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胜周恒兵周恒军离开桌子将伊小玉送出了门。
王长龙胡兵周朋生范广武李建国继续在喝酒。一会儿,王长龙见周恒胜进门,放下酒杯说:“周爬灰,还不叫你‘媳妇’来陪酒?”
周恒胜哈哈大笑地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说:“我们这么多人陪不足你们俩?朋生,把酒杯撤下去,拿小碗来。广武,再取二斤白酒。建国,你去搬箱啤酒。”
周恒胜一声令下,大女婿周朋生收拾上的酒杯去换小碗;二女婿范广武起身去拿白酒;三女婿李建国出门搬来一箱啤酒。胡兵望着桌上的白酒和啤酒,点燃支香烟说:“你们想叫我 俩出不了这门?”
周恒军说:“是又怎么样?”
周恒兵紧接着说:“你们不是酒量大吗?今天还是老规矩,一碗白的,四碗黄的。”
周恒胜脱下衬衫,晃着膀子说:“今天非把你和王爬灰的灌醉,好赢你们的钱。恒军恒兵给我压阵,我先上。”
王长龙毫不示弱,脱下衬衫抖擞精神端起碗说:“来,到看谁赢谁的钱。”
胡兵见他们赤膊上阵,也脱下 T 恤衫,对周恒军周恒兵说:“好,今天不醉不霸休。”
周朋生范广武李建国忙着给他们斟酒……
常峰一觉睡醒起身下床,他环视了一眼这间卧室,卧室宽敞明亮,洁白的墙壁上装着两对金色的壁灯,一个空调正嗡嗡的在工作,一套暗红色的组合家具,彩电放在写字台上,几本撕破了的书散在床上柜头。可能是困为两个孩子的原故,衣服和鞋子乱得到处都有,但仍不失豪奢。常峰看出这是周大伟的房间,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常峰走出房间下楼,就听到周恒胜口齿不清的说:“常峰这孩子一看就是个有学问的人,我们村的水稻和棉花一天一个样,他用的药和肥真灵。大伟,你一定要跟他多学学,老子辛辛苦苦挣钱给你用,你可不能瞎胡混对不起老子,也给老子争争气!”
周大伟十分恼火的说:“你看你这醉样,不能少喝点?我们村东头几家的水稻怎么还不治药?再不治就迟了。”
周恒胜说:“他们已经治过了。留他们在这吃晚饭,我派人弄些鱼给他们带着。”
“你去睡觉,我会安排的。”周大伟说。
周恒胜一步三晃地走了。
常峰下楼问周大伟:“他们人呢?”
“王站长和胡兵在睡觉,小玉回去了。”周大伟说:“你再睡会,吃过晚饭回去。”
胡兵揉着眼走出门说:“常站长,回去还是在这里打两局牌吃过晚饭走?”
“当然吃了晚饭走。”周大伟说:“你把村长和会计全喝趴下了,晚上我陪你喝。”
胡兵笑说:“梅子人呢?不是又打麻将去了?你做晚饭啦?”
这时,李建国走过来说:“常站长,棉花和水稻治过药后,现在长势可旺盛了。”
常峰说:“棉花能喷洒矮桑树了,要控制它再长;有的村水稻也要烤田了。大伟,你把我写的调查报告给份给他,具体地措施待我到田里看过再说。”
胡兵奇怪的问:“棉花和水稻长得好不好吗?为什么要控制它生长,又要烤田?”
常峰说:“棉花长得太好会长疯的,它就不结果了;水稻不及时烤田,就会长痪了。”
“常站长,看不出你年纪青青,还真有水平!”李建国钦佩的说。
“人家是大学生,跟你开玩笑的吗!?”周大伟说:“三姐夫,你快去弄晚饭。你要想学以后有的是时间。”
“不了。大伟,你去看看你们村的治虫情况。记住,叫村民一定要傍晚或者清早治药,防止农药中毒。胡兵,我们走。”
常峰说完拉着胡兵骑上摩托车走了。
摩托车开出周圩村后,常峰突然想起王长龙,问:“胡兵,王站长怎么回来?”
“你还担心他?”胡兵偏过头说:“他一喝了酒非打麻将不可。如果他赢了钱叫他明天请我们吃饭。”
“嗳,”常峰又问:“大伟媳妇干什么工作?”
