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宁儿推开门就跳到胤禛身边。胤禛一听见她这么叫,心里不禁就百味杂陈,滋味相当不好受。
“哥你怎么啦——”见胤禛不搭理,宁儿歪着脑袋看他的脸色。
“没什么——”胤禛勉强笑笑,“今天事忙,你别处逛逛去罢——”
“咦——”宁儿平时见惯了胤禛百依百顺的样子,这下忽然要赶她,觉得有些奇怪,有些委屈的瘪着嘴,“那——嗳,”说着转身唉声叹气的走了出去。走之前回头又看了他一眼,只见胤禛皱着眉,仿佛不耐烦似的。蓦地被人这样冷淡着,宁儿忽然觉得有些难过。
傍晚时分,胤禛一天没出书房,觉得闷的慌,想到院子里走走。出门就看见宁儿抱着膝,托着腮,坐在花池旁边,对着一丛蔷薇花自言自语。胤禛心里一震,当下就要走开,却硬是挪不动脚。鬼使神差的竟走到了宁儿身边。
“傻乎乎的,就知道傻笑——”宁儿用一根狗尾巴草点着一朵花儿嘟囔着,“跟你说你不懂——”
“你还不是一样!”宁儿又点点旁边的另外一棵蔷薇,又叹口气,“究竟是为什么呢——”
胤禛心里忍着笑,听她继续絮絮叨叨,“为什么不高兴我去呢——为什么呢——唉,反正你们也不知道——”
胤禛心里一热,“原来她这样在意——”不免对自己上午的冷漠有些悔意。
“干嘛呢——”
“哎呀——”宁儿吓了一跳,几乎从围栏上跌下来,“吓死我了——”见是胤禛,忙站起身来,“四哥,”
“你上午找我要做什么啊?”胤禛和善的笑笑。
“我——”宁儿刚要说,又记起雪樱跟她说的“皆是因为你在他面前总是因为各样琐事求他叫他心烦了罢——”,出口的话又咽下去,“没什么——”
“为什么我一提哥他就不高兴呢——”宁儿晚上追着雪樱问。
“我哪知道!”雪樱其实当然清楚的很,可是宁儿一副天真的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怎么好解释呢。“大概是他不喜欢你哥哥吧——”
“为什么呢?我哥哥哪里不好嘛——”宁儿跟在雪樱后面问个不住。
“那就不知道了——”雪樱撇撇嘴,“他们男人之间的事,谁知道呢!”
“那他会不会也不喜欢我啊——”宁儿觉得有点危机感。
“你怎么那么在乎他呢——”雪樱忽然脱口而出,出口就后悔,“不是,他会对你好的,你就放心吧!”
宁儿一愣,有点委屈的小声说,“他是我哥哥呀——他们都不要我了,我怎么办呢——”有点哀怨的看着自己的鞋尖。
“跟你说了不会的——”雪樱无奈的说,“总之大家都会对你很好啦,去睡觉行不?”
“韩大人,您母亲的病好了吗?”
“好多啦,多谢格格记挂着——”韩元复笑笑。
“哎,那就好咯,”宁儿呵呵的笑,收回手,轻轻理着衣袖,“怎么样?我挺好的吧?”
“嗯,还好——”韩元复点头,“不过这个季节天气阴晴不定,格格脾胃虚寒,吃东西要格外注意——”
“那您干脆就开个单子,把该忌口的都列上,这样省得又忘——”雪樱正好进来听见他这么说,忙道。
“嗯,也好——”韩元复说着就提笔,一会儿把纸递给雪樱,“这里一份你留着,我再抄一份你留给厨房,叫他们格外留心,就无大碍了。”
“大人果然想的周到——”雪樱接过一笑,看那单子,“怎么连茶也要忌吗?”
“是啊——”韩元复点头,“我看府上饮茶甚重,格格本来脾胃不好,这涩滞的东西多了只怕更加重——所以能不免及免了罢——”又看看宁儿,笑道,“委屈你了——”
“反正也不是一两天啦——”宁儿吐吐舌头,“我自打遇见你可是一直委屈现在呢——”
“下在茶里?这恐怕不妥吧?”那人道,“万一旁人误饮怎么办?再说格格现在府上,你这不是玉石俱焚么?!”
