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斧!”
“到!”
“调派五十人在营帐周围加强岗哨!”
“是!”
张一斧声音如洪钟的应答,脸上染上几分冷肃,转身就去调兵遣将。
温初九看得有些发愣,不自觉的问出心里的疑惑:“你信我?”
第二十七章 我草你大爷
她没有称呼他为将军,直呼了你,若是让张一斧听见,肯定要治她大不敬的罪,凤逆渊却好似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个细节。
然后温初九听见他说:“你很笨。”
“……”
什么意思?
他不是信她,只是觉得她骗不了他?
温初九气闷,有见他低头不满的看着她脚上的纱布:“怎么又流血了?”
“……”
隔三差五的被他罚跑几圈,想不流血也难吧。
虽然有纱布裹着,但这么被一个男人盯着自己的脚不放,饶是温初九也禁不住有些脸发烫。
偏偏这人还一直盯着看个没完。
“你……”
温初九不自在的往后退,刚退了一点,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扛起来了。
腹部被男人硬鼓鼓的肩膀硌得发疼,气血逆流,脑袋有些晕,本能的反抗,然后屁股被呼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轻响,别说温初九愣了,连操练场上站着的一众糙老爷们儿都一愣一愣的。
王爷刚刚是揍这个新兵蛋子的屁股了!?
一路被扛到上次治伤的营帐,温初九再次被直接丢到床板上。
鼻尖撞到硬邦邦的床板,眼泪立刻涌出,捂着鼻子坐起来,视线有些模糊,隐约看到凤逆渊拎着个什么东西走过来,然后脚就被扣住。
“将军,放着让我自己来,啊!”
温初九惨叫一声抱住自己的脚,凤逆渊却还抓着绷带没放。
“忍着!”
下了命令,温初九只能咬着牙不吭声,凤逆渊动手没了顾忌,很快把纱布拆下来。
纱布缠的有些厚,被包裹的肌肤泛出病态的白,脚背看上去皱巴巴的,翻开再看脚底,原本已经结痂的部分再次溢出血来,有些惨不忍睹。
拧眉看了一眼,凤逆渊仰头喝了口酒,在温初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悉数喷在她脚底的伤口上。
“嗷嗷嗷!我草你大爷!”
再也忍不住,温初九嚎叫着骂出声,然后一脚踹开凤逆渊。
抱着脚在床上滚了一会儿,温初九终于缓过劲来,脚是她自己的,包扎什么的就不能让她自己来么?
默默腹诽,理智渐渐回笼,温初九僵住,她刚刚貌似草了南麟王的大爷。
“……”
南麟王的爹是当今陛下的七皇弟,也就是说,南麟王的大爷,是当今陛下!
草陛下,这罪名够灭她九族了。
“草我大爷?”
凤逆渊冷冷的声音响起,温初九头皮紧了紧,打了个滚下床,麻溜跪下。
“将军,您刚刚听错了,属下是太疼了,胡言乱语呢。”
“你的意思是我耳朵不好?”
“……”
别说他没听错,就是他听错了温初九也是不敢说他耳朵不好的。
伸手在大腿上拧了一把,抬头,温初九脸上已是涕泗横流:“将军,我大爷平日最疼我了,但他前两年病逝了,属下难受的时候就会想到他,但属下又有吐词不清的毛病,所以刚刚属下的确是说了大爷,但舌头打结没说清楚,这才让将军听岔了,是属下错了……”
见风使舵,满嘴谎言,这种人,凤逆渊一手就能捏死一个,但……眼前这个,他却意外地不觉得讨厌。
第二十八章 都喝了!
温初九越哭越起劲,咿咿呀呀的说着话,那叫一个流畅,和沿街乞讨的小骗子有得一拼。
凤逆渊耐心的听着,也不搭话,也不叫停,哭了一会儿,温初九嗓子干了,眼泪也流不出来了,咳嗽两声停下来。
“怎么不哭了?”
“……口渴。”
温初九囧囧的回答,遍布泪痕的小脸很是狼狈。
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像浸泡在海底的珍珠,泛着莹润的光泽,轻易的撩拨别人的心弦。
凤逆渊看了一眼,移开目光,拎过刚刚那坛酒递给温初九,只有一个字:“喝!”
