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传闻他年轻时就是个狠人,随着年纪大身体越发不好,脾气也越来越古怪,能活到九十多这个岁数当人曾祖父,已是半截身子入土,就算嫁过去那肯定也打不过她。
柳娇活动着双手与脖颈,她十四岁开始□□拳,混迹在灰色世界,防身自保能力可比原主要高不知多少倍,否则也不会敢说可以嫁。
原剧情里女主死活不嫁,上了花轿后在中途跑了,被男主找到,男主又对她冷言冷语,百般嫌弃,说他们谢家才不要这种庸俗的女人进门,然后去皇帝那做交易解除了这桩婚事。
柳娇单手撑着下巴,悄悄掀开窗帘一角看外边风景,神色悠悠。
跑什么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就想看这谢小少爷恢复记忆后对着她喊曾祖母时还笑不笑得出来。
第33章黑蝶香味
这婚事进行的并不容易。
谢家独大太久,那位传奇人物谢祖爷已有几十年未曾在外界露面,众人一度以为他早就死去,只有谢家人一直在辟谣。
谢家人始终会为半山腰的宅子准备必需品,从数十年前就开始遍寻天下养生补品不要钱的往祖宅里送。
五年一次的百花宴就是谢家专门给老祖宗挑选花礼,谢祖爷爱花,这是整个西隋国都知道的事。
当今圣上表面敬畏谢家,但心中对其不满已久,得知谢家又开始采办大量珍贵补品往祖宅送,老祖宗的状态似乎很差,于是借着这次赐婚想要试探谢祖爷究竟是否还活着。
谢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皇帝敢直接赐婚给他们老祖宗,早膳时收到消息都在怀疑自己是否幻听。
谢家三叔无奈笑道:“我看圣上不是想整治柳国公,而是想拿捏咱们谢家。”
坐在桌尾的谢昼蹙眉,起身欲要离去,被两鬓花白的爷爷叫住,听他淡声问:“柳国公如何应对?”
下人答:“柳家大小姐柳娇已上了花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谢昼不敢置信地抬首。
怎么是她!
下人又道:“柳小姐出嫁前说,等她嫁入谢家就算与国公府断绝关系,柳国公也答应了。”
“荒唐!”谢昼憋着一口气,袖中双手紧握成拳,背上青筋隐现,“她可是菲儿的姐姐!”
谢家二叔问:“礼队到哪了?”
下人说:“已快到山前。”
在场的都是谢家掌权者,不是谢昼的叔叔伯伯就是爷爷,都比他年长,看起来也很沉稳冷静,不像他情绪外露的厉害。
谢老爷拄着拐杖起身,淡声道:“我去请示祖爷他老人家,昼儿,你稍后来我这拿一封信进宫去给皇上。”
谢昼说:“我去把礼队拦下。”
谢老爷回头看他一眼,明显不赞同的目光:“圣上既然敢做出这种事,就是要拿捏我们谢家的把柄,圣上赐婚,你去拦礼队岂不是给了他折腾谢家的理由?”
谢昼握拳:“可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家二叔起身道:“爹,你先去找祖爷吧,这边我们来办。”
他给了谢昼一个眼神,谢昼这才闭嘴,脸色难看地朝山路的方向看去,他甚至隐约能听见嫁人的礼乐声。
一想到柳娇这个总是喜欢哭哭啼啼缠着自己的女人要嫁给他最崇拜敬爱的曾祖父,谢昼就觉得难受无比,胃里翻江倒海,心口也像是压了一块巨石难以喘息。
他觉得这是因为恶心柳娇才有的情绪。
拿到爷爷给的信封后谢昼便快马加鞭赶往皇宫面圣,在开满山花的路道中与迎亲礼队相遇。
谢昼觉得恶心,不想多看,却在与花轿交错的那瞬间还是没忍住瞥了一眼。
花轿里的人一袭红妆灼眼,葱白玉指轻轻掀起轿帘一角,谢昼只来得及瞧见女人红艳的唇便已交错而过,却感心脏在这瞬间骤疼,像是被尖细的针不轻不重地扎了下,来得快去得也快。
礼队入山,朝着半山腰前进。
花轿里的柳娇隐约闻到若有似无的香味,时淡时浓,她再次偷偷掀起轿帘朝外看去,上山的路道两旁种满了颜色和品种不一的绣球花。
不知为何进了山中日光被乌云遮掩,一瞬间天阴下来。
柳娇望着外边的绣球花欣赏着,这地方倒是美,不愧是有钱人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着往前走,可见的花丛越来越多,五颜六色品种繁多的让柳娇看花了眼,多得是她叫不出名字的花。
她想起书中说百花宴是为了谢家人孝敬谢祖爷一事,看见这些花丛她后信了。
快到半山腰的大宅时礼队停下,前方站着的是谢家的老一辈掌权人们,以谢老爷为首上前道:“祖爷病弱身体不好,喜静,忌吵闹,礼队在这停下便可。”
在场的谢家人表面云淡风轻,心中却嘀咕为何老祖宗竟没发脾气将这帮人赶下山去,反而同意了这离谱的婚事。
礼队停下后,只好让柳娇下花轿步行。
谢老爷又道:“祖爷最近多昏睡,难下床,规矩一切从简。”
柳娇听得很满意,身体不好,连床都下不了,完美。
送亲的小太监还想挣扎一下,笑呵呵道:“陛下很是关心谢祖爷的身体,规矩从简自然好,只是这新娘子总要见新郎吧?”
“这是自然。”谢老爷淡笑道,“今日这新娘也只有祖爷一个人能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意思很明显,祖爷也只有新娘子一个人能见,其他人想看,做梦。
小太监被谢老爷三言两语拦在外边,进不去祖宅,只能眼睁睁看着柳娇被谢家侍女带着越走越远。
乌云还未将太阳放出,半山腰还起了风,吹着她裙摆衣袖飘飘,淡淡的花香味乘风散去,柳娇被送入房中耐心等着。
因为谢祖爷病重难以下床,所以也没有拜堂三跪这些规矩便直接把新娘子送入房中。
她头盖喜帕因而不知这山中的宅子有多大,只觉得走了有一段距离才停下,侍女们将她送入房中后便退下。
这婚事来的突然,宅子里半点婚嫁喜庆之物也没有,就连屋中烛火也非红烛,可如果谢家愿意这些都不是问题。
虽然老祖宗没有拒绝这婚事,但皇帝指婚也只说是病重冲喜,赐的是妻还是妾并未明说,也算是皇帝给自己留个后路,没有彻底惹恼谢家。
柳娇这会已经在想这谢乌梅年轻时风华绝代是商界枭雄,不知如今是否变成又老又丑的人间真实。
又老又丑都没事,只要别人间真实到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她都能忍一忍,毕竟一手建立起如今的谢氏家族,曾经是个风光无限的大佬,柳娇还是有几分欣赏的。
她一个人在屋里待到无聊忍无可忍后摘下喜帕,发现屋里没有别人,也不见门外有身影,便起身将有些繁复的嫁衣脱了些。
这屋里放的摆件还挺多,也精美,屋中所用之物皆是上乘,窗前的花瓶空着,柳娇推开窗户往外瞧了瞧,也不见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寂静的只能听见她自己发出的声音。
柳娇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慢吞吞地坐回床边去。
她不怕渣男,也不怕渣女,但她就是怕鬼。
这宅子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本是白天,却乌云遮日没了光亮,山风吹打着檐下风铃,与她走动时头上步摇伶仃声重叠交错。
柳娇脑子里瞬间想起无数鬼故事套路。
山中的老宅子,脾气古怪几十年不露面的老头,阴沉沉的天气,作乱的风和空无一人的走廊——这都什么事!怎么从狗血虐恋变成悬疑惊悚了!
柳娇受不了,她提着裙摆走去门边,屈指敲了敲:“有人吗?”
没能得到任何回应,柳娇便试图推门出去,却发现门打不开,明明是里面放锁的门竟然怎么推都没反应。
她一咬牙,准备翻窗出去,庆幸这里没有防盗窗。
柳娇刚转过身就看见窗沿边不知何时停了只蝴蝶。
她见过的蝴蝶很少,也记不住名字,唯一能记住的就是去乡下时见过的菜粉蝶,黑白相间,白色为主,黑色多为斑点,翅膀看上去粉很多,抓一把就满手的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前这种纯黑色却自带淡淡荧光的蝴蝶还是第一次见,几乎比她一只手都要大,轻轻颤动的翅膀看着十分轻薄恍若透明,尾部延伸出约有一指多些,带点弧度,似细长的飘带。
柳娇不知它何时来的,在她停下打量黑蝶时,它振翅而飞,行动轻缓又优雅。
乍一看还挺漂亮又神秘。
柳娇本是要翻窗出去的,却见黑蝶绕着自己转圈,好似被她吸引,一时好奇心起朝黑蝶伸出手去,想要看看它是否会停落在自己手上。
黑蝶径直绕过她伸出的手,翩飞着在她锁骨处停下。
柳娇感觉蝴蝶翅膀扑落在肌肤时有一点点痒意,她还来不及惊讶就失去意识晕倒在地。
黑蝶依旧稳稳地停在她锁骨,触角轻轻点了点温热的肌肤,悄无声息地舔舐着这具身体散发的香味,那远在山脚就能闻到的香味诱惑着它无法拒绝。
在它吸食这诱蝶的花香时细长的尾端轻轻发抖,随之掉落的点点萤光都渗透进这具身体。
柳娇醒来时屋中烛火不知何时熄灭,漆黑一片,倒是外边亮着灯火,她迅速翻身起来戒备四周,衣服还好好的,没什么异样。
她摸了摸锁骨,也没有摸到那只诡异的黑蝶。
用排除法来说,不是她自己晕倒的,那晕倒就是落在锁骨的蝴蝶干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首先排除自己,那答案已经出来了,就是蝴蝶。
柳娇心中嘀咕这阴森森的宅子里养的蝴蝶都这么邪门,也不知道住在这里的老头会不会从邪门升级成变态。
她借着屋外的光亮来到门边,这次倒是轻松就推开了门,却见外边的屋檐上挂满了喜庆的红灯笼,就连门上也贴着喜字。
已经是晚上了。
总不会是谢家觉得老祖宗娶亲却没有置办婚礼相关而尴尬所以选择放蝴蝶咬晕她吧?
柳娇左右看了看,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宅子里安静的连虫鸣声也听不到。入夜后山中温度骤降,风吹了满面让她稍稍清醒。
眼前这些红灯笼与喜字在夜色中显得越发诡异,让柳娇脑子里总是停不下来瞎想那些奇奇怪怪的恐怖脑洞。
她决定去探险一番。
于是取下挂在廊上的壁灯,试图找到进来的大门出去看看,从始至终都没发现那只黑蝶仍停在她锁骨处,从未离去。
柳娇想要找到宅子大门出去,外边的人虽就站在大门口,却不敢进去。
谢爷爷与回来谢二叔等人解释道:“昼儿已经与圣上达成交易,取消了这桩婚事,可祖爷却不知为何同意了,还吩咐将宅子置办的喜庆些,看来这姑娘很合他眼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昼看着亮着喜庆灯火的大宅脸色无比难看,他忍不住捂了下心口,眉头再次皱紧。
终于摆脱柳娇那总是喜欢哭哭啼啼的土包子,就算她进了住宅,可祖爷到底没说是妻还是妾,这两个身份可是天差地别,既然祖爷觉得她合眼缘想留下,那她这辈子怕是都出不了这宅子,也再也见不到这烦人精,可为什么他心里却只觉得烦躁不已,没有半点解脱的开心?
“难得见祖爷高兴,你们最近也小心些,别扰了他老人家的兴致。”谢爷爷眉眼间有淡淡的欣慰,看向谢昼说,“昼儿的婚事也该准备准备了。”
谢三叔却蹙眉道:“如今柳家的大姑娘先入我谢家,又是祖爷身边的人,昼儿随后便娶柳家的二姑娘怕是不妥。”
谢二叔大大咧咧道:“娶不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妥?”
谢三叔叹道:“你忘了今日这大姑娘可是与柳国公断绝关系了。”
这算是分别的相当难看。
谢二叔被这么一提醒倒是想起事来,扭头看谢昼:“我想起来了,这柳娇就是当初救了你的那姑娘,也是柳国公流落在外的亲生女儿?”
谢爷爷专心生意上的事,倒是没想到小辈们的事还有如此转折,也听得皱起眉头来,“既然如此,那这婚事暂且不急,先看看祖爷这边的情况再说。”
谢昼从头到尾没说一个字,只默默垂首。
第34章人鱼年轻又漂亮的公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娇一个人在大宅子里转悠,她发现这地方是真的大,路径窄小,花丛很多,因此分叉口也多,弯弯绕绕的像是迷宫,把她自己都给绕晕找不到回去的路,也找不到出去的路。
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明显。
走了这么久她一个人都没有见到,不说是超级世家吗?佣人总有的吧,之前还有侍女送她进来,还有谢家的人在,怎么到里面去却一个活人也没有?
难道这宅子里真有什么猫腻?
柳娇走累了,这具身体不像她以前的身体经常锻炼,在被发现是国公府的真千金前她是农女,但在农家也是个被养父母宠爱的女孩,不怎么让下地干活。
她这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又在不知名的花丛中迷路,左右看看都是不知道通往哪里的石子路。
柳娇越过花丛来到长廊,一抬头就与三名黑衣人不期而遇,对方手拿长剑和短刀,就差没把我是杀手几个字贴在脑门上。
她在花丛里看长廊时分明没人,可一过来这三人就像是凭空出现般,柳娇却没被吓,或许是被寂静折磨过头,她第一反应竟是欣慰,总算是有活人了。
那三名闯进大宅里的杀手却惊了一瞬,进来就一直在迷路找不到人,原本无人的走廊突然出现今夜的新娘子。
柳娇扬起一抹礼貌的微笑:“我们先……”
聊一聊三个字还未说出就被对方拔剑袭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娇反应迅速地侧身避开,还没来得及反击就看见一只黑色的蝴蝶出现在眼前。
这瞬间柳娇眼中的世界变成了黑白,廊下蓝色的花丛与红色的漆木,就连她余光中红火的嫁衣都褪去颜色,仿佛失去生命,时间在此刻停顿,她惊愕的眼中只瞧见那只黑色的蝴蝶优雅振翅。
在那只黑蝶振翅后,无数白蝶从虚空中出现朝前方三名黑衣人蜂拥而上,瞬息之间柳娇就见那三名杀手被白色的蝴蝶包裹,听见短促而尖锐的惨叫声后,白蝶们扇动的翅膀逐渐染上血色。
柳娇的尖叫声卡在喉咙不上不下,她连眨眨眼的都做不到,也无法移开视线转眼不看这惊悚的画面。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停留在空中缓缓展翅的黑蝶似乎扭头看了她一眼。
她听不见群蝶展翅的声响,只见白蝶们被彻底染成红色后各自散去,地上便倒下三具森然白骨,而部分不知餍足的红蝶们还停留在白骨上啃食,分化了白骨的同时也将自己染成了黑蝶散去。
整个过程很快,也就三五个瞬息,当白骨上的蝴蝶们也消失后只剩下长廊空中的那只黑蝶。
在它又一次振翅后世界恢复了颜色。
柳娇感觉胸膛里的一口气憋了许久,在世界恢复颜色后身体的控制权也回归,腿软的跌倒在地。
这是蝴蝶?
这是妖怪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娇神经紧绷,就怕这蝶妖把自己也给吞噬的骨肉不剩,她咬咬牙站起身试图跑走,却一转身就看见黑蝶朝自己飞来,又一次晕倒在地。
当晚西隋国皇帝派去谢家祖宅里刺探情报的杀手全军覆没。
翌日天气晴朗,可是在半山腰看去,无论何时天上日月都被乌云遮蔽,导致这一片总是阴沉沉的天。
柳娇醒来时闻到一股茉莉花香。
她睁开眼望着帐顶发呆片刻后摸了摸锁骨,没有异样,可梦里却感觉那只黑色的蝴蝶停在这不走,甚至还有某不可描述的抚摸感。
在梦里被一只蝴蝶取悦了。
柳娇翻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她知道了,这地方可能没有鬼,但一定有只会吃人的蝴蝶精。
在她埋头悲愤时,忽听门外传来不轻不重地敲门声,柳娇立马抬头坐起身,看见门后的黑影说:“夫人,老爷醒了。”
是上了年纪的沧桑男声。
柳娇起身去开门,看清对方面容后挑了下眉。
眼前提着灯笼的老人弓着背,神色尊敬,睁着的一双眼却只有眼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怪的宅子配古怪的人。
盲仆说:“夫人请随老奴走,祖宅内布有阵法,若是走错路,可能一辈子也出不去。”
还有阵法这种东西?
柳娇对谢家这位祖宗的好奇又加几分,边走边问:“昨晚怎么没有人?”
盲仆道:“天黑后所有人都不能踏入主宅范围。”
古怪的宅子,眼瞎走路却比她还稳的老仆,吃人的黑蝶,长寿病弱的谢家祖宗。
柳娇意识到自己可能进入了某个不得了的世界。
跟着盲仆走,她眼中的祖宅不似昨晚那么阴森,而是充满活力,精致漂亮,处处透露着我很高贵。
柳娇本以为盲仆要带她进某座屋子里见病恹恹的谢家老头,却没想到跟着他七拐八绕后,路途走势竟越来越高,像是上了山顶,在一片被粉白樱林包围的垂钓台停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前方是一条不知起始的大河,对岸也是樱林,垂钓台前置放着一张美人榻榻,柳娇走近后发现上边还躺着名副其实的美人。
柳娇眼前躺在美人榻上的是一名长相异常俊美的年轻人,看起来绝不超过二十五岁的年纪,银发被束带松垮地绑着,侧脸逆着光影,五官精致,皮肤带着病态的白,与他这满身黑衣对比鲜明,轻撩眼皮抬首的动作轻慢,却撩得柳娇心颤一颤。
……这谁?
柳娇默默退后两步抓着要离开的盲仆问:“不是带我去见老爷吗?”
盲仆恭敬道:“老爷就在这。”
柳娇抓着他不放手:“这只有个看起来年轻又漂亮的公子。”
盲仆说:“他就是老爷。”
柳娇脸色微微扭曲,声音一再压低:“谢家祖爷不是九十多岁的高寿吗?我知道您眼睛不好,我刚才也给你说了这公子年轻又漂亮。”
年轻又漂亮的公子轻啧声,清冽的声线似笑非笑道:“昨夜看我吃人时就吓晕过去,今儿若是再让你发现嫁的是个又老又丑的老头还不吓得当场跳河自尽。”
柳娇:“……”
谢邀,看你吃人比嫁了个老头更刺激受不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神色犹豫地朝榻上的美人看去,昨晚的黑蝴蝶果然是他,也就是说——谢家祖爷是只蝴蝶精。
难怪这宅子这么古怪,谢家祖爷高寿却从不在外露面。
在柳娇沉思时盲仆悄悄退下,这垂钓台就只剩下他们二人,凉风吹着樱花飞舞,飘落在台上和水面。
柳娇被这风惊醒,同时听谢乌梅说:“过来。”
这位主可是会吃人的妖怪。
她打得过普通人,但她打不过妖怪。
柳娇走上前去,又听谢乌梅说:“躺下。”
他说话的语调不紧不慢,还带着点懒散,像是身体不好所以说话的力气也不大,却也足够字句清晰地落入耳里。
柳娇对这奇怪的命令没有反抗,只默默看他一眼便挨着他在美人榻躺下。
她脑子里回放了一遍昨晚蝴蝶吃人的画面,还是别反抗了,万一等会就有黑白蝴蝶冲她飞过来吞噬血肉怎么办。
柳娇自我说服谢乌梅吃的是杀手,跟她这种无辜路人无关,更别提她现在还是对方名义上的妻子……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躺下就被身边的人长臂一览捞进怀里,那张俊脸忽地凑到她身前,在柳娇镇定的目光中埋首在她脖颈轻嗅。
鼻子蹭到她的肌肤,温热的呼吸洒在脖颈让柳娇忍不住抬首,心想你是蝴蝶,不是狗。
谢乌梅从锁骨处往上闻,像是在品尝某道美味佳肴,内心说服自己要淡定的柳娇忽然间感觉谢乌梅轻轻舔了舔她下颌。
柳娇:“……”
这果然是个变——态!
谢乌梅双手撑在柳娇身侧将她圈在怀里半直起身,却低头闻着她问:“你知道你身上有什么味吗?”
柳娇:大概是吸引变态的味道吧。
她眨眨眼,慢吞吞地说:“是老爷比较喜欢的味道?”
谢乌梅从喉咙里溢出声笑来,听完又躺回榻上,只是双手仍旧将柳娇圈在怀里,就这么抱着她闻着香味。
他意味不明道:“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太好了,主角光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娇悄悄松了口气,想着靠香味的金手指应该不会轻易被这只蝴蝶吃掉,暂时不用担心有生命危险。
于是她开始装乖:“老爷喜欢就好。”
一缕银发随着谢乌梅的翻身落在她脸上,冰冰凉凉的。柳娇能闻到花香味,却又不知为何能确定这香味并非来自谢乌梅。
接下来谢乌梅就只是抱着她,安安静静地躺在榻上什么都没做,柳娇悄悄看了眼,发现他闭目呼吸平缓,像是在睡觉。
在她以为谢乌梅睡着时却忽然听他说:“水里的东西咬钩了,去。”
被谢乌梅松开手推开的柳娇:“……”
刚还一副着迷她身上香味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的人这会推开的动作倒是毫不犹豫,柳娇甚至怀疑这人刚才的表现几分真几分假。
她心中嘀咕着走到边上朝河里看去,鱼线果然在被拉扯着,柳娇抓着鱼竿往上拉,还有些重量。
估计钓到的鱼不小。@泡@沫
柳娇盯着水面想看看是多大的鱼,谁知道最后拉出水面的会是一颗腐烂的人头,嘴里咬着钩眼珠子还在飞速乱转,着实将她吓了一跳,差点松手鱼竿掉回去。
“小心些。”后边半坐起身的谢乌梅语气阴森,“这可是老爷我钓了一晚上才钓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娇忍着怒摔鱼竿转身就跑的冲动,回头看着谢乌梅尬笑道:“老、老爷,你这钓的是什么鱼?”
谢乌梅似乎是被她的表情逗笑,笑了没两声就吐了口血,眼带笑意,抬手不以为意地抹了把唇,被血染红的唇与那病态的肤色对比着,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无比妖冶。
他下榻朝柳娇漫步走来,滴落地上的血化出三五只红色的蝶悬空在水面的腐烂人头飞去。
谢乌梅勾起柳娇的一缕黑发放在鼻前轻嗅,似笑非笑地盯着她道:“你要是喜欢,可以叫它人鱼。”
第35章蝶梦梦里奖励你
柳娇说实话:“不太喜欢。”
实在是有辱人鱼了。
谢乌梅一愣,似乎也没想到她会这么答,随即扶着额头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吐了口血,量有点大,这次不像之前那么随便,有些嫌恶地擦了擦。
柳娇默默跟他保持距离,就怕这位爷吐着吐着就吐她一脸,看他吐血还真有点身体病重的样。
那三五只红蝶已经将人头蚕食殆尽,连骨头都不剩,柳娇拉回来的是干干净净的鱼钩。
此时此刻她对红蝶的态度有所改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吃人的蝴蝶,明明是大自然的清洁工。
爱护河水,从蝶做起。
谢乌梅甩手摔了滴血在钩子上,抬抬眼皮道:“继续钓。”
柳娇目光复杂地看他一眼,把鱼竿插回去继续垂钓,她看了看对岸的樱林,清风吹着河面波纹荡漾,如梦似幻的景色,都叫这钓起来的“人鱼”破坏了。
此时她根本不敢深想河水下面都有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谢乌梅吐了自己一身血后又躺回榻上,他眉头轻蹙着,似在不悦的忍耐什么,抬眼目光轻慢地扫了下还站着的柳娇:“还站在那做什么?”
柳娇:“我帮老爷看鱼竿。”
“不需要。”谢乌梅张开一只手臂,“过来躺着。”
柳娇一时竟不知道这局势是好是坏。
嫁的夫君不是个九十多岁的老头,是个年轻又漂亮的公子哥,但万事不能太过圆满,所以年轻又漂亮的公子哥其实吃人的蝴蝶精。
好在吃人的蝴蝶精似乎很痴迷她身上的香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担心暂时会死的柳娇又躺回去,她感觉自己就是个会散发香味的人形抱枕。
谢乌梅抱着她闻了闻后便闭目养神,身上的血也蹭到柳娇的嫁衣上,红色渐深,柳娇却闻不到血腥味,鼻息中只有今早醒来就闻到的淡淡茉莉香,还时有时无。
柳娇望着阴沉沉的天空发呆。
如今的剧情发展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在她的想象中,与其被渣男拿捏恶心不如嫁给谢家神秘的老祖宗,反正他病重快死了,连床都下不了,能对她有什么威胁?期间再虐一虐动手打她的狗男人,最后等谢祖爷魂归西天继承遗产逍遥快活。
计划中的未来是多么美好。
可惜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这谢祖爷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蝴蝶精。
柳娇发完呆也睡不着,便悄悄打量睡在身侧的谢乌梅,还没看一会,肚子就毫无预兆的发出一声:咕。
谢乌梅眼皮跳了跳。
柳娇:“……”
她的肚子:“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乌梅睁开眼,嫌弃地看着她。
柳娇镇定道:“我快两天没吃饭了。”
谢乌梅听完也没什么反应,倒是她的肚子又咕咕两声,柳娇觉得自己要争取一下,清了清嗓音后说:“老爷,吃饱饭才有力气陪你钓鱼。”
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谢乌梅伸手在她咕咕叫的肚子摸了摸,神色喜怒难辨地问:“你想吃什么?”
柳娇忽略掉他按在肚子上的手说:“人吃的食物老爷给什么吃什么,我不挑。”
刚坐起身的谢乌梅听后笑倒在她肚子上,双肩微颤,柳娇目光呆滞地望着天空,心中的小人已经在对谢乌梅拳打脚踢。
有什么好笑的!笑什么笑!我就是想吃口饭又怕你喂给我奇奇怪怪的东西才这么说啊!
谢乌梅好不容易止住笑,柳娇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又吐了血,现在不止谢乌梅满身血,她也是。
“给她拿吃的来。”谢乌梅抹了把唇角血迹,抬眼看向从虚空中飞出的一只蓝蝶说。
蓝蝶听后往山下飞去,速度比柳娇看见的黑白红三蝶都要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乌梅打了个哈欠又躺下,这次放开了柳娇,闭目懒声说:“吃饱了就躺回来。”
柳娇左右看看,垂钓台的东西还挺多,桌椅都有,谢乌梅似乎经常在这,边上一共有五根竹竿,都在垂钓状态。
她以为自己要等上一段时间,又被谢乌梅赶下塌来,柳娇便在桌边坐下,谁知没等多久就看见一群蓝蝶端着热乎的食物上来。
柳娇面无表情地看着一群蝴蝶给她上菜摆筷,似训练有素摆放整齐,速度还挺快。
摆放完毕后消失得悄无声息。
柳娇默默拿起筷子吃饭,努力适应这个有妖怪的世界。
饭菜还挺丰富,色香味俱全,柳娇是真的饿了,认真干饭的时候忽然听见河里传来水花声,一根鱼竿正在被水里的东西拉扯着疯狂摇摆。
柳娇眼里隐有绝望,不是吧?
谢乌梅也醒了,抬手指了指河面说:“拉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柳娇不得不放下碗筷,将嘴里的肉吞下去后深呼吸一口气去到河边抓着鱼竿拉扯。
不出意外又从河水里拉起来一颗人头。
柳娇没仔细看,她还想吃饭。
还躺在榻上的谢乌梅却问:“男的女的?”
柳娇:“……”
都烂成一团了她怎么看得出来男的女的?
空气里的花香味隐隐约约变成了腐烂的酸臭味,闻到这味的瞬间柳娇就止不住的反胃,她抬手擦了擦鼻子,耐着性子去看钓上来的人头。
黑色的长发绕成一团,湿哒哒的坠落着污泥与臭水,因为人头还在疯狂挣扎所以一直在线头那边打着转,时间越久腐臭味就越明显。
谢乌梅也嫌弃这股味,语气森森:“还没看出来?”
柳娇说:“女的……吧?”
谢乌梅打了个响指,虚空中飞出三五只白色的蝴蝶朝那河面上的人头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河面恢复平静,大片粉白的樱花瓣盖在河面,刚才的臭水与人头仿佛是幻觉。
柳娇悻悻然地回到桌边,看着这一桌的美味佳肴,脑子里却止不住回放刚才的人头与臭味。
她做错了什么?
柳娇端着碗沉思,□□拳犯法所以这就是她的惩罚?
她也是为了恰饭而已哇!何况她已经金盆洗手打算重新做人的!
柳娇深吸一口气,行吧,在妖怪世界重新做人也行。
她可以的。
柳娇吃饱喝足后躺回榻上,又被谢乌梅捞进怀里,柳娇告诉自己:你是人形抱枕,他只是抱一抱,闻一闻。
接下来的一整天都没有再钓上来什么奇怪的东西,柳娇也在榻上躺睡着,直到被夜晚的冷风吹醒,觉得冷飕飕,这才醒了过来。
谢乌梅还在她身旁躺着,只不过温度很低,她醒来抬头是刚好挨着谢乌梅的脸贴了贴,冰凉的让她瞬间清醒。
“老爷?”柳娇抓着他的手坐起身,这人全身都凉了,该不会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乌梅懒懒地睁开眼。
柳娇:“……”
没事了。
谢乌梅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黑沉的眼眸若有所思地盯着她:“你慌什么?”
柳娇松开他冷得像冰块的手,又在自己有温度的手腕握住取暖,冷静撒谎避免刚才的尴尬:“我做噩梦了。”
谢乌梅挑眉笑起来,像是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梦到什么?”
“梦到被人鱼追着咬,掉进水里觉得冷就吓醒了。”柳娇胡说八道,一边抬头,发现周边不知何时已亮起灯火。
不等谢乌梅说什么她就转移话题道:“已经天黑了,老爷你还要钓鱼吗?”
谢乌梅伸指捏着她的下巴将她转过头来看着自己,柳娇被他手指间传递的寒意冷得又精神几分。
柳娇眨着眼与他对视,瞧见谢乌梅缓缓坐起身凑近她,眼里的笑意带着点意味深长:“我未入你梦,你又怎会做梦?”
还有这种说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瞬息之间柳娇想起昨晚梦里停留在她锁骨的黑蝶,再看看眼前凑近她的谢乌梅,两人发丝交缠在一起,张扬的银发与柔顺的黑发,随着他起身而悄然滑落,夜风吹拂起的银色发丝划过柳娇脸颊,带来的凉意却不比那只手。
“昨晚梦里那只黑蝶……”柳娇微微睁大眼,后话不用说也从谢乌梅的眼神中得知。
就是他。
“那香味来自你的灵魂深处,只有你入睡后我才能借梦入你灵魂深处。”谢乌梅俯身上前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下,“我看你昨晚很喜欢这种感觉。”
柳娇:“……”
她现在就去跳河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吧。
柳娇默默推开谢乌梅朝河边走去,谢乌梅拉住她,“干什么?”
“跳河。”柳娇疯狂且冷静,“这辈子活到这里就行了,下辈子我会注意点不让蝴蝶落在身上。”
谢乌梅听得大笑,被柳娇的反应取悦,将她拉回怀里闻了闻,“这次撒谎就算了,下不为例。”
他心情一好就格外大方,又低头亲了亲柳娇。
柳娇额角一抽一抽,说服自己这是妖怪世界,蝴蝶能入梦很正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别睡了,今晚会钓到很多鱼。”谢乌梅转眼看向河面,神色高深莫测,在他话音落下时就听水花声响起。
柳娇下榻去拿鱼竿,发现谢乌梅说的很多确实是很多,白天一动就是一杆,现在一动就是五杆。
她被迫忙了起来。
柳娇忙着拉鱼线,看红蝶白蝶飞来飞去,部分人鱼挣扎激烈,大有一种要拉她下河同归于尽的狠劲。
忙起来倒是没时间去想刚才的社死现场。
谢乌梅负责放蝴蝶和甩血珠当钓饵。
柳娇忍不住问:“这些都是什么?”
谢乌梅:“人鱼。”
柳娇无语:“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河里长人头,像泡烂了数十年的人头,钓起来还能甩头吐舌,不愧是老爷宅子里的河,就是比普通人家的厉害。”
谢乌梅低呵声,笑容妖冶,歪头靠近柳娇说:“你家河里长又丑又烂的人头不钓起来杀了?”
柳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你养的?或者说,不是你吃剩下的?
谢乌梅伸手勾着她一缕黑发闻着,语气散漫道:“这以前是古战场、乱葬岗,死的人太多,数不清,大多数都化成了怨鬼试图从河里出来作恶,我不能下水,只能把它们钓出来。”
听起来你还是在做好事?
柳娇看了他一眼。
谢乌梅:“看水里,男的女的?”
柳娇:“……”
她又开始忙起来,因为老爷开始考她钓起来的人鱼是男是女。
被迫看了太多奇形怪状的人头,柳娇的承受能力逐渐升高,就这么一直换鱼竿拉鱼线折腾到天色微亮,她只觉得手酸腰酸。
当谢乌梅说不钓了的时候柳娇差点没感动哭,直接就躺倒在榻上不管他了。
谢乌梅在塌边坐下,伸手将她捞进怀里。
柳娇很累,还是忍不住说声:“你的手太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乌梅听后,将双手都捧着她的脸。
柳娇:“……”
她睁眼看着谢乌梅那唯我独尊的表情,懒得挣扎。
然而那双手的温度却在渐渐升高。
谢乌梅抱着她埋首亲在她锁骨,语气意味不明:“睡吧,梦里奖励你。”
柳娇闭眼睡着,有蝶入梦。
第36章家宴两情相悦,因爱生恨……
柳娇在垂钓台陪着谢乌梅钓了七天的鱼。
每次忙完夜里入睡时谢乌梅都会给她奖励,抛开某些少儿不宜的感觉不谈,常年失眠靠药物才能睡着的柳娇在谢乌梅入梦后睡眠质量提升不少,睡得安稳,第二天醒来精神饱满,状态非常好。
谢乌梅在人形时就只抱着她闻一闻,偶尔被柳娇逗开心了再亲一亲。
柳娇逐渐摸透跟谢乌梅相处最安全的模式,那就是随便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想干嘛就干嘛,目前来说这人对她没有威胁,唯一的爱好就是钓鱼,不分日夜的就住在这钓鱼台。
第一天柳娇还穿着那身嫁衣,可惜被谢乌梅吐的都是血,于是跟谢乌梅争取换身衣服。
向他提要求时得在谢乌梅心情好的时候,柳娇都选择谢乌梅亲完她后提,谢乌梅便招手唤来蓝蝶给她送上新衣服。
一天又一天,原本还挺空旷的钓鱼台已被数不清的吃穿用品填满。
柳娇觉得自己像是在外野游,好在垂钓台不远处就有温泉水,当她受不了谢乌梅吐自己满身血要洗浴时就会被谢乌梅牵着手去泡温泉。
明明只过了半个月,柳娇却觉得过了一年。
虽然每天早上醒来都感觉充满精神,但一整天都在忙着钓鱼,柳娇已经从最开始的嫌恶到后来淡定快速辨认人头是男是女。
柳娇以为她这辈子都要在钓鱼台度过了,今早醒来她在桌边捧碗喝粥时,坐在对面往杯子里倒茶的谢乌梅忽然说:“山下有宴会,想去吗?”
下山?柳娇没有犹豫立马就道:“想去!”
