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追命青筋乱蹦:“这一个还不够乱的?”
铁手笑了,然后他抓住追命还放在报告上的手,一把把人拉起来拽进怀里。
追命大惊:“你干什么!不想做就出去,别闹我,我快烦死了。”
铁手继续笑,“看出来你烦了,所以带你出去轻松轻松。”
“出去轻松?!”追命眼冒金星,“这么多事儿还没完呢,哪有空出去!”
铁手完全不恼,“不是还有别人呢,少你一个不少。”
追
命眼睛快要翻到天灵盖上,“那我让别人在这找线索找得要死,自己跑出去摸鱼?”
铁手眨眨眼,“为什么不呢?”
然后,就在追命还没来得及从震惊及惊怒的空白中恢复过来前,拉着他走出了警局。
追命转头看着笑得一脸奸诈的男人,拼了命的在心里问自己,前世那个哪怕在那个小小的小米县做着指挥牛羊这种工作都一丝不苟的男人,真的就是眼前的这个么?
出了警局,终于接受了自己在工作时间正大光明的摸了鱼的追命认命的问他身边的罪魁祸首,“那请问铁SIR,你准备带我上哪儿轻松?”
铁手笑笑刮了刮他的鼻子,神色颇为神秘:“不告诉你。”
追命手忙脚乱的拍掉他的手:“你疯了,大街上呢!”
铁手笑了笑,拉着他随手拦了辆出租车把人塞了进去。
目的地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神秘,却很有铁SIR流氓督查的风格,一间地下赌场。
在上班时间公然翘班并且拉着自己的上司明目张胆的来到这个明显是非法经营的地下赌场,追命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评价这件事情的能力。
“来这干嘛……”追命的问题明显的有气无力。
铁手笑笑,拉着他朝最大的桌子走去。
有时候往往越是简单的东西流传的便越广越久,赌同样是如此。
人生鼎沸的昏暗场所,人最多的地方却是这个掷骰子的桌子。
追命难以置信的转头看铁手,他铁手哥该不会还手痒得想要下场赌两把吧?
铁手拿出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兑换来的筹码塞到他手上,“下去碰碰运气如何?”
追命在不断变换的灯光中看着他眼中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眼神怎么都觉得不顺眼,手指一紧握紧筹码,瞪了他一眼就转身挤过人群来到桌边,把手上所有的筹码随手丢到了一边,然后回头,颇为挑衅的冲人群外的铁手挑了挑眉。
铁手抱臂靠在一根柱子上,冲他歪了歪脑袋,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样子。
骰子开出来,在人群的叫嚷声中,追命莫名的看着面前多出许多的筹码,后知后觉的领悟到自己赢了。
原本想一次输光的筹码突然多出了这么多,多少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冷哼一声,又是全部放到原本的地方。他崔略商的运气向来烂到了极点,他就不信这想在赌场里把钱输光是什么天大的难事。
接连不知道多少把,连续的把全部筹码放到“小”的一边,其结果就是铁手给了他一把筹码,而他赢回了不知道多少反正是堆成了
小山的筹码。
追命咬牙切齿,谁说赌场里钱没的快来着!
回头看铁手,发现他早就已经笑得直不起腰,这个见钱眼开的商人!
追命悻悻的挤出人群,走到铁手跟前:“喂,你不是打算就这么让我赌上一整天吧?”
铁手笑:“不去看着你的筹码?那可都是钱。”
追命撇嘴:“反正不该是我的,看也看不住。”
铁手摇了摇头,胡乱揉着他的头发:“开心没?”
追命摇头:“没有,更烦了。”
铁手笑:“那就回去拿上你的钱,我们走了。”
追命问:“不拿不行么,我都快被那些人挤扁了。”
铁手笑得温柔:“不行。”
追命发誓,他真的预感到了。
就在他拿了那小山一样的筹码准备走人的时候,有个看起来脸上就写着“我很凶恶”的男人拦在了他的面前。
很古老的赌场桥段,只是追命没想到在现在这个年代竟然还能上演。
只不过眼前这个男人,看上去怎么有几分眼熟?
