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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1 / 2)

>如人作五言诗。裴青正好有句,就献丑了。”说着便漫声吟道:“阮籍醒时少,陶潜醉日多,百年何足度,乘兴且长歌。”

穆长歌愣了愣,听到最后一句时脸上微红,狠狠剜了裴青一眼。裴青自然知道她是气不过,白晴川却以为小姑娘是在抛媚眼,少不得抓住了痛脚嘲笑一番。

裴青坐了坐,却觉得头有些晕,便道声“失陪”,起身去屋外,从穆长歌身边走过,却没瞧见她眼色闪烁不定,嘴角边有着恶作剧般的笑容。

屋外大雪如鹅毛般飘扬,地上已是厚厚一层,脚踩在上面“咯吱咯吱”作响。墙角一树梅花迎着风雪怒放,暗香浮动。裴青出来走一走,被冷风吹了吹,头晕竟然更是严重了,眼前是白茫茫一片,胃里翻滚不已。

那《碣石调幽兰》相传为孔子所作。孔子周游列国,沮丧而归。在回鲁国途中,见山谷间幽兰独茂,引起慨叹:幽兰与杂草为伍,如圣贤伦于鄙夫,于是作此曲,为抒发郁郁不得志的心情。穆长歌弹此曲,又引他赋诗,却不知安的什么心思。难不成让他在天子脚下吟那些怀才不遇的怨怼之词吗?裴青左想右想也不知哪里得罪了少女。

幽兰生于林,不以无人而不芳。他便只好捡那恬淡静穆,乐安天命的意境来作诗,又将对方的名字嵌入其中,也显出棋高一着来。只是如此也与那少女结下了梁子。

裴青手扶墙角,头疼欲裂,走到长廊尽头正欲拐弯,却被一人狠命一撞。那人被撞得眼冒金星,骂了一声娘,瞧着裴青摇摇欲坠的样子急忙把他扶住,急道:“喂,你没事吧?”

裴青被他一撞,神智倒是清醒了些,抬头去看来人的脸,一时间怔住了。那人也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英气勃发,眼眸间精光四射。见裴青不言不语,以为他撞儍了,便要撂开手,这时听见裴青几不可闻的一声,全身僵住了。

裴青轻声唤道:“十、三。”

那人上下扫视了裴青几眼,恍然大悟,刚要开口说什么,听见背后传来“少爷,少爷”的唤声,立马脸色大变,当下夹着裴青,连拖带拽,躲入最近的一间屋子去。那屋子空无一人,他就迅速插上了门栓,趴在门上,听见脚步声和人声从廊下匆匆而过,终于放下了心。转头一看,不见裴青的影子,再一看,又吓一大跳,裴青早已软倒在地上。

肖十三把裴青拖到椅子上,见他双目紧闭,已是昏厥过去了。探他的脉象,显是中了迷香。在地上走了两圈,自言自语道:“怎么办,救还是不救?陈叔要是找来了如何是好?”接着看了看裴青,故作深沉地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少爷我心好,赏你一颗百花雨露丸,其他的你就自求多福吧。”将一颗带着淡淡茶香的药丸喂入裴青嘴里。他也不从正门走,推开窗户越墙而去。

裴青朦胧间渐觉一会儿身处在火炉之中,一会又是在冰水里,不住痉挛。这时却有一只微凉的手掌抚了抚自己的脸,接着便有一双手臂将自己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还听见隐隐约约的人声。一个男人冷冷地说:“你做的好事,下这样重的手。”又听见女子委屈的声音,正是那穆长歌:“我不过是想让他吃点苦头而已。”那陌生的男声道:“你是想害死他吗?”裴青眼睛虽然睁不开,耳朵却灵敏无比,他听出那男人话语间也并无怜惜之意,只是在客观叙述事实。穆长歌似是咬牙道:“他不是也害死了小红姐姐……”裴青身子微微一震,凝神正要倾听下去,他身边那人却是觉察出他醒着在,迅速点了他的昏睡穴,裴青在沉睡前终是没听见下面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我速度加快,质量就无法保证

王绩的《醉后》阮籍醒时少;陶潜醉日多。百年何足度;乘兴且长歌。

第十四章

年节刚过,晋陵城的空气中还弥漫着烟花炮竹的喧闹,简郡王府的门前大红灯笼还高高挂着,府里的喜庆气氛比往年还要浓些,熟悉的人都知道那是因为郡王妃有喜讯在身。

裴煦捏着手中的邸报沉思不语。锦衣侯白晴川行为不简,君前失仪,府中禁足一月,罚俸半年。裴煦轻笑,白晴川什么时候知道检点过,他生就放荡的性子,如今拿着这罪名来罚他,当真让天下人嗤笑。裴煦眼中神色逐渐暗淡,他自然知道白晴川被罚的真正原因,这锦衣侯带着简郡王府年纪轻轻的小公子去逛乐坊,害人家惹了风寒,旧病复发,如今卧床不起。

