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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如果能活下来(2 / 2)

进得鸾凤楼,耳边一阵嘈杂,他被笑闹追逐的男女撞了撞,站稳身子时,发现领他进来的小厮不见了。

就在他踌躇不定,不知该往何处去时,一旁一个红衣女子拉住了他,笑靥如花地问他是不是来找恭小少爷的。

苏孟辞很是高兴,忙点了点头,请她带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羞赧一笑,拉着他走到右侧环廊下,拿出个赤红的缎带,抬手要替他系上。

“这是做什么?”他抬手挡了一下,疑惑时,小腹跟着痛了痛,不知为何,他此时口干舌燥。

“恭小少爷吩咐的,小女子也只是照做。”她露出为难的模样,苏孟辞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由她系上了个遮掩的缎带。

“公子随我来吧。”

她牵着苏孟辞上楼,又折了几个弯,人声渐渐稀少,最后静得只剩些缥缈乐声了。

她带着他进了间屋子,扶他在床上坐下。

他难受地碰了碰眼上的缎带,却不知能不能取下来。

他听到那女子退了出去,却没有关门。

不知为何,他热得很,起初还能忍着,可到现在,已经出了层薄汗了。他头也有些晕,顾不上取那遮眼的缎带了,只恍恍惚惚解开衣带,将外袍脱了下来。

凉快了一会儿后,身子反而越来越热,腹下像有什么烧着一样,让他忍不住夹紧了腿,身子一软倒在床上,难受地喘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自己的声音后,他突然清醒了一些,猛然想起自己为何觉得鸾凤馆这地方熟悉了。

前世恭必衍无数次带他来过这里,经常连着数夜,把他关在房中亵弄,在这里偷情时,恭必衍格外喜欢玩花样,青楼之中的玩法,春药是再寻常不过的了……

苏孟辞浑身一颤,这才明白为何那杯茶值那么多银子了。

他又惊又怕,挣扎着想起身,可身子却软若无骨,稍一动弹,就痒得难受,尤其是衣袍磨过下身时,折磨得他浑身是汗。

他眼前还覆着缎带,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门扉响动时,他整个人都颤了颤,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哑着声音问:“恭必衍?”

对方并不言语,只带着股冷风在床前坐下,伸手摸上他腰身,他难耐地扭了扭,对方就一把扯开他衣领,冷风漫到他胸膛时,对方的手又沿他腰侧往下滑。

“恭、恭必衍、住手!”苏孟辞慌张地颤抖,说着拒绝的话,却忍不住挺起了腰,想让那人的手往下,再往下一些。

他感觉眼前的黑暗愈发浓重了,那人俯身压下,动作有些冷漠无情,一把扯下了他亵裤。

“为何不说话?”苏孟辞想和恭必衍讲道理,但也要这人肯开口才行啊。

可他一张嘴,对方就像被惹烦了一样,猛地堵上他的嘴,先是狠狠咬了口他下唇,然后又反反复复舔他伤处,他疼得呻吟两声,对方又猛地探到他嘴里,狂风暴雨般搅弄一番,咬着他舌尖舔弄,把他躲闪的舌头含在嘴里欺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腹下的火烧得愈发烈了,只觉对方口里津液,比春药还折磨人,他越来越动情,忍不住就主动探舌,难耐得荡妇也似,探到对方嘴里,勾着对方和他纠缠,两人的舌头就像滑腻腻的蛇,在他们连在一起的嘴里疯狂交媾,津液就是交尾的淫液。

苏孟辞意乱情迷,对方只是探舌在他嘴里侵犯,就让他下身高高昂起了,他张着嘴呻吟,还想要对方的舌头在他嘴里搅弄。

他墨发湿透,散乱铺在枕上,眼上覆着赤红的缎带,眼窝处洇了水痕,不知是汗还是泪。

他衣裤已除,只剩件薄衫缠在臂弯,连大腿根也遮不住。

这番模样,落在那跪坐塌上,冷淡垂眸的人眼中,格外淫荡不堪。

四周突然静了下来,苏孟辞有些慌张,想趁此机会取下遮眼缎带,挣扎起身时,身前的人猛地一动,狠狠将他按下,拿绳子一样的东西将他双手缚在头顶。

“恭必衍……使不得、真的使不得……”

他双腿被人拉开,那人倾身压下时,他膝盖抵到了对方劲瘦腰身上的肌肉,只觉得欲火更盛了。

他声音哑得不行,死到临头,还是扭腰挣扎了两下,“恭必衍……这当真不行,你听我说……我——”

他眼前猛地一黑,身子被撞得往床头一顶,窒息一样仰着头,浑身都缩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他痛吟一声,下身撕裂一样疼,前头高昂的欲望也软了下来。

对方却毫不怜惜,甚至带着怒气般,刻意残忍地攥住他腰身,又用力一顶,把粗壮肉刃整根没了进去。

“不、好疼……”苏孟辞抖得可怜,眼上的缎带湿了一大片。

对方一言不发,只呼吸粗重了些,一手握着他肩膀,一手扣着他腰身,直起上身,然后猛地抽插起来。

苏孟辞当下就挣扎起来,可对方力气太大,操弄得又极狠,他直被撞得呻吟不已,嗓子都哑了,对方却游刃有余在他身子里浅浅抽插几下,带出几股淫水,润了润肉棒,而后又握紧他腰,凶猛冲撞,每次都狠狠挺腰,到两人下身紧密相连才算罢休,出来时又只抽一半,插进去又快又狠。

噗啾噗啾的水声伴着床身摇晃声,还有苏孟辞一阵惨过一阵的呻吟声,持续了两刻钟。

渐渐的,苏孟辞恍惚中,呻吟的声音软了几分,不那么痛苦了,倒是舒服多了些。

他被撞得前后乱晃,只觉得下身由痒到痛,又由痛到酥麻,有些别的意味了。

他呻吟的越来越婉转,教听的人都愈发难耐了。

那人突然发狠地顶弄他,他双腿大开,腰腹一抬,里头穴肉死命地绞紧,那硬热肉具也愈发勇猛,进得越来越深,越来越快,好像找准了他的死穴一样,每一下都往那处顶,顶住了又拿圆润顶端抵着研磨,肉刃不抽出来,只在那处撞一下,又撞一下,等他咬紧了,就抵着不动往上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啊!——”苏孟辞舒服得要成了仙,满身是汗地仰头呻吟。

对方也托着他身子,挺腰把他往顶峰送,可就在他痉挛着要泻出来时,肉刃却猛地抽出,带出一声教人脸红的声音。

“嗯……”苏孟辞还未攀上高峰,就猛地跌落谷底,人已是欲火焚身,再不存一丝理智,便呻吟着张腿扭腰,后穴抵上那粗壮肉具,磨蹭着想要。

就在他意乱情迷时,对方拉开他的腿,连他的肌肤都能察觉到那人寒芒般的视线了。

“不知道肏你的是谁,却叫得这么淫荡。”

苏孟辞浑身一冷,掉到了冰窟里一样。

“看来哥哥和谁都能做。”

一声冷笑,让苏孟辞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突然拼了命地挣扎,对方却猛地被激怒,俯身将他压住,一把扯下了他眼上的缎带,看到他泪眼模糊的样子,再也按捺不下怒火了。

“是他就淫荡邀欢,是我就哭着要逃?”他双眼血红,彻底没了理智,拉开哥哥的腿就狠狠撞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孟辞身子痛,心更痛,他不敢相信,自己竟同亲弟弟,做了这种事。

“哥哥从前都是骗我……都是骗我!”危应离发狠地折磨他,不为发泄欲望,只为教他痛苦。

他扣住哥哥下巴,低头质问道:“哥哥和他做过多少次?”

苏孟辞难受地摇头,拼命想合上腿。

“不说?”他笑了笑,“那就做到你说为止。”

他拉起苏孟辞,让哥哥趴跪在床上,然后又狠狠撞了进去,比之前更毫无章法。

苏孟辞上身贴在床上,整个人烧在火里似的,想爬着避开,却被危应离一把扣住肩膀,往后一拉。

危应离压在他肩上,狠狠耸动着腰,还要扭过他脸,两人唇舌缠在一处,津液混着汗水淌下。

苏孟辞魂儿已去了西天,软成一团任他捣弄,迷迷糊糊只觉得唇齿也酥麻了,舌头也酸了,想扭过头咽咽口水,他弟弟眼神却像鹰勾一样将他抓着,挠出血来,同时他身子被插得往前一团,下臀高高扬起,直贴到弟弟劲腰上。

他一时喘口气也不行了,缩着肩膀就呻吟起来,危应离扔扭过他下巴,手指先探进去压住他软舌,而后才吻住他,舌头和手指一道在他嘴里舔弄抠挠,进出的速度和下头肉刃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唔……”苏孟辞满嘴津液,下身也黏黏腻腻,他臀肉抬起,弟弟每插进一次,腹肌就狠狠撞上雪白臀瓣,反反复复,啪啪直响,臀上嫩肉像挨了巴掌一样红。

危应离嘲讽地笑了笑,哑着声音在他耳边说:“哥哥喜欢疼?撞一下就吸一下……”

苏孟辞只是听了他的声音,浑身就是一抽搐,只觉肉穴痉挛一般死命地吸咬,好像要榨出什么东西来。

“啊!危应离——”

“哥哥……”危应离被他绞得皱了眉,低头吻咬着他汗湿的肩背,埋在他体内抽插得艰难。

“不行了——不行、停一停……”

穴肉缩得那样紧,肉刃又胀得那样硬,他不动作,也像在自渎一般,更何况危应离还在他身后抱紧他身子,难耐地抽插着。

他难受地摇头,汗从湿发上甩下,可怜得很。

危应离只看了他一眼,就突然沉了口气,猛地把他腰身往后拉,同时重重挺腰。

“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后苏孟辞再也叫不出声了,他弟弟疯了一样压着他身子顶弄,也不管舒不舒服,只像个禽兽一样折磨他。

他哭叫着泻了出来,浑身软作一团轻颤着,他弟弟也不放过他,还侧着抬起他的腿,躺下来吻着他脖颈继续肏弄。

“哥哥在梦里还知作态,现在就放荡成这等模样了……”危应离咬着他耳朵,低喘的声音教他后穴又渗出股淫水来,“是被他操弄多了?”

“没、没有……”苏孟辞欲仙欲死时,还不忘解释,腕上的绳子已解开了,现在他拼命往后伸手,想碰碰危应离。

危应离却猛地拉住他手腕,不仅不许他碰,还拉直他手臂,同时腰身又快又狠地抽送起来,就是什么金石白玉,也要被他捣成碎末了,更别说那娇嫩湿软的地方了,现下早黏糊成一团,淫水都撞成白沫了。

苏孟辞只觉里头要化了,被弄得很是害怕。

他只得泪眼模糊地回头,声音都叫哑了,“啊、里头不能再弄了……危应离——”

“哥哥被我弄舒服了?”危应离沉声一笑,动情地吻着他眼尾,“里头弄不坏的,哥哥听……”他伸手拨开咬着自己肉棒的穴肉,那粉嫩颜色好不勾人,他故意插在里头晃了晃,搅得水声阵阵。

“好听吗,哥哥?”危应离抱紧他,猛地抽送数十下,水声大得盖过了苏孟辞呻吟的声音,“比他弄你的声音好听吗?”

他弄得这般响,干得也更加狠,苏孟辞被他紧紧抱着,一下也逃不开,蜜穴里那要命的地方又被他狠撞了百十下,人便颤着冲上了顶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已泻了两三回了,危应离却越来越硬。

他弟弟似乎格外喜欢他泻了以后肉穴痉挛咬紧的时候,此时危应离就从后面抱着他,吻咬他后颈,缓缓顶腰,肉刃埋在他体内,被他穴肉浪一样卷着,绞着。

“啊……放、放过我吧……”苏孟辞被他扳过身子时,再也受不住地求饶起来。

危应离默不作声,在他身前打开他的腿,将他小腿抬到肩上,侧眸时鸦青发微湿地垂在眼尾。

他在苏孟辞膝盖上咬了一口,眯着眼睛,还是欲火正盛的模样。

“哥哥告诉我,他碰过你几次?”他的声音又沉又哑,听得人心里酥麻。

苏孟辞已否认了无数次了,却没有效果,此时万念俱灰,只得哑声道:“知道了又如何?”

危应离的眼神猛地阴鸷,他缓缓俯身,扣着苏孟辞下巴,狠声说:“他碰过哥哥几次,我就杀他几回,不仅如此,我还要十倍百倍地向哥哥讨回来。”

苏孟辞欲哭无泪,他方才也已哭过了,没有一点用处,现下真是死路一条了。

“我同他,真的没有……什么也没有……”他说到此处,突然觉得委屈非常,此前他弟弟待他冷淡也就算了,如今好容易亲近了,竟教他这般生不如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没有骗你,你不信我,这辈子都不要信我了!”他猛地闭上眼,一是不愿看见危应离,二是做好了受死的准备,很决绝地侧过了头。

“哥哥……”危应离却因他的模样,有些手足无措了。

他哥哥若真的骗了他,不至于到了这种地步还抵死不开口。

他低着头,嘴角却浮现了一抹冷笑。

若是从前,他会信哥哥,若他没有看到哥哥房中的信,没有捡起哥哥床上那面镜子的话……

“哥哥会骗我一辈子吗?”他整个人都阴沉了下来,低头拉开苏孟辞的腿,再也不在意哥哥脸上的泪痕了。

苏孟辞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可他睁开眼时,对方已捡起那湿透的缎带,重新覆到了他眼上。

“危应离?……”

“哥哥……”危应离在他耳边沉声道:“我说到做到。”

苏孟辞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猛地一痛,他一声呻吟堵在喉咙里,再也发不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屋子里只剩下越来越剧烈的撞击声,和男人低浅无力的啜泣声。

等一个红衣女子领着几个奴才,奉命上去收拾屋子时,一推门便见满地狼藉。

危应离背对着他们,披衣站在床边,抬眸让他们去收拾床铺。

那女子躬身进去,见床上污秽不堪,她这样熟识风月的人,也不免脸红心惊。

她转身时看到小侯爷怀里,一缕青丝垂在臂弯,这才看清那薄衫里裹着的,是个人,似乎睡着了,露出来的一截肩膀上,满是青紫痕迹。

她忍不住多看,一抬头对上小侯爷阴鸷的眼神,才猛地一惊,匆忙谢罪。

“算了。”危应离看了眼连纱帐都沾了白浊的床,沉声说:“换间屋子吧。”

红衣女子点头应了,走在前头领他出去,心里不由替他怀里的人担惊受怕,虽然这事儿也与她有关,但她实在没想到小侯爷竟这般能折腾人。

把人领到隔壁后,她又差人搬了澡盆子上来,灌好热水供贵客清洗。

过了一会儿她想起忘了放擦拭的巾帕,便折了回去,可刚上了楼,就听屋里水声阵阵,木盆晃动,其间还有一人啜泣呻吟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孟辞趴跪在盆边,身下水波阵阵,危应离抱着他,两人没在水中的下身紧密相连,那人撞得太狠,水花扬起,直接越过桶沿,洒到了地板上。

“唔……”苏孟辞早已没了力气挣扎,现在被弟弟肏弄,疼倒不疼,但舒服过头,人已是纵欲过度,疲乏不已了。

危应离却不高兴他这样,便突然发了狠地抽送,然后身子往后一仰,让哥哥跪坐在他腿上,自己抬手靠在桶沿,舔着唇上下缓缓动腰。

苏孟辞浑身无力,直接坐在弟弟粗长肉棒上,吞到深处猛插,一时刺激非常,仰头呻吟起来。

他被折腾得筋疲力尽,危应离将他抱出来,湿漉漉放在桌上,又难耐地欺负了一番,才算作罢。

他是筋疲力尽时,在弟弟怀里睡着的,他只记得当时危应离紧紧抱着他,明明对他做尽了强横污秽的事,却有些难过地环着他身子,抚着他墨发,低语着什么在他脸颊吻了吻。

他醒来时,床幔是放下的,烛光透了些许进来,他一抬眸,就瞧见了弟弟散乱的衣襟。

危应离像抱着个玩具一样抱着他,下巴抵在他头顶,生怕他离开一样,将他身子紧紧揽在怀里。

他刚动了一下,那双细长的眸子就猛地睁开,晦暗里,猫儿一样,泛着层莹润冷光。

“哥哥。”纵欲过后,他声音有些喑哑,比往日散漫了一些,压得人心口难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孟辞不应声,也不愿看他,可刚侧头躲开他目光,他就突然靠了过来,低头在苏孟辞唇上碰了碰。

很轻地,两人的唇碰在一起,都有些热,只这一下,苏孟辞就感觉脸烧了起来。

他生怕危应离得寸进尺,便慌张地想躲开,可他弟弟却皱了皱眉,目光深沉地看着他,又缓缓靠了上来,还是那样蜻蜓点水一样亲了亲他。

“哥哥怕我?”他问,“哥哥讨厌我了?”

苏孟辞活该被他拿捏,谁教那颗心不听使唤呢?胸膛里的,不该是他的心,该是他弟弟的东西。

他跟被人下了蛊,勾了魂一样,忍不住看着他弟弟,心软地摇了摇头。

天下能生得这样俊美,一眼就教人神魂颠倒的,除了危应离,再没有第二个了。

莫不是相处久了的缘故?他看自家弟弟,一日比一日倜傥风流,到了此时,眼前这位,竟是仙人般的人物了,谁也无可比拟。

“可我还没有消气……”危应离慵懒垂眸,托起他下巴,鸟啄一样一下下亲着,“这笔账,我们慢慢算……好吗,哥哥?”

苏孟辞浑身一抖,一句话也说不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过了许久,他才缓过来,抬眸问道:“几时了?”

“亥时三刻了。”危应离抱着哥哥,撩开床幔,烛光一洒,他散漫地眯起一只眼。

苏孟辞在他怀里,只看到烛光晃了晃,然后问道:“不回府吗?”

他笑了笑,“哥哥不愿在这种地方过夜?”

苏孟辞有些心虚地避开他的视线,他倒不是碍着身份怕给人瞧见,他是被危应离折腾怕了,不敢在这里待下去了,别说是今晚了,他往后看见“鸾凤馆”这三字,怕是都要抖上一抖的。

他心思乱跑,不经心说道:“你倒是习惯了。”

危应离看着他的目光,突然危险了起来。

他弟弟俯身压着他,隐忍地说:“我习惯又如何?哥哥在意吗?”

苏孟辞轻轻皱眉,躲闪着说:“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危应离笑了,散漫中风流得教人心颤,“哥哥明明在意,却故意与我作对,我都知道,所以放过哥哥,好不好?”他抱起苏孟辞,宠溺地亲了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再有下回,”他目光阴沉了些,“我就要一样地罚哥哥了。”

苏孟辞却有些不平,下意识躲开他,想起了那场雨中,他和洛云公主拥吻的模样。

“这种事,你既已同洛云公主做过,为何又要同我做?”

“哥哥指的是什么事?”危应离扣住他下巴,低头凑了上去,却没有亲上,“这种,还是方才那些?”

苏孟辞当下心口一痛,原来除了他看到的,还有许许多多,他隐隐猜到,却不敢确信的,都是真的。

他觉得不是滋味,这个人对他做的事,都对洛云公主做过了。

他一时憋不住,眼角红了,挥手就想推开危应离。

“哥哥。”危应离却猛地抱住他,好像格外激动,抱住他就不放,喜出望外地说:“哥哥生气了?哥哥……哥哥别跑。我是骗你的,都是骗你的,日后我再同哥哥解释,好吗?”

苏孟辞全然不懂,只觉得憋屈难受,不是讨厌这个人,而是比讨厌更抓心挠肝的感觉。

“哥哥再挣扎,我可要生气了。”他声音突然低沉许多,眼眸也晦暗了下来,“哥哥瞒着我和他做的事,我可还没有追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孟辞知晓他对自己和恭必衍见面的意图有所误解,一时又不好解释,便噤声不动了。

危应离心满意足,又抱了他一会儿才说:“我带哥哥回家吧。”

苏孟辞点点头,他就单膝跪在床前,替哥哥穿好衣裳,自己又披衣而起,合衣束带。

苏孟辞抬眸看着他弟弟侧立塌前,在红烛下垂眸穿衣,一时便看呆了。

“哥哥?”危应离笑着俯身,唤了他一声。

他回过神来,又见他弟弟风流浅笑,心神才归位,又是一颤。

危应离将他扶起,想抱他出门,他却不肯。

“哥哥还走得动?”危应离揽着他腰身,戏谑地在他耳侧低语。

他耳根一红,颤声道:“走慢点就成。”

他还是高估了自己,本以为迈腿走路还是勉强可以的,谁知一动起来,后穴就是一阵酥麻刺痛,腰也软了,腿也无力,人一歪就要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危应离笑着撩衣,掠到他身旁,一把将他抱起,到门前抬脚踹开了门。

谁料没走几步,就听楼下一阵喧嚣,能看到一群护卫模样的人散开来,四处寻着什么,还有一阵气势汹汹上楼的声音。

鸾凤馆里,人被清得差不多了,此时找上来的,只能是一个人。

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紧紧握着柄朱红的扇子,他似乎喝了酒,摇摇晃晃上楼,长睫低垂,扫过眼尾泪痣。

前头护卫把拦路的人推开,恭必衍上得楼来,一眼瞧见了他要找的人。

他的酒当下便醒得彻底,他手下的人听到风声禀告他时,他还半信半疑,现在亲眼见着,就都懂了。

一时之间,他忘了自己等了多久,喝了多少酒,他只觉得自己的心教人剜了出来,活生生血淋淋剜了出来。

往前死了许久的心,今早活了,因着要见到那人,所以抽枝,发芽,开花,却顷刻被冷雨打落,就这样死了回去。

危应离把哥哥按到怀里,不想教他二人对上。

他冷冷看着恭必衍,恭必衍也红着眼看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少爷紧紧握着朱红洒金扇,快要把扇柄折断在手里了。

“危应离,你还是不是人?”他咬着牙说,“他是你哥哥。”

“你想说什么?”危应离看着他笑,“骂哥哥与我乱伦?”

楼里的人早就识趣退下了,就算有旁人在,危应离也照说不误。

“我哥哥都没有说话,轮得到你多嘴?”

苏孟辞冒了一身冷汗,他哪是没有说话,是不能说,说了也没用呀。

“先放我下来……”他抬头看着危应离,柔声说了一句。

危应离垂眸看他,见他这样乖巧,也不愿逆着哥哥心意,便将他放了下来,可还要揽着他腰身才放心。

苏孟辞扶着弟弟手臂站稳,抬头看着恭必衍,恭小少爷的目光说不出是什么意味,既怒,又怨,后悔却多于愤恨,他皱眉的样子,分明还是小孩子,俊美异于常人,又多了抹教人心软的委屈。

苏孟辞不能再内疚了,更找不出什么借口,无论如何,信是他写的,银子是他开口要的,让恭必衍动情、伤心的,都是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他也只能说一句:“我对不住你。”

是个有眼睛的人,都免不住被美色诱惑,苏孟辞这般,自不能免俗。他看着恭必衍,说不心疼,那是假的,说心动,却又不对。

如今在他眼里,论相貌,或许这二人还可平分秋色,可论起别的,他心里那杆秤,可就端不平了。他说不出什么缘由,竟像自己天生活该偏心自家弟弟一样。

恭必衍看着他,明明喜欢这人喜欢到了极致,却有些倔强孤傲地皱了眉,他本该生气的,可他对着这人,狠不下心。

“为什么?”他目光落在苏孟辞颈项那望不尽的情色痕迹上,很是痛苦地问,“你真是……心甘情愿吗?”

“我……”苏孟辞脸色很差,还有些头晕。

恭必衍关切地上前,想扶他,危应离却把他揽到怀里,轻柔抚开他耳畔青丝。

苏孟辞六神无主,脑子僵住一样,不知如何作答。

他摇头,便是推他弟弟一人坠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他点头,便是在恭必衍心尖儿上狠狠插了一刀。

他宁愿自己堕落,自己挨刀,也不想这般,握着他人情意,难以回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危应离见他迟疑,隐隐有些动怒,却强压不表,而恭必衍一个浪荡、天真,在真正的情爱面前甚至有些举足无措的人,自然沉不住气。

他自己认了输,这人不说,只是不愿伤他的心,其实他早就输了。

他恍惚转身,好像又醉了一般,站不稳了。

“答应你的,我依旧照做。”他说得有些无力,却是把他一片真心都掏了出来,“往后也是……只要你,还有托与我。”

他手里洒金红扇掉了,也不在意,下楼时有些踌躇,忍不住想回头看看那人,他怕往后,再也见不着了。

可他还是有脾气的,还是傲的,到底没有回头,就这样一路走了。

到了家中,关上了门,不打骂奴才,不摔砸东西,自己坐了下来,没一会儿,小孩儿一样捂着脸哭。

他生平头一次,怕也是唯一一次喜欢一个人,是下定了决心,掏心掏肺对那人好的,就是把命给他,也心甘情愿。

可他这被人当宝贝惯着长大的少爷,还来不及把那人捧到手心当宝贝宠,自己就没了去处,前路退路都没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那日苏孟辞回去便病了,危应离把他抱到床上后,就不肯走了,丫鬟奴才不教进来,药也是他亲自喂的。

一口一口,嘴对嘴地喂。苦药在嘴里淌着,他不咽时,危应离就抬着他下巴,拿舌头把药液送到他喉间,他想咽时,他弟弟就故意卷了苦药和他纠缠,俩人亲着嘴,搅弄了好一会儿才喂好药。

末了危应离抱着他上床,在他唇边亲了好几下,格外黏人。

“我暂且放过哥哥。”他难耐地咬着哥哥耳廓,“等哥哥病好了,我们再算账。”

苏孟辞人在病中,也是抖了一抖,不大想教这病好了。

之后几日危应离似乎格外繁忙,但他每日早晚都要亲自给哥哥喂药,夜里还要抱着哥哥睡觉。

一日苏孟辞突然想起阴阳镜来,他记得上回出门没有带在身上,许是落在房里了,可他翻找了一阵,却寻它不得。

他便问了小桃,那丫鬟说隐约记得落在他床上了,他偷溜出去那日,二公子来寻他,好像在床上捡着了那镜子。

小桃问:“那是什么要紧东西吗?”

