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贪得无厌,”她的喉咙轻颤地指责他。
杰顿微笑着把手绕过她的臂膀,让她盖住自己,“我们半斤八两。”
她低下头,两人鼻尖厮磨,“我得招认,肖恩先生,我的确迷恋上你了。”
“迷恋?”他轻笑,“你是疯狂地爱上我了。”
奥莉维亚感觉心跳加快,但仍保持轻快的声调,“现在,我为什么会傻到爱上你呢?”
“理由太多了,”他提醒她,“我不仅能在床上取悦你,而且我碰巧还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之一——”
“我不在乎你是否有钱。”
“我知道,该死的,”现在他听上去有点不高兴,“但这是我能拥有你的理由之一。”
“拥有?”
“结婚。”
奥莉维亚皱起眉,想从他身上滑下来,但杰顿固定住她的臀部不让她动弹,“该考虑了,不是吗?”他问。
“可我们认识才不到两周呀!”
“那告诉我,你想等多久,我愿意等。”
“你得先回纽约去。”
“我愿意等。”他固执地重复。
奥莉维亚叹息着,把脸贴上他的胸部,她决定让自己坦诚以告,“没有什么能说服我嫁给你,亲爱的。”
杰顿的手臂绕住她,绕得她有一点点紧,然后他的手滑到她的背部,哀求似地抚摸她,“为什么?”
“因为我很担心你,我不想你毁了你自己。”
她感觉耳朵底下的身躯突然绷紧。她再度想从他身上以开,以为这次他会放手让她走。但他的手臂再度拥紧,一手抵着她的头更紧地贴向他的胸。他的声音里有一种忍让,“你想要我戒酒。”
“不——我不想下这样的命令。”
“但如果我戒了,你会考虑嫁给我吗?”她犹豫长久,他催促地抬起她的头,两人对望。
“是的,”她不情愿地说,“这么说,我的确会考虑。”
杰顿的表情不可琢磨,嘴巴扭紧,好象他正看进自己的内心,并对自己的所见不甚满意,“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他以她欣赏的坦白个性喃喃着,“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愿意这么做,我宁可继续喝酒,然后同时也能拥有你。”
“你不行,”她直接地说,“即使你是个肖恩人。”
杰顿侧转身,一手定住她的头,向下看着她,“我愿意给你一切。我会带你去世界上任何地方,给你任何想要的——”
“这个问题迟早要面对。”奥莉维亚怀疑自己是否有点错乱,其他女人早就会双膝下跪感激涕零,而她却还不知死活地跟他提要求。他的表情让她浮现抖抖的微笑,很明显他不习惯接受别人的拒绝,任何原因都如此。“我们就好好享受现在的短暂时光吧。过几天我就要回石字园了,在那以前——”
“过几天?不,多留会儿,和我一起回去。”
她摇摇头,“我们俩一起回去不合适——别人会说闲话的。”
“我才不在乎。”他的声音里有种不顾一切的意味,“跟我一起,奥莉维亚。”
“也许吧,如果我少点担心的话,”她说,闭上眼睛,感觉到他的唇轻刷过自己的额头,睫毛,热热的脸颊,鼻尖。
“但是我不会让自己一点点地失去你,直到你毁灭你自己,或变成一个连我都不认得的人。”
杰顿抽回身,忧郁地看着她,“至少告诉我一件事——你爱我吗?”
奥莉维亚保持缄默,她不确定这个回答会让事情变得更糟还是更好。
“我想要知道,”杰顿说,他的嘴半自嘲地咧开,听到自己的声音里的那份渴求,“如果我为你而改变自己,我得先有点希望做支柱。”
“我不想要你为我而改变自己。每天你都会做同样的决定,一遍又一遍——但必须是为了你自己。否则的话你会恨我的。”
她看得出来他想争辩,但是他还是躺回她身边,手臂松松地揽住她的腰,“我不想失去你,”他低语。
奥莉维亚抚摸着他的手背,轻轻叹气,“自安伯利死后我已经漂泊很久,现在我终于决定再度开始生活。而你刚好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了,所以我会永远以钟爱和感激而记得你。”
“钟爱?”他重复,嘴唇扬起,“感激?”
