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闲将他安置妥当后,便站起身,开始忙活起来。他拿出一只小炉子,熟练地将一些简单的食材放进去,架在壁炉的火上。屋内顿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那香气很轻,仿佛是某种干肉炖煮的味道。范闲回头看了一眼庆帝,脸上带着一贯的笑意。
“父皇,神庙里条件有限,没有给人用的东西,只有这些简陋的器具,您现在可以进食,也要先从流食开始。”
庆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范闲忙碌的身影。他的目光偶尔掠过炉火,偶尔停留在墙上的某个角落,那些现代化的设施总让他感到一丝微妙的不适。这间屋子的一切,都让他感到陌生又熟悉,像是一场从未见过的梦境。
范闲将煮好的粥端过来,盛了一碗,放到庆帝面前。木勺在碗里轻轻搅动,散发出一阵热气。
“父皇,尝尝看。”范闲给庆帝背后垫了枕头,半坐着倚靠上去,将凉下来一些的粥送到皇帝唇边。
庆帝无言,他不是贪口腹之欲的人,但当温热的液体滑过舌尖,带着一丝清淡的肉香,却也觉得好像此刻才真正回了人间一般。
屋内的炉火依然烧得正旺,火光映照在两人的脸上,将一切都笼罩在一种模糊而温暖的氛围中。庆帝的目光落在窗外的黑暗中,那无边的夜色让他忽然觉得,这间小小的屋子里,竟是世间最为安静的地方。
范闲低头,将碗碟收拾好,然后轻轻坐到床边。他看了一眼庆帝,笑道:“父皇,这样的日子还算过得去吧?”
庆帝沉默片刻,才低声说道:“还算过得去。”他的声音依然带着冷漠,但语气里却透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放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漫漫极北之地,白雪覆盖的大地让整个世界看起来宛如沉睡的荒原,孤寂、静谧。神庙的内部,则是另一番景象。无论是古老的石墙还是现代化的设备,这里似乎连接着两个世界,时间的脉络在这里交织,过去与未来都在这一片孤岛中悄然流淌。
范闲伺候庆帝简单洗漱了一番,虽说皇帝陛下二度瘫痪,比第一轮伤的更重,却比那时纯粹木头人的状态好一些,总不至于在儿子面前失禁,颈部以上的位置活动也无大碍。
“父皇,神庙非人之地,环境苦寒,请恕儿臣冒犯了。”范闲口中说着冒犯,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滞,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搭在椅背上,露出一件单薄的里衣,走到床边。
庆帝懒得理他,直到火光下跳跃下美人脱得一丝不挂,赤条条地贴到了他身上,至此,父子再一次坦诚相见。
老实讲,范闲确实是当世难得的佳人,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一双秋水含情的眼眸中彷佛只有他一人,若他不是范闲的父亲,对于笑纳这样一位美人是没有丝毫心理负担的。
“你不觉得羞耻吗?”庆帝偏过头,冷冽道。
范闲贴着他的胸膛,幽兰般的吐息吹在皇帝的颈间,卷发垂散在白皙的肩头上,悻悻道:“儿臣杀君弑父已是大逆不道,又觊觎天子,父子乱伦,更是罪无可赦,死不足惜。万般大罪俱在一身,羞耻?羞耻算得上什么?不过是从心而为,若是父皇恢复,想要范闲的性命,儿臣也心甘情愿。”
庆帝左右拿他无法,何况他这时乖觉,没有动手动脚,年轻人滚烫的身子靠在怀里其实并不难受,反而在无边的凄寂中,驱散了冰冷的气息。
壁炉里轻微发着“哔啵”的声响,火光渐暗,父子间,或者说庆帝人生中都极少有如此温情的时刻。
皇帝陛下的思绪在身边的“小火炉”温暖下,奔逸四散,他甚至想起了最爱叶轻眉的那段时光,范闲这点像他,为了追求喜欢的人,脸皮是极厚的,他当初不也是一次次翻入叶家别院,才最终得到美人“芳心”,不管真假,总归叶轻眉选的是他,生的也是他的儿子。
如果说子肖父是一种赞扬,那他几个儿子里,范闲实则是最像他的,性情,才华,手腕,无一不像,庆帝有时瞧这孩子跟人讲话,都觉得他是刻意模仿了自己。太子也有模仿,却远没有范闲自然。
有时候范闲也像他娘,倔强,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若不然让他当太子也无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庆帝鼻间传来淡淡的香气,这孩子在这种地方也不忘捯饬自己,也许是真的困乏了,他的呼吸已然平稳绵长。
皇帝陛下知道他长久以来怕是都没有休息好的,毕竟救活一个死人,如何是件易事呢?
便是庆帝惯来铁石心肠,此时心头也软了一分,何况青年太瘦了,压在肩头的重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想起初见范闲的那天,看到的第一眼,这孩子十六年的点点滴滴便突然浮现出来,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对范闲的了解甚至远远超出他对宫里四个孩子的了解,私心里,皇帝陛下是把范闲当做自己躬亲抚育的孩子的。
要说意外,也有,他虽想过继承了自己和叶轻眉的血脉,模样自然不会太差。
却没想过十六岁的少年如此昳丽,眉如远山含翠,眼中波光潋滟映。鼻如玉山,唇似点朱,气质清纯,一头乌墨的长发,微微卷曲,随风轻轻拂动,又多几分妩媚。
陈萍萍说的此子胜过好女,竟是半点没夸张。
庆帝的目光落回二十六岁的范闲脸上,火光在青年如完美的五官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宛如一幅精致的画作,值得任何人去凝视,去品味。现在的天下第一,唯一的大宗师,南庆北齐最有权势的年轻男人,就这样乖巧,安静地,倚在他怀中睡着。
曾经的棋子,掀翻了棋盘,却又不想做个执棋人,生生拼好了玉碎的棋盘,主动回到了执棋人的手中。
庆帝无声冷笑,那一分心软消散,天下是他的,叶轻眉是他的,范闲自然也是他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他又当真是那么在意伦常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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