“嘘——”韩元复皱眉,“你小点声!我已经嘱咐格格忌口了!她沾不到茶叶的!再说,这药起的慢,一时半会儿出不了破绽,府上的用茶我都叫周通仔细查过了,四爷那里用的最多,有专人伺用,过上十天半月,就差不多了——”
“万一要是不行呢——”
“我还有救急的法子!”韩元复踌躇满志道,“你就放心吧,我安排的事绝出不了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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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戏子 。。。
“好香啊——”宁儿看着书,忽然抬头,“是什么这么香?”
“是茶的味道吧,”钮祜禄氏揭开盖碗微微一笑,“用新下的花窨的,要尝尝么?”说着提起小壶要替她倒。
“不用不用——”宁儿忙摆手,“大夫说了最近我要忌口,不能喝茶——”
“连这个都戒掉了?”钮祜禄氏有些惊异,又点头笑,“你这个小身骨也不知是什么做的,就是这么弱!”
“嫂嫂,”宁儿忽然又道,“前些日子来的那个戏班,什么时候还在来呢?”
“怎么,又觉得闷了?”
“嗯,想听戏呢,”宁儿笑道,“上次演的那个《绣襦记》真有趣,想再看一遍呢——”
“是吗?”钮祜禄氏点头笑,“那不如就叫他们再来,咱们一起再看看——”
“老板,我跟您打听一下,这隔壁的那家当铺怎么不见了?”
“哟,您还不知道哪,那家铺子半年前就叫人给查抄啦——”
“啊!”那个年轻人一惊,“那里头的东西呢?”
“抄的抄,值钱的都给没了,剩下零碎的都转到别家铺子里低价销了——您不会还寄着东西呢吧?也忒晚了点儿——”店家嗐声道。
见那人如五雷轰顶一般呆在的那里,店主有点儿担心,“您没事儿吧?”
那人捋起衣袖擦擦脑门的汗,勉强道,“没,没事儿——”
“您走好哎——”
“哎——”那人失魂落魄的挪着步子出了店门。刚走了没几步,忽听的身后有人喊。
“哎,这位——”店小二忽然追上来,“我们掌柜的说了,看您长的一表人才的,想必是大家里破落的主儿吧?要不您这样,把您那样东西留个名号,倘或以后我们家见着这样东西,也好帮您留心——”
“嗳,难得你们有这样好心——”那人稍稍缓过来些精神,“是一个红玉环,穿着大红的璎珞,有茶杯口那么大,烦你们见着了替我留心,”说着,又从袖中取出一点碎银子,塞到店伙计手中,“多谢了——”
“嫂嫂,你觉不觉得那个小生和上次那个似乎不是一个人?”宁儿看着看着,忽然扭头对钮祜禄氏说。
“哦?是吗?”钮祜禄氏又看了看,笑笑,“好像是换了人了——”一面回身叫晚玉,“去把他们老板叫来——问问为什么换人了?”
过了一会儿,晚玉回来了,“主子,他们老板说了,上次那个戏子今儿生病,所以没来——主子要是想听他唱,过两日病好了再来——”
“哦,”钮祜禄氏笑向宁儿道,“这么个原因——”
宁儿接下来一直都闷闷不乐的,看戏也打不起精神的样子。
“改日叫他单独为你唱一出如何?”钮祜禄氏看出宁儿的心事,因笑向她道。宁儿愣一下,忙说:“哪里,不用不用——”
果然,过了两日,钮祜禄氏因又传了这个班的人来,这次唱的是《牡丹亭》。
“这可满意了吧?”钮祜禄氏向一边的宁儿笑道。
宁儿愣一下,笑笑,“嗯,多谢嫂嫂费心,还惦记着我这点小心思——”
钮祜禄氏一笑,忽然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