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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路很平静地和小黄说:“返航,回岛上去。”
小黄争辩道:“铁队长,那几个兵还没找到呢。”
铁路喟叹一声:“能见度太低,这样没办法找到他们,气流这么不稳,还要拿你的命去冒险。返航,等风雨小一点我们再找。”小黄还待争辩,铁路说,“执行命令吧。”
天可怜见,他们返航之后,看见海岸边升起一发信号弹,一个兵被找到了,他游出去差不多一千米,风浪太大,实在无力,无功而返。
奔波了大半天的老A们,又在一个小山洞里,找到了另一个消失的兵。他进去避雨然后累极入睡,没有听见哨声。
这就是说袁朗没有和任何一个人结组行动,他现在完全是孤身一人,还不知道在哪里。
风雨浪涛太大,直升机和快艇再不能离开这个岛。
整整一夜,铁路忧心如焚,带着他的队员们在岛上继续搜索着。他不知道事情的发展还会不会遵循以前的结果,他心中祈祷这次能和上一次有所不同,也许袁朗还在岛上,只是他们没有找到。
天空还是一片黑寂,没有转晴,更没有信号弹。铁路知道,袁朗大概在参赛伊始就把那颗信号弹扔了,就算没扔,他死也不会拉响的,因为他还是那个固执而难缠的小南瓜。这个臭小子现在到底在哪里呀,是不是已经被狂风卷着巨浪,打沉到了海底。
一天半,整整一天半,猛烈的暴风雨一直闹够了36个小时,才稍稍变小。几架直升飞机几乎同时升空,开始了细致的海面搜索。
茫茫的海上,还有一点风暴后的余波,波浪翻涌不止。铁路盯着海面,耳朵里全是直升机隆隆的声响。太晚了吗?他们是不是来得太晚了?这样一片疯狂肆虐的大海,多么轻易地就可以吞噬一个人,而且不会留下一点痕迹,一点声响,即使那个人是袁朗。
他彷佛感觉到袁朗气息奄奄地靠在他怀抱之中,他说我太贪心,可是我也不想改;他说这么喜欢看,我可以送你张照片;他说队长我不会死,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有做;他说常相守是个考验,我们已经考输了;他说你背着我,还算是我把你俘虏了吗;他说等我回来他说铁路他说我不疼……鲜红的血不停地滴下来滴下来,染红了袁朗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衣服,染红了铁路按紧他伤口的手,染红了袁朗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染红了所有的一切,最后化成了背后那一个小小黑黑的弹孔。
不知道过了多久,世界早已经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了。在无数次的搜寻之后,铁路终于在一点巴掌大的礁石上,看见了一个微小的迷彩身影。礁石的周围,是游弋逡巡着的一群鲨鱼,无数三角形背鳍在波浪中闪着冷艳的灰色。
铁路等不得直升机摸索着路点情况,自己就顺着绳子速降下来。他把半昏迷的袁朗从身边的礁石上解开的时候,袁朗扬着脸冲着他笑,那个笑容竟然是如此灿烂。
袁朗像溺水的人终于抓住救命稻草,抱住铁路就彻底地晕了过去。铁路则闭上眼睛,任由自己被他紧紧拥抱着不肯撒手,感觉那个已经没顶的溺水之人正是自己。
有些人一旦分开,还是不要再相见的好。
第8章 贰…3
上次的选拔赛,铁路没有参加,只是在后期决定人选的时候,方永年扔给他一叠资料,叫他选出自己要削的南瓜。那次袁朗参加的选拔赛,是海陆协同抢滩登陆前的火力侦查,也是因为天气的原因没有任何一个人完成任务。铁路曾经主张既然这样,宁缺毋滥,干脆一个都不招。是方大队长舍不得那几个好兵,极力反对,才招了包括袁朗在内的三个兵进老A选训的。
这次铁路还是这个意见,宁缺毋滥。方永年说:“这次选拔赛里唯一有可能完成任务的就是袁朗,你为什么不选他。”
铁路说的话和多少年前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他是有可能完成任务,可是最终的结果任务并没有完成。我不同意让他参加选训,有两个理由。一是他在这次行动里一直是单独一人,根本就没有和任何人结组或者是联合行动。上次的演习,他也是一个人,我很怀疑他能否真正和队友协同作战;二是在暴风雨刚开始的时候,他完全有可能从海中游回到岛上去,可是他执意地往对岸游,几乎送了命,当老A并不是能拼命就可以的,他这样鲁莽,不会审时度势,不是适合老A的兵。”
