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屋子里白雾笼罩,异香环绕。桐黎几乎受不了浓度这麽高的松香,送走靳磊之後掩著鼻子走进来的,开口道:“老爷,情况不妙。”
顾纯神色冰冷,凤目冷冽,仍保持著那个动作,淡道:“第一件事,我手下扣著的那批毒品,烧,全部烧掉。第二件事,增加会计师人手,用最快的速度把组织名下财产洗成白钱。第三,戒防。若无意外,我们很快又有一场大战了。第四,请最好的经济类律师,准备保释李傲然,但是,不准碰忍冬。第五,出事之前三天,亲自把我的信送给李澈。第六,把组织里所有有妻子儿女的兄弟遣散掉。第七……没有了,你先出去吧……”
他疲惫的摆摆手,抱著香炉,缓步往卧室走。桐黎突然开口道:“老爷,你不喝咖啡不喝饮料也不抽烟,所有含丁点瘾头的东西都不用,但是……恕我多言,你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对松香上瘾了麽?”
手一松,炉子掉落,残香冷灰撒了遍地。顾纯叹道:“都收起来吧,我不用就是了。”
当夜 李氏大宅
李澈正靠著李暮然看东风资本的账目,昏昏欲睡的时候见花管家一脸凝重的走进来,眉眼弯弯,笑道:“怎麽了叔叔?”
花左渊拿出一封信交给他,道:“刚才外面有一个老者,点名要把这封信交给八爷。”
“哦,我知道了。”李澈全然没觉得会发生什麽大事,笑著送他出去,拆开信件,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越看细眉蹙的越紧,最後搁下信,眼中冷光一闪,叹了口气道:“这封信的时间算的太正好了,这麽危险的事,半点准备时间也不给我。”
李暮然取下鼻梁上的眼睛,沈声道:“怎麽了?”
“没什麽……”李澈坐到他身後,抬手轻轻按揉他脑後,微笑道:“你太累了,这件事我来解决,不用在意。”
“嗯。”李暮然也不反驳,心知他许下的承诺没有失信的时候,放心阖上眼,淡道:“我明天飞墨尔本,你好好照顾自己。身体不好就找医生来看。”
阿澈嗜睡,今天却没有早睡觉。看著李暮然睡熟之後爬起来走到书房,按照信里提示的密码,调到百盛科技的账目,把最近半年的看过一遍,攥紧了右手,勾起一抹冷笑,道:“李氏能为,不是这点拙劣的犯罪手法可以测度的。”
他无奈的打开自己所有电脑,好几台联机同时操作,又打电话把东风资本所有的操盘手都叫起来,深夜开始加班加点。直到转天早晨,又是连轴转的一天。
因为唐宁说要去涵馆周围看海,所以李傲然很早来到他家楼下,接他去郊区。唐宁看起来前一天没有睡好,顶著一对黑眼圈,双手捧著咖啡出神。
李傲然伸手帮他把座椅调後,笑道:“还困的话接著睡吧,到地方我叫你。”
“不要。“唐宁立刻矢口否认,回过头看他,认真道:“我不困,看你开车。”
“这是怎麽了?”李傲然笑了一下,揽著他的肩膀道:“人说情满则厌,情缺则疏。你现在对我太在意,日後熬成老夫老妻,咳咳……停手,别掐那麽狠行不行,悍妻啊你。”
饶是这般逗弄,唐宁最後还是熬不住睡过去了,李傲然看著他笑笑,抬手关了音响,安静的开车。
驱车到涵馆的时候刚六点。李傲然脱了西装盖在唐宁身上,将他打横抱出车子,坐在涵海旁边的沙滩上,一臂牢牢抱著他,眼神放远,看到日出的炽光投映在湛蓝的海面上,冷风迎面吹来,周身沁凉。
过了很久,枕的五爷手臂发麻,唐宁才慢慢转醒,沈郁许久的眼睛里划过一丝雀跃,叹道:“上岛市还有那麽好看的地方。”
闻言,李傲然笑笑,裹紧了他身上的西服,淡道:“特意来这,你有什麽话要跟我说?”