他的本意是让温初九喝这个解渴,却不知自己习惯了命令,一开口就是不容抗拒的军威,温初九以为他是让自己把整坛酒都喝光,心里叫苦不迭,却也只能接过酒坛往自己嘴里灌。
一口气喝了大半坛酒,温初九才放下酒坛,眼神变得迷离,抱着酒坛嘿嘿的笑了两声,温初九恭恭敬敬的冲凤逆渊磕了三个头。
“阎王大爷,喝……喝了这么多,你满意了吗?”
凤逆渊蹲下来,抬起温初九的下巴,问声开口:“你叫我什么?”
温初九歪着脑袋看他,眉眼弯弯,像个懵懂无知的孩子:“阎王大爷呀,你整天板着一张死人脸,又凶,这个名字难道不适合你吗?”
温初九说完,打了个酒嗝,抱着酒坛直砸吧嘴,时不时小声嘟囔一句好酒。
凤逆渊保持着捏她下巴的姿势没动,眸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温初九的脑袋开始摇晃,一看就是要睡觉了。
出乎意料的柔嫩几乎在指腹磨蹭了两下,从未有过的些微绵软触感让凤逆渊一下子收回手,没了支撑,温初九跟着栽倒,一头撞进他胸膛。
“唔……好疼,都怪你这块臭石头!”
温初九捂着额头弹回去,打了凤逆渊一拳,力道不大,连挠痒痒都算不上,凤逆渊却觉得胸腔有些震动,然后有些恶劣的伸手捏住温初九的鼻子。
她很快呼吸不畅,两只手扑腾着要挣扎,却根本挣脱不过,过了一会儿,她的脸憋得通红,终于睁开眼睛,茫然又无辜的看着凤逆渊,似乎在问:你为什么捏着我的鼻子?
“张嘴。”
凤逆渊命令,温初九愣了一下,连忙张嘴,大口大口的呼吸。
绯色的唇瓣一张一合,隐约可见里面红嫩的舌,吞吐出来的气息携着酒气,并不浓郁,也不是什么好酒,却让人忍不住想尝一口。
他不是才刚喝了酒么?
这般自问着,唇却已经贴了上去。
比他想象中软滑,也比他想象中更香醇,但更多的是有趣。
像一条灵活的鱼,感知到危险的网,左右游着想要闪躲,却终究还是被抓住狠狠地吮吸。
残留的酒气被他席卷一空,然后一点点被他的气息侵占。
这种感觉很好,如同势如破竹的将军在攻城略地,霸道的插上属于自己的军旗。
这里,是他的领地了!
直到温初九不满的哼哼变成无意识的软糯的撒娇,凤逆渊才放开她,看着她有些红肿的唇,眼底闪过一丝满意。
“为什么来南浔?”
第二十九章 你喜欢我吗?
温初九揉揉眼睛,瞪大眼睛看着凤逆渊,然后一巴掌呼在他脸上:“你……你不要晃来晃去,晃得我头晕!”说完又凑近仔仔细细的打量他的脸,半晌,终于确认他是谁了,又缩回脑袋,老老实实的回答:“要混……混进你家里啊。”
“混进来做什么?”
“看着你呀,看你每天做什么、吃什么、穿什么,喜欢什么人,讨厌什么人,最重要的是一夜御几女!”
温初九抱着酒坛痴痴地笑:“你这么厉害,肯定比朝恒殿里那位爷更凶猛!”
朝恒殿,当今陛下的寝殿。
凤逆渊抬手拍拍她的脑袋:“你见过?”
“见过呀。”温初九点头,用胳膊夹着酒坛,腾出手来掰着手指数数:“那位爷最喜欢素妃,每次都要折腾到快天亮才罢休呢,其次是皇后,有时候他还要和皇后一起洗鸳鸯浴,然后是……”
温初九嘀嘀咕咕把后宫的妃子都数了一遍,最后抱着酒坛子一脸不解的开口:“那位爷最不喜欢雅妃,因为他每次都不会在雅妃寝宫留宿,但所有人都觉得雅妃最受宠呢?”
这一番话看似没有什么关联,却饱含了大量的信息。
世人皆知,雅妃入宫二十载,一直是圣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