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等我带着神殿骑士团的裁决骑士们降临到你的面前时,希望你来得及忏悔!”
虽然咬牙切齿,但他的声音还是压得很低,唯恐声线一高,让不知在哪里的龙啸峰给听到了。
可惜监狱长先生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自背后响了起来:“既然一定要回来,那何必急着走呢?有朋自不远方来,你不亦乐乎?来来来,把你黑狱的好酒弄一坛出来,我这一路过来找不见厨房尽看到牢房,把我想要喝酒的雅兴都快败光了……”
监狱长先生打断了龙啸峰长篇大论的抒情:“你……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龙啸峰笑吟吟地说:“啊!我来了很久了。只是看到你那么努力工作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干扰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嘛!”
监狱长先生拼命让自己镇静下来,冷笑道:“你……你站在那里一声不响,倒是很沉得住气呀!”
龙啸峰双掌互击,铮铮有金石之音,他笑眯眯地说:“我的沉稳,其实也有您的一份儿功劳。您知道吗?您的脸实在是古板的厉害,只有在受到大惊吓的时候,才会显现出那么一缕活色来;只有在这时候,您才会显得象一个人,而不是象一具机器。嘿嘿嘿……我特别喜欢看到您受惊时那表情丰富的脸,因为,看一眼少一眼啊!”
监狱长先生踉跄了一下,他不死心地四下里看看,好象他期盼的目光就是传说中的召唤咒语,一目之下,比尔就能带着神殿骑士团的裁决骑士们从厚厚的墙壁里钻出来一样。
“我……我那些忠勇的部下呢?”监狱长先生发现自己的声音又一次变得嘶哑干涸了。
“这个……我很抱歉,他们来不了了。”龙啸峰谦虚地低下了眼睛,翻来覆去地看着自己的手,十指伸屈间,发出“格格格格”的骨节微爆声。
龙啸峰带着歉意的声音把监狱长先生脊椎里最后的支撑都抽走了,他好象站都站不稳,一个趔趄栽歪了出去。
眼神一冷,龙啸峰右掌斜挥,一记劈空掌卷起凛冽的气浪,在监狱长先生和传送魔法阵之间筑起了隔离的高墙。
“您的表现,再次让我怀疑您到底是不是一个光荣的贵族。如果贵族的表现都是象您这样,我想,您办公室墙壁上的那条美人鱼恐怕永远也恢复不了她昔日的荣光。”龙啸峰淡淡地冷嘲热讽着。
监狱长先生此时的表情,就跟见了鬼一样。
“你……你……”他抖抖索索地指着龙啸峰,“那是真空波?你究竟是什么人 ?'…99down'竟然可以施展最强圣骑士的绝技?”
世界上的圣骑士超不出两只手手指的数量,而公认阿卡德帝国的乔治·威斯顿实力最强。真空技就是乔治·威斯顿威震天下的绝技,他空手时挥洒出的气劲叫做真空波,一剑在手时,伴剑影纷飞的,叫真空斩!
身在阿卡德帝国,监狱长先生对这位军神剑神的赫赫威名早就耳熟能详,而且光明教廷暗地里也研究过,怎样克制乔治·威斯顿真空技的战术,监狱长先生是知情人之一,所以他才对真空波那么熟悉。
为了拉拢乔治·威斯顿这位圣骑士,教宗大人把他的那位宝贝女儿格洛莉抬举成了教廷的三圣女之一,但这位圣骑士先生并没有因此而正式倒向教廷,他的忠诚依然守护着阿卡德帝国正统的王座。所以,教廷才暗中布置研究对付他的战略战术,以备不时之需。
但今天,看到龙啸峰轻而易举就施展出了本国圣骑士的独门绝艺,监狱长先生震憾得已经忘记了害怕——这个人,他究竟是谁?
