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独自一人走出电视台,找了个隐密的角落蹲在墙边,将菸衔在嘴角,放空又放松地想着之後的行程。
收工菸cH0U的一种仪式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多久,有两个人从大门出来,是程奏和导播韩章韦。
「你还好吗?看起来很累。我今天有开车,顺路送你回去?」章韦拍了拍程奏的肩,一反录影时的严厉,亲切地像个很会照顾人的前辈。
「谢谢章韦哥的关心,我没事,自己叫车就好,不用麻烦了。」程奏脸上挂着疏离但不失礼的微笑。
「嗯,距离下次进棚还有一段时间,你好好休息吧!」章韦也不坚持,潇洒地挥挥手便走了。
见程奏站在原地低头看手机,似乎是在等车,阿杰灵机一动,立刻熄掉刚点燃不久的菸,也不走大门,直接沿着车道出入口往地下停车场跑去。
这附近是郊区,叫车通常要等个十来分钟,运气好的话应该来得及。
他想跟踪程奏。
也没有为什麽,就是心血来cHa0。
自己的运气向来不差,果然,一开出车道便恰巧目睹程奏上车的身影,他眼神一亮,保持着不会被发现的距离悄悄跟着前车。
手指轻点方向盘、随音乐哼着歌的阿杰心情不错。进入市区後车变多了,他隔着一两辆车的距离小心翼翼地紧盯目标。程奏跟踪以律他们的时候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也是这种又兴奋又紧张的感觉吗?真刺激!好像会上瘾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恍神,停在左转道的目标忽然来个大回转,他吓了一跳赶紧回神。
跟着回转太显眼,阿杰顺道转弯後迅速穿进巷弄,在停满机车的窄道内狂飙,就算刮伤车T也不管,只希望不要追丢。所幸回到马路上时,一路跟随的车还塞在停红灯的车阵中。
突如其来的C作让他对程奏的好奇又加深一层。
他要去哪?这方向跟刚刚完全相反,不可能是司机开错吧?欸、等等,这是往我家的方向?
两辆车一前一後朝北行驶,过了横跨机场的地下道後,只要再跨越一座桥,就到了高级公寓和别墅林立的明川北区。此区被誉为有钱人的後花园,房价跟市中心相差无几,是想住得依山傍水又追求交通便利的首选。
阿杰一直跟到某条岔路,见程奏的车往左开,他很自然地往右与之分离。往左的那条路没别的东西,就只有一栋位於半山腰、营业了上百年、堪称古蹟的建筑——潭山大饭店。
五分钟後,阿杰将车停入自家车库,熄了火,静静地坐在驾驶座,将程奏身上的谜团疏理一遍。接着,他点开通讯录,找出一个没有头像、代号「RC」的人,传了讯息。
不到一周,线人的情报就来了。
层层加密的档案必须经过各种解码才能开启,像座戒备森严的城堡,最深处的房间里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阿杰输入行规密语,完成几道步骤,解开最後一道锁,大门开启,他踏入一座名为「苏程奏」的主题乐园。
园区内有完整的个人资料,包括身分证件、电话住址、学经历列表、作品统整、持续使用和已荒废的社群网站等等,像是对维基百科上的每一项事蹟都做了更详尽的注解。此外,还附上一份身心科和心理谘商的就医纪录,以及一个未命名的资料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不愧是RC!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你要他查,他就能把一个人琐碎的生活痕迹全部挖出来,像优等生交报告一样有条不紊地递上来。
独子,因父母常年北漂工作,12岁以前都跟叔叔同住在东岸靠海的偏乡??从小跟着在教会司琴的叔叔学钢琴,没有受过正规的音乐教育,却跨区考上T市的音乐班??国中时期获得不少钢琴演奏奖项,并以优异的成绩保送市内最好的高中音乐班,却只读了一年就休学??
