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不会保佑的。还是交给公安干警看管罢。”于是把子婴等人找个地方全部圈起来,等有空再处置。
军队浩浩荡荡开进咸阳,泥腿子将军们都两眼放光,前半辈子一直在田里流汗,吃的是糟糠,住的是茅棚,几曾见过这样的奢华?这秦皇帝他妈的也太会享受了,一个咸阳城,看上去很阔大,可是起码有百分之八十是皇帝的宫殿,只有百分之二十的面积划归老百姓居住,土地有限,房价能降得下来吗?这还不算,渭水南岸还有众多离宫别馆,天桥像彩虹一样横跨渭水,连接两岸的宫殿群,真他妈的是银河闪烁,云阶月地啊。尤其是宫殿里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和数不清的美女,当年陕北的农民军唱着信天游,歌词里抒发了他们的心声,个个巴不得马上打进西安,“呼儿嘿哟,一人一个女学生”,两千年来,中国人的理想就是这个,癫狂如阿Q,满脑子也是宁式床、赵司晨的妹子,邹七嫂的女儿。此时此刻,农民军将领流着涎水开始疯狂抢掠,满宫殿“花姑娘”“花姑娘”地乱叫,把妃嫔和宫女们逐得像受惊的母鸡一样四处飞腾,只恨爹妈没给自己生一对翅膀,咸阳城中充满了贪婪和情欲的气息。可惜这股气息无臭无味,难以捉摸,否则外星人的飞船就会拍摄到在公元前206年10月,咸阳城的上空充满了五颜六色的财色之气,堪比二十世纪福克斯楼顶上的灯塔。
但在这群人中也有正派的,比如萧何。这家伙一副酒色不沾的样子,好像一个有着坚定信仰的共产党员。他径直带着人赶进丞相府,把府中的图书、公文簿全部装箱保护起来,然后去报告刘邦。刘邦当时兴奋得在咸阳宫中不住地搓手,走来走去,嘴里喃喃地说:“太好了,太好了,这么多钱,几辈子也花不光啊;这么多女人,几辈子也搞不完啊;这么多床,几辈子也睡不烂啊;这么多鞋子,几辈子也穿不破啊……”看见萧何进来,马上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急切地说:“老萧,你说说,咱们革命得怎么这么晚呢,我今年已经五十岁了,老了,要是女人,都他妈绝经了。”
萧何大叫:“大哥,你的爪子别这么重行不行,我的手臂快被你捏断了。你才五十岁,强壮着呢,遗憾什么。早点造反也不是不行,可是人家秦始皇答应吗?”
刘邦的目光黯淡了下去:“也是,秦始皇那家伙我可搞不定。幸好他死得早,否则我只怕要等到八十岁才能到这。那,还有什么意思。”
萧何说:“大哥,瞧你这点出息。咱么打江山仅仅是为了享受吗?这是为人民服务啊,是建功立业啊,可以留名青史啊。我刚才在丞相府把资料全部搜集齐全了,现在全国的山川地势,哪里富裕哪里贫穷都被我搞得一清二楚,将来治理天下,这可都用得着。”
刘邦骂道:“老萧,你还真别给老子来这套,什么建功立业,留名青史,那都是虚的,主要还是为了自己能享受,子孙能享受。至于资料,倒是用得着,不过,慢着,我们打得过项羽吗?”
萧何道:“要是像你这么抢钱抢色,当然打不过,腐化了还打个屁。要是暂时能保持艰苦朴素的优良革命传统,一定可以打垮项羽,那时我们再安心享受不迟。”
刘邦张开双臂大叫:“我悟到了!”
萧何说:“你悟到了什么?”
刘邦道:“你的意思是,我暂时不能住这个宫殿,得先搬到招待所去?”
萧何道:“好悟性。”
刘邦说:“没门,人生得意须尽欢,那时我就更老了,更享受不动了。”
萧何道:“人家毛主席打下江山都五十六了,也没见人家少享受了。”
刘邦说:“那不同,他有病能打青霉素,我只能喝人中黄,能比吗。”
萧何不说话了,跑出去对樊哙说:“我劝不动了,他是你连襟,你试试。”
樊哙于是进去:“大哥,你是想当皇帝呢,还是想当富翁呢?”
