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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2 / 2)

“傻姑娘。”迟修泽向前把她揉进怀中,亲吻她额前的发丝,“槿蕊,不怕,再过两日,我就接你和你娘出去了。”

槿蕊就是知道,迟修泽不会让她们去做官妓的,“那我爹和我哥他们呢?”

迟修泽久久沉默后,艰难启唇道:“槿蕊,不是不想救他们,我是有心无力,皇上授意此案就到河道衙门,不可再向上攀扯,眼下时局不稳,总得有人承担罪责,如果不死上几十个人平息民愤,是交待不过去的,你爹必死无疑,你哥发配幽州,你别担心,幽州有我们的自己人,我都打点好了,你哥会没事的。”

“真得没有办法了吗?你爹不是户部尚书,内阁揆首吗?他在皇上面前保下一个人不是轻而易举的吗?我爹是清白的。”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了,槿蕊泣涕如雨,弄脏了迟修泽的衣襟,想喻梅勤一生兢兢业业,克已奉公,最后竟是落得凄凉下场,还要落得贪官的污名,受人唾骂,心里的那个恨难以名状。

迟修泽回道:“不错,如果是我处在我爹的位置上,我有八成把握能保下你爹的性命。可我不是我爹,我爹讲得是一利换一利,没有利头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打个比方,如果有一天有人出钱买我的命,只要他出的利够大,他会把我卖了,没一丝一毫的犹豫,这就是我爹。说到底,我不是迟家正经的主子,大哥才是。我爹待我好,不过是我要帮扶大哥,仅此而已。对不起,我无力回天。”

“不,不用对不起,你已经为我们做很多了,谢谢你。”

“傻姑娘,你我之间何需言谢。”迟修泽看了看窗外的渐渐爬高的太阳,双眼一沉,“槿蕊,我还有要事,得走了。”

“不行,你才刚到,我不许你走,你多陪我一会。”槿蕊的手臂如八爪鱼死死缠住他的腰不松开,脸颊贴着他的胸膛,把全身的重量都交给他。

迟修泽一下接一下轻拍槿蕊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半晌没有出声,在他面前,槿蕊卸下紧崩的神经,感到安全而温暖,昏昏沉沉之际,耳畔响起低醇的嗓音,“我也不想去,可非去不可,人活在世,哪能事事皆称心如意。”

迟修泽勿勿而来,勿勿而去,辞别槿蕊后,便往金水河而去。

☆、第 50 章 西风烈烈苍鹰起

暮春的京金乍暖还寒,风打在脸颊还略感清寒刺痛,游河的人不多,只有三三两两几只孤单的船影,欧阳谋领着女儿欧阳锦泛舟金水河,观赏明媚烂漫的风光,从小在草原长大的欧阳锦,对于山青水秀的景致甚是有兴趣,什么都瞧着新鲜。

忽然,一艘画舫缓缓驶进欧阳锦的眼帘,船头甲板伏案而坐着一位月白锦袍的年轻男子,怡然自得的拨动琴弦,曲调古朴,音质飘逸悠扬,似流水溅玉,河面上的游人纷纷询声探过头,飘飘的衣袂,迎风飞舞的青丝,如超凡脱俗的世外隐者,人、琴与弥漫雾霭的青青山峦浑然合为一体,就连河岸边的行人深受吸引,不自觉停下脚息心聆听。

这时,琴音攸地一转,只见他的手指越来越快,琴音越来越急促,似有千山万壑奔腾而出,声声震荡心弦,沙场冲锋陷阵的战鼓声、剑弩声、铁蹄声绵延起伏,气魄恢弘,荡气回肠,抚琴动操处欲有令世间万物皆晓之势。

一曲豪情万丈的《将军令》在他的指尖下酣畅淋漓的弹毕,感染力穿透耳膜直击心脏,令人背脊发颤,头皮发麻,欧阳锦深受触动,情不自禁挥拳脱口喝彩:“兄台好琴技!”

男子闻言转过头,优雅起身,唇边勾起浅浅的弧度,朝她微微颔首,挑帘进了舱内再没出来。

俊美绝伦的脸宠,伟岸的身材,清越淖达的气质,尤其是那双幽深醉人的狭眸,欧阳锦心尖蓦地一颤,有股悸动流窜过她的四肢百骸,掉进不见底的深渊,除了他无人再能救赎。

欧阳锦指向慢慢远去的船尾,对欧阳谋斩钉截铁道:“爹爹,女儿找到意中人了,就是他了。”