阿杰将一项一项资料点开,与其说正享受着窥视他人秘密的快感,倒不如说是抱持着警察查案般谨慎仔细的态度,想为重重疑点找出解答。
没想到,疑点的解答是另一个疑点。
17至19岁近乎空白,而就医纪录非常刚好地填补了这段空缺,像是一段无声音轨,你以为什麽都没有录到,仔细听却能感受到微弱的环境音确实存在,以苟延残喘的姿态衔接起两段截然不同的人生。
接着,时间轴一下跳到艺术大学电影系的入学证明,音乐与钢琴完全从此人的生命中蒸发了。
发生了什麽事?他想起程奏穿着制服的样子,想像安静的少年在荒凉的极地走着走着骤然踩空,从断崖掉了下去,无人知晓。三年後,像换了个内核般,凭空出现在新世界。
将好奇搁置一旁,阿杰继续看下去,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附件有三张看似前几天才拍的照片。
其一是程奏与人在星级法式餐厅用餐,对方是位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风流倜傥没有发福,穿着JiNg巧有格调,两人看不出是私约还是在谈公事。另外两张则是他们分别进入同间旅馆的照片,前後相隔不到十分钟。
是也不算什麽,就算妻子要告老公出轨这些甚至都称不上证据,但用来猜测已经绰绰有余。他直接拨打RC的号码,很快就被接通。
「怎啦?」手机里传来吵杂的键盘敲击声,对方似乎开着扩音正在打游戏。
「照片里那男的是谁?」阿杰继续浏览资料,没看到相关提及。
「你是问跟目标吃饭那个对吧?是创管娱乐的负责人林发瑞。」面对简单直白的询问RC早就习以为常,他一边继续游戏中的攻击,一边补充:「大家都叫他Frank或发哥,住明川北区豪宅,有一妻一nV,nV儿念高二。我觉得他俩有一腿,但目前查不到更多,感觉两个人都很小心,吃饭决不坐窗边,害我花大钱去吃那又贵又少又难吃的排餐??」
「花了多少?我补给你。」阿杰无情打断那很可能说个没完的抱怨。RC什麽都好,就是话痨。
「谢谢哥!喔对了,你知道创管娱乐是《进击的乐团》节目投资方之一吧?」
「嗯,知道。」
「OK,就这样。」RC正想挂断,突然又想起了什麽:「啊等等,那个资料夹,你看了吗?」
「还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喔??那个啊??」RCyu言又止,支支吾吾,这次阿杰反倒没有打断。「总之就是我入侵了目标的电脑,很无聊,只有大量的影片照片和工作相关的企划书之类的,唯一一个加密档案,就是我给你的那个资料夹,解完我偷看了一下,抱歉,但那些??呃??总之我觉得你可能会想要,啊,不是那种想要??」
到底在说什麽?阿杰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大翻白眼。他耐着X子听RC说完。
「反正就是我觉得那个很可疑,就一起传给你了,我没有细看内容啦!如果你想要他电脑里其他东西我也可以备给你。」
「没关系,不用。支出多少?等下一并汇给你。」
挂断通话後,他将游标移到那个神秘资料夹,点击,又出现了好几个用日期和代号命名的资料夹。
简直像是密室墙後还有密室。
其实有猜到大概会是什麽,但实际目睹,冲击感仍相当巨大。
那些lU0照和几近凌nVe的xa影片暴力翻搅着他的胃Ye,五感被挤压,鼻腔甚至闻到ymI的气味。自己并非什麽圣人贤者正义之士,从小到大也g过不少肮脏事,但他对那种仅仅为了私慾、为了特殊X癖就以玩弄他人为乐的败类鄙夷不屑,深恶痛绝。
看见程奏照片的当下,思绪还没意识到错误,身T就先道了歉,背颈直冒冷汗,全身发寒,心凉了一截。
想起那人的说与未说,顿时意会到那未竟之言底下的冰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的是前男友吗?还是,他隐瞒了什麽?该Si的!阿杰万分懊悔,拍lU0照原是为了留下把柄以便日後威胁,但做出这种事的自己,跟那个杂碎有什麽两样?