刘邦道:“当然想当皇帝。”
樊哙道:“秦朝就是因为贪图享受才亡国的,你想步他后尘吗?我看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回到霸上招待所。”
刘邦不耐烦地挥挥手说:“去去去,一边去,别以为跟我是连襟我就不敢扁你。”
樊哙一看不行,出去对张良道:“往日常听你吹嘘,说得到了一部天书,我大哥对你言听计从,这回是考验你的时候了。”
张良于是跑进去道:“大哥,秦朝因为奢华,才有机会让你让你打到这里。我们一路过来,号称是为天下除掉暴君,应当穿着孝服慰问那些被暴君害得家破人亡的百姓才对。现在你不但不这么做,反而想住在秦朝的宫殿里享受,还纵容部下抢钱抢女人,百姓会大失所望,觉得走了一个秦王,又来了一个秦王,谁还会支持你。别忘了,你是要在关中做王的。”
刘邦还真只听张良的,他想了想,期期艾艾地说:“那,好罢。”
第39章 霸上群众大会
刘邦回到霸上招待所,觉得很无聊。张良说:“大哥,你要是觉得实在闷得慌,咱们就召开一个关中各阶级各阶层的黔首代表大会,热闹热闹,就当过新年罢,现在的时间也正是新年,要是不打仗,咸阳不知该有多热闹。”
“那,大会可不可以在阿房宫开?”刘邦显然还没忘记宫殿美女的诱惑,像鸦片烟鬼看见烟枪似的,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张良有些哭笑不得:“大哥,能不能暂时把宫殿美女忘了?”
刘邦的眼光一下子黯淡了下去:“你说得容易,没有宫殿美女,我干嘛玩命闹革命?”
张良说:“不是说好了嘛,是暂时忘掉,打败了项羽再说。”
刘邦嘟囔道:“好吧,那你说,在哪开会?”
张良手一指:“诺,这招待所的院子也挺宽敞,坐一两百人没问题,就这罢。”
刘邦骂道:“你莫不是特地来寒碜我,这破地方还能召开各阶层黔首代表大会?”
张良道:“大哥,你消消气,听我细细说来。现在我们刚到关中,按照约定,你将来就是秦王。可是项羽肯定不干,我们和他必定要火并,这个火并是长期的,任务是艰巨的,要赢得这场战争的最后胜利,就得有良好的后勤,而后勤是靠关中黔首们提供的。如果你姓嬴氏赵,OK,那没问题,就算你天天居华室,衣美服,拥丽色,食玉食,黔首们都拿你没办法,谁叫你十八代祖宗都是这么爽的呢,不认命不行啊。可你不同,说句不好听的话,你本来跟他们一样,都是屁民,而且还是关东屁民,跟人家关中不一个国籍,现在却来当人家的王,人家能服气吗?我之所以劝你保持艰苦朴素的优良传统,就是为了这个。你得让人家对你的身份慢慢适应,将来和项羽火并的时候,才不会后院起火。而开这个大会,就是要强化你平易近人的印象,让大家都支持你,甘愿为你打仗,我说明白了吗?”
刘邦说:“说得再清楚不过了,中,就这么办。”
十一月初,大会在霸上招待所大院隆重召开,霸上招待所其实就是几孔窑洞,门口的院子倒是挺敞亮,院子的门楣上横挂着大幅标语:
热烈庆祝新秦国第一届各阶级各阶层黔首代表大会胜利召开
朝阳透过薄雾,把金色的光辉洒在低矮的霸上原秦朝霸上招待所窑洞顶上。有县长、乡长、里长、年高德劭的老人、无党派人士和黑社会头目,从各个方向纷至沓来,每个人胸前都戴着刘邦军营发出的红花,手中都攥着代表证,在卫兵亲切问候下络绎进场。他们陆续坐好后,却不见刘邦。樊哙有些急了,私下问张良:“大哥呢?代表们等急了,他再不上场就没法弄了。”张良诡谲地说:“别急,我都安排好了。”
代表们看了几场扭秧歌之后,有些不耐烦了,有人提议道:“我等今天主要还是想见见沛公,不是为了享受。希望能够听听沛公的教诲,商讨一下建国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