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你父亲彻底击垮了。”奥莉维亚猜测。
肖恩的笑声阴沉,他翻过银壶放进上衣口袋。“我不会用‘击垮’这个词形容。他们两个吵得很厉害。我父亲给她钱,叫她忘记我的话然后离开,而她则开始讨价还价。他们两个就像市井摊贩,而我则站在一旁听。两个人终于达成一致后,我的爱人一眼都没回头地走了。和一个没有肖恩家继承权的人结婚还比不上和支票结婚更理想。那以后很久我都不知道自己更恨哪一个—是她还是我的父亲。不久我的哥哥佛雷德里克死了,我成了家族继承人。我的父亲直到临终前都丝毫不掩饰对我的失望。”
奥莉维亚小心地不露出怜悯和同情,惟恐他会误会。她脑里有一打老生常谈似的劝解,比如总有一天肖恩会找到真爱,他父亲这么做只是为他好。。。但此刻,她不能说这些无意义的话。她静静地坐着,看向他的脸。他看上去并没有苦涩或心灰意冷,反倒古怪地微笑看她。
“你在想什么?”他问。
“我只是刚意识到自己有多幸运。虽然我和安伯利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但至少我知道他是真心爱我的。”
他的手指游离到她的下颚,抚弄精致的曲线。温柔的碰触让奥莉维亚的心砰砰乱跳。他捕捉住她的目光,指尖在她的肌肤上逗弄,滑到耳垂后的凹陷部位,“任何人都会爱上你。”
奥莉维亚无法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他是个危险的男人,给她的是安全和激情,而非保护。她从来不相信,自己会和一个不爱的人有什么交集。但他身上有什么东西让她向往,一种邪恶的愉悦,一种乐趣,让她无法抗拒。
她冲动地靠向他,嘴唇触到他的。他的双唇光滑如丝缎,刚开始冰凉,瞬间就温热。和以前一样,他的吻带着逗趣,温柔的好奇,然后专心地增加压力。他诱哄地分开她的双唇,舌头温柔而坚定地进入,开始一窥究竟。
奥莉维亚蠕动地靠近他,感觉到他身体绷紧,胸膛和腹部坚实的肌肉。。。再向下,一股窜起的压力让她突然认知地脸红。他的手在她背后慵懒地划圈,引得她弓起身更紧贴他。她的手触到银壶的边缘,冷硬的金属阻挡住她的探索,不情愿地提醒她回到现实。
奥莉维亚停下吻,微笑地颤抖。
“别走。”肖恩喃喃,感觉到她想滑下他膝盖。
他的手仍停在她腰脊,她不情愿地推开,“我不能当着祖先的面这么做,肖恩先生。”她指指墙上一排溜的肖像。
肖恩缓缓绽开笑容,“干吗不?怕他们反对吗?”
