百姓议论声音颇大,好似仗他们会听不懂中原话一般,将那些不好听的话都给说上一回,言论全然没得半点儿尊重。

玉将军微微一笑,只用凉州话回道:“走吧,总不能让皇上等着。”

第53章夏宫避暑?池子里的水放干了,第二日却……

忠义侯府近来很热闹,自打顾家二爷从外地任上回长安述职,顾家长房与顾家二房之间,龌龊不断,顾二夫人出生勋贵世家,跟着顾二老爷外任数年,如今好不容易回了长安,想要重回长安的交际圈,将自个儿待嫁的女儿推向人前,好寻个好夫婿。

只她费了不少心力,却发觉长安的世家豪族,对她热络交际的举动并没有半点儿反应,就好像是完全不在意是否同顾有所来往。

顾二夫人不免心中疑惑,如今顾贵妃盛宠不断,乐王在朝中声望也日益增高,顾家作为贵妃母家,在长安城里也算得上显贵人家,旁人为何会如此呢?

顾二夫人尤为不解,收拾好了家宅之后,有了时间好好打听,这一打听,便打听出了些了不得的事情。

顾侯夫人去年管家不严,纵的奴仆偷了先侯夫人的遗物,遗物之中有一支发钗,是太后娘娘从前赐给先夫人的,这群奴仆竟肥了心思,也给偷了去,不想却被世子发现,将此事闹大,闹到了太后娘娘面前。

太后娘娘震怒,下了懿旨,罚顾侯夫人禁足,也不肯再让她入宫。

顾家颜面丢尽,女眷们自此便甚少同顾家走动,不见那还未出家的四姑娘整日在家哭红了眼睛,也找不到一门合适的结亲对象。

顾二夫人冷了脸,“原是她这糊涂人,累的我女儿婚事不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跟前的嬷嬷便道:“夫人,咱们好待是贵妃娘娘的娘家人,为何娘娘坐视不理,不肯出手帮忙呢?”

这母家脸面无存,娘娘脸上难道就好看了吗?

顾二夫人镇定了下来,她心中怨恨起顾侯夫人,却丝毫不敢怨恨顾贵妃,听见下人这样问,便道:“娘娘与先大嫂从前私交甚笃,阿晏又在她膝下长大,侯爷偏宠那刁妇,从来对阿晏兄弟二人多有忽视,不然当年阿清是如何……”

“罢了不提当年事了,娘娘如今又不靠侯府,反而是侯府如今靠着娘娘,才在这长安有立足之地,娘娘如何会管她们的闲事。”

“只是苦了我的颖儿,被这对母女给拖累了。”顾家二房的姑娘,行三,小名颖儿,今年十八了,若非是顾二夫人一心想往长安结亲,原就是该成亲的年纪。姑娘家拖大了年岁,如何能找到好婆家呢?

顾二夫人这就恨上了顾侯夫人,去同她一处说话,连嘲带讽,嘲的顾侯夫人头都抬不起来,待顾侯一回家,便在顾侯面前哭诉着。

自打奴仆盗窃一事发生后,顾侯夫人很是被顾侯冷落了一番,好不容易这大半年过去,她使尽浑身解数,好不容易哄回了顾侯的心,哪里能忍的了旁人这样对她。

一顿挑拨,直挑的顾侯心里火直冒。

“妾身知道,这回二弟同弟妹回长安是要长住的,只是二夫人从来都瞧不上妾身出生,话里话外都是显摆她如今是尚书夫人,二弟掌着实权,那颖儿今年都十八了,还留在家中未嫁,焉不知她就是想要将颖儿嫁去乐王府,好亲上加亲。”

“是妾身给侯爷丢人了,这才让弟妹将咱们侯府的脸面往地上踩。”

顾侯三子,顾凌打外头跑进来,他已经十一岁,上了好几年学,性子却被养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他还是哭着回来的,“爹,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侯这么多年,就三个儿子,一个早夭,一个名誉长安,人人都夸他有个好儿子,却偏偏并不亲近,就剩下这么个小儿子,那自然是娇惯的很,见他哭着回来,脸上还红肿了一块,顾侯忍不住道:“你哭什么哭,谁欺负你了?”

