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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1 / 2)

>异于挨骂。这样的闹事应说绝不是他所为的,只因为是受够了大宿舍的“温暖”,受倪诚的蛊惑才参加的,想想在场上时倪诚那似被大家挟持才参加的样子,再看他回来指责他人的英雄气概,冯升平小而白的眼里沉上一种不可测的东西。

“别说了,”杨泉生说道,“我无心争取什么条件,我们……我……明年进修去。”

“你们是大学生了还要进修,我更得进修了。”叶梦插话冲淡不愉快的气氛。效果明显,倪诚立时高兴起来,殷勤地为叶梦进修出谋划策。

“还有谁想进修?”欧阳绛梅道,“进修是好主意,修完本科修硕士,硕士完了攻博士,一直读到博士后。到那时,为了不入俗流沾染红尘,可找一个大洋中的小岛仙居,餐风饮露戒绝人间烟火静听涛声,够理想的吧。”

男子汉逃避现实的懦弱被揭得淋漓,再无颜说下去,办公室里的语言空间全还给张兆国的“小二妞”。良久,马晓问:“老王,你多次要下海,肯定知道怎么办停薪留职吧?”

“不知道。”王业坤道,“我根本没想过什么职、薪的,我一个民办哪来的职薪?”伏下身,半晌又抬起头,“你只要肯出钱,我想手续好办。”放下手中的工作仰在椅子上自语,“钱钱钱,命想连,有多少人为你掉进大染缸,有多少人无你无咸盐,你能开难开之口,能发严人之颜……”

这篡改加工七拼八凑的《金钱经》,唱得凄怆缠绵荡气回肠,唱得民师宋志林等眼睛泛潮。

“并不是所有事都得用钱开道,”杨泉生道,“总会有主持公道的人,或有件公道的事。”

“别幻想了,做梦才能做出公道来!”有人说得愤愤然。

“现在是金钱社会!”宋志林道。

“拜金主义的复活说明我中华民族的堕落!”马晓道,“一百多年来,面对整个民族的沉沦,有多少人在寻求一条定国济世之道,可很少人真正认识挽救民族的中介体——钱!一方面,明知需要钱,可故意把它远拒;另一方面,回过头来想对钱的价值重新认识,可还没看清,整个民族就一头拱进了钱眼里。可悲!”

“可悲的不是什么民族,什么别人,只有你自己!”欧阳绛梅道。

“但愿只有我一个人是可悲的,可按毛泽东的球籍理论,我们中国的球籍被开除后连太阳系以至银河系都不能存放,还不可悲吗?”马晓站起来,说着,游走着,把掉在地上的蘸笔喀嚓踩碎。

“他成疯子了!”唐纪凤道。

“是!我疯了,我疯得马上要爆炸!”马晓疯言狂语,真没点正常人样子。

“也许你没疯,但你确确切切叫疯子、标准的疯子!”欧阳绛梅深深地呼口气,低八度的沉浑女中音回荡开来,“从前有一个王国,国内突然生出一眼清泉,全国臣民竟相饮用。臣民喝这泉水后,逐渐头发不理,衣服不穿,且手舞足蹈不停。可是皇帝独饮宫中原来泉水没改变,全国臣民看到这个与他们的行为格格不入的皇帝,确认他疯了。”问大家,“难道国王没有疯吗?若有一天,人全进化成三头六臂,只有一个人和现在一样,难道只有一个是正常人,其余统统不正常吗?恰恰相反。”

“对啊,人是从猴子进化来的,猴子没有尾巴不正常,今天进化到人,要是再出来个长尾巴的人,那一定是不正常了。”程立达接上谈来,“这就说明了一个社会潮流问题,社会大潮流总是正确的,有人充英雄,一定被社会淘汰。”

马晓听了更感难受,胸内似一团火在燃烧,又如一块冰在凝结,不可名状的苦痛绞着他,吞噬着他,也许这一时刻里他真疯了。他在校园内游荡一阵,到了组里分管的菜地前。地头井台上架着一台现今几乎绝迹的水车,他苦笑一声脱口自语:“一个就要被淘汰的东西。”上去死握住磨得铮亮的车把儿,疯狂地摇,水呼呼地绞上来,漫无目的地泄去。他力气罄尽渗出一身细汗好受了些,王业坤走来,两人认真地调水沟浇菜。

张兆国从不远处经过,王业坤喊:“老张,过来帮一把。”

“肚子里没饭,秕嘎嗒、秕嘎嗒,没点劲。”张兆国哭丧着脸,急走过去。

两人边干边议论起他们共同看不惯的的人。王业坤道:“他这人,让人怎么说呢?就说浇菜吧,若是饭后约他,他会说,肚子胀得圆溜溜的,一动就破,若不饱不饥时约他,他会怎样?那次我专瞅准机会约他浇菜,他说下一班有课,急着备课,其实他哪有课?”