说完抬头才发现谢乌梅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谢乌梅把玩着手中茶杯,指尖有寒气溢出,杯身已有层薄薄的寒霜,他若有所思道:“可老爷不想去,你说该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娇舔了舔唇边粥汁,假装不知其意,淡定道:“这有何难,我代替老爷去就好。”
谢乌梅闷笑出声,将手中冻成冰的茶杯推给她,撞到柳娇手中粥碗发出清脆声响,他盯着柳娇笑道:“还真是个好办法,那就你代我去吧。”
柳娇想了想问:“是什么宴会?”
谢乌梅兴致缺缺道:“你们小孩子爱玩的。”
柳娇:“……”
她伸手碰了碰茶杯,冰霜已散,之前滚烫的茶水这会变得温凉,于是端起来放到唇边抿了口。
柳娇用他的话反问:“老爷,山下的小孩们也是蝴蝶精吗?”
谢乌梅嗤笑声:“你以为蝴蝶成精很容易?”
柳娇转了转眼珠,意思就是山下的谢家人不是蝴蝶精是人,也不会把他们惹恼了就放出红白蝴蝶来吃人,那她就放心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临近夜晚时分,盲仆来接柳娇下山。
刚换好衣服从屏风后出来的柳娇看了眼还坐在河边钓鱼的谢乌梅,今日不见他咳血,状态看起来还不错。
柳娇悄悄问盲仆:“是什么宴会?”
盲仆恭敬道:“是谢三少爷的生辰。”
柳娇木然脸:“哪一个谢少爷?”
盲仆换了种说法说:“是夫人的三孙子。”
柳娇听后脸色十分精彩,脑子飞速转动理清关系。
谢乌梅的小孙子,也就是狗男主谢昼的三叔。
参考自己现在的心情,柳娇已经预见等会谢家人看见她代表谢乌梅来参宴是何种表情了。
“既然是老爷三孙子的生辰,不送点礼吗?”柳娇回头去看谢乌梅。
谢乌梅懒声问:“你想送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娇把球踢回去:“无论老爷送什么谢三爷都会开心的。”
谢乌梅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你叫他什么?”
柳娇:“谢三爷?”
没记错是第三个孙子啊?
谢乌梅侧首看她,似笑非笑地嗯了声,上扬的尾音却带着点狠意。
柳娇瞬间醒悟,从容不迫地改口:“无论老爷送什么咱们的三孙子都会开心的。”
谢乌梅让她过去,伸手勾着柳娇的脖子要她弯下腰,在她唇上亲了下后满意推开,靠着椅背散漫道:“你现在是我的人,别被一帮小孩子欺负,老爷丢不起这个脸,去吧。”
柳娇怔了怔,抿唇小声说了句我走了。
她还记着宅子里有阵法,很认真地跟着盲仆防止走丢,没走多久就看见了宅子大门,外边已有不少人在等着她,还有几名侍女捧着礼盒等在轿子一侧。
来接送祖宗去山下宅子的是谢二叔,平日大大咧咧的他收敛不少,站在马车前神情庄重严肃,却还是在看见从里面走出来的柳娇时脸色微微扭曲了下。
之前大家都不知道柳娇对祖爷来说是妻还是妾,直到今晚三弟生辰,日常邀请祖爷下来一聚,却意外收到回复,说祖爷不来,但夫人会代替他出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句夫人将谢家老老少少都听呆了。
这是承认柳娇是妻,不是妾,那身份待遇就完全不一样。
除了谢老爷,其余人称呼柳娇一律为祖母。
看着眼前长相精致的妙龄少女,谢三叔稳着心态,垂首恭敬道:“祖母。”
柳娇瞥他一眼,能面不改色地喊出这称呼,是个狠人。
谢二叔护送着她上马车:“宴会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今日家宴都是自己人,没有旁的。”
柳娇放下车帘时语气悠悠道:“谢昼也在?”
谢二叔听她主动提起谢昼眼皮一跳,远在钓鱼台却借河面窥探到柳娇一举一动的谢乌梅轻挑下眉。
“今日是他三叔生辰,肯定是在的。”
“是么?听说他快要成亲了,难得有空能遇见,我今晚可得好好恭喜他。”柳娇笑盈盈地放下车帘,满心都是搞事情。
不在谢乌梅身边后她倒是变得嚣张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乌梅看马车上的柳娇这么嚣张,再想想这段时间她在自己面前时的嘴脸,不由笑出声来。
谢二叔听了柳娇的话只觉得今晚的宴会怕是会无比热闹,走时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试图敢在柳娇到之前通知谢昼赶紧离场。
车队朝着山下赶去,月色依旧被乌云遮掩,只有在靠近山脚时才能看见乌云褪去后月光明亮的世界。
谢乌梅问回来的盲仆:“她跟谢昼什么关系?”
盲仆解释的非常详细:“去年谢昼外出经商遇刺杀坠崖,是被夫人所救,谢昼因重伤失忆,与夫人朝夕相处生了情愫,因为伤重,夫人便带着他来京都寻医救治,这才被谢家找回来,夫人也因此被发现是柳家的亲生女儿。”
“谢昼伤愈后却忘记了坠崖后的记忆,不认得夫人了。”
谢乌梅哦了声,眼睛盯着水面,柳娇正欣赏着沿途的花树们,他身体微微后仰靠着椅背,“谢昼要成亲了?”
盲仆又道:“谢家与柳家有指腹为婚,本该是夫人的婚约,却因为当初柳家抱错孩子,让养女柳菲与谢昼定了婚约,真假千金事后,柳国公决定让谢昼自己选,他选了柳菲,这婚事便与夫人没了关系。”
谢乌梅听得有趣,舔了舔唇,望着柳娇时眼里深意越浓,“失忆前两情相悦,失忆后因爱生恨。”
“今儿能去见到她心上人,难怪这么高兴。”谢乌梅擦了擦唇角血迹,指尖轻搓血色,捏出一只绿蝶,“我帮她恢复记忆,让她再高兴些。”
那只绿蝶颤悠悠地晃了晃翅膀,眨眼便消失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娇对于能离开钓鱼台出去玩确实挺开心,她心中一直对那日百花宴被谢昼打一巴掌坠河的事耿耿于怀。
百花宴那日是柳菲故意挑衅,再算准时机大叫一声吸引目光然后自己掉水里去。
柳菲手段虽然俗套,却总是有用,导致发展虽然狗血,却总能让人气上心头。
刚穿过来的柳娇满头雾水,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还不清楚现在什么情况就被怒气冲冲过来的谢昼打了一巴掌,朝她怒吼一声便跳水救人。
因为谢昼这一跳引来不少人惊叫着扑上来,混乱中倒是把柳娇给挤下去。
当时人们只顾着救谢昼与柳菲,都没发现柳娇掉下去了,要不是她自己拼命浮起来被人发现,估计刚穿过来就得死在那水里,还无人知晓。
等柳娇理清楚剧情已经是好几天后了。
跟这个男主和解是不可能的和解的。
原书女主没有嫁给谢祖爷,逃跑被谢昼找到后,谢昼被她梨花带雨的模样迷惑一瞬间,以防止她再惹事情为由瞒着所有人将女主安置在自己的私宅里。
在他与柳菲成亲当晚恢复记忆。
最让柳娇觉得不能接受的是恢复记忆后的谢昼试图两个都要,痛苦挣扎一番发现不可能,才忍痛选择了女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娇想着原书剧情,对谢昼的嫌弃之意攀上顶点。
马车已经到山脚,到谢家大宅前时刚好与另一队马车相遇。
谢昼牵着柳菲从马车上下来,前头的谢二叔瞧见这幕心中又咯噔一下。
“今日是你的家宴,我来是不是有些不妥。”柳菲紧张地抓着谢昼的衣袖问道。
“很快就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妥。”谢昼摸了摸她的头,带着她看向对面停下的车队,“这是我三叔,三叔,你这是从祖爷那下来的?”
他发现后面的马车是祖爷宅子里的,心中隐约有种猜测,却又觉得极其荒唐。
往年祖爷根本不理会孙子们的生辰,一律送礼完事,根本没人能请得动他老人家亲自出面。
如果来的不是祖爷,那会是谁?
谢昼瞧见一只玉手掀起车帘,在侍女的扶持中走下马车,火红的长裙似那日窥见的嫁衣般灼眼。
在场第一个没控制住自己的是柳菲,她忍不住抬手捂嘴,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遇见柳娇。
确认来的是柳娇后,谢昼的眉头就不自觉地皱紧,目光紧盯着柳娇,眼中再无他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二叔生怕谢昼像往常一样对柳娇呵斥,他张嘴正要说话,谁知柳菲却比他还快,怯生生地喊道:“姐姐……”
柳娇笑盈盈地走来:“谁家姑娘如此没有规矩,逮着人就喊姐姐攀亲带故。”
谢昼冷眼道:“柳娇,你……”
“谢昼!这是祖爷的夫人,谢家的祖母!”谢二叔厉声呵斥,眼看谢昼与柳菲脸色煞白,却还是要阻拦他俩,“她是代祖爷来参宴,你们两个小辈都得尊称一声曾祖母,怎能直呼名讳!”
因为听说今年祖爷要新娶的小娇妻替他参宴,谢家一大家子都在等,听闻马车已到门前,谢老爷便带着老老少少都朝大门去迎接。
算上女眷孩童,约莫二三十名谢家人来到宅子大门前就撞见谢二叔呵斥谢昼一幕。
柳菲或许还不知道谢家二叔为何要维护柳娇训斥谢昼,可谢昼却清楚,所以才更加震惊。
他去接柳菲,所以祖爷传话夫人一事还不知道,如今从谢二叔话里明白,柳娇在谢家的地位是妻不是妾,这让谢昼有种被天降巨石砸到头感觉,脑子疼得晕乎。
柳娇今天出来玩就是要搞事情的,看谢昼惊愣当场,满目不可置信,她漫步走过去时迎着谢昼的眼说:“听你刚才的口气那么凶,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谢昼回过神来极其狼狈地避开眼神对视,近乎咬牙切齿道:“……不是。”
“不是什么?”柳娇笑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昼深吸一口气:“并未不满。”
柳娇微微俯身凑近,逼得他必须看着自己,“对谁没有不满?”
谢昼咬着牙不肯说出那个称呼,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都快陷进肉里。
山上老宅里的谢乌梅看着二人对峙的画面笑出声来,他摸摸下巴,自己取的小娇妻胆子挺大,当着他的面跟他曾孙子打情骂俏。
柳娇见谢昼不肯说,微微笑道:“既然有人对我不满,我也不好扰了众人兴致,还是回去陪老爷钓鱼吧。”
这话把其他谢家人给吓坏了,尤其是几个老辈。
谢老爷拿起手中拐杖在门上重重地敲了下。
谢二叔几人则呵斥谢昼:“谢昼!”
谢昼心中屈辱万分,脸色整个黑沉,却不得不松开柳菲的手朝柳娇俯首躬身道:“谢昼并未不满……曾祖母,方才不知是曾……祖母,说了不该说的话,是谢昼的错。”
柳娇转身看回朝自己弯腰认错的谢昼扬了扬眉,笑容明艳,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她笑得很开心。
谢乌梅也觉得柳娇笑得很开心,但又觉得太开心了,还不是冲他笑的,怪让人不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37章绿蝶他就喜欢抢人东西……
谢昼说完,谢家门前诡异的安静片刻,所有人都等着柳娇的反应。
小辈们虽然从未见过家里那位脾气古怪的祖爷,却打小就在他的威压之下长大,可以在外面怼天怼地,但在家里就得把祖爷供起来,祖爷的命令不可违逆。
谢家人一向以能入祖爷的眼与祖爷说上话为荣。
因为谢家有一个内部公开的秘密。
在柳娇出现之前祖爷未婚。
谢老爷是养子。
他们与祖爷没有一点血缘关系,所以才在面对谢乌梅时总是心有忐忑,有意无意的讨好。
祖爷不好美色,身边也没有女人,大家想讨好他也找不到办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谁知道皇上想要拿捏谢家找麻烦赐婚冲喜送来的新娘却入了祖爷的眼,直接给小辈们找了个小祖母。
柳娇还不知道自己的地位象征什么,离开谢乌梅就像是封印解除,疯狂搞事情,只管自己爽了就行,别人爽不爽关她什么事。
逼迫谢昼喊出那个充满屈辱的称谓后,柳娇满意地眯了下眼,装模作样道:“知错能改,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
谢昼一口气哽在喉咙却不能说出,弯着的脊背差点压着他直接跪地。
最终是今日的寿星,谢三叔出来打了圆场道:“夜里外边风大,祖母,咱们还是先进去吧。”
柳娇最佩服的还是男主的这几位叔叔,有脑子,还能面不改色地对着她喊出这样的称谓,都是些狠人。
“今日是你寿辰,老爷特地给你送了些礼物来。”柳娇朝大门走去,身后的侍女们捧着礼品上前。
谢三叔垂首收下,笑道:“孙儿今年不仅收到礼,还有祖母参宴,实在欢喜。”
柳娇心中再次感叹,这是个狠人。
随着谢三叔打圆场,暗中打量柳娇的人们都悄悄往后退,准备回宅子里,却见刚进门的柳娇忽然转身看回后边,笑道:“今儿不是家宴,只请谢家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被柳娇盯着的柳菲心头一跳,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牵着柳菲手的谢昼额角狠狠一抽,没想到柳娇还没放过自己。
在诡异的寂静中,谢老爷回她的话:“今日的确是家宴,无关人等是进不来的。”
柳娇抬手一指柳菲:“那这姑娘也是谢家人?”
谢昼压抑着怒意沉声道:“她是我未婚妻。”
柳娇哦了声:“原来是未来的曾孙媳妇。”
这称呼把谢昼给听懵了,不等柳娇再次发话,收到谢老爷指示的谢二叔急忙站出来道:“她虽是昼儿的未婚妻,但既然是未过门,就不会进去主宴场。”
在场的不少都是人精,又都知道这三人之间的纠葛,看今晚柳娇的态度明显就是冲着谢昼来找麻烦的。
如今柳娇身份地位截然不同,一个月前他们这么闹,谢二叔等人还会以长辈的姿态看戏或者说教。
可今日柳娇才是掌权的长辈,他们只能小心伺候着。
谢老爷试图赶紧结束这场闹剧,示意谢二叔将柳菲拦在外边不让进,一边让谢三叔哄着柳娇进内宅宴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菲脸色煞白地看着柳娇被众星捧月地送走,走进她做梦都想进入的谢家,而她今日盛装打扮,却连谢家门槛都没踏进去。
“谢哥哥……”柳菲抓着谢昼的衣袖,泪水夺眶而出,扑进他怀里哭道,“姐姐果然是记恨于我,她今日如此羞辱我们,如今她仗着谢祖爷作威作福,若是她还怂恿祖爷不同意我们的婚事可怎么办呀?”
她担心的不是没道理。
之前因为柳娇嫁给谢祖爷让她跟谢昼的婚期被迫推迟,柳菲为这事在家里骂了柳娇几天,好不容易挨到婚期将近,却得知她竟得了谢祖爷的欢心,成了谢家的祖母!
柳菲眼中恨意疯狂,这个贱人将她原本一帆风顺的人生搞得一团糟,她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别担心,有我在,这些事我会……”谢昼抬手摸着她的头话才说到一半,绿蝶终于从山上飞到这来,扇着翅膀撞到谢昼的额头消失。
谢昼忽然感觉大脑刺痛不已,忍不住扶着脑袋躬身,这熟悉的尖锐疼痛让他闷哼出声,脑子里飞速闪过熟悉又陌生的片段,每一个片段里都有柳娇。
不仅他看见了,窥探谢昼记忆的谢乌梅也看见了。
谢乌梅瞧着谢昼记忆里的柳娇神色莫测,冰凉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眼皮。
胆子小,过分善良,容易害羞,总是偷看谢昼,被谢昼看一眼就脸红。
这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跟他嚣张又淡定的小娇妻是同一个人?
谢乌梅看着记忆里的柳娇为了重病的谢昼要死要活,哭得稀里哗啦。大冬天为了谢昼去山里挖药,指甲挖断了,一双手鲜血淋淋。
不顾父母阻拦,偷了家里的积蓄带着病重的谢昼上京,在路上彼此互诉衷肠,私定终生。
谢乌梅看到这微抬起头闭上眼,搭在眼皮的手缓缓擦了擦唇角血色。
现在看来他猜得没错,柳娇对谢昼的态度还真是因爱生恨。
那他成了什么?
抢曾孙子媳妇的恶人?
谢乌梅擦着血迹笑出声来,巧了,他就喜欢抢人东西。
“谢哥哥?”柳菲发现不对劲,焦急道,“你怎么了?谢哥哥你别吓我!”
谢昼捂着疼痛欲裂的头摔倒在地,柳菲连声叫着他的名字,旁边的下人们也急忙过来。
“快去叫人!”柳菲抱着谢昼,冷不防听见他晕过去前呢喃一声,“柳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菲神色僵硬,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柳娇正在内宅宴会接受晚辈们的请安,表面维持微笑,实则眼睛都看花了,根本没记住谁是谁。
人太多了。
谢乌梅一共有两个儿子。
大儿子死了,小儿子还在。
这两个儿子各有妻妾,妻妾又有两三个儿子女儿,儿子成亲后又有不少孩子,谢家女孩子又只收入赘不新出嫁,所以都在本家没有外出,这么一代传一代,最年轻的这一代也有不少有了家室和孩子。
如今谢家最小的孩子还未足月。
反正柳娇是记不完,看着比自己年纪还大的晚辈对她恭敬讪媚,柳娇不由感叹她这辈分可真是占尽便宜。
她还在想等会要怎么让谢昼难堪,心里已经计划好,却听见下人惊慌来报,说谢昼在门前晕过去了。
谢昼有着男主光环,在众多小辈们中脱颖而出,是未来谢家掌权的继承人,他这一晕倒吓坏不少长辈,谢老爷立马起身道:“快去将宋神医请来。”
柳娇神色淡淡地看着侍卫背起昏迷不醒的谢昼从眼前走过,她心中还有几分嫌弃,什么心理素质,只不过是让你叫了句曾祖母而已,这就受不了晕过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对谢昼很是失望。
原本其乐融融的宴会因为谢昼忽然晕倒一事变得焦躁不安起来,大多数人都没了玩乐的心思。
宋神医来得很快。
他手里还抓着一块烧饼,嘴里也咬着一块,看得出来被谢家抓来救人十分急迫。
“宋神医!这边!”
“哎,来了!”宋神医往招呼他的人抬头看了眼,跑了没两步后又回头看,目光在人群中百无聊赖的柳娇身上顿了顿。
他刚想多看两眼就被人拉着往屋里去:“您快看看我家少爷!”
柳娇没看谢昼那边,她知道谢昼死不了就行了,此时她看见不远目光充满仇怨盯着她的柳菲,于是朝柳菲走去。
谁知道她下次下山是什么时候,今晚有机会就怼个痛快,嚣张就完事,不然回去钓鱼后就只能看谢乌梅对她嚣张了。
“柳、娇!”柳娇走近还没说话,倒是先被柳菲咬牙切齿地骂道,“你真是我人生的灾星!要不是你,我跟谢哥哥青梅竹马早就已经成婚!”
“好有自信,可是你青梅竹马的谢哥哥几个月前才跟我私定终生,说这辈子就只爱我一个人。”柳娇高傲地一抬下巴,目光睥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菲听后神色更加疯狂,完全没了平日的娇羞温柔,她甚至顾不得跟在柳娇身旁的侍女,想要上前却被侍女拦下,这才顾忌地看了眼远处的谢家人们。
“他失忆了!那根本就不是他的本意,是你以救命恩人的身份要挟他!”
柳娇欣赏她气急败坏的表情,傲慢道:“柳菲,你还搞不清楚状况?如今你想要嫁给谢昼,这事能不能成还得看我同不同意,现在可不是你对我大呼小叫的时候。”
柳菲被戳中痛脚,脸色难堪,辱骂的话却又卡在喉咙不敢说出去。
“你……你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她愤恨道。
柳娇:“我是他曾祖母,你是我妹妹,谢昼敢娶她的曾姨奶奶吗?”
说完后她自己都觉得这辈分离谱,没忍住笑出声来。
柳菲更是大受打击,完全没想到还有这种理由,却又找不到借口反驳,脸色红白交错,恨声道:“你已经跟爹娘断绝关系……”
“柳菲,我才是柳国公的亲女儿,你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女,只要你在柳家一天,你就是我的妹妹,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柳娇俯首凑近柳菲耳边轻声道:“想要嫁给谢昼,你就做好跟你爹娘断绝关系的准备。”
柳菲偏头不敢置信地看她,柳娇却朝她眨眨眼,语带轻嘲:“你肯为了谢昼,抛弃国公府大小姐的身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你实属恶毒!”柳菲骂道。
柳娇却轻蔑嗤笑:“百花宴算计我推你落水被谢昼打的时候,你就不恶毒了?”
柳菲涨红了脸,五指却紧张地揪着衣袖,“你没动手也有这个心思不是吗?”
柳娇还未回话,就听后边传来下人的声音说:“少爷醒了!”
“昼儿!”
“宋神医,他这是怎么了?”
谢昼的叔叔婶婶们关切地问着出来的宋神医,还没问出什么,就看见惨白着一张脸走到门前的谢昼。
众人都觉得谢昼状态不太对劲,像是受了重大打击,一双眼失去神采,却又固执地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他这是……”谢老爷担忧道,宋神医摆摆手说,“没事,之前失去的记忆恢复了,脑子里最后的淤血也散去,比我预计的还要快。”
谢家人却听得呆住,神色各异,之前不知道谢昼在找谁的人们听到记忆恢复后,不约而同地朝柳娇看去。
谢昼脚步微微踉跄地往前走着,谢家二叔跟三叔同时心道声坏了,刚要阻拦,就听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昼痛苦地望着前方庭院里站着的柳娇道:“娇娇……”
提着灯带着仆人刚踏入院里的盲仆也道:“夫人,老爷要奴来接你回去了。”
柳娇回头朝盲仆看去,只留给谢昼一个遥不可及的背影。
第38章废物你在吃什么
柳娇看见盲仆时就知道自己的快乐时光结束了。
她听见了谢昼的呼喊却没有回头,听起来这人已经恢复记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比原剧情要早了些,但发生这样的变化也不奇怪,柳娇权当做谢昼是被曾祖母这身份给刺激的。
柳娇朝盲仆走去,后边的谢昼满目绝望,追上去喊:“娇娇!”
谢昼拉住了她,柳娇这才回头,抬手就甩去一巴掌,将谢昼打得晕头转向。
“谁准你这么叫我的?”柳娇甩开他的手,神色傲慢,“谢昼,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谢昼被她冷漠的话语刺痛,脸色又白了几分,站在那像脆弱的纸张,倘若有风一吹就倒。
“把他带回去。”谢老爷沉声吩咐,几位谢昼的兄长跟弟弟都上去拦他,怕他脑子不清醒把柳娇得罪,回头柳娇再去祖爷那告状可不得了。
“祖母,我送你。”谢三爷等人则去送柳娇,将这两人完美分开。
柳娇走的干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倒是不慌,谢昼恢复记忆了肯定会千方百计自己来找她。
她要做的就是坚决不原谅。
出来在谢家大宅乱杀一通的柳娇回到山上祖宅后一秒变乖,随着盲仆走时她问:“老爷还在钓鱼?”
盲仆说:“是的,老爷说一个人钓鱼无聊,想念夫人,这才让奴去接夫人回来。”
柳娇听得面无表情,谢乌梅想她?是想念她这个钓鱼苦力吧!
今日祖宅的花香又是一种她叫不出名字的香,只不过这花香时而浓郁,闻久了仿佛会醉人。
柳娇来到钓鱼台,还在樱林道上就看见身似无骨靠在木栏边的谢乌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夜风吹着周边花树枝桠乱颤,走道两旁的石灯光芒熠熠,照耀随风飞舞的花雨,柳娇目光越过花雨看向河边正在咳血的人,有瞬间的恍惚。
这么看着谢乌梅,莫名有种大石压心的孤寂感。
盲仆停在台下就不走了,柳娇上去发现桌上还备着热乎乎的晚宴,她今晚光搞事去还没吃东西,这一眼倒是把她给看饿了。
“老爷,还没吃晚饭吗?”柳娇问。
谢乌梅转过身来瞥她一眼,上去牵着她的手在桌边坐下,“给你准备的,我看你今晚也没吃,回来肯定饿了。”
什么叫看我今晚也没吃?柳娇听得毛骨悚然,你从哪里看的?
谢乌梅一眼就看穿柳娇的想法,单手托腮含笑望着她:“夫人不在后我才发现,一个人钓鱼是多么无聊的事,所以就放了只蝴蝶将记忆还给了我那小孙子。”
柳娇:“……”
别说得这两件事有啥前因后果一样好吧!
原来谢昼提前恢复记忆是你干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娇看他的目光带着赞赏,仿佛在说做得好。
谢乌梅觉得她这态度不对劲,于是继续刺激人:“顺便也一起看了看那些记忆。”
柳娇:“?”
没想到谢乌梅这么变态,柳娇有亿点点不淡定,她扯扯嘴角正想转移话题,就被谢乌梅牵起手,缓缓与他五指相扣放到自己眼前,语气轻慢:“这么漂亮的一双手,却为了给别的男人找药把指甲都挖断也不放弃,一边哭一边挖,眼睛红了,嗓子哭哑了,手也都是血。”
柳娇微微睁大眼,但是没多少尴尬感,毕竟是原女主干的笨蛋事,她还是旁观者的心态。
只是这些记忆让谢乌梅看见感觉有些危险。
这人本来就有点变态,知道她曾经喜欢过谢昼还约定终身,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来。
柳娇试图自救,反握住谢乌梅的手,目光真切地望着他说:“老爷,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我是老爷的人,心里只有老爷一个人。”
“噢。”谢乌梅被她突然变脸的一番话说得愣了下,神色古怪地盯她片刻,伸出另一只手在柳娇眉心点了点。
柳娇眨眨眼,感觉无事发生,又好像发生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乌梅又凑过来与她额头相贴,柳娇立马屏住呼吸,甚至想别开眼,又被谢乌梅抓回来看着他。
“老爷?”柳娇无奈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简单点,想搞事情就直说吧。
谢乌梅确定眼前的柳娇没有被掉包,也没有被换魂,她就是谢昼记忆里的那个人。
“你爱谢昼?”谢乌梅突然问道。
他盯着柳娇,只要她撒谎,自己就一定看得出。
然而他只看出柳娇被问得吓了一跳。
柳娇说:“当然不爱!”
谢乌梅笑笑,了然道:“你恨他。”
柳娇:“……可以这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总比认为她还爱谢昼好吧!
谢乌梅往后拉开距离,居高临下地看她:“所以你对谢昼因爱生恨。”
柳娇听得满头黑线,感觉刚才的话都白说了,老爷的分析能力就离谱。
“他把你忘记,你很不满,他还要跟别的女人订婚,你就彻底疯狂,变成现在这样。”谢乌梅又变回单手托腮的看戏模式,顺手还将柳娇喜欢的一碟菜推到她面前去,似笑非笑道:“当谢家祖母的感觉如何?”
柳娇沉默片刻,抬眼看着他,语气试探:“还不错?”
除了最初几天让她钓人头不适应,等适应后觉得,这日子确实不错。
虽然谢乌梅当人有点变态,但是每天晚上的蝴蝶服务简直没话说,能让她第二天精神饱满,充满元气。
谢乌梅语气里充满诱惑:“知道谢昼恢复记忆的感觉如何?”
柳娇如实回答:“也挺不错。”
谢乌梅屈指在桌上敲了敲,“我不喜欢这个回答,换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娇:“……”
她想了想,说:“挺开心?”
谢乌梅:“再换。”
柳娇纳闷,明明她说的都是真话,为什么还要换,他想听什么?
假话?
于是她试着撒谎:“不开心。”
谢乌梅眯了下眼,语气阴森,带着几分警告:“我说过不准撒谎。”
柳娇拿着筷子被谢乌梅这么一凶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偏偏谢乌梅还给她递碟子来,不得不说这人真的是有毛病。
她快速调整心理,镇定道:“老爷想听什么回答,我都可以。”
谢乌梅:“真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然他什么都知道了,甚至还觉得自己对谢昼因爱生恨,柳娇也就放飞自我,坦白道:“他恢复记忆是好事,以后就等着他死皮赖脸的来找我哭着求我原谅他,但是我就不原谅。”
“他确实失忆了,但在那期间造成的伤害不可能因为恢复记忆就能被弥补原谅,再说他心里还有另一个女人,恢复记忆后,还两个都想要,不说天下有没有这种好事,在我看来就是单纯的不要脸。”
柳娇淡定输出一通,等着谢乌梅挑剔,但是他再挑剔自己也没有别的说法了。
在谢乌梅静默不语审视她时,河面有了动静,鱼线在被拉扯,柳娇便放下筷子起身去拉鱼线。
柳娇自觉的行为让谢乌梅弯了下唇角,听柳娇头也不回地说:“男的。”
谢乌梅起身走过去,甩手就是一串血珠挂钩上。
他没再追着柳娇要回答,看来是满意了。
柳娇习惯性地去洗完手再回到桌边吃饭,见谢乌梅还站在河边,问他:“老爷,你不吃了吗?”
谢乌梅嗤笑声,“吃什么饭,蝴蝶吃花蜜。”
柳娇愣了下,又见他挑剔的目光看过来,轻抬下巴说:“也吃香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喂!这种话当着我的面说出来不好吧!
柳娇防止自己想歪,立马转身拿起筷子专心吃饭。
谢乌梅却还没放过她,咳嗽几声后似漫不经心地语气问道:“你接受不了谢昼两个都想要?”
柳娇反问:“换做是老爷能接受吗?”
“可以。”
柳娇震惊回头,却见谢乌梅神色戏谑,“她可以两个都想要,但我会把另一个杀掉,再把她关起来。”
做决定的不可能是别人,只能是他。
柳娇听完佩眼神转为佩服,不愧是你。
她可没这么疯,接受不了就下一个,下一个永远最乖最好。
谢乌梅似乎很无聊,对她跟谢昼的往事挑挑捡,问:“你为谢昼去雪山上挖的药叫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娇:“不记得了。”
谢乌梅呵呵两声:“怕睹物思人,所以把那么贵重的药材都忘了?”
柳娇听得额角狠抽:“天山雪莲。”
谢乌梅哦了声,安静片刻,柳娇以为终于没事了,正要安心吃饭,忽然听他轻飘飘道:“老爷我天天吐血,身娇体弱,却没人为我大雪天上山挖雪莲,十指破皮都是血也不肯罢休。”
柳娇:“……”
她叹气道:“老爷,我明日就去给你挖雪莲。”
可以了吧?让孩子安心吃顿饭吧!
谢乌梅语气逐渐阴阳怪气:“老爷有的是钱,区区天山雪莲,哪需要这么麻烦。”
柳娇觉得嘴里的糖醋排骨它酸得要命。
谢乌梅:“废物才要女人去挖雪莲救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娇点头,语气坚定道:“是的,只有谢昼这个废物才需要。”
谢乌梅满意地颔首。
他总算是安静了,柳娇终于能安心吃饭。
等柳娇吃完,回头发现安静的谢乌梅不知何时换了身干净衣裳。
此前他都是黑衣或者青衣,今儿忽然换了身贵气优雅的金袍,银发高束,却有几缕银丝染着血色。
柳娇问:“老爷,头发也染血了,要不要去洗一洗?”
谢乌梅听得蹙眉,垂首看了眼,颇为嫌弃地将那缕染血的发丝销毁。
柳娇痛心道:“洗洗还是能看的……”
“不是我的。”谢乌梅说,“刚去吃了几个偷跑进来的杀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柳娇:“……”
我刚在吃饭,你在吃什么?!
谢乌梅见她目光瞬间呆滞,嗤笑声,神色如她在看谢昼时一样的傲慢:“只有废物才会被人追杀却无法反抗导致坠崖。”
柳娇回过神来,再次坚定道:“对,只有谢昼这个废物才打不过杀手。”
谢乌梅满意了,柳娇也度过了危机,只有谢昼受伤的世界完成了。
第39章见面真是只坏蝴蝶
谢乌梅一高兴就不再折腾她,抱着她倒在榻上睡去,第二天醒来又接着钓鱼。
柳娇时常觉得谢乌梅是猫而不是蝴蝶,蝴蝶流连花花世界,他却能在钓鱼台一呆就是一整天,偶尔还不带动的。
要不是他会张开手臂叫自己过去,柳娇都以为他躺在榻上已经死了。
时至下午,柳娇坐在江边翻看手中画本,是一些民俗怪谈,打发时间还挺有意思的,自从发现这个世界真的有妖怪后,她再看这种奇奇怪怪的故事就有了不同的看法。
谢乌梅最近吐血的频率降低,都要归功于柳娇身上的香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从踏上起身,看向毫无所觉,在江边背对自己看书的柳娇,安静地看了片刻,忽然说:“你那旧相识来了。”
柳娇被吓一跳。
她懵懵回首,问:“谁?”
谢乌梅嗤笑声,又换了种更直白的说法:“旧情人。”
柳娇自从昨晚就觉得谢乌梅说话阴阳怪气的,但他平时就奇奇怪怪,捉摸不透,所以也不敢确定,只合上书起身道:“谢昼来了?”
“来得挺快。”谢乌梅懒声说着,张开一只手看柳娇。
柳娇不用他喊就知道该过去让他闻两口。
谢乌梅收手圈住她的腰,把人揽怀里揉了两把,略显沙哑地嗓音在她耳边低语:“想去见他吗?”
柳娇:“不想。”
谢乌梅问:“为什么不想?”
柳娇一本正经地回:“我现在想看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噢。”
谢乌梅静声片刻,柳娇以为他放过自己了,谁知道没一会就被他牵着手朝钓鱼台下走去,“那就把书拿着一起去。”
你神经病吧!哪有撮合自己老婆积极去见旧情人的!
柳娇忍不住在心里骂出声,沉思谢乌梅是不是有什么别样的爱好。
或者他就是爱刺激,喜欢看修罗场,哪怕这个修罗场是他老婆的。
柳娇抬头看谢乌梅,想要提醒他,老爷你的爱好有点危险,且变态。
几次欲言又止后还是没说。
谢乌梅牵着她走在假山花园中,路径窄小,周围还有高大的树丛落下大片阴影,本就阴沉的天空笼罩下,让这片宅子显得更加晦暗。
柳娇回头看不见山顶樱林河流,好奇发问:“这阵法是老爷设下的吗?”
谢乌梅:“不是。”
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谁?”