卧病在床的程奏在经过反覆睡睡醒醒12小时之後,总算拿得出些许力气,下床替自己煮碗白粥。
已经感冒好几天了,从四轮赛录影的第二天就不太舒服,头很晕,总感觉有人拿着锤子对着太yAnx狂敲,喉咙也又乾又肿,彷佛破了许多小洞,一说话便有砂砾从缝间落下。
想必是前一天晚上着凉了吧!皮肤记得冷的感受,但他其实忘记发生什麽事了。
为什麽会在饭店床上醒来?印象中自己被带到一间酒吧、被阿杰盘问,然後??就没有然後了。知道剧情发展不会这麽简单,但过往的经验告诉他,胡思乱想是禁忌,他便放任自己将记忆断在险境边缘。
毕竟最糟的不是迟到,也不是身T难受,而是那消失已久的恐慌和焦虑又回来了。
录影时惊觉自己无法做出判断、无法专注,感受到任何目光都觉得丢脸、想逃离,进而负面想法开始乱窜:我没有用、什麽都做不好、所有事情都没有意义、这里有人想杀我、没有人需要我、没有人会Ai我、就算我Si了也没有人会在乎、我的存在没有任何价值??,明知道这些都是假警报,他仍旧被x闷压得喘不过气,手止不住颤抖,因此不是抱在x前就是cHa在口袋里。
实在顶不住了,便趁着休息的空档将随身携带的药一口吞下,好Si不好被人撞个正着。
落荒而逃的姿态肯定很难看,但自己管不了这麽多了,至少下半段录影有将状态稳住,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希望只是突发事件。他在心中合掌祈祷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久没有回诊,手边的药并非处方签,而是某次跟朋友聊到失眠,对方就像感同身受般,主动分享了自己常备的安柏宁和悠乐丁。
吃药的确有用,但靠药物才能入睡意味着自我掌控能力的不足,这太可怕了!他极度害怕失控、害怕拉不住自己,於是平时只能放任差劲的睡眠质量作乱,真不行就靠酒JiNg,再不行才勉强嗑药入眠。
说不定昨晚是被喂了安眠药。他告诉自己,这麽想准没错!
熬到收工好不容易可以回家,在车上又接到Frank的电话,心情很复杂。状态不好不想被看见,但期待见面的渴望总会胜出,连答应赴约都没有一秒迟疑。
当初Frank拜托程奏帮忙让以律远离许玄时,他心中先是震惊,然後被恐慌和嫉妒之火灼烧,幸好对方很快就解释,说是为了那位骄纵的独生nV莉莉。
好啊你这家伙,外遇良心不安便对nV儿予取予求,补偿心态转嫁到我头上,难道以为我有这麽好使唤吗?唉,没错,我就是这麽好使唤,真是犯贱!他心中纠结得很,却一如既往答应了。
他无法拒绝Frank的任何要求。
虽然自己不能苟同私生粉的行为,但听说莉莉Ai许玄Ai到跟踪对方、发现许玄和以律在交往而失落崩溃时,还是很羡慕那种喜欢一个人就恨不得想方设法将碍事者除掉的独占yu。或许自己答应帮忙,一部分是因为向往这种不顾一切追求Ai的勇气吧?多麽扭曲啊!
如果能喜欢像许玄这样的人,事情是不是会简单许多呢?他不禁这麽想。
讨厌再三重蹈覆彻的自己,却又挣脱不开在原地打转的魔咒,想要的永远不属於自己,总是Ai上不该Ai的人,遍T鳞伤却又学不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下去真的不行??那天躺在Frank身下,他着魔地反覆想着这些糟心事。对方没有察觉异样,自顾自卖力地享乐。
原本只要像平常那样逆来顺受就完事了,偏偏,不适感从躺ShAnG後便逐渐加重,某个瞬间,他忽然感到全身犹如被贴满胶带然後快速撕起般剧痛,於是尖叫着将还在进行活塞运动的Frank用力推开,冲进厕所把门关上。
敲门声和询问的语气都很温柔,但他知道,Frank现在一定非常不爽。果然,那人关心几句就厌烦了,见程奏不愿出来,便「啧」了一声,穿好衣服径自离去。
他自己都Ga0不清楚发生了什麽事,只是不停地瑟瑟发抖,脑中只有好冷、好痛,装不下其他感受。
後来连怎麽回到家都忘了。
连续几天高烧不退,上吐下泻,被室友兼工作夥伴的Joey扛去看了医生,诊断结果是一般的肠胃型流感。打完针拿完药後,除了继续昏睡也没别的办法。
半梦半醒之间,他感觉时间轴非常混乱,一会儿在拍摄现场指挥镜头走位,一会儿在平台钢琴前专注演奏李斯特,一会儿坐在视听教室听教授解析阿莫多瓦,一会儿又回到小时候弹音阶被叔叔敲手指。
过去与现在交互闪跳着,似乎还夹杂着未来的光影。
後来感冒痊癒,这段时空之旅亦被抛在脑後,如梦似幻,没有在记忆中留下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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