4。38 赎金
“真空波?那是什么东西?”龙啸峰突然听到个很动漫的名称,他的好奇心上来了。
监狱长先生暗暗欢喜——只要龙啸峰对他的话感兴趣,他的性命就可以暂时无恙,然后,再因势利导,用花言巧语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所以监狱长先生鼓起三寸不烂之舌,把阿卡德帝国最强圣骑士的资料大肆吹嘘了一番,一句话能说清楚的事情,他非要别有用心地拿三句话来渲染,说到后来,龙啸峰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圣骑士的了解程度,已经达到了专家级。
监狱长先生直说得口干舌燥,再无新意,连旧意也一再重复了好几遍后,才不得不停了下来。
龙啸峰拍拍监狱长先生的肩膀,点头称赞道:“不错!不错!报道得很详尽,实在是新闻工作者的典范!”
监狱长先生突然被龙啸峰拍了肩膀,只吓得他心脏差点儿从嘴里跳了出来,他可没忘记,龙啸峰刚才还一掌把桌子拍出了一个手形的洞。他心惊胆战地蠕动了一下自己挨了一记的肩膀,似乎活动自如,倒也没添什么生锈不灵的毛病。
监狱长先生暂时松了一口气,他大半生杀人不眨眼,但那是杀别人;对自己的性命,他可是看得无比金贵的。
现在,监狱长先生知道龙啸峰应该和圣骑士乔治·威斯顿没一点儿关系了,但知道了这一点后,他心里的疑云反而更加厚了——龙啸峰既然和最强圣骑士扯不上关系,那他的那一记“真空波”又是怎么一回事?
监狱长先生觉得,他不但应该设法保住自己的性命,还应当摸清龙啸峰的老底儿——没办法,他在光明教廷的宗教裁判所里担任了这么多年的高管,这种妄图掌控一切的病态敬业精神已经深深地植入了他的骨髓。
对监狱长先生来说,想要撬开一个人的嘴,最方便的办法当然是上重刑了。但现在他和龙啸峰面面相对,谁给谁上重刑那实在是难说的很,大家还是做文明人比较好。而监狱长先生怎么说都习练过精神魔法,尽管他禀赋欠佳,没办法深入,但至少最起码的人性他算是摸索到了。
用铜浇铁铸的严刑峻法可以撬开一个人的嘴,用投其所好的甜言蜜语同样可以撬开一个人的嘴。虽然在监狱长先生看来,第二种方法严重缺乏效率,但面对现在这种被倒打一耙的局势时,投其所好却无疑是最有效果的方法了。
“尊敬的先生,请问您说的那个‘新闻工作者’是什么意思啊?”监狱长先生必恭必敬地问道。他在心里推测,估计这所谓的“新闻工作者”应该和帝国豢养的宫廷杂耍艺人差不多,通过华丽的歌功颂德、溜须拍马混一口饭吃。
嘴里毕恭毕敬,心里暗暗咬牙。监狱长先生认定,龙啸峰把自己——一位高高在上的贵族比喻成宫廷杂耍艺人一样的“新闻工作者”,是一种亵渎与侮辱。
不过形势比人强,监狱长先生只好暗暗地安慰自己——历代中有风骨的宫廷艺人也有不少,这些艺人通过一种谐趣的手法,来讽喻自己的君王,倒也很是在史书上留传出一些佳话来。比如不久前就有一位艺人揭露出有位高官在抽天价烟草的公案来,让帝国的官场大大地震撼了一把。
如果龙啸峰非要把自己贬到宫廷杂耍一流,那么,厕身于那些有风骨的艺人之中,倒也不丢贵族的脸面。不过监狱长大人心知肚明,那些有风骨的艺人队伍是绝对不会欢迎他这位监狱长的,这一点他不用戴眼镜就瞧得一清二楚。
监狱长先生在那里思潮起伏,感慨万千,龙啸峰却也被提醒了——他所见的阿卡德帝国是一个奴隶制后期社会,这时代是不可能有所谓的“新闻工作者”的。
所以知道自己比喻不当的龙啸峰回答监狱长先生:“新闻工作者这个词,对你是解释不清的,所以我也就不向你解释了。现在,让我们旧话重提,我对您曾经说过的贵族之间的赎金很感兴趣。”
监狱长先生喜出望外,他刚刚还在龙啸峰脸上读出了潜行的杀气,但现在龙啸峰又把心思动到了赎金上面,这个逃出生天的机会一定要抓住了。
监狱长先生胸有成竹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口袋来,在手中珍重地抚摸了几下后,他轻轻地把小口袋放到了他和龙啸峰之间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