“一个老东西。”谢乌梅提起这人语气阴森,走了两步后忽然回头,柳娇停顿不急撞了上去,被谢乌梅抬手捂着额头,“这宅子的阵法就是为了困着我,我出不去这宅子,但你可以,倘若你想与那旧情人私奔,只要出了这宅子,我就抓不回来。”
他说得耐心,还带点诱惑,就差没直接点名我想看私奔你赶紧演给我看。
柳娇拨开他的手,抬首目光真挚:“老爷放心,如今我是你的人,你在哪我就在哪,又怎么会跟别的男人私奔。”
你想看,我就不演。
谢乌梅听她这么说顿觉无趣,可柳娇却记住了这世上有比谢乌梅更厉害的存在,能克制妖怪还会布阵法,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得道高僧一类。
至于他是不是真的被困在这里面出不去,假话真话分不清,柳娇也就信个五五分。
走上长廊,看见等在尽头的盲仆与小厮们,一个个恭敬地低垂着头,不敢看主人。
盲仆说:“谢昼已在门口等着。”
谢乌梅哼笑声,牵着柳娇进屋里。
这是会客的正厅,中间隔着屏风,两旁是座椅,屋中摆放着大瓶插花,各种小物件点缀的雍容华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乌梅在屏风后的躺椅坐下,又朝柳娇张开手,示意她坐自己怀里。
柳娇说:“老爷,我想看书。”
谢乌梅抬抬眼皮,“坐着看。”
柳娇低头从他眼神里看出“难道你害怕被你旧情人看见”的挑衅,她反而淡定了,心想我等会看你整什么幺蛾子。
见柳娇拿着书在自己怀中坐下,镇定地翻阅起来,不受一点影响,谢乌梅不由弯了下唇角。
“让他进来吧。”
盲仆退下去传话。
谢昼不是一个人等在祖宅门口,谢二叔跟谢三叔都在,是来阻止他的。
如今恢复记忆,昨晚又被柳娇当众为难扇了一巴掌,谢昼整个人都浑浑噩噩,颓废不已,他一夜没睡,下巴都生了青色胡渣,显得无比狼狈。
可他回想起曾经的一幕幕,再想想自己对柳娇做的混蛋事,对她冷言冷语,经常以嫌弃的目光看她,甚至还动手打了她,让她掉进湖水里差点被淹死。
那可是当初豁出性命救下自己的人,他怎么做得出这种混账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昼心中羞愧痛恨,他不仅没有做到允诺给柳娇的好日子,甚至还让她被迫嫁给了自己的老祖宗,成了他的曾祖母。
这些离奇荒唐的事,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所以不管谢二叔与谢三叔如何阻拦劝解,谢昼还是来到祖宅前,要面见他的曾祖父,将柳娇要回去。
谢二叔暴躁道:“你这臭小子就知道倔,我看你是没见识过祖爷的脾气!到时候惹了祖爷不高兴,不管你是不是谢家的孙子,照样没有好下场!”
毕竟谢家的子孙这么多,他一个谢昼在谢乌梅眼里并没有很重要,谢乌梅甚至很少关注谢家人,平日里这帮人要来请安都被他拦了,让他们没事别打扰自己。
几十年来,也就谢老爷能进宅子里跟谢乌梅说上几句话。
毕竟谢老爷是谢乌梅亲自捡回来的。
谢昼眼下一片青黑,袖中双手紧握,固执道:“不论如何,我都要将柳娇带走。”
谢三叔神色凝重道:“谢昼,如今她是谢家的祖母,你最好考虑清楚。”
“我们都知道祖爷对女人不感兴趣,也一直没有婚娶,如今却留下了她,说明祖爷被她吸引,至少处在有兴趣的阶段,你这个时候来要人,别说是否会惹怒祖爷,人肯定是要不回来的。”
谢昼握拳的手听得微微颤抖,近乎咬牙切齿道:“那我也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三叔听到这,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摇摇头。
谢二叔翻了个白眼道:“我看祖爷都懒得理你,他老人家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
话还没说完就见盲仆朝这边走来:“老爷叫你进去。”
谢二叔震惊地看着谢昼。
谢昼面色一凝,大步朝里走去。
谢三叔却叹道:“我有种不祥的预感,祖爷见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谢二叔缓过神来哼了声,心道这不废话,换做是别人要跟他抢老婆,他早把人摁死了,更别提这人还是自己的曾孙子,那火气不得再翻个几十倍。
这两人没被邀请,无法进去,只能在门口干着急等着,一方面怕祖爷直接把谢昼打死,一方面又想看祖爷会不会把谢昼打死。
谢昼不是第一次进祖宅,但次数也绝对算不上多,在他还很小的时候随谢老爷来过。
那是谢老爷特地带他来见祖爷,隔着屏风谢昼看不见祖爷面容,却隐约能窥见一个懒散的身影靠在躺椅上,说话也漫不经心,时不时还能听见咳血的动静。
屋里的血腥味是真的,他偶然瞥见的银发也是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他记忆最深刻的却是停留在香炉上的一只黑蝶,在年仅四五岁的他眼里那黑蝶奇异又古怪,吸引着他好奇靠近。
它甚至比自己的双手还要大,停留在香炉上时还轻慢地扇动着翅膀。
他悄悄靠近,试图伸手去抓蝴蝶时被屏风后的人笑道:“小心些,碰到它可是会死的。”
谢老爷这才发现熊孩子在抓蝴蝶,忙把他拉回来,没一会就带他离开祖宅。
记忆里的祖爷是如此冷淡,谢昼也知道与祖爷没有血缘关系,这次来并没有什么把握,可他也实在不甘将柳娇留在祖爷身边。
就因为是自家祖爷,还是一个九十多岁,满头银发身体不好,脾气古怪的老头……谢昼只要一想到柳娇可能受到的不堪遭遇就快要发疯。
屏风后的谢乌梅半靠着躺椅,揽着柳娇的腰,把玩着她一缕发丝凑到鼻前轻嗅,瞥了眼靠在他怀里认真看书的柳娇,听见有人疾步而来,面上露出一抹诡笑。
谢昼疾步走来,刚进屋透过屏风就看见那二人亲密的姿态,接了当头一棒,将他钉在原地难以往前。
这屏风不比他小时候遮的那么严实,能将薄纱后的身影看得若隐若现,在灯光与阴影的映衬下引人浮想联翩。
谢昼可以认不出来谢乌梅,却一定认得出靠在男人怀里的柳娇,这是属于男主的天赋技能。
屏风后的柳娇听见动静,将手中书本移开,抬头看向前边,见到神色难看的谢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没刮胡子,柳娇就更嫌弃了。
屋里谁都没有说话,气氛诡异地安静,却又能听见某些人急促不堪地心跳,谢乌梅一点都不着急,顺便还帮柳娇翻了一页书。
柳娇没看完,又翻回去,谢乌梅看完了,又给她翻走,如此反复两次后,柳娇忍不住按住他的爪子说:“老爷,我还没看完。”
谢乌梅:“噢。”
屏风后的谢昼听得心态顿崩。
柳娇却忍不住抬眼看谢乌梅,刚才那声音听得苍老沙哑,还真像是七老八十。
谢乌梅迎着柳娇惊讶的目光眨眨眼。
他以这苍老的声线对谢昼说:“既然来了,怎么不说话?”
谢昼脑子里顿时出现了苍老枯瘦的身影,再一想柳娇竟要委身在这种人身边,心中憋着口气下不去,噗通一声跪下,红着眼,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孙儿谢昼,有一事相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谢乌梅在谢昼紧盯的视线中俯身凑近柳娇颈项闻了闻。
柳娇因为痒而往后缩了下,轻轻嘶了声。
谢昼瞳孔紧缩,指甲掐进肉里,脸部线条紧绷着,脖颈青筋隐现。他竟不知道是该感谢这屏风让他看不真切,避免他当场吐血,还是该恨这屏风,将这一幕演绎得浮想联翩,让他心中郁结更甚。
谢乌梅嘴角勾着恶劣地笑:“有什么事与你祖母说,最近她说了算。”
柳娇:“……”
她看出来了,谢乌梅比她更爱演,更想搞事情。
真是只坏蝴蝶。
第40章情话生生世世都独占
谢昼现在最不敢面对的就是柳娇,谢乌梅却要他亲口与柳娇说出自己荒唐不堪的请求。
还是在柳娇躺在祖爷怀里的情况下,谢昼根本开不了口。
以谢家在西隋的地位,谢昼也是被万千宠爱长大,是天子骄子。这种人自信也自傲,将尊严看得比什么都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来只有别人对他卑躬屈膝,俯身低头卑微请求,让他狼狈低头去求别人还不如让他去死。
柳娇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却见谢昼在那低着头久久不说话,于是提醒道:“你祖爷身体不好,有急事就早些说出来,可别在那闷着不说话惹他生气加重病情。”
谢乌梅笑道:“娇娇说哪里话,最近有你陪着,心情好了不知道多少,哪会随意动气,说说看吧,是什么急事都求到这来了。”
柳娇听着谢乌梅这苍老的声音和话里的意思,忍不住往他怀里钻了下,默默捂首,心里吐槽:这花里胡哨的情话真是恶心心。
两人的发言对谢昼来说简直是双重折磨,他脸色惨白地跪在那,又见柳娇往谢乌梅怀里钻的一幕,心神打击太大,竟没能忍住,喉中一口腥甜吐出,血洒屏风晕倒过去。
柳娇惊讶地转头,没想到谢昼竟然如此脆弱,就这点小场面都撑不住吐血,难道想靠这种招数博取同情?
谢乌梅眼尾一样,有点不高兴,这屏风脏了。
盲仆招呼小厮将背起谢昼,道:“老奴这就带他离开。”
谢乌梅见此无趣地躺回椅子上。
乐子没了。
他见柳娇要起身,一伸手把她捞回去,牢牢地禁锢在怀里,“担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娇说:“我想喝水。”
谢乌梅没松手,柳娇却见一只名明黄艳丽的蝶端着茶杯停在她手边。
柳娇盯着眼前的蝴蝶沉思片刻,有点能理解为什么谢家能成为西隋首富了。
在她喝水的时候谢乌梅无趣道:“我可还什么都没做,他自己就吐血晕倒了。”
柳娇:你还没做什么,你都恨不得当着人的面演得再活色生香些。
谢乌梅手指绕着她的头发转圈,撩撩眼皮看她:“在你面前吐血卖惨,这是苦肉计,好让你心疼他。”
你还挺懂啊。
不愧是有年头的老蝴蝶。
柳娇还在喝茶,没反应。
谢乌梅又道:“你现在觉得他惨,就会忘记他以前做的那些混账事,这小孩再说些你爱听的甜言蜜语,你就觉得他也不是很可恶,事情都是有原因的,于是一步步原谅他,再和好如初。”
柳娇点点头,心里憋着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乌梅轻轻拽了下她头发,让柳娇扭头看过来,扬扬下巴问:“你喜欢听什么甜言蜜语?”
柳娇想了想说,神色淡定道:“一生一世一双人,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是我一个人的小宝贝,嘘寒问暖再打笔巨款,逢年过节送礼不停,爱我至死不渝,日出西方,海枯石烂也不会改变——”
她边说边打量谢乌梅,却发现这人听得面色不改,在她停顿的时候还扬了下眉,无声示意我在听你继续说。
柳娇摸摸鼻子,说不下去了。
谢乌梅见她噤声,问:“没了?”
柳娇:“暂时没了。”
谢乌梅轻声嗤笑,让黄蝶将她喝完的茶杯拿走,把人捞回怀里闻了闻香味,手掌抚着她冰凉柔顺的长发说:“他肯定会说这些你爱听的。”
柳娇嗯嗯点着头,重新看书,随便他是玩头发还是闻一闻。
谢乌梅觉得不太行,这种低级的甜言蜜语就能削弱柳娇对谢昼的恨意,看他卖惨再说点好话就能被逐渐原谅,实在是太没意思了。
他觉得柳娇对甜言蜜语的抵抗力得提高一些。
于是谢乌梅坐起身,从他身上滑下去差点摔倒的柳娇惊讶抬首,被谢乌梅勾着脖子挨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娇抓着他的衣服问:“老爷,干什……”
谢乌梅盯着她的眼睛说:“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人。”
柳娇眼睫轻颤,心脏陡然间漏了一拍,微微怔住。
谢乌梅又道:“也会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柳娇:“……”
等等。
“你是我一个人的小宝贝。”
艹。
“谢家的产业就是你的产业。”
柳娇的表情逐渐丰富,谢乌梅看得笑意加深,继续说:“我爱你至死不渝,就算日出西方,海枯石烂也不会改变。”
说完还颇为满意地眯了下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娇露出痛苦的表情,抬手扶额,又被谢乌梅拿开,要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说:“如何?”
“什么如何?”柳娇目光复杂,“老爷你突然这样,是不是病情加重了?”
“胡说什么。”谢乌梅倒是没跟她计较,躺回去恢复懒洋洋的姿态,“这些甜言蜜语男人张口就来,你听听就算了,别太在意。”
柳娇心说这不废话吗,甜言蜜语有没有用也得看人啊,哪会随便一个人说两句就在意心动的。
她有点想笑,拿着书遮了下脸,低垂着眼睫,心想这谢乌梅真的是不按套路出牌的主。
谢乌梅把玩着她的头发,一手转而揽着她的腰把人拉回来躺怀里,“你记住,人把情话说得再漂亮,做的事却对不上他的承诺时,就不要对这人有任何期望,最好就此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否则人家只会把你拿捏欺负的越惨。”
柳娇敷衍道:“嗯嗯。”
谢乌梅见她又在看书,打了个响指,端完茶水的蝴蝶又给柳娇递来几本书。
柳娇问:“这是什么?”
“你爱看的画本。”谢乌梅说,“有被妖以甜言蜜语哄骗的凡人,也有被凡人哄骗的妖,反正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不是瞎眼断腿挖心,就是没了内丹丢了修为,血肉骨头甚至灵魂都能被献祭,还有一条命,你多看看,也算是涨涨经验,别被几句花言巧语就蒙骗了去。”
柳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抱着书本面无表情,究竟是从哪里开始不对劲的,甜言蜜语这个话题从何而来?
柳娇仔细回想一番,抓住了重点问:“老爷,你的意思是,怕我会因为谢昼的苦肉计和甜言蜜语从而心软原谅他?”
谢乌梅半眯着眼,幽幽笑道:“我可没这么说。”
是吗?
柳娇纳闷,还没再问,反倒是被谢乌梅抓着先问:“你都说谢昼是废物,还嫌弃无比,骂他渣男,动手打他,坏人姻缘,威胁他未婚妻想要嫁人就断绝关系,都做到这份上,看他吐口血你就要原谅他?”
我这不是没原谅吗?我就没说过要原谅啊!
柳娇快被他给说糊涂了。
谢乌梅冷笑声:“天天看我吐血都该习惯了,看他吐口血算什么。”
柳娇听得额角狠抽,忍无可忍,无语道:“这能一样吗?”
谢乌梅捏着她下巴要她转头看自己,目光审视道:“哪里不一样?”
柳娇说:“谢昼是谢昼,老爷是老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噢。”谢乌梅说,“谢昼是你旧情人。”
柳娇带点狐疑的目光看他,总觉得这话配合谢乌梅此刻的举动莫名有点酸意,但又不能确认,也就没往这方面多想,只摊开了说:“那老爷是我夫君不是吗?”
谢乌梅神情顿了下,没说话。
柳娇见他没反驳,又道:“哪有正牌夫君天天闹着撮合妻子与旧情人的?”
谢乌梅蹙眉。
柳娇目光谴责地看着他:“老爷你一边撮合我跟旧情人,一边又提醒我别被旧情人花言巧语骗走,这不是很矛盾吗?”
谢乌梅神色渐冷,“那还是我的不对?”
柳娇却不像初见时会怕,而是坦然道:“那不然呢?总不会是对旧情人完全没心思的我的错吧?”
谢乌梅凝神盯了她片刻,柳娇无所畏惧,最终这人把她拉过去亲了亲。
“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谢乌梅以冰凉的指腹轻轻摩挲她温热的唇。
柳娇抿唇笑了下,没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乌梅又躺回椅子,柳娇靠他怀里重新看书,屋里逐渐安静。
柳娇看得入神,也没管谢乌梅是不是睡着了,就算睡着了,他也不会把怀里的人弄丢下去。
谢乌梅醒来时柳娇还在看,他玩了会头发,瞥了眼看书的柳娇,脑子里忽然蹦出柳娇说一生一世一双人时的画面。
一生一世算什么,如此短暂,廉价。
谢乌梅在心中嗤笑声,护着柳娇坐起身。
柳娇欣喜道:“你醒啦?我饿了。”
谢乌梅虽然睡着了,圈着她的手却始终没放,柳娇之前就尝试过挪开自己起身,结果只有两种:挪不开或者吵醒谢乌梅。
“以后饿了就叫蝴蝶,你的命令就如同我的命令。”谢乌梅起身道。
柳娇眨眨眼,心道还有这种好事,便试探性地指了指水杯说:“我想喝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虚空中出现一蓝一黄两只蝴蝶,一个倒茶一个给她端杯子。
见柳娇眼里亮起光芒,谢乌梅弯了下唇,自然地走过去牵着她的手回钓鱼台。
这天因为吐血被带回谢家的谢昼,一直昏迷到第二天早上才醒,醒来得知消息,谢老爷要他这辈子都不准再踏入祖宅一步。
谢昼刚醒得知此事脸色煞白,药都来不及喝就跑去见谢老爷,却被拦在门外。
下人为难道:“少爷,老爷说在您想清楚之前,他都不见。”
谢昼跪在谢老爷院子门外,苦笑道:“请爷爷帮帮我。”
他一直跪着,从天明到天黑,入夜后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来。
钓鱼台被结界笼罩,下雨也淋不到在忙碌钓鱼的柳娇,在她忙着拉鱼线时,谢乌梅却靠着木栏借着河面通灵,饶有趣味地看跪在雨夜里的谢昼。
谢乌梅笑道:“瞧瞧,他多努力。”
柳娇抽空瞥了眼,哼道:“活该。”
谢乌梅扭头看她,若有所思片刻,伸手将柳娇拉过来在怀里闻了闻,满足地吸食了她体内的香味,又亲了亲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娇无所谓他的动作,只揉了揉眼睛,问:“今晚不钓了吧?”
“嗯。”谢乌梅好心情道,“去睡吧。”
柳娇朝美人榻走去,走了没两步又被谢乌梅拉回来,懵懵地抬眼去看他,想着他该不会又反悔了时,却听谢乌梅说:“你要求放高一些,一生一世算什么,既然追求一双人,那就生生世世都独占。”
第41章香妃你不是挺喜欢
柳娇迷糊想着我可没这种野心,万一哪世就腻了呢?
她对这种事没什么信心。
但为了不让话题再衍生,赶快去躺下休息,她没有反驳地说:“知道了。”
谢乌梅与她同睡,化蝶入梦。
这夜梦里玩了新花样,让柳娇第二天醒来赖在榻上许久都不愿起身。
谢乌梅略有不解,顺着她的长发说:“你不是挺喜欢?”
她灵魂反应的情绪最真实又直白,不用谢乌梅去多想猜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现在却一副不堪回首的样子。
柳娇默默说服自己都是梦都是梦,都是泡沫都是泡沫。
她淡定了,从谢乌梅怀里抬起头来,坐起身,严肃道:“老爷,你身体不好,这种玩乐之事不可贪多,我们还是少做一些为好。”
谢乌梅笑道:“舒服的是你,觉得喜欢的也是你,我只是一个吸食香味的蝴蝶。”
柳娇:“……”
她无声将不要脸三个字甩在了谢乌梅脸上。
谢乌梅伸手掐了掐她的脸,在她颈间暧昧地闻了闻,“起来吧,最近有些人不安分,我可得忙一忙。”
柳娇以为他说的是谢昼,心想谢昼现在心态大崩,从足智多谋的商业鬼才变成个恋爱脑,就想着怎么做到两个都要,他竟然能让谢乌梅分神忙一忙?
过几天她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因为谢乌梅经常去吃人吃的一身血回来,还说都是在宅子里吃的。
这天柳娇跟盲仆走着要去厨房,路上隔着几棵花树看见被白蝶群围住的黑衣杀手们顿住,黑衣杀手们面对这诡异的蝶群攻击毫无还手之力,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最后白蝶变红蝶,剩下一堆细碎白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娇目光淡定地看着朝自己飞来的黑蝶,它轻车熟路地降落在她锁骨。
她回去后问谢乌梅:“谢昼已经胆子大到找杀手来除掉你了?”
可真是个不肖子孙啊!
谢乌梅嗤笑声:“他哪来这种胆子。”
说完又朝水面指了指。
柳娇探头看去,发现谢昼还在院子门口跪着,不禁无语。
不是谢昼那是谁?
谢乌梅原本是等着她问的,谁知道柳娇没问,又去看她的画本,连鱼线都懒得看,反正有人头上钩的话会搅动水域发出声音。
柳娇日子是越过越舒服,谢乌梅若有所思看她一会,两人相隔不远,气氛安安静静。
晚上到点吃饭,自从柳娇也能使唤蝴蝶,她连谢乌梅都不叫了,只有要去宅子里其他地方怕迷路时才会问老爷有没有空,要不要去宅子某某地方转一转,偶尔谢乌梅会带她去,更多时候是叫盲仆带她去。
柳娇仿佛越来越独立,谢乌梅也只是看看她,没说什么,也没有收回她使用蝴蝶的权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天柳娇睡到自然醒,照例在谢乌梅怀里起来,冷不防听见对方说:“今天你得出去一趟。”
“去哪?”柳娇起身去洗个脸,随口问。
谢乌梅说:“有人来请你入宫。”
入宫?
柳娇眨眨眼,这才恍然,回头看谢乌梅:“原来那些杀手是皇帝派来的?”
谢乌梅撩撩眼皮,漫不经心道:“噢,你发现得真及时。”
柳娇:“……”
她动了动自己的小脑瓜,想起来书里确实有皇帝试图掌控谢家的剧情,但那已经是临近结尾,最后谢家度过危机,还让西隋换了个新的皇帝。
这西隋皇帝一直都想知道谢家祖爷死没死,是不是真的还活着,估计是最近探知谢家的变故,自己送去冲喜的小娇妻竟成了谢家祖母,于是动了心思。
早膳时间,盲仆就来禀告,皇帝得知赐婚圆满,特地邀请谢家祖爷与祖母入宫赴宴庆祝。
柳娇听得唏嘘,当皇帝就是好,随便瞎掰一个理由就能要人入宫陪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乌梅筷子一放:“不去。”
柳娇默默喝茶,嗨,世上总有些硬骨头不配合皇帝演出。
“那我……”
谢乌梅重新拿起筷子:“你去。”
柳娇:“……”想去玩三个字突然就不想说了。
你一开始就是要我去的吧!
虽然让柳娇去,但谢乌梅一点都不着急,早膳后又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什么耳坠项链手环金钗都给她戴上,衣服也是挑挑拣拣,选了最名贵的料子,做工极其精致,世间独此一件。
谢乌梅给她系着衣带时说:“这是几百年前隔壁蚕妖吐的精魄丝,拿来做衣服再合适不过。”
几百年前,隔壁蚕妖。
这些关键词听得柳娇满头黑线。
柳娇任由谢乌梅打扮,看着镜子里的人越来越精致漂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乌梅看得也很满意,问她:“衣服喜欢吗?”
柳娇说:“喜欢。”
谢乌梅点头道:“那就回头再杀几只蚕妖。”
柳娇表情顿住:“杀?”
谢乌梅理所当然道:“精魄丝是蚕妖一族至宝,它不肯给,当然只能抢了。”
柳娇不由感叹,难怪如今隔壁没有蚕妖了。
都被你杀没了吧。
你这种蝴蝶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柳娇穿着漂亮衣服在谢乌梅的目送下出门,临走前问:“入宫需要我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谢乌梅在她唇上亲了亲:“玩得开心。”
柳娇心道好吧,那我负责玩就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盲仆没去,柳娇身边只跟了两名侍女,宫中派来的马车等在山下谢宅,柳娇到的时候瞧见了神色沉默的谢昼。
谢昼赶在小太监之前来到柳娇身边,俯首似行礼,却悄声道:“皇上有意针对谢家,我怕你被为难,特意随行保护。”
柳娇目光凉凉地瞥他一眼,也悄声回:“你跟着去我才会被针对,要听别人说曾孙与祖母的故事吗?不孝又不伦,你不嫌丢脸,我还嫌这故事恶心。”
谢昼被她说得脸色煞白,心中难受地揪起,目光略显绝望地看着从身前走过上马车的柳娇,你难道非要这么对我吗?
柳娇刚坐好,就听车厢被叩响,她掀起车帘一角,瞧见谢昼难受的模样,他哑着声音说:“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如果这么说能让你开心些,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能原谅我。”
“无论什么都可以?”柳娇问。
谢昼心中燃起一点希望,抬首看她,就见柳娇笑道:“那就先从身份地位开始,我是你曾祖母,你最好拿出对待曾祖母说话的态度来。”
柳娇满意地看着谢昼脸上血色褪去,额角青筋蹦跳,放下车帘不再管他。
坐在钓鱼台看着水面动静的谢乌梅笑了下,他还挺喜欢看柳娇对谢昼那副嚣张样。
谢昼虽然内心痛苦不已,却还是跟着柳娇去了皇宫。
宫内皇帝大摆宴席为庆祝谢家祖爷的婚事,来了众多大臣和皇族亲眷,可谓是给足了谢家面子,其中还有不少大臣是靠着谢家的势力与钱财稳住地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国公今日也在,得知柳娇成为谢家祖母,赢得那位谢家祖爷的欢心后,他心中后悔不已。
谢昼虽是未来的谢家掌权人,但谢祖爷却是个传说,只要他还活着一天,谢家就是他说了算,换掉谢昼也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何况既然是谢家祖母,等谢祖爷死了,谢家就是他女儿的掌中之物,谢家当家也就是他的女儿,到时候不比看谢昼脸色行事要好得多?
成为谢家的掌权人,和嫁给谢家的掌权人,可谓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身份地位。
柳国公每每思及此都悔恨不已,为何要与柳娇闹崩断绝关系,为何之前不对这个女儿再好一些,更关注她一些?这可是他的亲生女儿,血浓于水,明明已经亏欠她十多年的人生,为何找回来后却又形同陌路?
期间他递了几次拜帖要去谢家见柳娇都被驳回了,今日难得有机会与柳娇见上一面,柳国公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
他与身边的柔弱犹豫的周氏说:“等会你在她面前哭一哭,想办法让她回心转意。”
周氏点点头,目光看向与谢昼一前一后进殿的柳娇。
两人心中各有算盘,只有柳菲难以维持脸上笑意,神色渐崩,放在桌下的手将衣袖抓成皱巴一团。
谢昼在宴会上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保护柳娇,无论是皇帝问话还是皇后问话,能不让柳娇开口就不让,万事他出头,柳娇坐在桌后捧杯微笑就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柳娇瘫在榻上心说不如梦里呢!梦外她会累的!
比如现在,根本不想起来。
谢乌梅摸摸她的头发,鱼线拉扯响起水花也自己去解决,不叫柳娇。
柳娇歪头看钓鱼的谢乌梅眨眨眼,这几天倒是没怎么见他再吐血了,身体状况似乎比以前好很多。
之前柳娇遭遇袭击,皇帝见人没抓到,反而又损失一批杀手,每次派去的杀手下场都尸骨无处,心中惊惧不已,对谢家的杀心更重。
他派人去谢家,借着关心之名非要见谢乌梅。
谢老爷将人拦在山下,坚决不让皇帝的阴谋得逞。
在与皇帝派来的使者周旋时,谢老爷问道:“昼儿怎么样?”
谢三叔答:“宋神医正在给他换药,情况已经好许多了。”
谢老爷沉声道:“他几次三番伤我谢家的人,甚至还想把手伸到祖爷那去,已经过线了。”
既然当今皇帝容不下他们谢家,那就让西隋换一个皇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昼受伤醒来发现自己在家,一身伤也顾不得,起来就问柳娇在哪,得知柳娇已经回了祖宅后心脏再次揪起,他想起柳娇肩上的伤和话,郁结之下又是一口血吐出,将在旁伺候的小厮吓得连声急叫:“宋神医!您快看看我家少爷!”
宋神医端着药碗进来,笑得像个弥勒佛:“谢少爷不必着急,在下有一良计能救那姑娘出水火之中。”
谢昼蹙眉,将小厮退下,屋中就剩下他们二人,宋神医这才变了脸色,到他身边沉声道:“谢少爷可知,你们的祖爷不是人,而是一只肆意吃人祸害凡间的妖。”
“……什么?”谢昼觉得荒唐,“你如何知晓?”
“这妖隐藏的很好,山里山外也察觉不到妖气,只是柳姑娘在那妖身边待太久,多少沾染了些,那日我见到她时就察觉不对,于是一直等着她再次下山。”宋神医有理有据道,“前几日你们在林道中遇袭,我亲眼所见那蝶妖出现将柳姑娘带走,还吃掉了剩下的其他人。”
谢昼听得手脚发凉,连连咳嗽几声,不敢相信却又新生希望,如果祖爷是妖……那柳娇或许就是在等着他去救她。
他挣扎良久,最终在某种诱惑中选择了相信宋神医,问:“你有何办法?”
宋神医笑道:“只要能让我进祖宅——”
三日后,等谢昼能下床走动,第一件事就是去祖宅向祖爷请罪。
谢老爷见他是真的想通了,便同意他去山上祖宅,也向祖爷请示,告知谢昼是来请罪的,还请看在他不懂事的份上,给他个机会。
谢乌梅最近心情很好,连带着看河里钓起来的人头也顺眼不少,听盲仆转述完谢老爷的话后只觉得新的乐子又来了,轻掐着趴在榻上看画本的柳娇后颈,俯身靠近她耳边说:“你那旧情人说他想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娇听得浑身发痒,缩了缩脖子,拨开他的头不以为意:“老爷你自己看着办就行。”
她连折磨谢昼都觉得腻了,已经进入理都懒得理的状态。
谢乌梅不知为何又被她的话取悦,轻轻捏了捏她的后颈,这次不愿让谢昼再见柳娇一面,便独自一人去了。
得到盲仆传话可以进去后,谢昼心里悄悄松了口气,面不改色地跟着盲仆走着,却听身后的宋神医悄声道:“少爷,这宅子里布着阵法,普通人若是走岔了路一辈子都出不去,而且这宅子里血腥味很重,到处都是白骨。”
如果柳娇听见这话,肯定要给谢乌梅正名。
他是一只爱干净的蝴蝶,白骨都会被吃得干干净净,不会弄得到处都是。
谢昼听得更加心痛柳娇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
宋神医原本在与谢昼低语,忽然凝神抬头看去,就见小道尽头站着一名黑衣银发的男子正神色睥睨地盯着他。
他没说话,身边有红白两只蝴蝶绕着圈,轻盈地扇动翅膀,谢昼瞧见那随风飞舞的银发愣在原地,这难道是……
“少爷小心!”宋神医忽然厉喝声,将谢昼拦去身后,从袖中拿出木剑法器迎接那致命的妖力攻击。
趴在美人榻上聚精会神看画本的柳娇忽然听见远处传来爆炸声响,吓了一跳,差点没从榻上滚下去,抱着书就地翻身起来朝传来声响的方向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怎么了?
有谁在谢乌梅的地盘闹事?
柳娇起身下地时招来蝴蝶问:“老爷那边怎么了?”
两只蝴蝶便当着她的面扭打起来。
柳娇:“……”
好的,知道了,谢乌梅跟人打起来了。
能打出这种动静肯定不是普通人,多半是会法术的,估计是捉妖的道士法僧之类,她去了好像也没什么用。
柳娇还在纠结去还是不去,那边宋神医力战谢乌梅的同时给谢昼开了法阵的路道说:“柳姑娘就在那里,谢少爷快去救她先走!”
谢昼奋力跑进法阵,一眨眼就被传送到钓鱼台,跟决定不去找谢乌梅等他来找自己的柳娇隔着桌椅大眼瞪小眼。
“娇娇!”谢昼激动道。
柳娇怒喝:“闭嘴!我说过不准这么叫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昼立马上前,语速飞快道:“祖爷是妖怪,他用法术威胁你,我如今找了宋神医来救你……”
话没说完就见谢乌梅突然闪身落在柳娇身前,银发上都是沾染的血色,宋神医紧随其后,沉声道:“你随意吃食凡人,浑身杀孽,死不足惜!今日我定不会放你离去!”
谢乌梅轻抬下巴,笑容妖冶,看上去一点不慌,柳娇却觉得他超级生气,钓鱼台上大风四起,吹得她险些站不稳。
神仙打架,凡人只有眼巴巴看着的份。
那宋神医见谢乌梅暴走,力量陡然提升数十倍,有些吃不消,木剑出现龟裂时他神色微变,瞧见躲在角落观战的柳娇时心生一计,大喊声:“谢少爷!带柳姑娘走!”
谢昼顶着狂风去抓柳娇,被柳娇一巴掌扇倒在地,宋神医见谢乌梅有分神去看柳娇,心道好机会,故意朝柳娇那边斩去一剑。
谢乌梅果然闪身去护柳娇,宋神医瞧准时机又斩去一剑,木剑直刺谢乌梅心脏,冲击力将周边围栏整片碎掉,鱼竿也纷纷落进水里。
宋神医以为能得手时,反被以谢乌梅为中心爆发的妖力一起席卷着掉进河水里。
那两只蓝黄蝴蝶落在柳娇的两肩,使她不受风力影响,却眼睁睁看着谢乌梅与宋神医一起掉进喝水,脑子瞬间懵掉。
这两人打架也无动于衷风平浪静的河面,在谢乌梅落水后翻滚着水泡与涟漪,变得沸腾起来。
柳娇隐约记得谢乌梅说过他不能下水,而他受伤出血,钓鱼的饵就是他的血,这一掉下去,还不得被河里的人鱼们疯狂围追截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乌梅不会死吧?
他死了怎么办?
柳娇这次没有犹豫太久便跳了下去,她得把谢乌梅捞上来。
虽然相信谢乌梅的实力,但她不想谢乌梅再破茧一次。
她怕面对毛毛虫时爱就消失了。
第43章别死腻腻歪歪
河水比柳娇想的还要深得多。
水面被粉白花瓣遮掩,翻滚的水泡不断往上升腾,柳娇看见水流中四散开的血丝心中一紧,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竟觉得有恶臭味从四面八方涌来。
是她熟悉的恶臭味,来自每天从河里钓起来的腐烂人头。
清澈的水中能见下方的淤泥,数不清的人头从淤泥中冒头,寻着血腥味最重的方向赶去,柳娇知道它们要去找谢乌梅,便努力跟过去。
柳娇看见被人头围住的谢乌梅,游过去时还在奋力将往前赶的人头踹后边去,好在这些人头对她没有要攻击的意思,只顾着往谢乌梅身边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没看见宋神医,也顾不上找他,一心只想赶紧带着谢乌梅回岸上去,发现人头不会咬她后就带着似乎晕过去的谢乌梅借力往上浮。
“人鱼”瞬间不满,纷纷扑上来争相恐后地咬谢乌梅,密密麻麻的人头凶巴巴地凑过来让柳娇看得头皮发麻。
她忍不住抓着谢乌梅摇了摇头,内心狂喊老爷别死你快醒醒!
柳娇将靠近的人鱼踹开拨开,将谢乌梅抱进怀里,靠着她下巴的人忽然睁开眼,暗红的眼眸流泻着妖冶的萤光,蛮横的妖力将凑近张口试图咬他一口血肉的人头崩碎。
因为过于紧张,柳娇也注意不到后方的人头,不知为何那些人头的速度慢下来,她只是拼命带着谢乌梅往上浮。
这辈子没这么死里逃生过,怕的还不是自己被咬,而是谢乌梅被咬,柳娇浮水带着谢乌梅朝上岸的石阶游去,忽然被人搂腰抱进怀里,下一瞬已经回到钓鱼台上。
柳娇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额头靠着谢乌梅湿漉漉的胸膛,不到瞬息后就嫌弃他身上沾染了人鱼的腐臭味别过头去想要推开他,又被谢乌梅抱回去。
“你跳下去干什么?”谢乌梅按着她的头,把人抱在怀里,语气听起来很平静,连他平日的懒散和阴阳怪气都听不出丝毫。
柳娇犹豫了下,还是说:“怕你死了。”
谢乌梅又问:“你不怕下边的人鱼?”
柳娇:“下去后发现它们也不咬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乌梅听笑了:“你就没想过会被它们咬死,尸骨无存那种,血肉拉扯的东一块西一块?”