“爹,是二哥……”

顾越哭的满脸都是鼻涕眼泪,他话才开了个头儿,顾侯夫人就将他搂在了怀中,哭着道:“我苦命的儿,谁都欺负我们母子两。”

顾侯听见这话,胡子都被气的飞上了天,正巧外头传话说世子回来了,他抬脚就朝顾淮的院子去。

顾淮自搬回侯府住后,顾侯总是想要挑刺,却又找不到由头,而今日,他憋了一肚子火,入了顾淮房中,“你弟弟才十一岁,你都二十了,有没有点儿做人兄长的样子,爱护弟妹。”

顾淮见他冲进来,便是摆了好一通父亲的架子,勾了嘴角。

顾侯每回都觉着他这儿子,冲着他笑,笑中总是带着嘲讽,仿佛他这做父亲的在他面前没有半点儿应有的体面。

“你笑什么,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打你弟弟。”

顾淮站着没动,“顾凌说是我打了他?”

顾侯也是气头上,说话毫无遮拦,“不是你还有谁,他的脸肿了一块,他才多大,你就同他动手?”

“你整日搅得家宅不得安宁,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飞廉沉不住气了,上前道:“侯爷,您这话未免也太偏心,且不说世子爷刚从衙门回来,连官服都没换,哪里来的空暇去欺负三少爷呢?”

“更别说,世子爷从来不欺凌弱小,就算三少爷刁蛮任性了些,在学堂将同窗都给揍了遍,刘大人的孙子,前两日被三少爷打花了脸,若不是瞧着咱们世子爷的脸面,如今早就上门来问罪了。”

顾淮开了口,“飞廉,退下。”阻止了还要继续往下说的飞廉,只淡然道:“父亲以为我会对一个孩子下手?您未免也太看轻了我。”

顾淮身上还有那套靛青色官服,未曾脱下,越发衬得他俊朗清逸,神色坦然。

顾侯脸色一僵,带上了不确定,身后有奴仆走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顾侯神情大变,不再看顾淮,转身朝外就走。

顾淮嗤笑了一声,动手换起了官服,没过多时,就换好一身常服,去赴顾二老爷之约。

去往顾二老爷府上,要从西侧门去更快,沿途上所遇见的奴仆,无不是神色慌张,像是在议论着什么可怕事儿。

顾淮神色自若,出了侧门便入了顾二老爷府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顾二老爷屏退了两旁,才道:“你如今百般看他不顺,当年你何不狠下心,将两个都杀了。”

“人人都说双生子连着心,他死了哥哥,便记恨上了你,你再是他老子,你能管住他的心吗?我看你如今就是疑神疑鬼,都未曾调查清楚,便将所有事都往阿晏身上推。”

他不管顾侯突然就僵住的脸色,继续说道:“也省得现在,闹得满城风雨,让顾家成了笑话,你仔细想想,娘娘那儿若是知晓,你该如何解释。”

顾侯没得辩驳,顾二老爷又才继续说道:“你何不就再忍忍,他也活不长久了,等他一死,到时候不就称了你心意?”

顾侯像是心虚,忽而就大声道:“老二,你浑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了要他死?”

顾二老爷背着手站在他面前,颇有些不能理解他这大哥,说来他大哥命多好啊,因他是长子,虽无才无能,也能袭爵继承侯府,后来府中又出了位蒙受皇恩的贵妃娘娘,顾家门庭显赫,一时风头无双。

只可惜,这人生的蠢笨,将显赫家门都给作没了,也是奇谈。

如今长安流传起顾家有冤魂索命的故事,他这大哥非但不好好同二子相处,还要愈发生分,外人议论纷纷,顾家的名声一日比一日败坏,这难道就是好事了?

顾二老爷也不劝,反正这顾侯府上,破败成什么样儿,与他又有何干系,只是一笔写不出两个顾字,顾侯府上不好了,牵连着他府中。

他只道:“大哥不如想想,该如何破除民间流言,若是此事被王爷和娘娘知晓,日后恐是更为生分。”

“大哥别忘了,如今在娘娘跟前,只有晏清能说的上几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爷虽同晏清不交好,可与顾家也没什么来往。”

“你想看着侯府就败在你手中吗?”

顾侯心中是又怕又气,怕那满府的流言鬼影,有朝一日就冲着他来,气他如今对顾淮竟是奈何不得,却也没有再反驳顾二老爷的话,他只问了一句,”我看他很听你的话,这些年里,你送给他的药方,他都照常服用,你老实告诉我,他果真是活不长了吗?”

对于这一点,顾二老爷回长安的这一月里,百般验证,还亲自派了大夫给顾淮诊脉,诊出的脉象皆是一样,他终于放了心,只道:“脉象虚浮无力,已是油尽灯枯之相。”

二人心中皆是一安,再不言语。

顾二老爷见他终于听进了些,方道:“大哥如今就再忍忍,又能如何?”

