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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1 / 2)

>“不会的。”果果摇着头满不在乎地。说,“我是王府中人,跟着郡主,杀掉一个找事的无赖,能有什么事,大不了赔点银子,罚掉果果的月钱。”

原来如此,不过狗仗人势而已。。想想也是实情,自古至今,人世间哪有真正的公正与公平。就拿淮阴侯韩信来说,为建立西汉王朝立下盖世之功,结果怎么样呢?不但功高不赏,不能同享富贵,而且一贬再贬,最后被刘邦的老婆吕后骗进宫去,随便找个理由就被杀掉,还诛三族。天下百姓尽嗟叹,无不悲怆,皆言淮阴侯一饭千金,不忘漂母;解衣推食,宁负汉皇?是侯不负汉,而汉忍于负侯,侯之死,冤乎哉!

那又怎么样,历史上冤屈的事多了,韩信还是有名。有姓被人记住被后人吊怀的,百分之九十九的冤屈皆如沙沉海,了无声息,还不能把大海怎么样。

从韩信祠里出来,覃小贝心情不爽,果果趁机走在。前头,将路引繁华酒食闹市。眼着日暮西沉,覃小贝让果果挑上最大的一间酒家,系马高杆,信步上楼,捡了个安静角落坐下,点了软兜长鱼、拆骨掌翅、淮山鸭羹、活鱼锅贴、鸡汁小刀面等淮阴名菜。

楼上座位几乎坐满,临东墙一面另设有一个演。艺木台,每日有说拉弹唱之艺人进行节目表演,为食客助兴添趣。今日来场的,是一位瞽目先生于台上说书。

“诸位,咱这淮阴。府来历悠久,原为大禹爷治水所建,从来地杰人灵,美誉将相之乡。今年咱们这里又出了一位新科状元,姓沈名坤,字伯生,号曰十洲。今天咱就讲讲这沈状元在家乡一件奇事,正所谓:人诚天不欺,心狡鬼不饶。”瞽目先生引完开头,“啪”地一拍书案,楼上吃饭吃酒的人们,全都安静下来,听先生正式开讲。

瞽目先生讲的,正是淮阴城里这去年发生的一件奇事。

沈坤此人家境富足,信奉关帝,而且信得虔诚而认真,一日三香,一年供上三百六十回。今年适逢乡试大考,沈坤于关帝像前上香祈祷,请关帝赐示今年闱中题目,诚心哀告良久。

沈坤有一个自小玩耍,一起长大的朋友,大号射阳山人。这位射阳山人呢,这天来沈家游玩,刚好看到沈坤向关帝祈祷一幕,掩口大笑而去。射阳山人迂疏漫浪,为人捉狭,回到自家拿出纸笔,当即在纸上写下七道题目,将纸折好再返回沈家。趁沈坤不注意,将纸条偷偷放置在关帝像前的香炉座下。

到了第二天,沈坤上香之时,发现香炉座下字条,大喜过望,自曰:“此关帝所赐也。”当即按照纸上题目摹似七篇,反复修改,心记不忘。两天后中秋日,沈坤与射阳山人同去南京进场考试。试卷发下,沈坤发现主考所出之时,即是前日所拟之题,不谋而合。于是不假思维,一挥而就。等到放榜,沈坤高中第一。而他那位捉狭朋友呢,却黯然名落孙山。

第二年,沈坤进京参加会试、殿试,一路有如神助,直中进士一甲第一名,皇上钦赐状元及第。射阳真人呢,依旧在家乡落魄,泥涂困穷。

瞽目先生讲完,又大发一通天地不欺,因果相续,善恶报应的感慨,台下吃客众人也是啧啧称奇,议论纷纷。

“我才不信,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果果吃得快饱,放下筷子说。

“你应该相信的。这狗屁世道,偏偏有会这狗屁巧事。”临座一个瘦瘦的青衫客,对到果果的话,淡淡地回道。

果果首先看他桌上,只有一盘豆腐、一碟青菜、一壶老酒,外一碗一筷而已,不禁撇撇嘴说:“哼,你这副样子,又如何知道,该不是台上瞎子的书托吧?”

