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得到什么呢？他平静的语调里透露着不信任；还有；淡淡的害怕。
害怕什么？我不知道；他自己也不会知道的。
我的宠爱。我笑的异常亲切；即使他看不到；我也需要他感受到。
他再次沉默起来。
这听起来不是个好交易。他说道；语气里又添了一丝很隐约的恐惧。
恐惧什么呢？我挑挑眉毛。
你害怕了吗？我低下身；略微压迫的看着他。
郭潮龙破天荒的避开我的眼神；别开头笑了笑；然后回过头来看着我。
付出和所得不成正比。他说。
无所畏惧。我说。
他的眼皮跳了跳。
我笑的越发的亲切起来。
他看着我。
我应该拒绝。他说；我绝对应该拒绝。
我只是笑着看他；并不作声。
那么期限呢？他的语调里开始有了忧郁和不确定。
是男人的干脆点。我一把握紧他的手；语气强硬起来。
约定了就不能后悔。没有违约条款。因为不允许违约。我看着他的眼睛；强硬的说道。
到死为止。对你对我都终生遵守约定。你服从；我爱你。我说。
就为了你的爱。郭潮龙质问我。
我能给予的；最昂贵的。我说。
他沉默片刻。
那么说来；我被选择了；胜于方言青了？他犹豫的问。
也许。我说。
得到你林广宏的爱。真是代价太大了。他笑了起来。
要还是不要。你只需要小小的选择。
成交。对你林医生；也是昂贵的付出。不是吗？他突然的强硬起来；仿佛抓住了我什么痛脚似的；直直的看着我。
应该又是那自得满满的微笑了吧。我微微皱起眉头。爱；真是让我为难而又头痛的东西。
那么。我说；只有一个要求；唯一的要求；服从。
郭潮龙点点头。
林医生的宠爱。他口气愉悦的说道。
真是刺耳的名词；男人不适合这么女性化的词汇。
很好。我从他身上起身；拍拍自己的衣服。
今晚的要求是；安静的做你自己的事去；别来烦我。我摊摊手；语气轻松的说道。
郭潮龙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微微光线中的他一脸错谔的看着我。
服从。唯一的要求。我笑的十分灿烂。
那么林医生的宠爱呢。他看着我的确眼睛；一本正经的问我。
我深吸一口气；张开双臂抱住他；然后轻轻的拍拍他的背。
乖。听话。我语气尽量温柔的说。
郭潮龙突然发难；双臂一把掘住我的腰；将我狠狠摔进沙发。
他伸手抓住我的头发；使劲往后一拉。
我头皮被拉的刺痛；只能顺势往后仰。
在我反应不及之间；郭潮龙的嘴唇已经印了上来。
我伸手想抓他的头发；被他察觉到我的意图；抓着我头发的手一紧；刺痛迫使我停住手以企求他不要在用力拉我的头发。
我恨这感觉；我不想和他分享刚才哪杯酒；也无意分享他今晚喝的酒。
嗯；应该是年份有些久了的威士忌。病一好就喝烈酒；这人一定短命。
郭潮龙将头埋在我的脖子里；用牙咬着我的锁骨。
林医生；对我来说；这才是宠爱。他的声音含含糊糊传来；伴随着一阵一阵的热气。
混蛋；死奸商。
好好休息；林医生。郭潮龙从我脖子那儿抬起头；松开掘紧我的双臂。
请享受我完全的服从。他站起身；弯腰行了个礼。
混蛋；你这死奸商。我忍不住破口大骂。
认真的擦拭双手；我默不作声的做着前期准备工作。
手臂里的钢板要到明天才能除去；现在的我依然不能做任何手术。
可是工作仍然要继续。人生就是这样；不管你准没准备好；该做的依然要做。
按时上班；我可是个好医生；好员工。
今天的任务是带新人。院长就是懂得如何利用劳动力；压榨我们普通劳动大众。
呼出一口气；觉得着宽敞的消毒室让我觉得有些异样起来。
我撇了撇嘴；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了。
门把轻轻的转动；卡的一声；门被打开了。
我抬头一看；进来的是潭新伍。
面无表情的他将沾满鲜血的胶手套刷刷两下从手上除下；啪的扔进垃圾桶里。然后快步的走到我旁边；打开龙头就是洗手。
一时间；消毒室里出了他哗哗的洗手声；我们两一阵沉默。
我斜眼看了看他；没有脱掉外套的样子看起来不大像个医生；到像个变态杀人狂；上上下下的全是血。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潭新伍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冷冰冰的；好像他根本就不认识我似的。
这让我多少有点尴尬；觉得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情。
那个；手术顺利吗？我开口打破平静。
一开口就后悔；什么呀。我干啥问这么个蠢问题。顺利吗？怎么着；听这话好似怀疑他不行似的。他那技术；我自然是知道的。
得得得；已经出口来还能追回来不成。我懊恼的扁了扁嘴。
果然；潭新伍皱着眉头转过头看瞪着我。
什么意思？他口气一沉；微怒道。
没意思。我急忙摆手；辩解道；您老的技术；我知道。对您来说；啥都是小菜一碟。那什么；我就是问问。真没什么意思。
他皱着眉头看看我；然后默不作声的转过头去；关了水笼头。
什么手术？我有些受不了这静的发荒的感觉；明明两大老爷们在这儿；静的就跟没活人的地似的；也忒闷人了。
PTCA＋STENT。潭新伍的口气依然冷淡；沙哑的嗓音听起来难掩一丝疲惫。
哦。我应了一声；小手术；您老手到擒来。
潭新伍回给我一个没什么热情的哼哼。
折腾了一晚？我忍不住又开口。
半夜突然发病；紧急手术。潭新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长叹了口气。
TMR做完了做CABG；还没等我喘会又送进来这么个PTCA的。这么个简单PTCA也要我做；高官命就比人贵吗？潭新伍发牢骚的叫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拆钢板？说完；他没好气的看着我问。
明天。我摊摊手；这种事情也是没办法的；有权有势的人当然希望是个名气响亮的医生动手。天雅没了我林广宏；他潭新伍自然首当其冲。
他懊恼的猛一拍大腿。
您老名气大；人都冲你来的嘛。我急忙扔出个高帽子；所谓能者多劳；就是说您老这样的。
明天拆钢板；你今天在这儿干嘛？潭新伍问道。
带新人。我撇撇嘴；现场指导。
什么手术？
CABG；全动脉化。我套上胶手套；轻松的说。
看；他们也会做；凭什么昨晚那个就要我动手。潭新伍又开始发起牢骚来。
因为他们名气没你响；来头没你大。你是中心的天才嘛。我好心情的打趣他。
切。他漫不经心的哼哼。
林医生。护士在门外轻轻敲了敲门。
马上就到。我高声回了一句；护士转身离开了。
还是这么会摆架子。潭新伍有些鄙视的看我一眼。
那什么来着；谁让咱名人哪。我好脾气的不和他计较；轻松的挥了挥手；满悠悠的晃了出去。
53
注意前臂外侧皮神经和桡神经浅支。我指指刀下那条淡红色的神经；小心的提醒那位年轻医生仔细动手。
抬头看向另一边；慢慢的踱了过去。
正中开胸取TMA的这一位年轻医生手脚相当的麻利和轻巧；她非常熟练而镇静的从IMA内侧平行切开，将其血管索从胸廓内壁游离；然后完整的取下所需要的乳内动脉。
我点了点头；挺行嘛。低头瞄了一眼；带着眼镜的她看起来十分的清秀；略微有些严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