柳娇心说你吓我干什么,她淡定道:“没想那么多。”
这倒是实话。
当时只顾着不想面对毛毛虫,倒是把比毛毛虫更可怕的人鱼怪给忘记了。
谢乌梅听得沉默良久。
柳娇忍不住挣扎一下,被谢乌梅禁锢着不让走,一只手还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她湿漉漉的长发,只是动作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温柔。
“老爷,湿漉漉的一身很难受,你打完了吗?打完你继续,我想先去换身衣服。”柳娇忍不住道,“你最好也换一身再打,这衣服有人鱼那味了。”
“他死了。”谢乌梅说。
刚刚醒来的谢昼听见这话,脸色一白,被谢乌梅目光阴森地扫了眼,又晕了过去。
柳娇对宋神医的下场毫不意外,她也没多问,钻出谢乌梅的怀抱拿了干净衣服朝温泉区跑去。
谢乌梅望着柳娇离去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后才施法将被破坏的钓鱼台恢复原样,将被拦在外边的盲仆和谢老爷放了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盲仆看不出情绪变化,只是步伐比往常要快了些,倒是谢老爷拄着拐杖差点都没站稳,还是盲仆伸手扶了一把才站好。
“您没事吧?”谢祖爷刚焦急问完就发现晕倒在旁边的谢昼,气得一口气没缓过来,拿起拐杖就敲过去骂道,“这逆子竟然勾结外人做出这种事来!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轻饶!”
谢乌梅心里想着柳娇,对谢昼的问责不甚在意,听谢老爷说后才抽空看了眼晕过去的谢昼。
“他是你的子孙,看在你的面子上,这辈子别让我再看见他。”
否则性命不保。
谢老爷垂首道:“我会将他关在……”
“不用告诉我。”谢乌梅笑道,“难保我知道后某天不会过去杀了他,还是留点悬念,看看是他运气好我还是我运气好。”
谢老爷神色凝重地点头:“是,就按照您说的办。”
盲仆上前将谢昼带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谢乌梅又道:“等会给她多拿点吃的来,拿她喜欢吃的。”
柳娇今天有点被吓到,泡完温泉换上干净衣服才感觉活过来,回到钓鱼台发现这边已经恢复原样后也没有太惊讶,而是盯着坐在榻上的谢乌梅。
谢乌梅也在看她。
两人对视着安静片刻后,柳娇郑重发问:“老爷,不如你告诉我,以后再有这种事发生,我是不是该躲得远远的,不用管,你也保证不会死?”
谢乌梅朝她张开手,好整以暇道:“如果我一点都不在乎你,也就不会去挡那一剑,更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柳娇面不改色地过去,被谢乌梅拉进怀里抱着,习惯性地低头闻她身上香味,却发现那香味消失了。
谢乌梅神色顿了一瞬,却没有说出来,而是在柳娇唇上亲了亲。
他狂妄道:“若是有人当着我的面还能伤到你,我不如去死。”
柳娇忽然想起来原著里写他没活到一百岁,再过两三年就会死。
是真的死了还是摆脱了谢家祖爷这个身份?
柳娇在他怀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后说:“在我死之前你别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乌梅揉着她的长发,眼神逐渐变得平静,静如幽潭,只倒映着她一个人。
“妖怪会活得比我更长吧?”柳娇又道,“我不想看你死,等我死了看不到以后你再死吧。”
谢乌梅呵笑声:“我活一天,你也得活着。我若是死了,你也别想活。”
柳娇想了想,点头道:“也行。”
这天晚上谢乌梅没有折腾她,只是抱着柳娇,让她躺在自己怀里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随后的日子都如往常一样,没什么变化,那天的神仙打架就如一场梦。
谢昼再没出现过在她日常中,祖宅也没什么人来,谢乌梅还是天天钓鱼,看起来还是一副病弱模样,却不再咳血。
柳娇有天问他为什么不吐血了,靠在桌案边单手支着脑袋假寐的谢乌梅撩了下眼皮看她:“你想看?”
你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想法?
柳娇目光古怪,可能是跟他在一起久了,也沾染了点变态,竟然没第一时间反驳,而是顺着这话说:“我要是想看?”
谢乌梅的做法很简单,二话不说,吐给你看就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娇:“……”
你真的是有病病!
谢乌梅抓着柳娇的衣袖擦了擦唇角血迹,朝面无表情的柳娇扬眉,无声表示不是你要看的?
柳娇叹道:“病好了就行了。”
谢乌梅嗤笑:“谁有病?”
柳娇抬手在两人之间比划了下,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谢乌梅冷哼声:“那是受到河里的怨鬼恶妖们影响,如今河水变得干净,自然就好了。”
说完又补充道:“还有你身上的香味,很独特,能滋养妖力。”
柳娇眨眨眼:“难怪你最近也没有经常闻我。”
谢乌梅这才说:“因为你身上的香味被河水洗掉了。”
柳娇听得恍然大悟,起身道:“那我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乌梅抓着她的手腕把人拉回来,柳娇矜持道:“老爷不是为了吸食香味才留下我的吗?”
“我何时没有经常闻你?”谢乌梅在她锁骨轻咬,“吸食香味是入梦,可我如今更喜欢你梦外散发的香味,不需要闻,只需要吃。”
柳娇绷不住破功,感叹这蝴蝶不愧是个见多识广的,小辈甘拜下风。
谢乌梅精神好起来后单是钓鱼已经无法满足他,临近年关时还伙同谢老爷搞事情,将早就看不顺眼的西隋皇帝搞下台去,看皇室内战,一步步扶持谢家选中的皇子登上帝位。
柳娇则花时间熟悉宅子里的阵法,只要选对正确的法阵,甚至还能传送进皇宫。
她问谢乌梅:“这范围是整个西隋吗?”
谢乌梅在给她剥葡萄,听完问话漫不经心道:“整个天下。”
柳娇:“……”
她感叹道:“布下这阵法的人真厉害。”
谢乌梅把装了两颗葡萄的碗递给她。
柳娇低头看道:“老爷,这才两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乌梅懒洋洋道:“你也知道才两颗,当着我的面瞎夸什么?”
柳娇拿起一颗吃掉,又拿另一颗喂谢乌梅,后者又被安抚满意了,继续剥葡萄。
她在阵法里转了一圈后又问:“那宋神医既然能转动宅子里的阵法,也算是有点道行的人,怎么非要谢昼带路?”
谢乌梅满足她的所有好奇:“若是强行闯入会有法术压制,除非是得到允许进来的。”
说完又阴森一笑:“不过那人确实有两把刷子,可惜嫌自己命太长。”
柳娇哦了声,懂了,就跟西方某神秘物种一样的设定,必须得到屋子主人的邀请才能进屋。
“你真的被困在这宅子里出不去?”柳娇好奇道。
谢乌梅看了眼河水,如今已是冬季,河道两旁的樱树依旧盛放着不受影响。
“你呆腻了?”他反问。
“倒也不是,其实这阵法能传到天下各处,也不算是被困住,甚至还挺方便。”柳娇说,“所以我不觉得这阵法是要困住你。”
谢乌梅直接问:“想去哪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娇故作淡定道:“没有。”
谢乌梅就这么看着她没说话,不到一会后柳娇就放弃了,附身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个地名。
“你想去哪都行。”谢乌梅轻捏着她下巴,将剥好的葡萄递到她唇边。
柳娇张嘴咬住,却见谢乌梅俯首凑上来也咬住了那颗葡萄。
第44章沧海第三个故事完结啦。……
经历了上次宋神医袭击祖宅的事情后,柳娇深知外出一定要隐藏好自己的身份,绝对不能被认出来她是蝴蝶精的夫人。
从谢乌梅几百年前取精魄蚕丝的手法可知他在外树敌只多不少,每一个都是要将他杀之后快的程度。
柳娇说想出去玩也确实是在钓鱼台呆腻了,起初如梦似幻的樱林看了大半年后惊艳感大大消减。
到了年关临近冬季,得知祖宅这边不会下雪,而柳娇说想去能看雪的地方,谢乌梅就借法阵带她去了北方落雪之地。
山城中白雪覆盖家家户户却因年关而亮着红红的灯笼,谢乌梅在雪中撑着伞,看柳娇在伞外的红白世界开心地转圈圈。
他们从昏暗的小巷逐渐走入热闹的街市,柳娇回到伞下牵着谢乌梅的手与之并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乌梅嘴角微弯,如往常般自然地揽过她的肩低首在额头落下一吻,将路过的姑娘们看得羞红了脸。
柳娇问他:“老爷上次出远门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谢乌梅随口答:“几百年前吧。”
那可真是太久了。
柳娇狐疑道:“那你适应得了几百年后的现在吗?”
感觉你已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老古董了。
谢乌梅不屑道:“有什么适应不了,无论过几百年还是几千年,凡间都是一个样,人也是一样。”
柳娇觉得这话有点道理又说不出哪里有道理,就是听着很高级,但她不是高级的受众。
大概这就是妖怪对凡间的看法吧。
柳娇注意着脚下的法阵范围,谢乌梅瞥她一眼:“你随便走,出去了我再把你拉回来。”
她笑着摇摇头,“我怕传不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怕这蝴蝶很没安全感,话是那么说的,牵着她的手可没有半点要松开放她一个人走的意思。
谢乌梅总是能在某些奇怪的角度被柳娇随便一两句话或者一个眼神动作就满足安抚。
他一高兴就想给柳娇点什么。
柳娇拉着他走上一座满是人的木桥,水面漂浮着数不清的花灯,在河边放灯的人们忽然瞧见水中飞出无数金蝶发出惊讶的呼声。
金蝶从水中飞出朝人群四散化作荧光消散,与夜雪形成百年难遇的世间绝景。
柳娇抬头看四散的金蝶眨眨眼,又紧了紧拉着谢乌梅的手,带着他逃离现场。
谢乌梅问:“跑什么,不喜欢?”
“喜欢。”柳娇苦着脸道,“就是怕人堆里突然又冲出个宋神医或者蚕妖。”
谢乌梅听得黑了脸:“你觉得我打不过他们?”
柳娇一口否决:“当然不是!”
谢乌梅脸色这才好看点,听柳娇说:“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知道你很强,很厉害,但还是怕你会受伤会先我而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都怪那该死的原著剧情记忆,让她总是怀疑谢乌梅会不会也跟原著一样死在两年后。
虽然很多事情走向早就偏离原剧情,变得非常离谱,可或许是对喜欢之人,还是有些担心。
谢乌梅停下脚步,拉着他走的柳娇被手上力道一扯拽回去,被人抱在怀里,手掌顺着那冰凉柔顺的长发。
“看来你没把我之前的话听进去。”谢乌梅垂首跟她咬耳朵,“虽然都是些无用的担忧,但既然对象是我,那我就勉强接受。”
柳娇虽然应声点头,那一点担忧还是挥之不去。
直到第二年的夏天,她窝在谢乌梅怀里看新出的画本,谢乌梅在钓鱼。
以前一共有五杆鱼竿,如今只剩下一杆,上钩的频率也越来越长,柳娇听谢乌梅说这里的怨鬼越来越少,倒是真的。
在这个风平浪静的午后,柳娇刚沉浸画本的世界,忽然听见巨大的水花声,不似有人鱼上钩的声响,更像是上次谢乌梅落水时河水沸腾的动静。
柳娇听得条件反射要起身,被谢乌梅搂着腰拉回去,他一只手还握着鱼竿,不以为意道:“不用怕,是河神那老头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河神?
老头?
柳娇从他怀里抬头,好奇地看着站立在水面的一滩水。
真的就是一滩能够站立行走,有人形的水团,在阳光的折射下还能看见水团中流动的水花,晶莹剔透,它面向谢乌梅缓缓张开手,莫名有种要跟老朋友拥抱叙旧的意思。
柳娇悄悄问谢乌梅:“这怎么都看不出来是个老头吧?”
谢乌梅哼道:“年纪比我大得多,不是老头是什么?”
柳娇:“……”
老爷,你在我面前都是祖宗了。
这吐槽她没敢说,谢乌梅在她这还挺在意年纪问题的,虽然是按照他的标准来。
河神往前走了两步,被谢乌梅嫌弃制止:“别上来,弄得湿淋淋的不喜欢。”
“好吧。”柳娇听见一个充满阳光活力的少年声,“今日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主道河线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你与我的契约到此为止,从今以后你就是只自由的蝴蝶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听这活泼阳光的少年音,跟“老头”两个字有半点关系吗?
柳娇注意到话里的重点,于是抬首看谢乌梅,谢乌梅却没什么反应,不悲不喜,只是用实际行动来表达:当场把手里的鱼竿往河里扔去。
“听说你娶妻了。”河神又往前走了两步,隔着围栏看他俩,“你夫人竟然不怕你是只蝴蝶精,这样的人可不多,你得好好珍惜才是。”
谢乌梅不耐烦道:“要你管,自己都是个堕神还好意思说别人,我从始至终都是妖,不像你神不神,魔不魔,连个人样都没有。”
河神摸了摸头,似乎有些茫然:“我本就不是人,要人样作甚?你可真是只凶蝴蝶,几千年都改变不了这坏脾气。”
柳娇看它连接河面处水花四溅,像个小喷泉,只不过喷出的是个大概像人的大水团。
起初她还怕河神是来捉妖的,如今再看两人倒像是相识多年的好友,心里那点担心散去,淡定地坐在旁边继续看画本。
无论谢乌梅怎么毒舌,河神都无动于衷,它有着天生的开朗自信,逮着谢乌梅唠叨了许久,从天明到天黑。
天黑后河神朝两人挥挥手道别,化作水花散落河水中。
柳娇合上书看谢乌梅:“看来老爷跟河神关系不错。”
谢乌梅眯着眼,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那些糟心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时他还是只飞不过这条河的小蝴蝶,河道死尸遍地,怨气浓重,吸食了怨气的蝴蝶妖力与日俱增。
可怨气过重,开始影响他的神智,让他逐渐迷失修行心性,变成一只杀人蝶。
路过的河神点化了这只小蝴蝶,在浑浊不堪的黑河水中,只有河神是透明干净的模样。
它为蝴蝶清除怨气,再与蝴蝶签订契约,留在此地清除河中怨鬼,直到怨鬼消失的那天。
谢乌梅就在这里守了几千年。
看了天地风云变幻,世事变迁,四季轮转。
柳娇左右看了看:“这宅子应该不存在几千年吧?”
“这是几百年前才有的。”谢乌梅在桌边坐下,看蝴蝶们上菜,这应该是在这吃的最后一顿晚餐了。
“几百年前它来的时候觉得这里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就种了花树,建了座宅子。”谢乌梅托腮回想往事,“后来有人在我宅门口丢了两个孩子,当时觉得无聊,就捡了这两个孩子来养。”
柳娇:谢老爷,天选之子。
“养孩子的体验如何?”她真诚发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乌梅嗤笑声:“无聊。”
看他对待谢家小辈的态度就知道。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
至少谢老爷敬爱他,将其视为亲生父亲。
谢乌梅也从未亏待过他。
柳娇放下书拿起筷子,听谢乌梅问她:“想去哪玩?”
如今契约没了,天大地大,任由他去。
柳娇:“老爷想去哪?”
谢乌梅懒洋洋道:“你想去哪就去哪。”
柳娇想了想说:“那我们先去南边看海吧。今天我在书上看见一句话,叫做蝴蝶飞不过沧海,我觉得它看不起你,我们去沧海飞给它看。”
谢乌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被逗笑出声,单手支着脑袋看柳娇的眼里笑意缱绻,“那就飞给你看看。”
与河神的契约虽然解除了,但宅子里的阵法并没有被撤走,可他们都没有选择靠阵法离开,而是带上行礼,选了马车赶路。
这一去应该会有很长时间。
谢乌梅临走前将谢家的下任当家给定了。
柳娇不用看也知道不可能是谢昼,她随口问了句谢昼被关去哪了,谢乌梅就阴阳怪气:“想你那旧情人了?”
她无奈片刻,自觉换了个话题,顺便哄了好一会,谢乌梅才不跟她阴阳怪气,而是冷哼声说:“如今我带你游历四方,他可给我藏好了,别被老爷我发现。”
柳娇心说你想杀他都不用找的,非要这么玩,折磨谢昼一直担惊受怕,不知何时就被找上门来的蝴蝶精吃掉。
真的是只坏蝴蝶。
柳娇看着身边的谢乌梅笑了笑,虽然坏,可她还是喜欢。
谢乌梅放下车帘扭头问她:“笑什么?”
柳娇勾着他的手与之十指交握,被谢乌梅拉进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去玩老爷你就克制点吃人吧?”她转移话题。
谢乌梅噢了声,低头咬她:“你真的是不把我的话放进心里。”
柳娇还没反驳又听他说:“吃人这种事,吃你一个就够了。”
谢乌梅亲在她锁骨后化蝶。
柳娇眨眨眼,抬手轻轻点了下它颤动的翅膀,听见谢乌梅说:“睡一会。”
她闭上眼,有蝶入梦。
第45章灭门小姑娘消消气
文音来到这个世界两年。
第一年她是男主心中白月光的替身师妹,全师门爱她宠她包容一切,就为了等白月光苏醒后,以她的神魂献祭让白月光获得健康的身体。
文音还在策划逃跑,就被宗门以叛徒之名关押在禁地受罚。
北山朝天宗的大师兄苏辞站在阵法外,看着被关在阵法中双手被铁链吊起的文音,声如寒铁:“文音,你以为这些年我宠着你是为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音抬首,杏眸冷冽,看这书中男主朝她冷漠道:“你只是阿莹的替身,师尊收你为徒,也只是看中你与阿莹的神魂高度契合。这些年你肆意妄为,如今还想叛出宗门与魔为伍。”
要不是你把我扔万魔窟,被魔下了咒心蛊,我会与魔为伍?
文音神色鄙夷。
苏辞被她眼神惹得不悦,又见她手腕被铁链吊得发红,被汗水浸湿的黑发贴着如雪肌肤,抬首时眉目间凌虐的美感与平日娇怯截然不同。
他压下心中烦躁,要自己声色更冷几分:“你就在这天火牢里仔细反省,什么时候认错我再放你出来。”
苏辞往外走了两步又停下,“差点忘了。”
文音瞧他转身朝自己使用术法,眸光微闪,在苏辞佩剑出鞘朝她刺来后没抗住惨叫出声,神魂丹被剥出飞入苏辞手中。
“这是要给阿莹的。”
苏辞握着洁白无瑕的神魂丹平静道。
文音因此重伤,无力跪倒在地,血色从脸上消失,若不是被铁链吊着双手,早就躺倒在地像个死人。
她心有滔天怨气,黑长的眼睫轻轻颤抖,艰难地瞥见站在法阵外的苏辞,这人一身白衣无暇,仙风道骨,平日看她温柔含笑的眉眼只剩漠然的平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音咬着牙将剩余的惨叫咽回肚子里,漆黑的眼眸中也沾染了血色,那发狠的神色让苏辞眉头皱起,不愿再看,拂袖离去。
他宠了十六年的小师妹被他剥去神魂丹时一个字也没有说。
这让苏辞心头莫名烦躁。
文音以为她会死。
万万没想到她会被困在天火牢一年多还活着。
她每日都在受刑。
从日出到日落,被烈火焚烧,烧灼肌肤破皮溃烂,骨头都在为此发出尖叫。
烈火将她焚烧不成人形,阵法却会在隔天让她复原,如此重复轮回。
文音一天都受不了,无数次被折磨地惨叫出声,她被消磨了意志与尊严,从起初的认罪到后来的怒骂,全都无人应答。
那时候朝天宗上下都在欢喜庆祝宗主之女长眠醒来,成为一个能蹦会跳还能修炼的活泼女孩。
书中写女主受罚,不过寥寥几行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音却要在地狱度过三百六十五天,承受每一瞬息的痛苦。
被夺去神魂丹,无法使用术法,阵法会为她传输一点点灵力,保证她还能吊着一口气不会死。
而女主却能原谅这些苦痛,选择与她相伴十六年的大师兄和解。
遭遇如此折磨,文音却只剩下满心怨恨。
“朝天宗……苏辞……师尊……神魂丹……”
又一年初,文音在被烈火焚烧时,恨意最浓,她要牢牢记住仇人的名字,生存意志也随着怨恨提升,她一定要亲手将这痛苦百倍偿还回去。
被烈火灼烧滚烫的山壁忽然发出刺啦声响,像是沸腾到顶点时忽地被冷水浇溉。
地面起了薄雾,潺潺水流覆盖天火牢的地面,悄无声息地吞噬了大火。
文音被烧得浑身起泡,脸已经破皮,溃烂的皮肤瞧着十分骇人,她跪倒在地,铁链仍旧牢牢地锁着她的双手将她上半身吊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地面的水流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喷起数不清的细小水柱给被关在山中快要死掉的小花浇灌清水。
巴掌大的小水团在文音身前跳了跳,溅起小片水花,发出清朗的少年声:“哎呀,没想到这么浓重的怨气都是你一个人的。”
文音剩一只眼睛还是好的,听见这声音勉强地抬了抬眼皮寻找源头。
她瞧见一片绿叶落在膝上,随后便化作一条崭新的绿裙覆盖在身,清水从天而降,冲刷了一身腐烂伤痕,还她完好如初的新生。
文音脑子缓慢地转动着,沉郁的眼瞥见掉落在地的铁链,她伸出双手,看见了重获的自由,眼尾逐渐沾染了戾气。
透明水团还在蹦跶,它对文音说:“小姑娘消消气。”
文音揉了揉手腕,撑地想要起身,却几次因为手脚酸软无力而难以起来。
她这才低头去看那在地面蹦跶的透明水团,嗓音沙哑无比:“你是谁?”
“在下河神,路过此地,见怨气冲天,还有浓厚魔息,便过来看看。”小水团很有礼貌地跟她介绍自己,“如今这刑罚和禁制我替你毁去,你也就自由啦,你怨气太重还混杂魔息,对自己身体可不好了,快出去转化天地灵气养养身子。”
小水团蹦跶两下后忽然惊讶道:“你怎么神魂丹都没啦?”
“神魂丹……”文音自言自语,完全无视小水团的存在,仿佛被惊醒一般点点头,开始撑着地面站起身,“对,神魂丹,他把我的神魂丹剥走了,我得拿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拿走的?”
“大师兄。”
“大师兄……苏辞,对,是苏辞。”
“他把我的神魂丹给了别人,是谁来着……”
“啊,记起来了,师尊的女儿。”
刚还叽叽喳喳又蹦蹦跳跳的小水团顿住,水柱们也停歇,水流声停了,空旷的山洞中只剩下文音的自言自语。
她赤着脚走在清凉的地面,摇摇晃晃地朝山洞外走去。
外边已是天黑,天上明月孤寂,文音走了没几步就因为体虚而灵力供给不足晕倒在地。
山洞门口小水团见此唉声叹气,它逐渐膨胀拉长身形,从巴掌大的透明水团生长到两米多高,分出手脚走向文音,将她抱起消失在朝天宗境地。
留下的水痕眨眼就已散去。
这天晚上朝天宗正在庆祝宗主之女的生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广发请帖,北山人尽皆知,生辰宴场面盛大,河神闻讯而来想要蹭点吃的,没成想却发现了朝天宗关在后山禁地里怨气冲天的小姑娘。
文音一年多没有做过梦,日落之后她总是陷入昏沉的黑暗中,随着日出被烈火烧烧的疼痛叫醒,痛不欲生。
如今她梦到自己坠入无边深海,视线余光都是湛蓝的海水,温柔的包裹着她,却又让她无尽下坠。
文音朝上方看去,瞧见的是漫天大火狰狞地摇曳着坠入深海中朝她追随而来,她瞳孔紧缩,刻入灵魂的恐惧、痛楚与憎恨顷刻间被唤醒。
朝阳耀眼的光芒洒落在她身上,文音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倒在一条林中小溪旁。
溪水清澈,深不过一指,两旁是青绿草丛与不知名的小白花相衬。
文音目光空洞地看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春天。
她不知道这是哪,但是她知道要去哪。
文音按在草地的手收紧,狠狠地揪了一把青草借力站起身,她很饿,需要食物补充体力。
虽然不知道昨晚自称河神的水团子对她做了什么,至少让她不是皮肤溃烂,断手断脚的狼狈模样。
没了神魂丹,感应天地灵气变得微弱,体力恢复速度也变慢,更别说充足体内灵力,没有神魂丹根本存不下灵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音在林中寻找瓜果食物,每日吸取那微弱的天地灵气,蚊子再小也是肉,打坐默背修行心法。
溪流泛起小水花,巴掌大的水团从水花中浮现,它瞧见文音打坐修炼的模样开心地蹦了下。
小水团将新鲜瓜果们从溪水里运上去。
看这小姑娘在好好过日子就放心啦!
如此为文音搬运几天瓜果后水团累了。
它跟山中树灵们说:“人家小姑娘不容易,连路都走不稳,还怎么上树摘果子,大家帮帮忙,主动点把果子直接掉她嘴里可以吗?”
树灵们瑟瑟发抖:“可以可以,您说什么都可以。”
水团子听后满意地离开了林中溪流。
这漂亮又可怜的小姑娘只是它漫长生命中随手救下的一片绿叶,却没想到再次相见时差点没能认出来。
文音在林中休整一年,她不知为何吃食林中果子也能补充些灵力,加之每晚入定修炼时都感觉自己的灵魂与□□在被一股清泉洗练,不用她去做什么,天地灵气便主动朝她而来。
于是她在短时间内重聚神魂丹,本身天赋异禀,仅用短短一年时间,实力已与朝天宗宗主不相上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音抬手在虚空中划拉出一道火线,看着它逐渐点亮夜空后手指搭在唇边轻点,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最后大笑出声,眉眼间的戾气染红了眼尾。
她捏碎自设在林间的结界,走出山林的瞬间身影已消失在夜色中。
这片山林离朝天宗很远,几乎一个在南,一个在北。
哪怕一年过去,文音满心的怨恨只多不少。
朝天宗近日喜事连连。
大弟子苏辞修行突破瓶颈,朝天宗大小姐在北山六宗比试中获得魁首,两人郎才女貌,定下婚约,朝天宗广发请帖,邀众人参加婚宴。
从山脚到山顶都是红妆铺地,修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与宗门都来恭贺。
苏辞换下一身白衣,身着喜服,却热闹的恭贺声中,却忍不住朝后山禁地的方向看去。
他忍不住问看守刑地的师弟“她还不认罪?”
师弟打着哈哈笑道:“谁?文音啊,师兄管她作甚,她说自己死都不认罪,你就别管她了,要是让文莹师姐听见该不高兴了。”
苏辞沉眉不语,直到在欢笑声中看见新娘子出来时才展露笑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礼乐声声,新娘子言笑盈盈地朝站在台阶上的苏辞走去,两旁都是欢笑注目的宾客们。
厉风与剑啸同时发生,那闪着银白光芒的长剑冲破重重障碍,刺碎新娘子身上的防护,在所有人的注目中穿透她的心脏后插在苏辞身前,刺目的血水从剑身滑落。
师尊与师弟们悲恸万分地大喊着新娘子的名字,而苏辞身体却像是被施了禁术钉在原地,目光惊愕地看着后方那抹绿影抬手,将新娘子体内的神魂丹拿走。
“文音!你这孽畜!竟敢杀我莹儿!”
朝天宗主暴怒,无数宗门弟子也愤怒不已:“杀了她!文莹师姐报仇!”
文音笑得快直不起腰来,她重新抬首看向众人时杀意难以压抑,也无需压抑,当她捏碎手中神魂丹时,也将血洗北山朝天宗。
这夜文音杀红了眼,所有的怨与恨都被释放,以至于潜藏在她体内的狡猾魔息借机融入她神魂。
于是旁观的宗门震惊道:“她……入魔了!”
修界多了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血洗了朝天宗,还杀了不少宾客,牵扯宗门众多,被全修界追杀。
北山朝天宗的水流三年内都是血色。
第四年,河神顺着那脏兮兮的血河来到成了废墟的朝天宗,此地怨气冲天,比它第一次来时之有过之而无不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它看见了修界传言犯下滔天罪行,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怨气仍旧来自于她。
女魔头站在废墟中刚杀了几个人,手中长剑血流不止,在快要落在她裙角时被甩开。
小水团蹦跶跳起来看了眼,咦,小姑娘还穿着它当年送的裙子呀。
第46章生长是我呀
小水团蹦跶着爬上更高的碎石想要看得更清楚些,谁知刚爬上去就被一道剑气杀过来将它劈成两半。
被钉在碎石上的小水团又合拢,伸展出两只小短手招摇道:“嗨,一段时间不见,你不仅长高了,还变得凶巴巴,哈哈。”
话说得很热情,仿佛彼此是什么多年不见的好友关系。
文音踩碎脚下尸骨,成了一滩血肉混入前方水流,朝着河道聚去。
小水团看得心里一揪。
那都是些脏兮兮的玩意。
文音神色莫测地朝它走去,二话不说抬剑再次将水团斩成两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眼尾发红,戾气缠绕,剑身还缠有几缕黝黑的魔气,随着剑气发出刺耳的声响落入水团耳中。
它哎呀一声,对文音说:“很痛的!你快醒醒呀,弑神可比杀人严重多啦!”
文音顿感有凉水拂面,清凉醒神,心中杀意消减不少,瞧见剑下的透明水团才觉得似曾相识,蹙眉收剑。
“你是什么东西?”
小水团听得颇为伤心,“你不记得我啦?裙子,我给你的裙子,记起来了吗?”
文音垂首眼睫轻颤,她蹲下身,伸出手将冰凉透明的水团捧在掌心,凝神盯它片刻。
小水团在她掌心蹦跶,“是我呀!我还让树灵们给你果子吃的!”
清朗阳光的少年音单单听着也莫名让人心情好起来。
可文音沉默看了片刻,合掌将水团捏碎,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流落在地与污血混杂一堆的水流沾染了血色,小水团哇哇大叫着从污血滩上跑走,追着文音边跑边清理污水,朝她喊道:“太脏啦太脏啦!什么肉呀骨头啊都落进水里,把我领域里的河流都污染啦!”
“我们打个商量,看在我曾经救过你的份上,别杀人了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水团几乎是连滚带爬,一路匆匆将沾染的污血清理好,却见文音又走入了鲜血淋淋的台阶,随着阶梯往上去,只见长阶血流不止,偶尔还会滚落面目全非的人头。
文音却心情越来越好,她走过这长阶到尽头就是曾经举办婚宴的平台。
这里被下了禁制,朝天宗和试图来杀她的人都被困在这禁制中,遭受火刑,日复一日,如她曾经所受之苦一样。
如今正是日出,被灼伤死去的人们又活了过来,经历长久的折磨后也被消磨了意志与尊严,同她一样,从最初的谩骂到如今毫无尊严地朝文音求饶。
小水团还在奋力地爬台阶,就听见前方传来声声哀嚎,惨叫中的求饶声却让文音觉得身心舒畅。
它看着涂满血没有干净落脚点的台阶唉声叹气,变成人形水团生出手脚,大步跨过台阶,少沾染许多浊物,一边苦兮兮地冲文音喊:“脏死啦!你快随我去干净的地方吧!”
它来到平台,看见掀起的火墙中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神魂们,他们尖叫嘶吼哀嚎,或是怒骂或是求饶。
那穿着绿裙,身形瘦弱的小姑娘坐在浮空的长剑上,笑盈盈地俯瞰下方烈火,自言自语:“师尊。”
“文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苏辞。”
“守阵师弟。”
“朝天宗。”
“……”
她每日都要来确认名字的主人是否还在。
有黑影哀求挣扎地朝她靠近,努力地伸出被烧成黑炭的手臂,声音尖利破碎:“师姐……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晨风吹起她的裙摆,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又落下,文音哈哈笑道:“我也求过你的,从早上求饶到晚上,你都当没听见,如今哪来的脸再求我放过你?”
“文音……”一个断断续续的男声从烈火中传来,他忍不住痛苦地嚎叫两声后道,“我是爱你的……我心里爱的人一直都是你……”
“恶心。”文音嫌弃挥手,七八道剑光穿透那身影,带来更惨烈的嚎叫声。
河神站旁边左右看了看,发现文音完全无视自己,偶尔朝烈火中的众人冷嘲热讽或是疯癫大笑,安静一段时间后又开始念名字,接着又突然发怒,让他们重塑肉身后再砍个七零八落。
它发现如此做之后文音内心的仇怨不仅没有得到释放,反而越来越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音自己也被魔气吞噬的厉害,再这么下去迟早失去神魂自我的理智,变成被魔掌控的,只知道嗜杀的邪物。
日落之后,平台上的大火熄灭,只剩下一地焦尸和血水肉块,文音也安静下来,御剑从虚空落地,走到残骸边的石头长椅想要坐下,发现自己的宝座被一个奇奇怪怪的大水团占据,于是皱眉。
河神怕她又是一剑或者一掌劈过来,忙道:“别动手!我自己走!”
文音不耐道:“让开。”
哎,叫它让开,而不是滚开,态度好了许多呀。
河神高高兴兴地起身让位,见文音在石椅抱剑躺下,试图跟她友好交流:“我抽空向树灵们打听了一下,知道你与这些人的恩怨,既然是有因有果的事,那不如这样,你杀人的时候,可以不要弄得满地都是,不要让它们掉进河里吗?”
它是诚心的。
闭眼假寐的文音却嗤笑声。
河神劝说无果,最后嗷的一声在文音面前化做一滩清水散去。
文音以为它又走了。
翌日天明,烈火随着日出升起,文音重复着这枯燥又平静的生活,醒来第一时间去看被烈火焚烧的怨魂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以至于她都没发现原本布满血污和碎肉尸骨的长阶被水团连夜清洗干净。
小水团还在吭哧吭哧地洒水打扫地面,忽然蹦跶一片血水里,惊得它不存在的毛发都竖起来了,猛地回头看去,发现又有血水顺着长阶落下来。
“……”
“啊啊啊啊!”
小水团蹦蹦跳跳地来到平台上朝文音大喊:“我花了一晚上才打扫干净的!”
文音闻声看去,瞧见长阶布满血水,她潇洒甩剑,碎尸因此滚落在地。
小水团气得嗷一声。
它见文音无论如何乱杀都不会弄脏自己的裙子,膨胀的团子便像漏气般变回小小一团,唉声叹气地继续打扫。
罢了罢了。
它跟个小姑娘计较什么。
它是高高在上、活了几千几万年的神明,对心情不好的小姑娘要包容,理解;宠着,受着;温暖她,感化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水团决定先不管源头,把靠近河流附近的废墟打扫干净。
昔日庞大的仙门朝天宗弟子上千,坐落在北山最好的地段,山林飞鸟繁花相接,溪流鱼水嬉戏其中,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如今却是乌云遮日,枯草连连,山水皆亡,灵气不再,只剩连绵浓厚的怨气与死气。
小水团在废墟点认真打扫,累了就会跑去找文音聊天,试图撒娇卖萌全都失败,然后接着去打扫,好不容易干净些,却有修者闯入扬言:“文音妖孽!出来受死!”
文音原本坐在石椅望着远处打扫的小水团发呆,听见这话后噗嗤笑出声来,拔剑而去。
小水团看着在天上打来打去的人们又嗷了一声:完啦!我好不容易才打扫干净的!
战斗没有持续太久,前来追杀文音的修者被她反杀,血洒一地。
小水团气得在地上打滚。
文音这次没有无视它直接走掉,而是问:“你想怎么样?”
那活泼开朗的声音都变得有气无力:“想你回归正道,河水清明。”
文音干脆道:“做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水团支棱起来,在她面前蹦跶着:“回归正道还是河水清明?”
文音越过它朝山下走去,小水团追着跟上:“去哪呀?”
