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肖恩轻声说,“还早着呢,小姐。我们玩玩牌怎么样,或者下盘西洋棋?”
她微笑,直接问他,“你喜欢玩牌吗,肖恩先生?”
他的眼光带着技巧性的诱惑,但声调却一副正经,“不在话下。”
奥莉维亚贝齿咬住下唇。安伯利常说她这个动作很僚人。好奇怪——她已经很久没做这个动作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想引诱杰顿。肖恩。
“除非稳操胜券,否则我就不打牌。”她告诉他,“既然如此,我有个建议,我们可以去画像廊转转,您可以看看我家祖先的画像,也许会对祖上的海盗身份感兴趣。据说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
“我的祖父也如此,”肖恩陈述,“虽然我们恭敬称呼他为船长,其实他的行径让一个海盗都为之脸红。”
他的姐姐苏珊突兀插嘴,“看来我去不了了,奥莉维亚小姐,我的弟弟总喜欢不遗余力地玷污祖先的名声。上帝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
可以单独和肖恩相处真是太好了,奥莉维亚试着隐藏住自己的欣喜,但脸上的红晕似乎透露出了她的思绪。“好的,钱伯利夫人。再次祝您晚安。”
如果钱伯利夫妇有回答,那么声音也几乎不可闻。奥莉维亚抑制不住满心的欢喜,她耳朵里只听到自己重重的心跳。她困惑地想,别人知道她和肖恩单独相处后会怎么想,但随即又决定不去管它。夜色还未央,长久来的第一次,她觉得自己的青春也未央。”
奥莉维亚领着肖恩走到画廊,挑起眉毛瞥他一眼,“你这么戏弄你的姐姐,真是太坏了。”她严肃地指责。
“做兄弟的生下来就要折磨姐姐的。”
“可你选择是彻头彻尾的恐吓。”她说,他的笑容加深。
他们走进狭窄的画廊,两边的画像各有六排,直达天花板,纯粹是陈列而非艺术展览。远远的走廊尽头摆着一对巨大的歌德式王座。椅背约8尺高,坐垫比实木板还要硬。
两人的话题自祖先身上迅速转到私人,肖恩似乎有意无意地引奥莉维亚谈论和安伯利的情事。奥莉维亚有无数个理由避免这个话题,但她没有,她不想对杰顿。肖恩隐瞒任何秘密,不管那事有多震惊多不体面。她甚至说到她的流产。。。他们一直在谈论,奥莉维亚浑然不知自己被拉上其中一把王座,等她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时,自己已经坐在他的膝盖上。
“不能这样,”她焦虑地低声,一边看看画廊空空的门口。“如果有人进来看到——”
“我会看着门口,”肖恩向她保证,手臂搂紧她的腰,“这样坐更舒服,对吗?”
“是的,但——”
“别扭来扭去了,亲爱的,否则你我都会尴尬的。现在。。。告诉我。。。”
奥莉维亚在他膝上不动,脸庞绯红。他的肢体接触是那么舒适,自然,他的眼光饱含同情和亲昵,让她浑身虚弱无力。她拼命回想起刚才谈论的话题。喔。。。流产。“最糟糕的事,所有的人都认为失去孩子反倒是件好事,”她说,“虽然没人直接这么说,但这很明显。”
“我得说,未婚的情况下独自抚养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的确是非常辛苦的事。”肖恩轻声说。
“是的。我知道。但我还是很难过。我没能保住他的一部分,我觉得自己让安伯利失望了。而现在我回想起他的时候,都已经记不起他确切的样子和声音了。”
“你觉得他会愿意让你做殉妇么?”
“什么意思?”
“印度的风俗,丈夫死后妻子必须活生生被火葬陪伴他,这样以证明她对他的忠贞。”
“如果妻子先死呢?丈夫也会这样吗?”
肖恩露出奚落的微笑,“不,他会再婚。”
“我就知道,”奥莉维亚说,“男人总是只从自己的利益出发。”
他轻声嘲讽,“你那么年轻,不该心灰意冷。”
“那你呢?”
“我生下来就如此了。”
“不,才不是。”她笃定地说,“肯定有什么原因。告诉我吧。”
他的眼里闪过促狭,“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公平呀,我告诉了你安伯利的事,还有我的丑闻。”
“恐怕花上整晚都说不完我的丑闻,小姐。”
“你欠我的。”她说,“作为绅士,你总不会对一位女士食言吧。”
“哦,我当然是绅士。”肖恩讽刺地说,手伸到上衣口袋,掏出银制小瓶。他一臂紧搂她压向自己的怀里,抽出另一手打开瓶盖。奥莉维亚因他的动作而发出轻喘,感觉到他坚硬的肌肉。他打开瓶盖,手臂放松,把瓶子送到嘴边。奥莉维亚闻到昂贵名酒的味道,着迷般地看着他。
肖恩叹息着吞入液体。“很好,奥莉维亚公主。。。告诉我,你对你的丑闻是怎么看的。。。好对付还是难对付?”
“大概介于两者之间。”
肖恩微笑,灌下第二口。他们静静地坐着,沉默很长时间。她看到他在谨慎地思考着,衡量该吐露多少,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表达。。。然后他的肩膀紧耸,“在我告诉你之前,你得先了解肖恩人的信条—不,是信念——在这点上无人能及。”
“你说的肖恩人指的是谁?”
“大部分——特别是我父母。我有三个姐妹两个兄弟。相信我,家里要结婚的人都得费劲心思才能得到我父母的认可。他们认为自己的子女应该找个良好家境,血统相当,有一定经济背景的伴侣,不管他们是否相互喜欢。”
“或是爱。”奥莉维亚轻声补充。
“是的。”肖恩瞪着银壶,大拇指轻抚温暖光滑的金属表面。奥莉维亚转开视线,被自己突然希望他的手掌能轻抚她的身体的想法而震惊。幸好肖恩沉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注意到膝上的女性躯体突然绷紧。“我。。。曾经是。。。第二个儿子。”他说,“我的哥哥佛雷德里克继承家统。而我则是家里的黑马。当我到达适婚年龄时,我爱上一个各方面都很接近肖恩家族要求的女人,这让她更有吸引力。”
奥莉维亚认真地听着,他露出自嘲的微笑,“我曾经提醒过她,”他继续说,“我告诉她,他们很可能会不认我,他们会很残忍,而且不会接纳他们挑选范围以外的人。但她说,她对我的爱决不会动摇。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我知道我可能会被剥夺继承权,但这没关系。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真爱,生平第一次有机会可以证明我自己,不靠肖恩家的财富也可以过下去。真是不幸,我带她去见我的父亲时,两人之间的会面简直让人羞愧。”
“她被你父亲彻底击垮了。”奥莉维亚猜测。
肖恩的笑声阴沉,他翻过银壶放进上衣口袋。“我不会用‘击垮’这个词形容。他们两个吵得很厉害。我父亲给她钱,叫她忘记我的话然后离开,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