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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1 / 2)

>读中学,正想托付给你呢。

听说你就要高贵起来了,就要成为什么代表。可要知道,那是人家刻意打造的花瓶,不想要你这样的花儿吧。我了解你,知道你此时的心境不会很好。我想,这种处境下,最好放弃当前所为,在此奉劝你不要再生这份气。也许你当上人大代不的那一天,就是你真正厄运的开始¬——是否太不客气了?我说,一定会这样!决绝地放弃吧,我的兄弟。

马晓每次看到这里都是扪心自问:“真如他所言吗?我真成了代表,真递上代表民意的提案,真地就……”细想,自己确是于王业坤所说,生了些无所谓的气,做了些毫无效果的事,可都是不应该的吗?难道……近几年来人事消磨的个中滋味只能用“不堪回首”来表示,想来自己是多么渺小无力的啊!他怀疑自己是否适应这份职业,怀疑自己的人生观,更怀疑自己生活在一个实落落的空间里,这些日子飘飘忽忽的感受已使他对一切失去自信。

不久前,深知他处境的堂兄来信,说他所在的省府老干部安置机关筹建了一个经济实体,只要愿意就给谋个相当优越的差事,堂兄的意思是让停薪留职。马晓犹豫了几天,想回信说可以考虑,当落下笔来时,神使鬼差地作了彻底回绝。这时,他回想起来后悔不已,后悔中又想,难道对教育一点热情也没有了吗?

路遇闫玉东,马晓说决定不参加竞选,闫玉东一脸狐疑中对他满含了感激。

马晓在宿舍中正痴迷着,郑培才领着一群小青年闯进来,郑培才点着他大骂起,骂他不识抬举、骂他无情无义、骂他让大家枉费一腔热情,让他马上收回不接受推举的发昏之举。彭凌等小青年也说老大哥让人失望。这时上课的预备铃响起来,要上的课,他教案都没有写,找到同班的丁庆繁老师调课,丁庆繁却道:“一堂课不就是四十五分钟?去糊弄下来拉倒。”马晓吃惊地看去这个才工作一年的大学生,带着这句话挥不去的话走向课堂,肺腑中不由地升上复杂的情感:可怜、可悲、可气、可恨、可爱的学生们!

第二十一章

黄其善苦恼非常,苦苦寻思中认识到大部分老师已不可救药,恨不得一挥手把们全赶下去,学校来个脱胎换骨。他认为自己的管理能力不比马成祥或赵元伦差,只因为这些冥顽不化的老师们把教育事业当儿戏,连起码的职业道德都没有。他点来数去,真正支持他工作的不过十几人,境况惨淡,凄切倍生。他试图用革命小酒来把老师们召唤到他的指挥棒下,但已没多少人愿喝这革命小酒了。他自己还是要喝的,每每有伍日民等几个自己人陪着喝来,本来要借酒浇愁,可酒入愁肠愁如醉,酒醒人散愁更多,浓浓睡意充斥在大脑里,又倒头睡去。

这一觉,又睡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妇人强拽他吃饭,闫玉东等人也来请示工作,他被折腾得模糊迷离中发几句火又睡过去。妇人害怕起来,以为他病了,找来闫玉东商量办法。办法有,闫玉东与妇人把他死拽硬拉地扶起,这种他认为的暴行下,妇人便被他骂得脸面无光体无完肤,妇人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好心招怨便气上心头,火辣辣地大骂回上来。经十来分钟充满火药味的对唱,黄其善如吃了催醒良药,醒转过来。

醒过来的黄其善又迎来了苦恼的事,乡镇人大代表换届选举就在眼前。原来的代表选举无非是校方根据一时的兴趣提出一个候选人,再找上一个伙房师傅之类的人陪选,选举时,愿参加的就来写张票,票数不足便让在场的老实人想几个可代替的人把票写上,就是领导们不劳驾老师们代为把票全写了,也是无人过问的,凑足票数便产生出绝对反映校方意愿的结果,便大功告成。当前局势下再如原来选代表显然行不通,他已清楚地认识到有些人要再给他这个校长一回难堪,在校方钦定汪秀哲为候选人,老头儿在外地砖厂打工的女儿作陪选人的前提下,别有用心的马晓一伙已联名把马晓推了出来当候选人。黄其善看到了一定是一败涂地的选举结果,方寸尽乱。他感到太累了,决定不再作选举,直接把代表让给马晓而息事,可是闫玉东与伍日民坚决不同意,要拚死一搏。