它跟着文音来到朝天宗山门,见她一剑朝河道斩去,将河道断流,小姑娘的声音清丽,早已不似当年的沙哑:“此方河道与你再不相接。”
小水团似乎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在断裂处呆呆地望着文音离去的方向许久。
文音好几日没再见它,以为它又走了。
直到又有修者找上门来说要为某某报仇,要为朝天宗宗主报仇等等,七八个人布了阵法,拿着上品神器与她力战,将本是废墟之地的朝天宗又狠狠地破坏了一番。
文音虽然将对方全军覆没,自己也受了伤,裙子被划破了很是暴躁,杀红了眼还不停歇,破坏欲攀升到顶点,察觉到任何风吹草动,二话不说就是一道杀招飞去。
@泡@沫
久违的被文音剑气钉在石块上的小水团嚎道:“是我!我!”
文音蹙眉看去,“你又回来干什么?”
“我本来也没走啊。”小水团委委屈屈,“我这些天都在修被你斩断的河道,看见有人上山来杀你,虽然知道你打得过还是不放心,怕你死了,这才抽空上来看看,你看看你,你又拿剑斩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后一句话真是委屈死了,让人听着忍不住要亲亲抱抱好好哄一顿。
文音却只是压着眉头撤回了定住它的剑气,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它,“把我斩断的河道修回去,你有病?”
小水团蹦跶过去将她染血的裙角洗干净,又将被划破的裙摆修复,理直气壮道:“那河道前后左右都是我的,就算你斩断山门口这块了,也不能阻止它受污染的事实。”
文音拂袖而去:“那你自己想办法。”
“我们要一起想办法才对!”小水团追着她跑。
安静数日的朝天宗又变得热闹起来。
文音杀意被挑起,难以压制,因此折磨了许久被困在禁制法阵里的神魂们。
那在烈火中狂笑乱杀的文音让小水团看得叹气,它伸展出四肢变成人形走进烈火中,清凉之意注入文音神魂清除狂躁的魔息。
那奇怪的人形水团在烈火中抱住文音,轻抚着她的头顺着长发一下又一下。
第47章邪神快要化掉啦
烈火中狂躁的杀意逐渐平静,文音神色古怪地抬头看抱着自己的水怪,她还是第一次认真打量人形水团状态的河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清澈透明,能瞧见些微晃荡的水流痕迹与上浮的细小水珠,它停留的地方泛着水花,是永远不会枯竭的水源。
被河神轻抚的后脑只觉得清凉无比,能安抚她灵魂深处的燥意,让她恢复理智变得冷静清醒。
本是做攻击状态的五指缓缓放松垂落,文音嫌弃地别过脸问:“你干什么?”
少年的声音落入她耳里,似悄悄话的语气:“我快要化掉啦。”
河神牵着她朝外走去,文音没有反抗,任由它动作,一直出了烈火来到边缘才停下。
文音与之前的修者一战受了内伤,得休养一段时间。
她没管又变成大水团清理污水的河神,自己走到石椅边兀自疗伤,偶尔瞥眼一看,能瞧见那水团望着不断流血的台阶唉声叹气。
不知不觉间,文音的视线更多停留在那水团上,不再看挣扎于烈火中的怨鬼们。
这日下了大雨,台上的烈火依旧,暴雨加雷鸣闪烁,雨水混杂着血水,冲刷着污秽。
听着怨鬼们的惨叫声,文音缓缓抬首,有结界笼罩,雨水避让。
在嘈杂的惨叫声中她听见那独特清明的少年音:“这雨可真大呀!我要被冲散啦!小姑娘还不快救救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水团艰难地往台阶上方的文音蹦跶着。
文音轻轻嗤笑声,屈指一点,将那水团拉进身边结界。
小水团内混杂了不少杂物尘埃,正转着圈清理。
绿裙小姑娘难得主动与它搭话:“你不是河神吗?”
“是呀。”水团高兴地蹦跶。
文音低头盯着它:“那你为何怕水?”
“这天地无根水,带着雷劫的气息又沾染此地浓郁怨气,还未落地就被污染了,这雨量能把如今河道整个淹掉,我哪受得了。”水团耐心解释道,“怨气太重啦,轮回不止的憎恨,恐惧,杀意,这地方已经快承受不住了,否则也不会有天雷聚集。”
“你看。”
文音抬首,黑沉的天空闪烁着雷线,将落未落,仿佛还在犹豫。
“那又如何?”文音轻挑下眉,狂妄又不屑地注视着天上闪烁的雷线。
蹦跶的水团在地上顿住,它家小姑娘可真狂,天雷都不屑一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小孩子不懂事,得提前规避好风险。
它说:“被天雷打中可是很痛的,比火刑痛千百倍。”
文音蹲下身,伸出手将地上的小水团捧在掌心。
小水团静立不动:“你又要捏死我?”
文音笑出声来,随后捏碎了它。
水流落地又聚拢,小水团无奈道:“你开心就好。”
小孩子爱玩,它能理解,不用多说什么,宠着就行。
文音弯腰又将它捧在掌心,小水团放弃挣扎,“来吧!”
可文音却没有动,只是捧着它,抬头静静地看着不断闪烁雷鸣的夜空,等着天雷落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小水团在她掌心滚来滚去,清凉之意直传她灵魂深处,帮她稳定神智。
盘旋犹豫良久的天雷最终还是降落在朝天宗,目标明确地朝文音落去。
文音将水团扔去老远,却也给它布了遮雨的结界。
小水团在远处蹦跶着看文音抵挡除秽的天雷,留在她体内的那一滴清泉保护着她的神魂不被魔气吞噬。
雷鸣声声,三五道天雷齐齐落在文音的位置,让她用尽了全力抵抗,嘴角溢出一缕血色。
文音抬手不以为意地擦了擦,眼中倒映的雷光挑起她心中战意,眉间隐约有疯狂之意。
烈火依旧,火中受刑的怨魂齐声呼喊着要文音死,试图伸出手将她拉入地狱烈火中一起受苦受难。
天雷盘旋着,隐约又多了两道。
小水团静静地看着文音片刻,在又一声雷鸣响起后叹了口气,看向天空说:“差不多得了。”
雷鸣接连响起,似不甘的狂怒,却在响彻天地后散去。
天雷消失后,暴雨也逐渐变小,小水团呼啦啦地朝文音滚过去,“独身一人抗五道除秽天雷你可真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小姑娘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它还没到就见文音倒下,顷刻间化作大水团一步跨去接住了晕倒的文音。
文音懒懒地撩了下眼皮发现接住自己的透明水团后才没有攻击,难得任性地闭上了眼,任由自己昏睡过去。
河神抱着她走到石椅放下,自己也蹲坐在旁守着。
它凑近瞧了瞧文音,见她唇角血迹,便伸手将其抹去,手掌盖在她额头,为她驱除体内魔息,可那魔气顽固坚强,而自己的体质也有问题,最终无奈收手。
河神说:“你也该好好睡一觉了。”
文音睡了三日。
天光乍破时她睁开眼醒来,看见的是如期燃烧的烈火,依旧受苦哀嚎怒骂的怨魂们。
她从石椅坐起身活动着手腕,之前内伤刚好,又抗击天雷,神魂伤得不轻,短时间内不好再动用大量灵力。
文音抬眼时下意识去看长阶寻找那透明的身影,却只看见血流不止的长阶。
她在这段时间养成了奇怪的习惯。
文音伸手捏了捏鼻梁,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就见大水团抱着一堆五颜六色的瓜果踩着台阶上来:“你醒啦!我去找树灵们拿了些补灵力的瓜果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给你,都给你,慢慢吃,把灵力都补回来。”
文音又坐回石椅,看着河神将灵果们放到它不知从哪捡来的竹篮里。
“要洗一洗吗?”
“我给你洗一洗,要不要削皮呀?”
“不要用你的剑削皮!”
“它砍过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再拿来削皮成何体统,哎算了,还是我给你剥吧。”
文音根本不需要回答,河神自己就能叽里咕噜一大堆并替她做出选择。
河神摇头晃脑道:“这附近鲜草不生,百花不绽,树都快没几棵,真不知道你吃什么挨过来的。”
文音捧着洗得干净的果子小口小口地吃着,闻言蹙眉:“你不知道修者到一定境界不用吃东西,光靠天地灵炁就能维持体力?”
河神:“哈哈,这是你跟我说过最多的话!”
文音轻慢地瞥它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别这么看我,我知道的,我这不是想要你多跟我说说话才故意装作不知道嘛!”河神给她洗着果子,“这是我从老远的地方运回来的,都是能补充灵力的果子,我还跟树灵们唠叨好一会才让它们心甘情愿地给我。”
果肉绵软鲜甜,是极好的,也是她曾经连吃一年熟悉的味道。
文音漫不经心道:“何须唠叨好一会,它们对你言听计从。”
“咦?”河神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文音:“我看见了。”
河神脚边的水花范围扩大,还掀起好几根水柱,活像几个大大的感叹号围绕着它。
“可我走的时候你还睡着的。”
文音嗤笑:“我看见的是你当年威胁树灵要它们主动把果子落进我嘴里。”
河神:“……”
它似乎愣了愣,随后带点小心翼翼地问:“你还记得?”
文音:“记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感叹号水柱啪嗒散去,流动在脚边的水花变得徐徐缓缓,颇有点安静的意思,它抬手似摸了摸脑袋,随后哈哈笑了两声,听起来很是高兴的样子。
于是河神天天去老远给她摘灵果回来吃,期间嘱咐文音:“你受伤太重,就不要再打打杀杀加重伤势。”
文音并不打算听它的,睥睨山脚下试图冲上来吞噬她的妖魔鬼怪:“看看是它们先死还是我先死。”
河神拿她没办法,只好每天离山时帮她将结界再加固几分,走了一半也不放心,调头回去拦在山前,对试图冲破结界的妖魔鬼怪们叹道:“我家小姑娘也不容易,修者就算了,你们这些杂碎来凑什么热闹。”
巨浪将密密麻麻的妖魔们吞噬,原本黑气冲天的山脚变得干干净净,可过了片刻,地面却渗出大量黑红的污血,带着残肢碎肉们不约而同地汇入河流。
那河水越来越浑浊脏污,承载的怨气越发浓厚。
朝天宗每时每刻都有新的怨气,来自重复受刑的怨魂们,也来自文音。
河神只会在文音濒临暴走时才出手干涉,其他时候它都随便文音发疯。
一些心里没有点数觊觎文音的妖魔鬼怪们被它打跑后,又来了几名年纪不大的凡间修者,与文音差不多年纪,也不像是专门来讨伐大魔头,而是误入此地。
一名天真善良的少年发现了下山去取灵果的小水团,以为是山中精灵,忙向它礼貌讨问这是哪。
小水团说:“这是北山朝天宗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年跟另外两名同伴顿时煞白了脸。
“这这这就是那大魔头的山头?完了完了,我们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其中一名红衣少女拉着少年要走。
“可现在出去会被另一只魔兽拦住的。”少年为难道,“那魔兽过几日就会离开,若是我们能在这里撑过几日……”
红衣少女哭道:“那可能吗?师兄你难道忘了朝天宗是怎么灭门的,我们的师叔是怎么死的吗?”
少年顿时沉默。
另一名黑衣少年迟疑道:“在这里若是不被那魔女发现还是有机会的。”
红衣少女气道:“若是被发现就死定了!”
小水团蹦跶道:“哈哈,怎么会,既然不是来杀她的,她也就不会杀你们,我家小姑娘很善良的。”
其余三人:“……”
河神确定这三人不会对文音造成任何威胁后就去摘灵果,等它回来发现那三名小朋友上山去了,却也只敢在朝天宗外围待着,不敢继续往前。
文音发现了这三人,却因为对方没有攻击的动作,她也就没动,坐在石椅看怨魂们挣扎,直到某水团回来后才挪开视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河神开开心心地将灵果奉上,跟她讲离去时遇到的那三名小朋友。
文音对他们的兴趣不大。
谁知入夜后却有大能修者斩了只魔兽杀上山来,群山中都能听见他震怒的传音:“魔头,还不快放了我的徒弟们!”
文音听得一笑,反手抽出长剑斩去,将听见传音试图去跟师尊汇合的三名小朋友困住。
她飞身掠影来到废墟中,满身戾气吓退了小朋友,瞧见另一个落地的身影后急忙叫道:“师尊!”
赤火真君见到被困的徒弟们面上怒意更深,手中拖着一束天火,直指文音:“当年看你身世可怜放你一马,如今你却变本加厉,肆意残杀制造滔天怨气,甚至还抓了我的徒弟——”
“师尊……我们是自己上山的。”那红衣少女弱声道。
赤火真君:“……”
“那她拦你们作甚!”赤火真君怒道。
文音不悦道:“是你先挑衅,还扔了头魔兽进来弄脏我的地。”
赤火真君听得火冒三丈:“你这地本来就是脏的!速速放了我的徒弟们,今日这事便不与你计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音抬手斩去数道剑气逼退赤火真君,“谁不与谁计较?”
她受伤本就心情烦躁,光是看怨鬼受刑难以满足,今日有人送上门给她发泄,杀意瞬间盖过理智。
“师尊小心!”
徒弟们见两人打起来心中着急,各自解释着,却于事无补。
赤火真君也不客气,甩出掌中天火,一开始就用了绝招,试图速战速决。
天火正好克文音,将她曾经受刑的记忆勾出,那些不堪仇怨痛苦的记忆将其淹没。
赤火真君知晓文音的往事,还添了几招迷惑术,故意让文音陷入痛苦的回忆,与心魔争斗。
文音重伤未愈,刚才杀意过甚导致心神不稳,被天火包围的瞬间就被拉回曾经,却又很快被灵魂深处的清凉洗去痛楚。
欲要偷袭文音的赤火真君忽地脸色一变,收回天火迅速撤离才没被悬浮在空的黑色水滴们污染。
“你……”赤火真君瞳孔紧缩,望着站在文音身前的透明水团,带着憎恨之意咬牙切齿道,“你这邪神,没想到会在这遇上,难怪……我早该想到的,这种怨气浓厚的脏污之地,正是你这邪神最爱的地方!”
“哈哈。”河神笑道,“别当着我家小姑娘的面这么叫我,多少有点不开心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清朗干净的声音一如往昔,却又有哪里不一样。
第48章春日山花烂漫的季节……
文音听得无动于衷,只抬手擦拭唇角血迹,压着眉头隐有不耐。
邪神不邪神的她根本不在意,只想发泄心中躁动的杀意,却被河神压制着。
它背对文音,抬手间嫌弃巨浪,飞舞的黑色水珠令赤火真君十分忌惮,只退不攻。河神将他的徒弟们卷入水流中冲下山去,不让上来。
文音语调森然:“我说要放他们走了吗?”
河神转过身来朝她张开手,似要拥抱的姿态:“你现在打不过嘛,我替你拦一会,等以后遇到再打好不好?”
他的话里不知何时多了几分耐心。
文音捂着受伤的手臂,长剑悬在两人之间,河神因此没有过去,只是有些无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四周兴风作浪的水幕们席卷了残骸断壁,遮掩了天地,将二人围绕困顿。
“你不是自称河神吗?”文音嘲笑道,“原来是个喜欢污秽之地的堕落之神。”
它憨憨笑道:“河神或是邪神,又或是堕落之神,其实都没什么区别,总归都是神。”
脚下的水花扑腾急速运转,与文音交谈却显得十分耐心缓慢。
见文音不说话,它又补充道:“不过我更喜欢河神这个称呼,不太喜欢什么邪神呀堕落之神的叫法。”
“我在污秽之地重生,却又不是非以污秽供养不可。”
文音咳出一口血,天雷重伤加刚才的天火灼烧让她有些支撑不住,一直等待时机的魔息开始搞事,疯狂攻击她的神魂试图接手所有力量,让文音皱着眉头弓着腰。
河神轻叹口气往前走去,无视拦在两人之间的长剑,任由它刺进体内,穿透整个身躯来到文音身前伸手抱住她,动作轻柔地顺着她的长发。
“好好睡一觉吧。”
文音最近总是受伤。
虽然抗下了天雷,却也因此伤得不轻,得养个好几年才能恢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河神在她醒来后说:“这地方你不能再待啦,继续待下去先不说会不会被大批修界人士杀掉,你体内的魔也会吞噬神魂杀死你再掌控这具身体。”
文音歪头去看烈火中的怨魂们。
河神说:“你为了这帮人杀孽越来越重,日复一日的增加,被魔吞噬掉是迟早的事,除秽天雷也还会来找你的。”
文音又转头看回它,眨了眨眼,看上去很平静,没有往常的偏执戾气,她问:“我做错了?”
河神哈哈笑道:“这事不该你问我对错。”
它抬手摸了摸文音的头,难得她有如此乖巧的一面,河神手痒摸着就不想停。
“我以前也是条干干净净的河,后来河流发展越来越大,分支也多,横贯天地南北,我就变成了一条很大很大的河。”它活泼的声音听不出半点悲伤来,“其中一条主道临海,海边还住了条龙,村民们很怕那条龙,觉得灾难都是那条龙带来的。”
“你猜他们做了什么?”
文音说:“把龙杀了?”
“错啦,遇到困难不是每个人都优先选择反抗。”河神开心道,“村民们将女人和孩子绑上船,在岸边祭祀跪拜,看着载有他们妻子女儿的船只在水上漂泊,船只提前被打了洞,行驶一段距离后就会被水淹没。”
文音听得蹙眉:“村民把女人和孩子献祭给龙换取平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河神说:“那龙离开后他们遇见灾难还是会这么做,只要献祭就能换来平安。有个小孩沉船后被我带回岸去,在村子里偷摸生活着,最后还是被人发现她没被献祭,认为这段时间的瘟疫都是她带回来的。”
文音听到这已经猜到了结局。
“于是村民将她重新献祭,那天晚上大风大浪,还下暴雨,真是个坏天气,那小孩哭得太惨啦,我听得生气,便掀起巨浪将整个村子都吞掉了。”
河神啪地变回小水团在石椅蹦跶,话也说得不好意思起来:“然后我就变成了人们口中的邪神。”
文音嗤笑声,伸出手将它捧在掌心。
“受刑两千年后,我的河流已经变得脏兮兮,满是血污怨气,我每天都忙着清理,沿途随手救人,但大家都不会记得我,河边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倒是都说是我做的。”河神贴了贴她的掌心,“所以你说记得我,我很开心的,还留着我送的裙子,哈哈,我几千年没这么开心过啦!”
文音静静地看着它,脑子里在想它刚才说的受刑两千年,这是一个她无法想象的数字。
她受刑一年就已性情大变,消磨了尊严与自我,它是怎么做到两千年后还能如此理智,甚至活泼开朗。
河神像是能听见她的心声,将凉意从她掌心扩散,帮她滋润神魂。
“起初也会不甘心,但时间一长,就不再觉得有什么,也因为我的生命太过漫长,许多事都是过眼云烟。”河神凝视着她,耐心道,“你刚到这个世界就被困住了,报仇后又把自己困在这里,来不及去看看别的,所以你杀了所有人也还是不满足。”
“小姑娘不要问错与对,这是别人对你的回答,问自己是否后悔,这是你给自己的回答。无论是神还是人,做任何选择都有相应的代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它的声音如少年纯粹,此时却像个靠谱长者,带给文音难言的安全感。
文音沉默片刻后说:“后悔。”
她声音略哑:“后悔出现在这个世界,后悔要遭遇那些痛苦的经历。”
水流从她指缝流落在地重聚成大水团,这次换河神伸手捧起她的脸,“那跟我一起逃走呀?”
文音蹙眉:“我为什么要逃?”
河神换了种说法,“我邀请你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害怕下雨,没了你我会死的。”
小姑娘沉默良久,直到第二天早上才伸出手给它,黑亮清明的眼望着它问:“去哪?”
河神高兴大笑,牵着她的手下山:“离开这,去哪都行。”
烈火中的怨魂们朝离去的文音怒吼,狰狞摇晃的身影们试图将她拉回去,永远与它们一起在地狱中煎熬。
文音听进去了河神的话。
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机不对,导致她视线所及的只有朝天宗,只有怨恨,无形之中将自己也困在了牢笼,除了复仇折磨他人与自己外,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又该做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沿着山地离开朝天宗,文音看见了满山荒凉,曾经绿林葱葱不见,只剩枯枝荒草地,河流脏污,恶臭难闻。
河神牵着她小心地避开地面脏污,一边嫌弃道:“脏死啦脏死啦!”
文音抬头看它:“你在朝我发脾气?”
河神当场懵住,差点没当场融化:“当然不是!怎么可能!我没脾气的!”
文音默默收回手,潇洒御剑离去。
河神眼巴巴地望着她,见文音走远后朝她喊:“你把我忘掉啦!”
御剑远去的人这才折返回来朝它伸出手,河神刚伸出手,就听文音说:“我要小团子。”
河神:“……”
它变成小水团落在文音的掌心,被她双手捧着。
这样也不错。
河神开心地与她掌心贴了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绕过河道吧,脏兮兮的,我怕你看了心情更不好,好不容易出来走一遭,要看点漂亮的。”
文音按照河神说的方向离去,落地看见满目粉白的山林愣了愣。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花开的模样。
朝天宗寸草不生,整日乌云笼罩,阴风阵阵,荒凉至极。
生命蓬勃难见,只有重复生长的怨恨。
小水团落地在青草叶上蹭了下,将草叶上的露水吃掉,悬空到文音唇边碰了碰,将那滴露水给她:“小姑娘,朝天宗外已经是春天了,山花烂漫的季节。”
第49章嫉妒笑一笑
文音已经忘记春日该是何种模样。
她走在生机勃勃的大山中,繁花迷眼,一路往上走去各种飞禽走兽避让。
小水团四处去采摘含有天地灵气的露水喂给她吃,顺便“请求”路过的飞禽走兽不要一副害怕极了的样子避开文音,“鼓励”它们去跟文音打招呼。
飞禽走兽们瑟瑟发抖问道:“那、那我们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水团:“夸她漂亮,心地善良,武功高强,若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夸她长得好看,往死里夸。”
于是文音走着走着,忽然发现之前避让的鸟兽们都在树丛枝干上探头探脑,对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没走过一段路,就有头顶绿草叶或一枝花的飞禽走兽张口夸她长得真好看、真漂亮、是绝世大美人。
文音:“……”
头顶绿叶的鼠精颤颤巍巍地递给她一枝花:“您就像这花一样漂亮。”
文音眨眨眼,有点恍惚。
小水团却是看得头顶感叹号,飞身掠去树冠上折了支最漂亮的花递过去:“我折的最漂亮,拿我的拿我的!”
文音将它的花枝收下,小水团扑过去一口咬住鼠精递出的花枝,发出兽类的声音呜呜哇哇的吓它:叫你夸人没叫你送东西!
鼠精被吓得哇哇大哭,同伴们纷纷留下来安慰。
从此地山脚翻越,在天黑时分于另一方下山,看见山脚处有零星烟火,夜雾之中亮着昏黄光亮。
“去蹭饭吃吧。”小水团待在她肩上指挥着,“人间热乎乎的汤饭也是一绝,你以前应该挺喜欢的,也很久没吃过了,今天来尝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音在去往房屋的小道上顿住:“怎么说?”
小水团哈哈笑道:“肯定不能是我去说呀,他们会被吓倒的,我帮你看过了,住在这的小夫妻是很善良的人,不会拒绝你的。”
文音沉默地走着,屋里亮着灯,屋门半掩,窗上倒映着主人在内忙活的身影。
院里有条黑毛白爪的小土狗,还是幼崽,正追着同样是幼崽期的三只小鸭子转圈圈,一狗三鸭玩得不亦乐乎。
文音站在院前看了好一会,忽然间感觉到了由内而外的平静。
直到肩上的小水团扑腾落地加入了那一狗三鸭转圈圈。
小水团:“哈哈,追不上我吧!”
文音:“……”
它把小土狗惹急了,追着它汪汪汪,奶声奶气,还有点恼羞成怒的委屈。
小土狗的叫声把主人吸引,女主人开门探头看出来,刚巧与文音打了个照面。
文音有些尴尬地指了指还在逗狗的小水团说:“……我家山灵挺喜欢你家的狗,想跟它玩一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女主人被逗笑出声,出来热情招呼,邀请她入屋坐坐。
文音很久没跟普通人接触过,往常接触的不是妖魔鬼怪,就是来杀她的修者,时间一长连带她本人说话也变得阴阳怪气起来。
如今她克制着,面对热情女主人的谈话邀约都要先思考好一会才做出回答,因而显得有些呆。
好在女主人并不在意,本人也很善谈。
男主人在厨房忙活,出来时端着色香味俱全的晚饭,不等文音说什么,女主人已经邀请她留宿一起用膳。
小水团在门口看着屋里的文音,见她小口小口地吃着热乎的饭菜,高兴地蹦跶两下后又被小土狗追着满院子跑。
第二天这对小夫妻都要外出干活,去田里耕种,去山里挖野菜寻草药等等,文音随着女主人去山中,没有用术法帮忙采摘。
女主人说:“这些草药能晒干洗净后去镇里药铺卖点小钱,也能放一些在家里备用。”
小水团领着小土狗在山里转悠,教它学会辨认草药,用爪子刨开土壤再咬断根茎,叼着草药去献给女主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女主人看得惊喜:“你可真厉害呀!”
小土狗开心地摇尾巴。
文音低头看小水团,没想到它会跟一条狗玩得这么和谐愉快,浑身上下哪里都看不出半点邪神的风格。
小水团见她望着自己便问:“怎么啦?”
文音说:“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邪神。”
小水团哈哈笑道:“我们什么时候走?你总是看那条狗都不看我了,有点嫉妒,怕一生气控制不住把它吃掉。”
文音眨眨眼。
小水团蹦跶一下,“怎么样,现在像邪神了吗?”
文音没说话,只是弯腰将它捧在掌心。
午后回去她帮忙清洗分类草药,需要晒干的就放在簸箕里放在阳光之处,再将另一部分放锅里翻炒,然后捣碎成粉末。
第二天文音同女主人一起去镇上,随她去药铺卖掉草药后又给了她一些防妖魔的符纸便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整个春季文音都游走在山村乡野,看人们过着平凡却又充实的日子。
入夏后她去了南方,来到繁华热闹的都城。
周边有不少修界宗门,有大有小,城中遇见修者的概率很大。
文音也没有任何外在伪装,带着小水团在城中游逛。
小水团指着大酒楼说:“进去!吃!”
“你又不吃。”文音虽这么说,还是朝酒楼走去。
小水团道:“我可以不吃,但你必须吃,吃了几个月的乡野山菜,也要来尝尝这些美味佳肴。”
文音觉得它说得没错。
食物的幸福感会让她想起许多美好的回忆。
文音点了一大桌食物,上菜的小二脸都笑开花来,还有陪侍在旁帮忙处理需要现切或者蒸烤的食物。
她从白天吃到晚上,酒楼内越来越热闹,各种八卦谈笑往她耳里灌,小水团还会特意跑去别桌听了有趣的八卦回来讲给她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乡野的灯火零星点点,城中灯火却如长龙盘旋。
文音单手撑着下巴,看见楼下有几名穿着宗门弟子服在长街奔跑嬉闹的少年少女。
夜里在街上散步,突然瞧见远处夜空炸开朵朵烟花。
文音抬首看去。
时隔久远突然相遇的惊艳。
有的东西天天看或许会腻,可偶尔的惊鸿一瞥,总能心生悸动。
文音静静地看着。
突然听见小水团难得温柔的声音落在耳边:“别哭啦。”
文音茫然地眨了下眼,见小水团变成大水团,正伸手替她拭去脸上泪水。
河神笑道:“没想到这景色能漂亮到将你惹哭,我嫉妒的东西又多了一样。”
世上美好的东西可真多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它嫉妒不过来的。
但这些美好能落入它的小姑娘眼里,让她再生七情六欲,不再困守仇怨,倒也不赖。
文音说不出那瞬间为何难过,但自从那日后心境再生变化,不靠河神也能压制住暴躁的杀意。这让她体内的魔息很是着急,试图攻击她的神魂搞事情,却被河神拿捏着没能成功。
在城中的日子又是另一种画风。
虽然不怕惹事,但文音还是会跟部分修者避开,尽量不要有所接触,某天却被人拦下,热情询问:“姑娘我看你骨骼清奇,是个修炼奇才,可有师门宗族,不如拜入我门,一起行走正道!”
文音:“……”
文音拒绝了第一个,又有第二个。这条街都在招收新弟子,听说是入门季到了,不过能这么拼命热情招揽的都是些小宗门,大宗门不用如此麻烦,多得是人挤破头想要加入。
“你也去呀。”小水团说,“不是每个宗门都像朝天宗那样。”
于是文音正要随手找家宗门加入,又被小水团拦住:“不能随便,得挑家好的。”
文音干脆问道:“你说哪个好?”
小水团给她千挑万选,最终叹气遗憾道:“没有配得上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音不理它,就挑了个合眼缘的宗门加入。
宗门不大不小,但里边的人实力都不怎么样,门主师尊还没她的境界高。
文音本是要隐藏实力的,且决定低调行事,谁知第一天入宗门就因为小水团而被众人熟知。
原因是在拜师礼的时候,师尊指着她肩上的小水团问:“你这可是山灵?”
小水团跟常见的山灵形态虽不说一模一样,却也是有七八分相似。
文音总不能说这是某河神,便答是,从此宗门上下都知道了一个修行平平无奇,却有只随身山灵的入门弟子。
宗门氛围很好,身边的师兄师姐都是良善之人,没什么心机,个别有些臭毛病小脾气,却也无伤大雅,日子过得吵吵闹闹,却也比在朝天宗时要好上百倍。
唯一的缺点就是宗门男孩子太多。
漂亮师妹总能吸引不少爱慕目光,这些人还常常借着“山灵”为由来找她谈天说地。
文音歪头看肩上的“山灵”。
小水团蹦跶了下,少年音清朗:“都是些小孩子,吃了少说要被关两千年以上,不划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音没忍住笑了声。
小水团挨着她的脸贴了贴,“小姑娘多笑笑,你笑起来很漂亮。”
真好呀。
它的小姑娘已经愿意笑一笑了。
文音在小宗门度过了夏秋,入冬时随着师兄姐们外出进山历练。
大山被雪覆盖,仍有青绿与粉白点缀其中,山脚有不少梅花,香味飘了老远。
师兄姐们进山去,文音刚往前走了一步试图跨过山前的小溪流,忽然瞧见丛林中冒出不少发着荧光的山灵团们。
她肩上的冒牌“山灵”蹦跶落地,真正的山灵们呼啦啦冒出来形成一条防线拦住进山的路。
小水团憨憨笑道:“这里的山神不让我进去,以前我来的时候还跟我谈天说地高高兴兴,变成邪神后再也不见我了。”
“小姑娘你去吧,我在外边等你便是。”小水团蹦跶道。
文音低头看了看它,“那我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水团顿在原地不动,目送文音越过溪流朝山中走去。
文音来到山灵的防线前,山灵给她让路,文音却转身回去。
小水团看见回来的文音高兴地蹦跶起来。
第50章不灭你忘不了的
文音跟师姐传话说她身体不舒服,不参加这次历练,就在山外等着他们,师姐也应允了。
一个四季轮回快要过去,文音的心境越发平稳。
她拿出师姐给自己的饭团小口吃着,偶尔掰一块递给肩上的小水团,文音喂什么它就吃什么。
天地间有雪稀稀疏疏地下着。
文音看着落雪说:“虽然魔息逐渐除去,但我身上的杀孽除不掉的。”
小水团顿住,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这事。
“会有办法的。”它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音伸指轻轻点了它一下:“你说得对,任何选择都有相应的代价,下次除秽天雷我就会死。”
以前她满心仇怨,如今心境平稳,却没了能抵抗天雷的力量。
雪花飘落进溪流消失不见,地面却有厚重积雪,山灵们还在远处看着没走,闪烁的莹光和煦温柔。
万物静悄悄却又生机勃勃。
小水团变成大水团,站在溪水中朝文音张开手臂:“为何这么说?”
文音已经在想死后的事:“若是有下一世,就做个平凡普通的人,我本来也没什么野心或是宏图大志。”
河神点头:“我会看着你。”
“像我们第一天在山里看见的那对夫妇就好,一个人我会觉得孤单,偶尔也想有人一起说说话。”文音抬头看河神,笑道,“这么说我死后应该会嫁人,让你看着岂不是太残忍了。”
河神也跟着笑:“哈哈,你想嫁给我,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残忍。”
文音叹道:“有时候觉得你真是不要脸。”
河神理直气壮道:“邪神都是不要脸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它弯下腰将文音抱住,亲了亲她的额头:“还有什么愿望?”
文音垂眸眼睫轻颤,沉默片刻后朝它张开手,河神动作自然又温柔地将她整个人抱入怀里。
“不着急,慢慢想,还有的是时间。”
文音感叹每当这种时候都会觉得河神特别可靠,它能给予自己难言的安全感,也能给她源源不断的力量。
“我不想忘了你。”她说。
是难得认真的语气。
河神听得开心大笑:“你忘不了的。”
落雪细细无声,文音没有撑起结界,河神便自发伸手去给她挡雪,听着文音诉说一个个小愿望,虽然它是透明的水团没有五官,看不出喜怒哀乐的表情,却让文音知道它在很认真地听。
文音说着说着,从河神怀里抬起头来摸了摸鼻子:“好像有些贪心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不贪心不贪心,一点都不贪心。”河神摸着她的头,“再多说些,我都会为你实现。”
文音瞧着它,却忍不住叹气。
河神:“怎么啦?”
文音露出一抹笑来,嗓音婉转,透着几分无奈:“我死了你可怎么办。”
“我肯定会很不开心,天天想你,被别的神欺负也只能一个人发呆,不会有人陪我说话,让我逗她开心。”
这次换河神掰着饭团喂她吃,它说:“会比吃人后关起来受刑更难熬,更痛苦。”
文音却听笑了:“你真的很会说这些蛊惑人心的话,不愧是邪神。”
河神叹气,少年干净清朗的声音听起来恹恹的:“我是认真的。”
文音朝它伸出手:“那你要努力找到我,不要痛苦太久,不然我也会难过。”
河神弯腰与她额头相贴,静静地感受片刻安宁。
文音已经很久没想起过朝天宗那些往事了,就算看见燃烧的火焰,最先想起的也不再是被困在山中受刑的画面,而是那天晚上在城中惊鸿一瞥的烟火,与河神在乡野露宿时照亮黑暗的光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的仇恨到了尽头,因此放过了自己。
等文音睡下后河神才变回小水团越过溪流看向对面的大山,围成防线的山灵们悄无声息地退开,从黑暗中走出一只体型较大的山灵。
小水团对大山灵说:“你已经偷看一整天了,用我家小姑娘的话来说,就是不要脸。”
山神冷哼声:“有邪神在我的地盘腻腻歪歪一整天,我看看怎么了?骗人小姑娘,你才不要脸。”
小水团也哼道:“骗什么,你不懂就别乱说话。”
“你这邪神,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她这满身杀孽能否入轮回都是个未知数,哪来的下一世。”山神鄙夷道,“你却哄这姑娘,说下一世必定能找到她,这不是骗她?”
小水团哈哈笑道:“我给了她世间最纯净的一滴无根水,怎么会找不到。”
山神目光一顿,鄙夷的态度有所缓和:“你倒是舍得。”
它就是靠那滴无根水才能在污秽中重生,就算它领域的河流积满怨气变得脏污,并因此成为邪神,却仍然能以神的姿态存在。
若是那滴无根水被污染,又或是消失,那它也就彻底消散于这天地间。神明的死亡有时候很简单。
小水团说:“到时候的除秽天雷还得借你这大山一用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山神:“关我何事!”
小水团回头看文音:“因为你说的对,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死。”
山神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它,“不借!”
说罢回了山中,让山灵们拦着河神。
河神也不着急。
山神曾是它的好朋友,与河神相处都是一副老父亲的心态,总是怕它的性子惹出什么大祸来。
得知河神变作堕落之神,曾经干净的河流变得浑浊不堪,怨气满满,山神也很是难过,劝河神好好修行回到曾经。
小水团:“哈哈,当邪神也挺好玩的呀!”