苏孟辞打马虎眼道:“没有,就是寻常物件。”

她却说:“那日二公子拿起那镜子后看了许久,脸色也不太好,我还以为是什么不能教他瞧见的东西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孟辞听她此言,心中有些打鼓。

当晚他被弟弟压在床上亲时,借着喘息的空挡,仰头问起了这事儿。

那一瞬,他感觉危应离的目光一下子化成了寒芒,可以眼睛也不眨地将他剖开。

他点了点头,却不说镜子是否还在他那,也不提何时还给哥哥。

当时苏孟辞下意识觉着不能问,问了反倒刻意了,便只当那镜子不值什么,被弟弟拿了也就拿了。

一日傍晚,他披衣在府上闲逛,走到正门,瞧见外头停了辆马车,车上帘子一掀,下来个一身黛蓝衣的公子。

苏孟辞一眼瞧见他,就皱了眉,想走时,那人也挑眉望来,冲他笑了笑。

“大公子别着急走呀。”宫殊连唤住他,撩衣跨步进来。

“有事?”

宫殊连点点头。

苏孟辞抬手遥指,不惜得看他,“我弟弟在书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宫殊连却意味深长地哎了一声,凑到他身前站定,仗着高他半头,就低头俯视他,笑着说:“有个好消息,大公子想必还不知道吧?”

“你能有什么好消息?”

“不是我。”他笑着摇头,靠过来在苏孟辞耳边说:“是我那堂弟,恭必衍的亲事定下了,圣上亲点的鸳鸯。”

苏孟辞有些诧异,他皱着眉,思索不透,不由问道:“是谁?”

宫殊连就等他这一问呢。

他瞧着苏孟辞,负手道:“洛云公主。”

苏孟辞没有想到会从他口中听到这四个字,可不过愣了一下,就握紧手,要打宫殊连身侧绕过去。

“哎……”宫殊连侧跨一步,抬手一挡,扇尖正好抵着墙,把他去路给拦了。

他俯下身来,玩味地笑着,“你没有话问我吗?不问我,总有想问我堂弟的吧?”

苏孟辞被他一拦,下意识就抬头剜了他一眼,“我问你,你就会说?我表妹思思的事儿,你在打什么主意?不管你打什么主意,她若有事,神机侯府不会善罢甘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孟辞说完就把他胳膊拍开,气势汹汹要走,衣带却被人扯了一把,身子顺势一歪时,宫殊连那张俊脸又凑了过来。

“我还是好奇,我们是有什么恩怨吗?”宫殊连没了笑意,他认真起来时,好像能一眼把人看穿。

他低下头,凑得极近,像是在逼迫苏孟辞现出马脚来一样。

“那回在戏馆外见面时,你就避着我,再后来几回见你,你就瞪我。我何时得罪了你吗?还是说,你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

“你多虑了。”苏孟辞咽咽口水,抬手推他,侧着头说:“我对不熟的人,大都如此,并非有意刻薄。”

宫殊连却凑得更近了,目光落在他脸上,快把他冷汗逼出来了。

“我夜夜都在想,自己到底是何时得罪了你,可实在想不出来,就琢磨着另辟蹊径,想着想着,觉着你躲我瞪我,不愿见我,许是有别的意思……”宫殊连指尖轻轻敲着墙壁,说到关键时,笑着握扇挑了挑他下巴,柔声问道:“你有吗?”

苏孟辞冷汗一流,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噌得站直,险些一脚把他踢开。

宫殊连被他推开,倒像是自己退开一样,从容垫了垫脚,笑得愈发惹人厌了。

这个人模样俊美,却像狐狸一样阴险狡诈,笑得很好看,却教人辨不清里头的意味。苏孟辞多了一世记忆,却还是看不清这人的真面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云公主的事,你问你弟弟,还不如问我。”

“不劳你费心了。”苏孟辞拍拍衣袖,转身就走。

这事儿和宫殊连没关系,谁知他横插一脚是什么意思?苏孟辞虽然因危应离和洛云公主的事烦闷过,又被危应离在鸾凤馆做了那等事,可比起宫殊连,肯定是信自己的弟弟更好。

他一路往危应离书房去,可刚走到前院,就瞧见危应离在廊下和下人吩咐着什么,还递了封信出去,差奴才去送信。

危应离转身时,恰好看到他,一瞬就像撞到了春色里一样,喜出望外地过来迎他。

“哥哥。”

苏孟辞刚走过去,他就张开手臂,见着宝贝一样把他抱到怀里。

“哥哥怎么来了?我正好要去见哥哥。”他低头看着苏孟辞,眼神又温又柔,还抬手抚了抚哥哥脸颊,“今日起哥哥同我一起住吧,哥哥房里没什么物件,实在单调,再者近日天寒,哥哥那院子夏日住着凉爽,这时节却很冷。虽然我每晚都陪着哥哥,可还是搬到我那方便,以后我也不去书房了,就和哥哥待在一起。”

危应离最近格外粘人,自打鸾凤馆一事后,他好像没了顾虑,一心只想着哥哥。

苏孟辞把他揽在自己腰上的手拉开,有些冷淡地说:“我屋子里的东西,都是被你砸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提起书房,苏孟辞还想起,他弟弟还警告过他,不要往那里去。

危应离的眼神变了变,“哥哥要同我算账?”

若要算账,他就不必心软了,他和哥哥,并不见得是谁欠谁。

苏孟辞想起了那日在鸾凤馆的事,他不敢提起这茬,忙抬头说起正事。

“我有话问你。”

危应离笑了笑,“哥哥问吧。”

“洛云公主为何会与恭必衍定亲?”

危应离抚着他脸颊的手停了下来,他皱着眉收回手,问了他哥哥一句话:“哥哥这么在意,是因为我,还是因为恭必衍?”

“什么意思?”苏孟辞不大明白。

“哥哥听说了这件事,不应该高兴吗?”危应离握住他手腕,目光锐利地逼近了几步,“哥哥现在却来问我,是不想让恭必衍和旁人成双作对,还是希望我和洛云公主成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咄咄逼人,苏孟辞反被问得有些心虚,“我来问你,是因为这桩事不合道理。前几日你还为了娶洛云公主向朝廷请命赈灾,为何转眼她的如意郎君就换了人?还偏偏是恭必衍……你若喜欢她,绝不会袖手旁观,除非……”

“谁说我喜欢她?”危应离突然心软地抱紧他,“我对哥哥说过的话,哥哥都忘了吗?”

苏孟辞想起来了,就是因为想起来了,才猛地心惊,“你想娶她,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你怎能如此玩弄人心?”

苏孟辞想挣开,却被他愈发用力地抱紧,他把哥哥按在怀里,委屈又着急地解释:“我怎么可能娶她?我心里只有哥哥,就算是名义上的妻妾,我也不要的。我是说,我那日对哥哥表了真心,哥哥忘记了吗?我恋慕哥哥数年,怎会一朝变心?”

苏孟辞禁不住心软,可心里又有许多刺,要问清楚了才行。

危应离好像明白他的心思一样,在他耳边沉声解释,“哥哥还记得我带洛云公主去城北梅林游玩那日吗?恭必衍趁我不在,把哥哥拐了去,我嫉妒得要发疯了,抛下她不管,就去寻哥哥了。后来洛云公主要去皇后娘娘跟前哭诉,硬说是哥哥挑拨离间,我才丢下她,教她孤零零等了几个时辰。我之后同她亲近,只是哄她消气,不愿连累哥哥。”

“真是如此?只是如此?可你当初同我说的那些话……”

“这倒要问哥哥了。”危应离垂眸看他,眉眼间有些愠怒,“哥哥见我与她亲近,却什么都不说,我以为哥哥心中没我,才忍不住待哥哥刻薄,故意拿她气哥哥。”

苏孟辞被他抱得晕乎乎的,从他怀里抬起头,才被冷风吹得清醒了些。

“就算如此,可洛云公主喜欢的是你,圣上又为何将她赐给恭必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危应离皱了皱眉,明显有些不高兴了,“他们的事我不知道,哥哥也不用知道,我只关心哥哥的事。”

他把苏孟辞一拉,两人身子猛地贴在一起,即使隔着衣服,苏孟辞也能感觉到这个人的火热。

他轻而易举地把苏孟辞手腕抓住,拉到身前贴着自己胸膛,上身又极有压迫性地一俯,让人半寸都躲不开。

“此事与你,当真没有关系?”苏孟辞极认真地看着他,他却凑过来就亲,苏孟辞侧头躲开,脖颈就被他舔咬起来。

他力气太大,苏孟辞在他怀里实在挣脱不开。

危应离垂眸吻着哥哥颈项,咬完了就舔,舔得红肿了,就小心翼翼,轻轻地吻,一边吻,还一边抚着哥哥腰身,带着鼻音委屈地说:“哥哥猜忌我?”

苏孟辞落入虎口般,不大敢动弹,也不知说什么好。

危应离继续说道:“再过几日,我就要去赈灾了,这件事够我忙的了,我哪里有空折腾别的?哥哥难得自己来找我,却是为了旁人的事,我这几日睡得愈来愈少,哥哥在意过吗?”

他扣着苏孟辞后颈,让哥哥抬起头来看他,“哥哥还这样怀疑我,当真不怕伤我的心?”

苏孟辞几乎看到弟弟眼里的泪花了,一时间满脑子都是歉意,不知从何解释起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是怀疑你,只是觉得奇怪,以为你会知道些缘由……”他握住危应离的手,怕自家弟弟伤心,“我知道你近来琐事缠身,赈灾一事,其中利害,我自然清楚。那日我与恭必衍见面,正是为了银钱之事……”

危应离眼里,突然落了点亮光,把他黯淡的眼眸打亮了。

“哥哥和他见面,是为了钱?哥哥要钱,是为了我?”他眉目一软,心中不悦扫去大半,俯身抱紧哥哥,再也不愿放手了。

“哥哥小瞧我了。”他柔声笑着,在苏孟辞耳畔吻了吻,“我既敢请命,就已有万全的把握了,否则我怎敢莽撞,教哥哥替我忧心?”

怕你为了娶洛云公主,命都不要了。这种话,苏孟辞觉得还是不说得好。

“你是我弟弟,我怎能不担心你?即便你心中有数,到时去赈灾赴任,我也要同行。”

“就算哥哥不说,我也要带哥哥去。”他怎么可能把哥哥一人留在京城呢?即便哥哥身边都是他的人,他也不放心,只要还有人惦记着哥哥,他就夜不能寐。

“我还要问哥哥,”他纠缠了好久,才放开苏孟辞,低头看着他,缓缓开口:“洛云公主的婚事,哥哥不满意?”

他的眼神,教苏孟辞觉得自己已经半只脚踩在悬崖边了,好像说错一句话,就要粉身碎骨。

“我只是觉得,婚姻大事,要他二人两情相悦才好。”苏孟辞看着自家弟弟,这么好看的人物,怎么教他觉得怕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洛云公主对你有情,恭必衍也……心有所属。他二人若要成婚,日后怕是不能举案齐眉……”

危应离仔细听了,听完了,却垂眸笑了笑。

“可这和哥哥有什么关系?”

他俯身靠在苏孟辞耳边,柔声问道:“哥哥想成全他不成?”

苏孟辞总觉得不对,可又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哥哥,”危应离叹了口气,埋在他肩上,沉闷地说:“圣命难违,这是他们的事,又非我授意。哥哥一来就冷着脸质问我,我不委屈吗?”

苏孟辞一思量,自家弟弟确实有些冤屈,换成自己,也会觉着受伤,这样想了想,不免就有些内疚。

“我是一时吃惊,下意识就来问你了。是哥哥的错,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怎么会怪哥哥?”危应离笑了笑,低头看着他,有些趁火打劫的意味,“哥哥既然歉疚,今晚就搬来和我同住吧。我已经吩咐好了,哥哥回去同丫鬟交代交代,教她们把哥哥的东西都取来吧。”

苏孟辞理亏在先,危应离这样腻着,他也不好冷言相拒,何况他心里,也有小猫挠着一样,危应离每碰他一下,每在他耳边说一句话,他那颗心,就跳得快上一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里冷,哥哥快去吧。”危应离催促他走,却还要拉着他厮磨个不停。

“好吧……”苏孟辞被他放开时,一点儿不觉着冷,反而觉得风吹得舒爽。

危应离看着哥哥走远了,脸上的笑才渐渐消失。

他侧眸看着拱月门,门后的人很识趣地走了出来,一点不张惶,反而从容奉承:“小侯爷真是厉害,三言两语哄得你哥哥和你齐心。”

危应离抬手理理衣袖,没有回他。

他笑了笑,望着苏孟辞离开的方向,颇有些感慨地说:“小侯爷称心如意,可苦了我那堂弟,赔了夫人又折兵啊,真是连翻身的余地都没了。”

“最不想教他翻身的,是你吧?”

宫殊连不否认,反倒走上前来,举止极有风度,说得话却不大对劲,“后面的事,还照办?”

危应离笑了,“我说个不字,你就会收手?”

宫殊连抵着扇儿,倒真有些为难的样子,“那确是要深思熟虑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危应离才与哥哥亲近过,心情不错,倒不介意方才与哥哥说的话教他听到,可有些事,还是教他不满意。

“是你在我哥哥面前提起恭必衍的?”

宫殊连本来只是看戏,可危应离的目光警告地刺来时,连他也吃了一惊,后怕了那么一瞬。

“你和我哥哥之间,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危应离现下还不打算把他怎么样,但眼里怀疑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我哥哥那日见你,似乎很怕你。”

“我可是真的委屈。”宫殊连哭笑不得,“这事儿我比侯爷您还纳闷呢。”

天色已暗,危应离一半肩膀落了昏冷夜色,鸦青的发在晚风里轻扫着肩背,他侧了侧眸,不经心地说了句:“记住你的话。”

危应离走了以后,宫殊连还在想,小侯爷这冷刀子一样抛过来的话,对他实在没什么威胁呀。他是对小侯爷那宝贝哥哥有些兴趣,但也不过言语戏弄罢了,他这等精明的人,断不会教小侯爷抓着把柄。

所以那把刀子,除了能砍他堂弟的脑袋,连他一根头发丝儿都割不断。

谁叫恭必衍碰了不能碰的人呢?倒给他腾了路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苏孟辞没什么好收拾的东西,他回去和小桃小梨交代了几句,她二人就将他的衣物打点好,差两个奴才先送到小侯爷那儿屋了。

“那往后,我们是不是也要往那伺候?”

苏孟辞想了想,点了点头,他不住这了,也省得人再出入打扫了。

两个丫头也有些高兴,她们年纪小,什么新鲜事儿都喜欢。

小梨说到喝药的点了,就提着裙子去给他端药了,苏孟辞起身想拦,他身子已经没事了,不必再喝药了,可那丫头跑得快,他没拦住。

小桃在书架前收拾,看有没有什么要带的东西,结果却翻出了个不一般的锦盒。她起初惊喜,过后又有些担忧,自己不知如何处置,就托着那细长的盒子给苏孟辞看。

苏孟辞正坐在床上发呆,看到她手上那锦盒时,一眼就认出来了。

恭必衍送东西来时,且不说里头的物件好赖,单是外头的盒子,就不一般。檀香木外头是白鹤云涛的锦缎,四角镶金嵌玉。

这是恭必衍前阵子送的画,那日危应离砸东西,漏了这件。

“公子,这怎么办……”

“你觉着怎么办好?”苏孟辞也发懵,不自觉就仰头问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把锦盒一抱,皱着眉,眼睛眨巴眨巴就要掉泪。

苏孟辞赶忙站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上前拿袖子给她擦擦泪,把那锦盒抱了过来,无处安放,但还是抱起怀里捂着。

“这是恭必衍的心意,我不会摔了砸了的,我只是不知,是留着好,还是还回去好。”苏孟辞一时也有些伤感,恭必衍和洛云公主定下了婚事,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若他二人真能日久生情倒还好,可若只是貌合神离,又该如何?

苏孟辞前世对不起恭必衍,今生还不了恭必衍的情,却希望他能与真心喜欢的人相伴一生。

可这桩婚事,哪里有他插手的余地?

他不想冷眼旁观,亦不能藕断丝连,无论怎么做,都行不通。

所以他想不透,不知如何是好,而阴阳镜,又不在身边。

“这小玩意儿,公子或许不稀罕,奴婢不忍心糟蹋,也不是因为它值钱。”小桃抹把眼,靠在他膝前,仰头跟他说心里话,“从前大公子在侯府里说一不二,可现在风往别处刮了,二公子跟从前不一样了,有权有势,以后保不准还要像上回一样欺负您。可恭小少爷不同……他待公子好,顶天得好,他也一样有权有势,还是京城里人人巴结的富少爷,只有他能跟侯爷对着干,只有他能护着您,侯爷不许您跟他来往,就是不让您找靠山,日后好让您由着他欺负!”

苏孟辞看着这空荡荡的屋子,想起上回危应离发火砸东西时的情形来,连他都有些恍惚,更别说这个十几岁的小丫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最近的危应离,与从前有些不同,做的事,也教他弄不明白,可他自以为还是了解弟弟的,他记得前世的事,就像一天天看着危应离长大一样。

从前的危应离是个好孩子,现在长大了,喜怒分明了些,棱角分明了些,也算情理之中。

谁叫从前的危应离,受了许多压迫委屈呢?

所以他并不担心,反而觉得小桃多虑了,他自己开怀地笑了笑,揉着她脑袋说:“不会的,他是我亲弟弟,何至于兄弟相残?我无需仗恭必衍的势,更何况……”

更何况他就要成亲了。

苏孟辞皱了皱眉,再想起这事儿,愈发觉得不对劲儿了。他站起身来,把锦盒递给小桃,自己到案前提笔写了封信,吹干了封好,过来把小桃扶起,将信交了过去。

“你去一趟恭府,把画送回去,顺便把这封信带去。”小桃刚应下,他又握住她手腕,改了口说:“不对,信还是送到将军府,宫殊连应该已经回去了,把信给他。”

两人刚刚说完,小梨就回来了,她一进来,就撞见小桃遮遮掩掩藏了什么东西,还抹着眼退开了。

不过她倒不在意,只冲苏孟辞笑着说:“大公子先去小侯爷那儿吧,小侯爷差人把药端去了。”

“我不急着喝药,不喝也无妨。”苏孟辞说是这样说,但还是挪了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梨推着他出去,小桃也跟他一道跨出门去。

他掏了几两银子给小丫头,想哄哄她,也不教她白跑腿,“回来路上买些好吃的好玩的吧。”

小桃抱着那细长锦盒,腮帮子被挤作一团,方才一委屈哭了,眼角红红的,倒真像颗粉嫩的桃儿。

她仰头看着苏孟辞,摇了摇头,不要银子,“恭小少爷每回都给赏,我哪儿还敢拿您的。”

小丫头说完就转身走了,虽然刚才还委委屈屈的,可去恭府办事儿,她还是高兴,裙摆都荡起花了。

苏孟辞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才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银子,咳了咳又收了回去。

恭必衍那样大手笔,只要高兴,赏银怕是十倍百倍地给,不过他大约不知道,只有和他沾边的事儿,恭必衍才这样挥霍。

天早黑下来了,苏孟辞穿得略显单薄,走到弟弟院里,没多远的路,身子却被风吹得寒凉了。

危应离屋前一个奴才也没有,要不是里头亮着灯,他都要以为屋里没人了。

风吹得飒飒直响,他刚迎着风推门进去,身前就覆上道黑影,压得他不由自主往后仰时,腰身却被紧实有力的手臂揽住,身后的门也嘭地关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带着怒气一样,被人一把推住,把外面的风拦住了,也把里面的人困住了。

苏孟辞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不稳地往后退,肩背撞在门上,刚觉着疼的一瞬间,身前的人就贴了过来,滚烫地把他攥住了。

他的唇被寒风吹得微凉麻木,被截然不同的灼热封住时,有些刺痛,起先只是刺痛,很快就是清晰尖锐的疼了。

他疼得皱眉,抬眼看到了一双低垂的眼眸,他弟弟眼里泛着烛光,里头尽是焦躁,隐怒,明明是教人惧怕的眼神,却好看得教他神魂颠倒。

危应离一手揽着他腰身,一手挨着他肩侧,按在门上。他肩膀抵着门,胯骨却挺着,腰肢被揽得和弟弟紧贴在一起。

他身子弯了一道弧,自己是立不住,要往下坠的,全靠危应离紧紧抱着他。

他站都站不稳,哪儿顾得上咬牙闭嘴,一喘气就被危应离侵了进来,他弟弟只是垂着眸,从容动作,他却再也阖不上嘴了,舌尖被碰了一下,嘴里就湿了,不知哪里来这么多津液,浸得舌头滑溜溜的。

他羞耻地红了脸,却听到危应离轻笑了一声,在他嘴里长驱直入,和他唇舌纠缠,搅得水声四溢。

他头皮发麻,神智也有些恍惚,只觉得两根滑溜溜的舌头拼了命地舔弄着,上下翻搅,也不知为了什么,就是忍不住,发了疯。

他舌头酥麻酸痛,只觉得胀,哪里都胀,眼前也浸了雾一样迷迷蒙蒙。他无力地靠着,危应离又压着他纠缠许久,才在他迷蒙的眼神中退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危应离背着光,唇舌挂着银丝,浅笑着舔唇时,他才猛地反应过来,想起弟弟舌尖那银亮的细丝是从哪里来的。

他险些跳起,奈何被危应离抱得太紧,没有去路,只能往后靠。

“哥哥。”危应离垂眸瞧着他,眼里映着他,好像中了邪一样,痴迷得不行,“为什么来这么迟?”

“事情交待完,我就来了……”

“是吗?”他眼里忽明忽暗,也衬得眼神有些冷暖变化,不过只是烛光晃动罢了。

“哥哥该喝药了。”他放开苏孟辞,牵着哥哥的手走到桌边,撩衣坐下,仰头看着哥哥。

桌前只有一张椅子,苏孟辞没地儿坐,可他刚在地上看了一圈,危应离就揽住他,拉着他坐在了自己腿上。

“这是做什么……”

这么大个人,坐自己弟弟腿上,也太不成体统了。

危应离却不以为意,那只修长漂亮的手,打桌沿抬起,随意地拿起了药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他端着碗,却不朝苏孟辞去,反而凑到自己唇边,也不嫌苦,澹然地喝了一口。

确切地说,不是喝,而是含,因为下一刻,他就扣住苏孟辞的下巴,嘴对嘴把药喂了过来。

苏孟辞不得不张嘴,否则药洒出来,就要弄脏他弟弟的衣裳了。苦药咽下去时,他不由低头,看到他弟弟劲瘦腰身,隔着玄色锦衣,腰封玉佩,依旧能看到小腹上凸起的匀称肌肉。

他猛地回过神来,刚想骂自己鬼迷心窍,眼神就顺着弟弟腰身往上,瞟到了危应离散开的衣领,精瘦的锁骨,轻滑的喉结,还有颈项牵动的曲线,都好看得不像话。

所谓秀色可餐,大抵就是如此吧。

实在不是他好色,就怪自家弟弟俊美得杀人。

“苦吗?”危应离倾靠过来,一边抬指擦着他唇角,一边哄孩子一样柔声询问。

苏孟辞看得出了神,心口着了火一样,心脏好像要逃出来,跳得擂鼓一样。

他最近,不大对劲。

“我自己喝……”他侧头躲开危应离的目光,伸手要接过药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危应离手臂靠在桌上,不做声地往后移了移手,意思很明显,不想教他动。

可苏孟辞疑惑地朝他看时,他又极宠溺地笑了笑,“我照顾哥哥,不好吗?”

