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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2 / 2)

语言。一段时间过去了。他们。这一代人。不声不响地长大。爱。判断力的问题。平衡。转而想钱的事。丑闻。城市。意义。去他妈的意义。胖。寻找丑闻。丑闻发生了。尊严。虚幻的想法呀。电影。游戏。演戏。即有学者气,又有世俗气。既有创新精神,又有传统精神。他闭上眼睛,她看着他,但是不能老这样拖着呀。他开口了,他说:“昨晚起来解手,可是撒不出来,呵,痛得差点支持不住。”

她没笑。

他说完了,他也没笑。

他抬头看他一眼。她只穿着睡衣和拖鞋,室内的灯光亮得有些刺眼。

她说:“黑明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但他闭目斜躺在那里,仿佛睡着了,他听着菲儿嘶哑的声音,那声音像吵架时发出来的,仿佛有一肚子话再也控制不住。

他没有回应。

过了一会儿,他的身止稍微颤抖了一下,他睁开眼睛说:“我想把灯给闭了。

菲儿果然把灯闭了,不过又过去打开了台灯。室内光线黯淡下来。

好多了,他说。他坐起来。

“什么也别说了菲儿。”

菲儿蠕动了一下嘴唇,似乎一滴泪珠从脸上滑下来。

“黑明……”

她慢慢地走过来,突然弯下膝盖用力将他搂住。她说,你还爱我吗?他没有回答。什么也没说,他任由她将自己抱住,他显得浑身酸疼,动弹不了,(照她的说法是)全身“像散散了架似的”,一点幽默说笑也没有。

她哭了。她怎么老哭呢?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她喜欢笑。

她捶了他的背。我想跟你说清楚,黑明,她说。

别说了,他嘀咕道,事情虽由人来做,但是天意不可夺。还记得大学生活的那段记忆吗:走廓,湖边,电影院,球赛,散步,等等。

“记得。”

是呀,那时我们做着梦,但现在,什么梦也不做了,关于我们的梦……我们可能累了,厌倦了,甚至连记忆的集成电路有时也发生一些短路。他咕哝着,但声音一点都不含蓄,仿佛说着气话。

我爱你,菲儿,他说。

他说话的这一幕根本不是梦,而像是一段真实的记忆。但他意识到那段真实的记忆中,多少有点阿×的影子。

但她,阿×,她走了……

第五部分感到一切都在重新开始

阿×走了。

阿×来看我的第二天,就又回到了疗养地——她还未彻底痊愈。

有一段时间,她给我写信。她信中的言辞没有半点不妥的痕迹。冬季缓慢地延续着,寒冷把时间都染得黏糊糊的,仿佛它的流程被它降到低温中的分子的摩擦刹止住了。街上变得更加稀疏,但却并不更加容易透气,因为似乎冷的空气停滞不动了——这是在北方。像往常一样,我所担心的,是房租上的事,而不是感情上的事。然而阿×在信中给我的印象是一片阳光灿烂的景致。

她在信中说:

时间慢慢地流逝,已是冬季了。但这儿很好,阳光明媚,清风习习,有如北方的秋天。夜间,睁眼看窗外的天宇,仿佛在碧澄之中,泻满淡淡的月色,使这夜空由深蓝而变成浅蓝,静,但有一种步月吹箫的幽趣。值得一提的是,有时我教她们体操和舞蹈,表现身体的灵活性本来并不应该有什么问题。好多在这里静养的人都跟我学。我常听到她们的笑声,当然,我也笑,如果不用嘴笑的话,那我可以用耳朵来笑。或者用眼睛。人有时会变得一反常态。我照样喜欢散步,沿着小路(园子里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带着心满意足的心情往前走,小路和林子下的土地柔软,覆盖着一层树叶,走在上面就像踏在羊毛地毯上似的。林子深处,一切宁静得就像人的心灵,就像那庭院深深的庙宇后院。我还经常听到有人唱歌,歌声融入蓝色柔和的空气,非常迷人。总之,我感到一切都在重新开始……

在她的来信中,似乎没有了昔日阴郁的讯息。相反的,她的信就像一只隐藏在悄然深处的小鸟突然在万籁俱寂的林子里飞了出来,唱出一曲清亮婉转的歌儿。自然,我也感到高兴。有时,我脑子里不停转着无数个想法,但尽管如此,我其实仍是不十分清楚我究竟向往什么或者期待什么,我心里明白。但又不明白。不过,我深深地热爱着这种游离不定的期望。我不断地给阿×写信。在她的回信中,清新的乐观精神给予我出乎意料之外的勇气和力量。