“是他们村妇女主任。”胡兵说:“郑爱梅和大伟上高中就谈恋爱了。大伟小头脑挺聪明的,就是因为谈恋爱,才没考上大学。”
常峰哦了一声。
摩托车开到贾村的大面积水稻田边时,常峰拍了拍胡兵肩说:“停车,下去看看。”
胡兵刹停车,常峰下车走向稻田。在水稻田边,一个青年人看守着一辆手扶拖拉机带动着水泵往水稻田里抽水。常峰见田埂上都溢满了水,便脱下凉鞋挽起裤子踏水而过。田埂上,贾同富老人正用铁锨挖土往凹处加高,他看到常峰走过来,拄着铁锨说:“常站长,你又来啦?稻田里面的水够不够?”
常峰细心地观察了一会儿水稻的分裂情况,又用脚测了测稻田里水的深度,说:“这水太大了,赶快排掉。你们村的水稻要烤烤再灌。”
“全是村干部叫的。我说不用灌了,他们还嫌小呢。”贾同富说完对手扶拖拉机旁的青年人大喊:“二子,快停机快停机。”
常峰抬头看见远处还有几台手扶拖拉机在往稻田里抽水,对贾同富说:“你叫他们停止灌水,每亩地喷洒四两井冈霉素。要下一场雨就更好了。”
贾同富立刻喊:“二子,叫三贵子喜子他们停机,不要打水了,常站长说的。”
胡兵听到常峰和贾同富的对话,望着常峰高挽的裤子,沾满泥水的双脚,他的心中肃然起敬,不由叹服,怪不得周大伟口口声声的叫“常站长”,整天鞍前马后的跟随着他……
胡兵对走过来的常峰说:“贾卫东那个大痞子成天在镇上吃喝嫖赌敲竹杠,他爸这么大年纪却一天苦到晚。”
常峰洗好脚穿上鞋问:“胡兵,中午饭桌上为什么每人面前放两包香烟?”
胡兵发动摩托车说:“摆阔呗!”
“摆阔?”常峰坐上摩托车问:“周大伟他爸不就是个村书记吗?家里怎么搞得那么好?”
胡兵开着摩托车说:“我们镇是庙穷和尚富。都是民脂民膏。周圩村北面有一千多亩水田,全部被周恒胜承包给了外地人,他就象过去的地主一样坐在家里收钱。你别小看这些村书记和村长,他们朋友遍天下。我们镇的大小干部谁没有两手?不奇怪的。”
胡兵轻描淡写的话却如一块无形的巨石压在常峰的心头。
胡兵的摩托车开到东平镇西郊的小楼群,转弯驶进一大院内。胡兵熄灭了摩托车回头说:“下车啊。”
“这是你家?”常峰下车仰望着这幢三层洋楼的深宅大院羡慕的说:“真壮观!”
“马马虎虎。这里的住家几乎全是这格调,除韦大爷的家以外。你一个人回去也没事,就在我家吃个便饭吧。”
胡兵说话架好摩托车,拉住常峰的手朝客厅走,边走边叫喊:“小玲子,快去做晚饭。来客人了。”
张凤玲从屋内走出,胡兵介绍说:“她是我老婆张凤玲,教师;他是我们站才调来的站长常峰。小玲子,看看冰箱里有什么,烧几个菜,我要和常站长喝两杯。”
张凤玲答应一声,转身下厨房去了。
常峰跟着胡兵走进客厅,一阵凉气扑面而来。胡百福叼着香烟跷着腿躺在沙发上看报纸。胡兵进门说:“爸,你今天晚上没应酬?”一指常峰说:“他是我们站才分来的站长——常峰。”
胡百福微微抬头瞟了常峰一眼,起身放下报纸说:“你妈带着孩子去你舅舅家了,今晚不回来。晚上我也不回来了,把门关好。”
胡百福说完昂首阔步地走了。
常峰望其项背感到很难堪,涨红了脸对胡兵说:“我还是走吧?我不能喝酒的,现在头还有些痛。”
胡兵说:“没事,我爸爸就这样子。你坐会,我去厨房帮小玲子烧饭,晚上喝啤酒。”
胡兵说完将常峰推坐在沙发上,他走了。
这间大客厅真是金碧辉煌,大理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