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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1 / 2)

>远翔的屋子与昨天相比没有多少变化,但是屋子的主人却变的差点叫秦浪认不出来。

秦浪一进屋就看见远翔呆呆地坐在客厅沙发上,脸象是给车轮碾过,面无人色,想是一夜未眠。他听见秦浪进来也不抬头,好象是灵魂被上帝收了去,只留下一具躯壳。看到如此情形,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远翔,振作一点,别象个倭瓜似地缩在沙发上,伤心归伤心,睡觉归睡觉,到床上先睡一会,养足了精神再继续伤心。”秦浪大声说。

远翔这才抬起一双比兔子眼还红的眼睛,看着秦浪慢慢道:“阿浪,你不要烦我。”秦浪的火气一下窜到了头顶,叫:“远翔,我一辈子就说了这么一句正经话,你就烦了!缨子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缨子了,她昨晚一定和你招供了吧,人家肯定在北京有相好的了,就你傻子般在幻想里活着,成天写一些没人能懂的酸菜诗,挂块‘哲学家‘的招牌要给别人指点迷津,却不料自己也是俗人一个,掉在自掘的坟墓里享受痛苦,是男子汉,就别在乎这些芝麻大的鸟事,如今的爱情都是虚情假意,骗来骗去,何必过分认真,把你的目光放的远一点,天空大的很,可以投入感情的除了爱情还有事业和理想,远翔,把我的话好好想想,真的,你的伤心太不值得,甚至是可笑的。”远翔的脸白的象张纸,一颗心疼成了蜂窝,轻声说:“阿浪,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也不知道失恋是怎样的痛苦,因为你没有恋爱过,求求你,不要烦我,让我静一静,好吗?”秦浪被刺中要害,说不出话来。他就是担心远翔想不开,做出傻事。报上说跳楼的都是书呆子。

远翔仿佛街头算命的徐半仙,掐指就能算出秦浪心里想什么,苦笑道:“阿浪,你放心吧,我没事的,我很清醒,不会做出对不起肉体的事。对了,你还要去疗养院吧,快去吧,我想一会儿泡完澡再睡。”秦浪怀疑道:“你真的确信自己没事?”远翔道:“真没事,你去吧。”秦浪拍拍他的肩膀,走出这间充满忧伤的小屋。

星期天的城市,多少带出点悠闲的味道。太阳象是刚抢劫完银行的大盗,坚决地躲在云层后面,悄悄窥视着城市里的人群。秦浪收拾了凌乱的心情,往“沉香”疗养院走去。

“沉香” 疗养院座落在仪星路上,路两边高楼林立,颇具规模,可惜只是“镶边工程”,若留心往楼后瞅上一眼,却是青一色的低矮砖房,很多乡下人就住在里面。于是这楼倒成了“遮羞布”,那乡下人和他们的房子就成了“羞”。秦浪在“遮羞布”中间穿行,很快到达“沉香”疗养院。

“沉香”疗养院大概是城里最恬淡安闲的地方了,没有任何形式的争斗,有的只是静谧与祥和。秦浪穿过青草坪,绕过一座中式楼亭,在一片花木扶疏的坛苑前站定,微笑着看向离他十米处的一个女孩。

那女孩穿着一身素雅白裙,坐在石凳一角,右手微支香腮,撑于石桌之上,两条粉白玉腿,一曲一伸,轻点草坪,似水双瞳直望远方,如画娥眉尽写青春,薄唇含笑,梨涡隐现,神态秀雅温醉,韵致宛然。只那左手拇、食二指,捏了一朵白花轻柔转动,这静中有动的景象,美奂至极。