“这都是小节。”马晓道,“我觉得他与有的女生真有事。”

“这是由来已久的事实。前年,事情险些闹大,现在好象更……”王业坤生出浓浓的无奈,“我们还是不要把不应管的事装在心里吧,这事你单独向领导反映过,我更这样做过,有些老师也这样做过,岂不是人人自讨来没趣?”

两人沉闷下去,好一会儿,马晓道:“被糟踏的是学生,我们是老师,站在一边不管对得住良知吗?我们还是一同向校方提个建议,不谈他的事,只要求严禁女学生进老师宿舍,得到校方应诺后我们文科组坚决严格这一纪律。”

王业坤唏嘘再三道:“咱都是无职白人,管不了那么多,去年,我与舒宗昌就向校方提了你要提的建议,学校也宣布了这条纪律,没起任何作用,谁敢与张兆国较真?这个无赖平时温吞吞的样子,可杀人的狠劲都有。”用劲绞水,“不谈这些吧,身后莫论人非,其实我们这是无效的担忧,为月忧云,为花忧雨,为才子佳人忧薄命是菩萨的事,我们是恶鬼。”又绞一阵水,“我们怎么有这么多看不惯?”

“否则就不是恶鬼了!”马晓自嘲道。

放学的校园里,学生三三两两地遍布在每个角落,稚嫩的他们无不张扬着活力。接水的学生一声声“老师”喊来,两人被感染得开朗起来,看着轻盈地咯咯笑说着来来往往的女学生,如看到一片片蓝蓝的天,看到一轮轮初升的太阳。他俩放下暗淡情绪决定再与领导们谈一谈。

第四章 一

保留下来的赵家坪联中天高皇帝远,牛利众过上了自在的好日子。他在办公室里坐够了,可到校园里随便转转,新发现着校园的诸多可爱处,转够了,可以随时回仅三里远的家,帮老婆照看小卖部的生意。若晚上村书记们有兴趣到学校玩牌,住校的青年老师会飞马来报,用不了二十分钟他就应约。玩牌往往一玩就到半夜,少不了让李师傅施展烹饪手艺,大家热乎得飘飘然仙去。

热乎次数多了,牛利众报怨学校财政紧张,要求书记们施舍。赵书记问学校勤工俭学的收入情况,牛利众当场报账,瓜干收入不足五千斤,花生米几百斤,折合不了几个钱。

“怎么不多收点?”赵书记道,“你们每生才收二斤来花生,真不值得大喊大叫一回。”

“哎呀!我让村里那些龟孙子坑了。”程书记道,“他们说每生收了八斤花生米,比赵校长在时还多收了一斤。”

“你们骂我别这样骂。”牛利众苦丧起脸来,“每生收了八斤是实情,但是赵校长让留下一千斤,他要到上面给我们学校疏通关系,还说要再用些钱,你们算算,勤工俭学一回,还剩几个钱,是我贪了吗?”

“是这么回事啊,你也甭藏甭掖,只要把话说清楚,应该办的还得办。”赵书记道,“你应该主动想些办法帮帮赵校长,他场面大耗费也大,我们的学校能保留下来,功劳全是他的。”

话题引起来,谈及为把学校保留下来向赵校道谢的事,牛利众的联中就显得惭愧了,说联中的局势才见稳定,必行的礼节当下实在无力,这引来书记们对他批评。他们最后商定,把勤工俭学收入扣除预计给赵元伦部分,其余全拿出来表示意思,至于学校以后的开支,可以找个合适的项目再向学生收取。

村书记们大力支持再收费,牛利众求之不得,很快把理论变为现实,向每生收取十元桌凳折旧废。钱收起来,他数来算去,越算越心疼,收来支去,自己没有多少实惠。这天,班主任到仓库领扫帚,顺手把留下的花生米抓上往嘴里塞,牛利众郁积的一肚子不快终于找到突破口,脸拉下几公分。李文极不服气,牛利众便来了大道理:“集体的东西就没主了?你揩点去他揩点去成什么样子了?况且我们是教书育人的人民教师!”看到说教让人更不服,腔调高起来,“我还没那么小气,把几个花生米看成金豆子,你们要是到了我家,愿吃愿拿怎么都行!”

面对慷慨陈辞,李文他们如没感情的低等动物,只管拿起扫帚用劲摔打几下走去。晚上的宿舍里,洪兆武与李文嘀咕一阵,把李文约去到厕所道:“牛利众表现出公正的君子嘴脸,殊不知他做的手脚太多了。”附在李文耳朵上,“最近,我们学校买了批高压锅他们分了。前几天我到镇上顺便去赵校长家,看到他家有一口还没开封的高压锅,我班牛利众的儿子向同学夸耀他家买了个高压锅,我们村的刘书记也同样添了一件,是李师傅给带回去的。再是,我们学校仅有的几棵大树前几天全伐了,拉回来的板子连三分之一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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