苏孟辞张嘴就想说,好,太好了!幸亏还没来得及说,危应离就又含了药喂了过来。

其实他二人这姿势,不方便喂药,他弟弟虽比他高,可他坐在弟弟膝上,自然又比弟弟高了,所以他要低头,危应离要仰头,即便他弯着腰,危应离轻轻压着他下巴,可水到底不会往高处流的。

所以名义上是危应离喂他,可嘴被撬开时,他却得自己吸一吸,他又极怕药漏出来,弄脏了危应离的好衣裳,只能扶着弟弟肩膀,闭上眼主动把弟弟嘴里的药液喝了。

药分明是苦的,可这样纠缠着送进来,却有种腻人的甜。

危应离仰头看着他,眼里带着笑,似乎很享受。

到后来危应离碰也不碰他,只含了药让他自己凑上去,这实在是为难人,药喝了一半,苏孟辞就不喝了。

他要起身,危应离就一把抱住他,连哄带骗,还是把药喂了,只是喂得有些霸道了,险些让他呛住。

喝完了药,按理说危应离也该放过他了,他困得早,想歇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正要起身,危应离却环着他腰随意一勾,就把他拉了回来。

“脱衣裳。”

苏孟辞低头看着他,下意识说:“上床了再脱。”

危应离眼里露出喜色,他笑了一笑,在烛火下格外俊美。

“好。”

言毕他便起身,攥着哥哥的手不松,苏孟辞正要提醒他撒手,他却一俯身,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这是做什么?!”苏孟辞愣得木头一样,声音却是下着坡,哪儿还有呵斥的意思?谁教他弟弟刚一抱他,他心里就架了鼓,撒欢地擂。

危应离衣摆扫过案角流苏,转身时束起的青丝晃到肩侧,他年纪轻轻,又是习武之人,俊美如斯且不说,力气也格外霸道,将苏孟辞抱得极稳。

苏孟辞被他放到床上,他却没有撒手,环着哥哥的腰靠了过来。

“哥哥病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了,早就好了……”苏孟辞微微往后躲了躲,和他离得太近,总觉得闷热得脸直发烫,“药也不用喝了,下回别再备了。”

他说这话,危应离轻声笑了笑,将他手腕握住,逼近了沉声说道:“那我不必再顾虑哥哥的身子了。”

苏孟辞刚一抬头,危应离便压了上来,像是忍了许久,吻住他便不依不饶。

他眼前一晃,一眨眼便倒在床上,被吻得浑身轻颤,衣带也被扯开了。

“危应离?”他好不容易喘口气,却看到危应离握着他衣带探到他头顶,把他手腕绑了起来。

“今日不会再放过哥哥了。”危应离单手压着他手腕,另一手缓缓解开了衣领,烛光漫进来,打在他侧身,像描了金边一样,尤其是他浓密长睫,教人看得格外清楚。

危应离背着烛光笑一笑,便让苏孟辞神魂颠倒,这样好看的人物,在床上风流得杀人。

苏孟辞一时看呆,不由得衣襟大开,不知何时被他除了亵裤,他一手拉开苏孟辞的腿,俯身下来柔声唤着哥哥,苏孟辞抬头想躲,却看到他床头,还挂着那面桃木镜。

“哥哥在看什么?”危应离一把扭过他的脸,墨眉皱得很是恼怒。

“我是……唔……”他一张嘴,便被弟弟吻咬起来,两人舌尖一碰,他就酥麻得软了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哥哥不看我,是想起了旁人?”危应离本想温柔待他,可哥哥一个动作,便教他嫉妒了起来。

苏孟辞恍恍惚惚抬眸,双唇湿漉漉的,舌头也露出一截,格外惹人怜爱。

危应离目光一暗,又垂眸同他纠缠起来。

苏孟辞一阵阵地颤,忍不住动起舌头来,水声搅得极响,津液咽不下去,溢出了嘴角,他意乱情迷,只觉得弟弟的舌头弄得他舒服,连腰也忍不住扭了扭。

危应离一退出去,他就大声喘息。

“哥哥这模样,只给我一人看多好。”危应离吻着他嘴角,醋海翻天,孽火也止不住了。

苏孟辞不懂他是何意,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那样湿润可怜的眼神,惹得危应离欲火更盛。

苏孟辞下身赤裸,本该觉得冷,腿间却抵上了样硬热物件,隔着锦衣玉带,按捺不住地跳动着。

“哥哥。”危应离吻着他颈项,声音喑哑得吓人,“这回不遮你的眼睛,你可要好好看看,我是如何肏你的。”

苏孟辞本该觉得荒唐,本该大怒而起,可听到他的声音时,竟不由地兴奋了一下,下身也微微抬了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你要做什么?”他看着危应离往后退了退,然后托着他大腿,慢慢将他下身抬了起来。

“他不曾对哥哥做过这种事?”危应离突然笑了笑,“那我更要教哥哥欲仙欲死才行。”

苏孟辞眼睁睁看着他低下头,青丝扫在自己腿间,而后灼热的吐息洒在腿间,他猛地一颤,后穴缩了缩。

“不可……”苏孟辞连膝盖都动不了,被绑住的手更是无从挣扎。

双腿猛地被分得大开,肿胀的后庭被湿软的东西舔了一下,苏孟辞难受地呻吟了一声,弟弟的舌头突然灵巧地动了起来,一开始只是尝了一下,而后便像与他缠吻时一样激烈地舔弄起来。

“唔……”

这感觉太磨人,他能感觉弟弟的舌头从穴口舔过,带着热气,舔得那处松软了下来,然后毫无征兆地探了进去。

他穴口猛地一缩,他只尝过肉刃刺进去的滋味,如今被他弟弟用舌头肏弄,舌尖在里头挑着,抵着,拍着,竟舒服得他弓起身子痉挛起来。

“啊——”

他险些就这样泄出来,危应离却在这时退了出来,舔着嘴角褪去衣袍,握着自己硬热粗大的肉刃,俯身吻了吻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孟辞还恍惚着,下身就感觉到了刺痛,一抬头便见他弟弟皱着眉,正艰难地挤进来。

“哥哥好紧……”

苏孟辞浑身一颤,想合上腿,却被他一把压下膝盖。

穴口被撑开,荡头一点点挤进来,在浅处摩擦着,他便舒服得不行。

那日在鸾凤馆也是这样,他虽看不见,却觉得感觉与前世不同,记忆中被恭必衍亵玩时,虽然舒爽,却远不似这番销魂。

分明一样粗硬,一样凶猛,可就是不同。

他隐隐觉得,与自己心口那种酥麻有关,就像此时一样,危应离挤进来时,明明有些疼,可心里却涌进了什么温热的东西,教他满足,教他快乐。

“哥哥……”危应离缓缓进了一半,忍得额头出了细汗,蜜穴绞着他的东西舔弄,他再也忍耐不住,按住苏孟辞的腰便撞了进去。

“唔——”那阵刺痛还未消,身子就被撞得摆动起来。

苏孟辞只看得头顶雕花床顶晃来晃去,快得吓人,后穴里的巨龙捣来捣去,眨眼已有百十抽,他恍惚地呻吟起来,两腿贴着弟弟劲腰,肌肤都磨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啊啊——”他只听得见肉体撞在一起的声音,还有那黏黏腻腻搅动的声音。

危应离忍了许多日,今夜把积攒的欲火都倾了出来,发泄起来连吻一吻哥哥都顾不上,只禽兽一样动着腰,肏得极深,动得极快。

一想起哥哥舒服到淫乱呻吟的叫声,也被旁人听过,他就嫉妒得眼红,忍不住折磨哥哥。

苏孟辞根本受不住他这样猛烈的抽插,百十下就该泄出来了,可每回他要冲上云巅了,危应离便停下来,埋在他体内,任蜜穴淫乱收缩,他也不撞,直等哥哥的喘息平复了,眼角微湿地看着他,他才重新挺腰抽送起来。

一回也就罢了,四五回都是如此,苏孟辞早该去了好几次,却每回都被硬生生拦下。

到后来他实在忍不住,手腕上的带子也散了,他就揽着弟弟的脖子,难受地呻吟。

“我不给你,你怎么办?”危应离耳畔一缕湿发垂着,拦在眼尾,更显得他双眸风流无比。

苏孟辞环着他,恍惚抬头,不解其意。

危应离皱了眉,即便皱眉,也好看得举世无双。

“你要找别人要吗?”他眼含怒火,人也愈发霸道,一把将苏孟辞压下,挺腰狠狠地肏弄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孟辞仰头呻吟,满脖子的汗,垂着手臂上的衣衫也湿透了。

危应离抽送得极狠,把他双腿拉得大开,撞得蜜穴湿淋淋吐水,像在哭一样。

“只有我能给你。”危应离低头吻着哥哥眼尾泪痕,劲腰凶狠地动起来,不再吊着哥哥了,一下也不肯停了。

“啊、啊!——”苏孟辞弓起身子,痉挛着泄了,之前他还因为丢不了而难受,现在却想逃。

他已经泄了,危应离却不停,他不想要了,危应离却非要给他,几十下,数百下,抽送个不停。

“哥哥记住了吗?”危应离吻着他,哄着他,一刻不停地教他舒服。

他恍恍惚惚呻吟,又一次被撞上云巅时,魂飞魄散一样,神智都不清楚了。

危应离抬头看了眼床上悬着的桃木镜,觉得往后不需要这种东西了。从前他夜夜在梦里欺辱哥哥,但从今以后,哪里还需要梦?

他整夜整夜地抱哥哥,不就连做梦的时间都没有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宫殊连从侯府回去后,先去恭府走了一趟,却没找着恭必衍人,问丫鬟你家少爷哪儿去了,只说到隔壁大将军府了,几个时辰都没回。

原来在他家啊,于是他便领着随从回去,想先去见堂祖父,结果刚到老爷子院子外,就听到里头热闹了。

他把玩着扇子,摆手让身后的奴才下去,然后自己拐过垂月门,就瞧见恭必衍在堂祖父屋外跪着,身旁砸了不少东西。

他抬着下巴,站在廊下看了一会儿,不由嗤笑了一声。

他堂祖父还真宠这恭家小少爷,再大的火,也不会真的上手打他,砸东西都不敢拿瓷的,怕伤着他,那丢出来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笔架子、木雕、印章,最大的也不过桌上一卷画,顺手抄起来扔的。

宫殊连打廊下过去,绕到侧边,屋里没人,老爷子大约是气昏了头又不能教训他,眼不见心不烦,刚才带人走了,晚上去别处歇了吧,只剩几个护院,在墙角站着。老爷子嘴上说让他们教训他,心里还不是担心这好孙儿,不敢教他一个人待着?

宫殊连握着扇柄,指尖在上头敲了敲,然后缓步从廊下出去,到恭必衍跟前,一低头,瞧见他额上带着伤,还见了血。

他似乎已经跪了很久,现在是强撑着,全京城最金贵的一个小少爷,何必想不开,吃这种苦?

他越失魂落魄,宫殊连就觉得越可笑,越看不顺眼。

“起来吧,”他说,“堂祖父都走了,你跪给谁看?”

恭必衍没有说话,动也不动,只死死盯着前头的台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以为你在家关了几天,长进了呢。”宫殊连对着那几个护院扬了扬下巴,他们识趣地退了出去。

“你知道你为什么抢不过他吗?”他俯身看着自己这堂弟,颇有些可惜地说:“你除了银子,就不曾设设计谋,用用胆识。你不是没有,你就是不往那上头想。”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恭必衍这几日肝肠寸断,他不甘心,也不愿示弱,可一想起那人,他就难受,他就委屈。

“我不愿娶洛云公主,除了求堂祖父让圣上收回成命,我还能如何?”他抬头看着宫殊连,甚至有种破釜沉舟的决断,“我去抗旨?”

“你不想活了,也别连累旁人啊。”宫殊连赶忙摆了摆扇,“再说你就算死了,也不见得有用。”

他突然一撩衣摆,俯下身对恭必衍说:“你喜欢的人,此刻正同他亲弟弟翻云覆雨呢,为了他死,你值得吗?”

恭必衍猛地一震,眼睛低垂着,剑眉皱得苦涩,这对旁人无关痛痒的一句话,却像把刀子扎进他心里。

他紧紧握着拳,撑起一条腿想站起来,却又怅然若失地停了下来。

他能做什么呢?冲到侯府,把他喜欢的人抢出来吗?有什么用呢?那人就会把他装到心里吗?

宫殊连笑出了声,一副看得透彻的模样。

“这就是你为何抢不过他了。危应离下手时,可不管他哥哥的喜恶,你犹犹豫豫,就永远晚他一步,败他一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宫殊连说着想扶他起来,他却跪着不动。

“谁说娶了洛云公主,就再没别的机会了?”宫殊连好心指点他,毕竟再过不久,他二人就没机会这样说话了,“婚配嫁娶,不过是登云梯罢了,你成了婚,稍上些心,不消多久,权势关系,便能压他危应离一头,到时你想要的东西,还愁抢不过来?”

寒风吹着少年锦衣,恭必衍在夜色里侧目抬头,他轻狂傲物了十七年,此时也一样。

“那样对他,还叫喜欢吗?”

他眼里那抹透亮,宫殊连最看不顺眼了。

“你守着这份喜欢,也没有用。”宫殊连站起身来,冷眼看着他,觉得他这堂弟,无论被人抢了什么,都是活该,要想事事如意,就做不得好人。

他就不一样,他从来都不想做好人。

他转身要走,恭必衍却突然问了他一句话:“他在侯府……还好吗?”

“好,好得很。”宫殊连笑着甩开扇子,回头看了眼他跪的笔直的背,“听说你要成婚,他还松了口气呢,他还得谢谢你娶了洛云公主,成全了他和他弟弟呢。”

恭必衍如泰山将塌般一颤,好似一瞬被抽尽了心魂骨气,身躯都摧折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恭必衍如鲠在喉,眼中明珠一碎一泄,隐隐翻着水光,“危应离对他好吗?”

“嗐……”宫殊连连叹几口气,既不耐烦又忍不住说教,又踱回来,躬身瞧着堂弟没出息的脸,“危应离就是打他骂他,只要他乐意受着,在他心里,也比你宠他爱他好!”

恭必衍敛眉抬眸,眼中寒光矍铄,“谁让他受伤难过,我绝不放过!”

宫殊连一副要被他逗笑的神情,“你还是不懂,你连这句都说得一厢情愿了。他要是心里有你,你如何畜生他都喜欢,可若是心里没你,你如何维护他都厌弃。莫说这些,你只消想想,你在他心里算个什么玩意儿?顶天也不过是个傻愣充呆的摇钱树。”

一番话刚说完,他就惊觉自己有三分得意忘形了,于是便换了语气,好言相向:“你不要怪堂兄今日说得难听,这也是怕你糊涂。你莫要为了不值当的人,伤了自己身心,坏了恭家声誉,赔了锦绣前程。”

恭必衍却病入膏肓行将就木般一笑,少年气的俊脸打了霜般冷峻。

“你说的那些,要是能换他回头看看我,我赔得甘愿。”

“可惜你一身旁人几世难求的金贵,都赔尽了,他也不见得看你一眼。”宫殊连实在不解,难免多说几句,“从前他图你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个只会为了钱敷衍你几句的人,实在还不如……”

他顿了一下,本想说还不如青楼女子讨人欢心,但又觉不妙,确实不能乱说。

否则不仅恭必衍要生气,万一教危应离知道了……啧啧,只要是说出口的话,难保不会变成祸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话说了一半,恭必衍也并不疑惑,好像打一开始就无所谓去听。

过了一会儿,他都打算走了,恭必衍却沉声开了口。

“我不求他回心转意,我现在,只愿圣上能收回成命。”

他睨了恭必衍一眼,无声冷笑,心道这人还是年轻,连情爱一事,都青涩到了可怜可悲的地步,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非要弄个颜面尽失才甘愿。

“只可惜让圣上收回成命,比让危应留回心转意要难得多。”他这样敲了一棍后,却撩衣蹲伏下来,握着折扇,一副替人操碎了心的模样,“要我说,此事还得从洛云公主和危应离身上下手,随便他二人哪一个出头,再加上皇后娘娘请恩,圣上不就能重赐良婚了吗?”

恭必衍抬起头脸,眼里不由流露几分绝处逢生的霞光。

“但这事还是难办,我替你安排个机会,我可以替你出主意,但能不能成,还是看你自己……”

劝过他后,宫殊连心里打着盘算,进屋去见了堂祖父,又替堂弟说了一番好话。

老爷子本就不忍责罚爱孙,气也发过了,如今有了台阶,立刻就下了,差人出去将恭必衍安抚一阵,扶回恭府去了。

宫殊连从堂祖父那告退出来,正好遇到下人给他送信,说是侯府小丫鬟送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站在廊下拆信一看,差点笑出声来。

人运气来了,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危应留既然自己送上门来,就不要怪他翻云覆雨了。

他即刻差人去侯府,告知小侯爷他明日有要事拜访,可惜派去的奴才深夜归来,却说根本没见着小侯爷的面。

他正要训斥下人无用,转念一想,又觉得是自己不识趣了。

白天看那兄弟二人举止亲密,危应离更是有恃无恐,想来入夜以后更要被里床间欢合不休,哪里容得外人打扰。

所以第二天,他便没有去得太早,巳正以后才到侯府,没想到还在是厅堂等了许久,危应离才姗姗而来。

他一看,小侯爷一身玄色宽袍,松散系着,像是刚起,再看乌发垂乱,耳鬓发尾微湿,眼角晦暗发红,一副酣畅淋漓过后又意犹未尽的样子,既后悔没有来得再晚一些,又好奇起那危应留在床上究竟有多大能耐,能让人这样如狼似虎。

既然危应离有正事要办,他就不废话了,直接将那封信递了出去。

危应离散漫接过,看了一眼后立刻拧起眉来,眼里愠火一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咳一声,说:“你哥哥这样言辞恳切,看来是十分在意恭必衍的婚事了,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我哥哥只是觉得奇怪罢了。”危应离把信丢在桌上,嘴上轻描淡写,眼神却寒得吓人。

宫殊连把信折起来,在手里撕碎了,把纸屑丢进了茶杯里,跟烧了一样毁尸灭迹。

“圣上赐婚,有时哪有什么道理?可你哥哥字里行间,不像是会善罢甘休的样子,怎么跟……被横刀夺爱了一般?”

危应离目光如剑地割来,他早有预料,便笑着说:“我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想,你哥哥或许太心软了,但人一心软,就容易误事吃亏,你肯定不想他上了恭必衍的当,对吧?既然如此,还不如逼他心硬心直,让他没了左右摇摆的机会,一条路走到黑。”

危应离垂下眼,“哥哥的心意,我清楚得很。”

他想起哥哥在床上的模样,回味着两人激烈交合的滋味,以至于因一封信产生的妒意,都成了调味,使他对床上之事有了更多冲动和欲望。

但宫殊连接下来的一句话,却使他猛地一震。

“怕只怕,他却不清楚自己的心意。”

危应离的眸光阴鸷危险起来,但宫殊连仍然大着胆子说:“越是模模糊糊,就越容易犯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危应离自然明白,哥哥的欲拒还迎既有对他的真心,也有模棱两可的装傻充呆。

他哥哥心里,分明有层窗户纸没有捅破,可他又不能帮哥哥捅破。

哥哥不曾说过喜欢他,更不曾主动求欢,他是可以等哥哥慢慢承认,但万一有人像自己一样地对哥哥,哥哥会不会走错路……

他想起那日他拿起哥哥那面镜子时看到的一幕。

那一瞬间,他好像做了个梦一样,竟然在镜中看到哥哥和恭必衍淫乱苟合,但下一刻猛地清醒,镜中却只有自己的倒影。

他不知道是自己白日做了噩梦,生了幻觉,还是真有其事。

可那一幕幕能使他将信将疑,便说明这事并非不能发生,但他绝不能使这事发生。

“你有什么主意?”他冷眼望着宫殊连,事关哥哥,使他对眼前这人也很是忌惮。

“其实,越是遮遮掩掩、藕断丝连,就越是让人犹豫犯错,不如另辟蹊径,推他一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苏孟辞又卧床了一整日,醒来时天光大亮,床被温软,榻上却只有他一个人。

他一动,浑身上下便散了架一样一响,紧接着大腿便开始打颤,好像在向他申诉昨夜的委屈辛苦,教他不要再随意支使两腿动作。

他确实也支使不得,被下两腿微微分开,腿窝阵阵酸痛,想起昨夜自己两腿不是被危应离按得大开,就是被他托在两臂之上,或者架在肩头,种种身不由己地辛苦,怪不得如今合也合不上。

腿上无力也就罢了,可他动动屁股想挪起一些,立时就是一顿,后穴深处抽抽缩缩,恍惚又被硬物捅来顶去一般,紧跟着就有什么流了出来。

他面色铁青,下意识夹起屁股,忍着撕裂刺痛收紧穴口,才使深处精水没有流出。

他实在难以坐起,挺身都觉腰身乱颤,只好躺平回去,穴口缩得太紧,里头嫩肉会错意一样吸动起来,与昨夜含着巨根时一样。

他脸上阵阵青红,恼怒羞赧跃在眉上,奈何昨夜实在欢合太盛,身子仍沉溺其中缓不过来,后穴撑得空虚,穴口渐渐就要张开。

他恐里头精液流出,无奈微微抬起下身,才感觉精水淌回了深处。

即使屋内无人,他裹在被里,依旧觉得颜面无存,痛骂自己禁不住肉欲摧折。

他叹了好几回气,然后往床外看去,见一旁挂着里衣轻衫,便想起身去拽一件来穿上,可刚缩紧屁股要撑起身子,就瞧见对面高悬的桃木镜,镜面熠熠闪光如烈阳下的无波的水面,吓得他立刻又缩了回去。

他就这样在床上躺了快半个时辰,中途不顾丢人想要喊人,张嘴却发现声音哑得可怜,就算院里有人经过也听不见什么,于是便作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终于外面有了些声响,只是一阵脚步声,就显得那人春风得意又俊逸沉稳。

他瞧见人影到了门前,高大俊秀。

来人推门而入,清风都跟着涌来,他抻头一望,果然见门前一位俊美无俦的翩翩公子,眉眼温柔,肤白胜雪,鸦青柔发束起,不消一点冗饰,也格外好看。

“哥哥。”危应离眼眸亮得日月同辉,发自内里地一笑,急不可耐步到床前。

“哥哥醒了多久?”危应离的手自然而然探到被内,要将他扶起。

他却惶恐地抬头一望,吞吞吐吐说:“镜、镜子……”

这一幕尤似昨夜,危应离抱他“骑马”,他数次离魂后,阴气愈重,不想被桃木镜灼得满背刺痛,只好紧紧贴在危应离身上,却引得危应离兴致大发,箍着他抬腰猛干。

危应离瞥了一眼,说:“确实有点碍事,我摘掉就是。”

于是危应离起身将镜子摘下,镜面恰好被他衣袖遮住,直到他把镜子倒扣收到屉中,苏孟辞才放下心来。

危应离过来将他扶起,他却不忘夹紧屁股,故而脸色有些奇怪。

“哥哥怎么了?”危应离的神色也低沉下来,“在生我的气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摇摇头,思索一阵,干脆直说了:“你昨天,射在里头……要、要流出来了!”

此话一出,危应离愣了一愣,片刻后突然一笑,伏低了身把他圈在怀里,缠绵地说:“我是射了许多给哥哥,哥哥昏过去了,才含着睡了一夜。”

“别说了!”他正色呵斥,耳廓却红得滴血。

危应离眼里艳光流转,又是情欲似火的样子。

他提心吊胆,好在弟弟只是垂头说:“我现在就抱哥哥去洗。”

他即使想推辞,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洗完以后,他裹得严严实实被危应离抱回房去。

床上没了桃木镜,他自在不少。

危应离侧身坐在床边,突然握起他的手,手指勾了勾他腕上的红绳。

“我之前就想问了,哥哥为什么戴着这样一个东西?我看着有些眼熟,这上头绳结,是当初还在军营时,哥哥教我打的吗?”

“你还记得呀……”他拖着慢声,边想边说,“确实是那根绳子,我戴着,是因为有人给我算卦,说这样能祛灾辟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哥哥还信这种东西?”

“你不也信吗?”

危应离不置可否的样子,搂着他腰凑近来,眼神朦胧温柔。

“哥哥,你还没有回答过我。”

危应离逼着他退到了床内阴影里,薄薄暗光覆在危应离的脸上,像轻纱微雾遮了一朵玄色勾金的花,俊比神仙,美憾艳鬼。

他一时心魂荡漾,颇为迷醉。

“回答什么……”

危应离此时将他手掌向上翻开,掌心一贴,手指交握,紧紧松松,温柔霸道,继而眯眼贴近,带着浴后淡淡体香,喷着少年灼热吐息,近到唇峰将要亲在他唇畔,才勾人地说:“哥哥让我睡了,难道不喜欢我吗?”

他不自知满脸通红,惊得缩脖躲闪,吞吞吐吐:“谁说做了……那种事,就会萌生情爱……”

“不对。”危应离的声音沉了几分,吞了金铁般坚定,又说一遍,“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看向危应离,那双美眸明光灼灼,使人不敢妄动。

“不是我和哥哥欢合,才让哥哥喜欢上我,而是哥哥从一开始,就对我有意,才会任我求索。”

他看呆了危应离的容貌,周遭一切都变得虚幻,一会儿好似在仙境云中,一会儿好似在酆都鬼府,只有这张脸始终骄狂。

“不然……”危应离拧眉的样子使人心疼,“哥哥为什么会入我的梦,会梦里梦外解我相思之苦?”

