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服,可十六岁和二十岁的差别不是一般大。秦王自认为这辈子不用出宫了,根本没想过做常服,那些个稀奇古怪的衣服倒是做了一大堆,怎么看也是不能穿出去的,不然自己可对不起自己在民间那么高的声望。
本来秦王想还是找泰和帝噌两套,反正当皇帝的新衣服多嘛。结果派去的太监半路就带着回来了,想必是泰和帝也知道秦王没衣服穿,特地派人送了一套来,不然秦王那身鬼斧神工的衣服穿出去,开国太祖的脸都会丢尽。
换了常服,带了一个太监,再带了出宫令牌,秦王溜达溜达的出了南门。
在大宁朝,王爷的轿子可是八人抬的,秦王觉得麻烦,省了。秦淮之可是谏大夫,在他面前摆谱就好像在得道高僧面前吃肉——人家看都懒得看。
所以,秦王选了一匹马,还不是最好的,也就那么一般。要知道,这可是四年来第一次出皇宫,形象一定要做好。万一不小心被人认出来,也要给人一种朴素的感觉,让百姓觉得秦王殿下勤俭爱国不说,还要和蔼可亲。
秦王骑在马上这么想着,突然就想着上辈子的一个好友评价他的话:整天爱装B,迟早被雷劈。
还没到一品楼,秦王在马上远远的就看见一个穿着青衫的书生在大门口站着,一张冷清的脸左顾右盼着。突然觉得挺有趣的,故意下了马,慢腾腾的往一品楼走去。
待到秦王走到秦淮之面前,青衫书生行了一礼,淡然道,“宁兄。”
“……”秦王无语,他们俩有那么熟么?
秦淮之见秦王不说话,便进一步解释道,“外面人多嘴杂——”
秦王懂了,也回了礼。叫了一声,“淮之。”那个兄字是怎么也喊不出来的,这人明显比自己小嘛,既然他都喊了一声宁兄了,自己当然要对得起人家这一个兄字,虚礼就不用了。
两人一前一后由小二带着上二楼的雅间。
在楼梯转角的时候,秦淮之突然来了一句,“子清——”
秦王被这一声子清叫得全身鸡皮疙瘩冒了个痛快,可在大庭广众之下也只能嗯了一声。
等进门的时候,秦淮之突然又开了口,“刚才叫宁兄一声子清是因为宁兄那一声淮之,叫了之后才知姓与名给
5、秦淮之 。。。
人的感觉果真不一样。”
秦王腹诽,我叫你一声淮之不就是不想叫你一声秦弟(亲弟)么,你可真不是我亲弟。
接下来的时辰可算是煎熬了,秦淮之除了叫了一壶清茶外什么都没叫。
秦王早晨本就没吃什么,这会儿早就饿得差不多了。
偏偏这秦淮之倒了两杯茶就开始滔滔不绝,如果说的是正事秦王觉得自己忍忍也就算了。可说了半天,说的尽是些杂七杂八的事。
秦王在来之前想了很多,想秦淮之和他喝茶的目的是什么。
劝他造反?皇兄派他来劝自己辅佐他?还是瑾王或者宁王派来的?
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一种。
对于别人问自己的喜好,秦王是不喜的。这一点,和泰和帝一样,泰和帝是帝王自然是不喜欢别人利用自己的喜好,而秦王不喜欢仅仅是为了保持自己的神秘感!
秦淮之问了,问的还不止一点两点。什么秦王殿下喜欢吃什么点心,喝什么茶,吃什么菜。
秦王很想告诉他,我喜欢的点心是西式糕点,比起茶我更喜欢喝果汁,老子无比想念那七分熟的牛排!