“就算是他暗中动手脚,你只装作不知道,毕竟这世上又哪里来的鬼。”

他的语气颇为不在意,顾侯的脸色却变得奇怪起来。

“昨日夜里,我也撞见了鬼。”

第55章皇上中风?昨夜的侯府,众人皆睡去,顾……

昨夜的侯府,众人皆睡去,顾侯一如往日般,睡在侍妾房中,他近来因为府中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而心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起因府中一处废弃的池塘,突然开始冒水,下人去看过,原是那池塘连着暗处的地下水,不知何时两处中间的沙土被冲开,地下水冒出灌满了整个池塘。

他吩咐人,将池塘里给放开,堵了出水口,可没想到没过上两日,一场大雨后,又灌满了整个池塘……

也不过是个已经废弃了多年的池塘,就算被灌满水也没什么关系。

偏他自己心里开始发虚。

当年,他九岁的长子就是淹死在这处池子里,后来这处池塘便被他下令给封了,一封这么多年,今年却突然出现倒灌水这样的怪事。

照理来说,他不应该害怕,毕竟死的那是他亲儿子。

就算是中元节将至,亡灵回魂,亲儿子还能杀了老子吗?

他让人将池塘给填平了,可没想到第二日,池塘面上渗出了红水,流的到处都是。

府中人心惶惶,整日里议论是不是大少爷回来复仇了。

他发卖了好些个下人,又让长安城里的得道高僧,世外高人皆来看过,终于正常了几日。

顾侯送松了一口气,只这一口气,还没有完全吐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最疼爱的幼子顾凌开始莫名其妙出现问题,先是每日在外头都带着一身伤回来,他让人去查谁敢对忠义侯府幼子下手,结果怎么都查不出来。

前两日,顾凌不知怎么就跑到了那废弃的池塘里,明明池塘已经被填平,顾凌竟然像是落了水,浑身湿透的躺在池塘面上柔软的红色淤泥之中。

那前去寻找儿子的顾侯夫人,险些没有吓死在那儿,哭着让人去将顾凌抱回来,无人敢上前去,竟是顾淮从月华宫回来,带人将顾凌给抱了出来。

昏睡了几日后,顾凌醒来就变得痴呆癫狂,暴躁的要跑去池塘那儿捞他的宝剑。

这是疯了傻了,还是被死在那儿的大少爷的冤魂附身,顾府里又掀起了一波热议。

人人都不敢说,但是心里是认定了是后一种,大少爷的冤魂回来索命了。

他没有办法忘记,顾淮从池塘出来时,他这个儿子,旁人都说是满长安里再也找不出来满是轻蔑的神情:“父亲为何不敢进去,您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阿凌也死在这里头?”

他那一刻,看着顾淮的容貌,不受控制的想起了那个死在池子里的孩子,他们兄弟二人是双生子,容貌一样,他从来都分不出谁是谁。

看着顾淮,就像看见了当年那个孩子站在他面前。

他浑身一震,脑子里有一道声音疯狂的响起。

那孩子来索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对双生子,生来就不详,克死了生母不说,还害的他爱妾落了胎。

从他们出生起,他就不喜欢这两个儿子,却还不是将他们两给养大了?

这世间规矩就是如此,老子如何教训儿子都是对的,儿子就该忍着受着。

他不由得震怒,虎毒还不食子呢,当年他也是失手而已,如若不然他怎么会真的下死后。

顾淮有什么理由来报仇。

要不是那孩子死了,顾淮能当上忠义侯府的世子,能如此受到长安百姓的爱戴?

顾淮的一切,都是他这当老子的给的。

当年,顾二让他要不然将两个都杀了,免得多生事端。

还不是他这当老子的,心软了那么一回,留了顾淮一条小命,让他多活几年。

顾二可比他心狠多了,这些年,日日让顾淮喝毒药,顾淮还待顾二这当叔叔的,比他这亲爹还要亲近。

焉不知是自己在往死路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侯眯了眼睛,看着头顶床帐上的暗纹,当年的事情,过了这十来年,他都已经快要想不起。

近来发生的怪事,不由得让他想起了十年前的事情。

那日,他和往常一样,打外头回府,因着多喝了两杯,一回府就被双生子中的一个给险些撞倒。

只记得那日,他格外生气,将那孩子带到府中偏僻处,拿了家法就朝孩子身上去。

等他稍微醒过神来时,那孩子已经浑身是血躺在地上,而他还在不住得踹着……

再然后就是,他酒醒以后,那孩子已经被他踢进了水中,沉入了池底。

他打了个激灵,想要去救,却有人在他耳边说:“你让人将他救起来,他那一身挨打的伤该如何解释?”

