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1 / 2)

>  “这该不是老夫放进去的罢。”

***

淮淮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晌午十分。

头上的白布条松松垮垮的落在脖子上,额上露出个凝黑的血痂来,狰狞丑陋。

起床穿了衣裳,淮淮扯掉白布条,正想着去推何晏,却发现这人又不见了踪影。

正打算出门去寻,可一推门,只听得哎呦一声惨叫,抬眼望去,竟是春宝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咧嘴拧眉,像是疼痛难耐。

淮淮将春宝从地上拉拽起来,“不就是个跟头么,至于疼成这样。”

春宝青一张脸,浑身抖的筛糠一般,“淮淮,我这两日身子有些不大对劲。”

淮淮打量春宝半晌,“像是较以往更活络了些。”

春宝摇摇头,跟着淮淮进屋,“可也更难过了许多。”

淮淮道:“你身子哪里不好?”

春宝费力的喘一口气,“吃不下,睡不香的,整日里气短胸闷,像是要害大病一般。”

淮淮道:“无妨,我给让秀公公给你叫太医过来便可。”

春宝摇摇头,“莫非是我平日里好吃懒做,使得肌骨孱弱。”

淮淮道:“最近我光忙着前后宫两头跑,确实没顾得上你,可也不知道你整日都做些什么。”

春宝道:“不如你现在同我去遛一番,也好松松腿脚,兴许动一动就好了。”

淮淮点点头,“能做些啥?”

春宝道:“不如斗鸡?”

淮淮起了身,“成,我去叫秀公公准备两只过来。”

语毕,便起身运足了气,“秀公公!”

门口的宫人闻言给秀秀带了话儿,只一口茶的时辰,秀秀就已经站在了淮淮屋里。

“什么事?”

“你给弄两只活鸡来。”

那秀秀的脸色一时间很是难看,“你这可教咱家上哪里给你弄活鸡去。”

淮淮急道:“总会有办法,不就是个活鸡么,若是拿不来,那春宝…”

一边的春宝忽然插了句嘴,“御膳房的小六子同我交情还算可以,不如我给他书信一封,劳秀公公跑上一趟?”

秀秀恶狠狠的瞪春宝一眼,转身便走。

淮淮叹口气,安慰春宝道:“无妨,我等会差个宫女儿去便是。”

接着又上了暖炕,寻了纸笔出来,铺在食桌上,“过来写罢。”

春宝面如砂纸,“我不识字。”

淮淮一僵,“那可不好办。”

春宝道:“不如我念你写?”

淮淮道:“也成。”

接着起笔蘸墨,“你说罢。”

春宝寻思良久,待斟字酌句后,便慢悠悠吟一句道:“给我两只鸡来,张。”

淮淮写了几个字后,神色渐肃,忍不住道:“鸡怎么写?”

春宝道:“鸡。巴的鸡。”

一边的何晏调子懒洋洋的,“还真是呐。”

淮淮看一眼何晏,“怎么你近日越发的神出鬼没?”

何晏斜倚在暖炕的玉枕上,镶金滚边儿的襟松散着,煞是英气,“我可是一直都在这。”

淮淮将笔递给他,“你来写。”

何晏竟也未拒绝,默声接了笔,蘸了些墨,那一笔笔的铺到纸上的大字,个个都是刚劲有力。

淮淮盯着那字,“怎么你我写的字这般相像?”

春宝瞅淮淮许久,“淮淮,快些写罢,我这脑子像是也不中用了,怎么光看着你在这自言自语。”

淮淮顾不上春宝,眼见着何晏写好了,就赶忙拿出去,随便给了个宫女儿带去御膳房。

那宫女做事倒也麻利,只半柱香的时辰,就带了两只老母鸡回来,只说是小六子想着用鸡炖汤,一会还得再给送回去。

淮淮很是欢喜,“春宝,斗鸡去。”

春宝越发萎靡,强打着精神起身,同淮淮一起出门。

秀秀正黑着脸收拾庭院,眼瞅着春宝将鸡扔在宫墙边,同淮淮两人各搬起一只脚,发疯的互撞起来。

只可惜还未撞上两回,那春宝忽然浑身抽搐,直直的倒在雪地里,将那母鸡砸了,扑腾起一下子的鸡毛。

淮淮先是一愣,而后呼号撕心裂肺,

“春宝!你压着我脚了!”