他想起弟弟那清凌凌的眸子,心里没来由的郁闷。他本不是那种拿不起放不下的人,也知道皇家里有几分真心便是弥足珍贵,只是他素来眼光极高,胸中只有江山万里,那小小的几分真心和这如画河山比起来便不足计较了。现下暗自懊恼自己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书房门口却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夫君”郡王妃挺着大肚子已经走了进来。裴煦连忙迎了上去:“你身子不爽利,好好歇息着,这样跑来跑去的做什么?”

曲玲笑道:“无妨,郎中也说多运动对产妇是好的。晚膳已备下,夫君与我一起去用饭吧。”说着眼光已从桌上一扫而过。

裴煦将手中邸报收好,握了她柔滑的小手,笑道:“小心。”二人携手而去。

京城郡王府里,裴青见停云收拾了汤药出去,便打开窗户,离的微微远些,笑道:“没人了,进来吧。”

窗外一个矫健身影一跃而入,直扑到火炉前,在地上乱跳:“冻死了,冻死了。”

裴青撇嘴笑道:“谁让你有好好的大门不进。”

肖十三扬起好看的剑眉,满腔的豪气:“你不知道大侠从来都是飞檐走壁的吗?”

裴青眼珠一转:“这我没听说,只听说一种人嗜好此道。”

肖十三犹未觉察,追问:“什么人?”

“自然是,”裴青顿了顿,后退了两步:“梁上君子。”

肖十三已经扑了过去,“好啊,你骂我是小贼。”

二人在地上滚做一团。肖十三压了他正要动手动脚,却见他猛然咳嗽起来,吓得赶紧把裴青拉起来,见裴青咳得眼角都沁出泪珠,一时间手足无措。又想起曾偷看到裴青咳嗽时丫环抚他的背让他顺气,便也试着去抚裴青。才碰了两下,裴青咳得却更加厉害。

外间响起停云的声音:“公子,可是不舒服吗?”

裴青连忙压了胸口,挣扎说道:“无事,我已睡下了。”听见停云离开的脚步声,一把推开了肖十三的手,翻翻白眼道:“你要拍死我啊?”

肖十三也哼了一声,道:“谁稀罕?”他虽然不说自己家世,裴青也知道他出身自是不凡,非富即贵,摆起架子来,也会让人凛然生寒。就像刚刚振翅而飞的小鹰,看起来不拘小节,却也是一身娇气,从没受过半分委屈,想必家中是极为宠爱的。

他自己虽也出生世家,年幼也极是娇气任性,母亲死后却无时无刻不在提心吊胆,眉目间的荏弱便是一种在世事中辗转过的柔顺乖巧。他心里也明白这点,只是无力自保,便只好示弱于人前。见了肖十三,便像见了从前的自己,格外喜欢他矜骄的脾气,看他的目光中不自觉就多了几分宠溺。裴青时常想如果自己父母俱在,有人依傍,会不会也养成他这样潇洒不羁的性子。

当下也不理肖十三,拍拍衣摆就从地上爬起来,坐到桌前去小口小口地喝茶。

过了一会,听见肖十三小声地说:“小七,你在喝什么?”

心里暗暗好笑,抬头看肖十三道:“梅花雪水煮的茶,你要喝吗?”笑盈盈地看肖十三拿来喝了一口,却哇地一声吐出来,道:“这是什么东西啊,这么苦?”

裴青笑道:“我喝的这杯当然是茶,你那杯嘛,是漱口水。”

肖十三气得扑上来掐他的脖子,裴青吓得正要大叫,却被肖十三捂住了嘴:“你轻点,看让人知道了。”

自那日二人在清商馆重会之后,肖十三便找到了简郡王府。第一次就是翻墙而过,恰巧落在裴青的窗前,把他吓个半死,自此之后便养成了来去翻墙的习惯。裴青也是年少,觉得刺激惊险,倒也不以为意,二人时常如此会面,在一起便要斗嘴,却也不嫌乏味。他们都是心地宽厚的好孩子,互相捉弄也不是要对方难看,只是因着相互喜爱,便常常生出亲近的意思。

肖十三松开手,看见裴青脖子上已有了一道淡淡的红痕,忍不住摸了摸,触手的肌肤极是光滑柔嫩,不免有些心神荡漾。裴青脖子一缩,把他的手拍开,警觉道:“干什么?”

肖十三奇道:“小七你真是男的吗,怎么脖子比小姑娘的还要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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