山神:“……”
河神存在的地方因为怨气太重,长时间停留会将周边也污染,为了山中万物考虑,所以山神不能让它进山。
小水团不计较这些,偶尔在水里淘到些新鲜有趣的玩意还是会来送给它的好朋友山神一起分享快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山神虽然表面强硬拦着它不让进,但每次都会自己主动出来见面。
今日发现它带来一个满身杀孽的小姑娘,便知道河神又惹麻烦了。
让山神发愁的是河神变作堕神后,行事作风与从前确实大不相同。
吃人这种事越来越熟练,就算会被关起来受刑也无所谓。
从前高调路过带给河边村落福泽,驱除灾厄。
如今去哪都低调无比,就怕祸害到人间哪个倒霉蛋。于是喜欢游走修界宗门混吃混喝,却也因为邪神的原因挨了不少打背了不少锅。
它一如既往会替凡人解忧除厄,却又从不会多做停留,点到即止。
山神在暗处看着那小水团越过溪流回到文音身边,化作大水团伸展长手长脚把人抱住给她取暖。
这次应当是停住再也走不了了。
宗门历练一共花了三日时间,好在不是什么很难的任务,文音与师兄姐们一同回去,没过几日就拜别宗主,离开此地。
宗主没有多问什么,他只是笑着顺了顺自己的白胡子说:“你身上魔息已除,也确实到离开的时候,除名就不必,你与我门有缘,虽短暂,却是善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音这才发现自己小瞧了宗主。
她诚心拜别,是因为预感天雷将至,不能留在这殃及他人。
文音说:“我该回去了,从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
小水团却拉着她去了相反的方向:“哪有这种歪理,那地方脏兮兮的,我可不要你再回那种地方,去我们之前历练的大山,那里干净,漂亮,快要春天了,山里的花也开了。”
文音被它念叨的毫无反驳之力,随它一起去了大山。
大雪停了,山中树木枝头生出嫩芽,青草地地面冒头,生长快速,几日便长满山道。
除秽天雷降临时正是立春,夜里雷雨交加,文音抬首看天上盘旋的雷光没有回头。
天雷降落在她身上,一道又一道清洗她的罪孽。
文音咬牙撑着,血流不止,神魂碎裂,最后抵挡不住跪倒在地,视线模糊,却感觉又清凉之意从心底蔓延,让她能冷静坚持至今。
天雷发出的声响越发震慑人心,酝酿着最后一道致命的攻击。
河神在文音身后,文音始终没有回头,却听见它的一声叹息,有温凉的手掌覆在她头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不知道你是太高估我还是太低估我,让我看着你死在我眼前,这种事我怎么乐意。”
河神看向夜空笑道:“天雷除秽也算是除完了,从今以后你干干净净的,与这尘世再不相欠。”
雷声轰鸣,显然不满这个结果。
河神张开手拦在文音身前回应天雷的不满:“已经可以啦,从今以后她是我的人,与我一同承载天地之恶,是约束我的钥匙,制裁我的武器。”
“她思而吾存,她忘则吾灭。”
这是河神第一次用如此正式的语气与天对话。
雷声阵阵,似要将天震碎,却如此发泄一通后悄然散去。
这该是今年山中第一场春雷。
沉睡的万物因而苏醒,枝头悄然绽放一朵朵粉白的花,积雪融化成溪水环绕大山。
文音没有入轮回,等不来她的下一世,在春光烂漫的白日睁眼,看见的是摘了花枝回来的小水团,朝她欢快道:“老山神真的小气,只让你进山,不让我进,快过来,我给你折了山里最早开的一枝花!那树灵哭着求了我好久不让摘的哈哈!”
山灵们在她身旁叽叽喳喳,好似在谴责这邪神的卑鄙之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音看了溪流对岸的小水团良久,问它:“你不怕我在漫长的岁月里某天会腻烦,慢慢不喜欢你了吗?”
当她不喜欢、开始忘却对河神爱慕的那天,它就死了。
这是河神强行留下文音的代价。
小水团叼着花枝蹦跶道:“若真有那天,那我也没有继续存在的意义。”
那清朗的少年音总是能让文音感到安心:“我本就是邪神,若到那时候你也不必难过,能杀死一个邪神,可算是替天行道,积攒功德。”
文音一步步朝它走去,弯腰将它捧在掌心,瞧它在掌心蹦跶,却觉双眼酸涩。
山神不看好这门婚事。
它觉得人类的喜好十分短暂,最多一百年河神就要死。
文音受了除秽天雷的清洗,须得重塑神魂,在这座干净怡人的大山中休养了五百年。
河神常在山脚,偶尔呆的时间太久也得去外面转转再回来,否则会影响山中万物。
这年它回来后跟文音说:“北山那条河因为人间战乱死的人越来越多,比以前还要脏,我去的时候发现有只蝴蝶精受怨气影响,杀了不少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音坐在溪边托腮听它说着,性子比以往要活泼了些,看人时笑意盈盈。
“所以你这次去救了只蝴蝶精?”
“我把它点化啦!”河神骄傲道,“小蝴蝶有什么错嘛,它只是恰巧路过,还差点被怨魂们拖进水里淹死。”
文音:“那蝴蝶好看吗?”
河神哈哈两声:“是只男蝴蝶精,小姑娘吃醋了。”
文音摇摇头,又问:“我就是问那蝴蝶,长得好看吗?”
河神反手抱她:“这可真是,换我吃醋了。”
山神暗暗叹气,吃醋的邪神很烦人,小姑娘肯定很快就腻了,它性命堪忧。
又过了五百年。
文音重塑神魂,形态终于稳定,能离开大山,随河神一起外出。
山神偶尔能从飞鸟和进山的行人中听见有关他们的消息,每过个三五百年这对邪神夫妻也会来山里看看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这样几千年过去,山神远远看着行走溪水边的绿裙姑娘与大水团,唉声叹气,这邪神怕是死不了了。
第51章赠剑不合规矩
传闻南海寒冰炼狱深处有一上古神剑,名曰诛邪。
它是天地间诞生的第一把神剑,号称万剑之主,可斩天地万物。
可寒冰炼狱满是冻土,寒气逼人,普通人靠近边缘便直接被冻死,修者若非大能,也在寒冰之地上待不过半日。
诛邪神剑在寒冰炼狱最深处,需要过极寒之地,再入天火中心,忍受神魂被灼烧的痛苦。
传闻想要取走诛邪神剑,需得是这世上最痴情之人,带着最赤诚热烈的爱意,滴入心头血才能解除封印。
苏秀为了讨好白滕去南海寻上古神剑的事在今日传遍整个烈阳宗。
怀明真君本以为他的小徒弟苏秀是外出历练,谁知一大早就看见二徒弟背着奄奄一息的小徒弟急匆匆地回来哭着喊师尊快救救师妹,师妹刚从寒冰炼狱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身旁的大徒弟震惊脸:“小师妹怎么会从寒冰炼狱回来?”
二徒弟哭道:“之前师妹与白滕吵架,白滕嘲笑师妹喜欢他只是说说而已,师妹也不知从哪听了诛邪神剑的事,就偷偷去南海寒冰炼狱寻剑,非要证明给白滕看自己是真的喜欢他。”
大徒弟听得满脸不忍直视,怀明真君更是气得吐血,一边想着如何锤死这个不肖徒,一边为她查看伤势,修补神魂。
见她伤势过重,光靠自己一人难以稳住她的神魂,忙道:“快去叫玄蓬真君来!”
玄蓬真君是白滕的师尊,烈阳南山的长老之一,也是怀明真君的师弟。
二徒弟去南山长老院请人,恰巧遇见白滕,见他还有心情与同门师妹嬉戏,一时气急便直接打了起来。
“白滕,诛邪神剑的消息分明是你故意透露给师妹,好借她去替你寻剑!你简直卑鄙无耻!”
白滕冷笑道:“你胡说什么,每次苏秀一出点什么事总能怪到我头上来,如今我烦苏秀,你这师兄可没少出力。”
二徒弟恨不得一剑杀了他:“师妹为了取得诛邪剑差点灰飞烟灭,如今神魂受损严重,你却还说烦她!亏她在寒冰炼狱流下的一滴心头血,你根本配不上师妹的深情!”
白滕听得眸光微闪,她竟然走到献祭心头血的那一步,难道真取得了诛邪神剑?
二徒弟起了杀心,手中出了杀招,白滕刚才晃神险些被伤,在旁边观战良久的师妹急忙上前柔弱道:“你们别打了,大家都是同门弟子,有什么话好好说,何况前边就是长老禁地,玄蓬真君在里面休息,可别打扰了他,到时候被玄蓬真君发现你们私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还未说完,就见青翠竹林道上走来一袭白衣的青年,仙气飘飘,清隽姿容眉目淡然地朝三人看来。
白滕收敛心神,恭敬道:“师尊。”
二徒弟也恢复冷静,想起来这里的要事,忙道:“师叔,师尊叫我过来请你去救救师妹!”
玄蓬真君瞬影消失在竹林道,二徒弟急忙跟上,一时间只剩下白滕与林秋灵。
林秋灵柔声道:“白师兄,不如你也去北山那边看看苏师妹吧。”
白滕蹙眉道:“管她作甚,既然师尊去了,她自然没事,你刚才也看见了,我这会去了还不得被她的两个师兄戳成筛子,你关心她不如关心关心我。”
林秋灵被他说得脸色一红,小声道:“你刚才伤到哪了?”
白滕摇头,嘴上说着调笑的话,却不自觉往北山的方向看了眼。
怀明真君一边救人一边骂人,先把自己的徒弟骂一遍,再把别人家的徒弟骂一遍。
他对着神色淡淡的玄蓬真君说:“你那徒弟能不能管管?整天吊着我徒弟不说,收了我徒弟送的礼还要嫌弃她各种不好,如今还把她骗去寒冰炼狱取剑差点丢了小命!”
玄蓬真君双手结印修复当事人的神魂,闻言只平静道:“私事不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怀明真君抓狂道:“我求你管一管!”
玄蓬垂眸打量奄奄一息的少女:“她的神魂经过寒冰与天火双重折磨,已经碎裂不成型,就算我将其复原,她在修行一道上也再无可能有所进步。”
怀明真君听得神色微沉,
玄蓬又道:“何况她取到剑了。”
怀明真君愣住:“诛邪神剑?”
“嗯。”玄蓬停下结印收手,“既能取得诛邪神剑,可见她是个痴心人,心有最赤诚热烈的爱意,这样的人,你管不了。”
怀明真君听得长叹一声,目光复杂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小徒弟。
“真是一段孽缘。”怀明真君摇头,“不如以后我北山禁止白滕出入,你南山禁止苏秀出入。”
他还是想挣扎一下。
玄蓬真君瞥他一眼:“不合规矩。”
怀明真君怒道:“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我这小徒弟被你徒弟欺负受苦?她都已经再难修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是同宗弟子,想要见面有的是办法。”玄蓬真君对这个话题没太大兴趣,略一颔首道,“我先回去了。”
留下怀明真君一个人在那气鼓鼓,脑子里想了无数办法要拆散这两人。
大徒弟叹道:“师妹既能解除诛邪神剑的封印,可见她对白滕真是爱到了骨子里,想要她放弃……”
该是绝无可能了。
二徒弟愤然道:“白滕他不配!”
怀明真君思来想去,还是心疼自家徒弟,连诛邪神剑都盖章的炽烈爱意,觉得既然她没法放弃白滕,那就试图让白滕接受她,于是亲自去南山找玄蓬真君商量。
玄蓬真君不爱插手弟子的私事,所以不愿管这事,加之也认为连诛邪神剑都认定的爱意,根本没有办法更改,便更不愿掺和。
烈阳宗弟子们最近的热门话题就是苏秀与白滕,说苏秀为了白滕去寒冰炼狱取得了诛邪神剑,证明她是真的爱惨了白滕,为此两方师尊已经在商量撮合他俩结为道侣。
二师兄听得气怒不已,力破谣言说我家师尊才不会让师妹与白滕结为道侣,反正这种事他第一个不同意!
回去后一看,原本该躺在床上休养的师妹竟不见了,他大惊之下四处找人,才听人说:“我刚看见苏师妹抱着把剑去南山找白滕了!那真的是诛邪神剑吗?”
二师兄这才知晓小师妹一醒来就急着去找白滕,想要将诛邪神剑给他,告诉他,自己证明了对白滕的喜欢不是说说而已,她的喜欢远远超过了白滕自以为的认知程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又急又气,传音给大师兄,大师兄又传音给距离最近的怀明真君。
在南山缠着自家师弟的怀明真君得知此事后大怒,拽着淡定泡茶的玄蓬就走:“今日不管如何,我都要让你徒弟选我徒弟为道侣!”
玄蓬轻而易举地挣脱,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轻拂衣肩,仍旧是那副超然在外,冷静自持的态度道:“不合规矩。”
怀明真君拍桌:“老子管它劳什子规矩不规矩!”
玄蓬眉间微蹙,听不得这种粗鄙之语,在怀明真君继续撒泼时,明智地选择随他一同前去找苏秀。
此时正是烈阳宗弟子们在练武场晨练的时间。
白滕对修炼都是非常上心,每日晨练绝不缺席,坚决练好基础功,当初也是凭着这份韧劲入了玄蓬真君的眼。
休息时间,白滕抹了把额上汗,刚在石阶边坐下就有一只手端着竹筒水递过来:“累了吧?”
白滕看见林秋灵递来的清水扬眉笑道:“能喝到你亲自取的天地露,再累也值了。”
林秋灵被他说得羞怯,小声道:“你喝就是,说这些也不怕别人听见。”
白滕逗她:“听见又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秋灵羞得说不出话来,偏她越是害羞,白滕越爱逗她,两人的互动在旁人眼中逐渐暧昧起来。
怀明真君刚落地练武场就看见这一幕,不由狠狠地瞪了眼身边玄蓬真君,眼神示意你看看你的好徒弟!
玄蓬真君不知这有哪里不妥,站立原地没动,倒是瞥见外场长廊里抱着剑,神色惨白的苏秀。
有人小声提醒道:“快看,是苏师妹。”
“哎哎,别说了,苏秀来了。”
“她肯定是来找白滕的,白滕呢?”
“在台阶那边跟林师姐玩呢,哎呀苏秀过去了,她肯定看见了。”
白滕的好友见苏秀抱着把剑过来,扭头给白滕报信:“苏秀来找你了!你快看看,她好像真的找到了诛邪神剑!”
坐在台阶的两人转身看去。
白滕见苏秀神色惨白,没了平日的活泼,像柔弱的纸张风轻轻一吹就要飘去老远似的。
想到她应该是重伤未愈就出来,眉头不由一蹙,白滕起身主动朝苏秀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时间练武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正走向对方的两人。
苏秀醒来就在接收无数记忆,脑子还是懵逼状态,身体也不受控制,抱着剑朝前走着,但随着她的记忆越来越清晰明了,步伐也逐渐慢了下来。
意识到她正要把自己千辛万苦受尽折磨得来的全书最强神器送给虐她千百遍的狗男主,苏秀不由微微睁大眼。
原著写她将这把剑送给了白滕,而白滕接下后,迫于压力与她结为道侣。
迫、于、压、力。
真是好不要脸。
偏女主却高兴地认为此刻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苏秀心中大喊不要走这种苦逼剧情,努力试图夺回身体控制权。
两人在长廊相遇,白滕拦住她的去路,臭着脸刚开口说:“你……”
苏秀低垂眉眼,抱紧怀中神剑,步伐不停,与白滕擦肩而过。
白滕眼睁睁看见她越过自己,余光中只瞥见她被风撩起的一缕发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
所有人皆是一愣,白滕脸色黑沉,感觉自己被戏耍了,恼怒地回头。
苏秀逼迫自己走过白滕后抬首就撞进长廊尽头那位白衣仙的眼里,那无欲无波的眼中似有万物,又似什么也没有,却让她心跳忽地急促一瞬。
“苏秀。”开口叫她的是白滕。
可苏秀却忽然跪地,将怀中神剑朝身前人奉上,还没能完全控制这具身体,说话有些结巴:“弟、弟子……苏秀,特意为……小师叔……取、取得诛邪神剑,献给、小师叔。”
有数名弟子惊得手中长剑落地,发出清脆声响。
白滕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中,怒火中烧,目光紧盯着背对着自己跪在地上向他师尊献礼的少女,袖中双手紧握成拳。
怀明真君看看自己徒弟,又看看自己的师弟,一时间也呆住,脑子里啪地蹦出师弟常说的一句话:这不合规矩。
玄蓬真君垂眸看少女双手奉上的神剑,它虽被解封,却黯然无光,平平无奇似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剑。
在全场寂静中,玄蓬真君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点在剑身。
所有人都听见了一声清悦的剑鸣,刚刚赶到南山练武场看热闹的其他长老和两位师兄们腰间佩剑忽然出鞘,怀明真君也瞧自己的佩剑出鞘悬空,目光微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诛邪神剑,号称万剑之主。
白滕心中呕得吐血,这剑本该是他的!
有人看着悬浮在练武场上空的剑阵呢喃:“这……真的是那传说中的上古神剑。”
众人不由将目光重新看回捧着剑的苏秀和一指点剑的玄蓬真君。
搞半天苏师妹心中爱的不是白滕,而是白滕的师尊啊!
且已经爱到能感动解封诛邪神剑的地步!
在四方复杂难明的目光中,苏秀再也撑不住那股虚弱疲惫感晕倒过去。
玄蓬真君一指将剑挥开,扶住了晕倒的苏秀。
第52章照妖不是梅花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苏秀昏睡了整整两日。
她取得诛邪神剑一事震惊整个烈阳宗,在练武场将神剑赠给北山长老玄蓬真君更是令众人津津乐道。
苏秀痴恋玄蓬真君的徒弟白滕,这事在烈阳宗内人尽皆知,宗内弟子更是常能瞧见苏秀追着白滕跑,对他百依百顺,为了白滕什么事都肯做。
就连被赠剑的当事人也知道苏秀对白滕钟情不移。
自家师兄更是缠着他想尽办法要他同意这二人结为道侣。
如今怀明真君看着摆放在师弟屋里的诛邪神剑,目光复杂道:“原来你死活不同意白滕与秀秀结为道侣是有原因的。”
玄蓬真君淡然自若,完全不受外界谣言影响,兀自坐在屋檐下清理棋盘。
“她只说把剑给我,没说取剑解封的时候,那滴心头血是为谁而落。”
玄蓬真君淡声道:“把剑给我也只是为了报复白滕。”
那天当着南山所有弟子的面被苏秀戏弄,白滕气得两天都没出门,头一次缺席晨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怀明真君冷哼声在他对面坐下:“她若真是像你说的这样肯报复白滕我就谢天谢地了,这丫头平日护着白滕那劲,哪里肯让白滕受半点委屈,不说别的,倘若她真是为你滴的心头血……”
玄蓬真君捻着白子在棋盘轻轻敲了下:“诛邪神剑以赤诚热烈的爱意解封,这世上便只有解封者,和那滴心头血所念之人能调动诛邪神力。”
怀明真君听完脸色瞬间就垮了:“你没法调动诛邪神力?”
玄蓬真君将白子扔回棋盒:“或许你可以让白滕来试试。”
“那还得了!”怀明真君拍桌,玄蓬看得蹙眉,伸手摸了摸桌角似在安抚,听自家师兄暴躁道,“你要是把诛邪神剑给你徒弟我就当场帮你清理门户!不能给,绝对不能给,这神剑要是给了他还不得让他牛翻天,到时候我徒弟算什么?除非他俩结为道侣!”
玄蓬真君对这事不感兴趣,目光随意地从屋中木架上的诛邪神剑掠过后看回棋盘,平静道:“你不下就走,风颂长老他们还排队等着。”
怀明真君拿起黑子,边下棋边跟他念叨,连输两局后收到大徒弟的传音,说苏秀醒了,立马起身:“我徒弟醒了,你自己玩吧。”
玄蓬真君便重新收拾棋盘,顺便给排队等待的风颂长老说可以过来了。
醒来的苏秀状态可比第一次苏醒时好得多,除了感觉身体还有些飘忽站不稳之外终于能按照自我意识活动身体。
大师兄跟二师兄围着她嘘寒问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师兄一边哭一边骂她为何要为了白滕这种卑鄙无耻之徒去取剑,好脾气的大师兄则温声安慰她好好养身体,没有提那些糟心事。
苏秀低头乖乖听着,不反驳半个字,换做是原女主,听二师兄这么骂白滕早就吵起来了。
她想到原女主后来为了白滕与师门决裂,说了许多话伤透了师兄们的心,最后还受男方亲友团挑拨离间,为了男主而骗两位师兄去魔界害死了他们。
死前受尽折磨,死后尸骨无存。
虽然原女主事后得知真相也后悔万分,但死去的师兄们再也活不过来了。
苏秀蹙眉很是苦恼。
原女主对白滕可真的是爱到骨子里,掏心窝子对待的人,最后却反被自己送去的神剑一剑穿心,灰飞烟灭。
想到那把最终会杀了自己的神剑,苏秀眼皮一跳,隐约记得她在身体控制权还不稳时极力避免了送剑的剧情才对。
那诛邪神剑呢?
苏秀茫然时,忽听一道中气十足的怒喊:“苏秀!你这不肖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师尊回来了。
怀明真君看见苏秀就气不打一处来,怒气汹汹要骂人,被另外两个徒弟拦着:“师尊算了算了,师妹才刚醒……”
怀明真君:“你竟向我撒谎说外出历练,结果历练到南海寒冰炼狱去了!”
二师兄道:“师尊我们刚已经骂过师妹了……”
怀明真君恨铁不成钢地瞪垂首不语的苏秀:“你还知道哭!你知不知道你二师兄背着重伤不醒的你回来时哭了三天三夜!”
二师兄:“……”
倒也不必这么夸张。
苏秀茫然抬首:“师尊……我没哭。”
怀明真君:“……”
他气道:“你还不知悔改!为了一个白滕把自己折腾的神魂碎裂,今后再难修炼进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师兄劝道:“师尊,师妹那日说是为了玄蓬真君……”
玄蓬真君四个字触动苏秀心弦,瞬间想起前两日体力不支下跪赠剑的一幕,那站在长廊尽头的白衣仙不经意间看过来的那一眼记忆犹新。
对了!
她把剑送给了白滕的师尊!烈阳宗南山长老玄蓬真君!她的小师叔!
苏秀不由紧张起来,完了,要是玄蓬真君转手把剑给了他徒弟可怎么办。
不过书中这南山长老就是一路人,没什么戏份,也就最终男主跟烈阳宗撕破脸离山的时候出来走了个断绝关系的戏。
书中只说这玄蓬真君不爱管麻烦事,但若是出事,必会赏罚分明,正直古板,且高冷。
可他却是烈阳宗与宗主境界并列第一的人物,只不过为人低调,不爱在外显摆。
“听你师妹瞎扯淡!玄蓬他根本就拿不动诛邪神剑!说明什么?说明你师妹那滴心头血是为了白滕落的!只有白滕跟她才能调动诛邪神力!”
怀明真君瞪着苏秀,苏秀也想起书中这个设定,不由摸了摸鼻子,当务之急是绝对不能让白滕得到这把剑,于是悄悄掐了把自己,硬是挤出两滴眼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秀可怜巴巴道:“师尊教训的是,徒弟在生死关头走过一遭,已经看透了……”
怀明真君冷笑:“又来?上次你为了那小子差点死在外边的时候也说什么去鬼门关走过一遭已经醒悟,结果醒悟了什么?”
苏秀:“……”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苏秀绞尽脑汁,抹了把眼泪又道:“师尊你信我,我这次是真的醒悟了。”
怀明真君一副老子看你还能演到什么时候的不屑表情,另外两个师兄也是不相信。
苏秀放弃了,说:“师尊,我想去一趟北山找……”
“你还敢去北山!你今后再踏入北山半步为师就打断你的腿!”怀明真君沉声道:“除非白滕那小子肯与你结为道侣,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出这个门!”
苏秀听得大惊,这是什么反向操作,师尊你不要走原著剧情啊!
就是你这威胁让白滕“迫于压力”与女主结为道侣后的剧情走向大家都要玩完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秀连连摇头,两位师兄也劝道:“师尊三思啊,这事不可,万万不可,那白滕被这么逼迫能好心对待师妹吗?”
怀明真君哼道:“那就让你师妹先死了这条心!”
他气得甩袖离去。
苏秀眨眨眼,师尊这会正在气头上,难以沟通,于是目光落在两位师兄身上。
她试图说服师兄通融带她去北山,二师兄痛心疾首道:“师妹,那白滕心里根本没有你。”
苏秀也痛心疾首道:“二师兄,我不是去找他,我是去找玄蓬真君。”
二师兄恨铁不成钢道:“你想把剑拿回来送给白滕?!”
苏秀连连摇头,大声哔哔:“我想把剑拿回来自己用!”
二师兄与大师兄都是一副我不信的表情看她。
苏秀深深意识到原女主对白滕的喜爱已经将师门三人摧残到何种地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没有了!
苏秀好说歹说,撒娇卖萌无所不用,最终说服了二师兄偷偷带她去北山找玄蓬真君。
此时已经入夜,北山长老居住在山中最深处,过青竹林道,踏进绿植遍地的清幽小径,道路两旁的石灯昏黄,两道人影洒落在花丛中掠过。
两人在小径尽头就被阵法拦下,苏秀抬首望着前方亮着灯火的阁楼,鼓起勇气道:“弟子苏秀求见。”
玄蓬真君还坐在屋檐下的棋桌边,手执黑子轻敲棋盘,目光盯着错综复杂的棋局。
阵法解除,苏秀与二师兄走上台阶进了阁楼,来到玄蓬真君所在的屋门前又被拦下。
两人听见屋里传来玄蓬真君清雅的声线:“何事求见?”
苏秀看着紧闭的屋门眨眨眼,斗胆道:“师叔,能进去说吗?”
二师兄不由看了她一眼,颇为佩服的一眼。
苏秀这会惦记神剑,倒是豁出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玄蓬真君多少也猜到了她的来意,并未阻拦,只道:“进来吧。”
屋门向两边退开,苏秀一个人进去后又合拢。
苏秀进去第一眼就看见被放在屋子正中间矮小木架上的诛邪神剑,心里提着的那口气松下,这才抬首,视线越过桌案,落在檐下走廊的白衣仙身上。
他坐在棋桌边,背脊挺直,姿态端正,也像把锋利的长剑,自成一方天地。
走廊外是开得正盛的□□花丛,月光与灯光洒落在花叶上,庭院中竟下起了小雨,细雨浇溉在花叶,敲打在木栏间。
这屋内夜景过于惊艳,让苏秀看得呆住。
思索棋局的玄蓬真君久不见人说话,这才瞥眼看去,见苏秀呆呆地站在那。这人第一次来,被他庭院里的阵法给吸引了目光。
玄蓬真君执子轻敲桌案,唤回苏秀意识,淡声道:“诛邪就在你面前,想拿走便拿吧。”
苏秀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剑给他,如今却偷偷摸摸要把剑拿回去。
她走到诛邪面前,伸手拿剑时忽然问道:“师叔为何没把剑给白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玄蓬真君看着棋局,答得有些漫不经心:“我为何要把剑给他?”
这话倒是把苏秀给问住了。
苏秀伸手拿起诛邪神剑就听它发出极短的一声剑鸣。
玄蓬真君瞥眼看过来,却瞧那剑身白光一闪,原本平平无奇的剑身上竟倒映出只窝在棋桌边的玄鹿。
苏秀:“……”
她看了眼剑身倒映的玄鹿,再抬头看檐下棋桌,刚才坐在那的白衣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只通体漆黑,姿态优雅,暗金色的眼眸透露出几分清冷高贵的仙鹿。
咦?
我白衣飘飘仙风道骨的小师叔呢?
苏秀揉了揉眼,看看诛邪剑身又看看檐下棋桌,我那么大一个师叔怎么变成只鹿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师、师叔?”苏秀望着那只缓缓站起身的玄鹿结结巴巴道,“师叔是你的话就、就吱一声?”
这玄鹿站起身比她还高许多,漆黑的鹿角还坠着点点荧光,但周身围绕的却是混沌邪恶的黑雾。
那双暗金色的鹿眸似有着无上威压,沉而冷地盯着眼前的猎物。
苏秀心中窒息,这剑怎么还兼职照妖镜功能!
刚吐槽完就觉手中一重,诛邪神剑似有千万斤重,她根本拿不住,啪嗒将这把上古神剑落在地上。
落地的诛邪神剑又恢复了黯然无光的自闭模式。
苏秀不知为何,玄蓬真君却看懂了,这诛邪神剑竟又陷入了自我封印。
也就是说,之前解封的心头血失效了。
苏秀盯着剑,玄鹿盯着苏秀。
屋内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苏秀脑子飞速转动着,想着我撞破了玄蓬真君的真面目是只鹿妖会有何下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过了多久,站立的玄鹿慢悠悠地在棋桌边卧倒。
苏秀也挨着诛邪神剑跟着跪坐在地,眼巴巴地看着有一段距离的玄鹿说:“小师叔,从小到大我最喜欢的动物就是鹿,梅花鹿,真的。”
玄蓬真君无情道:“不是梅花鹿。”
苏秀:“……”
心碎了,你竟然不是我最喜欢的梅花鹿。
苏秀眨巴下眼,又真诚道:“其实小师叔你是什么鹿,我最喜欢的就是什么鹿,由此可知,我最喜欢的就是小师叔。”
玄蓬真君眼神示意她看地上:“连诛邪神剑都重新进入封印,你的爱已经消失了。”
苏秀这才明白过来刚才为何拿不住诛邪神剑。
诛邪神剑重新封印,那就说明白滕也拿不动这剑,更没可能拿这剑杀她了。
苏秀捂嘴狂喜,激动地险些落泪。
玄蓬真君静静地看着她,恰在此时屋外传来白滕的声音:“师尊,弟子求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53章花花可以
苏秀被这声音惊得回魂,忙朝玄鹿看去。
她对玄蓬真君的印象非常好,不愿他的真身被原男主这种辣鸡看见,忙起身上前将走廊的门被关上。
玄蓬真君微微扬起鹿首看站到身前的小姑娘。
屋里的两人还没说话,等在外边的二师兄倒是对白滕不客气道:“真君正在跟我师妹谈话,你少在这烦人。”
白滕听后冷笑:“苏秀也在,那正好。”
他高声对屋里的玄蓬真君道:“师尊,我正好有事要找苏秀谈一谈!”
苏秀低声道:“师叔放心,你变鹿这件事我会替你保密,死也不会说,也不会让别人发现的。”
玄鹿倒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看起来还挺认真,有点意外。
苏秀以为玄鹿不会让白滕进来,自己正要出去应付,却听玄鹿说:“进来吧。”
她睁大了眼看着玄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玄鹿却一点也不慌张,卧倒的姿态也是一副慵懒美人的模样,都说鹿眼如泉水清澈干净,单纯无害,可苏秀却觉得眼前这双鹿眼威严,是睥睨众生的高贵。
可没有半点单纯无害的意思。
如此一来苏秀倒是淡定了,有这种气场的鹿,一看就不是普通的鹿,是有麻烦能自己解决,压根不需要借助旁人帮助的强大之鹿。
听见开门的声音,苏秀不由眨眨眼乖乖在棋桌边跪坐下,看看人家这气势,得向他学习。
她不知道这整座阁楼都是一道阵法,屋内场景天气变换都由玄鹿掌控。
白滕进的屋子根本不是他们所在的这一间,格局布样全然不同,屋中隔着一道屏风,烛火静燃,只能瞧见屏风后一道端正坐姿的模糊身影。
“师尊。”白滕不动声色极快地扫视一番屋内布局,没有瞧见诛邪神剑,也没有瞧见苏秀的身影,他颔首道,“听说苏秀也在这里,弟子想找她谈谈。”
玄蓬真君淡声道:“已经走了。”
坐在棋桌边看鹿的苏秀茫然地眨眨眼。
原来正直的北山长老也会撒谎。
苏秀不知道这阁楼里有阵法,但白滕却知道,他一直都在隐瞒自己的真正实力,可他又自觉了解师尊,师尊不可能为了苏秀撒谎骗他,师尊一点都不喜欢管闲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滕只觉得是苏秀故意避开自己,压了下眉头,低声道:“最近我与苏秀的事牵连师尊,弟子实在抱歉。”
他说:“前些时间苏秀不知从哪听说了诛邪神剑的事,便同我说要去寻剑来证明……但我以为她只是说笑,便没有在意,却没想到她真的去南海寻剑回来,还……”
话未说完就被玄蓬真君不紧不慢地截断:“诛邪神剑既是她拿回来的,那就是她的,方才苏秀也来说了这事,若是你想要这剑,去问她要便是。”
白滕听得脸色尴尬,被直接戳穿心中所想颇有点不自在。
苏秀见玄蓬真君没有半点偏心徒弟的样子心里也松了口气,如今诛邪神剑她连拿都拿不起来,更别想带走了,若是放在玄蓬真君这……
她瞥了眼门后,好像也不是不行,她打不过白滕,到时候白滕硬抢也麻烦,但白滕肯定打不过自己的师尊。
白滕没能套路到玄蓬真君把剑给他,没说几句便灰溜溜地走了。
苏秀听见关门声,确认白滕离开后才对玄鹿说:“师叔,你看我如今根本拿不动诛邪神剑,不如就将它放在你这,由师叔你保管看守。”
玄鹿缓缓转头看着她,那暗金色的眼眸光芒明明灭灭,周遭环绕的混沌黑雾像随时吞噬世界的深渊般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苏秀却不受这份危险的影响,一点都不怕地看着它:“如今诛邪神剑重新被封印,说明它也不再是我的。它是上古神剑,万剑之主,这世上只有师叔这么厉害的人才配拥有,白滕他不配。”
若不是看见解封的心头血失效,玄鹿会以为苏秀这话是与白滕赌气才说的,可如今却不能如此肯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屋外传来二师兄敲门提醒声:“师妹,大师兄说师尊快过来了。”
苏秀哎呀一声,起身对玄鹿道:“师叔,我得先走了,师尊说我再来北山他就要打断我的腿,你放心,我不会将今晚看见的告诉第二个人。”
她拉开移门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对玄鹿小小声说:“何况……师叔你变鹿真的很好看。”
说完就将移门又合上,飞快跑走。
玄蓬真君眸光沉静地注视着苏秀离开阁楼范围。
二师兄带着苏秀回到南山,发现小师妹步伐轻快,身心愉悦,没有半点去北山前的忧愁脆弱,不由问道:“你该不会是因为见到了白滕所以这么开心吧?”
肯定八九不离十。
正迈过门槛的苏秀一听差点没摔倒,还是被大师兄扶了一把才稳住。
二师兄看得气不打一处来,瞧瞧,如此心虚,肯定是被他说中了!