说这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弟弟,顾二。

……

侍妾柔柔的靠在他肩窝处,轻声问道:“侯爷,您怎么还不睡,要不要奴陪您……”

顾侯被惊醒,怒火上心头,猛地将侍妾往一旁推,“给我滚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侍妾是他今年刚纳入府,最受宠的一个。

见他突然发起了无名火,侍妾吓得瑟瑟发抖,裹了被子就往外走。

他干脆起了身,一脚踹开门,外头候着的下人忙道:“侯爷。”

“世子院中可有异动?”

“没有,自打侯爷吩咐过,让人好好看守着世子的院子,咱们的人就一直盯着,世子爷这两日起了风寒,刚刚还吩咐厨房去熬药,这会儿恐怕刚送去,世子想来正服药呢。”

下人又问,“侯爷可要去瞧瞧?”

顾侯心下一安,只道:“不用。”他没心情去见顾淮。

喝药?顾淮还不知道自己这病不见好,就是因这日日都服用的药呢。

顾侯不想歇在侍妾房中,让人点了灯去往外院睡。

只刚准备歇下,房中的灯忽而像是被风吹灭,有一道身量不过十岁左右孩童高,浅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他好像听见了有孩子的声音,在轻轻喊着他,“爹。”浅白色身影正朝他逼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猛地唤人:“来人!”

下人点了灯推门而入,屋中顿时明亮无比,哪里有什么人影。

侯府到处都是诵经声,还有烧过的香烛纸钱的味道,赵成义刚踏进侯府的大门,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侯府下人忙不迭地过来请安,赵成义摆摆手,只道:“这是在做什么?”

下人忙道:“回王爷的话,这几日府中有些不太平,三少爷病了,侯爷便请了道士来府中做法。”

“胡闹!”赵成义皱了眉头,自先帝因修炼仙丹求长生亡故后,本朝便禁止大规模的道士和和尚做法驱邪求福一事。顾家是外戚,竟不能以身作则!

下人忙去通传,赵成义只道:“不必惊动侯府,本王今日来,只是想探望表兄,带路吧。”

顾淮却是正在抄写经文,快七月的天气了,他身上还披着一件青色纱制外裳,虽看上去人是清俊无双,但也看着就热。

“早知侯府出了这么多事,你就该随圣驾去夏宫。”赵成义坐在他对面,见他似快要瘦成了一把骨头,便忍不住道。

顾淮只笑了笑,性子一如既往的淡然,“不知王爷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月华宫来报,说你告了病假,本王来探望你,都不成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淮略有惊讶,却亲手给赵成义倒了杯茶递去,歉意道:“臣如今一身病气,不想过给王爷,王爷略坐坐还请回。”

赵成义没搭理他这话,只问:“你院子外头怎么那么多人守着?怎么,你不是在养病,是被关起来了?”

话音刚落,顾侯就打外头进来,迎着赵成义,“不知王爷驾临,臣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赵成义素来就与外家来往的少,此刻却也避开了顾侯的礼,微微颔首道:“舅父。”

顾侯神色不大好,他刚刚来时,就听见了赵成义的问话,这会儿忙解释:“这两日,晏清身体不大好,臣就增派了人手,好随时听他调令,不想让王爷误会了。”

赵成义神色淡淡,“表兄身体不好,为何不多休息,还要抄经文?”

顾侯脸色一僵,想也没想到顾淮被顾二劝的服软了,赵成义却又跑来给顾淮撑腰。

顾淮解了围,说道:“再过几日是中元节,今年府中不太平,臣是想抄写经文在中元节那日祭祖,好告诫祖宗先灵。”

顾侯神色稍霁,忙道:“正是如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赵成义略坐了坐就告了辞。

飞廉不解道:“主子,王爷怎么突然就来了?”

顾淮眉间微蹙,他一时也没想明白,难道赵成义今日就是为了来给他撑腰?

这头,赵成义出了侯府大门,见不着顾家人的身影后,他方才吩咐下去,“你此刻就启程前去夏宫呈递信函,顺便再告诉她,就说世子爷暂且无事,只身体不大好在府中休养,他的事情一切由本王看着,让她安心。”

属下得了命,换乘了马,飞快朝城门去。

清晨,宣帝刚从床上坐起,就瞬间倒下,昏迷不醒。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宣帝住的宫殿,已经被禁卫严防把手,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宣帝近前的太监们只悄悄传了太医入殿,还传了贵妃与信王,赵成珩。

“情况怎么样了?”顾贵妃安静得站着,见褐色殿门打开,她忙上前去。

太医战战兢兢,神色也不大好,“回禀娘娘,皇上他恐是中风之症,若是今日清醒不过来,恐恐怕……”

