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在家里睡觉呢。”她回答。
另一个妇女惊讶地问:“怎么你儿子这么快就退伍啦?没留在部队啊?”
她若有所失地说:“我们叫他留在部队,可他就是不肯,说什么在部队没有自由,出去买东西都要等礼拜天,还要请假批准,我们跟他怎么说都不听,而且说在部队呆着也没什么前途,军校他考不上,宁可出来闯闯。”
“现在当兵都只要两年了,太快了。现在的孩子都这样的,只想着眼前的舒服,不想到将来的,我哥哥的儿子前几年去当兵,也呆了两年就回来了,呆不住的,现在的孩子都怕吃苦,都只想着玩。”
被人家这么说,敏感的大人物的母亲心里越发难受和不自在,恨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如果是沈伟忠听到了那妇人这么说,一定会跳起来大喊冤枉,把她的话顶回去。
“那你儿子工作找好了吗?当兵回来,工作也应该好找点。”
“你儿子的户口早就买上去了吧?那工作是不是有的分配的?”
“现在哪有什么分配工作啊!”他们各自提问,互相回答。
“你儿子几岁啦?”一个小个子的妇女问道。
“过了年,都二十四岁了。”她回答。
“好找对象了。”那妇人眉开眼笑地说。
“找对象是早哩,现在的人起码要二十七八岁,叫他们早点结婚他们都不高兴的。”
三个女人一台戏,那么现在五个妇女挤在一起唧唧喳喳地,就又不是戏了。你一句我一句地抒发心中的想法。这时候,沈伟忠正好走过来,母亲看到了,就把儿子拉到了身边。
“你儿子可真漂亮。”有一个妇女称赞道。
“伟忠个子这么高,像谁了啊?”
母亲很开心,自然沈伟忠听了心中也多了一份虚荣,“我们家伟忠像他娘舅了,他们家么个子都这么高的。”
沈伟忠却说:“我谁也不像,就像我自己。”
又一个妇女问到:“伟忠,对象有了吧?样子这么好,一定很多女孩子喜欢吧?”
“我还早着哩。”沈伟忠敷衍道。
“怎么还早啊,都二十四岁了,好找一个了,要不要我帮你做媒啊?”
另一个妇人把上说:“现在的孩子都不兴这一套了,自己在外面早就找好了。”接着她转过头,对着沈伟忠,“是不是?”
沈伟忠实在没兴趣在这里跟她们瞎侃,可母亲就是拖着他不让他走。
“伟忠,我是说真的,要是没女朋友,我帮你做介绍怎么样?”
母亲没说话,只在一旁呵呵地笑。沈伟忠回答说:“不用了,女朋友当然是自己找的。”
“伟忠要找的话一定要找个个子高的,要不然很不好看的。”那妇人似关心地说。
“自己喜欢就可以了,这又没什么,还早呢。”沈伟忠再次用还早呢作为搪塞。
“不早了,今年找女朋友,明年结婚,到时候也二十五岁了。差不多了。”
“早呢。”沈伟忠转过头,对妈妈说,“妈,我要走了。”
“去哪里啊?留下来陪陪妈妈吧。”母亲说道,硬是不让孩子走,还是把沈伟忠当成小孩子。
“再不找,好的女孩子都给找光了。”那妇女说出了一句充满危机的话来。
“没了我就去找个外地人好了。”沈伟忠说,此刻他想到的只有晓晓,而晓晓,恰恰就是他口中所说的外地姑娘,他是一心想要和晓晓在一起的,当他情窦初开,就把所有的信念放在了晓晓身上。
“伟忠样子这么好,家里也有钱,找个外地人是要给人笑死了。”
“外地人有什么不好的?现在的外地人比守旧的你们要好的多。”沈伟忠话里满含愤恨。
母亲拉了拉沈伟忠的手,示意他不要乱说。
在这些妇人眼里,在这个江南水乡的城镇乡村,自古有一种说法,只有娶不到老婆的人才会娶外地人,这已经是根深蒂固地一种传统观念了。沈伟忠觉得根这些人实在没办法讲的通的,甚至连他母亲也对这一观念崇信不疑,不觉在心里产生一种危机,这种危机自然来自晓晓这个姑娘。晓晓动人的微笑顷刻间又浮现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似乎又看到了一场遥远的事在必行的战争。
——我是一定要和晓晓在一起的,当我遇到她,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似的!她成为了我的理想了,我是一定要向着自己美好的世界里去的。
他心里又涌出一个极端的想法——我就要娶一个外地人给你们看看,让你们知道,你们平乏落后的思想所不能接受的东西有多好!
沈伟忠愤愤然离去。
晚上吃完饭,就约了几个人打牌,一直打到次日凌晨在回家,然后呜呼大睡,起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吃过晚饭,把自己要去杭州找工作的想法告诉了父亲。父亲执意要他留在湖州上班,由他父亲托人找关系,帮忙找个工作,可沈伟忠硬是不肯,在沈伟忠思想里,一切违背他理想的物质他都具有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