原来这位干瘦不起眼的老头是镇北大将军,欧阳锦是他唯一正出的女儿,生为将门之女,欧阳锦性子火辣,从不扭捏做态,对于所喜人与物向来直言不讳,幼年丧母,在父兄的娇宠下长大,难免有几分任性泼辣,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因看得几本才子佳人小说入了痴,便倾心于白衣飘飘的清俊书生,立誓要亲手挑选可心的丈夫,期盼自己也会同书中的佳人小姐,在不经意的某处浪漫邂逅情郎,从此过上神仙眷侣般的逍遥日子。

“胡闹!婚姻大事岂是儿戏。”欧阳谋立时艴然不悦,怒吼道:“连他是什么人,是否门当户对就谈论婚嫁,说不定他早有家室。”

欧阳锦道:“不会的,既然老天爷安排我们相遇,自有他的用意,我料他定未成家,况从他的衣着打扮、腰间的佩玉能看出,他家境富足,必是世家子弟;他的琴音存有鹄鸿之志,此人心气高达,气宇不凡,将来必有大作为。即便他成了亲也不打紧,叫他休了原配,要是实在休不了,那我就委屈点做平妻好了。”满心满眼只有迟修泽,其它什么的顾不上了。

“姑娘真是好眼力劲。”摇橹的船家呵呵笑道:“他是迟家的三少爷迟修泽,二十出头,尚未婚配,咱们京金最俊俏才情最高的男儿,他是新科状元郎,模样人品自不在话下,只可惜……”

船家吞吞吐吐,欧阳谋上前一步,和颜悦色道:“老人家,有话但请直说无妨。”

船家眯眼溜了溜,顿了顿复道:“只可惜他并非嫡嗣。”

欧阳锦满不在乎高声道:“爹,我才不管他是正出庶出,我只嫁入得我眼际的男子,我就是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他了,你去叫他上门提亲。”

“没羞没臊!”欧阳谋气的吹胡子瞪眼,拂袖道:“姑娘家应委婉端庄,要矜持些,哪有把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两字端在嘴上的,也不怕外人笑话。”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可臊的。”欧阳锦一跺脚,扬头反驳道:“爹,你常教我们草原儿女最讲豪爽直率,只要是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的东西就要想法子争到手,怎么今日反倒学起酸腐的夫子学究虚伪起来,还有,谁叫娘亲死得早,没来得及教我姑娘家文诌诌的东西,矜持、端庄全是狗屁,我通通不懂,更羞于去学。”

欧阳谋被堵哑口无言,脸颊黑红交替,老半晌才不情愿讪讪回道:“爹没说不行,回府帮你先问问,先问问再说。”

欧阳锦又补了一句,“你问归问,反正我就认准此人无疑,今生非他不嫁,你要不帮我,我直接寻媒婆敲锣打鼓上门提亲,让你这张老脸在同僚中没地搁。”

欧阳谋被气得两手直打哆嗦,奋力甩过衣袖,“回去吧,这会哪还有情致赏景了。”

两日后,果然如迟修泽所言,槿蕊一行人在其它犯官家眷们迷惑、羡慕的目光中出了监牢,住进了迟修泽安排的独门小院,迟修泽取回喻家重要的物件,就连白球也被早早牵了过来,另有两个婆子、一个车夫服伺,只是方婶子恐再受喻家牵连之祸,当日就辞别云娘,回了乡下的老家,胖奶娘和海棠依旧守着云娘和槿蕊,不肯离开。

这日下晌,探望过喻梅勤后,云娘再次哭得昏厥过去,当她得知喻梅勤的案子已可挽回,她的世界彻底塌毁了,槿蕊忙请了郎中,郎中说云娘身体虚弱,乃过度哀伤忧郁所至,忧伤脾,郁伤肝,肝脾不合而致中气虚……一大堆药理,说是暂无大碍,只是心病非药石可医,若长久如此则年岁不保。

槿蕊听后心似刀绞,只是不敢表露,好说歹说才让云娘吃了点稀粥,再为她服药,扶她上床歇息,一番折腾下来,累得四脚乏楚,头胀眼酸,躺到床上想歇个午盹,翻来翻去却怎么也睡不觉,复又起身抚琴静心。

弹得是喻梅勤最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的《莲荷舞风》,原本好好的家,如今一个即将处死,一个即将流放,虽说迟修泽对槿蕊百般体贴,事事小心周全,可是毕竟还未成亲,没名没份,云娘住得不舒坦,总有寄人篱下之感,她昼吟宵哭,每次出刑部的大牢后,必要拐去燕尾巷的家走走,看着对贴的封条,盖着大红的官印,又是泣不可仰,思至此,槿蕊不觉迷蒙了两眼,传心入琴,琴音声声催人泪下。

正弹至伤情处,一只手抹去槿蕊滑落的泪珠,“琴声太悲了,不好,伤身子。”迟修泽站在槿蕊身后有些时候了。

槿蕊背倚着他,抓起他的手,紧紧的贴在脸上,想从他身上汲取力量,她在云娘的面前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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