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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路上已经知道了王上是什么部位受了伤,但一进寝宫,夏凡还是被那阵势给吓了个够呛,晋王的命根子虽然是保住了,但上下两排牙印清清楚楚,印痕紫中带血,而小太监及时伸入拓跋岫口中的那只手也是鲜血淋漓,可见对方下口之狠,若非他已是虚弱至极,又一直是受人控制,不能咬合自如,只怕再怎么抢救也难逃大小晋王骨肉分离的命运。
顾不上有什么想法,瘸着一条腿的夏凡使尽了浑身解数,总算处理好了晋王的伤势,擦着冷汗候在一边。吃了药,疼痛稍止的周文瑞立刻就想起了那个害他如此凄惨的罪人,众人这才注意到那个罪魁祸首一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周文瑞狞眉怒吼:“把他给我弄醒,我要活扒了他的皮!”
李得全上前翻弄了几下,小心翼翼地回话道:“主子,他。。。没气儿了。”
“混帐!混帐!”周文瑞暴燥地吼道,随手捞起什么东西就朝李得全砸去:“混帐!没我的允许,谁敢让他死!混帐!”随即他伸手指向夏凡,双目腥红,俊脸狰狞地吼道:“你,给我救,不管用什么法子,把他给我救活过来,他要是死了,我杀你全家!快给我救!快!”
夏凡不敢怠慢,急忙起身,在太监的搀扶下跪伏在拓跋岫的身边,动手施救,周文瑞咬牙切齿地发泄着心中的怒火:“不能让他死!救活,把他给我救活,我要一刀一刀剐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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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鸿远,出身西秦公爵世家,黑衣卫二品谍卫,专司南晋事宜,因晋王移驾信阳,他也带着自己的班底转移到信阳城里,找了个宅子安顿下来,每日里深居简出,分析、汇总南晋情报,协调、布置黑衣卫在南晋的行动。宅子的后身紧邻着聚福客栈,聚福客栈开在北瓦罐儿街,不大不小的二层楼的门面,因是客栈,所以内庭里颇为宽大,足有四进的宅院,分成一间间客房,还隔了几处小院用做上房,到与赵鸿远那处宅子相衔处,足有三四十丈之远。聚福客栈的门面兼营酒水,因处闹市,虽并无出众的饭菜,倒也人来人往的颇为热闹。
这客栈,自然也是黑衣卫的产业,掩人耳目的暗点。来来去去的探子,借着吃喝住宿出入于此,汇总之后,由心腹手下自暗门潜入赵宅,再行汇报。
手下报来鬼谷子的行迹的时候,赵鸿远发愁了。刚刚接到总领密令:暂停信阳一切行动。这两天陆续自信阳附近调来了不少黑衣卫,三三两两地化妆潜入了信阳城,只是都并未主动与当地密谍联络,各自潜伏。他明白,这是风雨欲来之前的平静,上峰定然要在信阳组织一次重大的行动,说不定就是要刺杀行宫中的晋王。
这类动辄牵涉国势战局的行动绝不容有失,值此紧张关头,他们应当听从上峰指令,暂停行动,静候安排。但是这次鬼谷子亲赴城外,寻求联络,且不说这个人的身份至关紧要,更重要的是他动用的是黑衣卫最高级别的联络暗号,他是从哪里知道的这种联络方式?目的何在?不予理会?若是贻误了军情,谁来承担罪责?可派人前往接洽,若是落入圈套,坏了总领的安排,又该如何是好?
思来想去,最终决定一边派人急往总领处送信,一边安排死士准备接头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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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土地庙中,鬼谷子背负双手挺立殿中。他独自前来,一是艺高人胆大,自信无人能跟踪于他,就算对方设了埋伏要对他不利,他也足以自保,二是思前想后,既下了决心要投奔西秦,自然当机立断,再不肯拖延半分,早一日与秦人接上头,就能早一日着手安排自己的后路,确保日后的地位身份。
他凝神分辨这附近埋伏至少有六人,气息悠长,内力深厚,西秦黑衣卫果然实力非凡,不声不响便在鬼府、秘府的眼皮底下有了如此安排。
到得见到接头之人,更是暗暗点头,一区一地的主管便有如此胸襟胆识,难怪秦以腹背受敌之势竟能支撑数百年,果然是人才辈出。
鬼谷子和赵鸿远并未多谈,一来头号对头,毕竟各自戒备深重,二来,鬼府欲投西秦这件事太过重大,以赵鸿远的身份地位远不足以参与决策,故而二人只是短暂交流,订下了以后的联络方式之后,便即分开。
待鬼谷子离开之后,赵鸿远带了自己手下连夜撤离,并未回城,一路上确认并无跟踪之后,返回城外秘处,赵鸿远顾不得休息,急急将此事用密语写就封好,令人紧急上报。他暗自庆幸最终决定亲自涉险去与鬼谷子接头,终未错失如此重大消息,他不明白为什么鬼谷子突然做此决定,但并不妨碍他激动难耐的心情,如果此事能成,亡楚灭晋终不远矣!
而此时,载着拓跋野的车辆距信阳已不足百里,一行七人,披星戴月,纵马狂奔!
作者有话要说: 鬼谷子与秦人联络等事不是重点,就写得略了,别嫌弃:)
后面的内容,我还需要好好构思,捋顺思路,所以,虽然少了点,但也不得不停到这里。
☆、第164章
拓跋野没有进城,辰时许到达黑衣卫的城外秘处,将正准备出发进城的赵鸿远堵了个正着。
总领大人亲至,证实了赵鸿远事先的猜想,但这般毫无征兆地突然到来,必定是有着非常重大的事由,如若只是安排刺杀晋王,完全不必瞒得如此严密,至少也该让自己这一地总管事先知晓,也方便安排接应等事,可这次竟连自己都未能得到一丝风声,难道是自己所辖之地出了什么漏子,让总领对自己都有了怀疑?莫非此次各地调来黑衣卫,不是为了行刺晋王,而是为了清理门户?可若对自己有怀疑,一纸调令自己就得听令回国,也不必如此兴师动众的啊,左思右想不得其旨,不由得忐忑不安起来。
拓跋野这一路上并不好受,为了掩人耳目,最初只能象正常商旅一般赶路,住店。他派了楚锋打前站,傍晚正常住店之后,令人假冒他们继续住店,拓跋野则由小刀背负,在刘明俊等人护卫下趁夜潜出,连夜赶路,至黎明前到接应处,伪装成正常商旅继续赶路。因晋周交战,两国间并不太长的边境线上已经聚集了大批兵马,只有有限的几条偏僻小路尚能通行,沿途城镇盘查严格,这一行人彪悍、精干再加上拓跋野的伤势,让人一见生疑,故而一行人进入晋地之后,更是小心谨慎,避免暴露行迹。几日来过城不入,昼伏夜行,风餐露宿。一路上即不能泡浴疗伤,也不能熬药服用,甚至连吃喝都不能尽如人意,只能凭着自己的内功慢慢祛除焚骨生肌膏的余毒,促进伤口愈合。
来到信阳,他原本没打算动用赵鸿远手下的人手,拓跋岫被晋俘获,一直未有消息传出,他不知道晋王是如何打算,但既然南晋未公开这一消息,就有望掩埋这个秘密。而保密的最佳手段,就是灭口,所以他希望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