青衫人哼了一声,不屑搭理果果,闷头饮酒去了。

覃小贝看那青衫人,年龄不及三十,虽穿着朴素,却意态自适,清癯非俗,只是面上罩有一层落拓之色。覃小贝让果果住口,心中有些不安,将小二叫过,为邻桌添了同样一道长鱼和鸭羹,并将对方帐单一起买付。

青衫人却毫不理会,长鱼与鸭羹端到桌上,该吃就吃,该喝便喝,仿佛最自然不过的事情。也难怪,他连关帝送题的事情都相信,还会再碰到什么事情让他感到稀奇呢。

青衫人一杯接一杯,喝到兴处,酒壶却空了,拍桌大声要酒。小二看看覃小贝,转身拿酒去了。

果果喝道:“嘿,你这人,忒不自觉。我家公子为了送你,不倒一个谢字,反而仗着有人付帐,还再要酒,真是……”

“果果!”覃小贝出声喝止,果果气犹未尽地闭上了嘴。

新酒端上,青衫人举壶直饮,边道:“有人拿钱买慷慨,本人福祸皆受之,各得其乐,复有何言。”说完,一口气灌下半壶酒,显然有些醉了,扶着桌子站起来,口里吟道:“华岁推移如弈棋,今我不乐将何为?”

然后摇摇晃晃来到覃小贝桌前,举杯祝酒说:“赠君奇方……君听之,问取…君家…金屈卮。”说完,再支撑不住,如玉山倾倒,翻倒一片杯盘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两个小二过来,将醉倒的青衫人直接往楼下架去。另一个小二过来收拾杯盘,对覃小贝不住赔礼道歉,说那人曾是这里的常客,便有多余钱,便来上来喝酒,今日听了那瞎子说书,便止不住醉了。

覃小贝好奇道:“瞎子说书,跟他醉酒有什么关系?”

小二呵呵地笑了,哈腰道:“公子不知,这个穿青衫的家伙,就是本城的射阳山人。”

原来还真有这么一回事!覃小贝不由站起来,透过窗子向楼下望去,两小二把射阳山人架到大街对面,让他坐地靠墙,丢下不管。

“这位山人碰巧是小的同街邻居,对他的事儿小的了解更多一些,”看到客人对射阳山人很感兴趣,小二站特意留下多说了几句,“这位山人小时可是著名的神童,不到两岁时拿着粉石在白壁墙上画画,嘿,画什么象什么,邻家老伯出题让他画一只鹅,他就在墙上画了一只飞在天上的鹅。邻家老伯问:‘鹅怎么会飞呢?’小家伙仰着头大笑,说:‘我画的是天鹅呀!’在场的人听了无不称奇。”

覃小贝也笑了,说:“果然是小神童,而且志向不小,后来呢,一直还那么神吗?”

小二甩一下手里的抹布道:“嘿,这神童稍长,能读书时一目十行,南京来的督学使者读了他写的诗文也是啧啧称奇,预言小孩长大考取功名如弯腰拾草芥。结果过了二十岁,他倒弯腰去拾了,只是一直,一直没拾起来,哈哈。反而落了瞎子说的那个笑话,他这人心高气傲,这酒啊,也是越喝越多了。”

覃小贝想起《伤仲永》,自古神童,很多“小而聪了,大未必奇”,随着叹息两声,叫小二一起结帐,额外多给了几钱银子。

小二点头哈腰,道谢离去。

“哎,对了小二,这射阳山人叫什么名字?”覃小贝顺嘴多问了一句。

“他啊,姓吴,名承恩,字汝忠,只怕一辈子就这样落魄了。”小二说着下了楼。

听到小二最后一句话,覃小贝险些一下没从凳子上掉下来,吴承恩!天啊,他今年近三十,再过十几年,就是这位人人讥笑的山人,将会写出大名鼎鼎、震烁古今的神话名著——《西 游 记》!

刚才自己竟然摆着可笑施舍的姿态,请大作家喝了一顿小酒!覃小贝忽地站起来,噔噔就往楼下跑,没弄清怎么回事的果果赶紧跟在后面追。

覃小贝冲出楼去,大街对面的墙边却空无一人,吴承恩——射阳山人不见了。

覃小贝东张西望,天色愈暗,大街上人头耸动,再里还找到山人的影子。

覃小贝让果果回去向小二打听射阳山人的住处,自己站在街头,不由感慨万千。

吴承思用了将近十年心血,完成了巨著《西游记》却未能为自己带来任可实际的好处,当时既没有稿费,也没有版权,甚至不好意思大势声张,因为写小 说'炫&书&网'者统都视为不务正业,更不能长期当饭吃。后来吴承思到国子监挂了闲职,二十年唯一闪亮点,就是与老友沈坤作参谋,组织“状元兵”,一起抗击进犯东南的倭寇。直到六十多岁,才终于熬到了一个小小县丞的正式官职,又被投狱罢官回到家乡,七十多岁去世时,“家无炊火矣”。

覃小贝正于街头感慨,忽然又看见一个小小的熟悉的身影,一个头戴白孝的女孩正在穿越前方的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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