“臣等无能,请娘娘恕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医们跪了一地。

绕是顾贵妃这般镇定之人,听见这话,身子也不由得一晃,险些晕过去。

倒是二皇子站了出来,镇定吩咐下去,“父皇病重一事,暂且保密,不能外传。”

“特别是,不能告诉太后她老人家,免得她担心。”

“去请严相与诸位大臣过来。”

宫人们,自去了。

二皇子吩咐完,转身看向顾贵妃等妃嫔,彬彬有礼道:“诸位娘娘,还请偏殿稍坐,待会儿父皇若醒了,必定是要与各位说话。”

顾贵妃扫眼看过正赶来的带刀禁卫,微微皱起了眉头。

第56章七月不得安宁?顾家就这样被烧了,谁都……

“回禀王爷,还是没有找到赵成珩的身影。”

“四处大山全都已经搜遍,均未寻得他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前来回话的人越来越多,信王逐渐失去了耐心,“一群废物,连个人都抓不住吗?”

他的下属皆垂头,不敢答话。

彼时,宣帝已经病倒整整一日,这一整日,信王由最开始的小心翼翼部署,而后亲眼看见宣帝连呼吸都时有时无,便开始大张旗鼓的将此番前来夏宫避暑的所有人都给看管了起来,如今的夏宫,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信王给出的理由冠冕堂皇,皇上病的蹊跷,所有人都有嫌疑,在皇上没有醒来之前,谁都不能离开夏宫半步。

他的理由有几分道理,还有不知何时就已经全然听他号令的禁卫军,甚至还有北镇抚司之人。

看来今日这趟逼宫,他是势在必行。

只有一个人,没有在他的掌控之中。

赵成珩跑了,就在他让手下人将夏宫团团围住时,赵成珩竟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

他逐渐失去了耐心,一脚踹去眼前人,“你们北镇抚司的人,难道全是榆木脑袋,连一个人人都抓不住。”

他完全想不到,那赵成珩到底是如何跑掉的。

是以信王将昭昭请来,二人已经对坐了半个时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像是在比谁耐心更长,谁也没有首先开口说话。

信王快要坐不住了,他开了口,“表妹不打算告诉本王,赵成珩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昭昭轻笑了一声,信王微怒,“你笑什么?”

昭昭收敛了笑意,开始解释起来。

“二表兄这话有趣,我怎么会知道五表兄跑哪儿去了呢?”

“我难不成还能未卜先知,知道舅父今晨会病重?”

“如果我知道二表兄会在皇上病重后,就将所有人都给□□起来,我干嘛不自己逃跑,要帮助五表兄跑走呢?”

“你们二人对我而言,谁会当上皇上,哪里又有区别呢。”

信王却半点儿没信,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也笑了起来,“表妹能言善辩,说的本王都快信了,只是你前两日突然见赵成珩做什么?本王可是听说了,你同赵成珩商量了要联姻一事。”

昭昭神色微变,“原来你早就派人监视我?”

三日前,她和赵成珩曾约见在溪沙苑商议要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信王镇定自若道:“表妹这话就错了,本王如今掌管禁卫军,整个夏宫都在本王的掌控之中,你们自以为隐秘的约见,也早就在本王的掌控之中。”

“甚至,本王还知道,表妹自打来了夏宫以后,却从不与女眷一起游山玩水,闲来无事翻看起了罗寒山的图志,也时常四处观测地形,想必如今,表妹对罗寒山的地貌很是了解了。”

他越说,便见昭昭脸色越发苍白。

“也多亏了表妹,让本王知道父皇原来早就病重,只是一直靠着药物维持清醒,而且他还有心让老五当太子,这回来夏宫,便是为了让他历练。”

“本来本王念着父皇终于着意栽培于本王,本王还不想这般快动手,只是没想到原来本王在他眼里,依旧是枚棋子。”

信王脸上露出了恨意,他原以为这些日子,宣帝看重他,而多般呵斥赵成珩,是因为看重他,而不喜赵成珩。

没想到这二人一番话,他才知晓,原来他才是赵成珩的磨刀石,赵成珩才是宣帝属意的太子。

“你竟会选择赵成珩那个废物联姻,他手中无权无兵,你以为单凭你背后的凉州军,就能辅佐他坐稳皇位吗?”

“本王知道你们阿罗部,擅长逃跑追踪之术,你只要告诉本王,你帮助赵成珩逃去了何处,本王也同你做笔交易。”

“本王登基后,便封你为后,如何?”

