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你说什么?她死了!”原来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眼睛通红,似乎有泪快要流下来了。
几个同行的客人拼命拉扯这个少年,推推搡搡,甚至毫不客气地挥拳相向。
少年就是不松手,嘶哑着声音问道:“她死了!是不是?”
阿海端了一个盘子来送菜一见势头不好,举起手里的盘子狠狠砸向一个正高高举起板凳的客人头上。席间顿时乱作一团。
王老板气咻咻正准备骂人,挤进来一看,愣了。结结巴巴说道:
“六爷!是您!”
阿海连忙把打得鼻青眼肿的少爷扶起来,怒道:“你们这些人不讲理,怎么能打少爷呢?”
王老板连声道歉,卿六爷面无表情,有些呆滞地望了一眼四周的面孔,掉头离开。
夜了,苏府上下乱做一锅粥,所有人马全部出动,找了整整一个下午,差点把整个济南府搜了个遍,就是没找到大少爷。
所有人心急如焚,唯有新来的小蝶姑娘镇定自如,见众人慌乱无主,便道:
“大家休息一下,少爷不会有事的。说不定是心里烦闷出门走走,很快就回来了。”
小蝶姑娘虽然手机无份,不过她是少爷带回来的,说是“朋友”,其实大家也猜得出几分,前一天老爷亲自把她叫进房里,单独呆了近一个时辰才出来,连五娘也不许进去,众人猜想,兴许是小蝶姑娘深得少爷欢心,老爷是想给少爷娶一门亲事。说不定这就是未来的苏家夫人吧。
小蝶进屋坐了一阵子,有丫鬟进来奉茶,看见她正在灯下绣花,心中不免惊讶。
“大家很担心少爷,愿意再出去找找。小蝶姑娘你为什么让大家散了。”
小蝶抬起头微笑,“我知道他在哪里?叫大家散了吧。就说少爷没事。”
丫鬟半信半疑退了出去。
屋里一片寂静,似乎只有小蝶一个人在灯下做活。忽然她道:
“出来吧,人都走了。”
屋里没有动静。
小蝶放下手里的针线,来到衣柜面前,轻轻扣了扣。还是没有动静。
小蝶伸手把衣柜门拉开,衣柜很深,灯光照顾不到里面,黑漆漆的,看不清有什么,隐隐地似乎有细微的呼吸声--是一个人。
小蝶迟疑着把手伸进去,摸了摸。那人握住她的手猛地一带,紧紧地拉进怀里。
柜子再宽敞只是个衣橱而已,一个人勉强藏身,两个人就显得很拥挤,不得不相互依偎,获得最大的空间。
那人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搂着小蝶。
小蝶也不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挤在这样一个狭窄的黑暗的空间里。
“她死了,小蝶。”卿六爷终于还是忍不住,低低地说道,他的声音低哑沉闷。
“是我害了她么?小蝶。我该带她一起走的,带你们俩一起走的。”
“我终究是很没用,是吗?”
小蝶没有回答,只是在黑暗中温柔地摩挲他的脸庞,指尖有些润湿。她把嘴唇凑了上去,犹豫着摩擦卿六爷冰冷的腮帮。
她的唇很薄,很软,富有弹性。
卿六爷觉得自己心里仿佛燃起一团火,忽然间很想放纵自己,想把自己融化掉,想去田野间奔跑,去放声歌唱,肆意叫喊,想把生命中最灿烂的辉煌全部绽放出来,一次性挥霍掉。
什么也不要想。
什么都不要想。
他的唇笨拙的回应着,大手在姑娘细嫩的肌肤上不安的游走。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衣衫悉悉索索轻响,两个人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什么也看不清楚,但是他们都知道彼此的存在。终于,蜡烛也熄灭了,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第七十章 露营
是夜,月色惨淡,天色昏沉。
山地的密林深处,一堆小小的篝火给人们带来温暖的感觉。春天的夜晚毕竟不是夏夜,即使是在夏天,山地吹来的风也是很凉的。
四儿脸色苍白,闭着眼睛斜靠着一棵大树。浩然默默地坐在她身边,给篝火添加柴木,不时地扭头看看她,满脸关切。
忽然她呻吟一声,修长的睫毛微颤。
“醒了?”浩然小心翼翼问道。
四儿声音低弱,还是那种不认输的语气调,说道:“我……怎么了?”
“你去了一趟阎罗殿,阎王爷嫌你罗嗦,把你打发回来喽。”
“呸。”四儿起身想打他。忽然觉得全身无力,只一挣扎,胸口大痛,喉头立刻涌上一种腥甜的味道。
“小丫头还想逞强,要不要命了?”浩然还是那个慵懒的语调,警告似地把眉毛上扬,一只手悄悄放在她背部的命门穴,不断输入内力。
“我……”四儿心头恍惚,终于记了起来。刚才在树林里,她偷偷拿走莫浩然的衣物,让他无法追赶自己,同时还顺走那家伙的坐骑。正自以为得计,飞身上马,在树林间奔驰。
这时树林深处传来一声长啸,胯下神驹感应到主人的召唤,高声嘶鸣,立刻顿下脚步任凭四儿如何驱动,也不肯前进半步。
说时迟那时快,她已经可以看见那个赤裸着上身的男子从远处奔来,在林中穿梭,身形如风。丛林间追随着许多杀手,暗器似雨,而他依然从容不迫。
忽然,他看见了自己,眼中竟然露出一丝恐惧。
“小心。”
一抹银光划破天际,那么亮丽,那么炫目。
紧接着她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劲气逼来,顿时失去意识。跌下马的刹那,她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孔,那张看起来很紧张的面孔。
“丫头。我不许你有事。”
也许是错觉吧。
四儿轻轻摇了摇头,她情不自禁抬头看了一眼那个永远都是满不在乎的面孔,看不出任何端倪。他的心事永远不会被自己的神态暴露,那是一个隐藏很深的男人。
“你救了我?谢谢你。”四儿虚弱的说道。
“别说话,还不运气调息。”
四儿勉强点头,盘膝入定。不知为什么老是心神不定,一闭上眼睛,那个精赤着上身的男子就浮现在脑海里,要不就是那张似笑非笑的讨厌面孔晃来晃去。
戳人,滚!
不许进来,讨厌!
她使劲甩甩头,睁开眼睛,一抬眼帘撞见的还是那个家伙,他用奇'www。kanshuba。org:看书吧'怪的目光看着自己。四儿忽然有种被人看透心思的感觉,脸莫名的红了起来,还好是夜间,谁也瞧不清楚。浩然低下头往火里添树枝。
“丫头,你胡思乱想什么呢?”他慢吞吞地说道。
“啊!”四儿吓了一跳,他莫非懂问心术?
四儿期期艾艾起来,半天嗫嚅道:“没什么?就是胸口疼,呼吸不畅,所以很不舒服。”
“头一回受伤吧?”
“嗯。”
“想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