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到大街之上,酒店就在眼。前。望见到他们的身影,一个小二飞快地从店门口跑过来,口里大呼不叫地喊道:“出事了!公子,出事了!”
原来是刚才送孙梅去府合衙的那个小二。
“慢慢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覃小。贝让跑来的小二喘了口气再问。
“依公子的吩咐,我带着那位姑。娘走最近的路去府衙,哪知到了府衙所在的大街,就在离府衙大门几百步远的地方,突然窜出来一伙人,有七八个之多,见我们如狼似虎地扑过来,不由分说直接把那姑娘抢了过去,喝令我不要多管闲事——我就是想管也管不起啊,七八个粗壮的蛮汉,我小二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只好跑回来禀报,刚到酒店门口,刚好看见公子您回来了。”送孙梅的小二气喘吁吁,惊魂未定。
不用说,抢孙梅的一伙人,十有八九是周老虎家里。的人。不过也跑到府城,就在府衙门口公然抢人,这帮家伙的胆子也忒大了一些,真TM的无法无天。
覃小贝让报告的小二带路,马上去追那一伙人。
小二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公子,不是小二不去,实在。是那伙人……而且酒店掌柜……”
“果果,小二辛苦,付他半两银子。”为了方便,覃小贝。将几百两的银锭和兑换的散碎银子放到了果果身上。
果果极不情愿。地从背着的小包里挑了一块半两的散银出来,气鼓鼓塞到小二手里。郡主也太大方太不懂行情了,象这种带路的事,几十文就足够了么。
小二看看手里的银子,一下塞入怀里,转身道:“走吧公子,我带路,肯定还能追得上!”
刚才给覃小贝带的小二十分眼热,跟着问:“公子,还需要人手吗?我回店打个灯笼为您照亮。”
覃小贝摆手说不必,带着果果跟着小二向前一路小跑。
留在酒店门口的小二还在大声叫:“公子,我把您的骏马牵进棚里了,先给它好好洗涮,喂上等的精料!”
覃小贝一行大步流星,穿街走巷,来到府衙大街,再一头折向南门而去。
快到南门口时,终于看见夜色里有七八条黑色的影子,围成一个大团,时快时慢地移动,明显与街上其他闲适散步的人们不同。
覃小贝掂量了一番己方实力,知道恐怕不是那几个大汉的对手,不过将到南城门,门口自然有把守的兵丁,到时缠住他们大声喧嚷,唤来兵丁,拿出王府信牌,还是可以把孙姑娘救下,把周家混蛋扣住的。
覃小贝拿定主意,正要疾步急追赶到那伙人的前头,突然道边飘来一个黑影窜到了自己的前面,把道路牢牢地挡住。
“花千里?!”覃小贝惊奇地叫道。
“不错,正是在下!我就是你们打不趴甩不掉丢不下的寻芳不计花千里。”花千里背负双手站在夜色街中,一半愤愤一半自得地对着覃小贝说。
覃小贝出其不意对他“闻者足戒”,一下将他定在原地,接着连点周身十八大穴,更让他如一个稻草人僵在田头小路,眼睁睁看着覃小贝两人上大路走远。其后荷锄的老农,骑牛的牧童、挎篮子妇人时而经过他的身边,见到他昂目举手一动不动的样子,无一感到惊奇好笑,甚至还有一只流浪的癞皮狗蹭在他的裤角撒了泡热尿。
花千里一边运功冲穴,一边在心里不住地赌咒发誓:下次再见到那贝的鬼怪女孩,二话不说,直接上去扛走,先奸后杀绝不宽恕,更不要再听她讲一言一语。
一直过了一个多时辰,花千里才冲开所有被封的穴道,恢复了自由之身。他先溜进前面的村庄,故技重施盗了小村里唯一一匹杂毛马,骑着奔上了大路。那马却是驽钝不堪,不管花千里如何拍打,就是不肯快撒四蹄,逼急了还会尥一尥蹶子。花千里比骑一头老牛的速度快不了多少,却也无可奈何。还要小心的察前观后,防止周老虎家的人来寻仇。
好不容易又费了一个时辰到了下一个小镇,花千里总算摆脱了同样痛苦的杂毛马——人家明明是拉货的,偏偏用来做骑乘,能不痛苦么,于街市上溜了一圈,顺手牵了一匹赤色马出来,另外换了一身铜色商人衣饰,这才放心大胆重新上路,打马快速奔向淮阴城,此时已然日将西沉了。