“你同赵成珩联姻,不就是想要当皇后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成珩能给你的,本王也都给得起。”

见昭昭终于露出了犹豫不决之色,不似从前那般笃定,信王胜券在握,继续抛出加码,“表妹千里迢迢,从凉州来长安,为的不就是保全阿罗部,保全镇北王府吗?”

“听说进来西戎进犯不断,而镇北王伤势复发,病情无故加重之势,表妹就不担心你父母的性命吗?”语气中隐隐有威胁之意。

昭昭再也坐不住,腾的站了起来,“你!”

“你竟然在我凉州军中安插了人手?”

“是又如何,只是没想到,一向以万无一失,谨慎小心著称的阿罗部,竟然不知道本王暗中插了探子,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信王勾了唇自信一笑,“表妹好生想想,本王给你半刻钟的时间,想好了以后,你再告诉本王答案。”

二人说话隔着的一道墙后,是宣帝的寝居,此刻宣帝还在由太医救治,病情有越来越重之势。

昭昭跌坐回椅子上,她颓然问道:“若是我帮着二表兄,将赵成珩抓回来,二表兄果真会娶我做皇后?不再为难我父王母妃。”

果然如此,这世上哪里有女人会不想当皇后的呢?信王心中大喜,开口道:“自然会,本王说出来的话,断然没有反悔的道理,”

“更何况,凉州如今可离不开阿罗部的布防,这一点,本王还是明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昭昭神色变了又变,犹豫不决。

信王提醒道:“时间可要到了,表妹要抓紧时间仔细思考呢。”

他让人端来了香炉,点燃了一炷香,香燃的很快,眼看着就要燃烧到底。

昭昭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她开了口道:“算着时辰,如今他应该已经离开罗寒山往长安的方向去了,他走的不是官道,是从来行脚商曾走过的一道行商道,你让人拿着罗寒山地图,现在去追,应该很快就能追上……”

待昭昭将赵成珩的逃离路线说出,立刻就有人飞快带人去追赶赵成珩。

信王心中大喜,“识时务为俊杰,表妹暂且在此留一留,待本王将赵成珩捉回来,本王再放你回太后身边。”

昭昭颇为六神无主,她起了身不停的追问着要去往隔壁探望宣帝的信王,“二表兄一定要说到做到。”

夜已深,夏宫的夜晚寂静无声,就连蝉鸣鸟叫之声都没有丝毫。

寂静的叫人害怕。

宣帝床前,太医跪了满地,口中称着,“皇上已是不好了,还请王爷拿个主意。”

外头又有禁卫押着一人走来,正是那逃跑了的赵成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信王心中大喜。

他的人,此刻全都现身与人前,将宣帝寝居里外都站了个满满当当。

昭昭惶恐不安的被带来,站在了信王身侧,赵成珩愤然的看着她,一双眼睛里,似乎是快要喷出火来。

又有皇后,顾贵妃等后宫妃嫔被带来。

就听得信王将意图谋反,谋害皇上的罪名全都安在了赵成珩头上。

他站在所有人的前方,从前他不起眼,而今他是万众瞩目,众望所归。

他拿出了准备好的圣旨,“今日父皇未昏迷时,亲笔写下诏书,将储君之位传于本王……”

妃嫔之中,皇后站了出来,丝毫不畏惧道:“本宫如何相信你,这是皇上亲笔诏书?”

信王一笑,“皇后娘娘先别急,你不妨想想小皇孙,他才多大点儿,皇后娘娘忍心看着他夭折吗……”

皇后脸色一震,颤抖的说不出话来,指着信王半天才说出话来,“你对他做了什么!”

信王不再看她,只朝着众人道:“尔等若有异议,现在也可站出来,本王可为你们解惑,只是你们不妨多想想自己,可还能活着回去见家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王如今,有父皇亲笔诏书,还抓到了谋害父皇的罪魁祸首,尔等还有异议?”

众人皆是不敢再言语。

信王不由得大笑起来。

这么多年的谋划,他没想到,就在今日便要实现。

他里那九重之上的宝座,只差一步之遥。

忽而,太医惊呼,“皇上……”

信王大喜,转头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七月的长安,发生了太多事,多的以至于长安的老百姓,都快忘了九泉之下的先人们,每日都聚在一处热烈讨论着。

“真是没想到,夏宫里出了那样大的事情,咱们的天,险些就要变了。”

“可不是,听从夏宫回来的宫人讲起,他险些就真的以为自己要死在那儿,不得超生了。”

“你哪里有人脉,竟认识了宫中人?”