甚至在阿×的建议下,我在窗台上用一个大瓷瓶养了几株样子肥大的植物。除此,还养了一条金鱼(实验证明:我最终把它养死了)。我把养鱼的玻璃摆在植物旁边,给予微不至的关杯。那个时期,菲儿偶尔上我那儿一趟,她说她喜欢那几株植物。有几次,她还当着金鱼的面把我紧紧地搂在她的怀里差点憋死,我可怜的胸脯不幸被挤压得快要粉碎,心脏顿时就要鸣呼哀哉。她总要长时间地呆在窗边瞧它们,并在未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用手触模它们稀疏的叶子。

但一切都在加快速度,一切都已加快速度,很可能——一切都会发生变化,阿×……

第五部分吻我一下好吗

我在此暂时不想提及阿×。还是回到菲儿身上吧。

回到现在。菲儿的脸色不太她,仿佛有些恍惚地站着,孤零零地交叉着两臂呆在那儿——可怜的菲儿,我心想。

我同时想:俩混帐的人呵。

平静的夜色穿越整个天空通过窗户进入我的房间。

我点燃一支烟。烟雾。我咳了一下,似乎一下子感到相当的软弱,心悸和焦虑……像我在戏文里看过的他们所体验的感觉。沉闷的平静。

“我给你倒杯水,”菲儿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杯子不慎掉在了地上,滚了开去——

轻轻滚动的声音很快被菲儿捉住。我转过脸,看着她从地上直起腰来,在一层仿佛涂了油漆的光线中,她笑笑。似乎笑得很轻松,朦朦胧胧,却不很清晰。但一切显得那么灰暗,黑的颜色在灯光之外,紧紧地黏在了她的头发上。慢慢地,我觉得所有的百叶窗都合上了。没有一丝儿声响,没有说话声,一切都静静的,空空的。但没有,我又觉得所有的窗户里都灯光通明,所有的百叶窗都敞着,门也开着,灯光令人不能自持。接着,很慢很慢地,我听到热水入杯的声音。没有,菲儿走过去了又退回来,呆呆地在那儿站着——暖水壶里的水已经空了。

但却隔着一道玻璃。

我回忆起菲儿曾经在学院的小湖边和我漫步,以及她的欢颜笑语,那是几年前的五月,而那时似乎连湖里的水也要奔腾。但记忆中和谁在一起散步或者来往。已无关紧要了。岁月的迁流已使五月的某一天变得朦胧,许多个某一天都变得朦胧了,还有脸庞,逐渐的只是隐隐约约的轮廓——一个影子的轮廓。一切变得模糊不清。

某一天:我们整个这一代人,挤满了喧嚣忙乱的人行横道,那些过去时都消失了,就像那个季节的树叶,被时光踩在脚下,融入露水变成了尘土。记忆中的一切都停止了存在。尽管一切都曾那么真实,所有一切都变得真实。然后消失在夜幕中,它是永远也不会再出现了。我明白过来我已成了另外一个人,没有权力再在同一片天、同一方水土下生活的人们一起走一起漫步——这已成了事实:一切都停止了存在。

我想告诉菲儿。没有,我不知道对她说什么。说:“人生其实只有一次机会”?说,“错过这一次机会什么都没有了”?……。沉默。我突然发现: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共同的生活已经没有了语言,共同的语言已经没有了。或许这一切都归结于我的错,归结于我们麻木的生活。我像一件什么东西沉淀了,我在我的体内形成并沉到最底部。但现在,我几乎到了呕吐的边缘,可怕,乏味的生活的油水已使我撑不住了。我曾渴望冒险,渴望出人投地,向往浪漫。我现在只能发疯似地嘲笑我自己。更危险的是我甚至对什么叫生活这类问题连想都没去想过,也从来没有对生活有过什么看法,所以我应当先死一次。这,在请如您之类的人眼里我无外乎只是个蠢驴。

存在的混乱,我重复道。然而现在,一切都是静静的。'静'阿×曾无数次在信中,在话语中提到这个字眼,'可怕的静',没人说话,没人发出一点点声音。我体验到了什么是可怕的静。这日子仿佛没有开始。没有结束。没有人想今天将会发生什么。今天就是这样,没有开始没有结束。

不知菲儿什么时候关了电视。现在,他随手又打开了唱片机。音乐飘起来,一首过于熟悉的旋律,她喜欢,逐渐地我发现我也喜欢了。随之,是一首轻柔的舞曲。

菲儿无声地走过来,说:“黑明,我们跳支舞吧!”

她的声音很低,但很清楚。

我一时没有应答。

菲儿重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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