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能疼成这样?”他似乎有点生气,“你说谎,你以前可没这样。”
“以前?”我想了想,“我以前是没有这么疼过。但是自从那年在西绮,托大王的福,那次从牢里出来,我再来月事,就是如此,疼痛难忍。太医说是身体受过创伤,淤血淤积体内导致的疼痛,调理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前几次都这样,过几天就没事了。”
他没有说话,轻轻揽过我,让我靠在他胸前,难得的温柔。如果不去想曾经受过他的侮辱,不去回忆那场死了无数人的战争,不去想临风和燕云皇室成员的命运,我差点要沉溺在这个刻意营造的假象中。
“你怎么知道我以前不如现在这样疼?”终于被我找到一个话题,缓解当前尴尬的氛围。
“我猜的!”他回答。
“这也能猜到。大王真是好本事啊!”我讥笑。
“你敢取笑本王。”他笑着,把我按到床榻。
我急急地去推他,“不要这样!你知道我近期都不能侍寝,你还是到别处去吧!”
他笑起来,声音挺大,说:“谁需要天天找女人啊!还不是某个女人天天盼着本王,所以本王非来不可。”
“你……”我无语。
他笑的更大声了,从我身上起来,脱下衣物,掀开被子,他径直躺到我的身侧,宽大的手掌覆在我的小腹上,顺着他温柔的手心,一阵阵热力袭来,腹痛竟然减轻不少,他低声问:“好些了吧!”
时间静静的流淌,岁月并不因为某件事或者某个人停止他的脚步,不经意间,天气已渐渐转暖,小燕子开始回到屋檐下,一群群的聚集在窗外,叽叽喳喳闹个没完。
我斜靠在东厢房窗前的软榻上,百无聊赖的听着说书的讲着故事。
当听到“啪”的一声巨响,我吓得差点没掉魂,原来是那个说书的突然拍了惊堂木,他说:“您猜怎么着,只见天边……”
“好了,下去吧!”我摆摆手。
“是!”说书的立即领命,悉悉索索的收拾东西后离开。
“哎!”我叹息。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
“怎么叹气了!”他已来到身边。
心中懊恼,他什么时候进来的,也没有人通报,自己不高兴的情绪只怕已经尽收他的眼里。
他坐到塌上,按住我想要起来的身子,霸道的吻随即而来,我和往常一样努力放松自己,总不过是一副皮囊,他想要就要吧!
没想到,他没有继续下去,叫来丫鬟,给我换了身衣服。
摸着上衣收紧的袖口和领口,是便装。
“这是……”我有些不确信的开口。
“带你出去走走!”他说,说罢,不由分说的抱起我。
“来人,备马!”他吩咐。
有人牵来马,他把我搁到马背,自己坐到我身后,环住我的腰,喝道:“驾!”
身下的马像离玄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我享受着这种急速奔驰带来的肆意感觉,不知不觉中紧紧靠在他怀里。多久没有骑马了,自从燕云沦陷开始,已经快大半年了吧。
当马儿加速到最快时,他轻声问:“开心吗?”
有那么一瞬,我真的很开心。
听着他的话,想到身后的人是自己想要手刃的仇人,心情顿时低落,开口道:“我开心不开心没有关系,只要大王开心就好!”
他不再说话。
过了许久,他停下疾驰的马儿,把我抱下来。
一阵泥土的芬芳随风飘来,我贪婪的吸了一口。大自然自由的气息弥漫心底,我有一种想要扑向大地的冲动。
“前面是金黄的油菜田,一望无际!”他解释,“右边有一条宽阔的大河,你听它澎湃的声音。”
“哼!”我冷笑,“告诉我这些又有什么用?反正我也看不见!”
他从后面搂住我,问出一句我无法回答的话:“如果,让你的眼睛复明,你能不能答应,永远不离开我!”