进入淮阴,天色全黑,花千里先在南门附近寻了家饭馆饱吃一顿——整整一日汤水未尽,做花盗也不容易啊,终于将体力精神完全恢复过来,他打着饱嗝出了饭馆,忽然赶紧又闪到街边木柱后面——他看见周家兄弟和手下正架了一个女孩从大街上匆匆走过来。被架的女孩就是白天被他救出来的孙梅,正用尽全力挣扎和踢腾,所以他们时快时慢。
花千里在柱子后面看着周家兄弟一伙人闹腾着过去,却完全没有了出手的心情。明摆着,现在出去肯定得不了手,搞不好还会被人家新帐老帐一起算。他不清楚被点晕放在床上周老混蛋烧死了没有,真死了倒好,他的真身倒死无对证了。
我只是一个采花贼,不是侠义盗,来到城里只不过打打酱油,其余的关我屁事。花千里心里自言自语,准备返回饭馆再坐一会儿,然后找个地方睡一觉,呆到明日天亮,再在城里好好寻一下“贝公子”,有仇不报非君子,何况是找这么标致的女孩报仇。
花千里还没有转过身,又一下钉在原地,因为他又看见了三个来人急急从大街另一端奔过来,走在最前面的,正是他咬牙睁目思想了一天的覃小贝,后面跟着一个丫环书僮和一个店小二打扮的年轻小伙。
嘿嘿,世界不大我的怀抱大,算是我们真有缘,来吧贝贝!
这次花千里想都没有想,从木柱后面跳出来,正好挡在奔跑地覃小贝前面。
覃小贝也是挺佩服花千里,自己点了他全身的大穴,将他孤零零丢在田间土路,只不过半天时间,这厮又焕然一新地跑到城里,活灵活现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自己还真不好对付他,睁见周家兄弟架着孙梅走远,将要出城门了。
“花大侠,救人救到底,送人送到家,你总不能……”
“你少来这套!”花千里一听覃小贝又捧来高帽就有些来气,马上打断她道:“我是采花贼,不是侠义盗,孙梅的死活关我什么事。我第一次把救她也不是救她!”花千里说得有些绕了,听得后面果果和小二一头雾水。
“公子,这是谁呀?还要不要追人,跟他啰嗦什么。”半两赏银鼓舞着店小二的斗志,他擦拳磨掌走到前头。
覃小贝也不想跟花千里啰嗦,可是能绕得过他么。她回头望望店小二,小伙子宽肩粗臂挺壮实的,看着就有一身好力气。
覃小贝抱着一丝幻想,挑动性地说:“对,走,不与他啰嗦。”她指望小伙子动手能缠住花千里十分半秒,自己好趁机出手,即便“闻者足戒”丧失了突然性,希望也能和“五禽拳”配合起来,再加上果果的帮忙,三人将花千里制住。
店小伙一听来了劲,晃着膀子大步走过去,根本就没把面前这中年小富商放在眼里。
“闪开!”见花千里没听到似的纹丝没动,店小伙感到有点丢面子,伸出胳膊就去拔弄花千里,想拨木杆一样把他拨一边去。
“哎哟哟!”店小伙夜色根本没看清怎么回事,自己举起的胳膊突然又酸又痛垂下了,而且根本再动不了。他气急抬腿便踢,花千里闪电般伸手再往他大腿根部轻轻一拍,直接把他的大腿臼也给卸了下来。店小伙右腿吃痛发软,“扑通”一声单腿跪在地上,单臂撑地,痛得叫爹叫妈嚎声震天。
后面覃小贝还没来及出手呢,己方的蛮力大将就这么折了。
果果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后退一步,指着花千里大声叫:“公子小心,这个人,他有功夫!”
废话,还用得着你提醒!“闻者足戒”不能使了,用“五禽戏”跟他玩,也有点玄。覃小贝想到袖中另一件利器,但是现在还不想使用。不知怎么着,她对孙半文、花千里这样的人并没有多大的反感,不想向对方使用毒辣的杀着。
收拾完壮实的店小二,花千里洋洋得意,道:“我们还是不要当街比试了,粗俗、残酷、有煞风景,不如直接跟叔叔找个干净安全的地方,在床上切磋一下。”
呀呸!老狐狸终于耐不住性子,收拾起风雅,露出吃人的牙齿了。
覃小贝倒真不怕他,虽然自己的五禽拳赢不了他,但“逃之夭夭”一招,还是能让自己离去的,只不过要丢下小二和果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