铁手的声音在他身后缓缓响起:“欠了赌场将近三十万,也难怪会看你赢这么多钱不顺眼了。”
追命微微眯起眼打量面前的人,突然惊讶:“你,你不是——”
铁手的声音透出只有追命听得出的笑意:“萧屿生前的专属司机。”
萧屿,卧室陈尸案的死者。
而在他生前,与终日忙碌于工作的他接触时间最长的,莫过于这个专属司机。
只可惜警察上门问话的时候,他的态度可是大爷得很,所有问题一问三不知,满脸的狗仗主人势。
只是那个时候,警方的手里,还没有什么他的把柄。
铁手满脸惋惜的问追命:“你说,如果他欠地下赌场这么多钱的事情被揭发出来,他还保不保得住萧家的这份工作?”
☆、第六十章
铁手,原本就是那个哪怕是在小米县指挥牛羊,都是在工作的男人。
司机名叫杜方,跟在死者萧屿身边将近十年。
地下赌场里面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铁手慵懒的斜倚着墙打了个哈欠,追命斜瞄了一眼黑道习性发作的前督查,在心底无奈的叹着气,然后冷冷的推了一下正四下打量着的杜方。
“少耍花样,我们查杀人案,你平时干什么不关我们的事,只要你配合,阿SIR就都不是多嘴的人…”
铁手这时在他身后阴暗的光线下轻飘飘的一笑,“不过如果你还像上次那个死样子,阿SIR的心情就不会好,心情不好的话——”原本就轻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这里轻得几乎听不清楚,铁手停顿了下来,从追命的角度,只看得到他下半边脸,他想,杜方应该只看得到那昏暗里微微上挑的唇角。
真TM的会吓人!追命在心里忿忿,这干过黑社会的就是不一样!
杜方看着看似松散实则封锁了他所有退路的两个人,泄气的几乎缩进墙壁:“阿SIR们啊,我赌点小钱不犯法吧,两位日理万机,跟我个小司机在这耗个什么劲儿啊,你们要问的我不是都说了么……”
追命挑眉,“哦,原来是我们搞错了,那算了,”他轻轻松松的站直身体,转头对身后的铁手说:“我们走,看来这司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还是再去萧家看看吧,我听说他们家的新当家的这几天正琢磨着把家里的佣人们能遣的都遣了呢。”
杜方几乎要哭了,他简直快要跪在追命的脚下,“阿SIR……你们想知道什么,我说,我全都说了还不行么……”
铁手站直身体,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带着几分笑意几分嘲谑的轻声说:“可惜晚了,阿SIR们现在没那耐心了,我们觉得在萧家的大客厅里喝着茶听故事应该会比在这儿舒服多了。”说完轻轻一笑,拉上追命转身就走。
这下就连追命都愣了,合着他们费了这么大劲儿就这么走了?
衣角猛的被拽住,杜方咬了咬牙,“你们就不想知道老爷房里到底缺了什么么?”
追命瞪大眼,惊讶的转头,只看到一束微弱的光线下,铁手转过来的眼,掌控一切的光芒,在触及到他时弯起的眼角带上了微微温柔的笑意。
追命已经忘记了那是自己还是铁手曾经告诉过当时还年少的冷血一句话:对于案子,你知道的和那些不配合的证人知道的一定是不一样的,那你说,你问出来的东西,或者是他们自己想要说的东西,哪一个更多,哪一个……会更有用?
铁
手真是个合格的商人,无论何时何地面对何人,讨价还价实现最大利益始终是他的强项。
警局的咖啡似乎也不比萧家的茶差到哪里去。
铁手在笔录室里拿着一杯警局的咖啡感叹着,看着面前满脸菜色的男人,心情不很坏却也不很好。
追命这个小家伙真是被惯坏了,不过在赌场里待了那么大半天,出来之后总说身上味道难闻汗迹难受,非得跑出去洗个澡。男人么,身上没点烟味汗味土腥味怎么算是男人?
笑吟吟的举起纸杯,铁手毫无诚意的问:“要不要来一杯?”同时还很热心很诚恳的建议:“不喜欢咖啡我们这里还有奶茶。”
杜方苦笑不迭:“说正题吧阿SIR,你找我回来也不是为了请我喝咖啡的吧。”
铁手眼里闪过一线光,却仍是笑笑的推开杯子,“那好,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