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初九想不明白,却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里久留,有凶案发生,南浔城自然有衙门破案还死者一个公道。
转身要走,地上的人突然发出一声极弱的嘤咛。
她还没死!
温初九蹲下身,拨开女子脸上的头发,愣住。
女子脸色惨白,脸上有些浮肿,却并不影响容貌,她是云朵!!
她不是王府下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凶手为什么要杀她?
问题太多,温初九捡了最重要的来问。
“凶手是你认识的人吗?”
云朵的唇嗫嚅两下,却没能发出声音,温初九不得不贴近她的唇仔细听。
良久,温初九才听见她费尽全力说了两个字:“救……我……”
偏头,对上一双充满乞求的眼,眼泪不停的从她眼角滑落。
她很想活下来,但……温初九救不了她。
她的颈脉已经断了,身上的伤也让她流了太多的血,她活不了多久了。
“我救不了你,如果你知道凶手是谁,我可以帮你告诉王爷,帮你把凶手绳之以法。”
温初九直白的说,声音有些冷,是见惯了生死的漠然。
云朵的眼泪流得更汹涌,她朝温初九伸出手,想要抓住最后的希望,却在张嘴的瞬间喷出血来。
颈部的口子瞬间崩裂,血喷薄而出,那只快要触碰到温初九衣摆的手重重的跌落在地。
明明没有声音,温初九却觉得好像有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开。
她有种预感,还会有越来越多无辜的生命在她面前死去,从她和师姐来到南浔的那一天就注定了。
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着她往前走。
和师兄气质很像的孟少修,那个有着和师兄一模一样的脸却重伤师姐的人,还有掳劫老王妃的劫匪,甚至是凤逆渊这次入京,都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被卷入的谁也无法挣脱。
正想着,身后传来男人低哑的声音:“这就是你灌醉本王的意图?”
第六十六章 敲碎她的骨头喂狗
温初九觉得,自己可能和凤逆渊八字相克,不是她克他,而是他克她。
自从到了南浔,什么破事她都能碰上,而且每次碰上都能和他扯上关系。
刚刚的酒里,加了三日醉,并不是什么毒药,只是能让酒的味道更加香醇,提升酒的后劲,让人多醉些时辰罢了。
温初九没想到,凤逆渊会醒得这么快,更没想到,他醒来后看见她,是在一个命案现场。
“人不是我杀的。”
“你把本王灌醉了。”
“……”
我能告诉你我是来和师姐接头的吗?
温初九沉?,吸了吸鼻头,莫名有些委屈。
几个时辰前他们还在把酒言欢,这会儿就站到了对立面,推心置腹什么的,果然靠不住啊。
凤逆渊越过她走到云朵面前蹲下,仔细检查她身上的伤势,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只因凶手的手法太过残忍。
根本是将人一刀刀活活凌迟,就算没有最后脖子上的那道致命伤,云朵也未必能撑着活下去。
确定云朵已经没了鼻息,凤逆渊起身施展轻功回城,这一次,他没有等温初九。
温初九到城门口的时候,林逸正好带着一群官兵出城,看样子,应该是去案发现场搜索,然后把云朵的尸体带回来。
温初九趁机溜进城,林逸多看了温初九几眼,眼神有些古怪,温初九也没理会,慢吞吞的回了王府。
府上一片安宁。似乎并没有人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径直来到主院,门关着,试着推了一下,里面上了锁,看来那个大阎王并不想见到她。
瘪瘪嘴,温初九跃上房檐,解酒丸的药效渐渐消退,酒劲慢慢上来了,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某些尘封已久的回忆呼啸而来,温初九不自觉抱住自己的腿蜷缩成一团,像个极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夜风起,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温初九总觉得今晚这风都卷着沉闷的压抑。
风越来越大,没一会儿竟然打起了闷雷,轰隆隆的听得人心里发怵。
有火光靠近,应该是林逸带着人回来了。
“咔擦!”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发出极强的光亮,一瞬间亮如白昼。
也是那一瞬,温初九看见林逸身后两个人抬着担架,风把白布吹开,云朵血淋淋的尸体再次出现在她眼前,很恐怖,温初九觉得身体有些凉。
这世上并没有什么妖魔鬼怪,有的,只是作祟的人心。
无论是这个凶手扭曲的心理还是推动这一切发生的幕后?手的算计,都让温初九毛骨悚然。
火光到了南院很快熄灭,随之而来的是瓢泼似的大雨。
南浔城是典型的南方天气,即便是三伏天,日头也算不上毒辣,所以雨也是软绵绵的,很少有这样的电闪雷鸣的暴雨天。
今夜的雨,狂暴得有些厉害。
雨点打在身上有些疼,温初九知道自己该找个地方躲雨,可酒劲来得猛,身体跟吃了软骨散一样团成一团,根本不想动。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噼啪的雨声还在,雨点却没再打在身上。
睁眼,一柄青灰色的油纸伞安静的立在她头顶,握着伞柄那只手修润如玉,十分好看,顺着这手看过去,它的主人浑身湿透的站在雨里,正安静的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温初九看了一会儿,撑着身体坐起来,酒力在体内发酵,虽然淋了雨。她却一点不觉得冷,反而觉得胃里一阵火烧,胸口也有些闷疼。
果然还是应该听师姐的话不要喝酒,这具身体快被她玩坏了。
“醒了?”
孟少修问,在温初九旁边坐下,从怀里拿了一个精致的小葫芦给她:“喝吧,免得明天早上头疼。”
打开,里面装的竟然是姜汤,试着喝了一口,味道有些呛鼻,和她平时喝的姜汤又有些不同,而且还是温热的。
“谢谢。”
温初九一点没浪费,把里面的姜汤全都喝了,然后拿着那个葫芦把玩。
葫芦也就只有巴掌大小,挂着红色的绦穗,外面还用朱砂绘着憨态可掬的散财童子,很是可爱,挂在腰间可做饰物。
“很喜欢这葫芦?”
“嗯,要送给我么?”
“嗯。”
孟少修很爽快的回答,他坐在温初九旁边,还保持着拿着伞的姿势,为她遮挡了所有的风雨,自己却湿透甚至有些狼狈。
这种场景,很像……顾临风。
“师兄。”
“小九又认错人了。”
“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我有没有认错人!”
温初九说,眼底是满满的执拗,抢过孟少修手里的伞丢开,然后一个翻身跨坐在他身上。
孟少修完全没有防备,被温初九扑个正着。
“小九这是做什么?”
酒劲上了头,视线有些摇晃,不知是酒劲的缘故还是因为激动,胸腔灼热得有些发疼。
她心思向来简单,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认定一个人就不想放手。
既然觉得孟少修像顾临风,她就要弄个明白。
伸手解了腰带,温初九开始急不可耐的扒孟少修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