他总算回过神来,努力稳住心神,不能忘却自己为何在此。

于是满脑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危应离重蹈覆辙。

“你不能喜欢我。”他也皱着眉,心中有些酸胀,“你从前已经够蠢够笨了,喜欢我也是自欺欺人,你还是看清些吧。”

“哥哥是什么意思……”

他长叹一口气,“我对你如何,你难道不清楚吗?我为何那样对你,你难道猜不到吗?”

危应离猛地一僵,浑身都在用力,用力不要使心中那抹绝望逃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逐鹿城将死之时。

那时身之将死,心却清明,可那种清醒、清楚,看透一切又看开一切的滋味,他不想再尝!

明明是绝处逢生,却让他重回坟墓,告诉他一切未变,他才不愿相信种种美好都是虚幻泡沫迷梦一场。

“究竟是我不清楚,还是哥哥不清楚!”

一阵怒喝后,两人都是一惊。

苏孟辞的手被弟弟攥得死疼,他低头一看,危应离五指像刑具一般,用力得要夹断他的手指一样。

而腕上那段红绳,竟从松松散散到紧紧巴巴,此刻不仅结打得紧,绳圈都收得要在他腕上勒出血来了。

他心道不好,是自己误了事了。

于是急忙改口:“是、是我不清楚……”

他确实不清楚,危应离的心结是什么,如何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危应离好,是他该做的,可危应离一生悲剧不就是因为错信错付吗?他对危应离太好,危应离便越陷越深,难道不该让危应离在这一生,将报应都降到他身上吗?

他从前不知道危应离对自己有这种情愫,如今知道了,难道不该助他悬崖勒马吗?

他必须得看一看阴阳镜了。

危应离眼眸晦暗,神色落寞,可怜得很,见他服软,又一副讨人安慰的模样,搂紧他腰拥他入怀,恳切入骨地说:“我也和哥哥一样过,直到夜有所梦,才知是自己日有所思的缘故。”

他忍不住也将危应离环住,抵在弟弟肩头,心里有了几分疑窦。

他一生凄苦,能顾温饱都算老天眷顾了,哪有闲情逸致关心情爱之事?所以不曾想过,更不曾体会过情字。

万事开头难,难不成他真的老树开花,动了心了?

可这一世赎罪的动心,算得上什么呢?这一世虚虚幻幻,又算得上什么呢?

他要来改危应离的结局,可自己的结局归处,总不在这里。

想到此处,不免有种世事无常的无力感,更何况他先前历过生死,在阴阳镜中又看遍他人心迹,更易多愁慨叹,不知不觉便湿了眼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危应离恰在此时松开手,捧起他脸来看他,顿时慌了。

“哥哥……”危应离拇指揩过他眼尾,焦急凑近,心疼得红了眼,“我错了,我不该逼迫哥哥。哥哥不要哭……”

他摇摇头,将危应离的手握住,眨眨眼说:“你没有错,你是个好弟弟。”

危应离的神情却晦暗不明。

“哥哥真这样觉得?”

他点头。

“无论我做过什么,哥哥都这样觉得?”

他没有品出这句话的古怪,稀里糊涂地说:“我一直都这样觉得。”

“永远?”

“嗯。”他又点点头,“永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危应离像被勾了魂一样,低垂着眼凑近,沉沉说:“哥哥张嘴。”

他也鬼使神差地听话,真的把嘴张开了。

危应离微张着嘴吻上来,舌尖温柔一卷探到他嘴里。

他对上危应离挑起的眼眸,一时骨头都酥了。

危应离用力一压,他便隔着床幔抵在墙上,被迫仰起头来,和危应离软舌勾连,几回吞吐,吻得嘴里湿湿软软,微喘连连。

他憋得脸红,几回想躲,危应离不尽兴,就眯着眼抬手箍了他下巴,捏在手里再吻。

咕咕啾啾的水声翻来覆去地响,危应离偏着头,舌头在他嘴里翻搅拍打,他的舌头都肿痛起来,可危应离的眼神痴痴艳丽,使他浑身乱颤,推拒不开,只好两眼一闭,索性张大嘴探出舌。

这一下使危应离身躯一震,眸光愈发深邃,猛地将他搂起,再嘭一声按在床上,两人分开各喘一口气后,危应离便像要溺死水里一般探进他嘴里缠吻起来,再退出时拖出数道银丝。

他瞧见自家弟弟眼角充血,薄唇湿亮,一副意犹未尽模样,即使良知喧嚣,也不免生出浑水摸鱼的想法。

“哥哥……”危应离大手在他腰间一摸,正要扯开他身上薄衫,屋门却突然被人敲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越过危应离肩膀,隐约瞧见门前两道娇俏人影,再听来人声音,原来是小梨小桃两个丫头。

危应离只好扶他起来,回眸看了一眼,不仅不再轻薄,反而又拽了件长衫给他披好,然后拢了下他耳畔碎发,才起身出去。

危应离没有让她们进来,反倒是关了门出去问话。

他就起身摸过去,靠在窗边看她们找他何事。

原来两个丫头是要来照顾他,可危应离却驳了她们的话,说从今往后哥哥不需旁人照料了。

他听见小桃有些不甘心地追问了几句,危应离的语气便冷厉许多,后头几句就听得不太清,但小桃走时似乎抽抽哒哒的。

他眼疾手快爬回床去,赶在危应离进屋前拉上了被子。

他正不知说些什么好,危应离却坐下握住他的手,温柔说:“哥哥别忘了方才说的话。”

他没回想是哪句话,就应道:“嗯。”

危应离笑了笑,低头在他嘴角一亲,“哥哥还有面镜子在我这里,我拿来给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听了大喜,“极好,极好。”

危应离起身到桌边,一阵翻动后,回来将镜子放到床上,然后便去握他的手。

可他只急着捧起阴阳镜查看,哪里顾得上旁的,所以危应离的手便落了空。

他将这宝贝仙器翻来覆去看了看,又描着龙纹摸了摸,正十分安心,却看到镜中自己面色泛红,头发垂乱,显得靡靡潦倒,暗自不满,便抱着镜子想起身好好收拾一番仪表。

殊不知他这行云流水的动作,对一旁的危应离来说有多大打击。

在危应离眼里,自己全像哥哥达了目的后,抛在一边不管不顾的弃物。

即便心有不甘,他却一言不发。

哥哥究竟是傻也好,是坏也罢,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只要心意明了,没有欺瞒,他便高兴。

而这一点,不日便能验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苏孟辞重得阴阳镜后,心中有许多问题想求仙器解惑,可危应离与他寸步不离,使他有神威也无可施展。

不仅白天寻不到时机,夜里也被弟弟搂着同睡,做不得什么小动作。

第二日上午,危应离总算离开了一阵,他在廊下刚见危应离走远,便怀抱镜子摸到墙角梨树下,将阴阳镜取出,看着清明镜面,心中默念自己的疑虑。

然后镜面金光一闪,他心中喜悦,正要一解心头之惑,却发现金光碎去后,镜中飘荡起一层朦胧黑雾,什么景象都没有,连一个字也看不见。

他是想知道圣上为何将洛云公主许配给恭必衍,此前还不惜顺着宫殊连的钩子写信去问,如今阴阳镜失而复得,以为自己能借镜子安心行事了,岂料一用就教人大失所望。

可这等仙器怎会说坏就坏?难不成这迷雾便是答案,只是他读不懂而已?

他于是换了个问题验证。

“危应离的心上人,是谁?”

他简直鬼迷心窍,言不过脑,径自跳了出来,问完还四肢僵颤,心如擂鼓。

镜上迷雾顷刻散去,浮现出一道翩翩人影,瞧着有些眼熟。

那人慢慢转身,将要瞧清面容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惊得差点把镜子扔了,手忙脚乱收好阴阳镜,抚着胸口从树后绕出,一眼就瞧见廊下的玄衣少年。

危应离的容貌替天光增了抹明丽。

“哥哥在那里做什么?”

他呆看时还不忘把阴阳镜藏到身后,“我出来透透气……”

危应离长腿迈了两步便到他跟前,双手伸出很是爱护地握着他双臂,垂眸时长睫呼扇似绒绒雀尾,目光温柔似朗朗风光。

“哥哥。”危应离唤一声就好像要勾了他的魂。

他抬头细看危应离的脸,后头圆亮的太阳不免黯然失色。

“我知道这几日闷着哥哥了,今晚咱们出城散心,在郊外小住几日,哥哥觉得好不好?”

他握着阴阳镜,手指勾了勾腕上红绳,不用思索什么,便说:“好。”

危应离却低了一下眉,“可是哥哥怎么一点也不高兴?”

他于是生生笑了笑,清清嗓子说:“你高兴,我就高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危应离一时好似檐角冰珠,无可奈何被暖化成一滴柔水,滴落下来万劫不复也身不由己。

他看着危应离凑近,果不其然唇上就是一软,两人浅浅亲过,唇瓣若即若离间,危应离沉声说:“哥哥真好。”

他不觉耳廓通红,晕乎乎回道:“弟弟也好……”

危应离忽然贴近,他上身一仰,站不稳地往后退了两步,然后脚跟便抵到了树根。

危应离紧随而来,松开一只手撑在树干上,另一手握住他的腰。

“哥哥对我好,只是因为我是你弟弟吗?”

他负在身后的手不住摩挲着阴阳镜上的龙纹,一时心有所感,机灵道:“我与你一样,你为何对我好,我就为何对你好。”

危应离一笑灿如繁花。

“我就知道,我一直都信哥哥。”

他随即又被吻住,这回唇瓣贴了许久,却还是没有从前深入激烈,单纯得教人意外。

“哥哥跟我来。”危应离握着他手臂,领着他要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眼疾手快把阴阳镜塞到怀里,心虚一样赶紧将危应离的手腕握住。

危应离回眸看他一眼,笑着将手往下挪了挪,滑过他手腕,勾起他手指,与他掌心相对地一握。

手掌一时暖得人心花怒放。

他看着危应离回望他的模样,意气风发俊美无边,眼前一时晃过许多景致。

有绵软可爱的幼童,黏人地追来,有十四五的懵懂少年,在非议排挤中独处角落,有鲜衣怒马的男儿,伤人暗箭中仍对他一片真心。

他想不通,危应离真的笨吗?真的天真吗?才会一次次,一年年,一世世地信赖喜欢一个对他满嘴谎言的哥哥。

危应离披着艳艳明光的脸越是无妨无备,对他的笑越是掏心掏肺,他就越是悔恨不堪。

他一边跟着危应离往前走,一边手上用了力,将弟弟的手攥紧。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两人牵得再紧,也总不能长久。

他这肉身是真是假,此处天地万物又是真是假,他其实分辨不清,但这一切无论真假,其实都不是自己的,真要探寻,该算是危应离给他的。

那自己这一世的一切东西,全都还给危应离也无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危应离牵着他去了前厅,他见厅外摆着许多厢盒,都是陈年旧物,木色衰败不均,其上积尘满层。不只这些,下人们还源源不断地搬来许多杂物,甚至有上了锁的大箱子,也给撬开了,里头有用的东西取出理好,无用的都放在一旁预备丢弃。

他认了一认,其中有些是神机侯的东西,他记着,是因为自打他年幼,神机侯便常大手一挥,指着家中房屋亭阁或异宝奇珍,意气洋洋道:“爹爹百年之后,这些都是你的。”

其中还有一些,他一看便想起,是贺义的东西。

说起来,贺义被危应离派去收租,已有好些日子了,竟然没有半点消息,更不知何时回来。

既然想起来了,他便打算问上一问,可刚张嘴,心口便一阵烧灼之感,仿若怀中揣了火把一般,惊得他伸手便摸,竟摸见阴阳镜烫得吓人,但只一瞬,那镜子又凉了下来。

他有些疑惑,心道即便是天尊使的仙器,也偶有古怪异常,不大好使的时候吧。

他隔着衣裳拍了拍阴阳镜,想它也不是损坏了,不用介意。

“贺……”

他刚说一个字,心口便又烧了起来,烫得他险些跳起,随着这一烫,他腕间红绳也猛然缩紧。

危应离美目一垂,将他一看,问道:“哥哥说什么?”

他已心中有数,仓促改口:“……河、河水清!改日可以游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危应离笑了笑,“本该对哥哥百依百顺,可这几日事多,若要游船,怕是得等阵子了。”

他便正好指指院内来往的下人,关心道:“那今日这是忙什么?”

危应离转过身来,正对着他站定,亭亭如松,俊美夺目,而后虔诚极了将他两手一握,解释道:“自打爹爹去后,府上还不曾里里外外扫除清点。正好近日,该为赈灾预备启程,便趁机满府打理一翻,好除旧布新。”

他赞叹道:“你想得周道。”

危应离闻言,将他深深网入眼中,抬手一理他鬓发,讫情尽意,披心相付:“哥哥往后不只三五月,而是数十年,都要倚我照料,我怎敢懈怠呢?只怕做得不好。”

这番话感人肺腑,使他自惭形秽,他反握住危应离的手,眼含水波:“我是你的哥哥,该是我来照料你。”

危应离眸光深沉,“袭了侯位的是我,哥哥一无所有,自然要我来照料。难道哥哥,还有别的倚靠?”

他想了想,自己这一世肉身,确实只有危应离能依靠,若把肉身里的魂魄也算上,更是要倚仗危应离赎罪的。

“你说得没错。”

危应离一笑,周围往来仆役都看呆在原处,他却全然不知自己貌美,只拉着苏孟辞进了屋。

一进门,苏孟辞就被金光迷了眼,只见屋内箱子匣子列了无数,金子银子码得齐整,更有许多珠宝珍奇,一样样陈在架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危应离从桌上拿起一张纸来,递给他说:“这是哥哥从前每月开销单子,我教人细细对过,应该没有差池了。”

他接过一看,立时为自己的奢靡浪费大跌眼镜。他只知道自己前世挥金如土,可他花钱从不计数,不曾做过账,而此时真切看清了自己花销之巨,只觉惊诧荒唐。

以他这样骄奢,整个侯府,也养不起他一个,只是他背后有恭必衍这个金主,才没有坐吃山空。

他为自己从前的荒诞辩解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现在再花不了这么多了。”

可眼前却伸来一沓银票,他瞧见上头数额,便知这几张纸价值惊人。

“哥哥为何这样说?我从前就说过,我养得起哥哥,哥哥的花销,算不得什么。”

他按下危应离的手,竟有些教训的意思:“你不久便要北上赈灾,若家中有闲钱,自然要拿去救人性命,怎能给我挥霍?”

“哥哥……”

他仍在说:“既然接了这样难办差事,便不能糊弄了结,你要知道人命关天,你多筹银一两,便能多救一个百姓……”

“哥哥。”危应离沉声低喝,他才从自己的思绪里脱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赈灾的银钱,我已经筹好,哥哥不必担心。”

他大吃一惊,想起自己前世为了糊弄此事,不知许了恭必衍多少欢情,才将将能把差事办得不那么难看。

前世赈灾的是他,并非危应离,所以他并不能知道,危应离是如何应对此事的。

“那样一大笔钱财,你是如何筹来的?银钱本就短缺,你筹了灾银,又如何拿出这么多银两供我花销?”

“哥哥不用管。”危应离将他的手捧在怀里,声音不容置疑,“我袭了侯位,便该把事事办好,哥哥一件也不用烦心。”

他看了危应离一阵,还是将银票还给了他,说:“那这些钱,也并入灾银之中吧。赈灾所需没有定数,还是越多越好。”

即便有了前世记忆,但他心中仍当自己是苏孟辞,根子里,他是个穷苦的平头百姓。灾情对皇亲国戚,富贾高官来说,或许只是暂时漫上足尖的积水,而对他这市井小人来说,是天塌一般的无助悲戚。

即使他吃得饱了,也仍记得吃不饱的滋味,便惦记着其他吃不饱的人。

“哥哥?”

他回过神来,才见危应离一脸担忧,便说:“我只是有些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危应离的手自然而然滑到他腰间,将他搂住,体贴到:“用过饭,哥哥再去歇吧。”

他仍旧惦记灾情,问道:“我们何日启程赈灾?”

“三日后离京。”

“先去哪里?”

“自然是最近的曲州。”

“但灾情最重的,是曲州北临的冼州、阚州。”

危应离眉间漫上一朵疑云,“从前不知道,哥哥对这种事也如此上心。”

他隔着衣袖摸了摸腕上红绳,心中已摸清了些路数,所以答得很从容:“要去赈灾的是你,我关心弟弟,自然连带着对灾情上心。”

危应离一笑,他这笑,先是如冰霜之中寒梅一绽,而落入人眼中,顷刻便如满山桃放,灼得人满眼风花。

“哥哥放心。”危应离捏着他的手,也不忘珍重地摩挲把玩,“我自有分寸,一定安排妥当。先去曲州,不是求近偷懒,等到了曲州,哥哥就明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好……”他手背手心被危应离手指蹭着,却挠得他痒在心头。

直到用膳,他二人都腻在一起,后来他午后小睡,危应离才独自忙去了。

待他醒来,已是暮色将近,他拿出阴阳镜观摩,镜上倒没有什么指示提醒,看着与凡物竟无二般。

想到这里,他隐隐有些诧异,将镜子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总觉宝镜不若从前光华万丈了,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他疏于养护。

他傍晚再出门去,逛遍侯府,处处气色如新,竟如新盖一般。

身后一阵脚步声飒踏轻快,他一回头,便见自己弟弟风光意气,噙笑而来。

危应离一身锦衣华服,发间撩着宫香,想来刚从宫中出来,怀里却抱着盒糖膏,走近了递给他。

他打开盒子,闻着滋滋甜意,真有些馋了,拿出来尝了一块,不住点头,将盒子捧出要危应离也吃。

危应离一双凤眸垂得迷醉,好似没有看见他递来的东西,反倒盯着他的唇,唤着“哥哥”,然后一搂他腰亲了上来。

他嘴里甜味还没嚼尽,就被危应离的舌头卷去了一半,他立时面红耳赤,越过危应离肩头一看,几个下人握着扫帚愣呆在路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嘴里啾啾响了一阵,危应离克制地退了出去,笑着说:“好甜,哥哥,真的好甜……”

他对上危应离的眼,一时有些目眩神迷,觉得不止皮肉,更是白骨,甚至自己这游过酆都而来,罪孽深重的魂魄,都烧红了起来。

他被烧得头顶冒烟,一时迷迷糊糊,眼前闪过许多臆想。

和这人恩恩爱爱,同游四海,白头偕老……

猛地回神,他又冷汗直冒,不知自己怎会有那种念头,简直像被狐妖惑了心神一般。可危应离不是狐妖,更不会霍乱人心,只是长得太美,又太痴心温柔。

可他自己……他是个骗子,是个罪人。

他心中突然一痛。

当初的自己,当初的危应留,为什么要那么无情狠毒,以致他此时,觉得如何也偿不清罪责,甚至这一世赎罪,也像自欺欺人,因为他赎不回那个惨死的危应离。

“哥哥?”危应离神色痛楚地握住他的手。

他摇摇头,说:“我没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危应离却仍旧眉头紧锁,他只好伸手,拿拇指抚了抚危应离的眉,这墨色的剑眉立刻在他指下温顺了。

“哥哥总让我觉得,一时似梦,一时似真……”

他猛然惊醒,记忆从幼年一步步走到今日,他便明白危应离为何这样说了。

从前的危应留,有时对危应离温柔爱护,有时又冷酷无情。

而如今的他,明明和危应离数度春宵,却又严辞相拒。

对危应离来说,他一直反复无常,难以捉摸。

他摸到袖中,勾住腕上红绳。

也怪不得这绳结,会时紧时松了。

于是他下定决心,有些事,不能再犹犹豫豫,迷迷糊糊了,要早弄明白,早下决断,然后一条路走到黑,即便撞了南墙也不要回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苏孟辞生前学过许多杂乱手艺,诗词字画、医术药理、卜卦解灾、天文星象,这些尽是一知半解,但偶尔也真有用处。

比方他今夜站在门前,看着头顶天色,便觉着明日定有大雨,或许今天夜半便要开始下了。

而偏偏在这样的天气,危应离要带他出门。

夜风一吹,他打了个喷嚏,还未直起腰,便有人上前将他牵住,那人手掌又大又暖,热意从他手背直涌上肩头。

危应离一牵住他,便立即拉他上车,生怕他吹风受凉。

同行的除了车夫,再无旁人,两人坐在车内,还是危应离亲自倒了热茶给他。

“我们去哪儿?”

他听车外声响,不像是往城中闹市,倒越走越幽静了。

“今夜外宿,赏星观月。”危应离对他体贴入微,接过见底的茶杯,摸他两手仍旧微凉,放下茶杯后,便又提壶倒满,递了给他,接着说,“去的是城郊一处旧宅,颇有前朝遗貌,宫殊连说,是个难得的好地方。”

蓦地听见那三个字,他一口茶没有咽顺,呛得猛咳起来。

危应离急忙把茶杯接过放下,扭过他肩,焦急地抚他后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哥哥怎么了?”

“咳咳……”他低头轻咳,扶着危应离肩膀,抽出一只手摆了摆,“没事、没事……”

车内昏昏,他又埋着头,全然没有瞧见头顶危应离骤冷的眼眸。

危应离低头看他,抬指揩去他嘴角湿润,才慢慢将他扶好,又因道路崎岖,车身晃荡,不得不将他拥在怀中。

他实在运气不好,或者该说,倒霉到了极处,连路上坑洼碎石,也都在他这侧车轮之下,使他不住朝危应离那边颠撞,只得老老实实靠在弟弟肩头。

即便是他这样的大男子,抵着这样宽阔肩头,靠着这样硬挺胸膛,扶着这样紧瘦狼腰,也不免有种安心放心,以致依赖依靠之感。

就像人需要房屋遮蔽阳雨,需要床被抵御冬寒一般。

伟岸如他这般男儿,也不能免俗,只要仍是肉体凡胎,便不由如此。

他甚至将两眼闭上,真如冬夜冷雨时,掩门居于广厦之中,脱衣卧于暖被之下,何其惬意。

直至他听见一声浅笑,笑得无边温柔宠溺,好听得使他耳中如有绵雨柔洗,春华乱绽。

这一笑使他猛地坐起身来,却对上危应离凝僵的俊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

“哥哥不用说了。”危应离有如被人狠狠掌掴一般,黯然神伤侧过头去,抬手抵头倚在车窗旁,望着风撩窗帘间,外头的冷寂夜色,之后一言不发,甚至两耳闭塞。

苏孟辞便不再言语,端正坐好,很是严肃,奈何他还是倒霉,身下车轮磕噔磕噔不住轧着障物翘起,使他一下一下往身侧歪去,即便两手扶壁尽力稳住,仍是摇摇晃晃起起落落。

一次车身歪斜极狠,他就要滑脱出座摔在地上,却突然被一臂紧紧搂住,恰如鹰隼抓食,能将禽畜带上高空的臂爪一般。

他立即抬头,颠簸车架里,冷风打两窗穿堂而过,眼前人鸦青的发随车轻荡,身侧手臂抬起,稳稳抵在壁上,使两人坐在原处,不会撞上车壁。

这得是何等臂力,何等腰力啊。

而这些,又偏偏是此时他最顾不上的,只因为近在咫尺这张脸,已不只是俊美凌人,贵气无边了。

即便是不美的人,认真之时,发力之时,搏命之时,也自生一种出脱于血肉的魅力。

那更何况是危应离了,是这个笔墨难描,仙神难媲的人。

“哥哥。”

他瞧见危应离难耐地拧了眉,又瞧见他按着车壁的手五指发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外头的风呼呼乱响,车夫竟还能安坐,这等高超驭术,实在已趋化境,真是高手中的高手。

只是不知路面究竟崎岖至了何种境地,甚至这时,也又是一翻。

他已经无处可避了,这一下直直往危应离身上撞去,只盼危应离撑住,却见他弟弟猛地放下了手。

嘭的一声,他却并不疼,反倒觉得十分柔软,眼前是一对如墨的翅膀,忽闪了两下,分明是睫毛。

他亲在了危应离唇上,而危应离的肩,狠狠撞上了车壁。

车身突然又横平回去,他只道这回躲不过了,却猛然被人压入怀中,横臂一搂,两人向后滑去时,一只手稳稳按住车壁。

分明夜风凄寒,可他却浑身暖热,心如擂鼓。

他埋在危应离怀中,鼻梁将将越出危应离肩头,这人的肩膀胸膛分明十分硬挺,可拥着他时,又比绒羽还要绵柔,使他陷在其中,安安稳稳毫发无损。

他心中涌入抹纷杂情绪,脑海里一时想了许多,又好似什么都没有想。

总之不知怎的,他这一刻,好像突然跳脱出了肉身,得了许多指点,解了许多迷津,可又好像见了开阔,偏偏再遁入死窄暗道。

一时有种说不出的心软心疼,看破红尘万念俱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头还是不知怎的。

危应离推了他的肩,却不曾想竟见他双眸湿透,一时心口剧痛,好似被撕做了万千碎屑。

“哥哥!”危应离急忙搂住他腰,微微将他挺抱在怀里,看清他的脸,悔恨地说,“哥哥怎么了?哥哥要不想去……我们、我们这便回去,我再也不自作主张了。”

他竟不知自己一副落泪模样,借着危应离目光,抬手一摸才知道。

他一边摇头,一边攥住袖子擦眼,果然眼泪就像突然滴落进来的雨水一般,并不是涌泉似地自己流出的,所以擦一下便干了。

“就是风大,方才吹进来沙尘了。”

危应离听他声音无恙,却还是不放心,捧起他的脸,看他两眼也不发红,才稍稍冷静一些。

“那我抱着哥哥,哥哥到底愿不愿意?”

