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2 / 2)

这个向刘先进老婆告密的人会是谁呢?一般来说,除非有特殊目的,现在没有人管这等闲事。市长是个万人注目的角色,也许有人和他过不去,也许如花儿所说是他的政敌,也许是一个根本就没有什么目的无非是想看市长笑话的人。只是这位市长夫人也太没有城府,堂堂的市长夫人怎么会把家庭矛盾公开化呢?她难道不想做市长夫人了吗?

我们谈了很久。这一段时间接二连三地出事,花儿的事还没有结果,雪儿就又出事了。雪儿虽然不像花儿出事时那么紧张,但她也想到了明天会成为全市人民关注的新闻人物。今晚花儿陪她,她两个又多了一些共同语言。

花儿7月3日

昨晚真正领教了雪儿的风度。那个女人一边骂一边发狠地摔着东西的时候,雪儿两手抱胸站在那儿,像是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热闹。

那个女人进去的时候,我和秀芳坐在大厅一角的餐桌旁闲聊。她一进去就问巴台的服务员雪儿在不在。听到她的问话,我和秀芳同时看到一个裹着高档服装的粗俗女人,但我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竟是刘先进的老婆,不然的话,她绝对见不到雪儿,当然也不可能在桃园酒店见到她的丈夫。

巴台的服务小姐问她是雪儿的什么人,她很生气地说我是她姨,是她让我来这里找她的。我和秀芳互相看看,又把眼睛盯着那个又肥胖又粗俗的女人,怎么也想不到雪儿会有这样一个盛气凌人像暴发户一样的姨。我们正踌躇着如何上前和她答话的时候雪儿款款地出来了,她是接到巴台服务小姐的电话从最里边那间小餐厅里走出来迎接她姨的。胖女人看到窈窕的雪儿像是饿极的老虎看到了猎物一下子冲上去,揪住雪儿的头发破口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婊子,你这个勾引男人的骚货贱东西,你真不要脸啊,你想让全世界的男人都弄你啊!

雪儿傻脸了,她呆呆地站着不知所措。

我和秀芳听到叫骂声马上跑上前去拉开了女人,问她怎么回事?她毫不理会我们的劝说和询问,不顾一切地向雪儿跟前蹭着,口里不停地叫骂着最恶毒脏话。这时,刘先进走出了包间。胖女人一看到刘先进更是不顾一切,气急败坏地扑上去又拽又撕。我和秀芳都意识到眼前这个粗俗的女人就是刘先进的老婆,雪儿更是在那一刻准确无误地判定了那个女人为什么敢对她如此仇恨和无礼。

刘先进大概是怕被人看见,他拖着女人直往包间里挣。我、秀芳、雪儿都跟着一步一步挪向包间。我和秀芳都使眼色让雪儿不要跟进包间,要她先回我们的花雪居回避一下,可她不顾我们的劝阻一定要跟着。那会儿的雪儿大概明白了是谁在闹便从呆傻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有了应对的勇气和办法。到了包间,失去理智的女人一气摔碎了餐桌上的餐具,好象还不解气,又掀翻了餐桌。此时的刘先进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木呆呆地看着他的老婆发疯撒野。直到她发疯撒野告一段落,他才怯怯地说有事我们回去说。他老婆看也没看他一眼,一甩手说,你跟我走!他便乖乖地跟在她屁股后边走了。走时他扫了一眼双手抱胸依着门框而立的雪儿。但连个屁也没放就走了。

看着刘先进跟着他老婆远去,雪儿哭了,哭得很伤心。她依在秀芳的身上哭着说,我明天怎么见人啊!我们劝了她好一阵才把她从餐厅拉进了我们的花雪居。

雪儿停止了哭泣,然后洗脸化妆,精神如常。她说她痛恨刘先进这样的男人,不管明天是什么样的局面她都要笑脸相迎,哪怕是淹死在众人嚼舌的唾液里也要献出灿烂一笑。

雪儿是勇敢的,她是另类,她会站在今天的台阶上迎接明天的太阳。

桃儿7月15日

下午李副部长打电话说我的事已经定了,任文化局副局长。他在告知我这个消息时没有忘了问我怎么谢他。我说:“该谢的都谢在前头了,再怎么谢还能有多贵重的大礼呀。”

不知不觉地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刻薄而无耻。

花儿7月15日

今天下午一上班就得到消息,上午那些市委常委们已经开会研究过这次提拔干部的事了。季帆要当市公安局的副局长了,葛忠良正如他所担心的那样,蒸熟的鸭子飞跑了,桃儿也如愿跨入了副处级干部的行列,就要成为文化局的领导干部了。

