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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的眼神一定,嘴角勾起一抹惑人的笑。
雪沫感应到什么,忙转身道:“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去别处吧。”
萧君兮拉住她的手。
“没有了,紫极宫内,这是最后一处你没有见过的地方。”牵她坐下,又为她倒了一杯水。这里明明没有住人的气息,却是纤尘不染,该是有人每天都来打扫。直觉告诉雪沫,这个打扫的人,只有萧君兮。
萧君兮走到窗口,轻轻一拉,竹帘便开了,阳光倾洒而入,竟是温暖而明亮。
“我们开始讲故事吧……,”萧君兮面朝窗外,缓缓开口,“这个故事,在这里讲,最恰当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本书来自【炫|书|网】人家是一见娘子误终身,我是一遇君兮就卡文~~
君兮啊君兮我该拿你怎么办~~
什么鬼天气啊,整天阴沉沉,整个一闷骚~~哼哼
一朝零落更护花
“很久很久以前……”
萧君兮用了调侃的的开场白,雪沫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她紧张得快不能呼吸,她在害怕些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是第一次,她一点也不想知道真相。
“……有一位姓萧的状元,”顿了顿,他转过头来,“舒姑娘难道不曾听说过么?”
“姓萧的状元?萧……萧瑜!”
“正是,看来舒姑娘差不多已经知道整件事情了,玉无瑕果然能耐。那么,我便讲讲以后的事吧。”
“以后的事?那个劫走他的女子是?”
“毒姬紫姬瑶。”
萧君兮静默片刻,等待雪沫将心情平息下来才又继续:“名扬天下的新科状元在进京面圣的途中失踪,谁又能想到这是一个女子所为,而且是个与朝廷井水不犯河水的江湖女子……所有人都放弃了寻找,所以没人知道那个惊采绝艳的萧状元在这黄金的囚笼中过着怎样暗无天日的日子。”
“在药物的控制下,他成了她的丈……哦,不,更确切地说,应该是男宠。没有爱,没有温情,只有肉体的纠缠与那一个……女子始终呼唤着的名字——溪儿。他甚至不知道,那个他代替的人的名字……直到有一日女子大醉,他才从女子声嘶力竭的哭喊中听到了……玉倚溪。他只是个读书人,他当然不会知道,那是怎样令人闻风丧胆,却又光华璀璨的存在。那一刻,他竟然有些恨这个人,不为自己的遭遇,只为,眼前女子的心痛。”
“所以,他真正的悲剧开始了。他爱上了这罂粟般的女子。他开始偷偷地倒掉每日的药物,心甘情愿地去迎合她;他会在她每日醉酒后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呵宠;他会为她的失眠吹奏一夜的萧,尽管他知道她梦中的人不是他;他甚至会在她唤溪儿的时候欣喜地回应……他开始感激那个人,让他可以以他的身份的去爱……而那个女子忽然有一天平静下来,不再饮酒不再哭泣,变得很乖顺……萧瑜虽然才华横溢,骨子里却单纯得很,他以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尽管,她还是唤他,溪儿。”
“两人过了一段幸福的日子。有了一个女儿后,女子像所有母亲一般,愈发的温柔体贴。两年后,他们第二个孩子出生了……对于这粉饰太平的幸福来说,这是毁灭性的灾难。女子看到孩子的脸的那一刹那,她疯了,她竟然试图掐死自己的儿子……她说,瞧他那双桃花眼啊,他不是我和溪儿的孩子!……是的,那个孩子像他的父亲,有一双桃花般的眼。她变得比以前更暴躁,更疯狂,萧瑜微笑着忍受了。”
“直到孩子五岁那年,在他离开去准备饭菜时,女子又一次掐住了孩子的脖颈,那样用力啊……”萧君兮颤抖着捂住自己的脖,仿佛真有双手在用力地勒紧,“那一次,孩子几乎是没了呼吸……萧瑜一咬牙,终于下定决心带着孩子离开了她。”
“他不能回家,他要怎样向重视门风的父亲解释这一段经历……他只能带着孩子四处流浪,没有了状元的桂冠,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写字卖画,被人砸了摊子,他去药铺帮忙誊写药单,老板的小妾看上了他,结果被老板暴打一顿赶了出来……谁能想到,堂堂的状元郎最后竟会沦落到沿街乞讨……可是,叫花子也是有团伙的……”
“讨来的东西总是被抢走,那么小的孩子好几天都没吃上一点东西……萧瑜实在走投无路,冲进一家包子铺抢了一个馒头……”
萧君兮闭上眼,眼泪缓缓地从眼角滑落,映着火红的衣衫,似血一般。
“孩子永远记得,父亲回来那天,满身的鲜血,破碎的衣衫内依稀有带血的齿印……就像他在青楼外乞讨时见到的偷偷抹泪的姐姐们一样……后来,他才知道……这世上,男人也是可以被强/暴的。父亲张开手,那个馒头白得像雪,孩子咬一口,吐了三天三夜。”
“从那天起,孩子不再撒娇,不再喊饿,变得……疯狂,就像那个女人一样……对,那个女人,他不再叫他母亲,他恨她。他把来抢东西的人咬得遍体鳞伤,他鲜血淋淋地对着父亲欢笑。他像个魔鬼,尽管他才七岁,却让所有人看到他都浑身颤抖,他开始抢夺别人的东西,兴高采烈地托在手上给父亲看。”