然后是京城趣事,外加自己喜欢吃城西张老头的面条五文钱一碗,城东贺大妈的肉包子三文钱一个,还有杨大郎的烙饼两文钱一个又大馅也多。
秦王在心里大骂,你喜欢什么关我屁事啊,可为了自身形象还得装成听得很有兴趣的样子,偶尔回两句,虽然他不怕谏官。杨大郎的馅饼是祖传的?几辈子都只卖两文,真实在!哈,包子,我喜欢杂酱的!面条啊,里面得加上香菜才好吃。
其实两个人谈得还是很欢快的,主要是秦淮之和一般的谏大夫不一样,说话有些直白风趣,而秦王也是个不太正经的,交流起来完全轻松。
等到扯了两个时辰,秦淮之大约觉得累了,就不再开口。
而秦王也不知道找什么话来说,总不能跟这古人说,我说那XX公司新出的客机坐起来感觉还多好的,X国又举着人权的名义派兵攻打XX国……之类的吧。这是典型的对牛谈琴嘛。
至于大宁政局,秦王是死也不想说的。和一个不知底细的人说这些,这不自己找坑跳么,不管秦淮之是哪一方的人,自己都没兴趣。想拉自己下水的人太多,不得不防。
没话说就走,两人干坐了一会儿,秦王觉得是该走了。
秦淮之又说要送秦王回宫,秦王很想拒绝,可拗不过秦淮之只好让他送了。
两人在前面走,后面跟着一个太监和秦淮之的书童外搭一匹马。
等到了南大门,秦王见这一路走得挺长的,这秦淮之又没有轿子,就顺手把马送他了。
本来秦王以为作为一位谏官,秦淮之肯定会拒绝,哪知他二话不说一句谢谢就把缰绳
5、秦淮之 。。。
拿进了手里。
秦王再次无语,可东西也说送了,送就送,一匹马嘛,也值不到多少钱。
秦王带着太监往门里走,身后秦淮之突然叫了一声,“秦王——”
叫得太过正经了,秦王不得不回过头看秦淮之。
只见秦淮之牵着马绳,朗声道,“殿下早已成年,住在宫里,于礼不合!”
说完牵着马离开,身后的书童忙跟在后面走。
冷清的面孔冷清的声音,让秦王有些发愣也有些莫名。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像是皇帝的人,要是泰和帝罢不得自己一辈子呆在幽兰殿不出来,免得丢他的脸。要说是其他两个皇弟的人,自己出来他们肯定讨不了好,也不像。那就是他出于谏官的本能了,一个大男人,不是太子更不是皇帝,的确不该住在宫里,传出去的确于礼不合。
回宫后的太监向泰和帝回报这一路听到的。
对于秦淮之问秦王喜欢什么,泰和帝觉得有些莫名。
不过对最后一句,于礼不和,泰和帝倒是听懂了。可这人绝对不能放出去,大约过两天那些谏官又有事做了。
有时候这些个谏官能哑巴了多好的,泰和帝如此想。
泰和帝的猜想果然不假。
第二天,秦淮之在早朝上上了当官以来的第一份折子,引经据典,旁征博引,针对秦王住在皇宫进行了言语上的讨伐。
泰和帝没理,秦王果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当他是放屁,听听算了,话都懒得说。
不过在泰和帝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疑虑的,秦王一上朝,秦淮之就闹着要人回他封地去,这不是放虎归山,这人莫不是秦王安下的暗棋。
秦王也在心里骂秦淮之,这人脑袋被驴踢了?自己住哪里关他屁事啊,这些个文官果然是整天吃多了没事干。住皇宫多好,花的用的可全是皇帝内务库的钱,要是去了封地,路途遥远懒得坐马车不说,以后花的钱可都是自己的了。
秦王突然觉得自己也挺可耻的,就好像上一世那个世界别人包的二奶一样,整天花别人的,又不做事。
不过对于自己母后当初要把自己囚在幽兰殿,秦王是一点也不恨的。
这世界交通不便,好玩的也少,天一黑就得睡觉。秦王是门都懒得出的,让他去封地,坐个一个月的马车这不等于让他麻烦死么。
秦王从来不否认自己是穿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