他对上危应离的眉眼,心知理应自重,却忍不住说:“抱,便抱吧……”

危应离低下头来,目光如炬,更进一步。

“那我亲了哥哥,哥哥到底情不情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亲就亲吧……”

危应离好似千斤镣铐也拉不住的洪水猛兽般,更加逼近,双眸要将他衣裳剥去,皮肉看穿。

“那我睡过哥哥,哥哥究竟,爱不爱我?”

他望着危应离的眼,只觉此时这双眼,比他离魂所照的桃木镜,还要使他想躲,将他灼烧。

在此万钧之时,车马突然一停,他蓦地往前撞去,好在危应离立即将他搂紧。

车外一人轻佻奉承地说:“道阻难行,辛苦侯爷寒夜驱车,房舍已备好,侯爷快携令兄下车吧。”

宫殊连说完,见车内没有动静,便想到什么,笑容暧昧地轻咳一声,体贴道:“若有不便,也可牵车直入内院,待二位……事了,再自行下车罢。”

“不必。”危应离淡然撩开车帘,看他一眼,然后提衣跃下车去。

他退避一些,让开地方。

苏孟辞躬身出去时,他弟弟已然伸手来接,他只是一握,便被稳稳搂抱下车,连脚凳都省了,车夫在车上不用动,便直接将车驾去院后了。

危应离神色平平,也未与他对视,与他前后错开一个身位,就拉着他进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宫殊连一身锦衣,在暗夜里烛光一照,华贵得熠熠生辉。

他先举起两手作揖,又慢慢躬低身躯,极尽谦卑讨好:“侯爷和令兄大驾光临,实在蓬荜生辉,寒舍偏僻,若有不周,还望海涵。”

危应离道:“只是租的宅院,何必主人家做派?今日同游,没有谁做东的说法。”

宫殊连这便直起身来,笑道:“侯爷说得是,咱们皆是朋友,若有什么,还得一起担待。”

危应离目光冷冷,“称不上‘皆’字,在场我也只和你算朋友。”

宫殊连略一思索,迎合道:“确实确实,我和危大公子没什么交情,却能请来,只是因为,他是朋友的兄长。”

宫殊连这样说话,真叫他浑身一冷,只是前世宫殊连笑里藏刀的对象是他危应留,而这一世变成了危应离。

宫殊连与人结善,必是有利可图,同样,若有需要,他也谁都能害谁都肯杀。

想到此处,他眼中不免有些戒备敌视,也下意识抓紧了危应离的手,他真怕这一世,危应离躲了亲哥哥的谋害,却又迎上这阴险之人的诡计。

危应离自然因为哥哥的手而望了过来,见他哥哥神色不佳地瞧着宫殊连,活像是……看见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挖了出来一般。

一时间,他的脸色便阴沉得吓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宫殊连看在眼里,只好刻意不与危大公子对视,即便他心中好奇极了,有如无数柳条悄悄挠着,可他仍不能去探寻缘由。

好歹得,避着危应离不是。

“庭院屋舍都已打扫干净了,二位先进来看看吧。”

宫殊连从门边让开,进门前,苏孟辞抬头一望,想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不看还好,一看便吃了一惊。

只见头顶门匾老旧磨损,字迹模糊,可怕的是灯笼映照下,竟见匾上血迹斑斑,两侧石门框也有些腥红发黑的颜色,顺着往下看,这才发现两侧门边也有点点血迹。

而匾额上的字,初看以为是“古宅”,再看,原来有个“木”字被血迹遮盖难辨,其实竟是“枯宅”。

他一时汗毛直竖,不由朝危应离贴去,只觉弟弟的手臂十分温热,让他暖和了许多。

他心有诧异,自知自己如今能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所以只靠双眼,一时辨不出真假。

危应离自打到此,都没有什么异态,难不成这宅子施了什么障眼法,被他不小心窥探了?

宫殊连的目光从他煞白的脸上扫过,随后也望向头顶,澹然地说:“高处这陈年血迹,实在是清扫不去,不过院内就少了,屋舍里的,也尽量遮盖住了,无大碍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宫殊连说着又看向他:“危大公子害怕吗?若是怕,就多跟自家弟弟在一块儿,出不了事的。”

他拧眉,想起记忆里五道将军的脸面来,学着那股怒相,叱道:“这是什么地方?”

“哦,危大公子或许不知……”

“只是死过人罢了。”危应离突然开口,并低头按住了他抓着自己小臂的手,“成了所谓凶宅,就一直荒废,其实不过世人胆小,才有那样流言,哥哥不必怕。”

此时头顶闷雷一响,轰隆隆,一片惨白照下来。

他死过一回,能与黑白无常勾肩搭背,连酆都大帝都跪拜过,只差没有亲身到阿鼻地狱游历一番了,其实并不怕鬼。

他深知,人比鬼更可怕,所以此时才觉得瘆人、荒诞。

恰好风吹得灯笼乱摇,淡淡红光荡得水液一般,他往院内望去,里头倒显得清静淡雅,没什么不对。

他又打一个喷嚏,危应离立即将他搂住,带他进门,站在廊下避风处。

宫殊连说:“侯爷带兄长往里头正房去吧,我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顿了一顿,“在东西侧房。侯爷歇一歇,再来院中亭内赏月饮酒吧。”

危应离点了点头,怕哥哥吹风,便没有直穿内院,而是沿廊下绕过去。

正走至东边侧房,就听见一阵响动,房门嘭地被推开,一位华贵公子急匆匆迈出来,带着惊喜、期盼,又几分怅然若失地,朝这边寻望。

苏孟辞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苏孟辞。

这张脸还是记忆中的年少俊美,却丝毫不见往日凌人意气,只显得寂寞可怜。

他一时没想太多,心中只觉愧疚。而恭必衍紧握着拳,似乎有种冲动,又只能强忍不发。

两人现下,不能说什么,他于是收回目光,好像并不在意,装作没有看见,径直往前走。

危应离也紧握着他,隐隐皱眉,步子比先前快些。

理应如此,不加停留,也不言一语,可与恭必衍擦身而过时,他余光却瞥见屋内一道幻影。

他立时扭头,正正看得清楚,屋内当间,一片白影悬在半空,挨近房梁处是乌黑杂乱的长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眨了眨眼,那人影竟动了动,头发下露出一只眼来,朝他这儿看了一下,突然满目惊恐,哀嚎一声,鬼影像被卷入漩涡一样,扭曲着脱下房梁,倏地穿墙而走。

苏孟辞转而看向恭必衍,瞪得使劲,生怕他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是要危及性命的。

“你、你身子可有不适?”他伸手握住恭必衍手臂,上下摸摸,还推着恭必衍转过身去,看他后背。

恭必衍愣了一下,恍若梦中般看着他。

他正手忙脚乱,身后危应离却猛地将他的手攥住,发力将他拽到怀中,让他再也碰不到身前之人。

他只见恭必衍抬起了头,往他身后望去,眼神有些愤忾。

“我……”恭必衍又垂眸看他,原本想说自己无事,却突然说不出口,因为他时时心如刀割,难过极了,实在无法强颜欢笑,说他好。

他一点也不好。

“哥哥。”

这一声落在苏孟辞耳侧,他弟弟咬着他耳朵沉声说:“咱们走吧,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左右为难,想起方才所见,实在不安心,不能教恭必衍一人待着。

恰好此时宫殊连听见声响跟了过来,他急忙一挺身,对恭必衍道:“你和你堂兄一起,不要一人待着,最好在院里空处……”

恭必衍乖乖地问:“在院里做什么?”

他顺口说:“等我。”

可即便他压低声音,这两字也被危应离听得清清楚楚。

他说完欲走,却发现危应离停在原处未动,回头一看,只见这二人皆笔挺如剑,目光如刃,尤其是他弟弟,那双眸极其桀傲冷煞。

他试探出声:“危应离?”

危应离下颚线紧绷,花了几个眨眼的功夫,才暂且压下妒意,转过身来拉了哥哥就走。

他弟弟步履如飞,拽得他就要脚不沾地了。

快到正房时,他却觉得那灯火通明的屋室阴气极重,突然之间,几道鬼影狰狞逃出,就像方才那鬼一般,迅疾地消失在夜色里,不知躲去了何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危应离将门推开,他慌张四望,屋内干干净净,没留一丝诡异气息。

他边往里走边各处打量,走到桌边就顺势坐下,而危应离却转身望着门外,留了个冷漠的背影给他。

他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却不知如何排解,悄悄摸了摸红绳,那疙瘩果然缠得更紧了。

“哥哥有什么要说的么?”

他想了想,仰头道:“你今夜,不要离我身,记得时刻和我待在一起。”

危应离猛地侧身回眸,诧异地看着他。

“哥哥说什么?”

“我说……”他不觉耳尖发烫,心一狠说,“你、你别和我分开。”

危应离立刻跨过来,握着他手臂半蹲下去,仰头痴痴看着他。

“只有今夜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心脏狂跳,肉身好像都要被震裂了。

“还有明日……”毕竟何时回家,还不清楚。

危应离满眼深情,哄人一样温柔:“也只有明日吗?”

他突然似懂非懂,看着危应离的眼,只觉得轻飘飘,晕乎乎,想说话,又不能说。

危应离叹一口气,垂下头来,“无妨,不差这几日功夫。”

说完,他便站起身来,去拿帕子湿了水,过来替哥哥擦了擦脸手,然后自己也去洗了洗。

苏孟辞自己沏了茶,倒了两杯,待危应离过来,便递了一杯给他。

危应离却不接,反而拿起他喝过的那杯,将沉的半杯浓茶喝了。

苏孟辞其实仍有些担心恭必衍,但太急着出去,又显得刻意。

危应离在他身前解了腰封,重新束好,左右护腕也绑紧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家弟弟身姿俊逸,在灯影下咬着护腕细绳,举手投足都教人挪不开眼。

待危应离回眸看他,他都没来得及避开。

那双眉眼漫上笑意,危应离走近来,伸手盖住他的手背,撩衣在他身旁一坐。

他趁机问起心中疑惑:“这宅子,到底出过什么命案?既然都说是凶宅,为何要租了来住?”

危应离说:“不过是个富商全家,被山匪屠杀的案子。所谓凶宅,也不过以讹传讹,多半只是有人买了房地又想毁约,才编些害人的故事,实际并没有发生什么。这宅子几度易手,售价奇低,宫殊连想买入,便先来看看。”

“那他自己看就行了,为何还请了人来?”

“没有什么缘由,只是一时兴起吧,又或许他也想,试试那些传闻有几分真假。”

“传闻……那不就是闹鬼吗?”

危应离温柔一笑,靠近一些护住他,“哥哥就是怕,才不许我和你分开吗?”

他直言:“我不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危应离眼神滚烫,将他下巴一挑,热气从唇间落在他脸侧。

“那哥哥就是承认,对我别有用心了?”

他好似成了火炉上的沸水,尤其被危应离气息浇洒过的地方,烫得不行。

“我,我是担心你……”

危应离一笑,“哥哥说什么,便是什么。”

两人的唇随即贴在一起,又软又烫,很是舒服,他不禁闭上了眼。

危应离格外温柔,只是双唇与他相贴相蹭,最冒进也不过探舌舔过他唇缝。

两人分开时,眼底都有些泛红。

房门未关,恰好宫殊连来了,站在门外敲了敲门框,客气道:“酒水瓜果已经备好,我先去亭中相候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会儿功夫,并未再见什么异常,先前飞出的鬼魂,也不知去了哪里。

他内心不怕鬼,加上有阴阳镜傍身,也不怕被鬼谋害,只是除他以外,宅中都是普通人,所以和危应离出门前,他心中便想,自己今夜一定要打起百倍精神,将他们都照料好。

宫殊连,也毕竟是恭必衍的堂兄,这一世他还没做什么坏事,所以若真出了事,苏孟辞也不会对他见死不救。

他想得太多,便显得心神不宁,危应离看在眼里,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照他所言的那般,牵着他,与他寸步不离。

走至院中,他突然觉得冷风阵阵,不像是从四面而来,更像是直接从脚底刮上了后背。

他抬头一看,宫殊连正迎上来,而十步开外的亭子里,恭必衍怅然若失地站着。

若只是恭必衍寂寞地站着,也就算了,可他身侧,偏偏有两截人影,模模糊糊摇摇曳曳。苏孟辞屏气凝神,定睛去看,才看清那两只鬼死状可怖,腰斩一般,身影一分为二,其间血肉模糊,实在使他,不敢再看。

更要紧是那两张鬼脸,想来他两个做人时便丑陋,此时凝成死前痛苦狰狞的面容,再加上成了鬼魂,薄如纸张轻如烟尘,眼眶口腔这等地方,便如黑孔血洞一般,实在是难以言明的可怖。

他两个此时正一左一右伏在恭必衍肩上,扒着他的耳朵,似在窃窃私语。

苏孟辞却不知为何,好似极通鬼道一般,知道如此下去,恭必衍或许要因鬼语穿脑而突然疯癫。

他立即冲上去,推开了拦路的宫殊连,两步跨入亭内,抬手在恭必衍肩上乱挥,可那两个恶鬼毫不怕他,甚至一抻头贴到他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宫殊连站定,看看亭下危大公子的离奇举动,再看看身侧的危应离。

危应离眉头紧锁,看着哥哥挥舞的手,那里漆黑一片空无一物,除了空气,没什么好拍打的,可他却总觉得有些不对……

他也盯着哥哥手边两片漆黑,慢慢地,他的目光在匀称的夜色中自己寻到了焦点,他只知道,自己没有缘由地,像看到了什么目标一样,自然地盯着一点。

苏孟辞如何都吓不走这两只恶鬼,无可奈何正想掏出阴阳镜,那两张可怖鬼脸便突地一齐望向某处,而后两对四只眼睛,开始颤呀颤,紧接着是浑身乱颤,然后鬼躯扭得如麻花一般,尖嚎两声倏地飞走了。

他的手已抓到怀中阴阳镜了,心道仙器确实有用,还未真正出手,已经将他两个吓跑。

他这才放开恭必衍的肩,退开半步,担忧地问:“你有没有不舒服?身子冷不冷?头疼不疼?”

恭必衍脸色无恙,他虽然消瘦了一些,可俊脸仍是如玉一般,该有血色的地方一处不少。

可听见苏孟辞这样问,他眼中却流露一抹疑惑哀怨。

“你既然关心我……”他声音微颤,眼神却坚定不移,“为何对我,又那样无情?”

“我的哥哥,为何要对你有情?”

苏孟辞一回头,他弟弟已走进亭中,也回看他一眼,眸中却有不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恭必衍毫不退让:“你的哥哥就算对你有情,也只是血脉亲情。”

危应离凝滞了一瞬,才伸手握住苏孟辞手腕,将他拉到身边,垂头亲密无间暧昧非常地说:“哥哥才说不和我分开,这是做什么?”

他干笑两声,胡乱指指半空,“有蚊虫,我赶一赶。”

危应离没有深究这个天气会有什么蚊虫,只是百依百顺般说:“既有蚊虫,哥哥就贴我近些,蚊虫从不近我身。”

他在记忆里搜寻一番,似乎确实如此,年幼时无论蚊虫多么横行的季节,危应离都从不被侵扰。

他只点点头,含糊应了一声。

之后四人在亭中坐下,他和宫殊连两个没事儿人一样,可危应离与恭必衍却互有敌意,使得席间寒气阵阵。

又或许寒气并非只因他二人而起。

他们饮酒赏月,偶有声响,但其中又参杂着墙角花盆倒了,东檐屋瓦掉了,门外树枝断了的声音。

他有些诧异,这些异响分明是真的,怎么只有他在意?

目光巡视一圈,才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危应离和恭必衍,好像两军对战的将领一般,都很肃杀冷厉,所以不理会这些小事。

而宫殊连,一副你们不提,我也不问的表情。

就只有他一个,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心里独自担着四人生死,也不能不紧张。

直至他突然瞧见一对异色身影从门侧墙壁穿出,两对共四只手,提着数副镣铐,环目张望。

他急忙起身,眼看着那二鬼沿环廊飘至后院。

“哥哥?”

他这才回身,对上危应离的温柔眼眸,于是抚着弟弟的手,哄道:“哥哥有事,失陪一会儿。”

不等危应离回话,他翻出椅子就走。

危应离眉头紧锁,目光沉沉,宫殊连急忙斟一杯酒给他,关心道:“小侯爷,有什么不对吗?”

危应离不曾看他,只盯着哥哥匆匆背影。

他总觉得,哥哥与常人不同,或许有些异术在身上,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这些话,他不会与别人说。

哥哥的事,他一人知道便可。

苏孟辞一路追去,廊下冷风急急,四周景色凄凄,他追到后院,这里原应是花园,现如今却破败潦倒,只有浅浅青草和几棵老树,一个看着华贵的浴池也干着,连点儿雨水都没蓄住。

他两手揣在袖中,张望着,却不见黑白无常身影,只好轻声呼唤:“二位鬼兄?”

走到园中,身后一堵墙,前头景色开阔,一览无余,除了屋顶偶尔跳过的鬼魂身影,再不见熟鬼。

他正发愁,身后阴风一起,他一回头,两张鬼脸已贴到肩上,黑白无常提着镣铐,正从他身后雕花墙壁上钻出。

若是常人,早已吓个半死,而他不同。何况他才见过这宅里形容可怖的恶鬼,再见熟鬼,竟觉他两个可谓相貌堂堂,一表鬼才。

但现下不是叙旧的时候,他虽视黑白无常如救星,但毕竟此地情况不明,不知有何危局,于是转回身来拉住他二鬼衣袖,用力将他二鬼拽出石壁,立即问道:

“平白无故,天子脚下,怎会有这许多鬼魂寄居,我粗粗计数,只我瞧见过的,便近二十了,是这宅子有古怪吗?”

两无常一道摇头,白无常吐着长舌,话却说得字字清楚:“你不知道,这些鬼,是今日在京城问斩的一群贼寇,生前便不怕死,死后更不怕死,化作鬼魂,不仅仍旧勇武,还多了许多狡诈,三十余鬼竟合起伙来从我两个手下逃出,聚在这偏僻宅邸之中,叫我两个好找。”

他忙道:“既如此,你们好容易寻得他们,就快点捉了去吧,免得夜长梦多,生出变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二鬼也想,可哪里好抓?得从地府请帮手来不说,还得等你们这些闲人离去才能办事。”

“你们抓鬼,常人又看不见,为何要避着?”

白无常啧啧起来,“你真不知厉害,这些鬼生前行事,各个不择手段,若活人在场,我们便围剿起来,他们必定争相夺人肉身,甚至数鬼钻入一人身躯,几相撕扯,能将人硬生生分做数段。”

他大吃一惊:“还有这种事!”

他担忧不已,想要回去,黑白无常却拦了他一下。

白无常说:“你不要急,他们只要不轻举妄动,倒不至于伤及性命。”

黑无常一指前院,应和道:“正是正是,你四人中,只有年纪最小那个或要遭殃。”

他猛地想起,自打来了此处,所见之鬼,确实只缠着恭必衍。

但他不解,还是问道:“这是何意?”

“你呢,到底死过一回,不论人鬼,也跟我们算是一路了。所以这里的鬼待你平常,一般情况,不怕你也不亲近你。”

“那他们为何缠着恭必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无常问:“你可知,鬼最敬什么人吗?”

黑无常答:“自然是孝思不匮之人、德行高贵之人、心地纯善之人。人间的大圣贤、大孝子、大善人,死了魂归地府,也要被尊为座上宾的,当场除了鬼籍,调去护佑一方土地的,也常有。”

白无常嫌他啰嗦,没有说到正题,便补充道:“总之鬼对人,也是有喜恶之别的,鬼能识人心,有些人心,如太阳明月一般,即便是鬼,也不禁神往。”

“你的意思是,恭必衍遭鬼待见?”

“正是如此。”

“那可怎么办?”

白无常的脸色依旧是教人亲切的白,他保持着自己身为鬼吏的冷血无情说:“没什么大碍,就算被恶鬼纠缠,吸些精神气,左不过昏迷一场,醒来人变得痴呆些罢了。”

“什么?!”他攥住无常两肩,愤忾道,“这样大事,你怎么说得如此冷漠?真是人间无真情,地狱无真爱,我苏孟辞错看你们了!”

教他这样一说,黑白无常也是一愣,莫名真有些鬼心一动,互相看了一眼,便说:“你要这样说,我两个也不是不愿相帮,大不了帮你照应那人便是,决计不会出事。”

他一听,如此甚好。自己虽然有心相护,可还有危应离在,他只能尽量教几人待在一起,不得已分开,再教黑白无常帮忙看护。

“如此便好。”他急欲回去,便和二鬼匆匆作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急什么?”二鬼将他一拦,提醒道,“你弟弟不是在么?”

他说:“我弟弟虽然武功好,却看不见鬼魂,如何护住自己和旁人呢?”

黑白无常“嘿”一声,好似嫌他笨拙,无奈地一拍手道:“你没有瞧见,诸鬼都怕你弟弟吗?”

他一头雾水。

白无常提醒道:“不信,你待会儿自己瞧瞧,那些恶鬼,离你弟弟必有十步,离那个宫某人,必有五步。”

他诧异道:“这是为何?你们也是鬼,却不曾怕过我弟弟呀。”

“我们确实不怕,毕竟什么神鬼妖魔没有见过?但这些新鬼,初来乍到,兴许尚有些敏感吧。”

他还待再问,黑无常却“哎呀”一声。

“跟你闲扯,误了大事。”

白无常顺着黑无常手指一看,那雕花的石墙空白处,只剩一小片花瓣似的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孟辞问:“怎么了?”

白无常道:“方才我二鬼先在里头抓那最危险的色鬼,却被你打了岔,教她给跑了。”

他问:“那鬼很厉害吗?”

黑无常点点头,他下眼皮外翻,让肤色一衬,分外血红,“何止厉害?单她一人靠美色诱杀的富家子弟,便有九十九了,差一人便满百。这样喜杀之人化成鬼,只会更加肆无忌惮,你们千万当心。”

“这么说,恭必衍岂不危险?我这就回去。”

“哎!”黑白无常却又将他一拦,“若她真对那小公子下手,倒是我二鬼擒她的好机会。不如这样,你教你弟弟同他两个分开,以免色鬼不敢现身,她只要出来,我两个定将她拿下。”

他却有些犹豫,“这样行事,是否太冒险了?”

白无常道他不懂:“宅中恶鬼,只有她最能伤人性命,捉了她去,才算无忧,否则你们如何敢闭眼安睡?”

他想了想,确有道理,便说:“好吧。”

“你伸出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解地将手伸出,黑白无常一人一指,在他掌心描描画画,然后说:“那色鬼一身红衣,人气尚重,极似活人,更比活人还要美艳。你若在别处见着了她,不要声张,将这手掌一放,默念三遍‘火、火、火’,便会有焰火通报你之位置,你只需尽力拖延,等我两个前去。”

他将手攥紧,点点头道:“好,我记着了。”

“那你去吧,不用担心那二人安危,我二鬼自会暗中照看。”

黑白无常说完,便遁入廊下墙中。

他也定定心神,回前院去了。

苏孟辞人刚走,黑无常便从墙上探出:“哎呀,忘记同他说了,那女鬼专贪绝色,不打紧吧?”

白无常也钻了出来:“怎么,你还怕他被吃了豆腐吗?”

黑无常细想一番,评道:“他可评个九分,但这九分之美和十分的绝色,还是差了许多的。”

两鬼不约而同,四目相对,心中评判,全然一致,于是便放宽心,“嘿嘿”、“哈哈”地,遁回墙中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苏孟辞急得步履生风,生怕那三人不欢而散,各自回屋,可就危险了。

好在他到了前院,远远看见三人仍端坐亭中,只是分外沉寂,像在静候什么。

他笑着走过去,恭必衍一看见他,便想站起来,却被宫殊连拉住了。

他的目光自个落在了危应离身上,谁教他人在远处时,便瞧见了危应离脸色阴沉,眸光冷冽呢。

“回得晚了,各位担待……”

宫殊连客气地抬了抬手,恭必衍则一直担忧地盯着他看。

危应离侧过头饮酒,一言不发,也不看他。

他自知理亏,在危应离旁边坐下,拉了拉危应离的袖子,见弟弟还是不扭头,就捏了个小桃酥递去:“这个好吃,你尝尝。”

危应离还是不动,他只好动动手指攀上危应离小臂,再慢慢摸到危应离腕间,轻轻按住。

危应离下颔一绷,喉结一滚,终于回眸看他一眼,眼里却有股暗火。

谁教他心虚呢,他只好捏着点心又凑近一些,满眼歉疚讨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危应离眸光一动,敛一敛眉,低头凑来,竟然张嘴从他指尖咬了桃酥去吃,他指腹触到一阵湿软,整个人下意识要后避,危应离却挑眸看他,这一眼让他心魂乱颤,动弹不得。

他看不见危应离的唇,却清清楚楚感觉到对方如何将他指尖桃酥咬尽,又如何舔去他指腹咸甜。

危应离终于直起身,拿了桌上帕子替他擦手,而他瞧见危应离嘴角沾了一点碎屑,没有多想,便伸手替危应离抹掉了。

危应离却愣了一下,直到他收回手,眼神仍有些惊诧迷醉。

这时一旁有人拍掌,他一看,宫殊连一脸艳羡,啧啧感叹道:“你们这情意绵绵的,教我连嫉妒也不是了,唯有祝愿祝愿。”

而有道目光太过偏执锐利,使他不由望了过去。

他和恭必衍四目相对,心中突然一紧,恭必衍一眨不眨看着他,双眼越来越红,水波阵阵,教人心疼极了。

他知道,恭必衍心思纯质,对他更是一心剔透,没有半分假意,没有任何图谋。

这样一颗真心,就算他不能要,也不忍伤。

而宫殊连偏偏请了恭必衍来,到底安了什么心,他现在才明白。

但他仍旧不能说什么,不能做什么,只能在心里劝慰恭必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哥哥。”危应离声音里有些不满。

他立即看向危应离。

“哥哥对我说过的话,是不是从未放在心上?”