“呵呵!”我心底好笑,凭什么。我的答案是,如果有可能,我一分钟也不愿意待在他的身边。
见我不说话,他叹息:“等你什么时候愿意留在我身边时,就复明你的眼睛!”
“随便!”我不客气的回敬。
一种莫名的气氛在两人间回荡。
他突然开口,打破僵局:“前面就是我为你建造的通天神塔了。”
“哈哈……”我止不住笑起来,“大王,你太爱说笑了。开始建造这座塔时,你好像还不认识我吧!”
他沉默了,过一会,他把头靠在我的颈上,他的气息拂过耳际,“等神塔完全竣工后,你就搬到这里来。神塔汇聚天地灵气,住在上面,对你有好处。”
我不置可否。
他绕到我面前,抬起我的下颌,他的气息盖住我的唇,不似以往占有般的侵入,他的舌轻轻撬开我的唇齿,温柔的纠缠,略微冰凉的手指从领口探进衣襟里,覆上胸前的柔软,握在掌心轻轻揉捏。我立即明了他的想法,伸手推他,“现在在外面。”
他低低一笑,身子一轻,他已抱着我倒在野地里,柔软的植被承载了两人的体重,没有感到摔倒带来的痛楚。
鼻尖闻到油菜花的清香,融入自然的喜悦涌上心头。
他温柔的吻如记忆中一般让我迷醉,清新又霸道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心悸的眩晕袭来,我完全放松自己,没再感觉到他的强迫,一切发生的顺理成章,当他温柔的进入时,我伸手搂住他宽厚的肩背,摩挲着他强健的躯体,就像抱住心中那个影子,用心感受他带来的每一分悸动,那一刻,我已分不清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真实的世界。
从那天起,事情似乎变得不一样了,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叫嚣,但又不能确切的抓住。
不久后,一个同样缠绵的深夜,当激情慢慢退却时,他在我耳边轻声说,“云儿,猜想过我的样子么?”
脑海里,似乎浮现一个模糊的影像……
“想知道么?”他魅惑的在耳边低语。
以前的我也许会想要看清他的模样,但是今时今日的我觉得这些都只是一个无聊的笑话,无论他是如何丑陋不堪,或者美如天仙,那又如何,在我心底,他就是他,一个梦魇。
我不语,侧过身去。
身后是他轻轻的叹息,“我一直想要好好对你的!”
第二天清晨,他离开时,略微冰凉的手指在眼帘上轻轻拂过,他说:“我不想再强迫你!想好了,就来找我。”
我知道只要勇敢的睁开眼,答案就在眼前,但我最终没去证实,后来的我才知道自己是害怕知道。
很久,当我掀开盖住面颊的丝被,只看见他消失在门边的袍角,孤独而萧索。
第七十二章
打量着这间住了大半年的房间,家具的摆放依旧是举行册封礼时的样子,大红的装饰已撤去,床帘布艺已经换做鹅黄的上好丝绸,窗帘也是同色系轻柔绵软的上等布料,同样富丽堂皇,无处不显现出超乎寻常的喜庆华贵。
来到窗边的梳妆台前的坐下,这个豪华的梳妆台有三层抽屉,由于眼睛的缘故,我没有真正用过抽屉,梳妆台的台面和抽屉的把手依旧被下人们擦得光洁没有一丝灰尘。
台面上端端正正的摆放着一面巨大的仄仄生辉的铜镜,擦得铮亮,可以清晰地照出我现在的样子,镜子里面的女子分明还是半年前的我,但是镜中的人脸庞红润娇嫩,媚眼如丝,乌黑的云鬓轻挽在一侧,一身朱红色的宽袖窄腰的宫装松松着在身上,露在外的颈脖上紫红色的吻痕清晰可见,越加显得整个人慵懒无比,怎么看都像沐浴在春恩中的少妇,这样的自己让人陌生。
摇摇头,这些都将成为过去的!无论如何,能看见就好!
随意打开第一层抽屉,一霎那间,我有些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