大概唯一的区别就是,上次他提这些意见是因为对袁朗不够了解,或者是没有完全看到他的潜力。而这次则全是借口。他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深深知道,袁朗以后会更加出色,实在是非常适合呆在老A的兵。
方永年摇了摇头说:“这个兵是有点独,不过你说他鲁莽,也可以说他目标明确,为了任务不惜一切代价。而且他把自己绑在礁石上呆了那么久,意志够强。这个南瓜还小,全看你怎么带了。”
铁路说:“大队长……”
方永年制止了他:“我希望你给他一次机会,因为他是第一个连二十岁都不到,一个小小上等兵就能来参加选训的,确实很有潜力。每个南瓜都有这样那样的毛病,所以才要我们慢慢地把他们整个样子出来。好吧,这就算是我的命令,袁朗参加这次选训,你执行吧。”
这次从各个部队收上来的南瓜,一共五十只。现在都已经换上了没有肩章的迷彩服,站在铁路面前等着他训话。铁路在这一群兵里看到几个他熟悉的面孔。第二排中间,站着一脸严肃的袁朗,军姿和军容都毫无挑剔。他的旁边就是张苏北,赵天把他们两个分到了一个寝室。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这两个人虽然平时好得像亲兄弟一样,但是争强好胜斗嘴吵架却一直没有停过。张苏北稳重大度,袁朗机智飞扬,两个人后来一直配合很默契,都成了铁路器重的中队长。
“人来齐了,讲一讲。”他的目光冷冷地掠过眼前站得军容整肃的一群兵们, “我不管你们以前在老部队有多威风牛气,到了这里,你们什么也不是。不论军种,没有军衔,没有名字,只有编号。在这里,规矩都是我定的,你们现在是我的人,我就是上帝,我说什么你们就得做什么,一直到你们被踢出选训或者是自动退出。回答我的话只能有两句话,一是‘是,教官’,二是‘明白,教官’如果让我听到第三个答案,你们就自求多福吧。谁有异议,现在说出来,马上就可以打背包走人。大队长说这次给我的兵都是各个部队来的精英,我姑且一听而已,现在任谁都喜欢说自己是精英,尖子也太多了吧?”
兵们还是站得笔直,不过目光里都或多或少有了点不平不忿不服不甘的样子。
铁路就像没有看见,把手背在身后:“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姓铁,以后你们能有幸留下来的,或者是被淘汰的,都会一辈子记住我的。”这句话,老A削南瓜的时候差不多都会说,开始袁朗就是从他这里学来的,后来从他那里又教出了一个齐桓。
铁路轻蔑地把这一群尖子从排头看到排尾,眼光在袁朗脸上没有做丝毫的停留,“每个人从现在开始,有一百个积分,做错了事情扣分,完不成训练项目扣分,做得让我不满意扣分,谁叫教官不痛快,也扣分。你们的分扣完了就自动退出选训,A大队可不收这样不合格的孬兵。听明白没有?”
那一队兵明显都有了点情绪,但是长期的军事训练还是让他们整齐地大喊:“明白!”
铁路淡淡一笑:“食堂没给你们吃饱饭吗?”
兵们拼命地喊:“明白!!”
“好,让我看看你们这些尖子是什么水平。”铁路丝毫不动声色,“右后转弯跑步走。”
兵们排着队开始了他们漫长的奔跑,不知道要跑到什么时候,要把人跑成什么样子才能停止。
卫生兵就在操场旁边待命,今天的这个架势简直就是不死不休。
满含着怨气的队伍就这样一圈一圈渐渐地跑散了架,队伍越拉越长,开始有人落到后面,有人不支倒地,剩下的人还在机械地往前跑。一片燥热的沙尘中,不断有人倒下,也有倒下的重新又爬起来,艰难地继续那没有终点的奔跑。
铁路坐在操场的旁边的台子上,默默地看着,脸上是明显一副看不起的样子。一圈又一圈,倒下去又爬起来,爬起来又倒下去。过了不知道有多久,跑到山穷水尽,跑到身体里仅有的精力全都被榨了出来。最后就只剩下五个兵,他们都变得摇摇晃晃,全到了强弩之末,听到铁路终于喊了一声“停”,有三个直接瘫在跑道上,剩下的两个看来也随时会倒。袁朗就是倒在跑道上那三个中的一个。
铁路站在他们面前,说:“看看你们,光顾着自己跑,难道倒在你们后面的人,不是你们的战友吗?真到了实战的时候,急行军前进,或者是撤退,你们就任由他们掉队,倒在路上而置之不理?”他看着还躺在地上大口喘气的袁朗说,“每人扣五分!”
赵天站在他身后,一丝不苟地在每个人名字后面打叉扣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