“嗯……”唐宁想想,翻身坐在他腿上,扬著下巴问道:“想知道吗?”
“卖关子之前注意形象。”海风很盛,吹得唐宁头发跟鸡窝一样,李傲然摇摇头,抬手帮他整理好。
“傲然,我爱你……”
“嗯。”
“什麽叫嗯?我说我爱你!”
“嗯嗯,你爱慕崇拜我很久,知道了知道了。”
“我擦……”唐宁一把把他推倒在沙地上,顺势压上,咬牙切齿的道:“故意的吧,嗯?”
李傲然凝神看著他坐在自己身上,突然勾唇一笑,黑眸微挑,反问道:“阿宁,我有没有教过你一个道理,没把握的事情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
“嗯?什麽意思……”
话音未落,李傲然一手揽著他的腰,翻身一压,把他小心放倒在自己身下,对著纤细雪白的颈子吻了下去,另外一手探到他裤子里面抚慰,颇意味深长得道:“就是这个意思……”
第十八章 收网(下)
三日後上岛市发生了一次巨大的经济暴动。这一天,很多股民亏的血本无归。
李傲然早晨五点就收到了助理的电话,在涵馆的贵宾房里,本应一身赤裸躺在自己怀里的唐宁却不翼而飞。
家里所有的jassic都被派出去了,新任的助理说话很聒噪,像放炮一样劈里啪啦语无伦次的交代。但李傲然却听明白了,瞬间脸色一沈,嘴唇紧闭,强压著怒气道:“不要轻举妄动,给八爷打电话交代事情原委,让东风资本出手相助,等我到公司。”
无暇探究唐宁在哪,李傲然用最快的速度穿衣出门,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电话铃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维持著一贯的冷静问道:“李傲然,哪位?”
“我打电话来,是想告诉你几件事。”
这个声音温和淡然,如同吹不起涟漪的湖水。李傲然一入耳就听出来是顾纯,快步走出涵馆,开车去公司,边走边道:“你说吧。”
顾纯现在已经站在百盛写字楼下了,看著这座高大的建筑不动声色的一笑,道:“突然有四支股票迅速下跌,而且时间很巧合。这样的损失,很有可能不止是赔钱的问题,引起条子……不是,是联署注意才是大问题,所以,以防万一,给你带来了律师。”
娓娓道来,不疾不徐,却让李傲然心头一凛,冷冷道:“你怎麽知道?”
顾纯话锋一转,语气柔和,淡道:“第一,我是混黑的,你是白道,我们之间没有利益牵扯,所以,你没有理由怀疑我从中作梗。第二,社团大哥这种身份,不是只会争强斗狠,上岛市就这麽巴掌大的地方,我想要的信息,没有得不到的。”
没有给李傲然赘言的机会,他很快挂断电话,看著身侧的骆律师,微微一笑,道:“我知道要保释有难度。但是,你是全国仅此於苏忍冬的经济类大状,擅长从上岛市法律的灰色地带入手,打掉罪名,可以做到吧?”
骆志强撑了一下眼镜,道:“打掉罪名,不是最难的,反咬一口,才是问题。说实话,如果这个官司让忍冬来,胜算会多一成到两成,你为什麽不找他?”
闻言,顾纯敛眉垂眼,柔声道:“舍不得。这种事,我不想让忍冬插手。”
一句舍不得,多少无奈,和血吞下,不能喊痛。桐黎和骆志强都聪明的没有说话,坐在车里静待当事人到场。
过了半小时,李傲然驱车赶到,推开身边围上来的一堆经理助理,直奔办公大楼。在门口看到顾纯三人,脚步一滞,颔首道:“跟我来吧。”
电脑上的数字让李傲然一掌拍在桌子上,冷冷道:“好,真好,恶意抛出是麽?这是要我接著往无底洞里扔钱还是要让我去吃牢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