“什么?”

“哥哥在房中同我说的话,为什么一出门,就两次三番置之不顾?”

他听明白了,忙说:“我方才当真有事。”

危应离笑了一声,“哥哥真是有趣。”

他也知道荒唐,清冷宅院,他一个人躲去角落,能为了什么?可又偏偏解释不清。

他还以为危应离吃了他递的点心,已经不生气了,原来是自己天真了。

想到点心,他急忙又拿了一颗,觉得故技重施,好歹能教危应离心情好些,慢慢消气。

但危应离只冷淡地瞥了一眼,“哥哥想哄人,也该换个新鲜法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解,危应离却摘过他手里桃酥,抬手送到他嘴里,他下意识便咬住了。

正此时,恭必衍猛地起身,宫殊连赶紧一挡,提醒似地咳了几声。

恭必衍紧握着拳,死死盯着苏孟辞的脸,这张脸茫然乖顺,没有丝毫厌恶不愿,那双鹿一样清澈的眼,甚至不能从危应离身上挪开分毫。

这一幕让恭必衍再难忍受,他转过身立即就走,宫殊连也追了上去。

自欺欺人也好,他就是不愿看。

而苏孟辞,正像被勾了魂般盯着危应离的俊脸。

颈侧被人抚过,温热的指探进他发丝中,又痒又麻,他忍不住拽住衣襟,夹紧两腿。

而后,危应离垂眸凑了上来,他听见清脆一声,嘴里桃酥被咬断了,他尝到一丝咸甜,然后双唇便被细细舔舐起来,甚至危应离的眸,也一直星子般望着他。

他顿时面红耳赤,危应离眼含笑意,然后闭上眼,彻底吻住他,将半粒桃酥推到他嘴里,自己也跟着进来,好一番胡搅蛮缠。

两人分开时,嘴间都清晰地“啵”了一声,只因先前亲得太深,吸得太紧。

危应离拿拇指蹭着他湿亮双唇,“想要哄我,起码要这样卖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拿手背贴贴面颊,想降降温,危应离也只是笑笑。

他这才发现,恭必衍和宫殊连都已离席了,便望了望左右,黑白无常分别从两侧屋中飘出,现一现身使他放心。

他点点头,黑白无常便遁入墙中。

再回头时,却发现危应离一直盯着他看。

“怎么了?”

危应离摇头,握住他的手,牵他起身。

“无事,哥哥累了,我们回去歇会儿。”

回房路上,他瞧见头顶鬼影森森,他们去哪,鬼魂便避着飘远。

进了屋去,危应离将他按在椅上,自己站定,神情冷肃。

“哥哥,有些事,我仍想问你。”

他眼皮直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问罢。”

危应离一撩衣,单膝蹲伏下去,握住他膝上的手,诚诚恳恳仰头看着他。

“我知道,哥哥从前与恭必衍私交甚密,是贪他钱财,所以自我袭爵之后,料理银钱,全想着哥哥。”危应离蓦地神色一痛,好像再说下去,是剜他自己的心,可他又不得不说,“今日恭必衍有句话说得极对,他说你既关心他,又对他无情。而哥哥对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危应离……”他心中沉闷,也手上用力回握住危应离,却似乎没有丝毫,宽慰弟弟的作用。

危应离墨眉敛得人心碎,他两肩微微一颤,情难自已,声音都满是委屈:“哥哥对我若即若离,好似冰火两重,难道对哥哥来说,我这个弟弟,真和外人没有区别吗?”

他真的想问一句:究竟是哥哥没有心,还是我不配看哥哥真心?

可这句话,他问不出口,他败给哥哥太多温柔,他不忍心说。

“当然不是!”

“那哥哥,究竟是如何看我的?”危应离偏过头去,怕自己眼中失望伤了哥哥,“不要再说‘只当我是弟弟’之类的糊弄话了,我对哥哥所做的事,早已逾矩,我早就……做不了你的弟弟了。”

“危应离……”

危应离猛地起身,转过身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愿逼哥哥,哥哥自己想一想吧。”

说完,危应离便出门去了,将门也带上了。

他有些担心,跟了上去,却拉不开门,又用了些力,也只拽得门哐哐响了两下。

门外危应离的身影傲岸轻狂,他沉声说:“哥哥自己说要和我待在一起,却两次三番丢下我,若哥哥管不住自己,我就替哥哥管。我回来之前,哥哥哪儿也不许去,谁也不许见。”

他焦急拍门:“你去哪儿?”

危应离的声音温柔了一些:“我有事和宫殊连谈,最多一刻钟就回来,哥哥等我,哥哥……别怪我。”

他不得不锁上门,否则哥哥一定会去见恭必衍。即便这一锁,违了此行试探的本意,他仍旧要锁。

他从来,就是这样的人。

若是哥哥生气,回来再哄就是,就像方才他生气,哥哥也那样笨拙又努力地哄他……

想到这里,他心口一暖,不由一笑。

他转身正欲朝侧房去,却突然一定,拧眉望着空荡荡院落,黑漆漆夜色,似乎有什么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直到他从黑暗中,看到一抹若有若无的红色,就像蛛丝蝉翼一般,平时难以察觉,可若意识到了,凝神去看,便觉得气息沸腾滚动了起来,同一般的夜色里竟剥离出了不一般的东西,即使不能看得分明,也确实看到了。

渐渐那抹红,飘荡起舞,好像轻纱荡在水中。

他心中想起了哥哥,没有犹豫什么,便负手跟着那抹颜色从廊下往后院去了。

而苏孟辞无可奈何,只能在屋内等着,一边踱步一边思索,可心中却越来越乱,以致他甚至不盼着危应离回来了,他怕自己一会儿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并不想胡说扯谎,他也想对危应离有问必答,有答必真,可他身上许多事,都不能说。

等他回过神来,突然觉得不对。

危应离说一刻钟便回,可现在,估摸已有三刻了。

他一惊,不会出了什么事罢?毕竟此处恶鬼游荡,虽然黑白无常说鬼魂不近危应离的身,但危应离毕竟只是肉体凡胎。

他一急起来,便去敲门推窗,都没有出路。

但外面突然有些声响,他一喜,以为是危应离回来了,没成想却是他不想听见的声音:“危大公子,是我,宫殊连。你怎么被锁在屋内了,小侯爷呢?”

宫殊连从外头将门打开了,他一出去,就看到宫殊连身后还跟着黑无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危应离去找你了,你没有见着他么?”

宫殊连一脸疑惑,“没有呀。”

“你方才在哪儿?”

“我在堂弟屋内劝他,这不一出来就听见你这儿有声响,便来了。”宫殊连摸着下巴思索道,“难不成小侯爷在我那里等我?”

“你快去看看。”他推着宫殊连回去,却猛然想起一桩事来,便又拉他一下,问道,“先前我差人送了一封信给你……”

“信?”宫殊连侧着头,疑惑地一抚下巴,“什么信?我怎么没见着?”

“怎会?”

宫殊连便回过身来,眉眼浅笑道:“危大公子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还要写信呢?难得相见,不如你现在就说给我听吧。”

他一皱眉,心中有些猜测,可现在又不是耽搁的时候,更何况他最不想和宫殊连纠缠。

“没什么事了,你快回去吧。”他说着望望黑无常,示意请他接着看顾。

宫殊连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便朝前院去了,可他仍旧心神不宁,总觉得不对,危应离是不会为了说几句话而等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他总觉得,危应离大概不在宫殊连那里,而这宅院并不大,要找的地方,也就只有后院了。

他急忙沿环廊拐去后院,直走到临近院墙的地方,看见几棵老树,便走了过去,随着位置变化,目光越过树干遮掩,突然瞧见中间空地上有摸艳丽的朱红。

他急忙屏息,定睛细看,那红影一动,衣袖一垂,露出雪白的手臂来,她身前有一个人,而她一对修长细腻的手,正扶着他肩,搂着他腰。

他急得冒了冷汗:“危应离!”

他弟弟抬眸望向他,那双眼漆黑深沉,极其好看,但透过这双眼,却看不出他神智是否清醒。

他正要过去,那女鬼却回过头来,他猛地一眨眼,头痛了一下,只记得自己瞧见张美艳无双的脸,对上双泛着灼红的眸。

而再往前看,那女鬼已换了姿势,贴在危应离后背,揽着他的腰,娇柔可怜地贴着他,好似冷极了,要靠他这火热身躯续命一般。

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因黑白无常说过这女鬼厉害,他怕自己一个不慎,害了危应离性命。

那女鬼周身漫着丹色烟尘,有股极香的气息,飘到苏孟辞身前,虽然已经稀薄,但一闻,还有些目眩神迷,浑身燥热。

不知道他弟弟置身其中,如今是什么感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真好看……”女鬼两手攀上危应离衣领,玉手沿衣缝探了进去,她愈发情动,仰头吐着热气,痴道,“我从未见过你这样俊美的男子,若我生前遇着你,一定为你从良,若能与你欢合一次,将我凌迟处死,我也甘愿……世上怎能有你这般俊美人物,世上真有你这般俊美人物……我死得可真妙,啊……真想你也碰碰我。”

苏孟辞眉头紧锁,将手往后一背,手掌朝上,正想念诀,那女鬼突然瞪向他。

“不许阻我!”她实在美艳,即便面容狰狞,仍旧好看,“这位郎君也想和我欢爱,你阻我,他就要死……可他好看得我不忍教他死。”

他冷汗直冒,紧张极了,胡思乱想,不知究竟该不该念诀,又想要不要拿了阴阳镜出来除妖。

“哥哥?”

他一愣,诧异地望向危应离,而危应离确实正望着他,只是面色突然泛红,呼吸也粗重了起来。

“哥哥……怎么站着不动?是来找我的吗?”

那女鬼瞪大了眼,张臂环住危应离,仰头委屈地说:“怎么中了我的咒,还看不见我?”

她想捧住危应离的脸,手指却穿了过去,什么也碰不着。

“分明动了情欲,为什么想要的不是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哀怨极了,像要落泪一般,飘起身来搂住危应离的脖子,贴在他脸边,唇间吹出一缕浓浓丹烟,危应离在这烟雾中眯起眼来,眼窝泛红,呼吸愈重,额角渗出汗来。

但他仍抬眸望向苏孟辞,用力吞咽一下,喑哑地唤着:“哥哥……”

苏孟辞身子里好像有什么猛地炸开,这时的危应离,就像小时候一样,更像当初临死时一样,巴巴盼望着一个人来救他,并不是救他的命,而是救他的心。

他什么也顾不上了,猛地冲过去,危应离目光一软,也伸出手来接他。

可此时危应离的眼里,却突然看到抹艳红,这艳红遮住了他的眼,比先前看得清楚,以致于挡住了哥哥。

这片艳红飘荡得烦人,使他的视线朦朦胧胧,他不悦地仰头盯着夜色与红影,分明什么也分辨不出,却似乎有什么代替他的眼睛来分辨了。

他蓦地朝半空伸出手,这里分明什么都没有,只有夜风吹过手掌,可他指如鹰爪地一抓,手臂斜向上一举,空空攥着什么,他的目光,也不自觉地往上,停在手掌更高一些的地方。

而苏孟辞,早已呆在了原处。

他回想发生了什么,只记得那女鬼想要阻拦自己过去般,突然背对着他飘起,想要挡住危应离,将危应离按入怀中。

而下一瞬,她却停滞在半空不动了,哀哀痛苦呻吟,紧抓着脖上那只手,却又痴迷无比地顺着危应离手臂摸着,被掐得面目狰狞,仍娇声说:“啊……果然、果然……这样的男子,这样的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孟辞不敢多想,回过神来立即抬掌默念“火、火、火”,而后一黑一白两道影子倏地落地,黑白无常分立两侧,他二鬼的中心正是危应离和那女鬼。

二鬼吏说道:“那两人房中已下了护符,不会有事。你弟弟神智清醒,你不要言语,交给我二鬼便是。”

说完,黑无常甩出一截锁链,那链子好像无边得长,飞出多远就延长多少,在那女鬼身上一绕后,又飞向白无常手里。

他两个握紧锁链两端拽紧,那锁链如活物一般,在女鬼身上又分数截,不断生长,渐渐将她身躯裹住。

而她恍若不察,只含羞带怯地看着危应离,眼里爱欲如花,妖娆盛放,她拼了命伸出手想碰碰危应离的脸。

她凝视着危应离,知晓这双眼看不见她,并非不能看见,而是不屑看见。

即使这人眼里没有她,她仍兴奋得鬼躯乱颤,朱唇轻启,丁香一吐,喘息阵阵:“如此容颜、如此威仪……究竟是何方神圣?莫不是神龙失势?”

黑白无常听她胡言乱语,“说什么鬼话呢?”

“你们懂什么?”她猛地左右一瞪,却又突然温情下来,“也不怪你们……有些眼连珠光宝气都不禁多看,更何况是日月之辉呢……”

苏孟辞走近来,危应离一见哥哥,便松开了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想,自己方才举止有些奇怪,而哥哥脸色苍白,兴许是被自己吓着了。

那女鬼被危应离一放,鬼躯便被锁链缠着悬在半空,她猛地撕挠起来,不愿被他们抓走,一顾伸手想去碰危应离。

苏孟辞一皱眉,上前把危应离拉到身边,避过了那女鬼的手。

她凄凄哀嚎,苦苦恳求,说什么只求与这人神交一次,叫他看看自己,便无欲无求了。

而黑白无常早已闭塞听觉,不听她这烦鬼的哀求。

“哥哥……”

危应离被苏孟辞拉到身前后,便搂住哥哥的腰,捧起哥哥的脸,直勾勾盯着哥哥的唇,觉得燥热无比,好像只有哥哥口里软舌能解一解热,使他极想含来尝尝。

苏孟辞也发觉弟弟不太对劲,隔着衣服,他都摸着危应离身上极烫,抬眸一看,危应离眼底红晕沉沉,双眸更是血丝密密。

后头白无常将锁链丢还黑无常,锁链便绕绕缠缠,把那女鬼裹得虫茧一般,黑无常再一拽,锁链竟缩得拳头大小落到他掌中。

这边危应离正拿指腹揉着他的唇,情难自已地说:“哥哥,我有些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没敢回话,黑白无常正欲上前,不知为何踌躇一下,转而贴着墙根,离他二人最近也有十步,才说:“你弟弟被这女鬼强勾出了色欲,必得欢合疏解,否则欲念会越积越沉直至暴毙。我二鬼继续去照看那两人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黑白无常便一下没了踪影。

苏孟辞抬起头,还想问问方才的事,危应离却已然亲了上来。

急不可耐钻进嘴里的舌头烫得吓人,又极尽凶狠霸道,弄得他无可躲避,反而欲拒还迎,两相纠缠,亲得啧啧乱响。

他推开危应离,喘了喘气,“我们……往里头走些。”

他牵着危应离,往那几棵老树间去,统共也就三四株树,零零散散,其实遮不住什么,但总比空旷地界好上一些。

一站定,危应离就搂住他的腰,抱得两人紧贴在一起,主要是下身,隔着衣裤,他也描摹出了危应离勃发的情状。

“要不……”

危应离已经从他耳畔细吻下去,手上也不忘撕扯起他的衣服。

“先等一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衣带掉在地上,前襟被危应离一层层剥开。

“要不还是回房去吧……”

说到此时,他也知道没有希望了,只好按下危应离的肩膀,对上那双如狼似虎的眼,商量着说:“扶我靠在树上,总行吧?”

危应离越过他肩,看了看他身后几步远的树干,然后温吞地说:“不必,你待会儿就过去了。”

他还不知这是何意,一条腿便被危应离小臂抬起,他一低头,竟不知自己何时被脱得下身赤裸。

危应离与他一抵额头,唤一声“哥哥”,便毫不客气挺腰杵了进来。

他闷哼一声,竟并不太疼,仔细感觉,自己后穴竟湿湿软软,好似是被危应离亲过之后,便起了反应。

危应离一歪头又亲上他,堵住他的嘴,而后无甚技巧地挺送起腰来,插得尽根,抽得干脆,每一下都干得满满当当。

而他既无痛意,便只剩舒爽。

他见过的男根不多,但仍知道危应离这样东西,实在是天生傲人,粗长也就罢了,更坚挺得不讲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都说无人十全十美,为什么危应离偏偏处处受了偏爱,他身上无论什么,都是最好,怎样比较,都天资卓绝。

他单脚站着,也只是将将脚尖挨地,其实整个人是倚着危应离的,以至后来两腿都被架起,也没有区别。

他挂在危应离身上,下身光溜溜的,两腿之间本就娇嫩,又被危应离急急抽送拍打得刺痛,而双臀也被危应离手掌抓着,抽干之余,危应离还要尽力掰开他的臀瓣,揉捏他的臀肉。

他伏在危应离身上急喘低吟,身子无力坠下,便被危应离用力一提,而后穴男根却不曾抽出,在他体内随之一翘,顶得他目眩神摇欲仙欲死。

也就两刻钟的功夫,他便泄了,而危应离不过浅尝辄止,甚至雄风更甚,肉刃在他体内有愈发粗硬之势。

他抱紧危应离,攀上去在弟弟耳边说:“做就做了,但我实在腰疼,你还是抱我去树边吧。”

危应离笑了笑,“哥哥回头看看。”

他汗流浃背,虚弱无力地往后一瞧,一棵老树就在半步开外,原来危应离抱着他操干顶弄时,顺着力道,不知不觉就挪了过来。

他赶紧伸出手去,按住树干,危应离也体贴得抱他靠近。

还好衣物结实,身后衣袍一铺,他再贴上去,一点也不怕树皮粗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很好……”

危应离一手搂他,一手按在树上,闻言挑眸看他,两人皆是欲海沉沦的模样,只是他眼中情意绵绵。

“哥哥。”

他看着危应离,危应离倾身一吻,痴情道:“哥哥,我真的爱你……”

他心神一颤,浑身无力,危应离却在此时狂突乱顶,使他不得不按紧树干,仰头呻吟起来。

危应离便吻上他伸展的美颈,一点点细细舔弄,时不时宠溺轻咬,粗喘着急动下身,腰如狼犬般起起伏伏。

他窒道内肿痛之处突然被连顶数下,一时浑身战栗,身子一绷,先挺得如弦月一般,又像不堪拨弄铮然断裂的琴线一样坠下,扶是扶不住树干了,好在被一双大手稳稳搂住。

对上危应离迷离沉醉的眼,一时教他有些恍惚,这人一边不顾一切地猛干,却又能在他脱力的一瞬便立即将他护住。

说来荒唐,他竟在被人肆意挞伐索取之时,心生无边感动。

他知道,无论何时,无论何事,他其实怎样跌落都不用怕,危应离一定会来接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心声或许流到了表面,以致危应离不安地抚上他的脸,恨不能将他捧在心上地问:“哥哥怎么了?哥哥……真这么不情愿吗?”

他连忙摇头,“我情愿,不止情愿,还……”

还……什么呢?

他也说不出来了。

危应离没有追问,似乎听他这样说,已经死而无憾。

他心中迷惘之际,危应离却轻轻将他放下,握着他手臂牵他背过身去,挺身趴在树干上。

他外衣早已脱下,如今倒披衣裳,只有两臂插在袖中,衣袍像床被一般铺在身前。

“危应离?”

危应离正撩开他薄薄一层湿衣,握住他两胯微微向后一提,然后便俯身贴上他的后背。

“这样,哥哥应该少受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还没有说话,那粗长肉刃便抵上穴口,危应离缓缓顶入,粗喘一声,不像之前那样自顾自鲁莽了,竟然慢慢磨了起来。

他立即闷哼几声,这样温吞欢爱,竟然比之前还要折磨,他后穴嫩肉一下下蠕动收紧,把危应离肉根轮廓描摹得清清楚楚。

而危应离似乎也极受刺激,虽然动得慢,茎身却青筋暴起,突突跳动。

“危、危应离……”

“哥哥。”危应离自后吻着他颈项,下身抽送的频率渐快,力道也愈重。

他低声呻吟,危应离便抬眸看着他红透的侧脸,有些难以忍耐,将他两腿分得更开,而后一下下大力抽送,撞得他身下水声阵阵,淫水溅出,湿了危应离腰腹。

他仰头贴近树干,咬住衣袖,在弟弟的疼爱中又忍了半刻,实在忍不住泄了出来,而危应离还尚未泄过,仍旧不知疲累地猛烈抽送,做了半个时辰,才终于将一股浓精射在他深处。

而他还来不及喘息,危应离便将他翻过,提抱起来,甚至不曾将凶器拔出,便继续顶送。

他又成了脸对脸挂在危应离身上的姿势,这回危应离将他腰身搂得很紧,所以他倒不辛苦。

只是这样姿势,他后穴恰好向下裹含住危应离肉刃,体内白浊虽然浓稠,射得又深,但仍随着危应离的抽送,渐渐淌了下来,甚至在穴中便被捣成了白沫,沾满危应离硕长肉根,又溅得他腿间到处都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他数次渐入佳境后,后穴本就湿得可怜,随着肉刃冲撞,带起水声阵阵,让他觉得夜色之中,他二人太过大胆放纵了。

他中间劝过几回:

“回房去吧……免得被人看见。”

“外头容易着凉,进屋上床好一些……”

但危应离好似饿狼一般,死死咬着猎物,红着两眼,怕信了他的花言巧语,就要饿肚子了。

他心道不怪危应离,谁教他被勾了色欲,不得不如此呢?

于是他只能奉陪,两人就在青草地上,老枯树间做了许多回,危应离才渐渐冷静下来,他趁机相劝,危应离便松了口,将他裹紧后抱他回房去了。

他抵在危应离肩上,被抱到廊下时,瞧见墙边有样东西闪着光,他起初以为是珍珠碧玉一类,可又想若掉了这样东西,早就被人捡去了,再加上危应离已抱他走远,他便没有在意。

危应离抱他回房后出去了一趟,然后宫殊连便带了个人来送了浴桶热水,脸上笑容还有些心照不宣。

之后闭紧房门,和弟弟同浴,擦洗干净,换上新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再四目相对时,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而先踏出一步的,是危应离。

危应离似乎总是这样,从不计较受不受累,吃不吃亏,心甘情愿就朝哥哥来了,即便走了许多步,仍是枉然,也从不灰心。

他撩了撩苏孟辞垂落鬓角的碎发,脸上仍有动情之态,却只是喉结一滚,垂眸在他额上亲了亲。

“先前教哥哥想一想,但说得不好,我再说一遍。”

他抬眸望着危应离,仍旧被这人面容惊艳得心魂乱颤。

“我想知道哥哥的真心,也想哥哥能知道自己的真心,哥哥能不能,好好想一想?”

危应离的声音从耳边落到心间,他的心里好像已经装了许多东西,以致不能思考,便点头道:“好。”

危应离对他一笑,轻轻亲了他的嘴角,若即若离时低声说:“我等着哥哥,多久都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危应离带他去前厅用饭,可除了他二人,便只有宫殊连陪着,也无人问起恭必衍。

他知道自己贸然开口,是要惹危应离不快的,可三人酒足饭饱之后,恭必衍仍旧没有来。

吃完饭,他们和宫殊连便要返回各自住处了,危应离牵着他走了不远,他就停下来,一咬牙说:“你先回去吧。”

“哥哥说什么?”

他将手抽出来,急中生智,半真半假,面色恳挚地说:“你说得对,我确实该好好想一想,我自个儿在外头走会儿,吹吹风。”

危应离垂下眸,若有所思,却没有答复。

“用不了半个时辰,我就回去。”他贴上危应离的手臂,讨好地捏了捏弟弟的手,“你就在房中等我,好不好?”

危应离终于看向他,沉声应道:“好。”

哄走了危应离,他心里有些歉疚,看着弟弟走远,更莫名有些寂寞,但又不敢耽误,扭头便去追上了宫殊连。

宫殊连听见身后声响,犹疑地回过头,一看是他,便挑了挑眉,“危大公子这是怎么了?”

他上前便问:“恭必衍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宫殊连眼含笑意,不紧不慢将他望遍,眸光暧昧地说:“危大公子找他做什么?他能做的事,我宫殊连也能做,为何还要舍近求远?”

“不必同我废话,”他拧着眉,不想和宫殊连纠缠,“他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来吃饭?你难道不担心吗?”