苏秀挠头无奈,大家对原女主爱慕白滕的事印象太深,就算她现在发毒誓,短时间内师门的人也不会相信的。
大师兄问:“不是说去拿诛邪神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秀老实道:“我拿不动诛邪神剑了,因为解封的心头血失效,说明我已经不爱白滕了,连诛邪神剑都证明,玄蓬真君都信了,两位师兄也信一信吧。”
两位师兄听得愣住。
苏秀暂时不用担心会被白滕一剑穿心而亡的结局,回去倒头就睡。
她之前去取剑受的伤对神魂造成不可逆的伤害,虽然被玄蓬真君施法修复稳住了,但身体还是很虚弱,今后再难修炼。
两位师兄对此很是自责,认为是自己没有做好当师兄的责任,没有照顾好师妹,对苏秀更是比以前要好。
对于两位师兄的好苏秀却很惶恐,因为师兄们的关心在乎都是对原女主的,她总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做什么事都很乖,尽量不给师兄们惹麻烦。
身体不好还未痊愈就待在屋里看看书,多了解了解修炼之法。
怀明真君偷偷观察好几天,发现他这小徒弟倒真的转了性子,关她几日不让见白滕也不吵不闹,乖乖地在屋里看书学习,遇到不懂的还会找师兄们虚心求问,换做以前早就对着两个师兄一哭二闹三上吊威胁帮忙带她去见白滕。
白滕心高气傲,他也是吃定了苏秀会来找自己,所以一直稳着没去南山找她。
从前这种事次数太多,不管他如何恶言恶语,苏秀还是固执地追着他跑,说总有一天你会感动的,这世上再不会有人像我一样对你这般好了。
白滕觉得她是自我感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今苏秀不来找他,他却隔一会就想起这事,想起苏秀,自我恼怒一通后又自信道,她一定会来的。
此时此刻的苏秀正在厨房里捣鼓自己刚摘的果蔬准备动手做饭。
修者可以好些时间不吃不喝,但她觉得自己不行,免不了俗。
一个师门的人都在屋外悄悄看着。
大师兄面色欣慰,话里却有几分惆怅:“师妹这段时间从未提起过白滕,或许真如她所说已经死心,也比以前变得懂事,就是不知为何……却也与我们有几分疏离。”
二师兄点头,担忧道:“会不会是因为白滕对她的打击太大,师妹伤心却憋着不肯说,上次见她入厨房还是为了给白滕做吃的。”
怀明真君摸了摸胡子沉思,轻咳一声后故意提高音量道:“为师稍后会去一趟北山。”
屋里的苏秀听后双眼一亮,跑到窗边探头看出来道:“师尊!我也想去。”
怀明真君哼道:“你去作甚?”
苏秀举起手中的面团,笑得娇憨:“我去见小师叔呀,上次他救了我,我还没谢谢他,师尊你等等我,我们一起去。”
怀明真君心想这丫头还想欲盖弥彰,拿玄蓬当借口,心里多半还是想去北山看白滕,假装淡定这么多天,总算是露出狐狸尾巴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得抓个现成的,于是又不咸不淡道:“为师想起来还有点事要处理,你先去北山给你师叔谢礼,我随后再去。”
“好吧。”苏秀回去厨房继续忙活。
她做的都是些打发时间吃的糕点零嘴,分了一些给两位师兄后便提着食盒去北山。
怀明真君悄悄跟着。
苏秀曾是北山的常客,天天往北山跑,北山的弟子们都眼熟她,路上遇见也会叫一声师姐或者师妹,但大家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她又来找白滕了。
看她这次还提着食盒,应该是来给白滕送吃的。
白滕的好友千里传音,激动道:“苏秀来北山找你了!你总算可以安心不用每天臭着脸了吧!”
此时白滕刚从楼阁出来,得知此事嘴角微扬,似察觉自己笑了又立马抿唇哼了声,果然还是等不下去要来找他了吧。
苏秀找他肯定是去弟子堂,白滕直接御气疾影离去,却在青竹小道上迎面撞见一个提着食盒的熟悉身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她也在御气疾影,却掌握不太好,须得借着叶片落点,期间两人恰巧擦肩而过。白滕以为苏秀会停下来,却没想到对方专注御气,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就走了。
擦肩时少女被风撩起的衣发从他眼前掠过,白滕捕捉到熟悉又陌生的发香。
那是苏秀?
那就是苏秀!
白滕脸色一变,立刻急刹回身喊道:“苏秀!”
可那粉裙小姑娘却没有回头,很快消失在他视线范围。
还无视他!
白滕气不打一处来,立马追上去。
怀明真君看到这激动地一拍大腿,我这小徒弟出息了啊!
苏秀第一次御气疾影,心中大呼刺激,过程十分专注,压根没注意路过的人都是谁,只是还掌握不好,落地差点摔倒。
在屋檐下与风颂长老对弈的玄蓬真君神色微顿,落子后抬首朝庭院看了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秀没发现通往楼阁的小径有拦她的阵法,几乎一路畅通来到楼阁移门前脆声道:“小师叔在吗,我给你带谢礼来啦!”
玄蓬真君道:“进来吧。”
风颂长老这才发现有人来,扭头看去。
移门打开,进来的少女提着食盒,朝檐下的玄蓬真君笑眼弯弯,浑身上下都像是在发着光,脑袋上开心地长出漂亮的小花来。
但是一看到旁边还有人后小花就死了,立马收敛笑意变得规规矩矩起来。
风颂长老看看淡然自若的玄蓬,又看看死了小花的苏秀,纳闷道:“那我走?”
玄蓬不知他为何突然这么说,也没追问,略一点头道:“可以。”
风颂长老:“……”
第54章晦气我很会骂人的
在玄蓬的这声“可以”后,风颂长老就觉得自己应该当场灰飞烟灭。
他面目微微扭曲,瞪着玄蓬想要骂点什么又噎住骂不出来,在这时候门口传来白滕的声音,隐含怒气的一声:“苏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秀有点茫然地回头看去,瞧见门口怒气冲冲看着自己的白滕吓了一跳。
风颂长老眉毛一挑,嘿,有戏看,不走了。
甚至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偷偷传音给怀明真君。
早就等在阁楼外的怀明真君一听还得了,臭小子凶我徒弟,你有脸?
白滕凶完苏秀才注意到屋里还有风颂长老跟师尊在,惊觉自己刚才失态,脸色微微扭曲,刚收敛时又听怀明真君从后方气势汹汹道:“刚谁喊我徒弟?”
屋里两个小辈见到他都规规矩矩道:“师尊/怀明真君。”
怀明真君冷哼声,大摇大摆走进屋去。
玄蓬真君蹙眉,不知为何屋内变得如此吵杂喧哗,他的清静没有了。
“秀秀,不是说来北山给你小师叔送谢礼吗?”怀明真君自然地在棋桌边坐下,抬头问苏秀。
“这。”苏秀提着食盒高高兴兴上前,四人的棋桌因而坐满,只剩下一个多余的白滕在旁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尴尬极了。
苏秀将糕点从食盒里拿出来,认真装碟分递给棋桌三人,干净明朗的眼眸注视着玄蓬真君,在他看过来时歪头一笑,风颂长老恍惚瞧见之前她头上死掉的小花又重新绽放,让他觉得不仅自己,连带怀明真君与白滕都应该原地灰飞烟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玄蓬真君在苏秀的目光注视下伸手拿了一块糕点吃着。
怀明真君骄傲脸:“我徒弟可有一手好厨艺,她亲自下厨给你做的,挑选食材都是亲力亲为!”
旁边的白滕听得酸死了,这算什么,她以前可是说过自己这辈子只会为他一个人下厨!
还从头到尾都不看他一眼!只看师尊!
玄蓬真君吃了一块就没吃了,苏秀眼巴巴问道:“师叔,不好吃吗?”
嘴里吃着一块手里拿着一块的风颂长老用最后一只手朝苏秀比了个大拇指。
“不是。”玄蓬真君将碟子放回食盒,“留着等会吃。”
苏秀开心道:“师叔要是喜欢,以后我做了都给你带点来。”
玄蓬真君执子思考棋局,闻言只嗯了声。
风颂长老:“那我呢?”
怀明真君:“你自己做,我徒弟很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颂长老:“……”
算了,大不了以后来玄蓬这蹭吃蹭喝。
苏秀不懂下棋,于是就说不懂,反正她师尊在这,于是怀明真君热情给她讲解,连风颂长老也边下边解释,唯有玄蓬真君在认真下棋,并且一对二。
怀明真君明着说是教徒弟,暗里处处提醒风颂长老该怎么走。
有这两位一唱一和,倒是把苏秀逗得笑不停,气氛其乐融融,如果屋里没有白滕的话。
几乎被所有人忽视的白滕气得差点没昏过去。
玄蓬真君倒不是故意,他就是专注下棋,旁人有事说事,说了他都会听。
风颂长老也不是故意,他是真的很想赢玄蓬。
怀明真君自然是故意的,苏秀也是。她倒要看看这白滕能坚持到多久。
白滕也是能熬,硬是跟她耗到了一局对弈结束,在风颂长老叫嚷着再来一局时怀明真君挤开他:“到了我到我了,你在旁边看着,看我如何给你报仇。”
眼见苏秀还要继续看下去,白滕实在忍不住,上前对玄蓬真君道:“师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玄蓬真君着手清理棋盘,神色平静的听白滕说:“之前你让弟子查探的蛇魔有了消息,它最后一次露面是在清平郡。附近山灵也说看见了它的踪迹,那边村庄密集,蛇魔受伤急需补品,想必很快就会对附近村民下手。”
突然说起正事,屋里的其他人都抬头朝白滕看去,仿佛此时才发现屋里还有这么一个人。
风颂长老:哎哟这小子还在呢!
怀明真君:哼,无耻之徒。
苏秀则想到原书剧情,去清平郡杀蛇魔是白滕的历练任务,他与白月光林秋灵一起,原女主非要跟着,被白滕骂了后哭了一场,二师兄发现就跟白滕打起来,两边都受伤了,二师兄为此被罚,原女主却担心白滕的伤势而偷偷下山。
这让她窒息的剧情,苏秀光是想想都觉得要命。
“清平郡不远,既然已找到它藏身何处,便尽快解决。”玄蓬真君淡声说着时不经意瞥见苏秀不太高兴的表情,总该不会是因为要让白滕离山历练而不高兴吧?
风颂长老抽空道:“那蛇魔进山多久了?”
白滕答:“应有两日了。”
风颂长老道:“那情况可不容乐观,这重伤的蛇魔撑不了多久,它脾气又阴狠暴躁,应该已经对村民下手了。”
“让弟子们去不如我们去,这种有致命威胁的邪魔,还是早点解决的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玄蓬真君落子后道:“也行。”
风颂长老挥袖起身:“走,方才对弈输了你,这杀邪魔的事可不会再输。”
玄蓬真君没答话,身影却已消失在楼阁内。
怀明真君翻了个白眼,对苏秀说:“得,你小师叔不在,那我们也走了。”
苏秀没想到剧情突然急转弯,听师尊的催促忙起身跟上,白滕急忙之下拦道:“等等!苏秀,你与我谈谈。”
怀明真君回头看这两人,见自家徒弟拒绝道:“不谈。”
他差点没笑出声来。
被拒绝的白滕脸色青红交加,他根本没想到苏秀竟然会如此干脆利落的拒绝!
苏秀随师尊走出阁楼,突然又想到什么回头朝后边的白滕看去。
白滕兀自冷笑,欲擒故纵是吧,到头来还是舍不得……
“你不要再缠着我了。”苏秀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滕只觉得脑子里轰得一声响,炸了,忍不住拔高音量怒道:“我缠着你?”
苏秀认真道:“我不喜欢你了。”
白滕下意识道:“我不信!”
说完又觉得这话不妥,整个人无比抓狂,脸红脖子粗像只喷火怪。
苏秀站在花丛小径,微微扬首看石阶上的白滕,笑容明媚灿烂:“你身上没有任何值得我喜欢的发光点,以前是我不懂事,现在我知道了,你师尊才是最好的,我很喜欢你师尊,请你以后不要再当着小师叔的面来打扰我。”
她顿了一下,将从前白滕说过的话还给他:“你这样很惹人烦。”
白滕听得脸上血色全无。
他一时竟不知道是该震惊苏秀喜欢师尊,还是震惊苏秀竟然说他惹人烦,无论哪一个都让他觉得呼吸困难,憋着口气难以下咽。
她怎么敢……怎么敢这么说!
苏秀没跟白滕多逼逼,事要慢慢来,首先从让师门的人相信她是真的不喜欢白滕开始。
可她万万没想到——回到南山后师尊抓着她严肃问道:“秀秀,你老实跟为师说,你是不是为了报复白滕,所以才说什么喜欢你小师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秀:“……”
天地良心,她是真的对小师叔印象非常好!很有好感!跟白滕无关呀!
虽然她也小心机地利用玄蓬真君是白滕师尊的关系来虐白滕。
但她是真心的!
苏秀在师尊的威逼之下挠挠头,模糊重点道:“师尊,我不喜欢白滕,还讨厌他,以前是我傻,现在不会了,白滕若是再不要脸的招惹我,我肯定会给他点颜色瞧瞧。”
怀明真君今日也瞧见苏秀对白滕的态度,心里已信了大半,瞧着苏秀认真的模样欣慰不已,伸手摸了摸徒弟的头叹道:“为师只是想我的徒弟们都快快乐乐的,你有喜欢的人不要紧,却不能为了喜欢的人百般作践自己。”
苏秀恭敬垂首:“弟子谨记师尊教诲。”
若是原女主能醒悟,就能避免很多悲剧。
怀明真君看着苏秀离去,心中还有点惆怅,大徒弟说得对,小徒弟确实变得懂事多,却也不知为何与他们有几分疏离与拘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苏秀决定好好修炼,虽然这辈子没可能打得过白滕,但多少要有点自保能力,适应这个世界的运转法则。
于是南山弟子们天天看苏秀御气疾影在各地跑来跑去。
有好事者问她:“苏师妹今儿不去找白滕啦?”
苏秀立在树枝上弯眼笑道:“找他干嘛呀,晦气。”
树下的师兄们看得一呆,以前怎么没发现小师妹笑起来这么乖巧可爱呐!
这话很快就被传到白滕那去。
白滕听得气笑了,之前说他烦人,现在又是晦气!
南山有不少崇拜白滕和他的好友,他这白师兄的威望还挺高,加上这些人普遍觉得白滕与林师姐才是最般配的一对,苏秀完全就是对他们白师兄死缠烂打棒打鸳鸯的恶人一个。
如今苏秀对白滕的态度,在这帮白滕的追随者眼中完全就是“因为自己得不到所以就贬低污蔑白师兄”的卑鄙之举。
听说苏秀骂白滕晦气,这批追随者私下里骂苏秀不要脸。
“也不想想她当初是怎么对白师兄死缠烂打的,骂都骂不走,她才是晦气本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几名弟子刚说完迎面就撞上转角的玄蓬真君与风颂长老,吓了一跳,忙恭敬垂首道:“师尊。”
“风颂长老。”
风颂长老还在跟玄蓬真君讲棋局对弈,玄蓬真君神色淡淡地走过这帮弟子时说:“私下诋毁他人,自去戒律堂领罚,偷逃者从烈阳除名。”
几名弟子听得脸色一白,灰溜溜地去了戒律堂,要敢不去就直接被赶出宗门了。
风颂长老与玄蓬真君朝练武场走去,打算抽查弟子修炼,结果还未到场地,远远地就看见那里面吵成一团。
今日恰巧是南北两山弟子的集训,苏秀来了才发现白天说的那句白滕晦气传遍整个烈阳宗,遭到了北山弟子的敌视。
有人来挑衅,她的二师兄是个暴脾气,当场呛回去,两边一来二去的就吵起来。
大师兄拉住苏秀说:“别管,你二师兄会帮你骂回去的。”
苏秀不想劳烦两位师兄,忙去拉二师兄:“师兄,不用麻烦,我自己骂就行,我很会骂人的!”
二师兄气上心头,指着白滕道:“今日我就替你骂死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白滕冷笑,看着苏秀说:“苏秀,你要玩欲擒故纵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秀将要冲上去动手的二师兄拉住,扭头对白滕说:“我欲擒故纵你——【消音】——你是真的——【消音】——”
那清甜的嗓音吐字清晰又坚定,把场上的所有人都给听呆了。
白滕整张脸都僵住,本欲动手的二师兄扭头震惊脸。
走到演武场的玄蓬真君神色镇定,目光淡淡地看着人群之中的苏秀,刚才的天籁之音一字不落地落进他耳里。
身边的风颂长老已经惊得张大了嘴。
匆匆赶来的怀明真君脸色扭曲,迎着玄蓬真君看过来的打量目光瞬间福至心灵,疯狂摇头否认,他可没教过这些啊!
第55章对弈可曾听过
苏秀确实会骂人,但除非气急否则不会骂。原女主是不会这些粗鄙之语的,更不可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着白滕骂这些粗鄙之语。
台上一时鸦雀无声。
苏秀起初不觉得有什么,直到她余光扫见练武场边缘的玄蓬真君后心脏停跳一瞬。
天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听见了!
苏秀呆在原地,表情不比被她骂的白滕好几分。
此时还管什么白滕或者师兄,苏秀眼巴巴地瞅着玄蓬真君,脑子飞快转动着该怎么解释才好。
怀明真君咳嗽着走上前来,绷着脸呵斥弟子们:“都聚在这又吵又闹什么,你们这个月的基础修行都完成了?还不赶紧去测灵台先测试灵力!”
弟子们这才排队散去,只不过还是有目光偷偷朝苏秀看来,一些憋着笑,一些带着疑惑和茫然。
后者就属苏秀的两位师兄。
“师妹……”大师兄还在组织语言,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倒是二师兄像是憋着话,犹豫半晌后伸手摸了摸苏秀的头,之前的犹豫转为坚定,态度肯定地说:“骂得好。”
苏秀:“……”
她默默捂脸蹲下,隐约崩溃道:“……师兄们别说了,我们就当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可以吗。”
被骂的白滕脸色僵硬,好几次不敢置信地去看苏秀,好友们强制拽着他离开,就怕再待下去他真的会被苏秀给骂死。
风颂长老叹为观止,瞅着边走边咳嗽的怀明真君竖起拇指道:“真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怀明真君当做无事发生一样赶着弟子们去测灵台。
苏秀松开捂脸的手,蹲在地上抬头看看神色怪异的师尊,急中生智,扭头对还未走的玄蓬真君结结巴巴道:“小师叔……我刚才说的……其实是、是师尊教的,真的!”
怀明真君:“……”
玄蓬瞥了眼他的师兄,刚还疯狂摇头否认的怀明真君瞧着自家徒弟求救的眼神满脸不忍直视。
他提着一口气又咽下,皮笑肉不笑道:“这不是平日里当着她的面骂你徒弟的次数多了,让她也耳濡目染了去。”
其他人听后恍然脸,看怀明证据的目光都无声写着“果然是你教的”几个大字,玄蓬真君的恍然中还带着几分谴责。
怀明真君瞪回去:“你那徒弟不该骂?”
玄蓬真君平静道:“你不该让她学到这些。”
怀明真君:“……”
那边苏秀被两个师兄哄着走远,二师兄更是语重心长道:“以后这种事师兄们替你骂,你不用管,白滕这种货色哪里值得你亲自开口。”
苏秀耷拉着脑袋,时而点头应和,悄悄回头去看她小师叔,不经意间对上小师叔撇过来的目光后又飞快扭头,心中叹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事后好几天苏秀都闷在屋里没出门,感觉无颜面对玄蓬真君。
连师尊都来安慰她,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小师叔已经严厉禁止弟子们讨论练武场当日的事,如今没人敢提苏秀骂了白滕的事。
苏秀从窗户探出头来:“真的吗?”
怀明真君挑眉:“为师骗你作甚,想来玄蓬也是觉得自己的徒弟被骂丢了面子,所以才禁止讨论这事。”
苏秀在窗前呆了会,默默跑去厨房捣鼓食材,准备做点吃的拿去北山给小师叔。
她忙活到晚上,师兄叫她下山去城里玩都拒绝了,提着食盒去北山找人。苏秀特意避开人群走了比较僻静的路,哪怕遇见北山的弟子,对方也不像往常一样调侃她跟白滕,而是敬而远之。
苏秀来到阁楼,却在石阶小径处被阵法拦下,进不去,她清清嗓子朗声道:“小师叔!”
阵法依旧拦着不让进。
苏秀搓了搓手,望向亮着灯火的阁楼心生沮丧,该不会是真的因为她骂白滕的话让小师叔不待见她了吧。
如果时间能倒回,她一定闭嘴什么也不说。
苏秀惆怅地在台阶边坐下,双手托腮,视线从两旁花丛上越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只是不想麻烦两位师兄。
来到这个世界很陌生,这个世界对她的好与坏都不是因为她,而是原女主。
超级宠溺的师尊与师兄们是原女主的,不是她的。
纠缠不休的白滕也是原女主的。
她喜欢玄蓬真君,是因为与玄蓬真君之间有彼此才知道的小秘密。
这让苏秀不自觉地想要靠近对方跟玄蓬真君待一块,仿佛这样才能证明她是自己,能轻松自在,不用处处小心翼翼和愧疚。
要是玄蓬真君讨厌她的话——
苏秀目光放空,却见小径中走出一只体态优雅的玄鹿,它带着混沌的黑雾,似能吞噬世间一切的邪恶与危险。
诶!
苏秀当即放下撑着双颊的手,坐直身体,瞧着踱步而来的玄鹿试探道:“小师叔?”
玄鹿走到她身前停下,微微垂首,暗金色的眼眸倒映她的面容,苏秀听见小师叔的声音问:“在这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秀摸了摸放在旁边的食盒,老实道:“我做了些吃的,想拿来跟师叔你分享。”
话落又顿了顿,带着点高兴道:“我以为师叔不让我进去呐,便坐在这发愁。”
玄鹿静静地看了她半晌,领着苏秀进阁楼,苏秀跟在后边好奇发问:“师叔怎么又变回原形了,又是因为诛邪神剑吗?”
玄鹿说:“去散灵时需原形。”
苏秀听得懵懂,她不知道散灵是什么意思,又怕自己问下去小师叔会觉得她烦她笨。
她懵懂的表情被玄鹿余光捕捉,没等苏秀发问便自然而然地解答:“我身有邪气,与天地灵息共存,时间一长需得去山中散去部分灵力消减邪气,以免影响周遭。”
苏秀嗯嗯点着头,这下懂了,她随着玄鹿来到熟悉的檐下长廊,还是那张棋桌,只不过这次换她在小师叔对面坐下。
玄鹿站在她对面,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人类。
苏秀将食盒里的小碟子端出来递给它,笑得娇憨:“那小师叔是鹿妖还是仙鹿呀?”
又是混沌邪气,又是天地灵息的,听起来似妖非妖,似仙非仙。
玄鹿反问:“你觉得我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秀望着它坠着莹光的鹿角一口咬定:“是我最喜欢的梅花鹿!”
玄鹿:“……”
它静声道:“看来你师尊的教学非常失败。”
苏秀摸了摸鼻子,傻笑两声,“我修炼确实没什么天赋,也比较笨,连御气疾影也无法稳定,常常飞到一半就掉下去,或者落地不稳摔跤,小师叔刚才说得对,我以后一定更加努力认真修炼。”
玄鹿淡声道:“我是说你师尊失败,并非说你愚笨。”
苏秀抬眼看它,喜怒哀乐都十分明显的表达在那双眼里。
玄鹿见她笑得开心,又道:“御气疾影多练即可,其他的也不着急,如今你的神魂易碎,不易过度修炼。”
苏秀听到神魂易碎四个字时愣了下,差点忘了,原女主为了给白滕取剑,把自己健康的身体折腾没了。
她眨眨眼,望着玄鹿问:“师叔,听说你禁止北山弟子讨论那日练武场的事……是不是因为我骂了白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玄鹿说:“是。”
苏秀心里一惊,神情明显变得失落,闷声道:“我就是……气上心头所以才骂他两句……”
说完又补充:“是师尊教的,真的!”
远在长老厅议事的怀明真君忽然打了个哈欠。
玄鹿淡声道:“你们小辈之间吵闹无须在意,只是多人议论不休,又非良善之语,这才禁止。”
北山弟子们大多数都是向着白滕的,事后不少人为这事骂苏秀,让玄鹿听得不悦,便下令禁止。
苏秀这才听懂了,原来不是针对她骂白滕,而是针对旁人骂她,想通这点后刚才失落的人又变得阳光明媚,头顶开花随之招摇。
小师叔真好呀!
看这孩子以如此开心明朗的目光望着自己,玄鹿竟觉心底有几分在意。
它恢复人形,在棋桌边坐下。
玄蓬真君揭开棋盒对她说:“你不是要学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学!”苏秀积极道。
跟小师叔下棋,还是一对一教学,这谁能拒绝呢。
可苏秀还是太高估了自己,主要原因还是围棋太难学了。她听着小师叔讲解规则时只觉得这天籁之音真好听,每个字单独拆开都能懂,可合在一起就不懂了。
她努力跟上小师叔的思维,拿着棋谱翻看,艰难地懂了个大概后开始实战。
玄蓬真君瞧着苏秀的落子,真是闭着眼睛都能赢。
苏秀抱着棋谱眼巴巴道:“师叔,我刚说过的,我很笨,学东西也很慢。”
玄蓬真君轻挑下眉:“紧张什么?”
苏秀老实道:“我怕师叔你会觉得我太过愚笨而不耐烦。”
玄蓬真君眉目平静道:“不会。”
苏秀很认真地学习,可她不是天才,在这事上确实没有点天赋,玄蓬真君见小姑娘表情越来越皱巴,正沉思该说点什么事,听苏秀小心翼翼道:“小师叔。”
玄蓬真君颔首:“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秀捏着冰凉的黑子说:“……可曾听过五子棋?”
玄蓬真君:“……”
“未曾。”他眯了下眼,见苏秀开心道,“太好了,五子棋很简单,我觉得这棋盘和棋子就非常适合这种玩法。”
玄蓬真君愿闻其详,随后就见苏秀落子在棋盘格子里,而非线上交点,不由沉默。
苏秀:“规则很简单,谁先五子连成一线谁就赢。”
玄蓬真君陪着苏秀下了许久的五子棋,明显看得出苏秀更喜欢玩这个,哪怕输了也开开心心地说再来,不像围棋时带着点沮丧和小心翼翼。
她开心就好。
玄蓬真君这么想着,丝毫没觉得这想法有哪里不对劲。
期间苏秀玩得累了,单手支着脑袋昏昏欲睡,却不肯喊停,玄蓬真君也没叫她走,而是思考的时间越来越久,没一会就见等待的苏秀悄悄趴桌上:“小师叔你慢慢想,不着急。”
玄蓬真君是不着急,毕竟赢了一晚上,没输过。
很快他就见苏秀趴桌睡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屋内温度适应,苏秀睡姿乖巧安静,呼吸平稳,只是看着就让人心生安宁。
玄蓬真君执子瞧着,不知不觉就这样安静地看了一整晚。
第56章真相缠缠绵绵的棋风
苏秀醒来的时候发现庭院里依旧是夜晚,檐上屋灯光芒昏黄,有飞鸟落在院中石灯上梳理羽毛,庭院地面却淌着一层薄薄水迹,随清风晃荡出一小圈涟漪。
玄蓬真君见她看得入迷,淡声道:“这阵法名叫水月镜花,可以掌控范围内的一切变化。”
苏秀懵懂点头,眨着眼坐起身,以崇拜的目光看他,无声表示小师叔真厉害。
这样的目光玄蓬真君见的只多不少,却因对象是苏秀时总不自觉地心生在意。
“我刚好像是睡着了……但应该就睡了一小会。”苏秀道。
玄蓬真君颔首看棋桌:“已经天亮,是宗内弟子晨练的时间。”
苏秀:“……”
这不是一觉到天亮了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默默捂脸,“师叔,我不是故意的……我见你还坐在这跟我下棋以为我只睡了一小会……”
玄蓬真君淡声道:“无碍,这盘棋还未分出胜负,等你有空再来继续。”
苏秀起身道:“好好,等我练完功晚上再来!小师叔我们晚上见呀。”
玄蓬真君被“晚上见”三个字说得微愣,平静幽深的眼眸注视着苏秀御气疾影离开阁楼,手中的棋子始终没有落下。
苏秀在北山一夜未归,怀明真君知晓这事时当即一口茶喷出来,下意识问:“白滕呢?!”
早已调查清楚的大徒弟说:“白滕昨夜外出,不在山中。”
二徒弟安抚道:“师尊不必激动,师妹不是去找玄蓬真君的嘛。”
说得没错,那丫头是去找玄蓬又不是去找白滕。
怀明真君擦了擦脸,是他那正直清冷的师弟就放心了。
等苏秀回来后,面对师尊与师兄们的问话,她老实回答:“我跟小师叔对弈,结果不小心睡着了。”
原来如此,是两人下了一晚上的棋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家都很放心,就算苏秀今晚继续去北山也不再多问,哪怕她又是一夜未归,连着七八天,在师兄们眼里,都是师妹勤学刻苦,努力向玄蓬真君讨教棋艺,值得鼓励,不能打扰。
只有爱找玄蓬真君对弈,毕生追求就是赢他一局的风颂长老知道,这俩人下的棋很诡异。
“五子连成一线是什么意思?还有这种棋法?”
玄蓬真君:“你试试。”
风颂长老不屑一顾:“试试就试试。”
几次输给玄蓬后,风颂长老的表情开始变得凝重起来,苏秀来时就见玄蓬真君坐得端正优雅,静静等待着愁思苦想的风颂长老落子。
玄蓬真君无情道:“你该走了。”
风颂长老大惊:“还没下完!”
玄蓬真君微抬下巴,不容拒绝道:“到时间该换人了。”
风颂长老不太服气,便挪了位置坐在一旁看苏秀与玄蓬对弈,期间会忍不住唠叨几声,苏秀听得有点拘谨,玄蓬真君便道:“观棋不语。”
这下安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颂长老越看越不是滋味,几次抬头瞅瞅玄蓬真君欲言又止。
啥意思?
你跟我对弈雷厉风行恨不得三子封杀直接下一局。
跟这小弟子却不慌不忙缠缠绵绵,棋桌都快布满装不下了!
风颂长老恍然大悟,愤而佛袖离去。这地方,不是人呆的。
等风颂长老走后苏秀再也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玄蓬真君抬首看她:“笑什么?”
苏秀指了指棋盘,“你是不是故意气风颂长老的呀?”
玄蓬真君静静地看着她,姿态从容淡定。
苏秀与他相处有段时间,多少了解他,见他静而不语的模样便知道是故意的,笑了好一会。
玄蓬真君捻子轻敲棋桌:“专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好。”苏秀笑着单手扶额,起初她还会怕玄蓬真君嫌她烦她,如今却是不怕了,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不自觉地就道,“师叔,过两天我就要下山历练啦,是跟二师兄一起,南边某个镇子被妖气吞噬严重,所以这次历练也算是宗门接的除灵任务,得好好做,才能不给宗门丢脸。”
玄蓬真君说:“以你的状况,不应该外出历练,也不该再用任何灵力术法。”
苏秀听得微微睁大眼:“那我岂不是个废人?”
玄蓬真君蹙眉,略有不赞同地看她一眼:“并非此意。”
她垂眸盯着棋盘思量道:“只要避免不伤到神魂就好啦,到时候我会带很多法器护身的,去的也不止我一个人,还有……”
说到一半忽然想起来原著剧情,心里咯噔声。
原著里二师兄因为不放心她身体状况和白滕的关系,便跟着一起去,然后为了女主与白滕打起来受伤,也因此被白滕记在黑名单里,还为此折了他的剑。
苏秀不由皱眉犯愁,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可不能让二师兄去了。
“总之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苏秀略过这个话题。
玄蓬真君察觉她情绪不对劲,却没有逼问,任由她转移话题说些高兴的事。
这次苏秀没有留宿阁楼,早早地就回去南山,留下玄蓬真君独自面对胜负已分的棋局良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接着苏秀好几天都没去北山。
她忙着给自己找法器,并说服二师兄不要跟着她一起。
下山当天,二师兄道:“放你一个人去怎么行。”
苏秀耐心道:“二师兄,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二师兄蹙眉:“那你拿这么多法器做什么?不就是没信心才要拿这么多护身吗?”
苏秀面不改色道:“这叫做以防万一,何况这次历练去的又不止我一个人……”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北山的几名弟子走过来,为首的正是好些日子不见的白滕。
他沉着脸,努力做出一副看不见苏秀的样子,却还是在走过的时候忍不住以余光瞄她,却发现苏秀根本没看自己,还在跟二师兄唠叨,心中郁结。
二师兄倒是瞪着下山的白滕背影道:“正是因为不止你一人我才不放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苏秀说:“二师兄,你本来也有不少事要忙,又是修炼晋升关头,不能出差错。”
二师兄正要说话时又听苏秀道:“何况我已经约了小师叔,他会跟我一起去的,小师叔近日正好要外出。”
“……真的?”二师兄迟疑道,“玄蓬真君会去?”
苏秀重重点头:“嗯!前几日我们对弈时说好的。”
二师兄信了。
他唠叨几句让苏秀照顾好自己,这才目送她一个人下山去。
苏秀心里也松了口气,无论如何都得保住这两位师兄和与男主有“血海深仇”的师尊才行,总不能重蹈覆辙,让他们再折在自己或白滕手里。
她心里装着事,下山也不着急,没有御气疾影,就这么漫步走着。到山下已是快一个时辰,却见站在山脚处的白滕蹙着眉瞪她,不耐烦道:“你下个山怎么这么慢?”
苏秀见到他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想法竟是:他该不会是特意等在这准备打一架吧?
“关你何事。”苏秀径直越过他往前走去。
白滕冷笑声,走到她前方把人拦住:“苏秀,我可是担心你神魂不稳,出行在外怕遇妖魔再受伤,所以特地在这等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秀抬眼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眸没有半分曾经该有的欢喜与期盼,白滕被这陌生的眼神看得心头一颤,很是不舒服。
“你做这种惹人烦的恶心事还想我夸你吗?”苏秀脆声道。
惹人烦的恶心事……白滕瞬间气血上头,恼得不行,咬牙道:“苏秀,你以前做这种事的时候我可是……”
苏秀打断道:“你也是这么说的啊。”
白滕刚升起的怒火瞬间熄灭,他憋着一口气又像是拿苏秀没办法似的恼怒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秀要走,又被他拦住,秀眉微蹙,不悦地看着他。
白滕语调晦涩道:“我以前说烦你,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秀静静地看着他。
这种沉而静的姿态不知为何让白滕想起他的师尊,一时间心中慌乱。
他张嘴欲要继续解释时,却听苏秀嘲笑道:“你想说,以前那么对我是因为我师尊是你的杀父仇人,所以你没法喜欢杀父仇人的徒弟。”
白滕震惊当场,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拦住她的双手瞬间没了力气,缓缓落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就是原著中洗白男主的理由。
因为原女主的师尊是他的杀父仇人。
所以白滕就算对女主动心,却也忍着,表现出讨厌女主不耐烦,认为自己一心复仇,谁知后期杀了女主后,才知道真相:
原来是他父亲偷袭怀明真君,却反被怀明真君的师弟玄蓬拦截反杀。
他不仅为此杀了心爱之人,还拜了真正的杀父仇人为师。
苏秀却不觉得白滕可怜,毕竟全篇被白滕虐身虐心最后还死了的是“她”。
“你……”白滕一时失语,嗓音哑得不行,“你是怎么……”
苏秀说:“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就别在我不喜欢你、也不再缠着你的时候反而主动凑上来纠缠不休,这已经不叫烦人精,而是犯贱。”
“苏秀!”白滕急红了脸怒喝一声,“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苏秀要往前走被白滕拦下,触发了她身上的护身法器,金光横扫散去将白滕逼退,他抬眼看苏秀时已是眼角泛红,颇有点失去理智的神态。
白滕沉声道:“你今日不说明白,休想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秀却不慌不忙,对比白滕的焦急恼怒,她却只是眨眨眼,笑道:“好呀,那就在这耗着,等我师兄和师尊发现我的护身法宝在山下有动静赶过来,然后将这事弄得全烈阳宗都知道,到时候就说你拜入烈阳宗居心不良,一直以来隐藏实力,就为了夺烈阳宗心法与神器,再杀烈阳宗长老——”
她每说一个字白滕脸色就阴沉几分,对眼前陌生的苏秀心绪难明,哪怕这人拿捏了他最重要的秘密,却又不忍下死手。
白滕平复心绪,抬手指向苏秀:“既然我们同是外出历练,这一路上,我们有的是时间。”
话音刚落他便朝苏秀下了一个困阵,却在阵法刚落时被飞来的金光碎掉。
两人皆是一愣,苏秀似有感应地回头看去,见到山中那位白衣仙缓缓收手,眉目沉静地望着山脚两人。
苏秀与白滕脸色微变,此时他俩倒是默契的都是一副做坏事被抓包的心虚表情。
“师尊……”
“小师叔……”
两人同时开口,白滕朝苏秀看去,被苏秀瞪了眼。
玄蓬真君见他俩之间的气氛颇有一种“彼此之间才知道的小秘密”后缓缓皱起眉头。
第57章知晓特殊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秀以为在此时遇见玄蓬真君已经很不妙了,没想到自家师尊也匆忙赶来:“谁敢在我烈阳宗闹事伤我徒弟!”