“这是明文规定的民主选举,现在人家又不知廉耻地公然出来要“民主”,我们再计较下去说不定又要闹出事来。”黄其善说出“闹事”一词,把自己吓了一跳,拿在手里的文件如一触即发的“闹事”,哗啦抖到了地上。

这里几个人又说,历届人大选举都是校方说了就算,这次让马晓得成,校长太丢脸了。黄其善举棋不定,闫玉东明白他的心态,道:“校长,我们在工作上是发挥主动的时候了,一个主动进攻,顶十万个穷于应付,我们前段工作的失误就在于被人家牵着鼻子走。”

黄其善似是顿开茅塞,思虑片刻义无反顾地道:“那就来回主动,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你尽快谋划具体措施。”

马晓被无形的合力推出来当候选人,这是他事先不知道的,这时的他认真考虑起候选人、人大代表的问题——所谓选举是选举吗?所谓代表是人民的代表吗?对广大的工人农民来说,他们大多数不知道代表是什么,更用不着他们来填选票,那是干部们的事。他们的热情是用来打听某人家的房子被计划生育小分队用牛尾粗的大绳拉倒,或是叹羡谁家加入超生游击队终于喜得延续香火的“大喜”,或是在美其名曰“下岗”的失业境遇中为一顿裹腹之餐挣扎。对应该是民族灵魂的知识分子来说,他们深知人大代表文件上界定的至高无上的权力,那只是文件上的权力,他们更知道其真正的内涵。此时的马晓,勾上想当代表的强烈欲望,他是多么想做人民代表啊,可当上了代表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人民代表吗?

“马代表,等着每年吃两回免费的酒肉,拎回两个不花钱的高级提包吧。”程立达遇上马晓极有兴致地开玩笑。

郑培才等立了大功的人,摆出有恩求报的姿态,有事无事地走到大宿舍里说上几句体己话。

马晓麻痹的神经被严肃的现实激活起来,候选人、人大代表的伟大荣耀与尊贵使他难言。他比推举他的人对人大代表了解得更清楚些,他一度热心地读民主、法制的理论书籍,知道“人民代表大会制”是中国共产党人独一无二的建树,伟大得让全世界资本主义、帝国主义相形见绌羞谈“议会制”,它是人民当家作主施行权力的机器,它拥有立法权,对国家机关的组织权、监督权,拥有国家一切事务的决定权,它体现着人民、共合的本质,它肩负着无产阶级专政地的历史史命,它是社会主义民主的基本形式。他意识到自己在想这些光辉的字句,下意识地莞尔一笑。

马晓的反应让热心人大为失望,他们找老头儿给他鼓气,老头儿却让他赶紧退出这场闹剧。杨泉生骨子里对政治的狂热一经得到一个渲泻的机会,催动得他如换了一个人,斯文化为决绝,成了动员马晓积极参选的急先锋,且是演说般把什么民主、法治、人权铿镪有力地说来。看他说道中那坚毅的神情,如上了战场般。叶梦也兴奋在为马晓的竞选中,那分明的立场与偶尔吐出来的偏激言辞让人顿感她已不是一个小姑娘了。欧阳绛梅用他的冷静表现着支持马晓的热情,她似是看出了马晓对竞选的彷徨,让马晓不要让大家失望,又说开了“凡是自强不息者,到头我辈终得救”的天主理论。“宁可得到一个因果解释,不愿获得波斯王位”的冯升来也是让马晓非力争这个代表。

郑培才又来教导,让他认可大家的推举,马晓却比以前更显沮丧,心烦地道:“少搞些把戏,让人得点清静吧,这样的好角色我当不了,若人家给恩典赐给这顶高级帽子,我不过是多受烦……

“你是自作多情,装什么认真!”郑培才鄙夷道。

“不就是捞点外快的差事?”唐纪凤也帮上腔,“你吃亏就吃在给你根棒锤就认针(真)。”

“不能这样说,我之所以要选马老师,是想让他当一个真正的代表,我认为他能办到。”杨泉生道。

“看大家选你的热情多高,你是神经真出毛病了。”郑培才生着恨,“你起码要照顾大家的情绪。”

让马晓竞选确是大家的激情,青年人热情高涨,居然老会山们也把早成死灰的热情燃烧起来,余若夫、舒宗昌、宋志林他们热心得如孩童般天真起来,居然给他展望当上代表的伟大,他们心里甚至早有了让马代表代为上呈的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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