“害,这位公公常来咱们楼里吃烤鸭,我连饭钱都不收他的,这回从夏宫回来,这不,昨个儿专门来我店里大吃了一顿,说是压压惊。他可知道的比我你们都详细,你们不想听听看吗?”

“你快说,还卖什么关子啊。”

“是这么一回事,那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信王,居然是诸位皇子里头,最野心勃勃之人,前朝后宫里,竟然都被他安插了人手,你们还记得宋尚书吗?就是北镇抚司一直没能抓到凶手的杀人案,竟是信王的手笔……”

“知人知面不知心呢,我还以为会是五爷谋反呢,毕竟五爷当初可是被抱养给了禹王,没了皇字身份。”

另一处,又有人聚在一起,多数是女子,神情哀伤,也在热烈的讨论着一件事。

信王谋反这样的大事,她们也丝毫不关心。

“顾家就这样被烧了,谁都被救了出来,怎么就只有顾世子死在了火海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话的女子,说着说着,就落下了泪来。

另一位女子立刻就反驳,“我不相信,救援的官兵都说了,如今还没有见着顾世子的尸首,你如何就断定,顾世子已经命丧火海了呢?”

“就是,就是我不信……”

七月的长安注定是日日都不得让人安宁。

第57章倒计时?修文新年之前,她就能回家……

阴湿的地牢之中,关押着数人,唯独一间牢房之中,独自关押着一人,他依旧穿着那身象征着亲王品阶的蟠龙紫袍。

他闭着眼,端坐在茅草铺垫的地上,已经被关了三日了,他滴水未进,粒米未用,身形清瘦。

三日前,他已经只离皇位一步之遥,马上就要成为大余的第一人。

可谁又能想到,他会从高高在上的王爷,沦落为待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的阶下囚。

狱卒拿着棍棒敲响了铁栏杆,发出一阵阵刺耳的敲击声,“信王,有人来看你了。”

狱卒问他一遍,却也没有等他的回答,毕竟如今他是阶下囚,生死皆不由命,哪里还能决定见或者不见旁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只闭着眼,沉默的听着脚步声愈发的离他愈近。

来人的脚步声很轻快,听着像是女子。

待这女子提着灯笼从黑暗中,走到牢房前,露出了一张明艳的小脸,正是昭昭。

昭昭将灯笼挂在墙壁上,屏退左右狱卒,让他们退后两步,方才看向牢房角落的人。

她略有尴尬,其实来给信王传话这事儿,怎么也轮不着她来。

可皇上不欲再见信王,长安又出了件大事,赵成珩竟抢先她一步回了长安,几位公主也不顶事,来传话的事情竟然就落到了她身上。

她略有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毕竟宣帝布下的这场大戏,她也参与其中,开口问道:“二表兄在这里可还住得习惯,若缺什么,告诉我,我叫人送来。”

信王睁开了眼睛,目光像往日一般温和。

他在诸位皇子里,从来都不起眼,性子一向何气,若非是这次按捺不住动了手,终于露出了马脚,还不知何时才会显露于人前。

他淡然开了口,“本王住的很习惯,不劳表妹担心。”

昭昭点了头,将宣帝的旨意传达了一回。信王谋逆,这样的大罪,自是活不了了,只有信王妃怀有身孕,如今贬为庶人,禁足于信王府,永不能外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信王一派的党羽,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

信王谋逆一事,已经震惊朝野,给所有人都敲了警钟。

在朝堂又被清洗了一回,至此几方党羽之争,势头终于消沉下去。

宣帝强打着精神,就在众人都还在震惊于信王谋逆一事中未能回过神来时,终于立下储君。

立皇长孙为储,宣帝亲自抚养。

宣帝已经做好了准备,强撑着身体,也要将年幼的皇长孙抚养成人再死。

朝堂之中,严相在宣帝下诏的第二日,便向宣帝递上了致仕的折子,他做了表率,朝中老臣逐渐开始上书致仕……

信王静默了片刻,方道:“父皇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老大和我们几个当储君?”

昭昭点了头,此刻她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反正宣帝让她来传话,也是为了给信王一个痛快。

“是。”

“诸位王爷如今长成,朝堂之上的党羽日益丰满,整日争斗不止,殃及多少无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并州匪患、湖州灾荒……哪一件事,不是被朝中各方拿来争权夺利,可有半点儿为江山社稷考虑。”

“明明如今,周边列国逐渐势大,而中原逐渐势微,诸位王爷怕是没想过吧。”

信王冷笑了一回,“自古皇位之争,皆是踏着血肉而上,难道父皇手中就没有无辜之人的性命吗?”