宫殊连仍带着笑,仰头指指大门,懒懒地说:“之前瞧见他冲出门去,也不知怎么了,喊都喊不住。”

他顺着望过去,但隔得远,即使大门开着,也望不见什么。

他于是朝院门走去,又突然停了一下,侧头严肃地看着宫殊连,“你不要憋什么坏主意,否则我饶不了你。”

他说完便走,只留宫殊连愣了片刻,然后望着他的背影无奈道:“这话该同你弟弟说。”

他出了门以后,宫殊连想了想,脸上笑意有些狡狤,然后打定主意一般折返了回去。

走出这“枯宅”大门,就是荒郊野外,苏孟辞一张望,就在路边一株槐树下看到了恭必衍。

恭必衍正失魂落魄倚着树,身形看着十分潦倒,而黑白无常倒挂在树杈上,正好一左一右垂在他两侧。

见他来了,黑白无常便飘了过来,长舌头地说:“我二鬼找见他时,他竟是从后院冲出来的。”

一听“后院”二字,苏孟辞不由一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瞧见了什么,应该不用我二鬼提醒吧?”

苏孟辞想起自己在后院墙边看到的东西,现在才明白,那应该是恭必衍衣摆上嵌着的配饰。

“你们……”

黑白无常立刻插手仰腰,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往后退开,“我二鬼早早便避开了,哪里知道会有人过去?你又没叫我们帮着把风。”

他趁恭必衍还没有瞧见他,便站在门墙暗处,小声问黑白无常:“他跑出来,便一直站在这里?有没有说什么,做什么?”

黑白无常点点头,“他一停下便不再动了,竟像丢了魂一样落魄,实在没见活人这样的。后来见他落了泪,自己都不知道擦,想来真是受了极大刺激。”

他面色青青红红的,对黑白无常道:“你们回去吧,替我看顾一下旁人。”

“好罢,我两个回院里巡视。”

待黑白无常飘入院中,他才凝心定神,在门前灯笼下理了理衣袖,深吸一口气,朝恭必衍走去。

直至他走到跟前,恭必衍才回过神来,怔怔望向他,似是在做梦,大概打从心里觉得,只有在梦中,这人才会到自己跟前吧。

他的眼眸实在太黯淡,神情实在太悲戚,再加上他双眼微红,脸颊还有泪痕,使苏孟辞看了不得不心疼内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恭必衍好像在仔细打量他,目光都显得僭越贪婪,而眼前这人太真,真得他忍不住痴心妄想。

他终于开口:“你要和我说什么吗?”

夜里的风极冷,满地枯草枯叶飞卷起来,极尽破败潦倒,正如恭必衍的心境。

苏孟辞说:“我来找你回去。”

恭必衍因这话愈发委屈,眼中有哀怨,却好像拼尽全力,也挤不出一分忿恨,总是柔情泄露,没出息得很。

怪不得堂兄那样说他。

他抿一抿唇,“还有呢?”

“风这么大,”苏孟辞看他衣发被撩得纷乱,忍不住皱眉靠近,“你冷吗?”

恭必衍对上他仰起的脸,心里又热又冷,煎熬极了。

“这么晚了,”苏孟辞又挪了半步,把他手臂握住,“你饿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恭必衍蓦地一颤,眼泪淌了出来,委屈极了,再也忍不住了。

“我说冷,你会抱一抱我吗?我说饿,我会陪我吃饭吗?我若是寂寞了想你了,你会为了我……抛下你那个弟弟吗?”

苏孟辞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竟然这样嘴笨,犹犹豫豫还是说错了话。

而恭必衍就像将倒的亭亭玉桂,灿灿华楼一般,使他不得不去扶着。

恭必衍握住他的手,眼里漫着层层水雾,“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委身于他?你受了他的逼迫,为什么不来找我?就像从前一样。”

一想起恭必衍看到了那些混事儿,他就羞赧不已,却不得不承认,“我没有受他逼迫。”

“我不信。”恭必衍固执地摇头,“从前你常常找我诉苦,说他装乖卖惨、居心叵测,让你提心吊胆、防不胜防,你怕他恨他,不是只想杀了他吗?”

他心虚得冷汗直冒,下意识抬手捂住了恭必衍的嘴,心中有种惊惧,却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怕什么。

恭必衍握住他的手,那双痴情的眼使他很受煎熬。

“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你要做的事,我一定替你办到。”恭必衍一边拉下他的手,一边深情地说,“所以求你告诉我,你究竟有什么苦衷,或有什么谋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将手抽了出来,绝情地转过身去。

“我没有苦衷,也什么都不谋划。”他闭上眼,狠了心,咬牙道,“我这辈子,都是危应离的了,请你为了自己,不要纠缠,忘了我这人吧。”

“为什么?”恭必衍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究竟哪里不如他?你说,我一定改,什么都能改……”

他只得侧回身去,借着记忆和这前世之躯,作出一副真正的恶人嘴脸,冷冷讽道:“你真蠢,从前我接近你,只不过是为了骗你钱财,你不明白吗?”

恭必衍眼角湿透,听了这句话,先是一瞬诧异,紧接着却垂下眸去,异常平静。

“我知道。”

他吃了一惊,他太过吃惊,以致无法追问。

恭必衍好似被撕了道——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伤疤般,一身落寞。

“我一直知道,只是你不说,我就已经心满意足。”

“恭必衍……”他看着这人自虐般的模样,实在于心不忍,便转回身来握住他两臂,心一横,直说了,“我这一世,就是来还债的,我的弟弟……他是我的大债主,我注定一心扑在他身上了,对你,我有愧疚,却别无他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恭必衍哀怨地看他一眼,“你以为这样哄我,我就会作罢吗?”

他哑然。

恭必衍偏过头去,却忍不住对他乖顺道:“若你要我信,我会信。毕竟我一直什么都信,我习惯了,什么都信……”

他心中闪过一抹念头,要不要像对表妹那般,把恭必衍对他的情丝也抽个干净?

可这念头又即刻被他否了,他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用这种手段。

他觉得对他们不公。

“这一世没有我,你才能好好的……洛云公主她,其实也单纯可爱,说不定,你真的会喜欢……”

“我不会。”恭必衍否决得毫不犹豫,眼神也分外坚定,“我不喜欢她,更不会娶她。”

“但圣上心意已决……”

“我不会娶她。”恭必衍眼中情意,为了他泉涌而出,“不怪你,我只是骗不了自己的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眼神,让他明白,这人的情意,他可以拒绝,却不能淹埋。

“只要你这一世,安稳无忧就好。”

“若你希望如此,我便如此。可我也要让你知道,我绝不放弃你。”恭必衍眼眸一颤,泛出水波,“即便你和他……我也绝不放弃你。”

苏孟辞也只能说:“既然如此,我不会逼你,也不再劝你,往后你只能,好自为之了……”

他说着转过身去,“夜深了,回去吧,别委屈了自己。”

以后连这些关心的话,或许也不会说了。

他回去院里,却不急着走,在角落等了一阵,等得浑身冷颤,终于看见恭必衍进来,朝侧房去了,他才放心走了。

穿过内院大片庭院,走到正房门前,踩上台阶前,他犹豫了一下。

他答应了危应离,要好好想一想,可他真的想清楚了吗?

正思索时,他肩上忽然一凉,侧头一看,是黑白无常不知何时现身,凑过来贴在了他的肩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于是伸出两手,拽住左右二鬼,转过身来拉他们在廊下台阶上一坐,然后把怀中阴阳镜摸了出来。

二鬼一看,啧了一声:“你怎把镜子弄得这样乌漆麻黑?”

他定睛一看,这镜子好像是比从前暗色了一些,翻到背面再看看浮雕的双龙,不知是不是他想多了,那墨色似乎晕得更多了,先前光净明亮的那只龙,爪腹也染了些黑尘。

他只好说:“我也不知何故,它沾了血污后,便和从前不同了,你们知道这是为何吗?要紧吗?”

黑白无常摇摇头,但又一副开怀模样,“虽不知何故,但应当不打紧,虽然模样变了些,可效用看起来并无变化。”

他把阴阳镜放在膝上,低头看着镜面,在心中问起了危应离的问题。

阴阳镜金光一闪,他喜出望外,定睛一看,镜中却只有他的身影。

是不是不顶用了?

黑白无常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他于是与二鬼推心置腹起来:“前世危应离惨死,就是因为对我错爱,这世的危应离,似乎仍是、且真是喜欢我的。我既要赎罪,那究竟该如何对待他一片真心呢?是全了他的意,还是让他幡然醒悟的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白无常也瞥了眼阴阳镜,然后说道:“看来这件事,须得问你自己的心了。”

“这是为什么?”

“有些事,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改变的。你要赎罪,并非定了一条规矩,认了一个念头,照做便能十拿九稳了,否则这于你还有什么难的,还算什么考验?真有这么简单,甚至不用你辛苦也就行了,让你来了这儿便早早死掉,甚至不要出生,不就没有后面诸多惨剧了吗?”

他细细一想,有些开窍了,“世事难料,就是要我一步步地走,一点点地挪。可是……为何有些事,阴阳镜便能提醒我,交代我呢?”

“这个简单,譬如前世犯过的错,阴阳镜便能教你不要再犯。可到了今日,你脚下的路,已和从前全然不同了,再遇见的岔口后面是什么,谁也不知道,这时的许多对错,就没有那么清晰了。”

“也就是说,即便这一世赎罪,有阴阳镜相助,我仍有可能犯错,越往后走,就越要靠自己。”

“确是如此呀!”

他起初行事,靠的都是记忆,或是阴阳镜的指点,要么便是随波逐流,倒不曾全然倚靠过自己的心。

可时至今日,对于“情”之一字,他不能再模棱两可了,只因他的血债本身,就与“情”字有大大的干系。

甚至自始至终,独独要紧的就是这个“情”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于是将阴阳镜收好,屈起腿来,俯身抵着膝盖,做好了久坐静思的准备。

黑白无常在他两侧一会儿拉拉舌头,一会儿拽拽耳朵,倒不打扰他。

他不去想前世的事,只想自己,只想现如今的苏孟辞和危应离。

一幕幕轮流地重现眼前。

他回忆起自己策马狂奔去救危应离,奄奄一息的弟弟在他怀中呓语,还有他二人回京后的许多慨然允诺。

他想起危应离那压抑似囚笼又如痴如醉的梦,想起遇袭时危应离为他不顾性命的模样。

他记起自己看见危应离与洛云公主时的心酸心痛,记起危应离把自己当做臆想在梦中肆意妄为。

他更记得梦外,危应离忘却人伦的真情表露,记得自己无情冷淡的严辞相拒,以及之后他二人互相折磨的伤心事。

可危应离还是来找他,来拦他,有些无理霸道地,硬将他又拽到身边,可即使是鸾凤馆一夜欢情后,他仍旧没有生气、怨恨,难道只是因为,他要还债赎罪吗?

当时他或许还能自欺欺人,可两次三番的纵容,无数次的情潮汹涌后,他已经骗不得自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何须那么多的借口呢?其实他若不情愿,许多次,都不必纵着危应离。

他这死而复生之人,竟然也庸俗了,自欺了,还记挂着不必要的脸面。

更何况,这并不是丢脸的事,只是偶尔有那么一些难为情罢了。

他忆起从前,满脑子只有危应离,甚至前世罪孽,不刻意去想,仍旧只记得危应离。

或许是因为前世的他丝毫看不见危应离的好,才使他这一世,处处都觉得危应离好。

又或者,没有任何缘由,他就是忍不住地,看着危应离,想着危应离,只觉得他好。

那么多次心痒难耐、心如擂鼓,那么多次面红耳赤、伤心难过,其实他早就,动了凡心了。

想自己苏孟辞一世穷苦,理应最俗的时候,都不曾动过心,没想到死过一次,本该看破红尘了,却偏偏动了心。

他有那么一瞬,想到和危应离白头偕老,他不是疯了,而是心里早深深、牢牢地,埋了那种念头吧。

他又突然想通,他没有到地狱里受尽折磨惩罚,却重返前世赎去罪孽,便证明从不是看轻自己、委屈自己,才是对的,那又何必总觉得自己不应、不能、不配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来这里,并不是当牛做马地补偿危应离的。

他来这里,便有不得不来的理由。

他已全然想通,畅快无比,已无需自证心境,而是大方表白。

“我要许他一世情爱,并非只因他求,也不为了赎罪,只是因为我想给。”

黑白无常应声望向他,他则直直看着前方,毫不动摇。

“无论这对我对他,有益无益,我都想和他好好地,真心相付地过一世。”

他说完便侧过头,看看黑无常,又看看白无常。

他两个异口同声,毫不留情地泼他冷水:“不见得你,能在这儿待一世呀。”

“三五年也好……”他怔了一怔,有些恍惚地说,“我会死吗?突然地死、离奇地死?”

黑白无常没有说话,他已经垂下头去,自言自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样他确实会难过,可就算我假装无情,到我死那日,他也一定会难过。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遗憾无法弥补,所求成了绝望,该是怎样心境啊?”

他只是想想,就心如刀绞,不愿那样的事,真的落在危应离身上。

而他这样,绝不是为了危应离的心愿,才委屈自己。

虚情假意,他绝不会给危应离,只有满称真心,才配得上他的弟弟。

他问过自己的心了,问上了千百遍,也曾迷惘动摇,可还是这个答案。

“既然如此,那也该多嘴提醒一句。”白无常阴侧侧地开口,惹得夜风都更寒了,“我们虽是鬼差,但因公事之便,也对人间情爱有所了解,见过不少短命鸳鸯,其中可有许多,是因爱生恨,走上绝路的。依我二人浅薄之见,即便你表白真心,也不见得能与你弟弟举案齐眉。首先,你得要把旁的姻缘斩尽,甚至是连根拔起,这也只能使你弟弟稍减猜忌,少生嫉妒。其次……”

身后的门突然一响,他一回头,便看见了危应离。

黑白无常也一下顿住,回过神来,想自己可是鬼吏,何必在意一个凡人。

于是黑无常接着说:“其次嘛,你身份不同,所以不得不在你弟弟跟前有所隐瞒,免不得说起话来半真半假,但其中分寸,你得好好把握,否则极易酿成……”

黑无常突然止了声,浑身一抖,朝门前望去,“他方才,是不是瞪了我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无常讥笑他一声,“怎会呢?”

刚说完,白无常便也一抖,只觉得一瞬之间,有种魂飞魄散的惧意。

他两个本打算伏在苏孟辞耳边把话说完的,却倏地一齐站了起来,竟觉着危应离的目光准准地剜过了他们。

不知怎的,他们鬼躯一颤,可他俩分明确信,危应离未生阴阳眼,是看不见他们的。

但无论如何,他俩都说不下去了,身影一飘便回避了。

苏孟辞只觉奇怪,几句话的功夫都等不了吗?

即使他先和危应离说几句话,也不耽误听他二鬼高见呀。

不过话也说得差不多了,走就走吧。

他也站起来,转过身去拍了拍衣裳。

危应离伸手将他拉上台阶,皱眉道:“哥哥的手好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两颊有些烫,傻笑着说:“夜里冷,风大。”

危应离将他的手牵到怀里,然后俯身搂住他的腰,关切道:“哥哥去了哪里?这么久才回来。”

“我……到外头散了散心。”

危应离双眸盈亮,像是什么稀世珍宝,这双眼望着他时,既纵爱温柔,又凛然逼人,好像为他留满余地,劝他听话。

他被危应离看得心虚,只好实说:“我去见了恭必衍……你不要生气。”

危应离有些意外,却不像为他所言的事实意外,而是为他的实话实说意外。

那抹意外从他眼中褪去,他眸中只剩纵容无奈,软得一滩春水,手也温柔抚上哥哥的脸。

“哥哥没有骗我,真好。”

苏孟辞反倒诧异了,这话说得,好像危应离早就知道实情,所以无论他说什么,危应离都能评判真假。

“那、那你生气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危应离眸光缠绵,凑近一些沉声问:“哥哥想我生气吗?”

先发问的是他,结果却要他自己来回答了。

他想了想,一颗心好像泡在暖池中,总温温热热,心潮澎湃。

“你生气,也情有可原。”

“那我若不生气呢?”

他对上危应离的眼,好像要被吸进这人深沉双眸了。

“你若不生气,要么是你大度,要么是你……”

“哥哥。”危应离突然打断他,将他下巴握住,“你知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表情?”

他茫然极了:“什么?”

危应离伏低下来,鬓边碎发都蹭着了他的面颊,“哥哥一脸难过,是不是不愿说,我对哥哥毫不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心口一痛,自己也呆住了。

“哥哥……”危应离一脸难耐模样,捧着他脸将他搂得更紧,“从来没有那种可能。我生气,生气极了,因为我喜欢哥哥,爱惨了哥哥,我就是醋海翻天,满心嫉妒。我心里装一个哥哥便满了,我大度不了。”

“危应离……”他心脏狂跳,被迷花了眼般双眸乱颤,不自知抚上危应离胸膛,轻轻攥住危应离衣襟,“你让我想的事,我已经想明白了。”

危应离却怔了一下,而后有些不安地想要退避,将脸也偏了去。

“哥哥当真想好了?”

他分外坚定:“想好了,想得清清楚楚。”

危应离心中有些煎熬,他好似身在炉灰之中,却仍妄想,有一丝复燃的机会。

他将眼闭上,扣着哥哥腰身的手用了些力,“哥哥说吧……”

苏孟辞深吸一口气,他要说好些话:“危应离,虽然我不是个介怀世俗之人,可你我到底是亲兄弟,免不得要遭人非议唾弃……”

危应离下颚紧绷,强忍着不去辩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对我的情意,或许会使你失了名誉颜面、官爵富贵,或许会使你受尽委屈、郁郁不平。即便如此……危应离,你仍旧不后悔喜欢我吗?”

危应离睁开眼,落寞地望着空处,“我的心早已是哥哥的,挪不去别处更收不回来,除非它死,若哥哥不要,甚至我宁愿它死。”

他突然捧过危应离的脸,两人终于四目相对,“既然你现在不后悔,那以后,更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危应离怔住,“哥哥……说什么?”

他面颊红透,有些笨拙:“我已经、我也喜欢上你了……对,危应离,我其实,是喜欢你的……”

危应离猛地握住他的手,十分用力格外用力,生怕他逃一样,追问道:“哥哥说什么?”

“我说……”他口干舌燥,竟觉得怎么说都不够,于是拽紧危应离衣襟,一提身亲了上去。

危应离愣了一瞬,立即张开了嘴,两人都紧张极了,又激动极了,相安无事了一会儿,舌头便激烈缠弄起来。

危应离按住他后脑勺,箍紧他的腰,低头深深吻他,好像在用舌头刑讯逼问,毫不留情。

夜里冷风阵阵,廊下灯影朦胧,他两个紧拥得恨不得将碍事衣袍磨烂,缠吻得恨不能让软舌捆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嘴中水声激荡,他抽空轻喘,混乱间两手在危应离胸膛上乱抓乱摸,撩得危应离更加难以自持。

危应离一把抓住他搅火的手,从他嘴中退出,两人舌尖银丝纠缠,分外旖旎。

“哥哥说吧。”

“说、说……”他头晕目眩,面颊绯红,两眼湿润,懵懵地看着危应离,许久才缓过一些,硬着头皮说,“我、我喜欢你!像你喜欢我那般地,喜欢你。”

“不对。”危应离否得决绝,低头贴在他唇边,“我对哥哥,喜欢得更多。”

两人又吻在一起,缠绵许久,他根本喘不上气,危应离像饿极了的疯狗一样,不讲道理厮磨他,却又突然极尽珍重,越来越慢越来越柔地爱抚他。

待两人分开时,彼此双唇都已湿亮殷红。

“哥哥可知,这不是梦?”

他气喘吁吁,急急笃定:“当然不是!”

“那哥哥就该明白,说出去的话,再难反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推开危应离的肩,站直身子,肃穆精神,极像兄长训斥弟弟的模样,“我不会反悔,也不会变心!”

危应离痴看他一阵,嘴角微微翘起,讨好一般垂头亲他,“哥哥,我错了。我再不疑哥哥真心,也不疑哥哥忠贞了。”

他沉下红透老脸,“我又不是花心之人,说什么忠贞……我喜欢的只有你,自然只跟你亲昵。”

危应离没有回话,只是捧着他脸,从他嘴角沿下颚线吻到耳垂,然后咬咬他鲜红的耳珠,才温吞宠溺地说:“这样的哥哥,真好。”

冷风卷进他衣领,他有些冷,轻轻颤了颤。

危应离便搂着他,侧身推开了门。

两人进了屋,又腻了一番,才收拾好脱衣上床。

他担心危应离年轻气盛,不知收敛,淫乐太过,心里已经想好了,若危应离还想求欢,他该如何劝诫,可没有想到,危应离却乖得很,只是从身后抱着他睡,过分一些也不过探进他衣内摸摸他。

“哥哥。”危应离的声音沉哑温柔,“你去见恭必衍,同他说了什么?”

他将身子往被中埋深一些,睡意朦胧地说:“我只是同他说清楚,劝他不要错爱于我,痴心纠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危应离已贴到了他的耳边,气息滚烫极了:“他答应了吗?”

这话没有什么,他却莫名心口一沉,有些不安,立即想起了黑白无常的话。

“他……我和他不会再有什么牵扯。”

危应离鼻息沉闷,灼灼撒在他颈边,“但愿如此。”

他犹豫一阵,翻过了身去,危应离见他朝自己怀中翻来,倒吃了一惊,但还是抬手替他撑开了被子。

他钻进危应离怀中,一手抵着危应离胸膛,一手环住危应离的背。

一声浅笑落在头顶,危应离放下被子,将他紧紧搂入怀中。

他说:“我们明日早些回去吧。”

危应离只说:“好。”

“我想回家,和你回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危应离又说:“好。”

“等赈灾的事了结,我想搬离京城。”

他仍记着自己从前住的地方,不富丽繁华,却自然秀美。他从前的梦想,便是住在田园美景之中,不求富贵,自给自足便好。

从前梦寐以求的日子,在这一世,倒是不求上进了。

“朝廷的差使,我也不想做了。”他仰起头,正好望见危应离的下颔,“我想赋闲度日,游山玩水,你呢?”

危应离低下头来,伸手替他将脸侧柔发尽数捋到耳后,然后久久没有收回手,指背贴着他面颊,恋恋不舍地抚着他。

“只要和哥哥一起,天涯海角、阴曹地府,我都去。”

他满心欢喜柔情,埋进弟弟怀里,便禁不住这样安心温暖,沉沉睡去了。

危应离见他睡着,便亲亲他额头,自言自语道:“等那些事办完了,再无后顾之忧,就什么都听哥哥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苏孟辞先前迷迷糊糊醒来过一回,之所以不安稳地睁开眼,似乎是有人动了他,可他朦朦胧胧看到了危应离。

他仍躺在被里,懒洋洋的,危应离说:“哥哥睡吧,没事。”

他哼唧一声,就枕在危应离臂弯继续睡了。

可他没有想到,原来那时,他正被危应离抱上马车。

等他再睡醒时,已经快到侯府了。

他竟然是裹在被中,被抱上马车的,外头还下着瓢泼大雨。

他披着锦被坐起,好一阵才缓过来,拧眉问道:“怎么这么早就走?”

危应离搂着他,喂他喝一杯茶,再替他擦擦嘴,才说:“是哥哥说早些回家的。”

“那怎么不叫醒我?”

危应离勾一勾唇,眉眼却毫无笑意,“为何要叫醒哥哥?难道哥哥还要和谁道别吗?”

他无话可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不告而别,非他所愿,何况他还没能跟黑白无常说句话呢,也不知那宅中恶鬼要如何处置,好不好处置?

但他清楚危应离介怀什么,而他既已下过决心,那连危应离的多疑善妒,也要一并包容。

“还有多久到家?”他裹在被中揉了揉自己小腹,说话都有些无力,“我饿了。”

“知道哥哥会饿。”危应离将他睡乱的发撩到耳后,然后侧身取了一旁一包油纸,放在腿上单手打开,他立即闻到一股甜香。

他正想钻出被来大快朵颐,危应离却将他搂紧,自己拿了桂花茶饼递到他嘴边,“哥哥不要乱动,着凉怎么办?我来喂哥哥就好。”

他面颊染上霞红,“怎好麻烦你……”

危应离一笑,“哥哥要是歉疚,不如赏我也尝一口?”

他咽咽口水,很有些慷他人之慨的意思,仰头道:“你先吃,你先吃。”

危应离笑得愈发明媚,就是仰面望着太阳,他眼里的光,也不会比此时更亮了。

危应离真的低头咬了一口,他馋得想问问好不好吃,可危应离却并未咀嚼吞咽,而是径直,嘴对嘴喂给了他。

他诧异惊惶,却还是张开了嘴,小小一粒茶饼从弟弟口中喂进来,稍有一些湿软,却多了几分清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含过来后,危应离的唇却仍贴着他,以至一张嘴,唇间灼气便涌进他口中。

“哥哥怎么不嚼?”

