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追命受伤的那次,他派去的人说那天他们在去旗亭接班的路上撞了车,人虽然没事可却不得不去警察局录分口供因此耽误了时间。铁游夏听了具体的描述后,觉得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拖延他们要他们赶不过去。
再加上他直觉崔略商所说的他调走了旁边的警员这话有问题,崔略商不是第一天当警察,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把正在执行任务的手下叫到别处去。
昨晚是他第一次没有守在这里,而且是临时起意,在他走出这里之前,谁都不知道他昨晚不会在这里。而偏偏就是这临时起意的一晚,就真的那么巧合的出了事。
事情看起来,实在是非常的像有人为了杀追命而故意设计出来的。而可怕的,是这个要杀追命的人,或者是在他们身边安排了人手,或者,就在他们身边。
崔略商在三楼的小会议室。这里被临时征用,成了警方查这个案子时的临时指挥部。
铁游夏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好遇到崔略商走出来,铁游夏还没开口,崔略商冷冷的对身边的人说到:“严禁任何人进那间病房,”说着伸出手指:“尤其是他。”
铁游夏看着自己鼻子前面的这只手愣住了,下意识的问:“为什么?”
崔略商撇了他一眼,“警方机密,请你配合。”
铁游夏有些不悦:“至少不用禁止探视吧,那不是对待疑犯时用的么。”
崔略商冷笑:“那你以为呢?”
铁游夏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崔略商已经转身朝电梯走去:“我什么都没说,在警方查出这件案子的实情之前,你最好配合。”
铁游夏一直看着关上的电梯门,久久的愣在那里。过了好久,才自嘲的一笑,拿出电话也朝电梯走去。
还是病房,病床,以及病床上的人,崔略商怨念的想,最近怎么就和病字这么的投缘。
床上的人皱了皱眉,缓缓张开双眼。
“冷血,感觉怎么样?”崔略商过去扶他坐起,然后递上一杯水
。
“我……”冷凌弃揉了揉额头,茫然的眼神突然清晰:“三师兄怎么样了?”
崔略商在心中苦笑:“他没事,伤口有点失血,其他还好。”
冷凌弃无声的“哦”了一下,然后一只手继续揉着额头,另一只手将杯子递给崔略商:“好渴,还有么?”
崔略商又倒了一杯水,问的有些小心翼翼:“冷血,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么?”
冷凌弃含着玻璃杯沿笑他:“当然,你当我失忆啊。”
崔略商面色不见轻松:“说说看。”
冷凌弃挑了挑眉:“昨晚有人闯进来要杀三师兄,然后……”脸上浮起了茫然迷惑的表情,他皱了皱眉仔细的想了很久,然后用手敲了敲头,“然后……”
崔略商握住他的手:“好了,想不出来别想了。”
冷凌弃眉头皱得紧紧:“不可能啊,昨晚的事,我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
崔略商伸出手掌覆住他的额头和眼睛:“好了,别想了。听话,再睡会儿,也许睡醒就想起来了。”
冷凌弃看了他一眼,有些丧气的点了点头又躺了下来。
崔略商走出病房,眼中的阴郁久久无法消散。
昨晚他赶来的时候,冷凌弃已经坚持不住昏迷过去。医生检查后,说他吸入了少量迷幻药。这种药散在空气里迅速挥发分解,只有距离极近才能迅速被人体吸入而产生作用。
昨晚冷凌弃来这里的时候刚刚下班,一切都正常,而且医院的门卫可以证明他根本从来都没离开过这栋大楼。冷凌弃身为一个警察,不可能被陌生人近身下了药而完全不自知。除了追命,还有其他人有机会下手么?
对铁手下了药之后又轮到冷血,崔略商已经不太敢再让追命接触到其他人。
而更让他害怕的,是昨晚出现的杀手是他们最近一直颇为在意的,X利集团总裁周利。
周利是何许人也?那是X利集团的老总,手下经营杀手保镖无数,黄赌毒一样不少,连警察都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上的一大黑道巨头,怎么会亲自——且孤身一人的跑来杀一个无名小卒的?
从警方的记录上来看,这么多年来,周利只亲自杀过三个人,第一个是多年前本地最大的毒枭,那次之后所有外来的毒品都要经过周利的指掌;第二个是去年冬天,曾和X利在赌场里二分天下的另一大巨头,那次之后所有赌场尽归X利;第三个是昨晚,不知道身份地位甚至不知道姓甚名谁的无名小子,追命。
三次,皆是不动生息,X利里面的线人没有得到
过任何的风声。前两次是直到很久以后,警方才从蛛丝马迹中推测出可能是周利亲自动的手。
完全滴水不漏天衣无缝的行事手段,周利本身美国黑道出身,身手敏捷且奇狠无比,单打独斗从来没有人可能赢得过他。
而追命在身受如此重的伤之时,在黑暗之中,竟然可以自身毫无损害,且三枪分别精准命中周利左臂右手及左腿。这是什么样的枪法,需要何等的冷静与残酷。
别和他说是冷凌弃开的枪,医生说那药物可以安定人的心神稳定人的情绪模糊人的意志麻痹人的神经,那种情况下冷凌弃根本拿不稳枪!
美国黑道……
叶医生曾说过,铁游夏体内的安定从未在市面上流通过,只在美国地下黑市曾经出现过。
试问这种情况下,崔略商如何敢让铁游夏时时守在那人身边?
☆、第 57 章
“为什么!”
听着火冒三丈的声音,崔略商扶了扶额头。
不让铁游夏见追命顶多是私下里查为什么,可是拦冷四爷的路却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冷凌弃堵在病房门口大叫大嚷了整整两个钟头,医院的人警方的人轮番上阵通通没有用,崔略商在三楼都硬是被人扔下来劝他冷静且别忘了安静。
“你又怎么了?”崔略商的声音着实算不上友好。
“为什么你要把三师兄禁起来?他救了他自己也救了我,还帮我们抓了周利,而且顶多算是目击证人,为什么要像看疑犯似的看着他!”
崔略商冷冷的看着他:“这案子现在在我手上,我的决定不用向你报告。”
冷凌弃似乎是被他的冰冷态度吓了一跳:“你说什么?你——”
“小冷。”病房里传来了微弱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冷凌弃眼睛一亮,转身就要进去,守住门口的小警员为难的看着他,又看了看崔略商。冷凌弃大怒:“你们说不许闲杂人等进去,我也算?别忘了你们的上司到底是谁!”
几个警员被吼得面上一红,分外的委屈无辜。
里面传来幽幽的一声叹息:“我没事,崔SIR也是在做事,你们警方自有道理。别闹了。”
冷凌弃焦急:“三师兄,你还好么?”
里面的声音渐弱:“让我睡一会儿,我没事,真的。”
“三师兄!”冷凌弃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回应,过了一会儿,里面的警员走出来:“崔SIR冷SIR,他晕过去了。”
崔略商拉起还要往里冲的冷凌弃的手臂,把他带到远处,“好了,他都说没事了。案子现在我管,你回家——”
冷凌弃狠狠的甩开他的手:“我自己会走!” 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崔略商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气我也好怨我也罢,我只想让你们都平平安安的。
他是个危险人物,知道了我就不能当成不知道。
你们的心中,对前世的追命都怀着不同的愧疚与依赖,这种东西最是影响人的判断能力,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