“除了这些我不会承认更多的感情。这是高压强权。”
杰顿喃喃发着牢骚,边覆盖上她,“看来我得试探下你的决心才是。”
“尽管放马过来。”奥莉维亚说,但她的语气并没有调戏的妩媚,而是忧心忡忡,她双臂和两腿环绕住他,仿佛她想保护他远离内心的恶魔。
爱琳叹息着从书桌抽屉里再度拿出一叠奶油色信纸,边把笔尖沾上墨水。她的面前铺着近一打信件,从朋友到亲戚,无一不在控诉她的迟迟不回复。可是,也不能这么潦草回信呀。写信是项艺术性的工作,得小心处理,知晓最新的新闻,潮流。。。如果碰上没东西可写,那就得发挥创造力了。
爱琳皱眉看向三封已经写完的回信。她已经把能想到的东西都写上了,上到屋里女仆的抱怨,下到闲聊的八卦,甚至还提到了最近的天气。“只要不说真相,谈论别的我可真是个中高手了,”她自嘲地微笑评论,又开始怀疑她自己的真实事件是否能取悦亲戚朋友们的耳朵。。。我最近有了个情人,有了两次亲密行为,一次在森林另一次则在我的卧室衣橱。我妹妹奥莉维亚,身体健康,此刻正在伦敦,而且很有可能正和一个终身以酒鬼收场的美国人在床上打滚。。。
一想到这样的新闻传递到古板的堂姐乔治安娜,或是曾姑妈玛蒂那里会出现怎样的情况,爱琳忍不住露齿而笑。
门口传来她哥哥的声音,他此刻的打断更像是在帮她解脱,“老天爷,如果你不写信的话,有的是活等你干呢。”
她看向马克斯,逗趣似地一笑,“某人比我更讨厌信件。”
“我不喜欢这个,”马克斯承认,“事实上,唯一比写信更糟糕的事是收信——上帝知道,人家的生活我根本懒的感兴趣。”
爱琳微笑着放下手里的笔,看到指尖上有墨水痕迹,“有什么事吗,亲爱的?我求你了,把我解救出这不堪忍受的情形吧。”
“没必要恳求。救赎就在我手上。。。至少也能给你指引个方向。”他向她展示手里未开启的信件,脸上表情古怪,“有伦敦来的邮包,还有这个。”
“都是伦敦来的吗?如果是我们订的东西,那么早了两天——”
“不是我们订的,”马克斯走到门口,比向她,“邮包是你的,跟我到厅门口去看看。”
“好的。”爱琳合上胶水瓶,封好蜜蜡盒。一切妥当后,她从桌前起身跟着马克斯走到前厅门口。空中弥漫着浓烈的玫瑰芳香,仿佛整个大厅都被这昂贵的香气所熏染。
“天哪!”爱琳惊呼着,看到门外的一整车花海。海量般的白色玫瑰,有些还含苞待放,有些则已经全然怒放。已有两个仆人在帮忙,加上车夫一共三人,忙进忙出地卸下白色蕾丝包装纸里的可爱花朵。
“一共十五打,”马克斯直截了当评论,“我怀疑整个伦敦大概只剩一朵白玫瑰了。”
爱琳简直不敢相信,她慢慢地走上前抽出一朵,指尖轻柔触摸精致的花蕾,低下头嗅到花儿的芬芳,它的翼瓣就像冰凉的丝缎轻抵她的脸颊。
“还有呢,”马克斯说。
爱琳跟随他的视线,看到仆人们正合力抬下一个大木箱子,里面是深棕色纸包裹好的,砖块状的东西。“是什么东西,塞特?”
“如果您同意,小姐,我这就打开。”老仆小心地解开一个包裹。拆开深棕色纸外面的封蜡,露出姜饼面包辛辣的香味,和玫瑰的芬芳形成鲜明对比。
爱琳伸手掩住小口,抑制住惊讶的喘息,而内心却有种难以言喻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