他两耳红透,眼窝好像也点了两团火,浑身酥酥麻麻,有些离奇的痒,甚至痒入皮肉血骨,那痒的源头好像是危应离,危应离的眼神,危应离的气息,危应离的声音,随便什么,就带起了他全身里里外外的痒。

许是他脸红得太轻易,连撩拨他都要压抑着自己,以致危应离清浅一笑,对他宠溺至极无可奈何。

“是不是我先嚼碎了,再喂给哥哥的好?”

“不、不用……”

“那哥哥嚼吧,要嚼烂一些。”

他侧过脸去,避开危应离的唇,危应离却突然扣住他下巴,把他的脸又转了回来,仍贴着他的唇,温吞地说:“嚼,哥哥。”

他心已跳到嗓子眼,自己已经想不了什么了,像被危应离蛊了一般,真乖乖嚼了起来。

他咀嚼时双唇翕张,便忽上忽下蹭着危应离的唇,两人唇缝相对,他吐出来的香甜气息危应离也尝得清楚。

最教他羞赧的,是这种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他还要担惊受怕,怕危应离凑得这么近,不只是看他嚼而已……

所以当危应离托起他的下巴时,他虽紧张,却不意外。

危应离眼底红透,两眼要着起火来了。

“哥哥……”他喉结一滚,喑哑道,“让我也尝尝吧。”

他整个人已是在热锅沸水中煮着一般了,没有一处肌肤不泛红,细汗也渗了许多。

危应离将要亲上来时,他不由往后一退,咕咚一声把嘴里东西咽了,还噎了一下,咳嗽了起来。

危应离立即搂紧他,端起茶杯,递来喂他喝水。

他喝下茶水,才顺了气,抬头想要道谢,却看危应离眉头紧锁,有些不高兴。

他仍被挑着下巴,只好伸手去接危应离手里的茶饼,想喂给危应离吃,姑且讨好。

危应离由着他拿了去,可他递给危应离时,危应离却看也不看,只满眼不悦地瞧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危应离?”这一幕似乎有些熟悉。

静了一阵,危应离才朝他手上瞥了一眼,颇有些不入眼的意思:“我昨晚才说过,哥哥想哄我,总该卖些力。”

他这才想起此情此景为何熟悉,也就是想起了,才愈发羞赧,可他又劝自己,二十几岁的大男子,有什么摆不开的,怕他什么?

于是他咬了一口后把茶饼放下,含好了立即勾住危应离的脖贴上来。

危应离眼瞳一颤,终于把手放下,转而握住了他的腰。

他到底不是厚似城墙的面皮,这一下即便卯了劲,到后头也有些瘪了,好在危应离迎凑了上来,没有什么为难,干脆地吻上他,轻巧地把点心咬了,一边碾碎吞下,一边探舌与他嬉戏。

他的嘴成了一方池塘,二人软舌像两条游鱼一般,时而在浅水中唇腮抵蹭,时而跃起轻点摆尾。

他退出一些,问道:“这样算是卖力吗?”

危应离不置可否,只挑起他下巴,继续引他亲上来。

总之又滑溜溜厮磨一阵,危应离才换了心情,亲罢,替他擦了擦津液,就正经看他吃了点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没有变故,咱们是后日离京吧?”

“对。”危应离一会儿拿指腹蹭他唇上碎屑,一会儿替他拉拉被角,一会儿又喂他喝茶。

他被照料得太周全了,委婉推脱一番,事事都想亲来,嘴上也说:“这样不好,我被你养得懒散,日后就是个讨人厌的累赘了,你也有许多事要忙,我习惯了,你却不能日日这样。”

“为什么不能?”危应离歪头盯紧他的脸,舍不得错过一眼,“哥哥觉得我只是一时勤勉,日后就会懈怠厌倦?”

“不是,只是你也会有心无力,抽不出空的。”

“不。”危应离这一声,竟显得孩子气了,可他的眉眼又十分凌厉认真,“我会一辈子这样照料哥哥,什么都没有哥哥来得重要。”

说着,危应离将他往怀里一搂,箍得他只能将目光落在危应离身上。

“吃饭、睡觉、喘气、活命,都排在哥哥后面,所以哥哥不必有那种顾虑,我只要活着,就一定始终如一不敢懈怠,哪怕日后死了,也是一样。我对哥哥,只会越来越好,怎可能不如从前?”

“我……”他喉咙一堵,心乱一阵,最终也只能说,“我明白你的真心,我信你。”

他或许比危应离自己,还明白他的真心,所以他怎么忍心再多说一句,会使危应离误会心伤的话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车马停在侯府门前,大庭广众、人来人往,小厮在一旁打伞,而他就这样裹在被中被亲弟弟抱下了马车。

一日之内,满京城流言蜚语传得沸沸扬扬,其中还有许多桃色故事,爆料之人声称自己是侯府内线,桩桩事说得有理有据,如何推敲也找不出破绽。

世人此时才道,从前偶有传闻说危应留其实蛇蝎心肠、暴内陵外,偏偏口腹蜜剑、惺惺作态,原来真只是假传罢了。

怪不得神机侯死后,会是那不得宠爱又没有好名声的小儿子袭了侯位。

而来他兄弟二人不但和睦,还有这层关系在里头。

到如今,众人奇怪的只有一点了,为何从前观评起危应离,只觉得是个平庸无能的牢什古子,可如今再议,又觉得他分明年少有为惊才风逸呢?

但众人也并未因此烦恼,只道兴许是自己从前眼瞎,于是酒足饭饱便嘻哈揭过。

总之自打老侯爷去世,危家两兄弟凯旋归来,这新侯爷的名声便愈来愈好,不止在府中上下顺心,在坊间亦是美名远播。有人称赞他才能兼备,做事雷厉风行,周遭便云集响应,顺便要再补几句举世无双的青睐之词。

偶然提起危应留,众人也心照不宣,他倒并未大变,可如今有珠玉在侧,竟显得他平平无奇了,只是沾了弟弟的光,才有这等富贵荣华,否则只凭他一个将军虚衔,哪里能在京城如鱼得水?而若是给他送去边关,更不知还能再活几年。

危小侯爷出京赈灾这一日,真是浩浩荡荡,皇帝和百官在宫门送过后,亦有百姓空城而出,其中九成都只是为了见一见那传闻俊美无俦、世所难寻的危应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数男女遥望一眼后便痛哭流涕,排着队寻死跳江,只因此生爱慕无望,当下便觉痛不欲生。

而那四面透风,挂着赤金绸帘的马车上,苏孟辞坐得战战兢兢,真想拿衣袖在两旁遮住。

只因为危应离今日实在过分俊美,一身劲装修身冷傲,肩上披风华贵肃杀,缠绵乌发高高束起,锦带垂肩流苏轻曳,单耳还坠了蛮疆巫师所赠的骨饰,说是龙骨,细细雕磨,漆成玄色,描了金纹,确实好看,配着危应离无双俊容,在风里轻晃起来,简直摆进了人春心荡漾之中。

他不敢再看,将心思扭到正事上,感慨道:“这样声势浩大,真教人觉得重任在肩……”

危应离对他一笑,外头登时人声鼎沸。

“哥哥不必多想,只要陪着我就好。”危应离说着按住他身侧的手,指尖一拨他掌心,便和他紧紧牵住手,“我一定事事办好,交了差,我便带哥哥游山玩水,只有你我二人,谁也不能打搅。”

他看着危应离这张脸,不禁销魂荡魄,除了点头,什么也说不了。

浩荡车马驶去城门,远处高楼上,两位公子一前一后立在阑干边。

宫殊连摇着扇,倚着门框,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车马说:“你看,世上只有你替他操心,怕他受骗,还不是你自欺欺人吗?”

恭必衍默不作声,眼睛却一直追着远处那辆车,即便早就看不清车上人影了,他仍旧挪不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在京中,你都得不了手,更别说这一离京,山海遥遥了。上回约他兄弟两个出来,已是最好的机会了,可劝你生米煮成熟饭,你又说不忍伤他,既然如此,谁也怪不得了。你应当明白自己没什么可盼了,再过一月,你和洛云公主的婚期就到了,你安心成婚吧。”

“除了他——”恭必衍吹着风,声音竟也显得冷肃了,“我谁也不要。”

宫殊连摇头轻笑,正要再泼几盆冷水,恭必衍却转身绕过他下楼去了。

“你去哪儿?”

恭必衍一步未停,一声未应。

他在心里不悦这堂弟的目无兄长,但又说不得什么,便由着他去了。

原本他还想再搅些波澜的,可他这堂弟实在扶不上墙,他想了那么些好主意狠手段,恭必衍就是不用,亏他还一番好心,想早些送堂弟上路。

实在可笑,分明落魄可怜成了这种样子,还将自己对那人的真心当宝贝一样护着,什么阴险蛮横的事都不肯做,那就活该这样了。

罢了,反正恭必衍的命,迟早要丢,恭家的钱财,宫府的权势,都会落在他身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行人马在路上颠簸数日,赶到曲州时,已是当日夜晚。

为了赶路,他们中途下了马车,改骑马先行,即便如此,仍没能在日落前赶到阜彰县。

好在入了县城,便有县令一行人来接,众人提着灯笼灰头土脸,似是恭候许久了。

他们带了兵官数千,一半人马中途负责移粮,采买运输需要耗上几日光阴,邻州官仓也已开了,正在奉命调粮。

先来的官兵在城外扎营住下,他和危应离并几位要员入了城中,县衙空出了屋舍,另将隔壁一所乡绅的宅院借租下来,供小侯爷暂住。

县令好一番奉承,招呼人东跑西跑,替他们安置妥当,还亲自带人送了浴盆热水供他们洗去风尘。

苏孟辞看着几个神色憔悴的下人将水倒入浴桶,便扭头来问县令:“这几州大旱,想来用水十分紧缺吧?”

县令不知何时出了满头的汗,此时才慌慌去擦,“确实缺得很……”

“那怎么还给我们安排沐浴呢?”

县令脸色一白,急忙摆手解释:“这点水倒还是有的,大人们一路辛苦,怎能不洗洗风尘呢?”

县令又猛然想到什么,慌张道:“大人莫要误会,我们可从不敢仗权挥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看着县令灰扑扑的手和擦脏的帕子,不用多问也明白了。

“不用再添水了,往后也别备了。”他进屋将下人拦住,让他们把还没倒的水提走。

然后他又来对县令交待道:“我们是来赈灾,不是来享福的,用不着优待。”

“大人这是说什么……”

苏孟辞立即肃穆起来,厉声呵斥:“记着我的话便是,再有下次,可治你的罪了!”

县令果真吓了一跳,立即俯下身来,好一番领罪求饶。

苏孟辞知道,这人当初瞒报灾情,也是不遗余力,想来心中有数,知道迟早大祸临头,才这般诚惶诚恐。

但赈灾要紧,彻查之事尚早,苏孟辞只希望他能从今日起尽职尽责,不要妄想巴结权贵,所以又严慈相济地开导了一番,说得他涕泪横流,才打发他回去。

危应离恰好回来,与县令打了个照面,进屋拉起他的手就问:“哥哥和他说了什么?”

他说:“只是和他讲了些道理。”

危应离没有追问,目光一转,看到了屋中的浴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孟辞解释道:“旱情严重,用水紧缺,其实这样沐浴已是奢靡浪费了,我交待过县令,以后不许徇私,所以赈灾这些日子,得委屈你了。”

“没有什么委屈的。”危应离转向他来,一眼将他看遍,眸光暧昧地说,“可热水已经备了,既然要省些,哥哥是不是和我同浴?”

他面色微红,语气却极尽淡漠,仿佛毫不在意,“正有此意。”

危应离勾唇一笑,去将门合上,然后回来搂住他,替他宽衣解带。

他只将脸皮当作城墙,一仰头,满脸正直地帮危应离也脱起衣裳来。

危应离却突然按住他的手,将他从自己腰间拉开,然后逼近来,在他唇边说:“哥哥还是别碰我了,否则越洗越脏,可怨不得我。”

他立即将手抽回,咳了两声,正经道:“这几日,你忍一忍吧……”

危应离立即在他嘴角一啄,乖极了说:“哥哥说什么都好。”

两人终于入浴,彼此都很克制,他没有刻意去看,也知道危应离情欲勃发,只能草草清洗起身。

可还没跨出浴桶,危应离便将他抓住,站起来与他面对面一拥,牵着他的手伸到两人腿间。

他虽然惊慌,可低头瞥了一眼,又觉得全然不管,危应离确实可怜,心一软便纵容道:“你将就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危应离一笑,在他耳畔轻吻,“哥哥说了算。”

他并不熟练,用手弄了一阵,危应离只是越来越硬,就在他愁闷之时,危应离扶住他的手,将他腰身也搂紧,引着他将两人肉刃一起握住,用力磨搓起来。

直到他手指刺痛,手腕酸胀,危应离才终于咬着他颈项泄出股股精水,而他早泄了数次。

又草草清洗一番,危应离才抱他出去,擦干身子,搂他上床。

明日才真正开始操劳,这一夜要安睡无梦,养精蓄税。

翌日一早,他便被嘈杂人声吵醒,坐起一看,太还未亮,而身侧已然空空如也。

他立即整装出门,见屋里有盆净水,便简单洗了洗。

远远地,他便望见县衙外人头攒动,官员差役以及赈灾而来的精兵都阵列门前,又见告示贴了满巷,宽桌排了长列,清香阵阵热气浓浓,想来已是在布粥了。

他便上前去看,还未走到门前,便听哀嚎阵阵,民怨滔天,即使县衙施粥,百姓仍不住破口大骂,原来地方官员瞒报灾情,百姓也是心中有数,奈何天高皇帝远,诉苦无门,即使拜佛烧香,仍禁不住亲朋饿死的惨况。

何况灾民众多,即便人手尽出来布施了,仍旧抵不住灾民哄抢,甚至听说有人排在长队之中,还没领到粥粮,便栽倒不起。

苏孟辞也急忙上去帮忙,一边盛粥,一边掉泪,每碗粥都盛得又稠又满,但一旁差役却劝他掂量一些,免得一会儿捉襟见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看看眼前饿得皮包骨头的灾民,又看看手边这不顶饱的白米粥,然后愤慨地问:“朝廷先前就拨了笔灾银,下令知州从临州买粮布施,甚至曲州本地也有民仓,何至于教灾民饥饿至此?”

杂役说:“曲州的私仓,便是知州大人家的,而朝廷的灾银,知州也确实拿去买粮了,只是……不知买到了哪里,数日没有消息。”

他一怔,心中觉得不妙,细细回想前世,猛然记起,当初确有知州携款潜逃,亡命天涯,朝廷到底没有将人钱追回。

他又问差役:“我弟弟去哪儿了?”

“侯爷说要接运粮车马,也说要抄知州府邸,到底先去了哪里,小人不知。”

他算了一算,又看看排队的灾民,把手里碗勺交给差役,说道:“运粮车马下午便到,现下粥粮足够撑到下午,不用扣扣索索,教百姓吃饱要紧。”

说完他转身就走,到衙内无人处,取出阴阳镜来一看,便瞧见了李知州如何携家眷府兵连夜出逃,看清去向,他立即骑马追出。

前世他好歹自幼习武,底子极好,所以驾马狂奔,也能从容查看阴阳镜所指道路。他并不知自己去往何处,却瞧见饿殍遍野,与阴阳镜中一般,偶有骨瘦之人望见李知州满车钱粮,也无力追逐争抢。

他记下了自己来的方向,心中已定好了往后布施的规划。

他似有鬼力神功,驰骋数里势如破竹,阴阳镜在他怀中金光熠熠,竟比头顶骄阳还要夺目,祝他马贵神速,不到正午,便追上了李知州一行人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李知州还在树下停轿歇息,拥着美妾吃着瓜果,远远瞧见一盘斗大的亮光,晃得他睁不开眼。

那光跌跌荡荡,噔噔嚓嚓地越来越近,一下照得他目不能视,双臂抱头,再一睁眼,就见一英武男子汗湿衣发,曳绳停马,在马背上剑眉冷目地看了他一眼。

他不认得这人,却被这一眼吓得滚下车来。

娇妻美妾咋呼着要来扶他,而苏孟辞已下马将他提起,一下甩到马背上。

连苏孟辞都讶异自己这英勇神武,想来多亏阴阳镜助力。

他携了李知州,又将一行内眷、仆役、府兵大骂一通,喝得众人冷汗直冒,晕乎乎驾车随他回去。

路上他又吩咐下人将那两车粮食卸下,就地分给灾民,而他带回的金银,竟有满满五车。

他一路赶回阜彰县衙,看到正有大队人马运粮而来,心中大喜,等他走近,才发现那人马原是两队,一队是朝廷官兵,另一队则像是私兵。

他煞是疑惑,直到进了县衙大门,撞见一个熟悉的人。

确实是撞,他硬挺挺撞在一人胸口,然后急忙伸手,却教对方一把攥住手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正心道这许是个不好惹的蛮横人物,却听见一声轻佻的笑。

“我该叫你副帅,还是主子?”

他猛地抬头,瞧见一张明媚意气的脸,惊喜道:“贺义!”

贺义挑一挑眉,神情中有几分不满和调侃,“哈,我还以为你薄情寡义到连自己养过的男人都忘了。”

“莫要玩笑了,你这些日子还好吗?”

贺义眼眸一偏,似在回想什么,神情颇有些阴鸷。

“真不知道我一个小人物,如何得罪了你那显贵的弟弟。他哪儿是差我去办事,分明是竭尽所能打压我,恨不得我老死在那里。”贺义说着将他一拉,同时低头凑近,悄悄地问,“是你我的谋划,被他知道了?那你现在,很不好过吧?”

他下意识退避一些,将手也抽了出来,留得贺义一人满脸疑窦。

贺义所谓的谋划,自然是他曾经十数年来,对危应离的污蔑陷害。只是按他原本计划,危应离早该万箭穿心而死了。

他正在思索说法,贺义又问道:“你的谋划进行得如何?我听到些传闻,那些……是假的?还是你的计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倒教他一愣,“什么传闻?”

贺义一抿唇,不愿说的样子,可看他似乎真的不懂,便抬手一挡,凑到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他立下耳尖一红,“什么?简直胡……”

说了半截,他又一顿,想了想,他与危应离那些传言,似乎也并未夸大什么。

贺义一挑眉,“怎么?”

他装着冷脸道:“没什么。”

“那你怎么不说,这传言是真是假?”

他咳了几声,硬扯开了话头,反问道:“你怎么来了?”

贺义盯着他看了一阵,妥协地叹了口气,回道:“我总不能一辈子窝在那破地方吧?正好听说了你要离京赈灾,便带人往曲州来了,想着多少能帮一帮忙。”

他听了,觉得极好,拍拍贺义的肩,不由满心欢喜地夸赞起来:“你心系百姓,这般侠义,不愧是我手下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义一愣,盯着他看了半天,突然别过脸去,抬手握拳在脸前遮了一下,然后闷闷地说:“侠义不侠义的……你可是要给我报酬的。”

他便开着玩笑道:“可我如今已没有那些闲钱了,这可如何是好?”

贺义瞥他一眼,“先欠着。”

他笑一笑,又大力拍了拍贺义的肩,赞扬之情溢于言表。

差役恰好来回报,说李知州等人暂且收押了,他带回的车马银钱,县令和主簿等人正在清点造册。

贺义问道:“我方才看你提人回来,原来是抓了逃跑的知州?”

“正是。”

贺义一笑,“还是你有手段,雷厉风行。”

他一听夸,也很受用,“谬赞谬赞。你来得也很及时,我们正缺人手。”

一阵穿堂风刮来,他方才骑马乱了发,几缕头发从鬓边吹到了脸前,贺义便顺手替他撩到了耳后,指尖在他耳廓蹭了一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仰头要道谢,而贺义垂着眸,没有收回手。

两人相对无言时,身侧突然一声:“哥哥。”

他猛地侧眸,看见天井下,危应离站在耀耀明光中,衣上似镀了金鳞一般,而那张脸,却教人顿感乌云滚滚,阴雨绵绵。

他“啊”了一声,侧过身,“你何时回来的?”

危应离已走上前来,凤眸一凛瞪他一眼,“哥哥该问我几时站在这里的。”

他还未听明白,已经被危应离一把拽到怀中,握着他肩头的手十分用力。

贺义将他二人瞥了一眼,脸色冷淡,姑且说了声:“见过神机侯了。”

危应离嗓音低沉惫懒:“既然是来帮忙的,岂不该做些实事?我已经安排了人手,你和他们一同先去冼州救急,即刻便走。”

贺义眉头一拧,看了苏孟辞一眼,似乎想问他的意思。

危应离登时不悦,将哥哥推到身后,不想给他看,同时毫不留情地说:“若你不算侯府私兵,不听调遣,那便只能当场拿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话一出,周围十数强兵立即冷刀出鞘。

贺义仍望着他,他只好说:“你先去冼州也好,以免又生了知州出逃这种变故。”

说着又转向危应离,“只是他也刚到曲州,风尘劳顿,休整一番也理所当然。”

可危应离对着他也毫不退让,反而更加不留余地,“不行,即刻就走,我看着他走。”

他很是为难,贺义在一旁长吐一口浊气,退让道:“请问侯爷,临走之前,可否让我和令兄说几句话?”

危应离并不理睬,反而将苏孟辞搂入怀中,抬手轻轻替他捋了捋发,指尖在他耳边贴了很久。

贺义也不是个肯低头的人,更不怕什么,便有话当即说了:“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便传信给我,我随叫随到。”

苏孟辞听了这话,不免有些感动感慨,便点了点头。

贺义冲他一笑后,扭头便走,毫不拖泥带水。

他看着贺义背影走出门去,却没有注意到危应离的神色已阴沉得可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他回过神来,自知不好,看向危应离时,危应离已满眼血丝寒霜。

“危应离?”

危应离长睫一扇,揭起的眸光却很是冷冽。

他急忙正对着危应离站好,两手一搂弟弟瘦腰,有些笨拙却绞尽脑汁地哄道:“你今日……起得真早,我一醒来不见你,就——就想你,骑了两三个时辰的马,一想到要回来见你,就满身的力气,一点儿也不累。”

“哥哥既然都明白,”危应离握着他肩膀,将他推开一些,好把他的脸尽收眼底,“为何还要惹我生气?”

这声音,这语气,都过于冷冽了,使他没防备地心一坠。

“我……”他猛地想起自己前世的所作所为,突然任何辩解也说不出了。

危应离将他下巴一扣,拉近他的脸,“从前的事,我不再提,但哥哥从今往后,不许对我有任何遮掩、隐瞒、欺骗。只要哥哥做到这些,我即便吃醋,也不会冷落哥哥。”

他突然脊背一凉,望着危应离幽深乌黑的眼,竟有一种像是害怕的滋味。

“哥哥怎么不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我是要哥哥说话。”

他僵硬地开口:“好……我知道了。”

危应离这才脸色转晴,在他唇边柔柔亲了一下。

“哥哥去追李知州,为什么不先派人告诉我,我和哥哥一起去不好吗?”危应离说着牵他进了大堂,“还好哥哥没有出事,也没有,瞎带什么人去。”

他接过危应离递来的茶,急忙润了润喉。

“事出紧急,你又不在,我便鲁莽了。”

危应离将空茶杯接过放下,连他嘴角一滴水珠都要亲手替他擦去。

“那哥哥,是如何知道李知州去向的?”

危应离的手指还蹭在他唇边,他觉得这指尖凉凉的,不知是不是错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至于这个问题,他属实不好实答,便说:“我也没有把握能追到,只是运气好罢了。”

危应离压低眉头,“只是运气?”

“也问了问人,查了查痕迹,总之能追上,实属不易,实属不易……”

他不愿危应离多问,好在恰好有官兵来传话,许多事宜等着商量安排,他两兄弟实在没有闲聊的功夫了。

于是他跟着危应离出去安顿银粮车马,定好谷赈事项,又将灾情细细核查、灾民分级列表,以尽快按量发粮发银。

而各项事务只在县衙办理是不够的,还需合理调配人手,协运物资,使灾民能就近安顿。

大小事宜都要危应离定夺,直忙到丑时三刻,才告一段落。

他议事时已是强打精神,待众人各自散去,他已在危应离肩上睡去了几回。

危应离搂着他回去时,他勉强睁开眼走路,却只是一眼,便瞧见了县衙外飘过的一黑一白两道鬼影。

他当即清醒,也走不动路了,借口落了东西,让危应离先回房去,然后自己悄悄摸出县衙大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在冷风里幽幽唤了几声,却不见无常身影,稍一思索,想起白日听人说过附近有个坟堆,便朝那里走去。

果然没走多远,便瞧见黑白无常锁着十数鬼魂走来,不由感叹他二鬼办事成效之高。

他走上前去,看了看他们所勾之鬼,男女老少形形色色,但都是骨瘦如柴模样。

他问:“这都是因灾饿死的百姓吗?”

黑白无常点头,“都是前几日死的了,今日你们赈灾,真救了不少人命。”

可他仍是万分痛心,在无常面前也不免神伤一阵,然后才缓了一些,问起前几日枯宅的事。

黑白无常道:“你等一走,阴曹便行事了,数十恶鬼一只不少,抓了个干净。”

如此他便放心了。

黑白无常有公事在身,不好多和他寒暄,临走却想起什么来,从衣摆上扯下一片麻布,化成一张白纸,然后二鬼一起念念叨叨,拿手指在纸上写了什么。

苏孟辞问:“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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