“父亲没有欢喜,他狠狠地打了自己一顿,他说,子不教父之过,是我没有把你教好,理应受罚。他说,孩子啊,人活于世,身体可以卑贱,却不能脏了灵魂,不然,你与你怨恨的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孩子十岁那年,父亲终于得到了解脱。临死前,他拉着孩子的手说,为父这一生大富大贵过,也困厄潦倒过,如今一去,也无遗憾,唯一放不下的只有你……君兮,你虽面貌随我,个性上却比你姐姐更似你娘亲,一样的冷情却专情,容易偏执……你莫要恨她,至少……不要为了我去恨她。如果没有遇见她,如今的我也许光鲜亮丽的站在庙堂之上,也许娶了皇上最宠爱的公主,享尽荣华富贵……这一生,便风平浪静庸庸碌碌地过去了,可是在垂死之时,我想我一定会遗憾……君兮,等将来有一天你真正爱上一个人,你便会知道,如此用全部的生命去爱一个人,是多么骄傲而完满的事,即便是不曾得到,亦是此生无憾。”
“他是笑着走的,这样一个受尽磨难的人竟然死得那么安然,他竟然还可以笑。就因为那张有别人影子的脸……那个女人,葬送了他本该完美的人生,他竟然还是爱着的,用尽生命地爱……呵,多么愚蠢啊……”萧君兮浑身抖得厉害,指甲深深地潜入竹窗之中,末端血迹斑斑。
“我一把火烧了破庙,即使我不要了也绝不留给那群肮脏的东西!我以自己为饵,一刀废了那个让父亲受尽屈辱的混蛋,我犹记得那个畜生杀猪般的叫……蚀骨的畅快……”萧君兮已难以自禁跳脱了故事,每一声都是杜鹃啼血悲戚,“我带着他的骨灰离开了那个叫人作呕的地方……他的噩梦虽是由她而起,真正把他带入地狱的却是我。我若不出生,她的梦就不会醒来,若不是为了我,他便不会离开,不离开,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为了我,他牺牲太多,我带给他的却只有无穷无尽的灾难与苦痛……我想为他做件事,我要带他回到他最想回到的地方。”
“我以为等待我的是我渴望已久的死亡……可是,那女人见到我的表情却那么欣喜,她唤我溪儿……呵,溪儿,又是这张脸……这张脸让我九死一生,现在却又是这张脸,保住了我的命……”
“然而,我却知道她其实是没疯的,没有一个疯子会有那样一双清醒而冰冷的眼。她只是自私地导演了一场梦,将所有人抓进她的梦境陪她发疯,当她发现骗不了自己时便无情地将他们抛弃。主动陷进去的萧瑜是个傻瓜,而同时流着两种血的我是彻头彻尾的傻瓜加疯子!”
“她不允我习武,我知道,她是怕我从她身边逃掉,就像当年那个人一样。多可笑,那么一个机关算尽的人竟然也会这么蠢,难道逃只是因为能逃么?待在这样的人身边,每一秒都叫人窒息,也只有萧瑜那个傻瓜才会想要留下来。而我,是不可以逃的。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我想,他那么爱她,我若留下来,他至少可以因为我而快乐一次。反正于我而言,腐烂在哪都是一样的。”
阳光从萧君兮身上穿过,明亮得有些刺眼。雪沫静静地坐着,面无表情,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望无垠的沙漠之中,望不见方向,也看不见退路,阳光是热的,心却冷得麻木。
脑中唯有四个字——大悲无泪。
喉头酸涩难忍,但眼如枯井,满腔的难过竟流不出一滴泪。
她觉得自己真可笑,竟妄图给予温暖,这样肤浅而可笑的方式,却妄图点燃那样破碎不堪的生命。
然而,她是不可怜他的,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有资格去可怜他。这样的男子,就连心疼,都会带着亵渎神灵般的谴责。
痛到极致,也是高不可攀。
她想,终究是她太幸运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书来自【炫|书|网】第一次体会到一句话改变一个人的命运的感觉了,没觉得自己是神,倒像个魔鬼……
这一章写得真的很难过……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那种心情了,还是闭嘴好了。
萤火虫》
写的时候一直听的这首歌,不知道是歌影响了我的感觉,还是我的感觉误导了我对这首歌的感受,总之,觉得挺贴合。
归去来兮终有待
空气很静,楼外竹枝交戛,簌簌的声音格外萧瑟。在这亦静亦动的环境中,萧君兮的呼吸渐渐地平静。
而雪沫,至始至终默默地坐着,望着他的眸浅淡而温柔。好似真的只是听了一个故事。
萧君兮回身,端起雪沫为他倒上的茶水,笑容一如往昔。
一切,了无痕迹。
“多谢姑娘。”这番话本是要带进坟墓的,不为倾诉,不为慰藉,只是因为是你,所以想说。谢谢你让我失控之后不继续狼狈。
“你我既是朋友,便不必如此客套,唤我雪沫吧,君兮,”雪沫微微笑:“很深情的男子,很孝顺的孩子,谢谢你为我讲了如此感人的故事。”
“这可如何是好,”萧君兮皱眉,头疼的样子,嘴角的笑意却是狡黠,“雪沫你这般懂我心思,我都不舍得放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