她心中叹息,果然是刚才白滕触发她的护身法宝惹得麻烦。
白滕肯定想不到刚才不轻不重地一个禁制术法就把自家师尊和别人家的师尊都招来了。
此刻他脸色青白交加,面对两位尊者的打量难以解释,其中一位还是刚才讨论的杀父仇人,心绪翻涌得厉害。
两位尊者各管各的徒弟。
怀明真君去问苏秀:“秀秀,可有伤到哪?为师给你的护魂铃怎么响了?”
玄蓬真君则问白滕:“为何动手?”
白滕脸色变了变,最终垂着头压下心头所有烦忧愁绪,故作沉稳道:“是弟子莽撞,一时情急才……”
话还未说完就听怀明真君重重地冷哼声,很是不悦。
“秀秀神魂不稳,你还与她动手,这是安的什么心?”
白滕咬牙道:“是我的错,竟然忘记她神魂不稳一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秀不插手,任由白滕被两位长老谴责,这事一闹后怀明真君说什么也不肯让苏秀一个人去历练,对白滕很是谨慎,并且祸及玄蓬真君,对他哼道:“你这徒弟可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要是没人看着,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白滕听得憋屈,被自己的杀父仇人如此侮辱,却不敢在此时反驳一个字。
玄蓬真君目光不轻不重地点了下苏秀道:“那就一起去吧。”
两位弟子哪敢反驳,只能乖乖跟着师尊们走。
苏秀万万没想到结局会变成这样,她下山前才跟二师兄撒谎说会跟小师叔一起去历练,没成想小师叔真的来了。
她走没一会就收到二师兄发的传音:师妹!我刚发现玄蓬真君在书阁没走,你是不是忘记提醒他了?没关系我已经告诉玄蓬真君你下山了,他说会马上赶过去的!
苏秀:“……”
没脸见人了。
苏秀双手捂脸,从指缝里偷偷瞧着走在前边的小师叔。
历练的地方距离烈阳宗有点远,大家要么御剑要么御气疾影,按照苏秀的计划,她得磨磨蹭蹭个一两天才能到达目得地,谁知白滕的骚操作把她师尊招来,因此蹭着师尊的御剑,当晚就到了历练点。
从远处看去就能瞧见阴气冲天的荒凉小镇,石碑处倒着两具交缠的白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夜雾弥漫,先一步到达的弟子们都在这等着白滕,没想到还能等来两位长老,刚才还因为此地阴气太重的胆小鬼们这会喜极而泣。
太好了,有师尊跟长老在,就算里边有妖王魔王也不用怕了!
“师尊,长老,我们刚已经探查过,这镇子里已没人居住,成了妖魔的据点。”有弟子上前解释道,“它们会将附近村民和走山的路人以幻术吸引到这来,所以过这座山常有人失踪不见。”
“之前我们来时听说有一名男子白日刚被妖抓走,希望他还能撑到我们过去解救。”
苏秀朝阴气森森的小镇看去。
原著剧情是她刚巧撞见了被抓的男子,然后发现一段人妖恋情,男方不能接受女子是妖,女妖却动了真情,偏执的试图留下他。
女主感动这段人妖虐恋,所以在白滕要杀妖的时候出手阻拦,白滕因此伤到了她,于是二师兄就炸毛,导致两人打起来。
苏秀忍不住扶额,这都什么跟什么。
还好二师兄不在。
“先去布阵将此地封印。”怀明真君下令吩咐弟子们分工干活。
为了避免一切意外,苏秀主动提议道:“师尊,我也去布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就只在外边不用进去。
怀明真君道:“正好,你就留在外边。”
许是为了避免被别的弟子说闲话,怀明真君将苏秀留下,自己进去除妖。
留下来守护封印阵法的倒成了玄蓬真君。
苏秀仔细回想了一遍布阵结印手法,再偷瞄其他弟子的步骤,调动灵力结印实施,还未做完就被余光扫过来的玄蓬真君说:“错了。”
“哪里错啦?”她虚心求教。
玄蓬真君双手结印,动作缓慢地让她能够看清,苏秀认真学习,一遍成功,看见地面升起明显的结印光阵与其他弟子的光阵连接融合,苏秀有点小激动,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静立在旁,像把锋利的剑镇压着一切躁动。
苏秀第一次近距离看这种大型阵法,还很有参与感,见阵法形成后与有荣焉,下意识看身边人跟他分享喜悦,却在看见小师叔沉静的眉眼后立马醒悟过来。
她挠了挠头,进入认错状态:“小师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拿你撒谎的。”
玄蓬真君微抬下巴,静等着她的后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怕二师兄跟着我来会有危险,所以想办法让他留下,便说你与我同行让他放心。”苏秀乖巧道,“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其实她心里百分百肯定小师叔不会生气,却也不敢太放肆,该道歉还是要道歉的。
果然玄蓬真君不见动怒,在沉默片刻后喜怒不辨道:“你该与我提前说,这样我就能随你一起下山。”
苏秀愣了下:“这不太好吧,小师叔毕竟是长老,与我一起下山历练总有些太……特殊了。”
玄蓬真君似听笑了,唇角微抿的瞬间被苏秀捕捉到,惊艳于他这如昙花一笑的浅笑。
“你竟不觉得自己是特殊的人?”玄蓬真君平静道,“在你凝视我周身的邪灵之雾还能不受影响的情况下,你已经是天底下最特殊的那个。”
那是世上最邪恶的存在,能引诱世间最纯洁的灵魂堕入黑暗,变得癫狂,偏偏苏秀却不受丝毫影响,甚至还能在他变鹿后专注思考五子棋。
苏秀听得懵懵懂懂,还没能意识到这份特殊性,只是本能地感觉到开心。
小师叔说她是最特殊的那个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有点暧昧,但不妨碍她听了高兴。
于是礼尚往来道:“小师叔,你也是对我来说最特别的那一个。”
苏秀说得真诚,黑白分明的眼里没有半分犹豫或是躲闪,只是单纯的倾吐自己的思绪。
对她来说玄蓬真君是与原女主有瓜葛最少的那人,在她心中自然是最特别的,甚至一度产生了依赖感。
玄蓬真君静静地看她片刻,问道:“如何特别?”
诶?
苏秀呆住。
在对方蹙眉的瞬间苏秀脱口而出一句:“我很喜欢你——”身上的气息,能让我安心。
随着她话音未落,镇子中突然传来一声极为凄厉的妖兽嘶鸣,周边封印动荡,妖气横扫快要将封印破除,苏秀慌忙重新结印控制封印。
“师尊他们是不是遇见危险了?”
这镇子里的妖魔们确实厉害,原著剧情里弟子们并未除魔,失败而归,但男主却偷杀了一只大妖,取得内丹,因此修为大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此地别动。”玄蓬真君给她下了道护身咒印后朝镇中掠影而去。
苏秀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听话没乱跑,反复结印修复阵法,却因为消耗灵力而感到有些头晕,险些站不稳,忙退出阵法。
阵法有玄蓬真君压制着暂时没出什么问题,但镇中黑云肉眼可见的聚拢,不知何时黑雾弥漫,街道上燃烧的火把明明灭灭,火势往一边倒,接连熄灭。
苏秀能听见妖兽嘶鸣越来越愤怒暴躁,声声震天,看样子绝对是打起来了。
在她默默祈祷时,结界忽地碎掉,镇子里的黑气再无压制立马冲天而去。
苏秀看得眼皮一跳,连小师叔这么厉害的人物设置的结界都碎掉了,那里面的妖物是要翻天呐。
周围看守结界阵法的弟子们都在惊呼该怎么干,讨论要不要进去还是在外边观望时,天上黑云地上黑雾被裂缝吹着往他们这跑。
苏秀与弟子们急忙后撤,恐惧中瞧见怀明真君与白滕等人从这黑雾中冲出。
“师兄!”
“师尊!”
“长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弟子们欣喜,却被怀明真君呵斥:“别过来!赶紧退去后边!不要被这妖物所迷惑,也不要被它身上的邪灵之雾给……”
苏秀没能听完师尊的话注意力已集中在从黑雾中走出那只玄鹿身上。
不知为何小师叔变了模样,在云浪滚滚之中高傲地俯瞰凡人,周遭的黑雾与妖气弥漫的雾色混杂,却又强势镇压着,影响了下方凡人的心智神魂。
苏秀无法从玄鹿那里获得半分威压与惧怕,却见周围的人一个个陷入呆滞或是癫狂,丢弃手中武器,痛苦地倒在地上曲缩身子。
就连她的师尊也丢了佩剑坐在地上低声呢喃着她听不懂的话。
苏秀瞥见白滕痛苦地跪倒在地抱头大喊:“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是喜欢你的!是你的师尊!是他杀了我父亲!”
“……”
玄鹿闻言,目光轻慢地从苏秀身上移开,不轻不重地落在白滕身上。
苏秀这才明白之前玄鹿说的特殊是什么,她刚要上前去就听玄鹿道:“在这等着。”
它身后传来妖兽的厉声追喊,苏秀只见黑雾翻涌,将她逼退去后方,再看不清里面是何情形。
究竟是什么样的妖兽,能让小师叔现原形来解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秀守在被迷惑心智的师尊身边,试图听清楚他说的什么,却不知是何方言,一个字也听不懂,只得作罢。
倒是白滕在她对面又哭又跪,一会痛哭零涕挣扎地说我也爱你,一会狰狞愤怒说你师尊杀了我父亲。
苏秀看他像个神经病一样,嫌弃不已。
玄鹿没让苏秀等太久就回来了,苏秀起身看去,见他毫发无伤才松了口气,指着师尊问:“这可怎么办?”
玄蓬真君道:“我已经将影响降至最低,只能靠自己醒来。”
苏秀松了口气,“那就好,不过师叔你可真厉害!”
他神色微顿,做平静状道:“没有别的要问了?”
“别的?”苏秀眨眨眼。
玄蓬真君与她双目对视。
就连他的师兄瞧见玄鹿模样时也只会拔剑警惕,可眼前的人却懵懂地像是根本不知妖为何物,没有半分戒备与警惕,或是恐惧厌恶。
太自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秀绞尽脑汁后终于想出一个问题来:“师叔,你看这么厉害的招数,我能学吗?”
玄蓬真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能。”
苏秀点着头,一副我就知道的了然表情。
她挨着玄蓬真君站好,朝发疯的白滕抬抬下巴:“师叔,你看看他。”
玄蓬真君:“看了。”
苏秀又道:“他说我师尊杀了他父亲。”
玄蓬真君颔首:“听见了。”
不一会怀明真君也清醒了,他都没来得及问镇子妖兽的事,就被白滕的疯言疯语给吸引,听得脸色微妙起来。
“或许这小子口中的杀父仇人说的是我吗?”他问。
玄蓬真君点头:“应该是。”
怀明真君没好气道:“他爹是谁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玄蓬真君道:“你仔细想想。”
怀明真君一连报出好几个人名,与自家师弟对完信息后怒道:“好啊,他爹当时偷袭,已算是卑鄙不要脸,动手的是你不是我,怎么也不能把这事算我头上再对我徒弟如此折磨!”
随着清醒的弟子越来越多,大家在知晓妖兽已经被清理后,就看着还没清醒的白滕发呆。
等白滕总算是恢复理智,跪在地上气喘吁吁,一抬头就发现宗门的人正排排站望着自己。
第58章八分这世上再没有人
白滕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的状态不对劲,喉咙干哑,眼睛酸涩,仿佛哭过还声嘶力竭过。
最重要的是人们看他的目光太过诡异,一副憋着话却不能说的样子,让他惴惴不安。
苏秀揉了揉眼睛,一夜未睡,没忍住打了个哈欠,见白滕终于恢复冷静后小声问:“师尊,我们可以走了吧?”
白滕忍不住给好友使了个眼色,无声示意怎么回事,却见好友别过脸去不看他,仿佛在嫌弃他丢脸。
就连平日相处和谐,视他为领袖崇拜的其他弟子也纷纷避开他的视线,兀自凑在一堆讨论。
没想到白滕竟是这种人,竟然一直想要对烈阳宗长老们动手,还为此利用别人的感情折磨苏秀,甚至把他们对白滕的真情实意都当做是跳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滕完全不知他当着众人的面自爆了多少秘密,只察觉出大家的反应不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回烈阳宗再说吧。”怀明真君面不改色道。
白滕来到玄蓬真君身边小声问:“师尊,弟子之前是怎么了……我只记得当时看见一只妖鹿……”
苏秀不等他说完就凑过来将玄蓬真君拉走:“小师叔!我有道结印阵法要向你请教,你快帮我看看。”
白滕:“……”
你没有自己的师尊吗?!
他强制抓来好友逼问到底怎么回事,好友不咸不淡道:“哦,能有啥事啊,昨晚突然出现两只妖兽,大家都被那妖气困住,几经挣扎才出来,在这期间师尊已经将妖兽击败退走。”
白滕不笨,立马抓住重点:“被妖气困住,如何困住?为什么我是最后一个清醒的?”
好友说:“那当然是你之前冲太前面,受到妖气影响最大,至于如何困住各不相同,否则我也不会比你先醒。”
白滕冷着脸陷入沉思,好友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劝道:“你……哎。”
“有什么,快说。”白滕蹙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友指了指随怀明真君一起御剑在前边的苏秀说:“你对人家苏秀好点,别总是动不动就凶人家,人家对你好是你的福气,你不知感恩也没必要恶言恶语。”
白滕仿佛看陌生人的目光看好友,一句你有病吧已经哽在喉咙,好友却没给他说出来的机会,御剑加速咻地跑前边去。
这次历练结束的很快。
日落时分一行人就已回到烈阳宗,怀明真君与玄蓬真君要去跟宗主汇报小镇妖兽一事,其他弟子们则在各自散去,明日便能知晓历练奖赏之物。
白滕回来后便去药阁拿了些伤药,回屋疗伤后睡下。
短短一夜时间,关于他的传闻却已传遍整个烈阳宗。
第二日白滕便觉得不对劲。
弟子们总是会偷偷摸摸看他,但那目光与平日不同,平日是带着几分崇拜与羡慕,如今却像是在看笑话般幸灾乐祸,又或是充满鄙夷。
仿佛他成了一个跳梁小丑,在不知不觉中被所有人观测戏耍。
白滕瞧见在摘露灵水的林秋灵,正要上前打招呼,却发现昔日红颜知己,眉目含笑地将一竹筒露灵水递给了怀明真君的大弟子。
两人言谈甚欢,林秋灵眉眼间藏着很容易看穿的爱慕,是与他在一起时没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滕看得呆住。
这两人是何时走在一起的!
大约是在他满心只有苏秀的时候,林秋灵对他彻底失望。
苏秀稍晚些时间才发现大师兄跟男主的白月光在一起了。
大师兄还有些担心小师妹误会或者排斥,谁知自家小师妹连连摇头并且说他干得漂亮,鼓励他好好谈恋爱,不用管别人。
唯有二师兄抱剑惆怅,跟师尊吐槽道:“师兄天天跟林师姐在一块,师妹天天去找师叔下棋,为何他们都突然忙起来,没人与我一块玩。”
同样有事忙的怀明真君:“你是小孩子吗?不会自己去找乐子吗?为师忙着呢,自己想办法去。”
二师兄:“……”
怀明真君忙着与宗主和各位长老商议如何处置白滕的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宗主摸着自己的白胡子道:“白滕毕竟是玄蓬的弟子,玄蓬对这事是何想法?”
说完往下一看,“玄蓬呢?”
怀明真君叹道:“还没来。”
风颂长老哼声道:“估摸着还在下棋。”
玄蓬真君这会确实是在下棋,只不过是在教苏秀围棋。
自从发现苏秀不受邪灵之雾的影响后,玄蓬真君在与她独处时就爱变成鹿,大多时候苏秀是在跟一只半卧在棋桌边的玄鹿对弈。
如今苏秀才明白,对玄蓬真君来说,他更喜欢做一只“鹿”,而非烈阳宗的长老。
玄蓬真君讲解完一整页棋谱后才起身化作人形道:“你先自己看看,我得去一趟议事厅。”
苏秀抱着棋谱问:“是去谈白滕的事吗?师叔打算怎么做?”
原著剧情已不再适用当下,接下来的事情走向苏秀也猜不透。
望着苏秀好奇的模样,玄蓬真君面色平静道:“既然是来寻仇的,那就给他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秀眨眨眼,“那他肯定打不过师叔呀。”
玄蓬真君却看了眼还是黑夜的庭院,院里依旧下着小雨,细雨敲打石灯与花叶,温柔地缠绵。
小师叔走了。
苏秀却望着他刚站的方向发呆,不知为何总觉得小师叔还有别的心思。
发现玄蓬真君还没来后,议事厅里的长老们已经从今晚吃什么谈到谁家徒弟单恋某某等八卦,最终因为各自护短徒弟而吵起来。
怀明真君看着吵成一团的人满头黑线:“干什么,最应该生气的我还没生气,你们倒是先吵起来了!”
风颂长老心想你没有吵起来是因为玄蓬真君还没来吧。
宗主在一团吵闹声中看见姗姗来迟的玄蓬真君,摆摆手道:“都停一停,让我先听听玄蓬怎么说。”
议事厅里的吵闹声逐渐平息,大家都望着门口站着的玄蓬真君。
玄蓬真君道:“人是我杀的,让他报仇便是。”
大家都了解他的行事作风,听完也不觉惊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颂长老说:“何时?”
玄蓬真君:“今晚。”
怀明真君沉吟道:“就算如此,他也不能继续在烈阳宗待下去。”
另一名长老也道:“不管白滕与玄蓬之间胜负如何,都得抹除他身上的烈阳心法。”
宗主点着头道:“既然你已有决定,那就按照你的办法来,剩下的人就接着吵吧,吵完回去也要记得教育教育徒弟,是不是修炼还不够忙,怎么还有闲心谈情说爱,谈情说爱也就算了,还一谈三五个,如此花心,有辱门风,必须严惩,让他们自觉点,赶紧都报上名来。”
众长老:“……”
宗主又道:“还有为什么都挑自己人折腾,怎么不说去祸害祸害别的宗门。”
风颂长老咳嗽声:“那要是把别的宗门弟子祸害了……”
宗主也咳嗽声:“那还用说?我烈阳宗没有这种无耻之徒!”
怀明真君看看安静离去的自家师弟,脑子一抽,问:“要是弟子跟长老……”
另一位长老眼皮猛地一跳:“怀明,你怎能做出如此刺激的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说是我了吗?”怀明真君翻白眼。
一位女长老喝着茶慢条斯理道:“若是有弟子能让在座的长老们动心,也算有本事。”
“都不用弟子努力,你已是天天动心。”
怀明真君看着众位长老从吵嘴升级到斗殴,不由叹气,这问题是不会有结果了。
关于白滕的处置基本交由玄蓬真君全权处置,而白滕本人正到处找苏秀,想要跟她继续谈之前山下说的话题。
可他问了一圈,却发现其他弟子的态度与从前截然不同。
“苏秀?你又要去折腾她!要点脸吧!”
“师兄你死心吧,就算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的,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师兄了,自己珍重吧。”
“你可别再缠着苏师妹了,苏师妹遇上你也真是晦气。”
白滕听得怒气上涌:“你什么意思?”
人们根本不屑于他多谈,部分北山弟子就算没有对他恶言相向,却也用明显失望的目光看着他,这让白滕更加接受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了?
白滕心生烦躁,抬头就见苏秀抱着一沓棋谱从转角走出,周围的弟子们都跟她友善的打着招呼,苏秀扬起脸笑容明媚地回应着。
大师兄与林秋灵也在,他们抬眼看过去时,二师兄正御剑落地帮苏秀拿怀里抱着的棋谱。
白滕顿感气闷,大步上前喊道:“苏秀!”
苏秀闻声有点惊讶,她还以为白滕已经被抓去议事厅了。
二师兄冷哼声:“别管他。”
白滕去上前拦住他们去路,目光凶如恶兽地瞪着苏秀:“这几天他们态度如此奇怪,是不是你说了什么?”
苏秀扬眉:“我说什么?”
大师兄与林秋灵上前,也来拦在他俩之间,白滕从未觉得他俩如此碍眼,怒喝:“滚开!”
林秋灵蹙眉护着大师兄,不赞同地看了眼白滕。
二师兄不乐意了:“你在这凶谁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围弟子纷纷站在白滕的对立面道:“你别又冤枉苏师妹啊。”
“是你自己说的,可别赖别人了!”
白滕怔住,心中已意识到某种可能,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不安中:“……我说什么了?”
有弟子大声道:“那日下山历练,大家都被妖气影响心智神魂,你最后一个清醒,期间把所有秘密都说了!”
“你来烈阳宗,是要找苏师妹的师尊,怀明真君报仇的!”
白滕只觉得脑子里哄地一声炸开,瞳孔紧缩,眼里倒映周围盯着他的弟子们的脸,一张张面孔每种表情都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竟然……竟然当着那些人的面什么都说了却什么都不知道,难怪被当做傻子看了这么多天!
白滕只觉得胸口郁结严重,一口腥甜涌上喉咙,目眩头晕,却在众人之中目视线停留在苏秀身上,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苏秀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言不语。
“苏秀……”白滕下意识地去依赖苏秀曾给他的无限包容与爱意,压着喉间的一口腥甜,语气晦涩,看她的目光却带着几分期望,“既然所有人都知道了,我也不用再隐瞒了……如今你也明白我的苦衷,那你曾经说过的话可还算数?”
所有人都等着苏秀的关键回答,却听她没忍住噗嗤笑了声,轻轻摇头带着惋惜的语气说:“曾经一心一意为你好的女孩子已经死在南海寒冰炼狱。”
“这世上再没有人会像她一样对你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滕心脏似受重击,喉间的猩甜再也压不住,一口血吐出。
他以为这已经是全部了,但是没关系,他还有仇恨支撑着自己,在心死沉默片刻后抬首大笑,模样癫狂地反手拔剑道:“那就让我在今日将一切恩怨了结!”
玄蓬真君等人不紧不慢地朝此地走来。
白滕狰狞脸色;“师尊,你休要拦我!”
玄蓬真君停下,单手御剑,淡声道:“你父亲,是我杀的。”
白滕呆住。
针对他的暴击还没完没了了吗!
“正巧,我来也是为了了结此事。”玄蓬又道,“你心绪不稳,我可让你八分。”
其他弟子们:“……”
长老,你是看在昔日徒弟情分上才没有说让九分这种杀人诛心的话吗?
第59章森林心甘情愿为你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别说让他八分的玄蓬,就算遇上让他一半的怀明真君白滕也不一定会赢。
白滕更震惊自己弄错了真正的杀父仇人的事。
“怎么可能……怎么会弄错!”
他面对神色从容镇定的玄蓬真君状态堪称癫狂,其他人都没心思再看下去,这场对决胜负非常明显,毫无悬念。
相比逐渐散去的其他人,苏秀却很认真地在观战,直到白滕死在小师叔剑下时才松开微蹙的眉头,心中悬起的巨石终于落下。
白滕目光越过所有人落在后方的苏秀身上,包含痛苦与悔恨,但是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怀明真君与风颂长老等人看着收剑的玄蓬真君都有点惊讶,大家都以为他不会下杀手,就只是要废了白滕的烈阳心法再赶下山去。
苏秀不管别人如何,反正她见白滕死了很开心,终于不用担心日后出什么变故绕不开书中结局还是要死在白滕手里。
当天宗主针对白滕的事召集全宗弟子做了简单的解释,也禁止弟子们讨论此事。
苏秀当晚去长老居找小师叔,发现他又变成鹿站在檐下关雨,如今这阁楼所有场所都对她开放,不像原来还会被拦在结界外边。
“小师叔,心情不好?”她上前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玄鹿回头瞥她一眼,似有些惊讶:“怎么这么说?”
“那就好。”苏秀老实道,“我以为小师叔会觉得亲手杀死自己的徒弟很残忍而心情不好,但是白滕死了,我却挺开心。”
玄鹿只觉得她对自己可真老实,什么话都说。
就算是卑劣自私的想法,也不会有所顾忌,大方坦白展现给它看。
玄鹿侧过身看着苏秀,周遭似有似无的黑雾流动飘散又再起。
苏秀笑眯眯地回望着。
“为何开心?”玄鹿问。
苏秀说:“因为我不是以前的苏秀,还一直担心会死在他手里。”
这话里信息量很大,可玄鹿却不见半分惊讶,那双暗金色的眼眸定定地望着她,能窥见苏秀笑意里的认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之前我修补神魂时,本已无力回天,是你的神魂忽然间自我修复,才给了我机会。”玄鹿说,“我也曾怀疑过,但不愿去深想。”
苏秀好奇:“为什么不追究?”
玄鹿淡声道:“我喜欢现在的你。”
苏秀听得愣住。
所谓心花怒放是什么感觉,此时此刻她总算有所体验。
她还没开心太久又听玄鹿说:“我身有邪雾,本应在妖之森,不踏足人间,可多年前与烈阳宗结缘,故而入山来报恩。白滕的父亲对烈阳宗算是一个阻碍,如今恩怨已了,我该回去了。”
苏秀:“……”
她第一反应是:“给谁报恩?报的什么恩?”
不是那种奇奇怪怪以身相许的报恩吧!
玄鹿不知她为何面色如此怪异,还带点委屈,倒也认真答了:“与烈阳宗主,助他壮大宗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是宗主啊。
苏秀放心了,她看了看追着荧光的鹿角,有些手痒,所幸还能克制,转移目光道:“原来小师叔从之前开始烦恼的就是这事,是一定非要回去不可吗?”
她也看得出来小师叔更喜欢玄鹿形态,想必它心里喜欢的也是妖之森,而非需要隐藏真实自我的人间。
玄鹿看着她,许久没答。
苏秀也不在意,一个人也能絮絮叨叨:“烈阳宗大部分人都挺好的,也都挺喜欢小师叔,若是你不在了,烈阳宗就损失一大超强战力的长老,我师尊与风颂长老也少了一个对弈的好友,而我也……”
说到这她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变得结巴起来。
对哦,不说别人,她也算是失去了小师叔!
苏秀这才意识到重点,抬首眼巴巴地看着玄鹿:“这么说若是小师叔你回去妖之森,那我也见不到你了。”
玄鹿这才道:“我在人间太久,邪雾之力过强会有所影响,给人间带来灾厄。”
所以是非回去不可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秀对此感到难过与不舍。
她说:“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当然。”玄鹿说,“可你需得做好准备,那是妖的国度,我统率的领域,你的到来将象征着妖之森多了一个王后。”
苏秀眨眨眼。
玄鹿继续说道:“你在凡间还有割舍不下的情谊,你的师尊与师兄们,这天下很大,许多地方与事物你都还没来得及去看一看,当你的见闻广阔后,所思所想也将与现在不同。”
苏秀在棋桌边坐下,闷声道:“小师叔,你这话说得好像我以后变得见多识广就会移情别恋似的。”
玄鹿:“……”
“莫说这种胡话。”玄鹿微微扬首,带着点威严,“在这漫长的生命里,你该为自己而活,去见识那些鲜活的。”
见多识广只会让你自己变得更好。
你只需要快快乐乐地游历人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些相思的苦痛酸涩都交给它就好,直到你心甘情愿回头的那天。
苏秀是只向往自由的小鸟,难以停留在一片森林,而玄鹿是森林的守护者,只能停留在原地眺望。
它的喜欢不需要苏秀牺牲自由。
苏秀完全理解玄鹿的心思,她看了玄鹿良久,朝它伸出手轻声道:“小师叔,你真是只成熟的鹿,也是我最喜欢的鹿。”
玄鹿往前走了两步,被苏秀合手抱住,埋首在它脖子蹭了蹭,传达给彼此的温度都是温暖的。
苏秀问:“那你什么时候走?”
玄鹿:“明日。”
“真快。”苏秀闷闷不乐,微微直起身偏头在它侧颈蹭着,“不能再等几天吗?”
玄鹿从容道:“不能再等了,已经影响附近花草开始——”
话音在苏秀亲吻它脸颊时顿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玄鹿微微垂手看她,苏秀伸手去摸它的鹿角:“明日走,那就没什么时间了,让我亲一下不算过分吧?”
苏秀手指轻轻摩挲它的一节鹿角,站起身垫脚亲吻。
玄鹿再次垂首:“不算过分。”
苏秀这夜留宿阁楼,没有回去。
第二日玄蓬真君先她醒来,只用一根细带束着衣袍,散落的墨发垂在地上,他来到木架前凝望陷入封印的诛邪神剑,片刻后抬起手,取出一滴心头血自指间滴落剑上。
诛邪神剑又一次解封。
那尖锐的剑鸣让苏秀惊醒,懵懵懂懂地自榻上坐起身来,就见一把大放光彩的漂亮长剑横在她身前,站在剑后的男人说:“它是你的了。”
苏秀缓缓伸出手握住剑柄,轻而易举地拔剑出鞘,剑身隐藏的诛邪神力与她共鸣,气势恢宏,仿佛能斩杀天地云海万物。
玄蓬真君去找了烈阳宗主,两人谈了什么无人知晓,当天宗主就对外宣布,北山长老玄蓬今日起离开烈阳宗。
不少弟子都以为玄蓬真君离开是因为白滕的事,心中对死去的白滕又讨厌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玄蓬真君不在的日子苏秀表现得很正常,该干嘛干嘛,一如既往地认真学习修炼。倒是身边的师尊与师兄们对她小心翼翼,尽量不在她面前提起玄蓬真君的存在。
师尊见她勤学修炼,劝道:“我这师弟脾气固执,认定的事就决不会改,死也不改,他要走,这谁也拦不住,你还小,等你长大外出多看看几家宗门弟子就会知道,你小师叔也没什么的。”
原本在抄写咒文的苏秀抬头惊讶道:“原来师尊知道我喜欢小师叔呀?”
怀明真君大惊:“你竟然喜欢玄蓬?!”
苏秀:“……”
在怀明真君的威逼下,苏秀一五一十地招认自己喜欢玄蓬真君的事,师尊气得要把他下山不见的师弟抓回来大卸八块,并试图让苏秀迷途知返。
师尊:“这世间很大,人很多,你总会再遇到更好的。”
言下之意:下山去多见见世面吧你!
苏秀带着她的诛邪剑开开心心下山,入了尘世,在大千世界游历。
起初有两位师兄不放心的同行,一两年后就变成苏秀独行,她确实遇见了很多人,也历过许多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危难时有玄鹿给她的诛邪剑,能护她平安,喜乐时她会想起玄鹿,将自己经历的事迹让山灵送给它听。
每当她游历山林而过时,总能看见远处与她保持一定距离的玄鹿。
它知晓苏秀不受邪灵之雾的影响,却要顾忌于她同行的人们。
于是苏秀会甩开其他人,朝它飞奔而去一把抱住,像个人形挂件一样掉在玄鹿身上蹭头撒娇。
山灵们偶尔会跟苏秀说,掌管妖之森的玄鹿总会望着一个方向发呆,从日出到日落。
唯有传递苏秀消息的山灵才能让玄鹿起身离去。
一年又一年,苏秀已从籍籍无名的小弟子成了人间尊者。
她带着贺礼回宗门看望师尊与师兄们。
每次回去大家都要看她的诛邪剑是否还能使用,见苏秀仍旧能使用诛邪神力,纷纷叹气,让她放弃玄蓬真君看来是没戏了。
夜里师兄们带新入门的弟子下山去放烟火,苏秀在旁边看着,听新来的师弟师妹们欢呼笑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抬首看夜空,焰火一朵接着一朵绽放。
这天晚上苏秀做了一个决定:她要去找玄鹿。
世间热闹无比,可她却难有归属感,走过那么多地方,看过那么多景物,有好友也有仇人,可她还是难以融入这个世界。
总觉得这些都是另一个苏秀的。
只有玄鹿是她的。
苏秀第二日便拜别师门,朝大山深处走去。
群山新绿,在大山的尽头,她看见一条开满花的清澈溪流,玄鹿立在溪旁,缓缓抬眼看向她。
苏秀一如既往地笑着扑向它:“小师叔,我来找你啦!”
心甘情愿得来找你了。
当妖之森的守护者并非枯燥的,至少在苏秀看来,这可比在人间还好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妖之森很大,难以想象的大,容纳着数不清的山精妖魅,死了又生,生生不息。
有良善之妖,也有整天想搞事情的妖精,光是每日的巡山就能让苏秀玩得不亦乐乎,有时连家都不回,还得玄鹿亲自去找。
苏秀在妖之森遇见了一名绿裙女子,还以为是误入的人类,正要好心提醒,却见她脚边的溪水化作一个大水团道:“小姑娘快去偷果子呀,趁这里的森林鹿还没发现我们,赶紧把那些好吃的灵果都拿走回去补身体。”
绿裙女子捂脸往前走着:“你这邪神真是……祸害人间的灾厄半分不碰,祸害山灵的事倒是很热衷。”
大水团哈哈笑道:“邪神也总要做点邪神该做的事,嘘,快走,听说森林鹿最近沉迷跟它夫人玩,没空管我们的。”
苏秀站在原地挠了挠头,还是没有制止,只是晚上回去跟玄鹿说了这事,才知晓那个大水团是一方邪神,原来是很厉害的河神。
这段时间苏秀难得老实待在它身边跟玄鹿腻腻歪歪,忽然听见小山灵们在阁楼外边叽叽喳喳,嚎着什么大狐狸来了。
玄鹿先出去,过了一会苏秀才从窗口探头看出去,瞧见一只巨大的白色九尾狐与她家玄鹿低声交谈着什么。
狐狸似有所觉,往阁楼看了一眼。
苏秀没有躲闪,就双手交叠趴在窗边好奇看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狐狸没有待多久就走了,玄鹿回来后说:“它的夫人快死了,要借妖之森的河道渡她进妖之国,去狐族。”
苏秀感叹:“真是只痴情狐狸呀。”
没几日她就与玄鹿见证了一场狐嫁,目送白狐狸带着它的夫人随着溪流进入妖之国,事后白狐狸给玄鹿送来了三五只不开灵智的小狐狸做谢礼。
瞧着与狐狸在床榻上打滚的苏秀,玄鹿心想,什么痴情狐狸,它还是跟以前一样讨人厌的坏狐狸。
苏秀去放生狐狸时,遇见了背着画篓进山的一对年轻男女。
男子体格高大,生得俊美,肤色却异于常人,跟背着画篓的女子说着什么,赵伊月说:“我没有,我都喜欢,我现在就给你画龙形的画。”
于是苏秀就见那男子化作金龙踩着群山俯瞰人间,将神色无奈的女子捞进掌心。
苏秀想起自己在人间学的雕刻,扭头朝不远处正在教育小妖们的玄鹿看去,拿着诛邪砍了一截树枝上手雕刻。
期间余光瞥见一只黑蝶飞过,它停在一名女子手上,轻轻振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