昭昭沉默了片刻,她自然是知晓,那个位子本身就是血肉堆砌而成的。

良久之后,她才开口,“我虽见识浅薄,却也懂‘百年累之,一朝毁之’的道理。”

“总是要不破不立才是。”

话已至此,信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宣帝只是设了局,无论是谁入局,都在推动着他的计划前行。

在宣帝眼中,他们只是一颗棋子。

无论那颗棋子落下,都是一步好棋。

信王大笑了起来,笑声凄惨刺耳,“原来,我竟然是跳梁小丑,所有的一切算计都被人看在眼里,哈哈,哈哈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昭昭见他痴狂模样,知道没法再同他说下去。

大余开国百年之久,历经兴盛之时,势必就有衰弱之时。

当年宣帝继位之时,不得不依仗朝中诸位老臣,前朝后宫息息相连。这些年,宣帝一直不肯立储,朝臣们却是自发的就站了队,日复一日,在宣帝想要开始拔出朝中毒瘤时,已经是来不及。

宣帝已经力不从心很久,不然也不会朝凉州求助,让她来长安,叫人以为宣帝是要同凉州联姻。

调一批凉州的精兵顺理成章的来到中原,才是宣帝真正的目的。

毕竟朝野间有多少人会相信,宣帝会肯将命悬一线的时机,交给凉州兵马呢?

毕竟在这些人眼中,凉州兵马才是祸患,会找了机会就谋反,颠覆朝纲。

昭昭想,用她阿爹的话说就是,他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做了吗?好不容易过上了安稳的日子,跑去造反就是脑子有问题,那皇位就是那般好坐的吗?

难不成坐上了皇位,就真的能万古长存不成?

焉不知多少皇帝老儿,皇位刚坐上去,就没了性命。

所以就算阿罗怙,兵权在握,这么多年来,守着凉州,守着边境,宣帝百般猜忌,他也从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心情沉重的往牢房外走去。

这趟长安之行,可让她学了太多。

她想起来,她来长安之前,高义公主搂着她许久,方才说:“这些年,我是不肯原谅他,却也知道,或许他是为了江山社稷,才不得不让我死。”

“后来,我没死成,他也默许了让我继续活着,这么多年,也一直和凉州相安无事。”

“我恨他,我也不恨他。”

地牢里面阴阴沉沉的,终于快要走出大牢,得见一丝光亮,她轻轻吐出了一口气。

长安的事情,可算是要了了大半。

新年之前,她就能回家了。

在那之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时间回溯至中元节,七月半鬼月还未到来的前两日。

鬼节至,先灵回魂之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安城的上空都好像是香烛纸钱的味道,这味道带着一丝幽静的香气,像是经久怀念的味道。

顾家早就置办好了用来祭祖的香烛纸钱,今年顾家的祭祖办的很是隆重。

一是顾老侯爷,冥寿的大日子,二是顾家近来发生了太多不同寻常的事情,顾府人人惶恐不安,巴不得这回能好好祭祀一回,好将府中的冤魂亡灵都给请走,还一个清净。

特别是三少爷顾凌还嚷嚷着“大哥回来了!”的话,可不叫更叫人害怕了吗?

这样的日子,顾淮本是会在提前祭过先祖,便去往供奉着他母亲,还有他同胞兄弟的庙中住上一段日子。

只顾侯不准,让他必须留在府中,待中元节过后才能离开。

顾二老爷在中劝说了许久,顾淮总算是应允了这回。

顾家人人都知道,顾淮只同顾二老爷这叔父关系比较好,同亲爹顾侯爷,那可算得上是仇人了。

顾淮抱病在家抄经文,一抄便是数日。

飞廉收了刀,练完了一整日的功,入了房中,便见顾淮坐在窗边的书桌旁发呆。

飞廉正待要倒杯茶给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淮终于转身同他说话,“你今日收拾行李,搬去草舍清斋几日,等中元节过后,我便会去草舍住几日。”

飞廉隐隐觉着不对劲,“主子,这怎么可以,属下是您的侍卫,是要与您生死相随的。”

他胡乱的用词,让顾淮忍不住失笑。

“我何时教过你,生死相随四个字这般用?”

顾淮教他用刀,教他习字,将他当弟弟看待。

“不,属下不走。”飞廉往地上一坐,将刀往身边一放,大有他就要坐死在这儿的架势。

顾淮起了身,走到他身旁去,用手中握着的书卷轻轻敲了他脑袋,“听话,你自去,你忘了吗?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也能逃生。”

飞廉想起了在玉矿里,他们二人要掉入陷阱的时候,他都没反应过来,是他主子将他们两个给救下,身手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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