葛忠良应该早已知道这个结果,他现在一定很郁闷消沉,是最需要亲人安慰的时候,也许正想向我倾诉他的苦闷和无奈。我给他打了电话,说想见他。可是他不见我,他在电话上只字不提干部调整的事,只说没时间,以后再说。他不提,我就只有装糊涂,什么也不能说。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见我,现在对他来说,工作再忙也有理由懈怠一下。出了事之后,他给我打过一次电话,说他给我惹了麻烦,向我道歉。他说他不知道季帆是我的丈夫,他说这次干部调整他两个还是竞争对手呢,不过男人的事与女人不相干,无论竞争结果如何都不会影响他爱我。我觉得我的同学是个大气的人,他不可能知道我在他们两个男人竞争中所起的作用,可他今天为什么不愿见我?是这个竞争结果使他丧失了对爱情的信心了吗?

我自认为自己是个有情有意的女人。情人失意的时候我不会忘记给他送去安慰,我的丈夫要和我离婚的时候我还在为他的升迁费心。几天前,和巩书记约会时我专门交代了季帆的事,尽管他说记住了,可我还是让他答应这事一定要办成。我说夫贵妻荣,你不能给我这种荣耀你就通过别人让我享受这种荣耀吧。直到他说好了,乖乖,好歹在这儿我说句话还有点分量,交给我还不放心交给啥样的人才能放心?他说完这话在我的额头上亲吻时,我想起了在一本妓女写的书上看过的一句话:广大的市民们哪里知道那些高层的权力是由我们这些妓女操纵的啊!男人靠能力主宰世界,女人靠男人争服世界。

我是个有情有意的女人,男人不应该抛弃我。无论是情人还是丈夫。

雪儿7月15日

想到从七月二日以来的遭遇就感到不平衡。刘先进的老婆把我大骂了一通后,别人看我的眼光好奇而异样。快两个星期了,除了最要好的朋友给我一点安慰外,平时那些对我早请示晚汇报的男人们竟然没有一个人打过电话。这些男人不打电话也罢,但刘先进该打电话有所表示。但是他没有,他一个电话也没有再打过。除了在电视新闻里见他一板正经地露面,一点关于他的私人信息也没有。

这种清静平淡的日子,我感觉好苦好难过。

这样日子特别想念李滔。李滔已经好久没有联系过了。他的手机号码竟成了空号,在网上也找不到他。我发迷了许久终于忽然明白,他已离我而去,天长地久的海誓山盟随着他手机号码的消失而消失了,连个影子都没留下。

也罢,也罢,网恋本来就虚得无处触摸,还是不要庸人自扰。

我要找到刘先进,要他偿还我的损失,要他负起一个男人应该承担的责任。他是一市之长,没有理由不对我负责。

早上八点,我打通了他办公室的电话。这个号码在一个时期内每天早上都要显示在我手机屏上。那是一段值得怀念的日子,他走进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电话向我问早。他听出我还在床上时,他会说:“该起床了,我的小懒猫。”

那声音可真是好听啊。但是现在没有了,难道他完全忘记了?那并不是很遥远的过去啊。

他拿起电话习惯性地轻咳了一声,然后才发出了“喂”。我没有回应,他又喂了一声,我还没有回应,他第三次喂,我放了电话。他的电话机上是有来电显示的,他像熟悉自己的面孔一样熟悉我的电话号码。我以为我放了电话他会再打过来,我深信不疑地守着电话机等了许久。结果没有!

我带着被伤害和被抛弃的恼怒冲进了市长办公室。我没有敲门。还好,没有哪个官员找他汇报请示,就他一个人在批阅什么狗屁文件。我的推门而入让他吃了不小的一惊。他要打招呼又没有打出,半张着的嘴好久没有闭上。我没有关门就走进去,一屁股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他关上门又坐回他的老板椅时才合上了他半张的嘴。

他说:“你怎么这时候跑来找我,现在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我简直没法工作。”

我一听他这自私自利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我说:“你应该清楚,第一这不是我的责任,第二我的脸面和你市长的脸面一样重要,你没法工作我也没法出门。第三你就该对我承担责任,第四我被你引来的蛇咬了你竟然没有一个电话,这伤透了我的心。”

他倒了一杯水放到我面前。他说他不是不负责任的人,他说他是爱我的,一如既往地爱我,让我冷却一段再说。

我才不信他的鬼话。冷却一段就真地冷却了,黄瓜菜凉的时候说什么都晚了。我作出被伤害的样子,娇纵地让他答应我这两天找地方深谈一次。

走出市政大楼时,我眯起了眼睛,政府大院被太阳照得一片金光。

一个念头悚然而过,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依。这次折腾未必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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