奥莉维亚故做思考状,“他们当然会反对。也许该让他们多了解你点。”
“不。”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不习惯亲密接触。”
她扬起眉,思索着他的话究竟是当真,还是无心,或只是黑色幽默。结论是不知道。她无奈地微笑摇头,“事实上,越和你亲近,我越喜欢你。”
肖恩没有回答,而是双手捧住她的头,拉近她,在她唇上压上热吻。他的嘴唇迫切,几乎不能说是浪漫—那么坚硬,那么快,带着狂烈。这个截然不同的吻也让奥莉维亚更陶醉。
肖恩放开她,让她滑下膝盖。地板好象都倾斜了,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平衡。肖恩坐回王座,看她的眼神让她腹部升起深切的战栗。
“你在想什么?”奥莉维亚轻问,引用他先前的话。
他的回答直接坦率,“我在想,怎样和你接触才不会伤害到你。”
奥莉维亚顿时明白了他的话中之意:杰顿。肖恩返回美国前,他们即将会成为情人。她从他的眼里读懂了讯息,因这项预期的消息而轻颤。她红着脸后退了几步,轻声说了晚安后离开,但路上又止步,转身看向他,
“我不怕受伤害。”她轻轻地说。
他则露出浅笑,“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最后一个激起我伤害欲望的人。”
☆☆☆。。。☆☆☆。。。☆☆☆
爱琳看到自己房门半掩着,金色的灯光从门缝里探出,照到走廊上。她拼命镇定住自己,走进房间,看到坐在壁炉旁的菲科斯太太而面露犹豫之色。她平常用的澡盆放在房间中央,旁边还有壶热水。
菲科斯太太一看到她就明白了所有的事。
爱琳关上门,不敢看女管家。“晚上好,菲科斯太太。你能帮我解开裙后带吗,接下来我自己会处理,不需要你的帮忙了。”
“哦,你需要。”菲科斯太太说,走上来。
内心苦涩的爱琳突然感到些许的有趣,她什么都没说,女管家就已经知道了今晚的事。菲科斯太太帮她脱掉裙子,拎起水壶往澡盆里加了点热水,“我想到你的伤疤可能会痛,”她说,“热水会对你有帮助。”
爱琳晕红着脸脱下紧身衣。大量氧气的侵入让她眩晕,她等到自己能站稳后才继续脱掉其他的衣服。吊袜带边缘一抹深红的痕迹,她叹息着脱下。爱琳惟恐身上会泄露出和迈肯欢爱过后的痕迹,急急地进入水盆,因水流带来的愉悦而轻哼出声。
菲科斯太太整理房间,眉间露出深深的皱纹,“他看到伤疤了吗?”她轻轻地问。
爱琳以右膝顶部轻触水面,“不,我计划好了,所以他没有注意到。”腿上突然的刺痛袭来,她缩紧眼眸,希望阵痛快点过去。“哦,菲科斯太太,这真是个错误,但又这么美妙。就好象灵魂飘散多年后又找回来一样。”她在最后几句戏剧化的描述结束后自嘲地做了个鬼脸。
“我理解。”女管家说。
“真的?”
菲科斯太太的眼里难得露出一丝幽默,“我也曾经年轻过,虽然那已经很难想象。”
“是谁——”
“这个我不想再提,”女管家语气坚定,“而且这和你与迈肯间的困境也没关系。”
这个词再合适不过。不是困难,不是问题,也不是进退两难,而是困境。
爱琳皱着眉头,手在水面上画圈。菲科斯太太拿来药油,滴了几滴进浴盆。“我就像个贪玩的孩子,”爱琳悲伤地说,“不考虑后果就去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迈肯的行为也好不到哪里去,”女管家坐回火边的椅子里,“现在你们俩都得到了自己要的东西,而且看起来情况比以前更糟。”
“最糟的还没来呢。”爱琳说,“我什么都没解释,就把他赶走了。”她停住,双手轻拍脸颊,又加上一句,“再一次。”
“不该这么做。”菲科斯太太评述。
“你是建议我告诉他真相吗?你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的。”
“你不能能对别人的心了如指掌,小姐。你出生时我就了解你了,但有时候你还是叫我很吃惊。”
“今晚我和迈肯做的事。。。让你惊讶吗?”
“不。”菲科斯太太敏捷的回答让两人都笑出声。
爱琳仰起头靠在澡盆边上,放松膝盖,希望水流的热力可以软化疤痕。“我妹妹回来了吗?”
“是的,她和肖恩先生,钱伯利夫妇一起回来的,至少回来3个小时了。”
“她怎么样?看上去开心吗?”
“开心得过头了。”
爱琳露出浅笑,“会有人开心过头吗?”
女管家皱起眉。“我只希望奥莉维亚小姐明白肖恩先生到底是怎样的人。毫无疑问他以前至少和上百个女人调过情,离开石字园后他还会继续这么干的。”
爱琳的笑容消失了,“明天我和她谈谈,也许可以理出个头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