秦浪看了片刻,放慢脚步悄悄朝着女孩身后走过去,足底摩擦草尖的细微声还是让女孩听到了,她一下转过身来,阳光洒进她美丽的大眼睛里,却照不出一丝灵气。

“阿浪哥,你迟到了!”女孩的声音很甜。

“哈,鬼丫头,长了双老鼠耳朵,又被你听出来了。”秦浪咧开嘴笑。

“呵呵,盲人的耳朵是最灵的呢,我一下就能听出你沉重的脚步声。”女孩的笑容比她手里的花儿好看。

“我的脚‘沉重‘?那我要赶紧吃点‘瘦的快‘喽。”秦浪坐到女孩的身边,看着她。

那是两个月以前,韩小芸因为下楼时不慎扭伤脚部,住进了“沉香”疗养院。治疗期间,秦浪每天中午放学就来陪伴母亲一会儿,给母亲讲学校里的趣闻。当时这个女孩的病床就在韩小芸的旁边, 她很快成为秦浪最热心的听众。女孩小名叫雯雯,属先天性双目失明,只凭一双耳朵和一双手来感知这个世界。她常被秦浪和韩小芸逗乐的话引的“咯咯”直笑,而且很喜欢问秦浪关于学校的事情,大概学校就是她心里最向往的地方。雯雯的父母都在美国,过不久也要把她迁过去,现在只有姑姑常来看她。秦浪曾问她为什么不念盲人学校,她说是父母不让,只叫她好好疗养,等父母凑够了钱接她过去做手术,治好了眼睛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念书了。秦浪也曾问过负责看护雯雯的郑医师,究竟是什么导致雯雯双目失明,郑医师说雯雯的病很罕见,以前没有出现过类似的病例,初步分析是视神经病变所致,但还不能确定。秦浪只知道神经系统一旦受损是很难恢复的,但他不是学医的,具体的病理就不得而知了。韩小芸很喜欢雯雯,病愈出院后,叮嘱儿子有时间就去看看她,秦浪难得对雯雯有好感,便答应下来,每到周日上午就来疗养院看看这个小姑娘。

“阿浪哥,我手里的花是郑伯伯刚才摘给我的,他说是白色的,还说和我一样,我问他是什么意思,他只是笑,不说话。”雯雯受了韩小芸的影响,也学着叫“阿浪”,只不过后面加个“哥”,以示尊称。

“哦,郑医师去哪儿了?”阿浪很关心别人的行踪。

“被一个病人叫走了。你快点告诉我,郑医师说花儿象我,是什么意思?”雯雯一脸焦急之色。

“那意思是说,你和花一样美丽。”秦浪低头看着她手里洁白的花儿。

“哪里有啊,我一定很丑很丑,是个丑女孩。”雯雯的声音低落下来。

“雯雯,你怎么这样想呢,你很美丽的,真的,好看极了,象天上的月亮。”秦浪慢声道。

“可是都没人和我玩,大家不愿意和我玩,他们不喜欢我。”雯雯轻声说。

“那是因为你接触的空间太小了,没人了解你呀,根本不是他们不喜欢你,等你眼睛治好了,就会有很多朋友了。”秦浪都惊奇自己能说出这么温柔的话来。

“真的吗,阿浪哥,你这么说我好高兴。”雯雯笑起来,露出贝壳般雪白的牙齿。

“当然是真的!喔,雯雯笑起来的样子好可爱,来,我把这朵花儿给你戴在头上。”秦浪想学插花艺术。

“呵呵,那样会好看吗?”雯雯想起韩姨姨曾说阿浪哥喜欢恶作剧,就担心他把草棍插到自己头上。

“肯定好看,你不愿意吗?”秦浪怂恿着。

“那好,你插吧。”雯雯相信阿浪哥绝不会对她恶作剧的。

秦浪接过白色小花,很细心地插在女孩的耳畔。

“好看吗?”雯雯问。

“比预料的要好看的多,可惜没有照相机。”秦浪又想学摄影。

“呵呵,既然好看,那我也给阿浪哥插一朵吧。”雯雯窃窃地笑。

“哇!那怎么成,男人是不能在头上插花的。”秦浪坚决反对此提案。

“好你个阿浪哥,欺负我,真不公平,你给我插花,我也要给你插花,男女平等。”雯雯说的头头是道。

“可是……可是……那个……”秦浪明知对方强词夺理,却无言以对。

“就插一下,然后你就可以摘掉的,好吗?”雯雯降低要求。

“好吧,等我一下。”秦浪不忍拂逆,站起身跑到花坛前,也选了朵白花摘下,跑回来。“来了,给,拿好,插吧。”雯雯“咯咯”笑起来,抿着小嘴,一双眼睛仿佛也有了生气。她伸出手,摸见秦浪的耳朵,把花儿戴在他头上。秦浪红了脸,扭头看有没有人注意自己。

“咯咯,,阿浪哥,你现在也和我一样美丽了呢。”雯雯笑说。

“嘿嘿,是呀,可以摘掉了吧?”秦浪如坐针毡。

“呵,可以,但有个条件。”雯雯神秘地说。

“快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秦浪发现有人朝这里走过来了。

“就是……我想摸摸阿浪哥的脸,可以吗?”雯雯怯怯地道。

“哈!我以为什么呢,当然可以了,你摸吧。”秦浪说着,飞快地把头上的花拿下来。

雯雯伸出一双白嫩的小手,先摸着秦浪的两只耳朵,然后慢慢往中间移动,感觉着脸部的曲线;右手食指滑过鼻梁,左手拇指轻触到嘴唇,又一起往上移,摸到凹陷的眼眶和凸起的眉骨,最后是平光的额头。

“呵,阿浪哥,你的眉毛好粗。”雯雯把手慢慢放下来。

“哈哈,我的胳膊更粗。”秦浪打趣。

“阿浪哥,我真的很高兴能认识你呢,还有韩姨姨,对我都那样好。”雯雯双手抱在胸前快活地说。

“谁叫你那么可爱啊。”秦浪也觉得和这个女孩在一起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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