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嵋惨阉桥ィ?br />
杨宏图抽着烟冷冷地一笑,像踩死蚂蚁那样轻松地说:奶奶的,他们敢得罪咱爷们,检察院是干什么吃的?哪个当官的见了咱不是规规矩矩的?何况她莲蕊是一个女人。不行先喊几个人来,哪天撸他们狗男女一顿去。
姚存胜沉下脸训斥道:你那是胡来,人治人是要犯法的。你手里有法律,为什么不为自己利用呢?既然他们想叫咱进去,咱不如先叫他们进去。他们有事就可以把他治倒,没有事也可以让他脱一层皮,打掉他们的傲气。千万别出格,千万按照法律程序办事,引导他们犯罪,引导他们自杀也可以。我们想治人死地要动计谋,借刀杀人才是最高的招数。我们兄弟绊不到周川,我还可以借用李林仲书记和刘县长,反正不能让他跑出网去。你要毛毛草草出了格,让人家抓住把柄,毁了你不说,到时把我和你姐姐都得牵连进去。
杨宏图放肆地说:这件事没问题!我干检察院是干什么吃的?那两个小子就是一块豆饼,我也会把他们轧出油来的。
五:残棋败局我收拾…1
周川一走就是半个月的日子,除了与全市地方煤矿的矿长一道大吃大喝之外毫无收获。所谓的检查团,检查工作如同儿戏,每到一家地方煤矿比着阔气,比着大方大吃大喝,大吹大擂耽误了好多的工作。
他的整个脑子被酒精刺激得一塌糊涂,清醒过来之后就开始揪心煤矿的生产和安全。
半月的好日子像流水般地浪费过去,周川就像犯罪之后被逮去蹲了多天的黑屋子,期满后猛一下被释放出来,完全是一种忽然见到灿烂阳光后自由舒适的感觉。
生产技术副矿长杨振和经营副矿长长嘴巴王贵,把半月来的工作汇报得周到而详细,每一件事每一件工作都使他非常满意。当他听到采煤队损失过大,煤炭成本大幅度上升时,他那张脸渐渐变得严肃了,慢慢笼罩上一层浓重的阴云。
周川离开煤矿仅仅半个月的日子,麻脸张太带领的采煤队,竟把五十多棵金属支柱永远埋在了挖空的顶板之下。他不明白事情的真相,只知道煤矿的财产损失得可怜,一股怒火便从心底腾腾燃起,粗暴地说:他妈的,看我不撤他个熊麻子。我们这个家业现在剩得就像鸡蛋壳那么大,这样毁下去,不要几天还不就彻底毁完啦!
这件事千万不能怪罪怪脖子周川心胸狭窄为人小气,不能怪罪他发起火来失态,粗野地骂娘。一颗金属支柱价值二百几十块钱,如果放在经济实力雄厚的统配煤矿,扔掉几十棵金属支柱,赔上万儿八千,也许是鸡毛蒜皮算不上什么大事。可河庄煤矿毕竟是一家中小型的地方煤矿,已经接近尾声不说,发工资还贷款还要搞储蓄,一千块钱也赔不起啊!就是赔得起,白白扔掉煤矿的一草一木,他周川心里像针扎刀剜般地难受啊。
周川每月嘱咐他的小姨子莲蕊,要给他省下该省的一分钱,积少成多。经济上的紧迫,日子上的艰难,不能不使他这个党政一把手处处精打细算,处处掰着手指头过日子。
周川不分青红皂白,武断地向副矿长杨振下命令,要他把麻脸张太马上召过来,他要当面狠狠地教训他一顿臭骂他一顿,让他知道煤矿的财产就像自己身上的骨头肉,任何时候都是不能随意损害的。
副矿长杨振刚刚摸起电话,周川在一瞬间又改变了原来的决定:不要惊动他的大架啦,我亲自到那里看看再说。这个熊麻脸,竟敢对工作不负责任。他不讲究那我也不会给他面子,当着他的部下踹他两脚,叫他丢人现眼。不给他一点辣面叫他知道厉害,这匹疲塌牛脑子里就没有记时钟。
周川换上工作服钻进斜井,脚步匆匆赶到采煤工作面。这当口采煤队已经把原来的采面挖空,大部分人已经随着麻脸张太向新的工作面转移,仅剩下几个稀稀拉拉的矿工,在那里忙忙碌碌扒铁轨抬溜子槽收拾残局。
一路的风尘和疲劳,并没有让周川减掉丝毫的火气,来到井下仍然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几个矿工见怪脖子矿长气喘嘘嘘一脸怒气,不知道采煤队的工作哪里出了差错,还要主管矿长亲自来兴师问罪呢。他们提心吊胆不敢正视周川,只好垂着头站在那里准备接受训骂。
周川用斜眼狠狠瞪他们一下,一句话也没说,弯下腰独自一个人爬进了黑洞洞的采场。
采场上仅剩下的几棵金属支柱,直挺挺地支在那里,每一棵直挺挺的支柱都隐隐发出一种不同的响声。
周川借着灯光爬遍了整个死气沉沉的煤场,数了数立在那里的金属支柱,爬回巷道冷冰冰地说:那些支柱怎么办,准备像矸石一样扔掉喽?
两个负责回料的矿工害怕周川那双阴森森而凶恶的眼睛,像犯了罪一样,回话时不敢抬头看着对方:张队长要我们五退三,其余的能回再回,不能回就……
周川打断他们的话语:你们纯粹是败家子!那些支柱就白白扔掉,不心疼得慌?
两个回料工把头低得越发厉害,看样子恨不得把头割下来暗藏在裤裆里。他们把一双手握在一块直揉搓,揉搓下一团团乌黑细腻的煤泥。
周川见两个回料工不敢正面回答他的问话,却像一对闷葫芦,拉出了一副挨熊的窝囊架势。他希望矿工们有问题说个清楚,不喜欢八杠子砸不出半个响屁的窝囊废。他心里越发气恼:麻脸张太有什么权力叫你们五退三的?就这样败坏煤矿的财产,就一点也不心疼?
两个回料工认为怪脖子矿长要处理麻脸张太,直吓得浑身哆嗦。其中一个回料工鼓鼓勇气挺挺胸膛,终于大胆地抬起头来直望着矿长:矿长,你想骂想罚找我们俩就行了,没有人家张队长的事。都是我们俩怕危险,怕死……
面对粗鲁而严厉的矿长,那个回料工似乎万般无奈,只好悲怆地叹了口长气,语塞得像哭泣像哀求,而又流露出一种绝望的情绪:矿长,咱们刚刚从十七层转到十八层,还没摸清开采的窍门,顶板条件这么差,万一……你就是狠狠心不要我们啦,你就是明天开除我们叫我们滚蛋叫我们回家去带着老婆孩子种地过日子,全家的老人孩子也都盼望我们回去有个壮实身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