☆、33 探病(捉虫)

见春宝没一点动静,又俯下身子去看。

石板灰砖上的人,眼窝深陷,面皮青白,横在地上抽搐半晌,嘴角溢出好些沫子,半晌也没得动静。

淮淮心头一紧,便忙将春宝背入了偏室,搁在床板上。

秀秀跟在后头,脸上未见忧色,却是满面狐疑。

淮淮伸手探探鼻息,发现人还活着,这才稍放下心来,趴在春宝耳边喊了几嗓子,

“春宝,饭好了,起来吃罢。”

连喊几回,春宝除了眼睫微颤之外,再也无其他反应。

淮淮侧了脸去看身后的秀秀,“公公,这可如何是好?”

秀秀一双细长眼盯着春宝瞅了一会,再看看淮淮,脑子里面像是有些东西渐渐的明了了,呼之欲出,却又只差那么一点。

这该倒下的未倒下,不该中毒反倒中了毒。

秀秀正纠结着,却听得屋外脚步急切。

婳羽宫的宫女急的满面细汗,瞧见秀秀,这才松口气,“秀公公,喜公公在外头等着您呐。”

秀秀皱一下眉,“怎么又回来了?”

宫女道:“看喜公公那摸样,该是心情不好,您快去瞧瞧罢。”

秀秀闻言,板一张脸,便跟在宫女后头出去。

这偏室里便只剩淮淮一个人,对着春宝干着急。

思索片刻,淮淮扯了一床被子过来给春宝盖上,又自觉这偏房里晦暗霉湿,实在不是个养病的地方,便又将春宝扶起来背出门外,直径背进了自己屋里。

将床榻上的被子垫厚实了,这才把春宝放上去,又加了一层锦被盖在上头。

忙活完了,却总觉得像是少了什么重要的事。

身边的何晏忽然开了口,“找太医。”

淮淮闻言,略微转身,望着何晏道:“不知道太医院在哪里,你可知道?”

何晏语调冷淡,“我之前又未在这里头住过,哪里知道。”

淮淮道:“那我出去找找罢。”

刚推了门出来,却见喜连同秀秀立在门口,一个怒目而视,一个面白如纸。

秀秀听得身边的动静,转过头见了淮淮,如同见了救星一般,

“淮淮,春宝呐?”

淮淮站在门口,给风吹的鼻尖发红,“他屋里阴湿,我就将他背到我屋里去了。”

秀秀忙挂了笑出来,转向喜连,“喜公公,煎药的春宝找找了。”

喜连狠狠剜秀秀一眼,急急的朝淮淮这边来,推门进屋,这才瞧见床榻上的春宝,由于淮淮当时放的急,春宝整个人趴在床褥里,只露出一点点的侧脸来,面皮青白,嘴唇乌青,看那光景很是不妙。

喜连这下犯了难。

本以为是这小太监放了那要命的东西,可这样一看,这傻太监也是自身难保。

虽说宫里头明争暗斗经久不衰,喜连也谙熟其道,可这婳羽宫竟也受了这股子浊气,实在叫人想不出个缘由。

眼瞅着再在这里呆下去也是无益,而且又到了皇上退朝的时辰,喜连未有多言,转了身就要走。

还未走上几步,却给淮淮扯了袖子,

“喜公公,叫个太医来罢,春宝害了大病,怎么也叫不起来。”

喜连盯着淮淮,“若是他真的没做亏心事,自会多福的。”

言毕,便给一群小太监簇拥着,急忙出宫。

***

福寿殿,红日东升。

天子移驾,百官跪拜。

元荆一身明黄的绫罗,玉带皮靴,衬得人面儿越发柔和,可那双凤眼依旧冰封了一般,戾气四溢。

高大的汉白玉柱下,立了个干瘦的太监,袖口绣着繁杂的花样儿,随着手臂的动作活跃,飞舞。

元荆瞥见喜连,也未吭声,只轻一抬手,那龙辇便稳稳的停了下来。

喜连恭敬上前,“皇上…”

朔风乍起,吹的元荆衣袖翩然,

“朕交给你的事,问的怎么样了。”

喜连缓缓道:“回皇上,都是婳羽宫那帮奴才办事不力,竟将那熬药的差事给了个傻太监。”

最新小说: 丁一蓝文集 独向一隅文集 邓岚心文集 弄哭那个小呆子 不能出卖小猫咪 竹马总想扑倒我 苏苏修炼法则 丹房主人文集 戴高山文集 冬日小草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